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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下+番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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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暻微微一笑:〃是啊,只是想拖拖时间,好等李将军过来。顺便听听梓童到底在想什么。有些话,你不说,朕一辈子未必知道。〃 

  朱若华面色煞白,凝思一会,居然也微笑道:〃臣妾在想,陛下纵然一心除掉我在宫中人手,断然杀不干净,家父很快就会得知风声〃 

  随着她的话,聂暻听到禁宫外隐隐约约的呐喊呼叫声,遥远的火光照亮一壁夜空。 

  他缓缓站到窗前,负手而立,皱眉道:〃朱太傅好快的消息。梓童,看来李将军果然能没杀干净你的人。想必你心里欢喜得很。〃 

  朱若华点头道:〃是啊,一旦家父在京师内城举兵,不免玉石俱焚,陛下就要和臣妾做一对同命鸳鸯了,思之十分可喜。〃 

  聂暻淡淡哼了一声:〃是么?朕就和你一赌,是玉石俱焚,还是朕取了令尊的人头!〃 

  他霍然转身:〃李风奇〃 

  李风奇一礼道:〃微臣在!〃 

  聂暻道:〃速发信号,让派到朱太傅府的人按第三策行事。〃 

  李风奇一震,略一犹豫,拱手缓缓道:〃陛下,朱太傅固然大逆不道,当年追随先帝甚久,功勋卓著,又有拥立陛下之功。造反之事,固然罪不容诛,但如此处置朱太傅家人亲故,只怕群臣自危。〃 

  聂暻皱眉,显然对他的废话有些不满,淡淡道:〃传令吧。〃如今朱家图穷匕见,朱太傅已经造反,废后也是朝夕之事,自然不必客气了。李风奇一个小小将官,仗着一点功劳,胆敢贸然逆拂龙鳞,为叛臣说话,也是聂暻今日事务烦杂,无心与他计较,否则少不了惩戒, 

  李风奇见他眼神冷酷,知道事情不可挽回,无言一礼,转身出去。 

  朱若华见李风奇出门时候神情沉重,心下一震,虽隐约明白,还是问:〃聂暻,你要做什么?〃话音刚落,窗外一道焰火冲天而起,想是李风奇发出了甚么信号。 

  聂暻淡淡道:〃自古造反不成,都要诛九族的,你朱家不得例外。〃 

  朱若华说得不错,朱太傅威权太盛,他早晚要灭了朱家。可惜,就算聂暻忍得下朱太傅势力,朱太傅又怎么敢放心他?权臣与帝主,自古不得两全。今日之局,应该说聂朱两家都早有预料吧? 

  外面厮杀声越来越近,朱若华面色有些青白,咬牙说:〃灭朱家九族?陛下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我爹早就控制了御林军,他会很快攻入皇宫〃 

  聂暻微微一笑:〃皇后,他们攻得再狠,也进不来的。〃 

  他慢慢勾起朱若华的下巴,轻轻吻一下她发白的嘴唇,近乎残忍地说:〃皇后很聪明,可惜不懂带兵。你知道层层掌控之策么?〃 

  朱若华被他嘴里带出的寒气吐到脸上,心里一阵不安,强顶道:〃什么意思?〃 

  聂暻柔声应道:〃令尊控制了御林军统领,但我的人早已控制了御林军前卫队的队长。今日攻打皇宫,一定是前卫队为首。若是御林军大军有出动之意,队长便会立刻杀了统领。。。。。。至于朱太傅,他会看到,全家老小百余口被李风奇的人绑到阵前李风奇费劲安插人手到朱家,此时应该差不多管用了。到底是自尽谢罪以全家小,还是顽抗到底,夷灭九族,在于他一念之间。〃 

  朱若华暗自打了个寒战,缓缓道:〃若是我,定会一路攻入皇宫因为,不管我爹是否投降,你不会留下朱家任何一人。〃 

  聂暻叹道:〃你倒是很明白朕,可惜朱太傅多半狠不下心。〃 

  他说话一多,有些辛苦,轻轻咳了一声,目光却锐利如苍鹰,闪耀着血与火的颜色,微微一笑:〃所以你们输了。我经略多年,回京后更是煞费苦心,就等今日。〃  
 
  
 作者: 熒荥水果糖  2007…2…24 11:1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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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中夜攻打午门的危局,朱太傅之乱被皇帝疾风暴雨般平息下去了。太傅的人头被李风奇亲手枭于阵前,余党当夜全部查抄,各大显贵纷纷牵扯下狱,等待刑部的处置。朱后被投入冷宫,对于她的审问和废后诏书,也在酝酿之中。 

  聂暻虽在大病之中,当此危急时分,少不得打起平生精神处置。他性格强硬,身子虽弱,行止竭力做得若无其事,群臣竟然不知皇帝病情危重。只有李风奇和负责治病的张太医心知事急,每日秘密入宫守护。聂暻甚是坚韧,纵然在张太医和李风奇面前也力持平淡。只是诸人近身侍奉,看得出情势不妙,心里都十分不安。 

  几乎在第四天,朝廷就得到了永州方面的加急军情文书,司马延得知朱太傅被杀,立刻举兵反叛,打出的旗号正是清君侧。这次却把斩杀朱太傅的李风奇作为了名义上的靶子。 

  消息传来,举朝大哗。要知道,永州铁骑天下闻名,司马延是朝中有数的猛将,如今聂熙失踪、林原病故,朝中罕有得意大将,要应付司马延之乱,颇有艰难。甚至有朝臣提出释放朱家长子,着其戴罪立功,与司马延谈判,平息叛乱。也有朝臣建议宽判从逆的各家大臣,尽快稳定人心,以便抽出力量对付永州兵变。但另有一派,以御史梅世勋为首,力主不对司马延做任何让步,除尽朱太傅余党。 

  聂暻静静听着各家大臣激辨不休,并不说什么,等群臣争了足足一日,聂暻道:〃无妨,司马延的兵马一出永州,不足八百里必定生变,诸卿静待即可。〃 

  群臣惊疑不定,但见皇帝神情镇定,一时不便说什么。果然,过七天便来了永州方向的细作密报,司马延已退兵回去。 

  原来,司马延一出永州,就遇到几路绿林豪强抄袭后方,永州失陷,粮草补给被一把火烧去十之八九。这几路兵马当初占山为王,都是永州铁骑手下败将,被赶得十分狼狈。此时却不知如何一起潜入永州,奇袭司马延,一举得手。司马延粮草一断,又顾及后方不稳,不敢恋栈,立刻提兵回击,这几彪悍匪却又风流云散,不知所终。 

  如此一来,司马延粮草尽去,军心不稳,本待劫掠附近州县。兵到丰水,却正中丰水守将杜见飞的埋伏。这杜见飞是兵法大师杜云鹤的侄子,弓马精熟,颇多奇计,当年攻打北戎时候从军,颇有战功,一路做到丰水守将。这次竟把司马延打得大败亏输。司马延退出丰水,待要绕道奇袭雾嵋关,半路为门客万锦勋所杀,余部四分五裂,流窜诸县。 

  群臣听了,又惊又喜。梅世勋到底聪明,猜到皇帝私下定然做了手脚,拱手贺道:〃看来,是陛下英明,早有安排。所以胸有成竹。倒是臣等愚鲁了。〃 

  聂暻听了,只是淡淡一笑:〃这是诸州县守护得法,寡人何功之有。怎生好好褒奖杜见飞、万锦勋等人才是。〃 

  李风奇却道:〃其实,早在月前,陛下微服私访永州归来,此事就有安排。那几路绿林,正是陛下着微臣派人招安,此番果然见功。杜见飞、万锦勋之辈,也早已得到布置,是以应对得宜。只是陛下爱护诸臣,颇多褒奖臣下,却不肯自许英睿。〃 

  他看着聂暻,想一想,又补上几句阿谀:〃陛下仁慈宽厚,对臣下更是极好,堪称古今罕见的明君。有陛下主政,我朝洪福齐天,任什么风雨也能从容应付。〃 

  这样一说,群臣无不感叹,又是一番歌功颂德。 

  聂暻眼看此人谀词滔滔不绝,分明是故意惹他讨厌,知道李风奇怕他腾出手就灭了朱太傅一党的九族,故意夸他仁厚,好让群臣拿话来套住皇帝。一个小小将领,一朝得志,竟然搞出如此之多的花样,聂暻心下好不窝火。 

  他病体不耐应付,便要梅世勋好生计划赏赐功臣之事,随即下令散朝。想一想,还是要李风奇留下,入宫议事。李风奇明知道皇帝要找他算帐,也不说什么,慢慢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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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暻回了崇光殿,见李风奇木着脸跟着,微微哼了一声,说:〃李将军,近来你不但武功见长,口才也一发见长了,果然进步奇速。朕心甚慰。〃 

  李风奇不能顶嘴,只好说:〃臣都是为陛下着想。〃 

  聂暻眼中闪过一道锐光,喃喃道:〃倒是为朕着想得很简直令人欢喜无比。〃他忽然笑了笑,岔开话题:〃李将军,朕记得你昔日是林原部下,更早之前,本是吴王聂熙派给林原的亲随?〃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中忍不住带上犀利之意,似乎有某种激烈渴望的情绪在隐约跳动。 

  李风奇一怔,随即点点头:〃是,微臣少年时候跟随吴王,颇得指点。〃 

  聂暻若有所思,微微一笑:〃怪不得那日你为吴王向我求情。〃 

  李风奇拱手道:〃还好陛下宽宏大量,不计较微臣愚忠,言语多有鲁莽不当。〃 

  聂暻缓缓道:〃你还言语鲁莽?我看你把吴王那谦谦伪君子的口才学得很是不错。朝中文官大臣也未必如此伶俐,倒让朕十分惊喜。〃 

  李风奇被皇帝一说,不便分解,只好低头含糊谢恩。 

  聂暻便又说:〃你和吴王如此亲厚,若聂熙尚在人世,投奔于你,李将军是收纳家中,还是向朕禀报呢?〃 

  这句话一字字说出,声音不大,却带着极重的压力,分明暗有所指。他双目紧紧盯着李风奇,注意他的反应,心中被某种莫明的希望搅动着,反而呼吸艰难。 

  李风奇本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皇帝的意思,双目一抬,凝视着聂暻的眼睛,缓缓道:〃原来陛下疑心微臣私藏吴王。〃 

  聂暻慢慢道:〃李将军武功进步神速,见识言谈也非昔日可比,若非高人指点,如何变得如此之多?你欺寡人不明么?〃 

  他微微一笑,忽然狠狠抓住李风奇的手:〃我二弟在你那里,是么〃他说得急了,苍白的脸上微微发红,却越发显得病势严重。 

  李风奇只觉这手紧得铁铐似的,却又冰冷枯瘦得可怕,似乎一生的心事都狠狠抓在这一握之间。 

  看着皇帝憔悴异常的脸,刹那间,李风奇有种错觉,如果说〃不〃,也许聂暻就这么死去。 

  他心里一凛,一时不好回答,连开口都十分艰难了。 

  聂暻定定瞧着他脸上的每一分细微神色变化,心里闷得几乎不能呼吸,缓缓道:〃李风奇,你不敢说实话么?当初你给朕那墨玉扳指。。。。。。朕越想越是不对,哪里有大火不能烧毁的玉器?扳指既然完好无损,所以聂熙一定逃出了火场,这扳指是他故意要你交给朕的。是么?〃 

  他双目炯炯,狠狠盯着李风奇,只要听到一个〃不〃字,只怕不是李风奇性命难保,就是聂暻忽然倒毙。 

  李风奇沉默一阵,垂手道:〃陛下英睿。〃 

  呵,果然没死。 

  大概是郁积了太久的情绪忽然一松,聂暻竟然不能自持。他喉头发出一声微响,就这么身子一晃,眼睛半阖,几乎倒地。 

  李风奇大惊,赶紧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颤声道:〃陛下,你。。。。。。〃 

  聂暻被他扶着,慢慢坐倒龙椅上,缓过一阵,淡淡一笑:〃一时欢喜而已,没事的。〃 

  他心里喜气流动,惨白的脸上泛过淡淡红色,双目也明亮如星光,微笑看着李风奇的样子,竟是令人不敢仰视。 

  李风奇被他逼得微微垂下眼睛,跪地道:〃臣奉吴王严命,念及旧恩,不忍违背。欺君之罪,任凭陛下发落。〃 

  聂暻微微一笑,心情极好,说:〃起来吧。带我去见吴王。〃 

  李风奇却不起来,仍然跪地道:〃吴王早已离京,臣也不知他的行踪。〃这话不尽不实,摆明了不肯老实招认。 

  〃嗯?〃聂暻双目一眯,盯着这个看上去木头木脑的李风奇,忍着怒气道:〃李风奇,你知道朕的脾气〃 

  李风奇苦笑道:〃臣是孤儿,尚未娶妻,陛下就是发怒要灭臣九族,也只得臣一人。〃 

  聂暻被这话顶得大怒,转念一想,李风奇是平乱功臣,为了自己私情处置他,势必大失群臣之心。何况聂熙的下落只得此人知道,少不得,须要慢慢套他。于是沉沉一笑:〃既然如此,你说,吴王他。。。。。。伤势如何?对你交代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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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风奇低声说:〃吴王的伤好得不甚利落,所以从永州脱身之后,不能赶路太急,微臣也是回京之后多日才遇到他的。他仔细问过朝中大事,要我留神辅助皇上,又教我一些武功。前些日子,陛下忙于应付朱太傅,吴王每天都要催问进展,交代我如何行事。后来朱太傅之乱平息,吴王就走了。他武功很高,每次来去无踪,微臣也毫无办法挽留。〃 

  聂暻茫然一下,喃喃道:〃走了?〃明知道李风奇的话未必可信,心里还是一阵苦楚迷惘。 

  聂熙带着一身的伤,不辞辛苦赶到京师,想是担心他不能应付朱太傅吧。看来,聂熙毕竟记挂着哥哥的。 

  可他又宁可让聂暻以为自己早已死去,这么狠绝地斩断一切联系。难道,在聂熙心中,真的打算从此永不再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然,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所以,纵然还在关心,还会牵挂,心里爱的毕竟是另外一人。可那个人带给他的只有欺骗和伤害,情爱变得如此虚幻空洞。。。。。。 

  也许聂熙交出那个断裂的墨玉扳指之时,就已经决心了断一切情感了吧? 

  聂暻一阵痛苦,吸了口气,缓缓又问:〃他还说了什么?〃无论是真是假,只要能听到一点聂熙的消息,总是欢喜的。 

  李风奇迟疑一阵,摇头道:〃没说什么了。吴王不大和臣说闲话。〃 

  聂暻凝思良久,还是忍不住问:〃他没有提过朕么?〃他心绪难平,这话说得忍不住声音微微颤抖。 

  李风奇明显觉察到了皇帝心神波动,不安地微微低下头。 

  难堪的沉默。 

  良久,聂暻茫然一笑:〃是这样么。。。。。。〃 

  心里一阵苦楚,可想着他还在人世,又一阵欢喜。正在神思纷乱,一个太监急匆匆进来,跪地道:〃启禀陛下,皇后她。。。。。。〃 

  聂暻一看,来的人居然是司礼大太监曹欣然,显然事情非同小可,于是皱眉问:〃怎么?〃 

  曹欣然小心翼翼地说:〃皇后在冷宫中呕吐频繁,奴婢请来看病的太医说。。。。。。她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说着看了聂暻一眼。 

  聂暻闻言一惊。 

  他因为聂熙之故,不大接近女色,连对着朱后这样的绝世红颜也难以动心,至今没有子嗣。因为年方少壮,聂暻对此事也并不十分着急。不过,此番回到京师,聂暻为了稳定朱太傅一党,对皇后格外温存,帝后二人互相牵制,几乎每日都缠在一起,想不到朱若华竟在这节骨眼上有了身孕。 

  朱若华那么怨恨他,巴不得把聂暻置之死地,腹中却有了他的孩子。命运的安排,为何总是如何荒唐? 

  本来废后、诛灭朱太傅九族都已成为定局,可朱若华有了龙脉,若诞下皇长子,多半就是国之储君。难道要他效法汉武帝故事,灭了太子母族,再杀太子生母? 

  或者连着腹中胎儿一起处死,以免废后之子当朝,日后记恨先帝。。。。。。 

  聂暻心里打了个寒战,做了决定。不管这个孩子的出生意味着多大的政治风暴,都要留下他。 

  聂暻沉默一会,轻轻问:〃皇后自己知道了么?〃 

  曹欣然拱手低声道:〃太医恭贺皇后,所以她知道了。。。。。。发狂似的捶打自己小腹,还说不为杀父仇人生子〃 

  聂暻〃啊〃地一声,霍然而起,沉声道:〃朕过去看看。〃 

  曹欣然偷眼瞧瞧皇帝神情,小心地说:〃陛下放心,奴婢怕她伤了龙脉,已经要几个精干婆子把皇后用软布暂时捆着四肢。只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奴婢不敢自作主张,赶紧过来禀告陛下。〃 

  〃做得好。〃聂暻点点头,吩咐:〃马上摆驾。〃 

  朱后幽居的冷宫其实正是当年芳和皇后自闭的和芳斋。芳和后过世之后,老皇帝不忍再踏足皇后故地,加上宫中谣传皇后芳魂不散,往往盘桓其间,久而久之,和芳斋就废弃了。朱后被囚其中,只得两个粗疏使女为伴,自是冷清凄凉无比。 

  聂暻看到朱若华的时候,她被白布捆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不住挣扎,却不能挪动,神情愤恨激切,鬓发散乱,当真狼狈到了极点。只是朱若华天生丽质,纵然到了这地步,容色不减,倒是越发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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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暻纵然不爱皇后,毕竟夫妻一场,见她如此,不禁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 

  朱若华听到他的声音,失神的目光陡然凌厉,端然坐得笔直,盯着聂暻冷冷一笑:〃陛下来察看俘虏了么。〃 

  聂暻明知道她不肯在仇人面前失掉傲气,也不惩戒,默然上前,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腹,低声道:〃太医说有一个多月了?〃 

  朱若华见他神情迷茫,面色甚是苍白,反而一愣。这人大获全胜,正当人生得意之时,为何反而一脸憔悴。 

  聂暻又问:〃太医开了方子没有?皇后还吐么?〃 

  朱若华呆了呆,她毕竟礼尚往来惯了,虽然心里恨极了聂暻,还是说:〃比前几日略好。〃 

  聂暻点点头,说:〃朕本想立一远方宗室为皇储。想不到皇后有了孩子。朕心里。。。。。。十分欢喜。〃 

  朱若华嘴角扯动,似笑非笑道:〃这孩子的外公和母亲死于你手上,你留下一个小祸胎,还很欢喜么?〃 

  聂暻微微一笑:〃近日以来,朕晕眩之症越来越剧,大概也活不久了。虽然取了令尊性命,早晚朕也要奉陪的,皇后怨恨什么呢。只可惜,皇后获罪幽闭于此,垂帘听政的志气便不得实现了。〃 

  朱若华明知道聂暻回京之后呕血数次,颇为不祥,听他自己说出来,还是有些茫然,过一会道:〃是啊。都要死了。〃口气冷酷,寒星似的眼睛却忍不住有些晶莹水气。 

  聂暻道:〃看在孩子份上。。。。。。我虽然必须杀朱家满门,却可给你一个机会。你生下孩子之后,或出家,或自裁,你可任选其一。总之,终生不得出和芳斋一步。至于孩子,我会交给其他有德望的妃子教养。〃 

  朱若华一怔,随即道:〃我选出家。〃 

  她深静清冷的眼睛看着聂暻,脸上居然笑了笑:〃我决不为你死。只要有机会,我都要活着。活着才有更多机会。〃 

  聂暻居然也不生气,微笑道:〃好强顶。那你好好呆着吧,如果孩子掉了,朕立刻取你性命。〃说着,亲手解去了她身上白布。 

  朱若华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刚才的狂热恼恨却已被倔强的求生念头取代了。她茫然一阵,见聂暻清瘦的身影慢慢转入门外的天光,心里忽然一阵刺痛。 

  他这一走,是不是永远不会再见了。 

  〃等等。〃朱若华失声叫道。 

  聂暻微微转身:〃怎么?〃 

  朱若华咬咬嘴唇,忽然说:〃听说李风奇给了你聂熙的墨玉扳指,证实了吴王的死讯,是以害得你呕血大病一场。其实,古来就有玉石俱焚之说,大火中那墨玉扳指不可能完好无损。所以吴王一定还在人间,他送出扳指,故意断你念头。〃 

  聂暻嘴角微微扯动:〃我知道。〃他看着朱若华惊讶的眼睛,慢慢补了一句:〃谢谢你。我决计没想到。。。。。。你肯对我说这个。〃 

  也许,朱后毕竟不愿看着聂暻憔悴而死吧。那么恨他,可还是一念不忍。最初的朱若华,本是个温柔的女人,大概被逼得太绝望,就成了这样。 

  如果当初爱的人是自己的皇后,如果好生和朱太傅解开心结。。。。。。也许,这辈子会快活一些吧。 

  可早在聂熙对他笑着说梅花如兄长的时候,他就中了毒,命中注定了一切。 

  永不解脱。 

  朱若华被他温和迷茫的眼神看得十分不安,冷冷转过头,有些别扭地说:〃我才不是为了你。我不想孩子出生之前你就死去,其他宗室登基。我的儿子,日后一定要做天子。这是你欠我朱家的。〃 

  聂暻微微一笑:〃我知道,皇后,你不用解释。你聪明强干,足为天子之母。只可惜,时也命也。。。。。。〃 

  他看着朱若华神情倔强,身上却十分伶仃单薄,忽然觉得她可怜,叹了口气,随手解下披风给她披上,掉头离去。 

  朱若华眼神明暗不定,忽然缓缓道:〃白梅书院。你还记得么〃 

  聂暻一震,某个思绪一下子炸开,回头说:〃谢谢!〃匆匆而去。 

  是了,白梅书院! 

  聂熙如果不能放心兄长,留在京中,他心里最熟悉和习惯的地方,正是已经成为废墟的白梅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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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风在耳边不住吹拂,带着一丝丝乱雪,割面如刀。 

  现在只是十月天,论理不该有雪,可是今年天时失正,秋天还有桃花梨花二度开放,到了十月,忽然一下子转冷,前几日就密云郁郁,想不到今夜索性落雪了。 

  冰冷的雪花不断飘落聂暻脸上,他却顾不得拂拭,只管驱策快马,一路冲向白梅书院。 

  聂暻怕去的人多了惊走聂熙,本待不许随从护卫,当不起曹欣然涕泪交流、又求又跪,无奈只许他一人跟随。只是一想到聂熙,忍不住心事如同沸腾一般,走马如电,曹欣然在湿滑的雪地里不敢跑马,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没多久就掉出了几里路,心下叫苦不迭。 

  聂暻一路狂驰到白梅书院之外半里,想着聂熙弓马精熟,若一路跑马进去,只怕惊动了他,于是翻身下马,施展轻功无声无息飞掠。还好这时已经过了傍晚,天色昏沉,又下着雪,路上没什么行人,是以他这样飞掠急奔,也没吓到往来过客。 

  不多时,白梅书院焦枯的残骸出现在铁灰色的天幕下。这里本来就是京郊空地,大火之后,四顾寥落,除了门口那烧得焦黑的灰色墙壁和一对石狮子,这辉煌一时的书院竟然没剩下什么东西了。 

  聂暻跑得急了,这时候才觉得有些辛苦,靠着那黑黝黝的石狮子歇了一会,等气息略平静,这才悄然而入。 

  脚下松脆的木板残骸被他踩得格格轻响,每一声犹如一句轻叹。诺大的庄园没有一点灯光,聂暻只能靠积雪的反光勉强辨路,一路上,到处都是冷落凄清的气息。 

  他走过一条小路,看到两边焦枯的老梅树,姿影还是苍劲虬曲的,背了白雪,似乎可以随时起舞,诉说这里辉煌的过去。 

  聂暻看着眼熟,忽然想起来,就是在这树下,他折了一枝梅花,雪地里徘徊沉吟。聂熙看了,忍不住说:〃梅花不如聂大郎。〃 

  再不能忘记,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耀如宝石的光芒。 

  从此醉,从此沉沦,从此就是一生一世。憔悴精神,瘦尽梅骨。 

  聂熙。。。。。。会住在这里么?他心里还记得这些事情吗? 

  风一过,聂暻闻到淡淡的白梅花香,在蔼蔼初雪中微薄地浮动着。 

  想不到,这老梅经历了大火依然不曾死去,倔强地在初冬中开出花朵,可他却不能是当年的聂暻了。今年花还是好的,去年人却已老去。大概情思太重,便容易衰竭罢。只有无情的梅树,大火也不能夺去风骨。 

  聂暻心里一阵翻搅,悲伤和渴望混杂在一起,竟是举步维艰。 

  他有些头昏,只好抱着那半焦的老梅,略歇一阵,精神好一些,就待继续走。 

  不知何处风动,卷来细细密密的雪花,也带着一声幽叹。那声音似乎极远极轻微,若有若无,但听到聂暻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雷! 

  〃二弟!〃聂暻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失声叫道。 

  那是洗梅台,那是洗梅台方向! 

  他只觉全身的血一下子烧着了似的,整个人火烫着,疯也似的朝着洗梅台疾冲而去。一路跌跌撞撞,头晕目眩地,不知道摔倒了几次。聂暻闷声不哼地爬起来,接着狂奔。 

  聂熙在那里,聂熙在洗梅台,他被囚禁了数年的孤岛!想不到,他毕竟回去! 

   

  几乎随着他的脚步,洗梅台方向的淡淡光晕忽然消失。聂暻心里咯噔一跳,只怕聂熙发现他后忽然离去,越发舍命狂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 

  那场大火之后,洗梅台已经废弃了。由于长期没人疏浚,水源堵塞,洗梅台四周的浩瀚烟波都变成了一片泥涂,岸边的柳树早已焦枯,有些尚未烧干净的,便歪歪斜斜地倾颓在雪地里,活象一个个披散着白发的人,只管用凄清的姿态默默凝立。 

  雪花细碎地飘舞着,落到聂暻滚热的额头,立刻被烫成了微小的水珠。他深一脚浅一脚奔跑在积雪中,越来越接近洗梅台。那边黑黝黝地,只有建筑残骸的影子,看不大出人迹,可那声叹息,分明是聂熙的声音。。。。。。聂暻一步步逼到门外,不禁情热如沸。 

  这里是昔日囚禁聂熙的地方,被火烧之后,石壁坍塌了一些,只有半边建筑还在勉强矗立着,最边上的小屋倒是勉强完好。风一过,有门板吱吱呀呀的声音,看样子没有关紧。聂暻一愣之下,心里希望燃得更高。 
 
 
  
 作者: 熒荥水果糖  2007…2…24 11:17   回复此发言    
 

 
68 回复:剑在天下 by白萱 时而缠绵时而大气的好文~  
 
  白梅书院经历过大火,这门板自然是后来有人装上去的。看来刚才那声叹息不是幻觉,不是幻觉!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只觉心跳越来越厉害,眼前一切瞧出去都有些模糊,只怕待会失态让聂熙难堪,便静静站在外面。待心跳稍微平定一点,一步步挪了过去,不徐不疾敲响那破旧的门板。指节扣在腐朽的木质上,发出空洞沉闷的回响。 

  里面黑沉沉的,没人回应。 

  聂暻迟疑了一下,小心地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这才柔声道:〃二弟,是你在里面么?〃 

  依然无人回答。 

  只有细雪扑簌簌地落着,冰冷的雪花让他发烫的头颅略微清凉好过一些。 

  聂暻心里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又柔声怡气呼唤几声,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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