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笑笑,狐狸 by 秋水尹人-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掏出一罐彩绘的瓷瓶递出去。
“谢谢大夫,不送了。”梅若霖急切地想要回到床畔边看沉睡中的男孩,人也只送到厢房外便让下人替自己送大夫离去。
他伸手探了下额头,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梅若霖觉得热度似乎又退了些。
“好在你不像我,烧一烧退了就好。真是上苍保佑。”盯着那张在睡梦中都不安稳的稚气脸庞,梅若霖小声地像说给自己听般地低诉。
沿着床畔拨出小小一块位置坐下,梅若霖一手握住男孩露出的手,还没使力便让对方给紧紧握住不放,他也笑笑地看着终于放松眉头不再紧皱的面孔。若让他抓着能心安一些,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有那么一段时间,平稳得让人几乎沉溺其中的氛围就这么淡淡地笼罩着他们。
直到办好事情的梅元智悄悄从外头进来。
“二少爷,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苍白着一张快吐的脸,本来还有些看不起梅若霖的梅元智这时简直佩服他到五体投地;他自己才只是指挥一群人搬尸体、建墓冢的,隔好一段距离就快呕吐到将胃给翻出来,那些人根本连脸都看不清楚了。二少爷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穿梭其中,时而还俯下身细查,简直跟神人没啥两样。
“嗯。”半合眼靠在床柱上的梅若霖示意元智低声,眼睛也没张开的打算。
“那二少爷……呃……”大喇喇的梅元智一下子扭捏起来。
“有话快说。”发觉床上的人似乎有清醒的迹象,梅若霖安抚地在他背上没伤口的地方轻拍几下,温柔地在男孩耳边呢喃,跟着男孩又沉沉入睡。
“二少爷,老爷交代的事情该怎么办?”想他梅元智爬到这人人羡慕的大红人位置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啥不会,看人脸色与甜言蜜语这两招可是吓吓叫地好啊!从二少爷这么疼床上男孩的情形看来,是不可能在男孩还有伤在身的时候离开此地的;但,老爷交代的可是大急事,黄河的灾民也等着二少爷过去,片刻也拖不得呀。
黄河的灾民……向来恬适度日的梅若霖难得烦恼起来,在床上男孩伤口跟身子还没好些以前自己是说什么也走不开的。不过,黄河决堤都半个月了,自己要是再不去怕灾情会变得无法控制,真是两难的抉择啊。
去……与不去……末了,梅若霖终于睁开双眼说道。
“行程慢两三天吧,这段时间里随时派人将当地的情形说予我知晓,懂吗?”唉,说来说去,梅若霖还是放不下身边的男孩。想起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想起那与自己相类似的处境他就丢不下他。
你看,他就知道!梅元智偷偷在心里扮个鬼脸,没人猜主子心事比自己还要准的了。
“是,明白了。”比起大少爷动不动就是大吼大叫,梅元智在离开京里这近半个月来第一次正眼瞧看眼前的二少爷;从前在庄里,就跟这里的人一样几乎没瞧过所谓的二少爷,他们只晓得大屋后头的那个庭园是禁止随意踏入的。那儿是二少爷私人的地方。
离家后,梅元智也只对自己可怜的下场在哭泣。现在他才发现,二少爷跟大少爷与老爷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耶!老爷他们是粗犷的北方人气质,二少爷则有南方人的感觉,却少了南方男子的脂粉味。也许是长得像过逝的三夫人吧?不过听说三夫人是有名的大美人,二少爷人却长得普通,虽然懂很多的事情。
这次便是朝廷派人来要二少爷前往灾区帮忙解决溃堤之事,听说那些大官们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哩。才不得不求助于民间的人。
“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就见梅元智一个人站在旁边不住地傻笑。
梅若霖瞄了瞄窗外的天色,稍微算了下时辰,也差不多该让他吃药了。
“我在看二……我看二少爷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候着。”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就算看也得偷看,哪有光明正大说我在看二少爷您的呀!笨!
“没事,你下去帮我看药熬好了没?把他端来。”这么交代着。
人才退出房门,就瞧见不远处婢女端着热腾腾的药汁走过来,虽然讨厌那股子苦哈哈的味道,梅元智仍是将药接过,并遣退其它人。
“二少爷,药来了。要我喂吗?”眼底闪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梅若霖摇摇头,先轻轻摇着床上人的身体,让处于半梦半醒间的人尽量不压到伤口地靠在自己身上。接过梅元智手上的药汁,凑近唇畔很小心地呼冷一点儿,一口口地喂进男孩的口中。苦而难以入口的药好几次还吐出来,梅若霖也只是接过巾子轻柔拭去,并柔声地劝诱着。
直到一整碗汤药喂完才放男孩继续睡去。
*****
马车一路向西行去,两旁的景色也由翠绿的树林转为黄沙满天飞的模样,越近大漠是越显清晰;但,梅若霖等人并不打算到如此内陆之地,在别院休养两、三天后便驱车快速奔进。西行一天后,离开官道而来到一般民间车马往来的路上,这次黄河大水主要溃堤处有三;二者较为情轻,而在河套转弯处的燕凌县因为大水直接冲破河堤,淹没无数良田与房舍可说是灾情严重。
惨就惨在当地既无精湛技术的修缮师傅,连着几季大旱更是让人民怨声载道,驻守的官员也一个个跑得无影无踪,朝廷在无计可施之下才令:‘梅家庄二少爷速前往当地解决灾象,并赐银万两。’
其实早在圣旨到的半天前,梅若霖便携仆一人径自前去。
“墨儿,这样很危险的,快下来。”伸手一揽,梅若霖便将好奇不已的小家伙固定在身前,就怕那小脑袋又胡想些恐怖的事情出来。
方才大半个身子吊在窗外,手还探向外头往上攀爬,到底在想些什么古怪。
真不知该说男孩命大,背后一道几乎见骨的刀伤都要不了他的小命,硬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又回到人世之中。
那夜,梅若霖和衣坐在床上抱着男孩看他熟睡,担忧得眼也没合地顾到天明还不肯离去,还是梅元智又哄又骗才半是退让地在相连的厢房里稍稍歇会儿。但,也没两个时辰便在一阵吵杂的声音中苏醒过来。
踏进隔璧房时,只见所有的人都满脸惊惧地退缩在门边不敢向前靠近半步,就连胆大的梅元智也只是碍于无奈比众人还要站前面一点,刷白的脸上,滴溜溜的黑眸看着房门好随时冲出去。
探头一瞧,床榻上的男孩不知从何变出一把浑身通透的剑握在手里,薄如纸,冷如冰,稍一晃动便可看到他折射出千万种的光华出来;但,实在不适合一个还重伤在身的孩子,梅若霖瞧他慎戒的模样,冷汗更是滴滴滑落,他板起面孔直直朝里头走去。
真不懂得爱惜身子,梅若霖难得如此明显表现出喜恶神色。
跟着,是让大家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男孩只是盯着看梅若霖几眼便缓缓收起锋利的剑,他们这才知道这剑是从何变出来的,快速一收一缩,剑就有如纸片一般贴合在腰部,不仔细看还看不出呢。
男孩就像是找到家一般,静静地让梅若霖褪下上衣抹药,脸庞是静默而无表情;只有在梅若霖朝他一笑或是摸摸他的头说‘乖孩子’时才会露出浅浅、高兴的笑容。
除此之外,对任何人他都是保持戒备的表情,不容人靠近半分。
“可是你已经看那迭纸大半天了,又不理我,我只好自己找事情玩啦。”动动身子,被称为墨儿的司马如墨帮自己找个好姿势便大方地坐在梅若霖怀里,嘟起的小嘴满是抱怨。
在车子里闷死了,若霖又不许自己跟小智他们一同坐在外头,真扫兴。
他好想爬到马车顶去瞧瞧,不是说‘登高必致远’吗?上头的风光肯定比车里看得还要棒,以前娘亲都不会阻止自己……好无聊喔。
梅若霖只是含笑看着他,将手里的书卷稍放一旁。
“墨儿,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一直看着书卷不是吗?”
从离开梅家的别院,接连解决掉两个县后,梅若霖等就驱车前往灾情最为惨重的燕凌县,一拖一拉也花了十来天,原本还沉浸在丧失双亲与叔叔伯伯的司马如墨有梅若霖陪伴亦渐渐恢复为活泼好动,又不堪寂寞的性情。
“嗯。”垂下头,司马如墨又想起难过的回忆。
工匠出身的爹亲原本打算同叔叔伯伯一大群人前去河套泛滥的地方尽一份心力,又听说梅家二少爷亦会奉圣旨前去更是信心大增;没想到,才出关没多久便让不知名人士拦下,除了被娘亲藏在草丛里的自己--所有人都死了。不愿受辱的娘娘更是自刎而亡,他永远不会忘了娘倒下时,那双正对着躲在一旁自己看的眼睛。是心疼,也是不甘。
他们又没有做什么事,为什么要杀了大家,为什么!?
梅若霖安抚地搂过司马如墨的头抱着,他没办法说些什么,就连请来官府亦无法寻得半点的蛛丝马迹,仿佛那群越货杀人的强盗不存在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若霖,你会解决那些人的困难的,对不对!?”司马如墨不希望爹跟叔叔伯伯们的雄心壮志就此夭折,至少他知道眼前的人办得到。
梅若霖年仅十一岁便考过了殿试,要不是年龄太小,又没兴趣当官,要不状元一位必定由他夺下也不夸大。但,也在十二岁的时候,因为突如其来的大病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再无人看到梅若霖出现,众人几乎要以为他死在那场疾病下。
如今,因为圣旨出现,普天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梅若霖不但饱览经史子集,对于天文与工事之学亦有所涉略。北京城郊的岳阳楼与杏林桥便是由他所监制,余下就更别提梅家庄遍满全国的产业了。
“当然,我一定会将堤防给修复的。”
语毕,表情一转,梅若霖淡笑地道。
“别再说这些扫兴的话,等我把燕凌县的事情处理完再带你上街去逛逛,可好?说不定还能赶上一年一度的水烟节。到时不但街上热热闹闹,就连河口、河面更是迷漫着烟火散发出来的光亮与色彩缤纷呢。”梅若霖不希望司马如墨一直回想起过往,这或许有些残忍,但他不希望墨儿的爹娘再在他的心中留下记忆。
亲人在眼前被杀是非常难接受的事实。
“好哇!”他住的是小村落,除了偶尔经过的商人外,连赶集可瞧的地方都没有。
司马如墨高兴地跳起来。
‘咚’!捂着头,司马如墨疼得眼泪快掉下来。
“你看你,这是第几次忘了是坐在车里,毛毛躁躁。”话说得重,梅若霖揉在头上的手却是轻手轻脚,脸上也满是担忧。
“若霖你对我最好了。”好气又好笑看这小自己七岁的男孩垂眸撒娇,就像狗儿似的腻在自己身上不起来,仗着他不狠心对他生气。
马车里,柔情、温馨冲淡了适才所谈论的愁云惨雾。
梅若霖跟司马如墨肩并肩靠着、偎着。
“二少爷,距燕凌县约末再半个时辰就到了。”梅元智提高嗓门大喊。
梅若霖还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马车便剧烈晃动起来,摇得他赶紧抱住司马如墨深怕出什么大事。
“该死的,你又搞什么鬼!”气冲冲,梅元智捂着再度重创的小脑袋骂道,该不会又有死人吧!?
“有位姑娘啊!”
马夫也很是无辜,他怎么会晓得从路边突然冲入一位姑娘拦在车前。
“元智,瞧瞧那位姑娘有没有事?”听到马夫的话,梅若霖本打算自己下车探去,却被身旁抓得死死的小手拦住了,只好让人去看。
“你们是没长眼睛啦?本姑娘这么大一个人挡在前面,还差点儿撞到我。真是瞎狗眼了!”娇蛮不讲理的女声从幕帘外传入,七八分神似梅元智的态度着实惹人发噱。
“泼妇!有哪个姑娘会像你一样独身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该不会是跷家吧。”毒舌派的梅元智自是不会任人漫骂。
“你--”没想到竟猜得那么准,姑娘气得发抖。
“元智,别说了。”
拍拍司马如墨不安的小手,对于陌生人他仍是有所恐惧;梅若霖一手掀起布帘看向马车前方。
“姑娘,你没事吧?”只见梅若霖稍稍一楞,对方也是‘呀’地叫一声,跟着高兴叫出来。
“梅哥哥,你来我们县里帮忙啦。”完全不复方才泼辣的模样,看得马夫与梅元智是一楞楞的。
“梅哥哥……你该不会是忘了我吧?”头一偏,嘴一扁,颇有梅若霖回声是的话就痛哭之势。
梅若霖也很快回复过来,笑道:“没的事,纪家妹子怎么会忘了呢?”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年幼的时候让爹带来过一次,当时小女孩还小;没想到转眼间,也长得婷婷玉立是位美人了。
不过,那娇蛮的气质与直爽爽的个性倒是一点儿也没变。
“正巧,我们要上纪家妹子家去,便一同走吧。”瞄一眼眼前人心虚的表情与藏在背后的小包袱,梅若霖猜也知她打算做些什么,不容人拒绝地邀约。
让他碰上了也不好不管这事儿。
“呃--好吧。”一脸的垂头丧气,纪书颜让人引上车。
虽然见到许久不见的梅哥哥是件好事,不过回去的事儿更是让人头疼,她不想嫁人!尤其是知府那笨蛋儿子,要的话也要……纪书颜偷瞄了眼身前的梅若霖,很快收回视线。
真是羞,虽然梅哥哥是自己的初恋情人也不能如此没教养盯着一名男子看啊。
“元智,可以走了。”
梅若霖拉过身侧的司马如墨更贴近自己一点儿,好空出大半的位置给纪书颜,怎么说也男女授受不亲。
而司马如墨则是一双黑眸警戒地盯着这上马车的女子,下意识地小手抓紧梅若霖,梅若霖则当他害怕其它人靠近地环抱住腰身,手亦轻拍。
短短半个时辰的路途,便在三个人……三种心情的情况下上路了。
*****
马车向前行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燕凌县。千余人的城里虽然没有沿海城镇来得热闹非凡;但身居车驿往返的交通要点,客栈、茶楼等林立在数条大街之上仍是难得可见之景。穿插其间的小贩,小店也是举目皆是,可惜一切都已成往事……现在的燕凌县就有如鬼城一般,人心惶惶,消瘦苍白的脸上写满的是不安与恐惧。能逃得了的人都跑得不见踪影,跑不掉的人也只能如同等死一般地与大水对抗。
只是,人岂能胜天?人们的心中是无奈也是感慨。
经过空无一人的东大街,马夫直直将车驱向西街前的一栋大宅前,吆喝地拉拔高声,缓缓地停了下来。
“若霖,这就是你说要来的地方?”小手拉着梅若霖的衣袖,司马如墨滴溜溜的大眼仰望前头那宛若金雕玉琢似的大宅。
好象皇宫一样,小脑袋不屑地打量他,很快地偏开头。
“嗯。”梅若霖也在心中叹口气,贫与富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吗?
当城里的人拼命跟死亡拉距、挣扎地对抗天灾之际,有钱的人却依旧可以如此享受;司马如墨瞧了梅若霖一眼,探进衣袖的小手亦忍不住抓紧了些,梅若霖回给他谢谢的笑容。
“走吧,梅哥哥。我带你见爹去。”大小姐地让梅元智牵扶下车,纪书颜大喇喇率先走了进去。
牵着司马如墨的手,穿过长长的回廊、小桥,在此内地之处仍是有人工凿成的湖泊将半个庭院与房子包起来,假山、水瀑想得出来的造景无一不全,每踏出一步都让梅若霖好象回到京里的家中似的。完全看不出此地竟是在那水患危急的燕凌县内。
对于所有如目的景物,梅若霖说不出话来。
“很美吧,这庭园可是我叫爹建给我的;梅哥哥瞧,那座假山是由和阗特别运一整块玉雕刻成的呢!是我最欣赏的东西之一。”纪书颜完全没发现梅若霖漾着笑容的脸下是淌血直流的心,司马如墨则是静静地跟在身旁任加重的力道施在手上。
行约末半刻的时间,来到大宅里的厅堂内。
“爹,你瞧我……”
纪书颜欣喜的话还没说完,便让雷鸣似的吼声给喊住。
“你这死小孩,又给我跑到哪儿去了?看我不打死你不成。”纪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纪书颜则是鬼灵精地躲到梅若霖身后,笑着说。
“爹,别气、别气。瞧我这不就带贵客来了吗。”不出所料,纪老爷子的双眼才瞧见梅若霖的身影就仿佛发光似的,整个人亦趋上前。
边走,纪老爷子身上的饰品更是敲出清脆响亮的金玉之声。
“这不是梅家二公子吗?许久不见真是愈发俊俏啊。”
梅若霖有技巧地闪过两只要将自己搂入怀里的手,有礼地打躬作揖。
“纪世伯,小侄来迟了。还请多多见谅。”
当年纪家与梅家同是走西域买卖这条路的,长久下来亦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尤其是在双方各有亲戚在朝为官的情形下更是觉得亲上加亲,要不是梅家大少爷早娶妻了,恐怕这亲是结定了呢。也就莫说,为何梅若霖的出现会如此备受礼遇。
司马如墨疑惑地看着身旁的梅若霖,他从没见过这种样子的若霖,怎么说……就好象在脸上铺了一层面具,梅若霖的笑看起来有些假不是?
但他也聪明地什么也不说,乖乖地站在一旁。
“别这么说,你能来就已经很好了。那是外头人传言说得凶,实际上没这么严重的,没的事。”
“来来来,世伯先叫人备好房间,晚上再办个盛大的洗尘宴,这一路上你一定辛苦了。”纪老爷子热络地招呼梅若霖。
“来人,在水榭阁准备好房间,让梅二少爷住。”
“世侄,这是……”司马如墨扯拉梅若霖衣袖的动作引起纪老爷子的注意。
梅若霖顺他的眼看过去,含笑答道:“他是我收养的孩子,跟我住同房就行了。”这些日子以来,司马如墨几乎跟梅若霖都是同褟而眠。
“,这怎么可以。传出去外头的人还说我招待不周啊,于水榭阁再备间房间便是。”纪老爷子笑得眼儿都眯成一条线。
他不要跟若霖分开,司马如墨不安地抓紧握着的手。
“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
“爹,那我带梅哥哥去他住的房间。”
纪书颜从后头探出小脸,不容反驳地拉梅若霖朝外头走去。
纪老爷子眼见这种情况亦是乐见其成没多做表示,笑着挥挥手。看来书颜也相当满意梅二少爷这个人啊,待人走远后他唤来总管。
“派人去将知府的提亲给退了。”板起的脸上已经瞧不出方才的热络,同一个小小的知府结亲家倒不如跟梅家庄,更别提梅若霖在朝廷上上下下名声有多么响亮,这次圣旨将他请了出来,前途可说是无可限量啊。
第三章
这一待……二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期间梅若霖不是在清出的临时书房内绘制工程图,就是在燕凌县四处走动探察各地灾情的状况,时而更是来到暂时防堵住的堤防边观看仍以固定速率流入的河水,仿佛现下的一切时间都是偷来的,只消再来一次豪雨、大水,撑不住的边防将有如上天的惩罚降临在这个世间。
梅若霖是在偷时间,跟上天做接力赛般的比赛。
不小的厢房里,清出多余的物品与桌椅,置入的是一个个书柜,里头更是摆满前些时日在另两个城收集来的资料,燕凌县当地的状况以及从京里带来的天象与水迅图表,触目可及的书籍更是多得吓人,梅若霖便一个人窝在其中,不时还低喃自语。
端坐案前,一壶香茗清淡地散发出柔和的香味,在书香之中更增添另一股子的风味;当梅元智端茶点进入时,看到的便是梅若霖目不斜视极为专注地阅读手中书卷的模样。
悄悄地将门合上,放缓语调地道。
“二少爷,休息一下呗。您已经坐足二个时辰有余。”一点儿也不意外,低头的梅若霖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将东西放一旁去,低看的头却是抬也没抬起,梅元智又续说了。
“二少爷--”加重一些语气,终于让眼前的人疑惑地看着他。
“您该休息休息,就连小少爷也担心地问道,您的状况。”自从梅若霖称司马如墨是他收养的孩子后,所有的人便改口小少爷长,小少爷短的;梅元智更是清楚知晓,只有司马如墨制得了忙起来便没日没夜的二少爷,故如此地说。
打从梅若霖一行人来到燕凌县后,除第一天晚上不免俗地好好休息一下让纪老爷子替他们洗尘、接风。隔日天方露出鱼肚白的色彩,梅若霖便来到书房用功起来,稍晚些还将整个城大致走上一圈,片刻也没休息。
再这样下去,堤防还没修复,二少爷人不垮了才怪。
听到司马如墨的名字,梅若霖果真放柔严肃的眼,任梅元智接走自个儿手里的书卷,转转头端起案前的香茗。
杯盖轻划开浮在茶水上头的茶渍、水沫,入口一股甘甜芳美的味道便在颊齿间散了开来。
好茶!
入山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百里醉。指得便是产于洞庭的碧螺春吧,茶卷曲成螺状,芽心不过半吋,满披白毫,银绿映翠,入口之后更有一股淡淡的果香隐藏在茶色后透出似是橘、梅,又似银杏可说是奇特无比。也莫怪乎被称为十大名茶之一啊。
“墨儿现在在做些什么?”耳边传来阵阵细不可闻的嬉笑声,梅若霖半是好奇地问梅元智。
书房外是绝色美景,先瞧见的是跨过湖泊至湖心的青玉桥,湖中水莲盛开红黄间杂成的是翠绿的荷叶,美不胜收。湖心里是座用雪白大理石修筑成的亭子,在日阳的照射下,水波流转之间几乎可以瞧见上头的纹理化身为无数入凡仙人、仙子摇曳着曼妙的身段翩翩起舞。
梅若霖有些儿感慨,最近为了修筑堤防的事儿冷落司马如墨许久,若不是这偌大的庭园可让好动又怕寂寞的他玩耍,自个儿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对庭园之耗资工大的难过却也不是一时半刻消解的去。
“小少爷正跟纪家小姐在风沙亭玩呢。”二少爷真是疼小少爷,再怎么忙也会拨出一、二个时辰陪他,教小少爷读书认字。
也许是纪书颜那大喇喇不做作的性子正好契合到司马如墨,初来乍到的那种陌生感撑没几天功夫就散得一干二净;正巧纪书颜在家里也没一个好玩伴,要不爹娘介绍的大家闺秀都是在绣房里刺鸟绣花,闷死她了。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便像失散多年的好友在纪家称起小霸王来,整天又是游湖、又是穿梭在庭园里,好是开心。
“是吗。”梅若霖欣慰地笑道,但在心里头的一个小角落却莫名地如针扎似的隐隐作痛,不懂之余,他亦很快地将他给埋藏起来,就在那触摸不到的心的底处。
“是啊,您不晓得。小少爷跟纪小姐两个人好得简直像姐弟似的,纪小姐还将自己心爱的琉璃鸟送给小少爷,那鸟儿真是美;小少爷也……”话语停顿半秒,梅元智发觉梅若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儿不对劲,在心里头偷笑。
二少爷该不会是在吃味吧?
“二少爷您也弄了大半天了,不如出去透透气,顺便去看看小少爷可好?”还有纪家小姐也很渴望能见到您呢。这句话,梅元智可没胆子说出来,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纪书颜相当倾心于梅若霖,只差他开口提个亲,这门亲事是铁定成功的。只是落花有情,流水是否有意却怎么也看不出来,旁人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
“不了,让他们玩去吧。我还有好些事要处理。”执起放在一旁的书卷又心无旁骛地读起来。
梅元智见二少爷这么说,摸摸鼻子,将盘碗收收亦退了出去。
二少爷的心还真是捉摸不定啊。
*****
风吹,浓密的树荫沙沙作响起来;愉悦的嬉笑声更是迎风吹散开来,让人听了忍不住也放开心胸,漾出甜美的笑容。
“羞羞脸,书颜爱若霖,女生爱男生。”司马如墨调皮地绕着石桌子,口里更是不住地调笑眼前已经羞红一张娇颜的纪书颜,攫起粉拳两个人便躲猫猫似地玩起来。
“再说,小心我捶死你!司马如墨你有胆就别跑,别跑。”气死她了,要不是人都给她遣退,想他纪书颜还有何颜面活下去,真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话可不是这么说,是就是,不是便不是。有啥好不敢说出嘴的呢。”
“书颜爱若霖!书颜爱若霖!”不怕死地继续说着。
跑得喘,纪书颜索性停下来跟面前的司马如墨大眼瞪小眼,一张雪似的脸蛋更像是染上一层胭脂,粉嫩中透出红晕,十个瞧见的必有九个半为之倾倒。另半个……司马如墨说是自个儿,因为他还是小孩不受影响的。
“你还不是一样,整天粘着梅哥哥,像是没断奶的娃儿,羞羞脸。”跺跺脚,纪书颜一手又指尖轻刮了脸皮几下,司马如墨脸上也漫上一层红晕。宛若傍晚彩霞满天的晕黄中淡露的红与紫,让她有一瞬间看呆了眼。
没想到司马如墨这小家伙竟长得这般出色,跟她这女红妆几乎不相上下。平时司马如墨总是到处跑来跑去,身上又是沙又是尘又是汗的,谁也没去注意到这件事儿。
“我才不是娃儿呢!”胀红了脸叫道。
司马如墨才不会承认自个儿每晚都会溜到梅若霖住的房间里去挤一张床,他……他只是喜欢若霖在身边的感觉,那让自己很安心。
纪书颜笑了笑,语锋一转,整个人也靠到司马如墨的身边去小声地说。
“好了,别说这个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喔,一定要帮我问,知道吗?”怎么?他俩之间有什么秘密不成。
手伸进怀里摸摸到手的琉璃鸟,司马如墨面不改色地答:“知道啦,我会帮你探探若霖的口风。但不保证是好的结果喔。”原来那琉璃鸟是纪书颜拜托司马如墨去问问梅若霖是否也有意于自己的贿赂,不晓得让梅元智知晓后,会是怎样一副瞬间垮下的面孔。他以为的美好‘姐友弟恭’图粉碎了。
“说好啰!”纪书颜才不打算就这么算了,至少在她知道爹也有意促成这门亲事后,现在一切都看梅若霖怎么表示。
“知道啦,啰哩叭唆小老太婆。”司马如墨在口中嘀咕着,虽然答应了纪书颜,可他并不打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