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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0 欲望之宴 by 那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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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无故居然会掉到西湖里去!要不是炎救的及时,你真以为自己死不了是怎么的?”
“蓝婷,你别说了,我们还是出去,让小寒好好休息吧。”
许子枫体贴地插入,半拖半劝地带走了蓝婷。
视线好模糊,我对准了焦距,就看到炎静静立在窗边,侧对着我,看着外面的黑暗。
半敞的窗子中吹进的风是湿热和冰凉的混和物体,带起炎还没干透的金褐色发丝,我用看陌生人的眼光上下打量他,晶莹到有点透明的肤色,清晰而不失柔和的侧面线条,水红色的薄唇微微张开,冷漠的态度中微带傲气,深黑色的眼瞳,透明的眼神,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又似乎无所不知。
炎,你此刻看到了什么?
恍惚记起,不久前,好象有类似的一幕,我醒来,看到炎站在窗边,那一刻,真的好安心。
那是隔着一层玻璃,看到的,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他突然回过头来,口气还是那么平淡。
“你在干什么?”
我努力使嘴角维持在水平线以上。
“我在傻笑。”
他下唇微微一撇。
“真难看。”
说着不再理我,开门走人。
听到大门发出碰的一声,我下意识地全身一抖,缩成一团。
不顾炎热的天气,使劲裹紧被子,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还是止不住一阵阵的发冷发热,战抖得像得了疟疾的病人。
我该放声大哭,还是开怀大笑,抑或高歌一曲,才可以让心中好受些?
也许该效仿真正的精神病人,狂性大发,杀人放火?
但这些不过是我脑海中的想像罢了,现实中的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床上,偶尔把被子裹的更紧,缩到床的更里面。
好静,好暗,只有我一个人。
真的,好寂寞。
×××
从杭州回来,不过三四天,就是我升上高三的日子。
萧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直接插班进了我们学校,本来高三毕业班就少有转校生,更何况萧炎是在国外读书,对国内的授课方法,教学质量全部一窍不通,即使中文底子再强,我也看不出来有何发展前途。
只是炎本身不知受的是什么英才教育,入学不过短短一月,已经成了学校里的知名人物,平时课间便有一波一波地女生挤在他们班门口的走廊上,叽叽喳喳,好象学校组织的观摩,我和许子枫本也算受欢迎,相形之下,顿然失色。
且不说放学前那一会体育活动时间,有多少女生的目光被吸引到篮球馆和足球场,也不说多少女生像花痴一样看着月综合考试成绩栏炎名列第一的成绩,单就每天放学回家,就有诸多或羞涩或大方的女生寻找各种机会各种借口打劫似的插入我们中间,希望能够送我们一程。
蓝婷有一次还和我打趣,说:“你这个弟弟,真的不同凡响,上次我和许子枫开玩笑,还说估计他除了生孩子以外什么都会呢。”
我呆了半晌,方才苦笑着消化了这不同寻常的赞美。
的确,天之骄子,或许就是指萧炎这类人物吧,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灼人视线的灿烂光芒,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种人是属于大家的,我对于他的要求,不但自私任性,而且天理不容!
有这么一个人作弟弟,任何人都会满足了吧?
任何人……
但不包括我。
夜投西湖事件过后,我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寒,他也似乎暗中下定决心,做回好弟弟的身份。
可是我们心里都非常明白,怎么努力,也变不回那种单纯如水的关系了。
内心深处,虽然不安的波动如玻璃上的裂痕一样越来越大,我却装作满不在乎,每天的生活规律而平淡,与炎的交集虽多,说的不过是平常话题,寥寥数句而已。
寂寞又一次如迷雾,笼罩了我的身心,比以前更加阴冷潮湿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包围着我,提醒着我,不用人说我也知道,我的精神状况一天比一天差。
每逢周末,就是我最难熬的时光,和炎两个人呆在家里,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不要说睡觉,连吃饭都会紧张得胃疼,学习的时候稍微有一点异动,我也会惊吓地跳起来。
无奈的我只好尽量少待在家里,最经常地是带上一本书,到公寓附近的中央公园待上个半天。
后来成了习惯,索性每天中午的吃饭时间都带上便当和书,找一片绿荫,坐上一会儿,有时半个小时都没有翻过一页,有时只是用书本掩住脸,小睡一会,反正只是为了放松神经而已。
校园绿地深处本有一处废弃的玻璃花房,现在早已被不知名的藤蔓掩住,花房背面一片绿荫,大叶桉和七里香浓浓环绕,树影婆娑,万籁俱寂,正是隐蔽的好地方,就算是最热闹的午间,也根本不会有人涉足。
摊开面前的《追忆似水年华》,被筛落的阳光在书页上布洒叶的绿影,一种夹带金黄的绿,那是树木吞噬了阳光所染出来的颜色。我怔怔地盯着一个个渐渐变模糊的铅字,感觉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如此可悲,我却无力阻止。
如同身在闹市,用尽全力大声喊叫,歇斯底里地哭泣,却没有一个人听得见,看得见。
我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长,渐渐地就连蓝婷和许子枫都发现我的不对劲。
为什么人生会变成这样?
即使只是虚假的平静,也比这种真实的无力感要好受一百倍。
搅乱了我的心湖,然后又丢下我不管的,是谁?
萧炎,萧炎,萧炎,我讨厌你!
“你在叫我?”
猛然抬头,炎俊逸非凡,微带一丝邪气的脸正俯视着我。
不加思索地,我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
他轻笑,晶莹的黑瞳左右一盼,又定在我身上。
“真会选地方,要不是我,别人也找不到你。”说着手臂一舒,挤到我的身边,五六本厚重如砖头的书砰地一声砸在旁边的草地上。
我心里一动,他却如猫般伸了个懒腰,一言不发就往我身上趴来。
“喂喂,好重,好痛!炎!你给我起来!”我像一只八爪章鱼,拼命地挥舞着自己的触手,希望能摆脱这可怕的重物。
“不要乱动,”炎握住我的手腕压在我身上,“让我枕一会儿都不肯,小气!”
温热湿润的唇盖了上来,轻吹着气息,一缕清凉的气体便充溢了我的唇齿之间,舌尖伸进了我的唇内,我突然间就变得慌乱起来,急切地回避着他的爱抚。他用牙齿轻轻地咬住我的舌,我的呼吸更急促了,轻微的呻吟自胸腔发出。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他怀内安静了下来,他突然翻身坐起,捡起落在旁边的书,念着书名。
“《追忆似水年华》?满符合你的个性的。”说着伸指在我额角轻弹,“你呀,还是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这种书看了对你没好处。”
我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躲开他。“我看什么书也用你管?”
“这部小说可是意识流的鼻祖,你看了神经不怕受影响?”
我烦躁地捂住耳朵,又来了,时刻不忘提醒我的遗传因子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埋在脑袋里。
“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的精神状况稳定良好,一点岔子都不会出。”
他拔了一根草叶衔在嘴里,“何以见得?”
“我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发过病,也没有人看出我有什么双重性格。我看那个八成是你胡诌出来的心理暗示,我将信未信的,又被你胡乱打击一气,就是正常人也得给你逼疯!”
我越说越来气,猛地坐起来打掉他嘴里的草,下一刻又被他牢牢钳制住。 
“你以前过得虽然平静,却不快乐。我让你看看真正的自己,你反而来怪我。你的不可理喻,和女生还真是有得一拼哪。”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张牙舞爪地忙着对付他,心里的迷雾却在激动中渐渐淡化,散开,直至消失殆尽。
他腾出一只手举起一本字典一样厚的书,半开玩笑地威胁道:“你再不乖乖就范,我就用它砸烂你的头!”
我忍不住笑出声,抬手去够那本书,看到了书脊上的烫金字。
“《拿破仑传》?你在研究法国历史?”我被挑起了兴趣,捡起书一本一本地翻看,有描写二战时期的军事书籍,有研究中国解放前战争的书,除了《古罗马史》,还有一本莫名其妙的《梅里安·德·蒙莫朗西公爵在1572-1578年间的回忆录》,估计是讲法国的宗教和宫廷战争的。
炎的兴趣……还真是满奇特的啊……'三'
“谈不上研究,随便看看而已。” 
“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炎。”我看着他的几缕额发又挡住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替他拨开,手指顺着他的脸滑到颈上。阳光透过树荫撒在炎的发上,鹅黄|色的日光中,金褐色的头发象被漂染成了淡黄|色一般,和着身上薄薄的短袖白衬衫,看起来竟然有些不真实的朦胧。
多么锐利而优美的线条,年轻又洋溢着令人艳慕的生命力。
身体里面有一个声音高叫:我,想独占这一切!!!
这段和炎不接触的空白时期,我发觉自己的不对劲。
炎对于我……真的很危险,太危险了!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他就活不成……如果我有一天比在乎自己还在乎他……如果有一天他突然说不要我陪伴……
那时候,我会不会,毁了他?也毁了自己?
炎反握住我的手,轻轻一拉,让我靠在他的怀里,喃喃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了解如何,不了解又如何?”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衣,渗到与他紧紧相依的,我的身上,很温暖,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手指一紧,巧妙而熟练地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的嘴正对着他的唇,炎低声说:“你听着,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所以,根本不需要瞎操心。”
多么美丽的眼睛……
那瞬间,我觉得自己似乎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大门,从门缝里向外窥探,看到了漫天星辰。
“炎……”轻轻地低喃着他的名字,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会喊腻的名字,我的手臂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身体,“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否则,我绝对,绝对不饶你!“
把脸整个的埋在他的颈窝深处,我死命地咬着唇皮,不让无耻的眼泪冲上眼眶。
他细长的手指插进我的发间,轻轻拢着。
“傻瓜。”
带着笑意的声音听起来好温柔,带着一点宠溺,一点无法察觉到的酸楚。
只要有这一刻,我就相信你。
信一辈子……
迷迷糊糊中,我觉察到好象有什么不对劲。
炎带着天使般的笑容,把我推倒在地毯似的草地深处,慢慢地拉开我的衣襟。
我全身一抖,抓住他的双手,握成两个拳头。
“STOP!这里是学校!”
他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古怪而邪气,那绝对是不祥的预兆。
“难道你不想吗?不要在我眼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低低俯下身,湿湿热热的气流直接从他的口中喷到我的唇上,被我咬到红肿充血的下唇敏感的颤了一下,他有趣似的笑起来,突然伸出舌头在我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
轰地一声,天塌了,地陷了,放了鸡蛋加热的微波炉爆炸了!
一股电流从下唇经过脊梁一直传到了腿间,眼睛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不是幻视,不是眩晕,好奇妙的感觉,服用了毒品之后也许才会有这种飘飘荡荡的反应吧?
看见我的反应,炎胜利般地补充一句。
“这一段时间应该忍得很辛苦吧,光靠自己是没法满足的,我做弟弟的自然应该帮你解决喽。”
“什,什么?啊~~~~不要~~混蛋!”
刚一疏神,就被他握住了要害,我气得浑身绷紧,双手死死攥住身下的草地,被压得扁扁的暗绿色的小草从我的指缝里探出头来。
“你不要这种表情瞪着我啊,我也很为难。”
“你为难个鬼!”我眼里刀子乱飞,火星直冒,“我看你是急着享受吧?放开我!除非你今天绑住我,否则我绝对绝对不要!”
他用拇指在我最最敏感的铃口处磨蹭,笑着听我的惊喘。“你自己提出的要求,我怎么好拒绝?”
“哪里,哪里~~嗯,你对我真是太客气了~~喂,不会要玩真的了吧~~~住手~啊~~~”
我无可奈何地瞪着他,连挣扎两下都懒得废这个力气,随他用不知道哪里来的手帕绑住双手。
“变态!色狼!SM狂!”什么叫做口不择言?!口不择言都是给逼的!
“喂喂,这么凶的眼神,小心把眼珠瞪出来啊,我可没法帮你安回去。”他又抽出一条手绢,冲我邪邪一笑,在我的鼻子上晃了晃。“听说蒙上眼睛做,效果会更好,要不我们来试试?”
“炎,你最好不要玩的太过份,否则今天晚上我没有力气做饭,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我像虫子一样扭动着身体,剧烈地摇着头,希望能逃过一劫,尽管我自己都知道希望渺茫。
看着棉布一寸一寸压在眼睛上,最终一片黑暗,我气鼓鼓地讽刺他:“你到底是有病还是怎么着?好象特别偏爱SM这一套,我可不是女人,动不动就被你绑着,自尊心全被你伤透了。”
“不要这样嘛,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玩而已啊,你看,现在你可敏感多了。”他说着抚上我的胸口,轻轻用手指夹住我的||||乳尖向上拉。
“嗯~~~”我不自觉地微微弓起身子,细碎的呻吟象水波般蔓延。视觉被阻碍以后,果然听觉和触觉都发达了许多,稍微的轻碰就带给我无边的刺激,何况我已经禁欲多日,久违了的抚触不但未能满足我,反而加深了骨缝里蠢蠢欲动的情Se气息,让我渴望更多。
“炎~~~嗯~~~啊——嗯~~~”呼唤着他的名字,响应着他热情的动作,体会着炽热如火的激|情,我感觉自己在融化,消失,一点一滴地,有什么东西渗入心里,暖暖的,带给我无比的舒适感。
做这种事,满足了欲望,就能够快乐。
但是做这种事,会不会幸福?
什么是幸福?
拼了命也要得到的东西吗?大声哭泣也祈求得到的东西吗?即使会割的自己鲜血淋漓痛苦万分也要得到的东西吗?
天上的月亮,孩子哭着要的到的东西。
爱情,微妙的东西,许多男女用誓言,婚姻,生命都无法使它停住脚步。
幸福呢?岂非比天上的月亮,更加飘忽不可捉摸?岂非比爱情还要来的快,去的也快?
幸福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是讨厌孤独。
如果身体合而为一,是不是心的距离也会拉近?
合契的灵魂,这一生一世,也许只能碰到一次,那个人,是不是你?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给我个答案吧,不要只是微笑,让我放心地把自己的手交到你的手中。
人生若是物欲横流的宴会,处处灯红酒绿,华丽奢靡,我是该尽情放纵,沉溺其中,还是就此退出,静静地看他人游戏?'三'
前提是,有你在身旁。
我不要爱情,只要一丝安心。
因为,我是,自私的。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浓郁的情欲香味,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应该……带一点薄荷的淡凉吧。
我使劲地揉着手腕,无可奈何地看着一道明显的红痕浮了上来。
“说了不要绑不要绑,你看看……你看——”有点赌气似的把手伸到炎的眼前,他却毫不在意地慵懒一笑,坐起来伸了半个懒腰,淡淡道:“真的很疼吗?要么我帮你舔舔。”
“不用了!”我立刻弹回来,把手藏到了背后,说不定这个大色狼舔着舔着就欲火攻心,勾起了他的兴致,又要折腾我一番,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如果做了明天肯定要卧病在床。
伸手轻拉他金褐色的额发,我突然有点想撒娇的感觉。
“炎——”
“什么?”
“你上次为什么要把我扔到西湖里去啊?”
“因为这种事情两个人做比较有意思。”
我抿嘴微笑,什么真话假话,我爱听就好。
“可是害的我心情不好,在杭州的时候什么美味佳肴都没有尝到!”
“……”
炎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静待下文。
“所以,今天晚上你要请我去吃西湖醋鱼,叫化鸡,东坡肉,虾爆鳝,宋嫂鱼羹!”
他象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倒在地上,突然抬头看我,微微潮湿的眼,黑亮地像天鹅绒,几乎要让人沉下去。
看着他嘴角挑起一抹过于熟悉的微笑,心中警钟大作,我却无力也无心逃跑。
“好……不过再让我吃一次吧!”
………………
第二天,炎独自去上学,顺便帮我请病假。'三'
百无聊赖的我静静地窝在沙发上喝着自己冲的红茶,温暖微带苦涩,炎每次喝都说有我的味道。
我的味道?
我有什么样的味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
有一种声音似在脑际回荡,模模糊糊,蒙蒙胧胧,象是不着边际的云,看不清的云层里有着条无形的线,从遥远的未知把声音送到耳膜深处。
意识游离的时候,我提醒自己,我又开始幻视了。
不知道这次又要多久才能恢复过来,轻轻苦笑,我放下杯子,免得摔碎。
恰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清亮的声音把我从异度空间咻地一声召唤回来,虽未清醒,凭着本能捡起话筒。
“喂,这里是萧家,请问您找谁?”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正要放下话筒,一个从未听见过的低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是你吗?”
我沉默。他口中的那个你,应该是指炎吧?
炎……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很想知道,他平静沉着的外表下,到底有没有另外一副面孔的存在。
“……”
“你也该闹够了,回来吧。”
我捧着话筒的手一抖。回来?回到哪里去?
炎来自什么地方?会在我身边呆多久?今后又会如何?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无知。
“你以为用沉默表示抗议我就会放过你吗?或者,你决定端起架子,让我来求你?!”
他在说什么?他是谁?他和炎又是什么关系?
眼前突然雾气聚集,许多轻盈的羽翼把我举起,我似乎成了一个灰色的绒球,被风吹到空中转来转去,找不到中心,找不到重心,找不到可以支持的一点。缥缈的音乐在脑海最深的一点轻轻想起,我被搁置在旋转的舞台上,周围的一切都在荡漾,都在叫嚣……
“咯嚓!嘟——嘟——嘟——嘟————”
我反射性的向手中望去,那模糊的一团是什么?血淋淋,沉甸甸,热乎乎,是人的心脏?!
“啊————”
一声大叫,过了一会我才分辨出来,那是我的声音,电话话筒连着线被我狠狠地摔倒了地上,碰地一声巨响。 
我刚才……在干什么?
好象我正在喝茶,然后电话响了……我拿起了电话……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空白的记忆让我恐慌。
我颤巍巍地蹲了下去,捡起话筒,紧紧抱在怀里,想把它摁进胸口里去,整个身体拼命缩成一团。
冰凉的、冰凉又光滑的地板。
如果胸腔有了裂口,能够塞进些止痛药,是不是就会不那么痛了?
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
一个词象泥鳅一样疯狂地钻入我的大脑,冰冷而滑腻,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我忍不住压迫住胃部,防止干呕。
我……疯了…………
炎回来的时候,我毫无破绽的躺在大床上,昏昏欲睡。
尽量平静镇定,我透过睫毛观察着他,机警,带一点疯狂的感觉,可以听到自己心跳脉动的节奏,一下,两下,三下。
炎一下把书包扔到了沙发的尽头,大步走到我的身前,俯下来。
温暖的体重半压在我身上,炎的鼻尖摩挲着我的嘴唇,亮致光滑的脸颊亲密的贴在我的颈上,薄荷的微香好象细针一样扎痛了我。
“寒,今天你没到学校,我有点想你。”
清冷的声线听上去有一些沙哑,我听出了撒娇的意味。
“炎……”
“什么?”
“我好痛哦。”
“啊?!”
他白皙的脸一瞬间有点发红,淡淡的,却没有任何女生的柔媚感,有的只是帅气,明亮。
炎的意思,就是火焰,光明,热情,我热切追求,却不敢靠近的东西,我怕被灼伤,怕被烫的体无完肤。
我的炎……我的炎……我的炎…………
内心深处无声的大喊交汇成一片,薄汗渗出了手心,我却只是保持静静的微笑。
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的脸腾地一下热得像流动的岩浆。
“对不起,我今天会尽量温柔一点的。”
今天??
今天还要来吗?
头脑里净是从前一幕幕激|情火爆的片断,连他的手悄悄地潜进了被底,我都后知后觉。
“你干什么啊,每次都来这套,难道你想让我把明天的课也翘掉吗?嗯……”
最后一句果然被他惯用的伎俩堵住了,柔软的舌头缠绕着我的唇舌,舔舐着我的口腔内壁,高温迅速地从被碰到的地方向四周蔓延,如此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
炎有力的手揉搓着我的身体,我的敏感,我的弱点他全部熟悉,全部了解,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成功的挑起了我的欲望。
“啊~~啊啊~~~~”我勉强抓住他到处肆虐的手,“炎,不要,我……我还没做饭。”
分不清楚是喘气还是呻吟的声音反而更具有诱惑力,有一种被开发出来的娇媚,我自己听了都会脸红。
“那就去,叫外卖!”炎笑着,样子很俏皮。
“不要……嗯……”
“要,而且非要不可。”他笑得奸诈无比。
结果……结果……又被他得逞!
极度欢乐中,我的意识清晰地对着镜子前的另一个我,仔细地看。
从未观察到如此详尽的地步,我知道……时日无多,也许就在明天。
镜中的我微笑:“欲望才是第一,欢乐岂能长久,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不是么?”
是的,是的。
第二天,我坚决不肯去上学,大声指责炎昨晚过分的要命,我绝对不想发生当众倒下这样丢脸的事情。
炎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甜甜地说:“好吧,就让你再任性一回。”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臂,一下子搂住他的脖颈,搂的那么紧,那么温柔,我的嘴唇紧紧粘在他的唇上,深到心底的吻,永远都不会结束般的吻,最后一个幸福的吻……
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
“要迟到了。”
炎的声音把我从虚迷的状态召回,他开玩笑的捧着我的脸,“你现在的样子好诱人哦,我都不想去上学了。”
我全身一震,害羞般的缩到被子里面,让他隔着被子拥抱我。
“我必须走了,晚上等我,我事先预约了。”
我动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狠狠地扯了一下他的头发,他笑着起身逃开了。
我在等待,时间过得好快,时间又过得好慢。
终于听到大门碰的一声关上,我止不住全身的颤抖,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世界,刚才,关闭了。
好冷……真的好冷……
用自己的双臂拼命拥抱自己,再怎么用力,也是感觉不到温暖的。
虽然知道这一点,我还是忍不住……还是忍不住给自己制造一点点温暖的假相。
到底该不该,由我亲手结束这份不伦的爱情?
我起身,尽量保持冷静,仔仔细细穿好衣服,收拾床铺,盥洗完毕,准备好钥匙,钱包,对着镜子又端详了一下自己,理了理头发。
这个人,和炎多么的像……
缓慢地抬起手,看着明净的镜子,我轻轻抚上锁骨,那里有一处明显的粉红色吻痕,在触摸到的那一瞬间,只觉得指间传来一阵火烫的炙热感。 
苦涩的笑从我咧开的嘴中流出,精神恍惚一下,又被我尽量拉回,现在不是出错的时候,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打开大门。
一个小时以后,我站在市立的专属精神病院门口,白色的建筑物配上粗大的铁制栏杆,让人感到精神压抑,周围再多的绿荫和灌木丛也无法掩饰这一点。
医院的前半部分是诊治的大楼,后面则是专属精神病患者的隔离区了。
如果是轻度的病……看情况吧……我现在什么都不应该想……
妈妈,外婆,我来陪你们了。
我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什么都不在乎地走进大门。
尽量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想,只有鼻端闻到医院里面特殊的味道。
假装自己得的只是感冒之类的小症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挂号,等待,假装看不见旁边被亲人搀扶着,痴痴呆呆口水流到衣服上的病人,假装听不到走廊深处隐隐约约疯狂的大叫。'三'
等待,等待,把人逼疯了的等待,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会不会突然疯狂地爆发。
终于轮到我了,我推开大门,几乎是滑着走到了医生面前。
那个医生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漠然道:“病人呢,怎么不把他带进来。”
我微笑,笑容温雅斯文,如果不考虑其中的绝望,应该说是很开心的笑吧。
“对不起,我就是病人,我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
又是看似普通的一天,我每天过着正常的生活,趁炎不注意偷偷吞下白色的药片,尽力装得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幸福没有多少,幸福象沙子一样从指间流走,无论我抓的多么牢,最后还是一场空。
我得感谢上苍,诊断的结果只是轻微的幻视和精神分裂,如果用药物可以强行控制,只要我记得按时吃药。
我把那瓶anti…depression的药物藏的很好,炎决不可能找到,很贵的美国药,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钱,但是真的有效果,长期服用不知道会不会有很大的副作用,但是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的人生,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我对于自己的身体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能撑多久我心里有数,可是炎呢?他的不正常,我无法忽略,一次我看到他在接电话,声音不大,明明就是不想让我听清的那种,见到我来,他寥寥数语,便即挂断,我笑着看他很有技巧地糊弄过去,胸腔里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东西却慢慢感觉到丝丝寒气,越来越凉。
炎,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因为我……要努力维持这份感情,真的好累,没有功夫去查证它是真是假。
上学,放学,吃药,剩下的时间都尽量缠着炎,依附着炎,我感觉自己好象成了蛇,冰凉,滑腻,安静又危险,随时会爆发。
十二月份,圣诞节前下雪了,冰片一样的雪花从一种高度落下,纷纷扬扬,仿佛能把一切都覆盖的白色,炎忙着预备他在国内的第一次期末考试,常常到图书馆去查书,我独自在家,终于接到了盼望已久的一个电话。
“请问你是萧炎的哥哥吗?”
来了,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
“没错。”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我停顿了一秒钟,“什么地方?”
高级的酒店,特别包厢,保密性极佳,对方是什么人,我早有预料,人一旦精神分裂,第六感也会相应地变得极度敏锐,所以有很多超能力者的精神都极度发达,被人视为神经不正常。
我专注地打量对面的男子,身材挺拔,面目不俗,一双细长的眸子深凝若潭水,的确出色,深沉冷凝的感觉非阅历极浅的我能够相抗衡的,没有想到对方和我居然同样大小,其家世背景,只知道应该是华裔,到底如何不凡,是政坛名家之后还是商界举足轻重的继承者,抑或干脆是威压一方的黑帮少帮主,便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了。
种种小说中好玩且充满戏剧化的情节在我的脑中旋转,若真能换一个地点,我怕不要放声大笑。
那男子熟练地夹了一支烟出来,打火机轻扬,亮出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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