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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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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说出他“一个人顶其他五六个人”的话,号召大家学习他。
然而,事物的发展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风云变幻六月天的官场,更是变幻莫测,瞬息万变的人事安排让人难以琢磨。渭阴县长荣德政调任综合经济监管局长,侯石嘉一时心理落差很大,被迫接受现实。
侯石嘉故意设置障碍,借管理局财务的机会,以开会考察名义到东南沿海旅游,调整情绪。秘密授意发证处长余常功,私下组织工商贸易处长武建林、副主任陶小曼、综合处副调研员台立淮、能源处主任科员李明扬、稽查支队科长秦首晟、小车司机张忠新吃饭,制订攻守同盟。
知识分子出身的余常功觉得侯石嘉的工作能力很强,他说:“这几年,侯局长对我们的工作很支持,监管局有了很大的起色,新人怎样还是未知数。我们支持侯局长,加上钟维民的笔杆子,综合经济监管局还是侯局的天下。”其他人表示赞成。
侯石嘉放出口风:“如今,综合经济监管局还是我老侯说了算,荣德政要来,那就让他做傀儡。”
荣德政局长很快发现了问题,他当机立断,调整了有关人员和业务,工作力度很大,深得人们的拥戴,发证处长余常功见此情形转而支持荣局长的工作。
荣德政收回财务大权,侯石嘉顿时失去了坚强的财政后盾,而转为一般副局长。心术不正的秦首晟摇身一变,转身投靠新主子,出卖了他在酒桌会上的同伴,利用他拨弄是非的特长嫁祸余处长。武建林、陶小曼分别向荣德政表示忠心。蒙在鼓里的钟维民心底无私,所以就不设防,却遭到陷害,尽管人们告诉荣德政说钟维民人很正直,不会跟谁结盟,但他还是心存疑虑。
一年一度的全省《经济监督报》发行会议在洪都市召开,综合法规处长王明晨心中非常高兴,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接触荣德政局长,好好表现一番,以求得他的信任,为晋升助理巡视员打基础。王明晨满脸堆笑地对荣局长说:“局长,这个会议没有多少实际任务,也就是放松放松,各地的一把手大都参加。你正好借此机会在会上结识其他市的局长,尽快熟悉各地同僚,学习先进经验,适应监管工作。”
荣德政和蔼地说:“好吧。你作好准备,我们俩参加。”
王明晨将处里的工作交给副处长钟维民全面主持,积极为他们参加这次发行会议作充分的准备。
善于投机钻营的侯石嘉利用去省城为读博士的女儿送衣服的机会,去省厅面见报社社长要求参加会议。社长不假思索当即表示同意,亲自拨通老王的电话说道:“王处长,我们邀请侯石嘉副局长参加今年的报纸发行会议,请你转告荣局长。”
王明晨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深怕荣、侯两人一起参加会议,自己的计划落空,连忙说:“社长,我们的名单已经上报,不好更改呀。”
报社社长说:“你们的名单我看了,如果你局不同意,那么,侯副局长作为我们的特邀代表,一切费用由我们承担。请你转告荣局长。”
第二天就是会议报到时间,侯石嘉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下午,他找到荣德政局长问个中原因,平静地说:“荣局长,《经济监督报》洪都发行会议明天就要报到,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去参加?”
荣德政说:“什么会议?我不知道呀。”
“《经济监督报》报社的发行会议在洪都市召开,他们特邀我参加会议,一切费用由报社负担,不花咱们局的钱。”
荣德政不满地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为什么文件上不作说明,而私下做小动作,这不是戏弄人嘛,也不符合组织原则。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就不参加了。”
侯石嘉听荣德政这样说话勃然大怒,二人随后发生了激烈的语言冲突。
翌日,早晨6点整,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把沉醉在梦乡的钟维民惊醒。他急忙打开门一看,只见处长王明晨满脸焦急地说:“小钟,实在没办法,我儿子在学校打架,被勒令三天内转学。明年就要高考,孩子可耽误不起呀!我得赶紧给孩子联系学校。我临时请示荣局长同意,发行会议由你和侯局长前去参加。”
“好。高考是大事,给孩子联系学校要紧。你也不必过多地责怪孩子,要多做思想工作。”钟维民知道老王不会教育孩子,经常打骂孩子,孩子脾气十分倔强,就多叮咛了他几句,匆匆接过老王递过来的一切,清点了钱物,连忙准备出门的行李。
也许是该有这一劫,钟维民上了车才从司机张忠新那里知道这一切,可是悔之晚矣。
回到雄鸡市,钟维民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思路,连忙去荣德政局长家拜访,顺便送去从洪都市带回的土特产,力求说明情况,以求得理解。没等他开口解释,荣德政的老婆林凤珍说话了:“钟处长,会议开得可好?”
一向叫他小钟的林凤珍怎么突然改口了?钟维民急忙说:“嫂子,你怎么变得客气起来了。还是叫小钟好。”
林凤珍冷嘲热讽道:“好的!小钟,你真能忠于侯石嘉。人家老王都不去洪都,你咋就那么殷勤。”
钟维民知道麻烦大了,连忙说:“嫂子,我实在不知道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林凤珍又发问了:“好了。别解释了。听说他带着儿子一块儿游山玩水去了。侯石嘉在去洪都的路上还干了些什么?给你讲了些什么?”
钟维民心里一紧,心想:他们怎么消息这么灵通,那天走得很早,只有门卫看见了呀,难道……于是就说:“嫂子,侯副局长的确带着儿子。但是,你是知道的,侯副局长一贯言语很紧,他什么也没说呀。”
林凤珍看出钟维民是不愿拨弄是非的人,就说:“没有什么。我是看在老乡的份儿上告诉你这些的,可不能随便说呀。谢谢你还惦记着我们,对不起,我要上班了,你坐。”
听到林凤珍点到为止的责怪,荣德政觉得火候到了。于是,他缓缓地走出卧室问道:“小钟,什么时候回来的?”接着说:“你不要介意,你嫂子是公交司机,文化程度不高,也不会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不过,你也没有解释的必要,监管局谁是谁非,我能看清楚,相信时间是最公正的裁判。要好好工作,不要人云亦云。谁工作做得好我就用谁。”
荣德政对待钟维民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淡出一线的王明晨却忙碌起来了。钟维民的工作重点转到了法制调研方面,跑基层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无拘无束的工作环境让他如鱼得水,思维愈发敏捷,发表的稿件也增加了不少,他觉得自己过得非常充实。
钟维民奉命调研地方煤炭的发展前景。在老虎沟煤矿,恰逢魏彩媚在此当常务副矿长,因此,调研进行得非常顺利。他用一个礼拜的时间,写成了一篇洋洋万言的《从老虎沟煤矿新技术应用取得的成效看地方煤矿发展的美好前景》的报告。魏彩媚读完后大加赞赏,午饭宴请钟维民,大家多喝了几杯,话也就多了起来。
一向做事谨慎的魏彩媚送走其他客人,独自留下钟维民到自己的办公室喝茶。
二人静静地品茶,许久,魏彩媚问:“维民,在副处长位子上干得舒心吧?”
钟维民兴奋地说:“大姐,我很开心,论文写作水平有很大的提高。几年来,发表了不少调研理论文章,先后获得全省和国家级经济理论研讨一、二等奖。”
“这半年感觉如何?”
钟维民稍加思索道:“前两个月有些郁闷,现在很好呀!我的好几个调研课题在省级和国家级刊物发表,得到行业内的一致好评。”
一阵冷风从关闭不严的窗户吹了进来,钟维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关严了窗户。急切地问:“大姐,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魏彩媚在办公室踱了好一会儿,思索良久才开口说:“维民弟,让我怎么说你呀。你文章写得这么好,可别是写作的才子,从政的侏儒呀。”停了一会儿,魏彩媚继续说道:“你怎么能和副局长侯石嘉混在一起,与荣德政局长作对呀!你就不想想,一个副职哪有实力对抗一把手?再说,人家班子成员之间的矛盾是暂时的,为了他们领导班子的团结,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过去咱们农林局的笔杆子许克石,就是你经常说的‘许克思’,你可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
钟维民一愣:“‘许克思’?噢,那可是黑山远近闻名的才子呀。他写的行政材料可是在咱黑山县委、县政府非常出名的。他怎么了?”
“死了。”
“啊?大姐,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呀?”
“你们全家搬到雄鸡市后,再也没有问过黑山的事情了。”魏彩媚娓娓道来。
这个“许克思”自己以为材料写得好,就有些骄傲了,不大服人。
前年,我们县有名的能人“北霸天”闻世德从山河镇党委书记调任农林局局长。原本被大家看好的局长人选,高级农艺师、副局长黄启林抵触情绪强烈。你也知道,这个清高的许克石也是瞧不起从乡镇起家的干部的。于是,他就与黄启林想挤走闻世德,经常设置障碍为难老闻,并且几次在闻局长的讲话材料中写讽刺话语。刚开始闻世德不明白,每次照着材料念,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哪知有一天,赵副县长参加农林局会议听出了问题。他会后与闻世德开玩笑说:“闻局长,水平很高嘛,勇于批评和自我批评,骂了别人骂自己,难得呀,哈哈哈。”虽说闻世德文化水平不高,但领导艺术很高,排除异己的手腕一点儿也不差。他派人一调查,“许克思”已经做了四五回手脚了,这些与副局长黄启林有很大关系。
闻世德心中十分生气,表面上却很沉静,一点儿也不露声色,略施小计先稳住黄启林副局长,以支教为名派“许克思”到竹笛镇中学教语文,暗地里告诉校长安排他带高三。然后,从农林局下属事业单位精心挑选年轻有为的笔杆子,充实到办公室写材料。接着又做通了县委书记的工作,调副局长黄启林到县星火办作常务副主任。虽说“许克思”公文写得好,也有很不错的中文功底,但是,行政公文写作与教书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门类,难免有个适应的过程,况且,要做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的语文代课老师,就有些勉为其难了。慢慢地,知识结构的差距明显呈现出来,没有几天他被学生轰出了教室。
许克石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农林局。可是,写材料的岗位没有了,留给他的只有看大门的差事。谁知“北霸天”那么阴损,又雇农民工到农林局上访找麻烦。许克石出来阻拦,那几个农民工故意看了看,嘲笑道:“我们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竹笛镇中学那个饭桶教师,被学生轰出了教室,却来这儿做起了看门狗。”“不会教书,只能当看门狗。哈哈哈。”“看门的不就是狗嘛,这么下贱的活,给我一万元也不干。”“许克思”生性高傲,当即气得昏倒在地,到医院一检查是肝癌晚期,脾下扩散。他多年前就有肝病,被学生赶出教室的奇耻大辱使病情加重,肝部隐隐作痛。但是,他强忍着病痛回局上班,就是不想让人看笑话,这次算是栽了一大跤。一贯视荣誉如同生命的他拒绝一切治疗,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
钟维民听到这里浑身打颤,心里暗暗埋怨许克石:许克石呀“许克思”,都说你聪明一世,怎么老了却糊涂了。你为什么要与黑山县闻名的“巴儿狗”黄启林缔结同盟?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根本就不会保护任何人的。多年前,黄启林深深伤害自己的事件又浮现在脑海中……
钟维民到市综合经济监管局不久,国家实行新一轮的职称评定工作,从科技干部延伸到政工干部。按照政策,评上助理职称不但可以增加工资,还能够农转非。思考良久,钟维民返回黑山县申请助理政工师职称评定。
黑山县科委掌握着职称评审大权,主任包天迟借职称评定大肆敛财。一个简单的职称评定,却阻力重重,钟维民想到过去与自己关系不错的黄启林副局长与包天迟是同学,就打算找他帮助解决。
一个月光如洗的寒夜,山城犹如展开的水墨画,古塔耸立,树影婆娑,远处清凉山上的松柏依稀可见。清澈的黑河如同玉带从城中间穿过,河边上的栏杆图案千姿百态,常绿树与菊花交相辉映。月光下的山城愈发显得寒冷。
钟维民独自在雍州大街上疾步行走。连日来,为了能够顺利取得职称,他联系好了黑山县科委管理职称评定工作的朋友卫苟生,请他解决助理政工师职称。
当年,卫苟生手术需要输血,他是RH阴性AB型血型,而血库中没有这种血浆,情况十分危急,县医院通过广播站在全县紧急征集献血者。在乡村忙碌了一周的钟维民正好符合要求,他连忙放下挎包,立即赶到医院。他没顾得上休息就躺在了输血床上,殷红的鲜血流进卫苟生的血管里,他得救了,钟维民的脸色却变得十分苍白。
卫苟生出院后,来到农林局对钟维民千恩万谢,说什么今后哪怕是他一句话、半个条子的事,也愿效犬马之劳。没想到这个当年输入钟维民无偿捐献800毫升鲜血而过了鬼门关奇迹般活了下来的卫苟生,已经今非昔比,手握大权的他自然威风了许多,俨然忘却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对钟维民打起了官腔,申请递上去几天也没有结果。钟维民思来想去,给卫苟生送上黑山卷烟厂新生产的两条84“帝都牌”香烟和两瓶竹叶青酒,卫苟生答应明天研究职称,必须在今天让农林局盖章。
钟维民拿着自己的技术档案材料,外带两条红色包装的双喜牌香烟,踏着寒冷的月光来到黄启林副局长家。当年自己做农业局办公室主任时,农机站副站长黄启林经常与自己套近乎,甚至不顾年长自己18岁的事实,与自己兄弟相称。他们相互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到此,他觉得盖章的事问题不大。然而又一想,毕竟时过境迁,黄启林现在是农林局副局长,钟维民虽说调到市上,可还是小科员,二人地位发生了变化,事情难以预料。
钟维民敲开了黄副局长的家门,没想到过去很客气的黄启林态度十分冷漠,钟维民赔着笑脸,一再说:“请求黄兄帮忙,玉成兄弟的好事。”
黄启林厉声喝断:“有什么事到办公室说。”并警告道:“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沾染了送礼的恶习。要不是熟人,我就叫纪检委来。”
钟维民赔着笑脸说:“感谢黄局长的教诲,还是请您高抬贵手放兄弟一马。”
黄启林这回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的关系不在我们这里,出去!”说着,一把抓起钟维民的技术档案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拉住钟维民的胳膊就往外推,边往外推边说:“滚!滚出去!”
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侮辱的钟维民脸色铁青,顿时,血直往头上冲。如果(:文:)不是黄启林(:人:)的老婆制止(:书:)住粗暴的(:屋:)黄启林,钟维民恨不得冲上去,狠揍一顿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万般无奈,只好离开黄家,心中的委屈只能向天上的星星诉说。
“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霜染丹枫韩林瘦,不堪回首忆旧游。”县广播电台播放着秦腔名角马友仙著名的《白蛇传》唱段。听到那字正腔圆,流畅圆润的唱腔,钟维民就像饥饿的周雍人一下子吃到了羊肉泡馍一样解馋,心中的怒气顿觉烟消云散。他停下来,继续听到“想当初,在峨嵋一经孤守,伴青灯叩古磬千年苦修,久想往人世间繁华锦绣,弃黄冠携青妹佩剑云游,按云头现长堤烟桃雨柳,清明节我二人来在杭州,览不尽人间西湖景色秀,春情荡漾在心头,遇官人真乃是良缘巧凑,谁料想贼法海苦做对头,到如今夫妻们东离西走,受奔波担惊慌常恨忧忧,腹中疼痛难忍受。”他完全陶醉在这精彩绝伦的唱腔中,细细地品味着甜美的戏曲。
不经意间,突然发现比自己小三岁的副县长殷斌成的小舅子冯海北兴高采烈地与黄启林肩并肩走出来,冯海北边走边说:“黄局长,谢谢你给我透露这个消息并推荐我评助理工程师,实在感激不尽,请老兄留步。”
黄启林拿出一个纸包说:“这是老哥应该做的嘛,不必客气。兄弟,这两条双喜烟拿去抽吧。代我向殷县长问好,就说我过几天去看他。”
马友仙在继续唱着“举目四海无处投,眼望断桥心酸楚,手扶青妹向桥头。”听到这里,钟维民只觉得心中一阵阵酸楚。他觉得自己此时和断桥中的白云仙如此相似,甚至还不如她,起码白云仙还有个小青妹妹搀扶结伴,而自己背井离乡支援黑山建设多年,如今却受到暗算。想到形单影只的自己如此无助,不觉对腐败的官场恨意萌生。
冯海北假意推让:“黄哥,实在不好意思。你看,我评职称没有给你拿什么东西,还抽你的烟。这么好的烟一条可是20多元钱呢,这两条烟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月的工资呀。实在不好意思。”
黄启林十分客气地说:“兄弟,没有什么,咱们谁和谁呀。这是一个毫不知趣的小子刚才放在这里的,我不喜欢抽它。没有云烟、红塔山评什么助理职称,做梦去吧。”……
想到这里钟维民擦掉流满面颊的泪水,放下毛巾,狠狠地说:“又是这个黄启林,许克石也真是瞎了眼。”说完,气得直喘粗气。
魏彩媚等他缓过劲儿来,继续说道:“听说你与侯石嘉副局长结盟,荣德政很不高兴,多次对林凤珍说你这个小老乡一点儿也不知趣,让你多跑跑基层吃些苦,以观后效。你倒好,干得有滋有味,过得很滋润。其实荣德政也可以说是你最近的乡里,别看他是黛森县人,年龄很小的时候他家就迁移到林凤珍他们村,当年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回来从副乡长、乡长到镇党委书记。别看他这个工农兵大学生没学到什么科技知识,可是,经过文化大革命锻炼的他深谙领导的好恶,做起官来很有一套。1984年被组织任命为黄林县常务副县长,后来,做渭阴县县长时,林凤珍调到市公交公司工作。这些你不知道,不知者不怪。我的傻兄弟,要不是老乡关系,你这个跟头就摔大了。你过去的精明哪里去了?赶快回去处理好这些问题,我相信你能做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语惊醒迷途人。魏彩媚这一席话,使钟维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政界实在可怕。不过既然上了这艘船,就得适应,不能老晕船。否则,必然灭亡。随后,他感谢魏彩媚大姐的提醒,立即结束了在黑山县的煤炭生产调研活动,返回雄鸡市。
钟维民利用整整一天时间,理清了思路,通过办公室主任夏光明说服荣德政局长,让他听取自己半年来的思想、学习、工作全面汇报。
钟维民向荣德政认真地报告了自己半年的工作经历,最后,钟维民诚恳地说:“荣局长,虽然,这半年我有很大的进步,但是,也有不少不足之处,很想听您的教诲,不断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思想水平。”
荣德政脸上流露出愉快的微笑说:“不错,你干得很好。你能有全局观,我很满意,对你的工作我一直持肯定态度,希望有始有终。不过,有些问题我要提醒你注意,一是一切行动要与党组织保持一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组织观念;二是言语谨慎,多做少说,最好不要随意发表评论。有些是非我觉得还是说明为好。据说,关于稽查支队副支队长的人事安排,你曾经在供应办说过我们党组已经决定让你干了,其他人没有机会了。这在全局反响很大,使我的工作很被动。我明确告诉你,我用人的原则是五湖四海,能者多用,唯才是举。另外,你的部下反映,你跟她说过我喜欢用老乡,刘成邑与我老家很近,虽然不是一个县也能得到重用,这不是事实;三是谦虚谨慎,不要突出自己,要多想全局;四是要勇挑重担,多为领导出主意,当好参谋。”
听了这一席话,钟维民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隔膜消失了。但是,有些误解应当说明白,他要趁热打铁取得荣德政的信任,不给多事者留下空间。想了想说:“非常感谢领导的信任。我想讲曾子杀人的故事,您可能早就听过。”荣德政点点头表示听过。“孔子的弟子曾参以人品高贵著称。一代大贤曾参的母亲尚且怀疑自己的儿子杀人,何况我们凡人呢?”
荣德政猛地一拍桌子说:“谁说小钟依附什么人?我看你很正直嘛!我从来就不相信他们这些无事生非的谣传。因此,请相信我,三人成虎的故事不会在我荣德政身上发生。而且,只要真心实意地干工作,我会正确对待,一视同仁的。这个请你告诉大家。”
他们冰释前嫌,钟维民更加努力工作,荣德政站稳了脚跟,监管局工作面貌焕然一新,目标综合考评竟破天荒地被评为优秀,名列组织部、计委、经委之前。钟维民也很受局长的赏识,准备提拔为监察室主任,单等局党组会议研究决定。
如今,侯石嘉与钟维民的关系非常微妙,既见不得又离不得。侯石嘉喜欢他难得的才能和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尊重;怨恨的是他对荣德政的服从和敬重,总想寻找机会压他一下,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雄鸡市委市政府号召公务员到企业挂职锻炼,局长荣德政非常重视,立即召开全局公务员会议,在大会上作了动员。
钟维民认为自己经历过基层磨炼、从事过机关工作,缺乏的就是企业工作经验,非常想抓住这次机会,填补自己经历中的空白,提高经济管理能力。于是,找荣德政说明情况,寻求支持。
荣德政对他诚恳地说:“小钟。我知道你工作能力很强,是干行政工作的行家里手,到企业去反而不利于你能力的发挥,甚至可能影响你今后的发展。我们局已经有同志联系好了要去的企业,我觉得这个同志到企业的作用比你大一些。我劝你还是放弃去企业的想法,安心目前的工作吧。”
钟维民考虑一番后,觉得局长说得有道理。他表明态度说:“好!我退出,给这个同志创造条件,争取使我们局早出干部,多出干部。”
荣德政说:“还是钟维民同志觉悟高。”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向诡计多端的侯石嘉觉得这件事大有文章可做,谋划着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借机离间荣、钟二人日渐融洽的关系。他找到荣德政,吞吞吐吐地说:“荣局长,我们局多年不出干部,同志们意见很大。”
“我的工作没做好嘛。”
“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这次虽说是挂职锻炼,但是,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噢。”
“报名的人很多,说明大家都在积极要求进步。如果我们班子不好好商量,通过会议研究决定,也不好给群众交代,大家会说局领导班子办事不公。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我建议召开局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你觉得怎么样?”
荣德政局长原来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听侯石嘉这样说,觉得也有一定道理,就说:“好!那就召开局党组会议,我们集体研究挂职人选,同时出台有关规定。”
侯石嘉深知荣德政犹豫不决的个性,唯恐再生变故。于是,自告奋勇找办公室主任老夏打扫会议室,通知党组全体成员开会。
党组其他成员觉得无论谁去也不会引起什么波动,大家几乎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会议基本上是侯石嘉和荣德政在唱二人转,他俩分别发言提出了不少建议,大家纷纷表示同意。会议很快达到一致,同意荣局长提出的人选,制订了到企业挂职改任虚职,现任实职不予保留的条款。
侯石嘉明知党组挽留钟维民的意图,为了把水搅浑,他故意让老夏再次电话征询钟维民的意见,心地善良的钟维民不经意间落入侯石嘉设下的圈套。这样,单位一名助理调研员去企业挂职,凭空占据了宝贵的挂职名额,实际上是做生意去了。
侯石嘉对挂职人的违纪问题不闻不问,却实施新的诡计。他找到荣德政建议召开局长办公会议,专题研究对这位助理调研员的福利发放问题。侯石嘉故意要搅浑水,他振振有辞地说:“我们局有自己的实际,应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的意见是挂职人员的补贴应当按在职人员的标准发放。”
王忠义反对说:“到企业挂职锻炼是普通干部身份,但是,下去后享受企业副职待遇,拿企业的补贴,条件实在优厚。我们再给他们其他福利,一是违反市委、市政府有关规定;二是影响坚守岗位同志的积极性,不利于安定团结。我的意见是最好执行市上决定,不能别出心裁。”
侯石嘉急忙接过话茬说:“王局长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局的实际是在挂职问题上,有些同志有始无终。不是有人报了名,后来又不愿意去的嘛,差点误了挂职锻炼的大事,影响我们局的声誉。我们就是要让那些什么事都想干,什么也不敢干的人看到自己能力的缺欠。”
王忠义不满地说:“这是什么话嘛,这个人选是我们局领导班子集体确定的,不存在谁想去就可以去的问题。没有成行的同志是顾全大局,遵守单位的决定。”
侯石嘉大声说:“办公室老夏不是征求过意见吗?”
王忠义反驳道:“可是,人家这些同志是听从局长的建议放弃的,不是我们征求意见后的事,这是不争的事实嘛。”
综合经济监管局派到企业挂职的原本就是荣德政的老乡加远房表弟,看到侯石嘉与王忠义争执不下,荣德政就说:“我觉得你们讲的都有道理,按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理,我们局应当有自己的特色。这样也有利于干部的成长嘛,我同意老侯的意见。”
王忠义不再说什么了,侯石嘉达到了目的,心里十分得意,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会后,立即通过自己的亲信们在下面散布有损钟维民名誉的言论,不明真相的同志对钟维民略有微词。
1997年,全市县区党政领导班子集体换届,荣德政任金城区区委书记。
荣德政深知侯石嘉的秉性,为了不影响监管局安定团结、蒸蒸日上的大好局面,也能使自己安然赴任,他向市委郑重推荐侯石嘉接替综合经济监管局局长职务。临赴任时,他和侯石嘉做了一次长谈,语重心长地嘱咐他再做做上层工作,同时,也要赢得群众的支持,只有双管齐下,方可确保万无一失,顺利地走上局长岗位。
在监管局为他举行的欢送会上,荣德政语重心长地告诉同志们说:“我走后,为了工作的延续性和大家的利益不受损失,综合经济监管局局长,只有从本局产生才能保持工作的连续性。我恳请同志们支持侯石嘉同志的工作,争取促成他成为我们监管局内部产生的首位局长。谢谢大家。”
侯石嘉自然想到老夏和钟维民的作用,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对他们说:“组织部很快就要来考察我,烦请你们告诉同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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