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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下+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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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梦。。。。。。未免真实得可怕。 

  空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氛,聂熙一凝神,闻出正是梦中的白梅气息。 

  难道是真的? 

  心神大乱,手一抖,端着的玉碗落地,跌得一声清脆凌厉。 

  折腾好一阵子,宫人清静了些,聂熙略为梳洗,端坐在错金交椅上,神色虽安祥,心里一片混乱。 

  皇兄的意思,似乎越来越明白了。 

  可他堂堂男子,就这么困在宫中,成为自家兄长的禁脔,岂非大大的笑话?光是想一想这个可能,聂熙就觉得寒毛倒立。 

  聂熙倒不介意两个男子两情相悦,深深爱慕着的林原正是一个男人,可是。。。。。。那是情投意合,是一见钟情,是再见倾心,怎么可能和聂暻?那是自家哥哥啊! 

  他霍地站了起来,茫然在屋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撞倒多少东西,引得侍奉太监们十分惊恐,聂熙却浑然不觉,心里清清楚楚记起了好多事情。 

  命运的缘法很难说清楚,聂熙第一次见到林原的时候,听几个翰林介绍,猛然知道他是林中和之子,想起当初那个害得自己丢了江山的《治世明德论》,一时百感交集,便说:〃原来林卿是名门之子。令尊的道德文章,熙十分仰慕。想当初,小王取罪皇兄,被罚在此抄了一百本令尊的《治世明德论》,几乎滚瓜烂熟,更抄肿了手臂。只是文中字字珠玑,雄才惊人,小王纵然抄了一百次,也称赞不已。〃说着微微一笑。 

  林原愕然,随即一笑拱手谢罪:〃竟有此事,那都是小臣不好了。〃见聂熙不解,便补了句:〃家父得皇命作《治世明德论》,岂敢不从?可惜家父晚年目力不济,不能捉笔,是以,其实是小臣代父所书。唯书写时一心诚惶诚恐,竭尽丹诚,不知不觉写得甚长,害吴王如此辛苦,是小臣之罪。〃 

  聂熙一愣大笑,见林原风神爽朗,人物俊秀绝伦,心下喜欢,自然不会计较这事,反而挽着他的手说:〃想不到林卿少年时已如此才气纵横不可方物,之后成就当更胜令尊。〃 

  就这样,一册洋洋洒洒的《治世明德论》,就这么奇怪地把两人纠结到了一起。 

  一见投契,直到那个风雪潇潇的冬日。 

  白梅书院的修史告一段落,聂暻亲自备了轿子相迎,正好遇到聂熙和林原携手而出。 

  聂暻一怔,随即笑容更加温和:〃二弟,你还是这么不羁小节。身为亲王,拉着人大刺刺的走路,仔细被文武百官笑话。〃他便是微带责备,也态度淡定。独立雪中,一发如白梅般悦目无比,可也风神清冷,便是笑着,也觉得无情。 

  林原听了,面色微变,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聂熙看到兄长亲自来迎,虽然明知道聂暻厉害,又有之前朱太傅反面之事,心里还是隐约有点感动:〃我真是多心了。哥哥纵然作了太子,待我还是好的。〃于是微微一笑,却没有放开林原的手,反而抓得更紧,暗恼林原竟然想缩手,于是偷偷用中指指甲在他掌心轻轻一搔。 

  林原最是怕痒,差点身子一抖笑出声,可在太子面前岂能失礼,只好咬紧牙关死忍住要笑的冲动,偷偷却斜了聂熙一眼,带着恼火的意思。聂熙看在眼中,只是微笑,一发从容雍定。 

  聂暻明眸微转,目光有意无意掠过两人的手,便深深凝视着林原,眼中慢慢带上一层惊奇欢喜之意,微笑着说:〃这是哪里来的书生,气韵清华,令人见之忘俗。〃他原本神容俊雅之极,留神看人的时候,格外专注,眼中就如星光流转,宛然十分有情,任是铁石心肝也难以禁受。 

  林原分明也被这双眼睛逼得无法回避,两人对视一会,林原便悄然避开了视线。 

  聂熙心中隐约飘过一丝不妙之感,却也说不出缘故,还是向皇兄提起林原的来历:〃这位是新科状元林原,奉父皇之命,也来白梅书院修史的。皇兄前些日子出征北戎,想是不曾得见。林状元是本朝大儒林中和之子,家学渊源,更是文武全才,是以小弟十分倾慕,愿时刻亲近,以期长进学问。”  
 
  
 作者: 熒荥水果糖  2007…2…24 10:3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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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暻的眼中光彩湛然,有意无意拍了拍林原的肩膀:〃原来如此,林状元少年俊材,英气儒雅兼而有之,堪称国士无双。更难得二弟如此称许,寡人一见也觉大有天际真人之感。近日寡人正在看几本典籍,其中掌故略觉艰涩,正想找个饱学之士长随左右。可喜林状元修史出来,便留中侍奉上书房罢,也可时时有以教我。〃 

  聂熙大急,本待替林原推辞。林原略一思忖,缓缓跪下:〃谢主隆恩。〃那一刹那,聂熙分明看到聂暻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却看不懂林原迷离如浓雾的眼神,只觉得某种流失的痛苦如利剑一般刺入他的心。 

  圣天子一言既出,断无转折。林原就这么到了聂暻身边,不久成为朝中最得意的大臣。聂暻对他的宠爱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明明白白宣示着当今天子对状元郎强势的占有。朝中大臣艳慕者不屑者都有,但免不了把此事暗中传得纷纷扬扬,林原狐媚之名不久就天下皆知。 

  不过,林原并没有彻底舍弃聂熙,还是暗地里和他往来欢好,只是从不说一句爱恋的蜜语,从不解释,也从不留恋。似乎一直痴迷不堪的就只有聂熙一个人。 

  他本是前途无量的龙虎状元,之前出使北戎不辱使命,更是声誉鹊起,自从留中侍奉皇帝,便成了不少人表面不屑一顾、暗中咬牙切齿的嬖幸之流。林原自己倒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可种种流言,落在聂熙耳中,却犹如一次又一次的凌迟,令他痛得四分五裂,心血分崩一地。 

  那些事情,或者当时太痛苦,聂熙并没有仔细想过,现在却已清清楚楚看出了来龙去脉。 

  聂暻要是真的爱慕林原,当日金殿钦点状元的时候就可以留下他,后来林原出使北戎不辱使命,归来名动京华的时候更可以留下他,何必等到他和聂熙两下情浓的时候才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宠爱。此后那些毫无忌惮的偏宠嬖幸之举,更是让林原陷入身败名裂的丑闻。到最后,他为皇帝不惜背叛聂熙,聂暻却赐了他一杯毒酒。 

  聂暻为什么这样做。。。。。。随着今日留下的梅花暗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 

  林原心里,或者是爱聂暻的。。。。。。他得到那杯御赐的毒酒,该怎么伤心断肠呢?可聂暻听到他的死讯,却只有淡淡一句:〃哦,原来现在才死。〃 

  曾经的深情蜜意,竟然连流水也不如了。 

  也许,林原一直和聂熙暗中欢好,从没指望瞒过皇帝罢?聂暻怎么折磨他,他便怎么和聂熙纠缠。得不到的爱情,困顿不堪的真心。。。。。。不管是谁折磨了谁,林原终究不肯一直受人所制,落在下风的。在聂暻和林原的眼中,大概这场游戏里面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傻子聂熙。 

  聂熙机伶伶打了个寒战,心里似乎冷到了极处,却又有种烧灼般的情绪狠狠折磨着。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林原。。。。。。林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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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然不甘心就此困住,不住盘算对策。可这广袤深沉的宫廷中,无处不是聂暻的势力,一个瞎子能有什么作为呢?聂熙皱紧了眉头。 

  忽然想起朱若华的话。 

  〃若有甚么不习惯之处,但凡下人不如意,用度不合心等等,吴王尽管开口,妾身忝为六宫之主,自当代为周全。〃 

  聂熙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了朱若华那次来访的真实意思,她能在短短一次交谈留下如此多的安排,令他不禁暗暗佩服。朱若华如此,其父朱太傅的城府之深可想而知。当年两个皇子势均力敌,各擅胜场,聂暻得朱若华为妻,无疑为天下之争赢取最重的一个筹码。 

  可是,朱若华这样的举动已经超过一般政治爱情的底限,把自己推到危险的边缘。感觉得出,她对聂暻颇为有情,否则她贵为皇后,何苦冒此大险,愿意帮助聂熙。宫廷爱情本来是很微薄可怜的东西,朱若华却下了这么多的心思来保护它。 

  聂熙深深吸口气,镇定的吩咐下人为他煮茶。等一杯清茗端上来,他只略饮了一口,便一反手尽数泼到地下,摔得杯盘淋漓狼狈。 

  〃什么陈年茶叶,一股子霉味!〃聂熙怒形于色,大发脾气。 

  诚惶诚恐的宫人连忙跪地求饶,不多时呼啦啦跪倒一地的人,聂熙却余怒未熄:〃感情我呆在这里,连你们这些下作奴才也如此怠慢?我今日倒要和你们立个法度!别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皇后掌理六宫,总可以治得了你们!〃 

  他霍地站了起来,喝令:〃去请嫂子来!〃众宫人向来觉得吴王温文尔雅,哪里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地发作,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无奈去请皇后。 

  不多时朱若华的銮驾来了,人未到,款款笑语已经如春风般飘入:〃吴王为甚么事情生气呢?这些奴才不合心,妾身着人换一拨就是了,何必气坏身子。〃 

  聂熙知道她八面玲珑,听着这番做作,仍觉佩服不已。他只在林原面前脑袋变成浆糊,平日价堪称精明强干,闻言道:〃些许小事,劳皇后亲自处置,罪臣心下惭愧。只是近日心魔尤胜,总觉着这些阉奴个个不怀好意,十分不快。〃 

  朱若华作色道:〃好混帐,竟敢对亲王不敬,来人,把他们都下去等候发落。待妾身问过吴王,下人怎么不怀好意,再做处置。〃 

  众人吓得魂飞天外,纷纷告饶,朱若华却不容情,让力士把众宫奴都拖了下去,候在外院,只留了两个亲信宫女在房外侍奉。 

  聂熙听得四下清静了,拱手道:〃谢嫂子日前提醒,熙感激不尽,今日还请嫂子明示万全之策。〃 

  朱若华叹道:〃我不过是为我自己。〃这话虽平静,忍不住带上隐隐凄苦之意。 

  聂熙连忙谢罪,朱若华却凄然笑了笑:〃怪不着你。〃聂熙听得一阵细碎的衣衫响动,似乎她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越发不忍道:〃皇后不必伤心,此事能善了是最好,纵然不能,熙断无屈志折节之理。〃说到后来,言下便带上金铁之气。 

  朱若华冷笑道:〃这么说,若你皇兄定要逼迫于你,你便无计可施,宁可效法妇人女子,自尽以全清白不成?我只道吴王天下英雄,昔日便看好你有风虎云龙之气,还特意要家父向你示好许婚,以期来日。不料你如此懦弱无能!倒是我瞧得你忒高了。〃 

  聂熙能统率千军万马,养气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听出朱若华是激将法,并不动气,只意外道:〃原来当年朱太傅许婚是皇后的意思。。。。。。〃心念急转,他自然不信朱若华这样聪明绝顶的女子会是看上了自己,这话定有缘故。 

  果然朱若华道:〃不错。家父虽威严,往往问计于我。当年吴王温厚威严,有王者之风,燕王深沉多谋,可惜失之阴鸷。论来原是吴王更有人君气象,择婿如吴王,可共富贵。如燕王,只得共患难而已。若非吴王如今大丧志气,今日我仍是此断语。见吴王今日之状,我只惭愧当初识人有差。〃 

  这话大大褒贬聂熙一番,聂熙明知是激将法也觉得脸上发烫,沉吟着说:〃原来皇后以为熙一介废人尚有可用之处。〃心里倒是佩服朱若华,当年只是一个深闺弱女,却已经知道透过两个皇子风光无限的传言看出二人的性情好恶。朱太傅养出这样一个女儿,怪不得自认奇货可居,能巩固朱家下世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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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如今你一个废人,被他算计得身败名裂,武功全失,双目尽毁,杀父之仇夺爱之恨全然不报,有甚么可用之处?〃朱若华毫不留情,一句句如利刀般刺出。 

  聂熙倒不在意她的讥刺,听到言下不测之意,惊得吸了口冷气,沉沉道:〃算计?杀父?皇后。。。。。。你胡言乱语,便是毁谤君皇的重罪啊!〃 

  朱若华淡淡一笑:〃原来时至今日,你还不知道当初那场造反是怎么回事。〃 

  当日朝政风云激变,林原星夜潜逃,亲自带来消息,皇帝即将召聂熙罢兵权入京面圣。吴王党不甘兵权旁落后被皇帝一一剪灭,忽然发动,效法宋太祖陈桥兵变故事。聂熙尚且蒙在鼓中,被众将劝酒,一场大醉之后,已是反旗高举、黄袍加身,连林原也力劝造反,聂熙无奈之下只得一横心将错就错,以兵谏名义挥师京华。 

  一路势如破竹,可他并无颠覆江山的决心。连一力为他出谋划策的林原似乎也失望了。一杯毒酒,令聂熙几乎丧命。他毕竟武功绝伦,好歹逼出毒性,可一身内力却毁去了十之八九。 

  林原的叛乱直接打击了吴王大军的基础,聂熙更没想到的是,林原再次出现的时候,身份竟然是负责平息叛乱的铁翼军大元帅。某些摇摇欲坠的东西终于彻底崩毁了。。。。。。 

  所谓信任,所谓情意,所谓知己,所谓缠绵,都是假的,空的,骗人的。 

  心灰意冷,痛不欲生,兵败如山倒。 

  在刑部大狱中,他就像一滩腐朽的枯骨,平静地等待命定的末日。没想到,等来了笑容镇定的林原。一袭青衫,连官服也没穿,还是那么漫不经心的样子,还是没有任何解释,就连调侃的笑容也一如昨日。 

  聂熙终于彻底崩溃,几乎要扼死这个令他发疯发狂的男子。可他中毒之后已经没什么内力了,林原轻而易举摆脱他的钳制,却微笑着说:〃恨不能死掉是么?我带了毒酒来,今日先到地下等你。〃原来他带来了一壶酒,就这么满不在乎地自斟一杯,自嘲一笑,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聂熙冷冷看着他,他就温和地微笑着看聂熙,眼中万千思量明灭不定。那是让聂熙发痴发狂的迷离和忧郁。 

  过一会,林原开始不住呕血,慢慢地,他的笑容变得越来越苍白,忽然无法支持地倒了下去。 

  聂熙一直冷冷瞧着他,手上溅到血花,眼中便也透出痛苦。 

  〃呕血三次就死,等你第三次呕血的时候,再来找我吧。〃他近乎冷酷地说,抱起了半昏迷的林原。 

  那么恨他,却还是用残存的内力给他吸去毒力。脸上汩汩流淌的,并不像泪水,带着淡淡的铁腥气。是血吧?没什么,只要不是为那人流泪。 

  绝不、爱他。 

  绝不、为他伤心。 

  双目、口鼻的血水越流越多了。就这样,眼前越来越暗,最后变成一片静止的黑色。。。。。。 

  此生漫长而苦痛,若就此结束,多么好。。。。。。 

  或者聂熙的生命力实在太强韧了,这次凶猛的毒发并没有取去他的性命。病愈后,他武功全失,双目失明,靠皇帝的手下留情,在白梅书院继续残存在黑暗中的生命,直到林原病危的消息惊动了他钝重冰冷的心。 

  如果说真相,其实聂熙并不想回忆。往事似乎只能证明他的痴愚不堪。 

  但朱若华今天说,〃原来时至今日,你还不知道当初那场造反是怎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某种可怕的预感隐约笼罩上来。朱若华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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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熙缓缓道:〃熙秉性愚顽,请皇后明示于我罢。〃 

  朱若华等的就是这句话,冷冷一笑:〃林原星夜报警,指使吴王党黄袍加身逼你造反,以及后来林原叛逃,奉旨征伐吴王乱军。。。。。。这都是皇帝的意思。你也知道。。。。。。他和皇帝是什么关系。。。。。。〃最后这句话说得有点声音发抖,大概毕竟忍不住伤心了。 

  聂熙的身子不禁剧烈摇晃了一下,过一会说:〃胡说八道,皇帝就不怕我当真夺了江山?〃心里却涌起强烈的恐惧之感。 

  这种事,聂暻不是做不出。吴王手拥重兵,足以威胁朝政,偏偏处处严谨,几乎找不到贬斥的理由。可对聂暻来说,留这么大一个威胁,总不是长久之计,说什么也得剪除。 

  朱若华笑笑:〃你说呢?有林原在,他随时取你人头。。。。。。留了林原在军中,你造反注定不成的。我也觉得很可笑,吴王平日何等精明,怎么就信了林原。〃 

  若回答说什么爱情,只怕会被朱若华嗤笑,连他自己都觉得痴迷可笑了。 

  聂熙默不作声,昔日冰冷的心却慢慢燃烧起来,痛得几乎痉挛。他不想让朱若华发现失态,只微微弓起身子,忍耐忽然而来的剧痛。晕眩一阵,思绪反而越来越清晰了。 

  原来如此。。。。。。被弃之泥泞的真心,那是自己愚蠢给出去的。 

  他果然很可笑。。。。。。一直很可笑。。。。。。 

  只是,今后再不要任何人愚弄他,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不管对方是林原,是朱若华,还是。。。。。。聂暻。 

  聂熙慢慢挺直了腰,端然坐正,静静道:〃明白了,多谢皇后指点。只是,所谓杀父之仇,又作何解?〃 

  朱若华窒息般沉默良久,似乎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慢慢地说:〃先皇雄武英伟,百万军中也能取上将首级,一向身子康泰,却因急病驾崩,从发病到宾天不过短短一日。事出仓促,只得太子侍奉在侧。〃 

  聂熙忍不住牙关格格作响,一字一句地问:〃你。。。。。。想说什么。。。。。。他当时已经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你想说什么!〃最后一句,说得竟是严厉之极! 

  朱若华却没有被他带着杀气的声音吓倒,微微一顿,一横心又说下去:〃很简单。。。。。。据说,先皇驾崩之前月余,陆续有吴王党上书,指摘太子之过,吴王之贤,请求废长立幼。先皇虽未回答,亦没有斥责。一个月后便病故了。吴王。。。。。。这样你总该明白为什么了吧?〃 

  聂熙身子一晃,纵然早有猜测,这时仍是如中雷击。 

  朱若华或者是因为怨恨聂暻才说出这些,可是。。。。。。聂暻那样的人,恐怕也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可以那样对付弟弟,便也可以辣手对付亲父。 

  夺走朱后,再夺江山,那是聂暻向来的雄心和手段,倒也罢了。 

  算计自己,也没什么。。。。。。算他聂熙自己蠢吧。。。。。。 

  赐酒林原,虽令聂熙心痛,但也知道是受自己连累,甚至难以指责聂暻。。。。。。 

  但聂暻竟然弑父,是可忍,孰不可忍? 

  记得父亲曾经大笑着说:〃暻儿,还不谢过熙儿的好诗?这可夸你得很了,梅花之精神,那是铁骨君子之风。这里就改名白梅书院罢。〃君父的心肠,对两个儿子都是一般慈爱,并深以为得意罢。可现在想来,一切都那么荒谬而残忍。 

  梅花之精神?铁骨君子?苍天呵,这是怎样的笑话! 

  聂熙脑袋轰轰作响,额头青筋暴起,一身的血液都变做了滚烫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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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皇嫂,你到底要我作什么?〃心火烧得越烈,聂熙竟然越清醒,昔日杀敌斩将的镇定萧杀似乎迅速回到了身上,平静地询问情绪激动、微微颤抖的皇后。 

  他忽然觉得手上一沉,多了一件东西,摸了一下,是个沉甸甸的瓶子。 

  〃皇后?〃聂熙疑惑地问。 

  朱若华沉声说:〃你武功被废,双目失明,其实中的是同一种毒,只不过一连两次,程度太深,所以第二次药效更狠。要不是你武功实在好,不能活下来。我给你的药也许能以毒攻毒化解,每日一粒,你连续用上一年试试看。。。。。。如果不解,大不了被毒死。〃 

  聂熙大惊,听明白了她的话,猛然一阵狂喜窜过,好一阵才冷静下来:〃皇后如此待我,要什么回报?〃 

  朱若华轻轻一笑:〃我要你发誓,日后若能出头,不要杀你哥哥。不管你再恨他,他是我的人,留给我。至于别的。。。。。。随便你了。〃 

  聂熙心念一转,迅速明白了。朱若华不愿有一个强势而薄情的丈夫,宁可得到一个毫无能力的聂暻,只要能夫妻相守就够了。这女人的痴心。。。。。。真是狠毒而痴狂得可怕啊。对雄心勃勃的聂暻来说,被赶下龙庭也许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报复。 

  聂熙便问:〃难道你不怕我现在答应,日后反悔?〃 

  朱若华悠然道:〃其实你不答应也无所谓。当日你造反,皇帝不曾杀你。日后就算你得志,若杀了他,不管找什么理由,对比之下都会大大有损名望。你自然不会作这么自损的事情。〃 

  聂熙见她对答如流,暗自称许,便说:〃我答应你无妨,但我现在困在宫中,难得机会。。。。。。〃 

  朱若华自然听明白他的意思,接口道:〃我尚须做些安排。半个月之后的子时,你设法到后花园追月亭后,我派个侍卫带你出宫。相认暗号是,‘欲与东风相伴去,一攀一折向天涯。'〃 

  聂熙苦笑一声:〃我双目已盲,如何去那追月亭?〃 

  朱若华微微一笑:〃你自行设法。我的人不方便直接来停云阁。这点事也做不到,吴王不用争锋天下了,一杯毒酒自行了断也罢。〃 

  聂熙知道她对自己颇有心病,并不奇怪朱若华的口气,只说:〃皇后今日如此助我,竟是为了对付自家夫君。论说,就算皇兄心有所属,皇后六宫之主的地位总是巍然不动,实在不必如此自毁长城。莫非另有意思?既然皇后有心合作,有些话还是明白说的好。〃 

  朱若华一顿,婉然笑道:〃看来吴王也不是全然不动心眼。〃她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父威权太重,皇帝几度筹谋,似有剪除之意。果真我父一倒,我这个皇后自然没什么意思了。〃 

  聂熙淡淡道:〃如果我真有得志之时,定会对皇兄取而代之,皇后难道觉得很有意思?〃 

  朱若华说:〃所谓得志之时,没有合适助力,谈何容易。不过。。。。。。你若双目恢复,可以试着向我父求得我家二妹朱颜为妻。以他今日之处境,或会答应。〃 

  聂熙恍然大悟,这才是朱若华最后的意思。看来聂暻羽翼已丰,对朱太傅的势力颇有不满,而这种杀气,已经让朱家产生严重的不安,意图寻找新的可用之人。吴王是先帝仅有的两个儿子之一,如果要取代聂暻,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朱若华刚才那些情深怨重,未必不是真的,但她要保全朱家势力,却更是真的。 

  聂熙左右输了个精光,倒也不怕冒险,想明白此节,立刻爽朗答应:〃既然如此,如皇后吩咐。〃正如朱若华所言,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毒死而已。不管她是什么打算,试一下解药决计没错。 

  朱若华点点头:〃那好,你多加小心。〃淡淡留下一句,拂袖而去。 

  聂熙对着皇后脚步远去的方向徐徐一礼,沉声道:〃多谢。〃他抓紧了手中的瓷瓶,觉得手心滚烫,心跳更是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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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若华做事果然不留痕迹,把停云阁的宫人以怠慢吴王之罪斥责了一番,两人碰头的真实原因就这么被盖了下去。 

  聂熙借口心情不好,顺势将宫人们都赶到了外院,悄悄摸索那瓶子,原来里面是满满一瓶药丸。到了现在的情形,就算朱若华给他的是一瓶砒霜,他也会吞下去。当下先服用了一粒,他怕被人发现不对,索性把瓶子放在最当眼的小几上,料也无人会猜到他敢如此大刺刺做事。 

  药丸下去不久,聂熙就觉得翻肠搅肚地剧痛不止,冷汗直流,忍不住跌跌撞撞前冲一步,全身都在激烈颤抖,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头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他怕惊动宫人,并不叫喊,就这么咬牙死忍,只咬得嘴唇出血。 

  眩晕剧痛的感觉越来越重,聂熙觉得大概自己就要死了,极度昏乱之中,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叫〃皇上驾到〃,他一惊,出一身冷汗,反而清醒了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就听脚步快捷,却是聂暻一路当先进入。 

  〃二弟,身子可好些了?〃聂暻还是那样平和亲切的声音,只是不知为何,聂熙总觉得其中带着某种压抑着亟待喧嚣的情绪。 

  聂熙实不知如何面对聂暻。仇恨和迷茫一起在心中翻腾不已,他怕露出破绽,便喘息着简单说一句:〃罪臣参见皇上。〃才要跪下,一阵头昏,几乎直挺挺倒下去。忽然身子被人一捞,却是被搂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这自然是聂暻了。 

  〃竟然还是这么虚弱。。。。。。太医是怎么看病的。〃聂暻的最后一句,已带上隐约杀气。聂熙心里有数,他向来态度随和,待下人也并不严厉,但谁要逆他龙麟,聂暻决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为了自己的病势,皇帝一口气杀了这么多太医。也许是关心爱惜的意思吧。。。。。。可这种关心爱惜,竟带着太多的血腥!父亲的,林原的,其他人的。。。。。。也许对聂暻来说,都漫不在意。。。。。。 

  想着朱若华的话,再想起那日半梦半醒中发生的事情,聂熙额头青筋又冒了起来,心火烧灼。他定定神,不动声色推开聂暻:〃一时头晕而已,皇上勿怪。〃话一出口,喉咙一甜,吐了口血。奇怪的是,隐约觉得血里带着点药味,肺腑间的剧痛也平息不少,整个人反而精神了一些。 

  聂熙暗暗一喜:既然没有被毒死,大概朱若华没有骗他,这瓶子里的说不准真是解药。 

  忽然嘴上一暖,却是聂暻用指头轻轻刮过他的嘴唇,粘一点血水,放在嘴里尝了一下。这动作甚是轻柔暧昧,周围人都看得倒吸一口寒气,可这两兄弟之间更离谱的事情都有过,众人看了也不敢说什么,没皇帝许可又不敢擅自退下,只好一个个心惊胆战地呆着,权充泥塑木雕。 

  聂熙心知不对,就听聂暻声音变得冷峻不少,隐约带着风暴的气息:〃一时头晕吗?这血好重的药味。二弟〃 

  他轻若无声地笑了笑,忽然狠狠把聂熙搂在怀中,近乎轻狂地说:〃你吃了什么?我的二弟?〃身子一近,聂熙发现他带着很大酒味,大概来这里之前已经喝醉了,袖管中的白梅气息被氤氲的酒香一冲,竟成了一种极暧昧极馥郁的气味。 

  聂熙心下一凛,缓缓道:〃自然是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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