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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宫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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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芳心鹿撞,三分惊疑,七分惴测。  

『三王爷来了。』鬼面直截了当地告诉了雨薇企盼已久的消息。  

『真的?!』欣喜过度,反而是泫然欲涕。  

『他亲自领军来剿灭我们。』  

『其实你们并不坏。』雨薇真心地道。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曾受淩辱亦不曾遭虐待,虽失去自由,但起码温饱可得。  

『杀人越货、虏人勒索,条条罪状皆可诛。』鬼面的声音低沈无比,『我们只不过是官逼民反……』  

『当今皇上仁德爱民……』雨薇欲再劝言几句,使得山寨众人改邪归正。  

『啪!』鬼面闻听,陡然一拍桌案,厉声道:『闭嘴!不许你提那个伪君子,我恨死他了……』  

身形疾展,闪跃而出,啸声渐渐远去,满是绵绵恨意。  

一个古怪的念头突地兜上心头,会是那人吗?雨薇旋即失笑,怎麽可能呢?那人可是天之娇子呀,纵是下落不明,想必不甘沦为盗匪吧。  



数日後,鬼面再次出现在雨薇面前。  

『你可以走了。』霜罩全身的鬼面,脸上的面具看来可怖之极。  

『可以走了?』雨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三王爷真大方,花了一大笔的赎金。』  

『赎金?』不是领军剿匪吗?  

『既然奈我们莫何,也只得乖乖献金赎人了。』仿佛看出了雨薇的心思,讽意刺人。  

『你们这就放我回去?』雨薇没有注意到鬼面的不悦。  

『当然。留你在此,倒是多浪费些米粮。』鬼面难得好心提点她,『你该担心的是回去之後,如何向三王爷解释自己的清白。』  

雨薇自问於心无愧,而三王爷应该明白她的为人。  



寨门隙开一缝,雨薇侧身走出,行前几步,终忍不住转回身来,轻声问道:『你、你是朝廷在找的人吗?』  

鬼面一呆,在门内不发一言,挥手命人阖上寨门。  

『立即加严防守,小心官军突袭。』鬼面边往回走,边扬声下令。  

是的,人质已平安返回,官军再无顾虑,不用像以往般投鼠忌器,龟缩迟疑。  

一场鏖战迫在眉睫!  



果然被鬼面不幸料中了。  

在全副戒备之下,官军虽人多势众,亦难越雷池一步。  

以往占尽地势,以智谋屡破官军,今趟鬼面不知打什麽主意,只是下令死守。  

滚木擂石、辎重粮草积蓄虽多,总有用尽之时呀。  

鬼面声色不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那坚韧不拨的身形屹立如山,令人信心陡增。  

支撑了不过近十日,官军揠旗撤退,又一次的徒劳无功。  

『首领,官军的撤退该不是有诈吧?』智狡在欢声雷动中,小心谨慎地问著鬼面。  

『不是诈术。』鬼面轻松地摇摇头,『被人截了粮道,焉能不退?』  

『是首领的另有奇谋?』智狡点头知尾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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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沈吟不语,一瞬间仿佛又压上沈沈心事。  

清风吹动,衣袂翻飞,恍似乘风欲去。  



杯中殷红的葡萄酒一如美人的豔唇,夜光盏映月幻凝成的泓碧犹如美人象白的嫩肤。  

微微摇晃著酒杯,如镜的水面生澜,心中的苦涩不亚於醇酒入喉时的回味。  

长久以来,都喜欢以夜光盏盈盛西域葡萄酒饮之,悲怆凄美的感觉令他心醉不已。  

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貌给人绝对的错觉,其实他素来不忌杀戳,或许心底一直在渴望著流血吧,鲜明的色泽多像杯中豪酒啊——他喜欢!  

为什麽会感到累呢?  

肆无忌惮的杀伐不是更能满足他吗?  

看到血流成河、屍积如山,满腹的怨气不是该渲泻消除了吗?  

为什麽还有深如墨痕的遗憾呢?  

从来不曾有过纯真无邪,岂会善良无垢,原来骗了那麽多人,也骗了自己。  

清澈的莹眸渐潋迷朦,面具下的双颊自觉滚烫,看来真是喝多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这是谁人的诗句?酒醉得连才思也滞涩起来。  

一人独酌真是冷清,举杯邀月成三人,我醉欲眠且归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摇摇晃晃地回转卧房,拐角处与一人撞个满怀,顿觉天旋地转,就这般直直地摔倒在地。  

『是哪个大胆?……噢,是你呀。』鬼面哼哼唧唧地爬将起身,头晕地随手抓住智狡的袖子。  

『首领,你喝多了。』智狡闻到满身酒气,好心地扶住鬼面摇摇欲坠的身子,『属下扶你回房安歇吧。』  

『有劳了。』赖得费力,将全副重量挂在智狡身上,含糊不清地道:『拜托——』  

或许因为酒醉的缘故,鬼面没有了平时的肃杀之气,添了几份少见的娇态。  

挣扎著回到卧房,一看到床像饿鬼扑食般栽了上去,玉山倾颓,早忘了那个搀扶自己回房的智狡。  

甯谧的月光被夜风吹进静寂的卧房,蓝幽幽,碧氲氲,烟蕴雾笼如纱罩。  

淡雅的馨香不知从何处飘散,仿是寒枝雪梅的逸香,宜人泌扉。  

鬼面无防备的睡姿凭地撩人,狰狞的面具此时看来也不见得可怖。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智狡毫不犹豫地伸手揭开鬼面的面具,定睛留神,顿时目瞪口呆——  

醉颜榴红,桃花映泛双颊,姣好的眉尖紧蹙,似有无限心事,在梦中困扰著他。  

『为什麽……珞……珞……』樱唇微嚅,燕喃轻呢。  

两行清泪簌簌滑落,悄然逝没鬓发,凄楚心酸,盈盈绝恸。  

手抚上淡淡远山,但愿能慰平眉间的忧愁,智狡怜意大起,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上两瓣含悲的花蕊…  
第十七回 鹧鸪天  



柔柔润润的,原来男人的唇也可以这麽香甜,如饮玉液琼浆,浓腻软滑的滋味醇蜜醉人。  

芳溢齿颊,贪婪地只想汲取更多的甘冽,手轻轻摩挲著白玉面庞,享受著丝般肤触。  

『好美、好美……』难以自抑地赞叹著造物主的杰作——不管是小心珍惜,还是恶意破坏,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无能抗拒。  

冷风一吹,神智略为清醒,抽离微肿的唇瓣,欲念消褪殆尽。  

天哪!自己在做什麽?  

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忘却了这个人醒著时是多麽的可怕。  

如果这个人知道自己在他醉梦不清时轻薄了,自己的下场可以预见:不是大卸八块,便是碎屍万段,这个人的手段一向很绝。  

但是、但是自己无法不动心,狰狞的面具下竟然掩藏著绝世的容颜,为什麽要遮盖起来?难道是为了在梦中亦可可牢记、啼痕怨泪的——珞……  

心中一酸,竟然听到自己的心片片龟裂的声音。  

原来这个人早已心有所属,那个珞是男是女?好生妒嫉受到垂青的幸运儿。  

苦笑著,何必想这麽多,这个人永远不会属於自己,不论自己是怎生的倾慕,终是痴心妄想、自作多情。  

眸中凝泪,痴痴而笑,踉跄离去。  



睫未启,泪先零。  

其实智狡一碰触自己,人就清醒了一半,连在梦裏尚要小心提防不测,做人真累!  

只是想知道智狡为何在自己房中逗留不去,故不作声。  

脸上一凉——面具被掀开,可以感受到智狡惊豔的目光,锐利得仿佛可穿透过衣衫射进骨子裏,呼吸不由骤速,只是智狡耽於沈湎,换作平时定然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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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罩上了火热,惊觉到自己被吻了!  

原来真正的吻是这般炽烈缠绵,吓得无法反应,与嬉闹时宠溺的吻截然不同,那时的吻简直如同儿戏。  

不是的,不是的,除了珞以外,自己不想被任何人亲吻。  

为什麽不断然推开智狡,厉声叱责他,甚至杀他灭口?是为了那绝望的情恸而自暴自弃吗?  

轻轻抚摸自己的大手好温暖,就像珞一样温柔,闭著双眼,就当是珞吧。  

若是智狡想趁自己不醒人事时,有进一步的举动,自己该任由摆布,或者奋起反抗?  

神游物外,冥思遐想,连翩不绝。  

恍惚间,脚步声远去。  

是因为同性吗?智狡的胆气不过如此,心中暗笑。  

『好美、好美……』言犹在耳,心如霜後黄花。  

我美吗?真的美吗?不,我一定很丑!不然为什麽那个人对我不屑一顾,下手不留馀地。  

悲哀无可避免地笼罩心头,一个人再怎麽荒淫无度,对同性的亲匿亦要顾忌几分,身为帝皇的人不敢,混杂绿林的人不敢……  

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惊世骇俗,世人想必不会见容,难怪有人要自己死!一心认为是替天行道嘛。  

情到伤心处,泪落得更凶,几欲一恸而绝。  

几番魂梦终难成,伤神最是叹情深;欲言银堑鹊桥真,擡首总见斗差参。  



无人处,信鸽似箭疾翔,灵巧地扑落于平擡至胸的皓腕上。  

拆下紧缚的筒罐,抽出信笺细览,稍时阅罢,双手一搓化为粉末,举臂一震让信鸽展翅飞走。  

眼中异色频闪,忽喜忽恼,千回百转只剩一个念头——你来了!  

林中一阵悉索,鬼面倏地提起戒心,目似冷电扫过,智狡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首领。』人未到,智狡声先至。  

从那晚起,智狡揭开了自己的真面目,看自己的目光就变得颇为古怪,像是有什麽要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瞧得自己满不舒服,不过幸好他口风紧,没有四处去乱嚼舌头,否则难保自己不会起杀机。  

『你在监视我?』冷冷地责问。  

『不敢,属下是在保护首领。』  

『不知为什麽,我越瞅你越不顺眼。』  

『恰恰相反,属下对首领是越瞧越喜欢。』  

打量智狡半晌,鬼面才道:『你很聪明,不然你的眼睛、舌头……』  

『首领很介意?』智狡自知以鬼面的精明,岂会不察自己窥见了他的真面目。  

沈吟许久,鬼面缓缓道:『我很多疑……』  

不再说什麽,负手临伫风中,任狂风吹散发丝,一如他絮乱的心。  



官军又来了,兵容阵势盛过以往,看来朝廷甚为注重此事。  

山寨众人气势如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以为仍如往常般能打得官军抱头鼠窜,群情高涨地击退官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鬼面对此保持缄默。  

一批又一批的官军前来送死,箭矢弓弩之下伤亡惨重,顽强得超乎想象。  

虽山寨占尽险要地势,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再怎麽善於运筹帷幄,人数也在逐渐凋零。  

鬼面仰天长叹,狂澜难挽,回天无力,应及早打算了。  

趁官军尚未四面夹攻,鬼面下令命张子野、丹蔻率精锐掩护妇孺撤离,自己与智狡共三百儿郎留下来抵挡官军。  



『首领,我不走!』张子野拼命摇头道,『我留下!』  

『我也不走!』丹蔻紧随其後道。  

『为什麽?』到现在,鬼面依然是心平气和,不露一丝慌乱。  

『我们不能扔下首领不理,独自逃生,这会让天下英雄耻笑的。』张子野神情激昂地道。  

『那麽山寨中的妇孺该何去何从?』鬼面冷静地问著。  

『让智狡带他们逃生去吧。』张子野建议道,『他比我聪明,一定能好好照顾他们。』  

『那丹蔻呢?』鬼面再次问张子野。  

『我要留下!『丹蔻插话道。  

『不行!』鬼面断然拒绝。  

『首领!』张子野地与丹蔻齐声叫道。  

『我明白你们的忠心,但是那些人更需要你们的保护。』鬼面宛转地劝道。  

『可是首领你……』教他们怎能狠心抛下首领的安危不顾,他是全山寨的支柱呀!  

『啊,对了!子野与丹蔻尚未成亲,不如趁现在大夥儿都在,也不捡良辰吉日了,就此拜堂成亲吧。』冰冷澄澈的眼眸第一次流露温意,『智狡你来掌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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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  

不容两人反对,拉拉扯扯间,也不知是谁找出一块红帕兜蒙住丹蔻。  

智狡笑著应允,扯开嗓子喊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闹轰轰的喧吵声中,张子野与丹蔻正式成了夫妻。  

『喂,子野,丹蔻成了你老婆,以後可要懂得疼人家啊。』智狡刚解下司仪的重任,又客串起媒婆的角色。  

『说你自己吧。』张子野把话弹了回去,『若此次活得性命,也趁早讨个媳妇。』  

智狡的眼光不自禁地偷溜了一下鬼面,见他毫无反应,心中暗暗叹气,只得乾笑混过。  

『时光不早,你们快带他们走吧。』鬼面轻轻语道,『这杯喜酒以後再讨吧。』  

『首领,你要多保重了!』张子野竟然眼圈发红。  

丹蔻一把拉下蒙面的红帕,爽落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首领,我们等你东山再起。』  

『一向豪气干云的张子野居然婆婆妈妈起来,还是张大嫂巾帼不让须眉。』鬼面微透笑声,『放心吧,我没有那麽容易会死。』  



漆风月高,重重黑幕隐约可见微光星火,转首居高眺望官军驻地,火光簇簇,照明如昼。  

那个人是亲临阵前,或是督战後方?  

你可知我一日不曾霍忘於你,是情?是恨?  

不止一次地痛恨著自己的死心眼,痛恨著自己的堪不破。  

铁石心肠如我为何总要为你潸然涕零?  

这情劫,真是对自己的天大讽刺!  

势到如今,不得不凝神思揣,这般虚掷青春、执著无悔,值得吗?  

手悄按上胸前罩著一层衣衫的突起……  



举头共望天上月,各处异地低徘徊。  

帐林戟海,一队队士兵持械巡逻,烛炬穿梭如织,篝火熊熊腾焰。  

掀帐步出,深冷的寒意顿时卷裹全身。  

拉拢一下身上的斗篷,淡淡吩咐道:『你们都退下,让朕静一静。』  

一撩宽敞的斗篷,在篝火旁坐下,随手拾上地上树枝扔进火中,听著枯枝『毕毕剥剥』地爆裂,不停跃舞的火焰仿佛幻化成璎炽烈的豔眸。  

不顾群臣反对,不顾流矢殒危,固执地要来这裏,不就是为了那个可能吗?  

一次次的焦虑不安,一次次的希望落空,心都煎熬成空洞的废墟。  

多少个不寐之夜,辗转反复,枯待鸡啼;多少遍从噩梦中惊醒,触摸到脸上未干的泪痕。  

什麽兄弟伦常、什麽皇家体面,朕都可以不要,和璎比起来,是那麽的微不足道,朕只要璎啊……  

满腔愁索向谁倾诉?难以启齿的情愫只有深埋心底,在宵静人寂时对著自己的心频频低唤无法忘却的名字:璎、璎……  

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滋味,难道这就是相思吗?  

不知多少次在心中发誓:璎,只要你能平安地回到朕身边,朕会紧紧地抓住你,再也不让你离开朕半步,再也不会让你伤心……  

可是朕找不到啊,竭尽所有的权势,却怎也觅不到璎的踪迹,生死无讯让朕坐卧难宁。  

『靖王被袭事件』成了悬案,当时宫中一团混乱,谁也不明真相。  

璎,为何你要离开朕?你可知朕找得你好苦!  

三王妃带来了微乎其微的消息——戴面具的神秘人,狂喜涨潮般重重冲袭心房——是他!是他!因为他是朕的兰陵王!  

横行天下的盗魁?  

双手沾满血腥的大魔星?  

怎麽会这样?  

是谁欺负你了?  

为何不来向朕诉苦?  

你应该知道朕定会为你出头讨回公道,即使那人纵有何等尊贵身份,在天子眼中不啻於风烛残霜。  

魔头也罢,煞星也罢,无论你变成怎样,你依然是朕最宠最爱的璎……  

此趟秘密成行,仅是为了剿灭将成为朝廷心腹大患的鬼面?不是的,是为了一见朕的璎……  

心跳得好激动,就像是去见初次幽会的恋人,脸微微一红,杀伐廝战淘然抛置脑後。  

璎,朕就要见到你了!  

一扫往日的愁云,露出长久以来不曾展现的温馨笑容。  



有人出卖山寨,寨门被攻破!——消息传来,鬼面并不惊讶,仿佛是早就预知的一般镇定。  

对於人心难测,他是深知的,也就不觉的世事多舛,被人出卖更不会觉得有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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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张子野、丹蔻早早离去,其实他们带走的才是整个山寨的精髓,尚存的人即使尽数阵亡,亦不算是影响山寨的真正生存实力,毕竟没必要将那些无辜之人拖下水。  

杀开一条血路,沿著山脉踽踽而行,伸手摘下溅染血污的面具,随意抛下深不见底的空谷,风拂上玉琢的脸庞。  

第十八回 鹊桥仙  



终於守不住了,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麽一天。  

这一天果然来临了,一如他想象的毁灭。  

廝杀声渐渐息止,除了自己与智狡想是已无活口,枉死人命无数,为得只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孑然一身,何去何从?  

袖中贴臂冰凉,匕首轻轻一抹,残生了断是易事,但心中的那份羁绊呢?  

若他知道是我,以他的为人或许会……  

想到此处,不由苦笑,暗责自己为什麽还学不乖?人心叵测啊!  

是否该孤注一掷?等待生死的了局!  

清俊如水亦冷冽似冰的脸,高贵从容得看不出他是怎样一个杀人魔王,身上被鲜血浸透的衣衫成了他杀过人的唯一证据。  

漠然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紧跟在他身後的智狡。  

『你可以走了。』  

『走?到哪儿去?』素日裏的聪明竟糊涂起来。  

『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  

『首领你呢?』  

『不要管我。』厌恶地扭过头去,不想去看他脸上的惊愕。  

『不!』智狡激烈反对,『我们一起离开这裏吧。』  

『我不想离开。』了当的拒绝了。  

『为什麽?』智狡眼中透出迷惘,『山寨被攻破了,张子野与丹蔻已平安逃出,为什麽首领要留下来?』  

『我在等一个人。』轻描淡写地似乎感觉不出心中的沈甸甸。  

『是珞?』智狡小心翼翼地问著,不负他智狡之名,击中其要害。  

『你知道些什麽?』双睛寒芒一闪,厉声喝叱。  

『只是在你的梦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幽黯的脸庞惆怅著无限失意。  

『是这样吗……』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复杂的深邃。『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愿意,我可以发誓!』智狡急急表态,一脸的坚定不移。  

『是吗……』意味深长的漾起一抹微笑,然後起手优雅地褪尽衣衫,『我美吗……』  

『美……』智狡此时惊豔得无以加复,原来男人的身体也可以美得如此无瑕!  

雪白娇豔的胴体泛著氲氤的清辉,宛若蒙上一层如烟的薄绡,纯真无瑕得圣洁凛然,偏又异常妖冶得令人丧失理智。混合著所有美丽的身躯赤裸裸地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嫣红的唇轻启——  

『这身子是你的了……』  

『这……』无法拒绝的飞来豔福,没有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身体不由兴奋地战栗起来。  

『来吧……』微阖的星眸诱惑著濒临崩溃的男人。  

猛然抱住这举世无双的娇胴,紧紧拥住,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倒向……  

一次又一次汲取著芳唇中的甜蜜,双手激|情地抚上柔腻的肌肤。  

无意逸出破碎的呻吟,急促地拉扯著身上那个男人的衣衫,原是梨花般素白的玉颊豔赧欲滴,淩乱的发丝倾绕全身。  

『啊……』低低吟哦著,又烙下一道红痕,『你真美……』  

『既然他不要这身子……』梦幻地呢喃著不知所云,『给任何人都可以……』  

身上的躯体陡然一僵,刹住了所有的举动。  

『怎麽了……』娇喘细细,无力地问著。  

『我不想做替身。』智狡伏在莹雪的胸前,闷闷地道。  

『傻瓜!』轻笑出声,绯红的娇躯散发著魔魅的邪美,屈臂半支起身子,左手捻著如肤色般温润的玉琉璃,右手微曲一点智狡的额头,薄嗔道,『这身子别人连一个手指也甭想碰到,白白便宜你了,居然还嫌……』  

柔柔春水在眼裏晃荡生波,满满得几乎溢出,完全从云端之上的姑射仙子堕为地狱嗜人的魇魔。  

『再来嘛……』主动勾过智狡的头项,凑上自己的唇印上深深一吻。  

再度沦陷,魂魄飘荡至九霄云外。  

炽情正盛,智狡欲待进一步占有身下的绝色……  

一道冰寒架上智狡的颈项。  

『放开他!』清冷的声音打消了智狡的色欲。  

『是你呀……』慵懒入耳的仍然是娇媚撩人的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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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熟人?颈中毫毛根根直竖。  

『起来!』那个声音再次命令智狡,有著不可抗拒的威严。  

不无遗憾的从玉雪般的身子上爬起,犹自恋栈著满身的暖浓馀香。  

『皇兄,为何坏我好事?』是撒娇?是不满?抑或是……  

皇兄?首领他是……碍於利器加颈,不敢回头看一眼来人。  

『看看你这样子,真令朕痛心疾首!』亲眼目睹这一幕——沈痛!心痛!整副心神几乎震碎,肝肠寸断、目裂保! 

一脸春意冶荡,嘴角含情似诉,但眼神逐渐清明。  

『那又如何?』从地上轻盈地站起,并无披衣遮体之意,纤手一挥,轻而易举地移开了架在智狡颈中的霜刃。『当初臣弟只是说过不娶妻室,可不曾说过不与男人欢好。』  

『你——』气得被噎住了。  

看见了——皇者衮黄,丰俊俨然,端华谨穆,不怒自威,智狡不觉自渐形秽起来。  

『他认为臣弟美得足以令他效死,所以臣弟就把身子给他。』故意偎进智狡怀中,在他颊边悄送一吻。  

『自甘下贱!不知自爱!』怒吼著,胸口在不停地翻腾。  

『自甘下贱?不知自爱?哈哈……』冰寒彻骨的目光盯住对面忿如狂狮的男人,旋而一阵狂笑,似风摆荷叶般乱颤,『总好过被你乱箭穿心!』  

『乱箭穿心?你在说什麽?朕不明白。』被那种冷透的恨意惊得倒退数步,不解其意地问著。  

瞪视著眼前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猛地爆发:『为何禁军乱箭齐射,一心置我於死地?追杀得我好惨!梦珂替我挡箭身亡,死得好不值!』惨厉地悲嚎响遏行云,久久在群山间回荡不休,声声质问著负心人为何容不下他的一点痴念?  

『朕没有派人来杀你!』真是天大的冤枉!  

『那麽请皇兄告诉我,宫中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权任意调动禁军?』这是最无法反驳的问题。  

『不!不是朕!你要相信朕!真的不是朕!……』这莫须有的罪名无论如何也不能背负。  

杀璎?——那个自己掬捧手心、呵护犹恐不及的璎?身为唯我独尊的帝皇,纵然暴虐地屠尽天下人,宁死也不愿伤璎一丝一毫,因为自己深爱著他——再没有比此刻更清楚自己的心!  

『我可以相信,但死去的梦珂不会相信!』冷然的绝决,令人看了心底直冒寒气。  

『朕会查个水落石出。』不惜一切保证,只求他能回心转意。  

『算了,皇兄。』轻摇臻首,沧桑悲凉地叹息著,『无论是否你下旨的都不重要了,我已经心灰意冷。』  

『你是为了这家夥?』牙缝裏崩出的妒意明显得让人一听便知。  

『是谁都无所谓,你从来就不曾将我放在心上。』低怆的声音隐含多少辛酸、多少自怜自弃。  

『不是的……』想否认却又迟疑著,不欲在第三者面前表露自己的心迹,只要璎一个人懂自己就成了。  

『其实从你大婚之日起,我就应该清醒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泪光莹然,泫然欲泣,『如今梦醒了,我不想再回宫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朕……』这下真的急了,毅然扔下帝皇的尊严,竟然哀鸣起来。  

『他没有你尊贵,但他不会总是当面残酷地告诉我:所有付出的一切感情,只因为我是弟弟。』  

是吗,自己真的伤透了他的心吗?手中的剑废然地垂向地面,眼圈一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是很大逆不道,身为亲王却聚众作乱、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罪名罄竹难书,可是——』呶呶了下唇,极力不使眼泪落下,『我好恨好恨,如果不这般发泄,我铁定会疯掉的!哇……』在智狡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对、对不起,是朕忽略了你,朕只顾著自己却不曾你著想……』哽咽著,最使人眷恋的笑脸化为凄惨的雨容。  

『今生今世我不想再看见你了……』酸楚的话语打碎了曾抱有的梦想。  

『既然如此,朕也不阻挠你的意思。』勉强装出一丝笑意,心中主意已然打定,『过来,让朕再好好看看你——朕最宠爱的弟弟……』  

粉妆玉琢的莹胴姗姗走近,集天地灵秀的脸庞摇曳出端丽的笑靥,满面啼痕无损于天然的美貌,反增令人打心底升起的由衷怜意。  
 
 
  
 作者: 221。10。12。*  2005…8…15 20:01   回复此发言    
 

 
42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锋芒倏晃,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寒光毫不犹豫地劈向那世间仅有的绝豔。  

『小心!』智狡奋不顾身地推开身前惊愣的人儿,利刃透胸穿过。  

剑拨出,血飞溅,人颓倒。  

『智狡,你这是何苦呢?』双膝一软,跪在垂死之人的身边,不无惋惜地道。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  

『我知道。』  

『官军是我引来的……是我出卖山寨的……』  

『我知道。』  

『可否告诉我……你是谁……』  

『璎——十一王爷——靖王璎。』  

『璎……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美……』  

人逝去,空馀恨,情断绝。  

『朕想杀的人是你!』掷开饱饮鲜血的长剑。  

『我知道。』神情空渺地虚应著。  

『与其让你离开朕,不如朕亲手杀了你。』决不让你有机会属於他人。  

『我——知道。』出於意料,微微有些动容。  

『从今往後,不许提离开朕的话!』难得强硬地从温和惯的嘴裏吐出,显彰出皇者的霸气。  

一脉相承的血缘原有著同样无法消殆的狂妄自负,眉笑眼柔的面具掩饰不住本性的暴露。  

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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