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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狐狸 by 秋水尹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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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地希望事情不要走到这一步。 

  “墨儿……” 

  梅若霖轻唤几声,司马如墨只是一个劲地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许久,他长叹口气倚着梅树也坐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倚着同一棵树,徜徉在同一片天空之下静静地依偎彼此。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又为何而开口,声音就恍如从幽远的年代传来一般,显得缥缈而虚无。 

  “墨儿,还记得我告诉你‘赤月’的故事吗?”就在相似的月色下,娘亲抱着自己,他环抱着司马如墨说出一段几乎快忘了的往事。 

  那是娘亲在还没来到中土前,对家乡最后一丝的记忆。 

  中夜,娘亲遣退所有的人来到亭子内坐下,朦胧的月色照得娘亲宛若最上等陶瓷的脸庞有一种凄迷的美,娘说:我赏的是花意,非花形啊。小小年纪的自己并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陪着娘亲。 

  ‘赤月’是娘亲家乡的祭典,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染月’。傍晚时分,当月娘行至中天之际会奇特地开始染红,先是一小角,渐渐地整个天空泼墨似的透出鲜如凝血般的红晕。情人间会抽出小刀在彼此的手腕上划下血痕,手腕贴合着手腕,双掌交握,血与血的结合就如同生命的丝线紧系一般,此生不断。 

  受‘染月’洗礼的人们是幸福的。 

  记忆中,娘亲雪白的腕上一道几不可见的痕迹是故事的终结。 

  梅若霖从没打算去问,他不懂故事与娘亲有什么关系,直到那天--他都明白了。 

  “娘亲离去的那晚,我有看到……” 

  宛若拉了丝线的人偶,梅若霖张合的嘴吐出的是与自己不相干的过往;而树上静默的司马如墨也抬起头来,一双黑眸疑惑地看着下头的人。住在这儿好些年,他清楚地知道,若霖之所以会关在这个美其名为家,实则一只牢不可破的镶金笼子里,--都是那女人的错。 

  若霖不肯告诉他,并不代表他打听不出来。 

  “那天夜里,气温冷得让我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打定主意要去隔壁厢房找娘亲抱着睡。穿著一袭单衣,连外褂也懒得拿就这么跳下床走出去。没想到门才微微开启,落雪之中我清楚地可以瞧见一双人影依偎在一起,就在那凄冷的月光之下。”梅若霖的脑海中渐渐描绘出小小年纪的他在见到娘亲靠着陌生男子身前时的那种震撼。 

  “仿佛鬼迷似的,我既没有出声打断他们,也没有合上门扇,就这么默然地站着、看着、望着;因为靠在男子怀中的娘亲是这么的不一样,呵宠、怜爱……我知道爹对娘亲也是如此,尽其所能地讨娘亲欢心。”但娘亲呢?对爹是敬畏,是感谢,却没有由衷的爱。 

  “突然,男子凑在娘亲耳边说了些话儿,娘亲开始挣扎、辩驳,声音大得让我几乎要认为院里的人都要惊醒过来;好半晌儿,寂静笼罩住一切,娘亲、红发男子以及--我。 

  娘亲再度抬起头时,我就知道她的决定,坚定的眼神下是替抛弃而流下的泪水,男子粗糙的大手恍若捧着珍宝一般地摩擦娘亲的脸庞,拭去她的泪痕。”梅若霖的呼吸有些急促,眉间更是痛苦地皱在一块儿,久久无法平息。 

  娘亲缓步回到房里,也许是一刻或是更短,当她再度回到男子身旁时手里已经多了个小包袱,不大,看来是将所有的东西都留了下来。好几次,娘亲回头朝自己的房间靠近……又退了回去,男子低语对娘亲说了几句话,终至最后,娘亲仍是没来看我最后一眼。 

  在风、在雪、在月色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亲留下的信里写得满是她的无奈与迫不得已,她对不起爹、对不起梅家庄,而我--却是只字未提;仅有最后,她说:要我当个骄傲的梅家人,勿让梅家庄蒙羞。”打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梅若霖的存在就是一种耻辱,又如何当个梅家人呢! 

  不知何时,司马如墨悄悄地爬下梅树来到梅若霖跟前,双臂敞开将他抱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梅若霖溶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若霖……” 

  司马如墨担忧的眼神热切得可以穿过梅若霖的后脑杓。 

  “我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在信前……”梅若霖停顿了会儿续道:“我发誓绝对不会让梅家庄蒙羞,不会步上娘亲的后尘……” 

  梅若霖猛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司马如墨的双眸。 

  “答应我,别再闹了,好吗?” 

  他知道若霖顾虑些什么,可是他不甘,为什么要将若霖交出去,他不! 

  可是,看着梅若霖那双沉痛的双眼,司马如墨用力地闭起眼再睁开。 

  “我答应你。” 

  ***** 

  脚步虚浮,脸色微醺,透过倒映湖水显现出的一张脸庞是无奈、也是沉重不堪;今夜是梅若霖大喜之日,走在通往新房的路上他不知该如何对新婚妻子启口,说--他不能同她圆房!?再者,墨儿的事情也是难处理啊…… 

  今早,已经答应梅若霖不会胡闹的司马如墨突然冲进他的房里,狂吼暴怒之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让他给砸毁了,要不是梅若霖抢救得快,只怕身上的大红新郎倌衣裳也无法幸存下来。 

  那一句句边砸边哭喊的声音如今仍余韵犹存在耳畔回荡不已。 

  “若霖,你别娶、别娶!要不……要不我真会离开的,真的……” 

  仿佛针扎也似,他多么想扑上前将墨儿拥入怀中,哄慰:不娶了,我不娶了。只是真能如此顺心吗?当时,他硬是偏过头夺过新衣就这么走出房间,深怕司马如墨任何的一句话会动摇自己的决心,早在娘亲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丧失自由的权力了。 

  走得再慢,时间拖得再长,路仍是有尽头的时候。 

  在推开门扉前,梅若霖将方前种种思绪用温文儒雅的笑脸给全遮掩过去;怎么说纪家小姐都是无辜的,他不能也不该将她牵连下水。 

  至于其它的事情,过了今夜再说吧! 

  手腕微使力,由房内散出一股异常芬香的气味让梅若霖脸色大变,快步走进内房便瞧见新婚妻子双颊染红,整个人软倒在床榻边,而血红得耀眼的霞帔则散落一地。 

  “纪家妹子……”没法子多想些什么,梅若霖先将纪书颜给抱到床榻上头,一双眼快速扫过房内所有物品后定在那一只靠窗的青釉瓶,他冲上前将插在中央的一株草折了出来,顶端是红中带紫色花纹的小巧果实数颗。 

  迅速摘下一颗皮薄软心的果子,梅若霖回到床边喂身子热得发烫的纪书颜吃下,没半刻钟,褪去红晕,呼吸也恢复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结果……结果你还是选择了她,若霖。”了无生气的口吻由房外传了进来,梅若霖缓缓回身便见司马如墨一身的湿漉漉,零乱的黑发布满额际、颊畔;就连活灵活现的黑眸也空洞得可以。 

  一股气倏地冲上心头,梅若霖一个箭步冲到司马如墨跟前,狠狠的就是一个巴掌。 

  “你不知道凤凰果的香气会害死她吗!为什么还这么做!”相较于被打的司马如墨动都没动的身躯,梅若霖只手微颤几乎要站不住脚地倒下。 

  凤凰果乃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红皮紫纹的凤凰果能解百毒,治疟疾等难医之病;可是,他的香气只消闻上一刻钟便会昏迷不醒,浑身发红发烫,死得时候跟一般的高烧死亡无异,是相当恐怖的一种致命物。 

  当年梅若霖也是恰巧在书肆看到相关的书籍,又意外地在庭院内发现此一株草。看在他生长极难,不去刻意采摘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留了下来,没想到,司马如墨竟摘他来房里放置! 

  “你打我……你从未打过我……”抚着发疼的脸颊,司马如墨低垂的脸呢喃地道。 

  梅若霖亦相当震惊,以前就算墨儿再怎么闹,再怎么不乖自己也未曾动手打过他,如今却出手了。 

  “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闪过梅若霖安慰的手掌,司马如墨接连像后退了数步,抬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最上等的白瓷娃娃。 

  雨哗啦啦地倾泻而下,雷声轰隆地响个不停,闪电则是在天空划下一道又一道紫色、金色的光芒,衬在司马如墨的身后。 

  “若霖,保重了--”没再多说些话,司马如墨转身朝大雨中奔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连个影子也没瞧见。 

  “等等,墨儿!”梅若霖见状起步才要跟着冲了出去,一声声的梦呓却扯紧了他的良心,他的义务,--他不能走。 

  “梅哥哥……梅……”他的妻子还等着自己让她依靠,今晚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叫梅若霖如何丢得下床榻上病恹恹的人。 

  用力闭了闭眼,梅若霖回到床边握紧纪书颜的手;他不能走,此刻的他不能走! 

  就因为这么一个心境的转换,就因为束缚的枷锁紧紧铐着他,梅若霖留了下来;而是夜,在大雨之中,司马如墨悄然地消失在梅家庄中,如同黑夜中的雾般…… 

  --来极快,散亦然。 


第五章 


  数年后-- 

  冷芒飞纵,几个拳掌翻腾之际胜负立见分晓,黑衣男子……该说是这次事件主因之人静立不动,夜风吹卷衣袂发出沙沙般的声响,而围绕在他四周七、八个持剑的人,双眸瞪得老大,微启的嘴唇像是要说些什么却来不及开口,僵直了身子颓然倒地,心窝上头的窟窿是致命的一击,何该沁流不止的鲜血却不知怎么了冻结起来,仿佛将逝去生命的瞬间暂停住,刻划下道道不深不浅又无法磨灭的痕迹。 

  招招一剑毙命,男子闭上眼又张了开来,缓缓向前走去。 

  不该迟疑的,要不是为那脆弱的小生命感到惋惜而偏了劲头,也不会惊醒其它的人,虽然结果是不会变的。面具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懊恼,很快又平抚得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他淡然地道。 

  “你是……最后一个……” 

  恶鬼……恶鬼降临啊--,年约六旬的老人一张老脸诉说着恐惧与不敢置信,什么样的人能面无表情地挥剑杀人,一家七十二口居然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落得只剩他一人,就连月初才满月的孙儿也惨遭毒手。天哪,这就是天下第一庄--‘擎云山庄’的下场吗? 

  全身颤抖得连剑都持不住了,随着男子步步进迫,老人亦强逼动不了的双脚往后退去。 

  不只如此,月余内,跟擎云山庄并称武林三大庄的‘蝴蝶山庄’、‘飞剑山庄’以及五大门派亦相继遭逢灭门之祸,一切都发生在旦夕之间,现下……轮到他了吗? 

  “你……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真不亏是名门之后,面对如斯骇人的时刻还不忘探个究竟,黑衣男子有趣地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的人。 

  但他也不答,缓缓地又向前一步;动静之间,招呼他的是使劲全力的一击,男子反手以两指接住,倏地,老人仿佛火烧屁股似的抛下手中的剑。只见剑身宛若烈焰灼烧浑身发红,转眼间又透出冰寒冷意,男子随手将剑往身后丢去。 

  ‘锵铛’一声,断裂成数截散落一地。老人看了心中又是一惊。 

  这招式……这内功……,印象中他曾看过,但却是分别在不同的两个人身上展现的。 

  真弱,跟之前的人没什么两样,安逸的生活让他们失去练武之人该有的警觉心;男子无趣地打算快快了结此事,只要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吧。 

  他一点信心也没有,毕竟那人的想法他完全无法捉摸。 

  “落沙村一百七十三条人命……你不会忘了吧!”看到老者的表情,黑衣男子心伤地闭上眼,瞬息间穿透对方的心窝,一样滴血不沾。值得吗?他们早已经忘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这样你们的灵魂就能得到安慰? 

  望着失了气息的尸体,男子闭合的眼缓缓滑落泪水,不知是为逝去的死者而哭,亦或是--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而泣;慢步回身的同时,薄若蝉翼,沁凉如霜雪般通透的剑身悄然收入腰际。 

  凝神细瞧,偌大的庭园内哪里还有生人的存在。 

  呼啸的夜风从庄外的树林吹了过来,卷动散了一地的花叶残枝又飘落,,景物依旧,人事全非。典雅文秀的造景庭园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分外凄迷,浓厚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地缠绕住每一块土地,遍地可见的尸首戏剧性地为风光百年的‘擎云山庄’放下最终了结的一帘落幕。 

  ***** 

  “还有谁有意见?” 

  说话之人露出来的脸庞写满了笑意,整个身子半躺在偌大的椅子上,手撑着下颚甚为无聊;而另一只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抛丢银白短匕,划出一道道冰冷寒光。 

  可惜这份闲适心情到了下头静立的人们瞬息消散无波,豆粒般大的冷汗沁满了整张脸,恐惧的眼神在瞧见厅堂中央的两具焦尸后,有再多的话也吞回肚子里去。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影寨’--一个无人不知的暗杀组织,原本只是个拦路打劫的小土匪寨竟在短短半年的时间窜出响亮的名声,庆亲王爷的人头便是他们打响招牌的第一面金牌。皇宫大殿之上,众家亲王、臣子与皇上正喝得酒酣耳热的时候,无声无息,悄然落地的首级与飞溅的鲜血引得嫔妃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大臣们也腿软地爬不起来。 

  此乃皇宫禁地,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此杀人! 

  血泊之中,绢白的帖子染成了鲜红色,斗大的‘影’字宛若幽泉般地烙印在众人的心头,让人想忘都忘不了。 

  --‘血帖’既出,无功不返。 

  甚至还流传出这么一句话:影寨三更要提命,阎王不敢留五更。 

  而领导他们的便是现下坐在上头,人称‘狐王’的男子。 

  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总是挂着一张笑脸杀人,起手落剑间从未显现出第二种表情;平时总是戴着半遮脸的狐狸面具,没有人看过面具下的脸,至少活人没有。因此,又有人称他为‘笑面狐王’。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就这么决定了。”环视周围的人一圈,不意外,所有人全低头不语,狐王满意地走下座椅准备离去。 

  “等等,老大。”会这么叫他的只有一个人,狐王不悦地皱起眉头。 

  “十三,你也想要拦我。”若果真如此,就算是十三的话……他也不会下手留情。 

  跟着从窗外探出一颗小脑袋,倒挂的身子轻巧地翻了个身稳稳地跳了进来;同样是笑咪咪的脸上,有的也是无害的笑容,不像狐王脸上是透不出笑意的十弯九拐的笑容。 

  “怎么会呢?老大,小十三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阻你啊,是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也不怕狐王一脸恐怖的表情,整个人粘了上去。 

  萧十三,也是一个谜样般的少年,就连狐王都搞不清楚自个儿是怎么被他给缠住的。一年前离开师父下山,他就好象突然从石头里蹦了出来,跟前跟后,问什么都打呵呵地晃点过去,就算拿剑抵着他也是一样。久而久之,他也懒得跟十三计较太多,毕竟他也有好些年没遇上一个不求什么单纯对自己好的人了。 

  打从那一天过后…… 

  狐王挑高了眉等十三继续说下去。 

  “,老大别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嘛。十三不过想跟你一块儿去见见世面,可以吗?”眨眨眼,满脸无辜表情。 

  狐王差点儿要以为十三知道了些什么?他在心底摇摇头,不可能的,就算十三猜自己的心意十中七八;但自己从来没告诉过他关于那个人的事,十三又怎么会晓得呢? 

  “就算我说不行,你不也会偷偷跟来。”也只有十三会这么跟狐王说话了,他俏皮地吐了舌头,不过偷跟了几次嘛,真小气。 

  “随你吧,要跟就一起来。” 

  他相信十三不会对那人不利,带他去瞧瞧倒也无妨。说完,狐王迈大步伐向外头走去。 

  萧十三笑开了眼,话几乎含在嘴里小声地道。 

  “谢啦,狐狸。” 

  ***** 

  “……站住!” 

  林间小径,走在前头的年轻男子像是浑所未然径自地向前走着,而跟在后头的小男孩则是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跺脚,如墨从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叫这么多声,喊得嗓子都哑了,梅霖这小神仙却是理都不理他,仿佛自己不存在似的。 

  真是气刹‘狐’也。 

  今儿个,如墨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小神仙很不对劲、简直是不对劲极了!整个人像是三魂掉了六魄,就连含笑的双眸都瞬间黯淡下来,浑圆剔透的泪珠在眼眶中转啊转,虚假地雾花了眼、糊了视线。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做什么连自己的心都跟着揪紧起来,烦躁的情绪也开始让自己无法正常的思考。 

  也因此,如墨才会变成|人类的模样出现在梅霖的面前,他们需要好好谈谈。 

  “梅霖,你给我站住!” 

  如墨也不等梅霖反应过来,迈动小脚整个人扑了上前,翻几个滚儿,如墨跨坐在梅霖的腰上,面向着面不住大口喘气。 

  “我、我叫你停下来……”趴在梅霖的身上,如墨一点儿不觉得两人亲昵的姿势有什么不好,反倒梅霖散发出来的阵阵梅香让他下意识地又靠近了些。 

  呼--这小子非得要他大费周章才肯停是不?累死人了。 

  察觉到如墨不合宜的行为,梅霖一瞬间僵直了身子,手背贴着眼眸呜咽地开口。 

  “下去……下去。”气弱中带着明显受伤害的语调让如墨不解地偏了偏头,依旧没有离开。他不懂,以前他也是如此压在梅霖身上,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穿过指缝,忍不住的泪水悄然滑落。 

  再度睁开眼睛的同时,梅霖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恬适的笑容安稳地挂在唇畔,真的就跟过去的每一天没什么不同。 

  就是这个笑容,如墨为之气结,一拳用力地击上梅霖的脸。 

  “不想笑就别笑啊!做什么笑比哭还难看。”梅霖只手抚着被打得发红、发疼的脸颊,微偏下的头是委屈;如墨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使力打人的手也红得发颤。他不懂前些日子在月老跟天帝面前还一副意气风发模样的梅霖,现下却是十足的萎靡混帐,想到这儿,如墨用力揪起梅霖的衣领大吼。 

  “梅霖,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啊!” 

  前两日,梅霖受天帝之命到月老那儿办事,也不知道梅霖发了啥疯,竟趁大伙儿不注意时抓过几个娃娃便缠上姻缘线;这……这下可闹大了!好死不死梅霖系上红线的几对里头就有男男、女女相互纠缠一生的情形发生,阴阳本该契合,同性别叫他(她)们怎么孵出个蛋来嘛! 

  月老一状直接告到天帝那儿去。 

  姻缘线,千里牵,能系不能剪,断线如断缘。 

  --三生三世孤独渡。 

  如墨头疼得紧,天帝也拿梅霖没办法地拼命搓揉额际;反倒是当事人像个旁观者似的笑弯星目若弦月,真让人看了哭笑不得。 

  记得事后他问梅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说:这样比较好。丝毫没有发现任何的怪异之处,还是说,这就是梅霖所要表达的含意。 

  他不懂!如墨大半生都在雪山渡过,在这罕有人烟的地方静静地生活着,纵使他看遍尘世众生,纵使他时而身处其中,男女情爱之事对如墨来说仍是一门陌生的课程。 

  如墨知道,当他猖狂地笑傲雪山时,山脚边体贴的男子正为他心爱的妻子披上一件车工称不上精美却满满暖意的皮裘。男子疼爱着妻子,正如女子不忍夫君一人上山拾柴火般地尾随而来。 

  不只是人类,红狐──烈火在妻子被无情的猎人一箭射下时,哭嚎声响遍整个山林,憾动大地,这是如墨第一次哭泣……就连这个时候,他仍不懂眼畔边溢下的湿咸水珠是为何物。 

  烈火第一次杀了人类,如墨只是静静地窝在一旁看着,所有的事情与他无关,没有必要、他也不插手;跟着,烈火死了……等不及上头的人降下给与的惩罚,烈火下去陪伴他那美丽又娇弱的妻子。 

  它那怕黑,又怕寂寞的小妻子。 

  活了这么久的时间,如墨看过无数称之为‘爱’的故事,甜似蜜,亦或是哀戚如斯者都有;他只是冷着一双狐眼看着、望着,久到如墨都麻木了。 

  直到今日── 

  梅霖无意识所落下的泪水如炙热的熔岩般软化他冰雪般的心。 

  “哭什么呢?小黑……你为什么在哭呢?” 

  揩去泪水,银白的水痕在如墨白嫩的小脸上显得闪闪动人;红唇微颤却也让雪白皓齿给紧紧咬了住,不出声、他绝对不示弱地哭出声来,发白、转紫,梅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凑上脸庞用舌头顶去咬得死白的齿与唇,跟着疼惜般地吸去滚滚落下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他是多么地、多么地爱着眼前的人啊! 

  早在当年,如墨依旧还是他的时候就只专注地看着他了。 

  情难自已地梅霖再度俯下身攫住那仍懵懂未知的小巧红唇,辗转缠绵似地吸取属于如墨的一切,直想将他吞入腹中溶为自己的血肉,这样是否就不会有人要夺去他呢? 

  许久,梅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溢出的口沫勾划出丝丝水痕横亘在两人身上,从未接受过如此强烈情感的如墨则是趴靠在梅霖身上,胀得通红的脸庞大口喘气。 

  这……就是爱吗?浑沌的脑袋这么地想着。 

  只是这样看着,梅霖就觉得自己又更爱身上的如墨几分,强压下自身的欲望,他爬起身坐着,也让如墨拣个舒服地姿势靠在怀里;深情的眼眸对上朴真无邪的黑色狐眼,梅霖犹如是要透过此看着什么般地专注。 

  噗通──噗通── 

  倚着的心跳声强劲而稳健地跳动着。 

  久到如墨忘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忘了他与梅霖之间的争执。 

  梅霖幽幽开口。 

  “如墨,你真的忘了……忘了我们的约定?” 

  眨着狐眼,不懂。 

  这是梅霖第一次如此唤着如墨,亦是……最后一次。 

  ***** 

  无月无星的夜晚,幽暗的林子里两道黑影快速飞梭其间,忽高忽低,连沙沙作响的树叶还来不及沾身……黑影又飞纵而过;倘若宁神细瞧必会呀然惊觉,这、这竟是两名身着黑衣男子运起轻功,以足不点地之姿行进着。 

  仓促之际,竟也有说不出的冷冽迸射而出,为首的男子冷目轻轻扫过四周。 

  一群鼠辈也敢来拈老虎的胡须,看来他们真是活腻了。 

  “老大,──别跑那么快嘛,你没瞧小十三我都快跟不上了。”调笑的话语并不因为急走而显得断断续续,中气十足且脚下功夫也没慢着半分,分明就是闲聊无事嘛。“就算不管十三我,四周那伙儿也快被老大你给甩得不见踪影,真不理他们好吗?”萧十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笑得可开心了,只见狐王更是加快脚步,本来就跟得难受的老鼠们更是喘息声大得连还有数十箭步之远的自个儿都听得见,他们真是来暗杀老大的吗? 

  颇令人怀疑啊!他都刻意加大音量让他们知晓老大早就发现他们的存在,好让他们有逃生的路,却没想到又是一群没脑袋的人,看来又得要见血了。 

  “哼!”不屑地哼了声,狐王继续赶路。 

  宵小之辈,无须理会。 

  当年也不过误打误撞成立了人人闻之而色变的‘影寨’,如今他想要离开……难不成还要他们的同意不成。除却那些数着春秋渡过的日子,‘影寨’的生活着实无趣得可以,他只想飞奔回那个人的身边,狐王唯一的归属之地。 

  反倒是──狐王瞥了眼身后一步之遥的萧十三,聒噪的声音打从离开‘影寨’后几乎没一刻停歇;但就算如此,狐王为了测其功力而忽快忽慢的脚步也没碍着他半点儿,脸不红气不喘地紧紧跟着狐王。 

  脚下使出迷踪步,世间一绝;可狐王怎么也瞧不出十三所用的功夫是出自何家步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乎?从前都是萧十三鬼祟地尾随他前去执行任务,今次一瞧他不由得眼底浮现一抹赞赏,轻功都这般了得,其它的拳脚功夫不晓得如何,改天找他比划比划。 

  在狐王的注视下,萧十三蓦然地打了个寒颤,咋舌无语。 

  “话说回来,老大,还有多少的路程要赶啊?”离开‘影寨’也有三天的光景,其间除了偶尔停下歇息、饮溪水与吃那些硬得跟石头有得拼的干粮外,他们几乎马不停蹄地赶路,当然,还要扣除一点点的打打杀杀时间啦。 

  萧十三睨了眼完全不理自己的狐王。 

  狐狸就是这点儿死心眼,就算慢个二三日到也无妨,何必要让自己累得跟什么似的,拖得自己也得可怜地餐风宿露,他敢说,若有条溪让他下去洗洗身子必然洗一层黄土色的皮下来。 

  啧、啧──! 

  依旧是无人响应他的问话,萧十三也乐得继续自言自语。 

  “老大,说来咱们也认识一年有余……”拉长语调,萧十三难得地发现狐王竟偏过头瞧他一眼等他接下来的话。 

  十三做作地假咳两声,“至今仍不晓得你姓啥,名啥的?难不成──”暧昧地瞧得狐王颇感不自在,“难不成老大你的名字难登大雅之堂,说不定叫阿猫、阿狗……或是……” 

  萧十三胡言乱语地笑着说,只见狐王脸色变了又变,冷冷地吐出:“司马如墨。”摘下狐狸面具下的俊逸面庞没有多余的表情,回头看着前方,只脚前踏速度又加快许多,害得十三努力跟上去。 

  眨眨眼,他刚才是不是有听到什么? 

  “真是不老实,名字又不是难听到哪儿,做什么害羞嘛。”说是这么说,十三也只敢含在嘴里,没那胆子在狐王──如墨面前说嘴。 

  饭要吃,话要说……性命也要顾啊。 

  再向前奔行约末一刻钟的路程,如墨翻飞过高耸的城墙,急驰跳跃过屋宅、瓦墙,直到一面雪白浮雕着牡丹与蔷薇的蓝琉璃瓦墙后方才停了下来。常言道,近乡情怯,如墨仍是不相信。但又为何只要翻过这面墙,只要轻轻一跃便可进入那个人的庭院,自己却踌躇地不敢前去。 

  四年的岁月说长不长,说短──却也足以在彼此的心上刻下无以磨灭的痕迹啊!司马如墨盯着熟悉的琉璃墙迟疑着。 

  “老大,就是这里吗?”十三小声、小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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