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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情缘之123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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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是敌军主帅! 
“呵呵……”苦涩的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呼延律龙的战袍上响起。 
“你——”呼延律龙握住他双肩,看进一张似啼非笑的苦涩表情,让他顿时停口不语。 
风唳行扭动肩膀挣脱他的箝制,抬手拨开凌乱长发,笑声未止,边摇头道: 
“我的运气一向极差,怎知还能坏到这地步?”一手揪住左胸,突如其来的痛如刀般刺入心口,让他痛得屈下



身子蹲在地上。 
呼延律龙跟着蹲身。“你怎么了?” 
“别管我。”朝他虚弱一笑,风唳行推开他,“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有我的身份。你我是敌——” 
未竟的话被突然逼近的脸震回喉间,没入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口中。 
约莫半响,嘴上的压迫令他窒息,无力支撑自己,跌坐在地,隔出两人原先毫无缝隙的紧密。 
呼延律龙内心的错愕不亚于他,他……对他做了什么? 
风唳行愣愣抬手捂住嘴,傻傻地望向以错愕目光笔直瞪视自己的呼延律龙。 
呼延律龙深吸一口气,在听见他提醒他两人的身份立场时,理智顿时抽离,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直至看见



风唳行愕然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先前脑中的一片空白是何缘故。 
“为什么吻……我?”该是女子才会问出口的话,竟变成自己要说的话,风唳行拍了两下脸颊,会痛,是真的



,不是在作梦。“你——” 
“若我说你风唳行是我有生以来首度在意挂心的人, 你会如何?”呼延律龙看着他,黑眸染上哀伤。 
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悬念着凡事一笑置之、安然若素的他,一直错以为是羡慕他有他无法学会的云淡风轻、随



遇而安,直至方才他点醒两人的处境,激得他失去冷静。他终于知道,那日的胡思乱想并非错乱,而是他心底



的盼望,若他是名女子…… 
然现在一切改变了,彼此间恐怕不只是敌人,而是他毕生想躲避的人吧。自嘲心想,呼延律龙起身退开。 
这场仗,哪方胜出已经明确。 
“在我之后突骑施还会出兵南侵,你要务必小心。”回营后他的命运是败将之身,依突骑施的族法和他自身的



立场,只有一死谢罪。 
在他之后?这四字让风唳行回神,这才看见他欲走的身影,赶紧起身上前拉住他。 
“此话何解?” 
呼延律龙回头,低首盯视臂上的手。 
“什么叫在你之后?” 
“此番战役已定,若我返回突骑施,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一场战败?”荒谬至极!“你——”风唳行忽而噤声,凝眉思忖,顿悟。“你追上来是为了捉我好要挟



大唐退兵?” 
能运筹帷幄布阵杀敌的人,会差出他的用意并不让人意外。呼延律龙无言颔首。 
“为何不动手?” 
这一问,问得真蠢!呼延律龙怒瞪向他,抽回手跨步,不到两步又被拉住。 
“不说吗?”大唐主帅就在他面前,难道就这样错放,白白送上一条命? 
“若你不懂,又何必说。” 
老天爷!“你不说我怎么会懂?难道对我,你也要用对突骑施人一样的淡漠生疏,什么话都不说,也不为自己



辩解?” 
“辩解?”呼延律龙冷哼一笑,“辩解什么?为何不动手捉你,还是为何吻你?” 
提起方才令他傻愣的事,风唳行竟双颊微红,默然无语。 
此举被呼延律龙以为是对他的厌恶,他甩开他的手。 
“辩解何用?没有人会听我的辩解,自小就没有。”他再度转身离开,仍旧又被拉住。 
“那是他们不在乎你,但我不同!”急忙喊出的话,连他自己听了都呆愣住,心想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不同?”一张为难的表情还算不同?呼延律龙又问,“你哪里不同?说啊,你与那些人有何不同,说不出



来是吧?你与他们无异,在他们眼中我什么都不是,甚至是有朝一日可能背叛突骑施的叛徒!” 
他的嘴巴怎么老是吐出怨言?如果不悦就该说,若不说,除了泰然处之外根本不该有任何埋怨,是他自己选择



接受而不作任何抗拒的不是吗?若是如此,就该像他这般顺于天命、随遇而安,才能让自己好过些。 
偏偏,呼延律龙的咆哮就像溃堤的洪水,滔滔不绝出口,多少年的积怨不平,在此时毫无道理的尽情宣泄,只



因为他风唳行一句不假思索便出口的真心话。 
如何才能封住少言的他难得吐出的阵阵抱怨? 
他是要听他解释,不是听他发泄多年来在族内积累的怨气,该怎样让他冷静、让他闭嘴? 
风唳行分心思索,忽而想到—— 
呼延律龙仍不停地说:“于你,我是敌军主将,只是一个该死的做出连自己都不知道举动为何原因的……” 
最后的话语竟被他的吻吞进口中,教呼延律龙错愕地呆住。 
“这法子果然能让你冷静。”风唳行退开呵呵笑道。 
“为什么?” 
“若你不懂,又何必说。”风唳行拿他先前的话回他。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看吧!”他指着他,“是啊,若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懂呢?” 
呼延律龙愕然,俯视依旧挂着轻松笑容的他。 
“我想知道个中原委,两者都想知道。” 
“因为——”长久以来不曾为自己的言行做过任何辩解,只是一味承受曲解与怪罪,要他在一时之间做出流利



的辩驳实在困难,试了许多次,他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没有原因。” 
“当真没有?”风唳行板起脸,灵锐的目光像刀刃般一道又一道划在他身上,大有剖开他看个彻底的念头。“



呼延律龙,你是个笨蛋。” 
笨蛋?他想了想,叹笑道: 
“的确是。”他给了机会,自己却让它溜过,不是笨蛋是什么。 
风唳行毫不留情地点头附和: 
“连为自己辩解都不会,的确是个笨蛋。” 
“你……” 
“我的口才也很差,做不来为自己辩解的事,否则我今日也不会是朔方节度使,受封灵武将军。”顿了顿,风



唳行弯身拾起刀交还他,“目前最重要的是停止这场仗,我不愿你死,真的不愿。” 
不愿他死?呼延律龙的心为之一震。 
  
第七章 
马匹疾奔进鲜少人至的山间小道,多了一人的重量对于北方骏马来说似乎没有影响,仍可以疾如风的速度抛开



身后的追兵,循入林木参天的小径。 
终于甩开一批大唐将士的追辑,呼延律龙拉扯缰绳命坐骑停下,纵身跳离马背。 
“骑它回营,到了军营放它自己回来便成。” 
“就这样?”坐在马背上的风唳行开口,低头看着背对自己的呼延律龙,“仍然不说?” 
“多谢你肯帮我,助我突骑施兵退回军营,减少伤亡。”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谢,我要的是你的解释。”明明知道却故意装傻,他要逃避多久?“一开始想逃的人是我



,现在却换成你了。” 
呼延律龙没有回首看他,迈开步伐朝突骑施军营而去。 
“我并不后悔亲近你,或者该说,我很期待。”风唳行毫无预警、出人意料之外的话让他顿了足,“你可以选



择逃避,但我不会,面对既存的事实,不能改变我也会顺天命乐于接受。我与你不同,我选择接受,接受自己



为一名男子动心的事实。” 
这就是他风唳行的作风,深知逃避解决不了事情,只有面对,在改变或接受两者之中选择其一,而他选择了后



者。 
为一名男子动心——指的是他吗?呼延律龙挑眉想着。 
“连这回,才见过三次面,为什么会为你挂心,我也甚觉疑惑。向来只有我让人担心的份,没有人能让我担忧



如斯;但你不同,初次相遇之后念念不忘的是临别前你心事重重的模样,我曾对自己说过这只是因为遇上头契



的朋友所至,但后来我察觉到自己的心情。 
直到方才相会,知道你是突骑施主帅的消息让我失去思绪,头一遭有绝望的念头出现,心想你怎么会是敌军主



帅,老天爷岂不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来捉弄我?这时才知道自己竟会对你动心……” 
风唳行的话让呼延律龙转身看他。“我这样很奇怪吗?竟然对你倾诉钟情?”他常被说是怪人一个,可现在真



的是够怪了,偏又连回头后悔都懒,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 
该怎么里清此刻自己的心情?呼延律龙望着坐骑上的人儿,心绪大乱,有狠狠拉下他拽往怀中一抱的冲动,更



有上马就此两人奔离战场的念头;最强烈的,莫过于占有他。这是他有生以来首度有如此的张狂欲望想要完全



拥有的一样东西——唯一一个能契中他心思的人。 
但也有更多的冷静理智压抑他满心交杂的念头,如大火上方的滂沱雨势,浇熄他瞬间所有欣喜。 
他是敌方主帅,是突骑施欲除之而后快的大敌。身为突骑施主帅,怎能为自己的私心断送族人的生路?虽说战



役非他挑起,但若不回营主持军机,突骑施决计无法挡住下一波战役,那些无辜的老弱妇孺该怎么办? 
纵使不被族人所接受,但他总是在突骑施受族人教养成|人,这点恩情他必须回报;严谨的性子容不得他忘恩负



义,容不得他随自己心意行事。 
他不如风唳行可以随性而为,在他身上有太多重担与责任必须背负,他俩不只有胡汉之分,所处的境地更是天



壤之别。 
“若是可以,我也想同你一样,心里有话就能毫不在意地开口直说。”唇角斜笑勾起苍茫,呼延律龙的表情有



着压抑,也有痛苦和愤怒。 
“你也……哇——”话没说完,风唳行身躯往侧一滑,整个人离了马鞍。 
呼延律龙蹬脚跃离地面冲向他,疾行的速度正好来得及赶在他落地前抱住他,以自己为垫,两人在地面滚了一



圈,他不忘用自己较为高壮的身子护住他,保他不受到伤害。 
“你就不能让人放心。”他气恼的叮嘱,看见上方带笑的神情时,霎时怔仲。 
“我是故意的。”偶尔利用自己的弱点给予对方错觉,这也是兵法之一,“不这么做,你怎会过来?” 
“你——” 
“我若接近你一步,你必定会跟着退一步不肯让**近;而我不会武功,骑术又差,更对这四周地形不甚了解,



想也知道再怎么追也追不上你,既然追不上你,何妨使计让你主动来追我,嗯?” 
呼延律龙闻言,只剩傻眼呆怔的份,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 
风唳行也由着他看,含笑的眼凝视着身下正压着的人,垂落的发将两人的脸覆在微暗处,只能看见彼此胶着不



放的眸子。 
怎么样才算真正在乎一个人? 
风唳行不知道,呼延律龙也不知道,但两人心里同时想的是,若时间能停止在这一瞬不再流动该有多好。 
但如此不切实际的念头顶多只是空想罢了,战场最易磨炼出一个人的坚毅,更容易让一个人从空想中觉醒。 
他们俩都是惯于在战场上游走的人,怎会不知? 
俯视的眼因呼延律龙的举止动了动眸光,一只看得出经过许多磨难的粗糙手掌拨开罩住两人的凌乱黑发,一路



移到风唳行后脑勺停驻。 
“你要我怎么办?”呼延律龙问出疑惑,痛苦的眼神锁在让他悬念的白净俊秀面容上。 
他想不顾冷静和理智,一切只依自己意愿行事,偏在这时候,所有的冷静与理智全出笼,要他谨记回报族人养



育之恩。 
掌下的头颅往左右轻摇。“我不能要你怎么办,是你想怎么做。”从不勉强他人,对他更是如此,并不是不知



道他的痛苦有多深,所背负的责任有多重;是以他如何能要他做什么,徒增他的负担。“你毋需做什么,是我



自己——” 
说着,他俯首吻住他;而被压制在身下的人,只能闭眼品味两人彼此心知肚明的亲昵。 
甜美与苦涩随着两人顿失的距离而来,酸楚的无奈涌现在彼此心湖,更觉无奈的是,心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却又不甘心就这么错放对方。 
错放一个推心置腹的好友,一个知己、一个至交、一个倾心的人。 
“若能早日知道你的身份,或许我就不会……” 
“是啊!”风唳行撑起身子,陪着他说谎欺骗彼此,“我也这么想。” 
呼延律龙突然拉回他,一个翻身改变两人姿势,压住他,粹不及防的霸住他的嘴。 
明知是谎言为什么还要附和他!可恶!一定要激得他情绪大乱,失控疯狂才成吗? 
这回的吻不像之前那般轻描淡写,想要自欺欺人偏又被自己编派的谎言揪痛一颗心得呼延律龙,强行地扳开风



唳行的嘴,深深霸住大唐名将的唇舌舔吻吸吮,粗暴地急于想将身下的人契入自己的身体。 
风唳行睁着眼,要自己记住这一刻他所有的神情,心里明白这就像平日作梦一样,待清醒后什么都没有,什么



都会成空。 
他改变不了事实,也不曾想过要呼延律龙做什么,他该做的事情太多,着实不忍再添他一项。 
反正霉运走了二十来年,再走下去也无妨。 
无言的接纳如同一项邀请,让呼延律龙丧失心神,无法顾及其他,紧拥住身下的躯体,只为证明此时此刻自己



手中拥有穷极一生也要得到的人,哪怕这只是昙花一现的短暂。 
无法轻言的情爱折腾得两人只有暂时回避世俗,握住如此虚无短暂的时间品尝这份难能可贵的亲昵。 
偏偏,远处渐行渐近的呼唤声惊乱他们。 
“将军!将军您在哪里?将军——” 
频频的呼喊来自以江慎行为首的搜寻队,他正带着十来个骑兵往他们这方向前来。 
“来找我的。”风唳行撑起自己,这回呼延律龙没有拉住他,让他得以起身站稳,“你可以放心策马回营,不



必顾虑我。” 
呼延律龙随之起身,目光灼灼落在他身上,仿佛这是最后一次能看见他的机会,他必须在这一眼中将他牢牢记



住似的,炯炯眸光紧锁在他身上不放。 
“下一次在战场相见,我不会手下留情。”是胜是败终要有定论,如他身上的重担,他身为大唐将领也不能为



一己之私要众将士长年征战在外不得返家,“大唐与突骑施总得分个高下,我不会让你。” 
“不会有下一次。”呼延律龙庆幸地说,同时回他一记仿佛已放下重担的轻松浅笑,“此番回营我得为败战以



死谢罪,我很庆幸,不用和你在战场再相见。” 
以死谢罪! 
“难道这次你挽回颓势也不能……” 
“族人会质问我为何不杀敌军主帅,反而纵虎归山。”光是这个罪名就能要他的命,“突骑施兵败也得有人承



担这罪,我是不二人选。” 
“那就杀了我。”风唳行抽出挂在呼延律龙腰间的佩刀,刀尖点住自己咽喉,“我把我的命交给你。” 
“不!”呼延律龙闻言胆颤心惊,不假思索立刻出手握住刀身,掌肉陷入锐利刀锋,鲜血直流;但仍趁风唳行



错愕之际,咬牙忍痛抢下刀,恼怒道,“你在做什么?让你走可不是要你自裁轻生!” 
“难道就要我看你回营送死?” 
“我无法背离族人,赴死是我自作自受,你何必无端送上一命。就算带着你的头颅回营,也改变不了我被排挤



的事实,死是早晚的事,你该活着;至少,在我心里,你风唳行不该是这种死法。” 
风唳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起江慎行的话。 
“难不成我风唳行真的只能是吃鱼的时候被鱼刺给噎死?” 
呼延律龙注视着他,不住笑道: 
“那也不错,很适合你。” 
“你……” 
“将军——” 
时间不多了。 
听着愈来愈近的呼喊提醒了他,以没有受伤的手轻柔拂去风唳行脸上的沙尘,呼延律龙释怀笑道: 
“可别白白丧命在战场上,浪费我的苦心。” 
单手上马,呼延律龙忍不住又开口叮咛: 
“勤练骑术,虽然你逃命功夫一流,可突骑施里也有人善于追捕,别老是让人担心。” 
“倘若我最在意的人无法再担心我,再怎么小心又有何用?”他反问。 
呼延律龙闻言,佯装的笑脸倏地凝住。 
无言策马离去是他仅有的回答。 
从此,两人陌路…… 
或许更是天人永隔。 
&     &     &     &     &     &     & 
虽说主子一向懒散,可这回未免太过散漫,整个人就像是掉了三魂气魄似的。 
“将军,为了提振您的精神,这是伙房弟兄特地做的蔬菜羹。” 
“噢。”风唳行扫了江慎行一眼,口气无力地道: 
“搁在那,替我谢谢伙房。” 
“将军,您有心事?” 
“你看出来了?” 
“平日您懒散归懒散,也没像现在这样像条离水快死的鱼,看不出来的只有瞎子。” 
“是吗?”风唳行移身坐到蔬菜羹面前,忍不住又发起呆。 
“将军——” 
“慎行,你可曾想过战事不断究竟有什么意义?” 
“咦?” 
“你也上过战场无数回,哪一次觉得自己大的是场有意义的仗;哪一次又是心甘情愿上场杀敌,敌人也是有家



小妻儿的;哪一次你觉得自己在战场上杀人是心安理得的?” 
“没有一次。”江慎行坦言,“末将之所以想辞官回乡也是因为如此。在京城安逸度日的文官从来不会去想到



待在战场上的人有多痛苦,天天喊杀的日子不论是谁都会怕;浑然不知情的文官只会高喊为了天下正道、为了



黎民百姓,殊不知若真为百姓着想就该停战,口中直嚷战争是必要的庸官却连宰一只鸡的本事都没有,而为这



些人卖命实在可笑。” 
“倘若你恋上敌方的人,你会怎么做?” 
“你说如果我爱上敌方女子?”江慎行不确定地问。 
“是男是女都无妨,若是如此,你怎么做?” 
“带着她逃出战场,远离俗世。” 
“哦?”风唳行诧异看着他向来以为是一丝不苟、严肃谨慎的下属,“你会这么做?” 
江慎行哈哈一笑。“我本来就不留恋征战生涯啊!如您先前所说,大唐是兴是忘与我何干,哪一个朝代、哪一



个皇帝当家,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雄心壮志,就和您一样,从军是不得不走的路子,那自然就不用顾虑太



多。就算真有什么忠孝节义,也得看是不是有牺牲的价值是不?” 
“你认为当今皇帝不值得你效忠?” 
“不值。”江慎行毫不迟疑就摇头,“不过,将军您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风唳行舀羹送入口中,“哇!好烫好烫!” 
老天爷!“将军,这才刚起锅当然烫。”哪有人喝热汤喝得这么猛的,“拜托!末将劝您回回神,探子回报突



骑施主帅已经因为战败一事被族人囚禁,现下正是乘隙一举攻下突骑施的大好时机,众将士都在等您一声令下



,好结束这场战事让大伙儿过过太平日。” 
“囚禁?”风唳行停下进食动作,“你说呼延律龙被他族人囚禁?” 
他有说敌军主帅的名字吗?江慎行皱眉。 
“末将未曾说过敌军主帅之名,将军您怎么知道?” 
“先别管这个,你说他被囚在突骑施族里还没死是不是?” 
“据探子回报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不杀?”风唳行惨淡的心绪因为这消息燃起一丝希望,却也有着更浓的不安。 
若照呼延律龙所说,应该一回营救被处决才对,为什么到现在时过半月之久还活在人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 
“将军?”江慎行迈步跟上突然往外走的主子,一脸纳闷。 
“得尽快结束这场战役让大伙儿安心才行。”重新打起精神的风唳行挂上以往的笑容说道,“在这之后我一定



要辞官,就算是李林甫插手我也一定要辞。” 
“是,将军!” 
&     &     &     &     &     &    & 
“你私纵敌军主帅逃出,纵虎归山有什么原因?” 
从部落来到主营的呼延尧代表在场其他八大家族首先提出质问,冷眼睇向跪在堂下的呼延律龙,眼底没有一丝



爱子心切的暖意。 
“没有。” 
一身囚衣,手足被铁链绞紧的呼延律龙重复变个月前的回答。 
“没有你会轻易放人?”在一旁看好戏的呼延蛟哼声道,“父亲,这分明就是他串通大唐企图对我突骑施不利



的证明,他放走敌军主帅施以小惠,为的就是在大唐谋得一官半职!” 
语罢,呼延蛟气愤难抑地踹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脚。 
呼延律龙暗暗吃下,终于明白半个月前这个兄长何以为自己说情。 
原来只是要留他活口以便日后不断找机会羞辱他。 
“你还有什么话说?”呼延尧问。 
迟迟不杀他是为了保有突骑施,纵然是野种,但他一身武略是族里少见,若要与大唐争锋,少了他根本是痴人



说梦,他心知肚明这一点,是以百般留他活命。 
“该说的在半个月前已说尽。” 
“敌将武功高于你?” 
“他不会武功。”想起风唳行,呼延律龙低下的脸暗自浮起笑容。 
“谋略胜你?” 
“大唐智将,名副其实,否则我军何以溃败?” 
此语一出,惹得在场其他家族的为首者群起激愤。 
其实,他们便是此役溃败的元凶;只不过先声夺人,将一切过错推到呼延律龙头上。 
“你的意思是我突骑施敌不过大唐?” 
呼延律龙没有回应,脑里不断重复与风唳行相处的情景,短暂的相逢竟会有如此深切的思念,所谓的情动,其



威力比起刀剑更加可怕。 
他大概以为他已赴黄泉了吧,但愿他别太伤心,呼延律龙如此希翼。 
脑中立刻想到依风唳行的性子八成是呆怔望着远处,什么事也没做地一天过一天,直到身边部属受不了为止。 
若以风唳行的性子,定是要有人抱怨指着他鼻子骂,才会搔搔头重新振作。想着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出风唳行



的苦恼样,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呼延蛟气不过他轻忽的神态又动脚踹了下,这回总算把呼延律龙高大的身子踹倒在地,“你在



笑我们被你蒙在鼓里是吗?” 
“律龙不敢。” 
不知说了多少次的不敢,而那些从没做过的事,他们硬是要冠在他头上;怎么,在他们眼里他呼延律龙就只会



是这种人? 
“你……” 
“报!三里外有大唐骑兵向我营奔来!”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撼起身。 
“人数多少?” 
“不清楚,但沙尘滚滚恐怕是倾巢而出!”前来禀报的探子紧张说道。 
“父亲!”呼延蛟挺身。“让孩儿上场,定杀他个落花流水,请父亲回族人居地静侯佳音。” 
呼延尧看看在场众人跃跃欲试的勇姿,终于点头。 
“万万小心。” 
“是!” 
敌军突来的袭击让人忘了主营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第八章 
  
悉悉簌簌的声音让垂首跪地、闭目养神的呼延律龙抬头四望。 
营帐门帘被从外头掀起,露出不可能在此地出现的一张俊脸。 
“你……” 
“嘘。”一身突厥服饰的风唳行扶起他,左张右望。 
“你怎么会……” 
“跟我走。” 
不容他拒绝,风唳行拉着他直往外走,跳上马飞驰离去。 
约莫一刻钟,四周军帐的景物被山林绿野取而代之。 
“你让大唐兵马出阵挑衅只为……” 
“他们竟然这样伤你?”风唳行拉起沉重的铁链,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你就让他们这样对你?” 
“与你无关。” 
“呼延律龙!”风唳行扳过他的脸与自己面对面,难得展现勃发的怒气,“你闹够了吗?我为你的死颓丧半个



月之久,你竟说与我无关!当我听闻你并没有死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高兴?是我的私心没错,但是我——



” 
气急败坏的怒言被堵在呼延律龙压低的唇,风唳行立刻觉得自己很窝囊。 
因为怒气在他堵住自己的唇的同时消失无踪,这还不够窝囊吗? 
“原来这法子也能让你冷静。” 
他竟然笑他动怒!“我会生气是为了谁,你这个——”话未说完,又被炙热的唇堵住,再次觉得自己窝囊。 
“还生气吗?” 
看着他,风唳行抿嘴,双手托住他的脸,狠狠咬上他的唇,才开始动手解开他身上的铁链。 
“你假公济私。” 
“我没有。”风唳行耸肩。 
“没有?”动员大军草率地直捣黄龙还叫没有? 
“昔日史上曾有火牛阵你知道吧?”风唳行反问,仍不忘继续解开呼延律龙手上的桎梏。“我只不过用军饷买



下一百头牛罢了。” 
呼延律龙瞠大眼。“你!” 
“别怪我无法冷眼旁观。”明知他身陷囹晤却什么都不做,那根本不可能。“我绝对不能容忍你无谓牺牲,若



是在战场,生死有命各凭天运,我无由置啄;但若是因为你自己的愚念,我决计无法接受。” 
呼延律龙叹气。“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竟然胡乱贸然行事;万一稍有闪失该怎么办?” 
“我想过了,突骑施人因为有你才得以心安,如今你身陷囹晤,突骑施必然士气大败,慌慌不安,此时一点风



吹草动也会让他们心惊,草木皆兵;再者,今日沙风骤起,正适合以假乱真的伎俩。” 
“你不愧是大唐智将。”呼延律龙叹笑,“突骑施想南侵是痴人说梦。” 
“那是因为你不受重用,军心不齐。”风唳行解开呼延律龙的脚镣,拉他走近湖边,动手解他衣物。 
呼延律龙握住他衣襟上的手。“你做什么?” 
“替你清洗伤口。我带了伤药,本来希望它派上用场,偏偏事与愿违。” 
“劳你费心。” 
“若你能看开这一切,就什么事都没有。”风唳行简短道出事实,两手也没闲着。 
“我可以自己来。” 
“让我来。”拍开他的手,风唳行硬声道。 
他突来的强迫气势让呼延律龙傻眼。 
须臾间,呼延律龙已经浸在湖里,风唳行则坐在湖畔,用绢布在他背后洗拭一道又一道新旧交杂的鞭痕。 
呼延律龙无语,静伫不动,任他的手在身上游移。 
一会儿,风唳行扳转他面对面,胸前的伤痕让他倒抽一口气—— 
&     &     &     &     &     &     & 
他们竟然动用烙刑! 
“鞭打还不够,竟还动用烙刑……”伸手触及焦黑的伤口,无法想象烙印当时会有多剧痛。 
呼延律龙盯着风唳行衣襟,忽然眼前落下一两滴水。 
快下雨吗?“找个地方躲——”未竟的话语在乍见原以为来自天上的雨,却是风唳行脸上的泪时,呼延律龙紧



张道,“你……你哭什么!” 
战场上的杀戮和风唳行的落泪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前者他可冷静解决,后者他却慌了心神、手足无措。 
“我也不想啊!”顾不得绢布湿得可以挤出水,他拿着就往脸上擦,哪知道愈擦脸就愈湿,“它就这样不受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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