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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情缘之123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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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眼睛全紧跟在校尉声音后头看向前方。
  啊,真的是宫大夫耶!锐利如冰的视线立时化成水般迷漾,严谨的表情也跟着柔化
成醉汉似的酣样,所有的注意力全教前方那抹白色间或衬点鲜绿的身影给吸引住,什么
奸细、什么巡逻,全都丢到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营里的花花草草哪比得上宫大夫啊!”校尉忍不住赞美,当下获得大伙儿的认同。
  “就是说嘛!”唉,想当初要不是宫大夫,他们威武军里的弟兄哪能活得这么健全,
死的死、伤的伤,不早全挂了,多亏他高明的医术,把他们弟兄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救
了好多人。
  “更可贵的是他连敌人都救,还要咱们将军放了那些俘虏以示我大唐君子之风,有
不少吐蕃人敬他像神一样。”
  “就是说啊,这样的仁心仁术,可说是我大唐第一名医。”
  “而且长得一表人才,待人处事又极好,真的是——”
  “如果他是名女子那该有多好。”一名兵卒道出军伍里泰半人心中所想。
  “要是宫大夫真是个女人,哪还能在我们营里走来走去,不早被人订下终身了;说
真格的,咱们营里就是因为有宫大夫才不会无聊!”
  “说的是、说的是啊!”他怎么没想到。
  “对嘛,这么出众的人才外貌,咱们能一饱眼福就不错了;如果他真是个女人,咱
们哪一个配得上他?”
  “有道理,还好宫大夫是个男人,好险、好险。”
  “就是嘛……”
  ???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狮吼惊天地、泣鬼神,当场吓醒做着美梦喃喃自语的士兵
们。
  “参见将军!”
  “要你们巡视军营内外,你们在巡什么?一对对贼眼像什么?死盯在宫大夫身上是
什么意思?给我从实招来!”
  “启、启禀将、将军,我们、我们大伙儿只是佩服宫大夫的医术,没什么其他想
法。”
  “你们敢有什么其他想法?”见鬼的!他的仲修是拿来给他们有其他想法的吗?搞
不清楚状况!
  “不、不敢!”众人噤若寒蝉,在将军狮吼的威力下,除了被吓傻就是被吓破胆,
哪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还不去给我巡视全营!”该死的!竟敢把眼睛锁在“他的”仲修身上不放!敢情是
不要命了。
  “是!”十数名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大唐兵卒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直往各处营帐绕圈,
紧张得像是后头有老虎在追一样。
  “真是不要命了!哼!”重重喷出火气,屠允武转身。“仲修?你什么时候走到这
里来的?”明明记得他距他还有二、三十步远,怎么一下子就绕到他后头来了?
  “张嘴。”宫仲修理都不理他的询问,没头没脑地吐出命令。
  怪异的是,屠允武当真乖乖的张开嘴巴。
  瞬间,一个不明的东西自宫仲修手里飞脱而出,神准地落进屠允武嘴里。
  “这是……”好苦,屠允武皱紧脸,就像长安城那李大婶卖的麻花卷一样,整张脸
又是扭曲又是涨红,偏偏嘴里的东西想吐又吐不出来,任由那非常人所能忍的苦味苦得
他直打哆嗦。“这……这是什么?”
  “黄连,给你降火气用。”宫仲修冷冷地道:“你那大嗓门几时才改得掉,对部下
威声厉喝算什么?想必你是心火上升,给你个黄连吃吃,让你消消火。”
  黄连?恶——他又不是哑巴。“好……好苦!”他是为了他才动肝火的耶,哪有这
样恩将仇报的?屠允武觉得自己好委屈。
  “他们为了保家卫国已受了多少伤,难道你这个大将军还要给他们委屈受?体恤下
属是在上者的责任,难道你要像那些个不知民间疾苦的贪官污吏?”
  我没有!屠允武死命摇头,一张嘴苦涩得吐不出任何辩解的话语,天老爷啊!这黄连
怎么这么苦?
  “火气消了吗?”
  不消也得消!屠允武拼命点头,生怕再吃进黄连。
  “还会大声喝责下属吗?”
  “不、不会,再也不会!”至少不会在你面前,下回我会先看好左右,确定你不在
以后再吼。屠允武在心中告诉自己,黑眸扫视左右。嗯,不错,还知道要把眼睛放到其
他的地方去,这票兵卒还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啥意思。
  “很好。”宫仲修满意地点头,转身欲回临时以营帐搭起的药堂。
  屠允武突然出手拉住他。
  “还有事?”
  屠允武指着嘴,可怜兮兮地说:“好苦!”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苦。”宫仲修淡漠一哼。“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没
听说过吗?”
  “我不当人上人可不可以?”人上人?那是仙哩,除了驾鹤西归的人可以当之外,
活人能做吗?“真的好苦。”
  这样也能当上大唐将军?宫仲修翻翻白眼,一边摇头暗叹大唐真的没人材,才会让
他这种人当上将军,但他还是伸手探进衣襟取出随身药材。“张嘴。”
  似曾相识的情景教屠允武死命摇头不依。
  “这是甘草,生津止渴用的。”
  “苦的?”
  “既名为甘草,何来苦味?”说他笨还真不是普通的笨。
  屠允武仍是有些怀疑。
  “你吃是不吃?”
  “我……”大手接过他掌中药草,不得不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将它丢进嘴里一嚼,
甘甜之味立刻在嘴里化开,取代原先的苦涩,阳刚气浓重强硬的脸总算回复生气。
  “我曾骗过你吗?”宫仲修白他一眼嗤哼他无谓的怀疑猜忌,转身往药堂方向走去。
  ???
  “你跟来作啥?”将刚采到的蛇总管放在桌上,连回头都不用也知道是谁跟在他身
后进来。
  “帮忙的药僮说好几天没见你合眼,你老实说,是不是自上回和吐蕃兵一战后,就
忙着照顾伤兵因而没回帐里休息?”
  “少管我的事。”
  看来是真的。“你这样会累垮的。”屠允武走上前,双眼锁住近日瘦了些许的身影。
“不要再逞强。”“我的事……屠允武!”忽然悬空的身子重心全失,逼得他慌忙之下
只好抱住屠允武的颈子。“放我下来!”
  “不要,我要你回帐里休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累出病来,他要他来州可不是要
他没日没夜地救治兵卒,把自己的身体弄坏。
  “你怎么这么霸道,放我下来。”敌不过他好比猛虎般的蛮力,宫仲修不停捶打他
肩膀。“你这混帐,放我下来!”
  “唔……”该死!屠允武凝眉咬唇忍住肩上痛楚。运气真背啊他,好死不死被捶到
受伤的地方,痛死人了。
  听见他忍痛闷哼的声音,宫仲修这才想起上回和吐蕃一战他肩上有刀伤。“放我下
来,不然我立刻回长安。”
  呜……老拿这事要挟他。屠允武不平地抿紧唇,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他。“你要答
应我回营帐休息。”
  “这事先别提。”宫仲修回身到桌前捣药。
  “那还有啥事好提的?”
  “脱下战甲。”
  “嗄?”要他脱衣?屠允武顿时傻眼。“为什么?”
  “要你脱战甲哪来那么多废话!”怎会有这么唆的男人!多嘴不是女人家才有的事
吗?怎么女人的嘴巴会长在他这个大男人身上。
  “喔!”
  待钵中的药被捣成烂泥状,他才回头,淡然的眼倏地大睁。“你在做什么?”
  衬衣才脱到一半的屠允武反问:“你不是要我脱衣服吗?”
  “我要你脱战甲!战、甲!”天老爷,这人耳背啊?宫仲修险些眼前一黑倒下,当
真被他的举动给激昏头。“你要我开副明目利耳的药方给你吗?屠大将军!”
  “那倒不必。”屠允武煞有其事地回答。
  宫仲修哼出无奈重气,拉他坐上炕,扯开衬衣,只见两寸长的黝黑伤口上果然溢出
斗大血珠。
  随手拿起方巾压上淌血的伤口,歉然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忘了你有伤在身。”
宫仲修暗责自己怎会这么胡涂?忘了他是受伤的人。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屠允武动动受伤的左肩,豪气地笑道:“你看,不是啥事
都没有吗?”
  “你这笨蛋!”宫仲修边斥责,边拿方巾重新压上伤口。“你看,伤口又裂开了。”
好不容易开始愈合的伤口,现下又露出鲜红渗血的皮肉,全拜他愚蠢的举止所致。
  “我只是不想看你懊恼的样子,哪里知道……”贴附在执巾手背上的头颅骇住屠允
武接下来的话语,傻愣愣地盯着眼前那朵如白玉般的耳,听进低低的叹息。
  “别再胡闹。”这人要粗心大意到什么时候?就是因为粗心大意才会被敌人砍了一
刀。“就算我是华佗再世也不能起死回生,你要我担心多久才高兴?”
  所以他才不要跟着他南征北讨,他身上的伤有多少处是他医治的数都数不清,伤痕
累累的身体,再怎么壮硕到底还是个人,是人哪有不会死的?再这么粗心大意下去,迟
早有天会把自己的命送掉。
  “我的医术虽然高明,却也是救活不救死,若一个人真的伤重不治,任凭我怎么救
还是活不了。偏偏你好像把我当成连死人都救得活似的,就连你手下的兵卒也跟着你胡
闹,在我手上还是有救不活的……”
  “那不是你的错。”巨掌贴上宫仲修脑后,是意外也不算意外地听懂他吐出的懊恼,
轻声低语安抚因为无法救回重伤不治的兵卒、暗地里总是自责不已的宫仲修。“别把他
们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战场上生死有命各凭天命,是死是活由不得人。”



  “话不能这样说!”宫仲修抬头,一双眼恼怒地瞪着他。“若我医术能再更好些,
他们就不会——”炽热的掌心这回扣在他腰间,压他坐在他结实的腿上。“屠允武——”
  “我说过那不是你的错。”谁说他无情来着?虽然平日是一脸淡漠、拒人于千里之
外的表情,然实际上他是个把所有人生死放在自己肩上的人,长安城里的人看错了他,
仲修比谁都有情得多。
  “要不是谁的错?”
  屠允武一愣,坦然地道:“这时候再问谁的错有用吗?人死都死、伤也伤了,就算
知道是谁的错,仍旧改变不了事实。战场上死伤乃是常事,你要怪谁?”
  “怪你!”长指点上他胸膛。“都怪你!如果能有更好一点的兵法,如果能让大伙
儿武功再好些,就不会——”
  “如果怪我能让你高兴,就算是我的错好了。”屠允武叹口气道,空出的手握住他
不断戳着他胸膛的手。唉,这么执拗的性子到底是谁养成的!不觉得养出这么拗的性子
很累吗?他有些埋怨宫仲修往生的爹,庆善堂上一个当家主。
  何苦教养出这么执拗的宫仲修,存心要跟他过不去嘛!
  “本来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他,他也不会在军营里天天眼见死伤无数,看着重伤
无药可治的兵卒慢慢死去,或者截去肢体被调返乡……若不是他强拉他入营当大夫,这
些景象他不会看见。
  眼不见为净,他没机会看,就不会去想,偏偏他硬是拉他入军营,不是他的错是谁
的?宫仲修任性想道。
  许久以前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大夫,什么悬壶济世之于他只不过是糊
口饭吃而已,可以开天价治大户人家怎会去在乎小老百姓的几个铜钱,所以他不收;而
偏执的性子让他遇到求诊的病者,就一定要治好他,不是因为仁心,只是固执地抱着
“既然动手救人就要救活”的念头,旁人说他什么仁心仁术,其实根本就不懂他在想什
么。
  而在战场上无可避免的死伤,让他觉得挫败,高傲的脾性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哪
能这么快平复。
  “一切都是你的错!”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唉,这么任性。屠允武暗叹,就只会在他面前使性子。
“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现在,回帐里休息。”
  “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宫仲修起身,瞥见尚在溢血的伤口。天,他甚至还没替他
上药。“都是你!害我忘了正事。”
  “嗄?”屠允武一脸茫然,直到凉冷袭上肩头才了悟。
  宫仲修忙着为他包裹伤口,并落下警告:“不准再让伤口裂开,否则我会一针一针
慢慢缝给你看,听清楚没?”
  缝……黝黑的脸顿时一白,频频点头。“听、听清楚了!”深知他从来不说玩笑话,
屠允武甚至举手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扯开伤口,如果伤口裂开——”
  “怎样?”宫仲修气定神闲地等着他落下誓言。
  “就让你再帮我上一次药。”
  “你——”火气立时窜上心头,瞬间,宫仲修只觉眼前一黑,毫无预警地便向前倒
去。
  “仲修!”屠允武急叫,出手抱住他拥进自己怀里安顿,又摸又看了好半天,粗糙
的指触及沉稳呼出的热气才定下心。“就说你太过劳累还不信我,硬是要逞强,要是连
你这个大夫都病倒,那要整营的人怎么办才好?”
  “嗯……真吵……”昏睡入眠的宫仲修吟哦出心中不悦,动了动身子调个舒服的位
置便又静静睡去。
  “好,不吵你。”屠允武拍拍他的颊,见他皱眉咕哝后又沉沉睡去的模样!忍不住
自胸口震出低低笑声。
  “累就说累,真搞不懂你干啥跟自己过不去,硬是要逞强,难不成这样就能将注定
要死的人给救活吗?”生死本就有命,在战场多年,他早就看开,不管是下属或自己的
生死,除了本事就是天命;阎王要人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难不成他要跟阎王抢人?
  “要你跟我到州可不是要你累坏身子,而是要你在我身边,你知不知道啊?傻瓜。”
见他睡熟,他才敢道出真心话。“若见不到你,心里会觉得怪怪的,这种感觉可比吃黄
连还苦上百倍,我宁可吃黄连也不要你离开我,更何况——”温热的唇压吻光洁的额角,
“只有战时你才会露出担心我的模样,被你担心可是很舒服的一件事,你可知道?仲
修。”
  “宫大夫,我药磨——”药僮冲进营帐大声嚷着。
  “嘘!”屠允武以食指抵住唇示意他消声,眼光瞟向在自己怀里沉睡的人,要他别
吵。
  破天大吼的声音当下消失在嘴里。“将军您……”
  “先退下,宫大夫有我照应。”
  “是。”药僮双手抱拳一揖,迅速退离。
  屠允武将怀里的人抱上卧炕,他可不想让外头的人看见这一张睡脸,虽然他很想就
这样抱他到自己营帐里休憩。 



06
  “启禀将军,镇远将军来访。”
  “哪个什么见鬼的镇——镇远将军?”正在边搔头烦恼下场仗要如何攻防的屠允武
倏地站起身,大掌拍上案桌。“鸿翼?”那见鬼的家伙不好好待在他的范阳,跑来州作
啥?
  “鸿翼?”林进疑惑地皱眉。“谁是鸿翼?”
  “见鬼的,我是说来人是西门独傲吗?”
  “是的,正是西门将军。”
  “让他进来。”
  “呃,将军,这个……”林进敲敲头盔,有点迟疑。
  “有屁快放,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镇远将军说他不是来找您的,他人现在正——”
  不是来找他的?“那他是来找谁的?”
  “他现在就在宫大夫的——”咦?怎么突然一阵风吹过?“将军?将军?”回头看
不见人影,林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
  见鬼天杀的鸿翼,干什么到他地头上不先来见他反而跑到仲修那儿去!混帐东西!
他以为他屠允武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吗?那年要不是他及时冲进春阁坊,仲修
早被他那个冷傲的家伙给吃了。
  “要是你敢对我的仲修怎样,我一定不让你好过。”他咬牙低喃,巨掌拨开帐帘。
“西门独傲,你这个好色冷血没有朋友道义的天杀大混————”
  帐里三人六目直往他瞧,一双是冷然讥讽的眸子,一双是淡漠轻睨,还有一双是翠
绿如碧玉。
  “呃……”这是怎么回事?屠允武茫茫然走进帐里,疑惑地猛搔头,目光直落在帐
里一头金发碧眸的人身上。“他是谁?”
  “鸿翼?”金发碧眸的男子伸长手立刻让西门独傲迎上握住,轻声问:“是谁进
来?”
  “我跟你提过的,凡事不经大脑、作风冲动如牛、卤莽如熊的该死蠢人屠允武。”
说他好色冷血没有朋友道义?哼哼,敢情是不想活了。
  噗哧一声,金发碧眸的男子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他这么会记仇。“幸会,在下夏侯
焰。”
  屠允武愣愣地走近夏侯焰,弯低身子凑近他,还不到算得上近的距离便教一把剑挡
在眼前。
  “你做什么?”西门独傲以拇指弹了下剑锋,语气如寒冰。
  “他——是人耶!”金色的头发和碧玉般的眼,好特别、好漂亮!“第一次见到这
么好看的人。”屠允武看傻了,不过那双碧绿的眼珠子根本没放在他身上过,就像不知
道他正在看他一样。“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夏侯焰回以淡然一笑。“是的,我的眼睛看不见。”
  “会说咱们的话哩。”屠允武像是见到新奇的玩物般很是感兴趣地说。
  “你以为刚才听见的是什么?”这笨蛋,都几年了也不见脑子有所长进!西门独傲
看向宫仲修。“难不成你没开补脑的药方给他?”
  “药石罔效。”在桌边整理药草的宫仲修头也不回地道。
  “可想而知。”对屠允武驽钝到没药救的脑子!西门独傲很能理解。
  偏偏,被同情的人浑然不觉他们俩在说他,仍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夏侯焰直瞧。“好
可惜,这么漂亮的眼睛却看不见。”
  “是吗?”冷锋从宫仲修两潭墨池射出,随后大脚一踹,把屠允武踹到旁边去。
  “哎哟喂呀!”痛啊!他的屁股……“你干嘛踹我?”
  “挡到路了。”宫仲修不悦地道,连抬眼看他都嫌懒。
  “到底如何?”西门独傲锁起眉头问,这已是他第十三次的询问。
  “鸿翼,我说过千万别太当真,我的眼不一定能治好。”
  “一定能。”西门独傲断然道,黑眸凝在宫仲修身上。“我说了就算。”
  “鸿翼,你这样会让宫大夫难做人。”若好不了怎么办?早知道就别说他的眼有治
愈的可能。“宫大夫,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宫仲修淡淡回道,诊断的手压按于夏侯焰后脑。“果然。”
  “如何?能治好吗?”他说希望能用这双眼看他,他就要让他的眼看得见他,这是
早就做下的决定,他绝不容许有任何不可能发生。
  宫仲修抬眼看向西门独傲。“他对你很重要?”
  “最重要。”西门独傲毫不避讳地回答。
  “鸿翼!”夏侯焰紧张地扯住他,在别人面前他怎么也——
  “好,我医。”宫仲修扯开一抹笑,从怀里取出深蓝色布巾,一摊开,布巾里净是
长短不一的银针。
  “你们在做什么?”他们在说些什么话?他听都听不懂。
  “闭嘴!”
  西门独傲冷哼,外加宫仲修一记白眼,果然成功地让屠允武闭上嘴。
  “这痛难忍,你忍得住吗?”
  “不能忍也得忍。”
  西门独傲绝然的话让夏侯焰不由得苦笑。
  “只有忍了。”执意要让他重见光明,他怎能因为一点痛让他的辛苦白费。
  “好。”宫仲修抽出三寸长的银针毫无预警地迅速对准脑|穴扎入。
  “啊……”夏侯焰痛呼出声,皓齿紧咬下唇。
  西门独傲见状,立刻伸手捏住他下颚逼他开口,以自己的手背替代夏侯焰的下唇。
  就在这同时,宫仲修扎下第二针。
  “唔!”一阵剧痛迫使夏侯焰失去意识咬紧齿间之物,力道之强连牙根都渗出血丝。
  加剧的痛楚数番袭来!一而再、再而三,他只觉自己尝尽腥涩的血味和宁可一死的
痛楚,禁不住晕了过去。
  “焰!”西门独傲心急吼道,同时出手稳住他往后倒的身子,冷漠的眸子闪烁不定。
“他到底——”
  “没事。”宫仲修拭去额上凉冷的汗珠。“一个时辰后,他脑里的瘀血便可化开,
到时取出银针即可。”
  “之后便会复明?”
  “还需一段时日调养。”
  “喂喂,难不成你是带人来治病的?”总算知道他们在作啥的屠允武,因为后知后
觉而被两双冷眼瞪住。
  可怜!宫仲修忍不住叹息,这么蠢的人也能当上大唐将军,唐朝天运当真是颓废不
振。他取出金创药,没有忘记西门独傲手上被夏侯焰咬的伤。
  西门独傲安顿好夏侯焰躺在炕上后才落座于桌旁让他裹伤,冷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屠
允武。“以你这脑子怎还能在战场上安然存活?”
  “喂喂,你这是啥话?我的脑子可好得很,聪明得不得了。”
  “是吗?”宫仲修冷言反讽。“你来做什么?”
  “我是——”要说吗?听到鸿翼来又想起以前的事,以为他又来欺负他的仲修,是
以才丢下军务冲过来。
  “要我替你说吗?”邪气笑容一扬,西门独傲浑然不觉手上的痛楚,泰然自若地笑
道:“以为我来是为了对你的仲修下手,才急忙从主营冲来是吗?”
  “谁是他的仲修。”宫仲修起眼,双眸危险地扫向西门独傲,使劲绑紧裹伤的白绫,
直到西门独傲因痛微皱起居才罢手。“我记得你向来不说浑话。”
  西门独傲耸肩,难得会甘心地吃下这记问亏。
  被识破了,屠允武只好认栽,摆出一副“就算是你也拿我没辙”的姿态。“喂,你
好好的范阳不待,跑到我这里来作啥?”



  范阳?“哼哼。”西门独傲冷哼两声道:“大唐版图恐怕再也没有范阳。”
  嗄?“没有范阳?”啥意思?
  “范阳十万大军已在两个多月前溃散,你没听说?”呵,军情传递如此之慢,也难
怪大唐运势衰落,这是天命。
  “嗄!”不只是屠允武,连官仲修都忍不住诧异地看向说话的人。
  “反正就是这样。”懒得多说的西门独傲一言以蔽之,反客为主挥手要两人退开。
“下去,我自己看顾他。”
  心思灵敏的宫仲修立刻了悟两人的关系,难怪夏侯焰能直唤他的名字。“走了。”
  “可是我话还没——”
  “走了。”宫仲修微拧起恼怒的眉,果然有效地让屠允武封住嘴,乖乖跟着退出帐
外。
  ???
  “怎么回事嘛?”被强拉出帐外的屠允武扯开大嗓门直嚷嚷。“我话还没问完,你
干嘛拉我出来?要知道十万大军一瞬间说消失就消失是多大的事,更何况这是军务,少
了十万大军还私自离开范阳,依大唐律法——唔、唔唔……”
  “你闭嘴。”一张嘴叽喳个没完,他怎么不累啊?“夏侯焰就是鸿翼这么做的原因,
所以你闭嘴,别再追问了,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鸿翼已非将军而是朝廷钦犯吧!”
  “可是……”屠允武吐了口气。“一辈子亡命天涯有啥好的?”
  “至少比每日送人上战场来得问心无愧。”宫仲修冷言道。
  倏地,屠允武眼睛一亮。“你是说如果我也像鸿翼那样,你会跟我一块亡命天涯
喽?”
  “谁跟你?”宫仲修看他的眼像看疯子一样。“我可不想终日耳根子不得清静。”
  “这意思是只要我少说话你就会跟我走喽?”
  “屠、大、将、军。”这个男人脑子真的出了毛病。“世上无奇不有,鸿翼和夏侯
焰是一则,可不代表我和你会是另外一则,恕不奉陪,告辞。”语毕即转身,不料竟被
扣住手腕,半步都跨不出。
  连恼怒都还未出口,瞬间,宫仲修只觉一阵风吹过,再回神已来到马房。来不及反
应,已经被他带上马疾驰到二十余里外的林径小道。
  “你做什么?”天,再过半个时辰他要为夏侯焰拔出银针,片刻耽搁不得,他在这
时候发什么疯?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肯用心面对我!”天生的大嗓门显示怒气不亚于他地暴吼:
“该死天杀的,为什么你的性子就是这么拗,要躲我到何时?”
  “你少自作多情,自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我宫仲修从未躲过任何事物,仰不愧
天、俯不作地,我躲了什么?”这疯子!难得和鸿翼见面也要惹他发火。
  “从未躲过事情?”骗谁啊!“你没躲?是谁在我受伤时夜夜潜入我寝帐探看?是
谁陪我到天露白才偷偷离开?又是谁在我耳畔说不准我死的话?又是谁在我身旁掉泪?
你随我南征北讨了数年,那样的场景不只一次,难道你要说那些都是我在做梦?”若不
是几年下来被他的行止震慑,他怎会对一名男子动心?真是气死他了,这不坦率的家伙
到底是怎生的人啊?可恶透顶!
  “你……”宫仲修吓得脸色苍白,频频后退。
  屠允武当然不让他退却,大步跨上前钳制住他的双臂,不让他再动分毫,灼热的眸
子锁住难得失措的他。“你还想说是我一厢情愿?”最先动情的人不是他屠允武,而是
他宫仲修!偏偏他死不承认。“你住口!”怎能这么卑鄙!宫仲修愤怒地瞪红双眼,熊
熊烈火蒸散两潭墨池,只剩气愤。“你、你竟敢——”
  “是你怎么能那么做!”老是把该死不必要的罪名扣在他头上,这次该轮到他了吧!
屠允武握紧他的手强压在胸前。“听听这里的声音,也听听你自己的,鸿翼能不在乎虚
名浮利,我也能!自始至终我就不曾恋栈什么威名,更没想过要扬名立万,我只要——”
急嚷的口倏地停住,左手将宫仲修拉至身后,右手拔出腰间大刀。
  “屠——”
  该死天杀的!他正忙着谈情说爱,这些吐蕃兵是来搞啥鬼?屠允武恼火地瞪着约二
十步远的前方!三名吐蕃骑兵和十数名步兵正像盯住青蛙的蛇般看着他们两人。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会点骑术吧?”屠允武侧首低语。
  “谁跟你这么多年。”连这时候说话都惹人生气。“我会。”
  “很好,这里交给我,你先回营。”
  “不。”
  不?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跟他闹脾气。“听话。”
  “不。”
  “仲修!”
  仲修?坐在马背上的三名吐蕃兵之一突然下马走向两人,口出汉语:“宫大夫?”
  宫仲修从高壮的内墙后探出头,“你是沙耶?”
  “正是。”
  “王子!”十数名吐蕃兵不懂汉语,紧张地提醒主子离敌人太近有危险。
  “你是吐蕃王子?”懂蕃语的宫仲修不免诧异。
  “我就说吧,你老是敌我不分地救人,现在可好,连吐蕃王子都救了。”屠允武忍
不住抱怨。
  “你闭嘴!”他救人干他何事。
  “喂,我说什么沙的……”
  “沙耶。”这就是大唐将军?唉,怎么脑子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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