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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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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家呢?你几个兄长?”周昱昭低下头,伸手将她肩头轻揽,“你有什么想法?”
李眠儿听他这么问,一时也感慨万千,怔愣了一会儿后,抬眸对上周昱昭的目光,启唇:“对他们我并没有刻意包庇的意思!你依章办事便是!只是我想,最近几年定是你用人之际。李家几个兄弟虽不是旷世奇才,但都说得过去!也许对你还有用!”
李青梧尽管得太宗皇帝器重,可他毕竟算是学院派的文官,对于朝局想来起不到什么至关性的作用,多是出谋划策而已。依前日去里城看李家所见的情形,昔日的温国公府如今更盼着能托自己这层关系,得到周昱昭的垂怜。而自己本也不想赶尽杀绝,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罢!
“嗯!”周昱昭点点头,伸手在她的肚皮上抚了抚,“用过晚膳了么?”
李眠儿瞧他摸得暧昧。又见他两只眼睛渐渐火热。她不由立马警惕起来。闷闷回道:“用过才来的!你呢?”
“我刚吃了盅面食!”发现怀中之人面上神情微变,周昱昭勾起嘴角,眼中情火更甚。
这时门外响起守卫的禀报声:“主上,南秋王求见!”
守卫一句话入耳。李眠儿的身子本能地僵直,她也不知为何,面对秋尼尔嘉时,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如果让他看到自己与周昱昭这副光景,只怕事后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周昱昭嘴角笑意猛地收起,低眉打量了一下李眠儿的面部表情,见她神思飘远,眼中即时泛起一波冷意。他抬起下巴。对着书房外,沉声道:“今日身上乏了,让他明日一早再来吧!”
“你这样会不会怠慢了些?”李眠儿听周昱昭语气轻视,甚至连面都不露,就让下人把秋尼打发了。心里生出隐忧,秋尼那人深不可测,难保他不会节外生枝。
“那你这样是不是又太慎重了些?”周昱昭语气生硬,可话说得疏离,但手上却是用力将她往怀中一裹。
李眠儿忙出手推他:“外面的秋尼还没有走,万一他真有什么事,再三求见怎么办?”
然周昱昭见她阻推,憋了半天的醋劲顿时爆发:“我今个就不见他,他能奈我何?”说着,腰背一弯,长臂一伸,径自将李眠儿往肩头一扛,大步朝里间迈去。
“你……放我下来!”李眠儿又是低呼又是击打,但周昱昭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李眠儿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又是羞又急,自己晚上过来书房只是单纯为了看看他而已,根本没有做其他的准备,是以,她压着嗓子求道:“现在不行……都还没有洗漱……”
听她死命挣扎是为着这个,周昱昭心情登时好了一些,手上的力气松了松,但脚下没有停,此时已经到了里间的床榻跟前,他把肩上的李眠儿朝床上一放,便开始更衣:“没洗更好,你的味道才更浓烈!”说话之时,他的声音已经走样,气息俨然紊乱。
闻言,李眠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里头去,眼看周昱昭眨眼功夫就脱了身上的外裳,她紧张地缩在墙角,虽然这样的事情历经不是头一次,但看到周昱昭此时的架势,她着实淡定不起来,可想到不久将来的事情,她又镇静了下来,抬起眼睛,把周昱昭修长健硕的身形还有情动的表情深深印入心里。
看到李眠儿满目含情地看着自己,周昱昭身体止不住一抖,再不愿耽搁,张臂便朝她扑了过去,一把将其揉进怀中。
两人皆是聪明至顶之人,几次磨合下来,已是摸透其中奥妙,很快他们就沉沉陷入似梦似幻的境界中去,世间再无别物,脑中再无他扰。
昭书院外,秋尼听了守卫的回话,怔了怔,追问道:“房里还有何人?”
“……”守卫面上一窘,但飞快掩饰住,只摇摇头装作不知。刚才他站在室外朝里面禀话时,门帘被风吹得掀起一角,他抬眸间不意看到里头主上正和穆姑娘相拥相偎,主上这是不想被人打扰,才那般说法的,
秋尼一对鹰隼样的眼睛自然将守卫面上神情弯化纳在眼底,他举眸朝院子里头张望了望,书房除了昏黄的灯光,看不到任何别的,但里头正在发生的事,他就如亲眼看到一样。
甩了甩衣袖,秋尼提步离开,心里五味杂陈,袖中的拳头握了又开,开了又握,握了又开,最终他长叹一口气,想到这样的事也没有几次了,心头的积云不由微散,缓步朝着所住园子踱去。
直到子时的更声敲过,昭书院书房的里间内仍是暧昧成荫。李眠儿明明已是倦得不行,但周昱昭的索求似是永无休止,每当她意识渐薄时,他总有法子让她精神起来,陪他共赴极乐。
一夜就在书房度过,第二日醒来天已是大亮,李眠儿着慌,顾不及对周昱昭的恋恋不舍,起身更衣,她怕上午一会儿有人过来找周昱昭相商政务,还怕秋尼那家伙一大早跑来,想着,她可丢不起这人,便手脚麻利地揭被,趿鞋,额,倒回床上……
她还没等站稳,柳腰就被一只大手捞住,身子腾空,连着一双鞋子跌入周昱昭的怀中。
“鞋子——”李眠儿红着脸羞呼。
“嗯——”周昱昭也不睁眼,闭着眼,抽出一只手,摘下她脚上的鞋子,顺道一手再把她的两只脚握在手中,五指手指在其来回上下摩挲。
李眠儿动弹不得,轻轻对他哄道:“天不早了,我昨日和疏影约好了,一早去白云观的!”
“嗯!不急,再睡一会儿,用过早膳我陪你去!”周昱昭将口鼻埋进李眠儿的颈间,不停地磨蹭她颈间肌肤。
李眠儿被他磨得浑身麻痒,又听他说要与自己同去,不觉微讶:“你今日不是有许多事?有事你忙你的,我和疏影她们一起去也是一样的!”
“我总该要去一趟的,之前一直抽不开身,这两日没别的要事,只等长公主的书信一件事!陪你拜完我们就回来!”周昱昭睁开眼睛,一脸还很惺忪,就伸着脖子在李眠儿的脸上轻吻一口。
“都怨你!”想到一会儿要去看望娘亲,结果自己还在和周昱昭白日宣淫,按理应该拜前三日忌荤忌欲的,李眠儿不由恼羞,嘟着嘴转头对周昱昭怨道。
周昱昭轻笑一声,收回抚在李眠儿脚上的手,用力将她掰向面对自己,一本正经地安慰道:“知道我这般不分昼夜地疼你,你娘在天之灵一定深感欣慰的!”
听到周昱昭这般无耻又颠倒黑白的话,李眠儿顿觉无力,可不教训他又不甘心,于是捏了拳头想在他身上捶那么几下,可自己这点力气,捶他几下还不如挠痒,便拉起他的小臂至嘴边,哼哧,给他咬上一口狠的!
“咝——”周昱昭龇牙呼痛。
李眠儿刚赶忙趁机从床上爬起,脚一着地,弯腰捡起鞋子就远远地跃开,然后拿了衣服更上,再对着镜子捋捋头发,逃也似地冲出里间,这样早点回去昭园,还能有时间洗个澡。
可当她跑到外书房时,忽地想到外面站了满院的士卫,自己就这么跑出去,岂不太扎眼,踌躇来踌躇去,她愣是没有勇气揭开门帘,如刚才冲出里间那样豪气地迈出书房。
颓败地叹口气,李眠儿无力地坐入高椅中,坐等周昱昭本尊现身。
好在没让她等许久,周昱昭就从里间踱出来,偏着头挑起眉,斜觑向门外,谑道:“某人刚才那股豪气原只是做与我看的!”
第三百一十九回 幽绝处龙吟虎啸(终)
李眠儿见周昱昭一脸戏谑,鼓了鼓嘴先暗恨自己一把,然后十分不满地睨他一眼。
周昱昭嘴角上扬,负手步到门帘处,提声对外边命道:“备水,沐浴!”
“是!”外头有人领命。
就在同时,李眠儿腾地坐起,跑到周昱昭身前,低声急道:“还沐什么浴,要沐浴也不能在你书房沐啊!这让人知道了,我还怎么见人?”
“为何不能在书房沐浴,我也想带你到昭园的浴池里慢慢沐,可你不是急着要去拜你娘亲么?”周昱昭耸耸肩,不以为意。
李眠儿越发着急:“我不沐!你快把人叫回来!”
听此,周昱昭依然淡定自若,搂过她的肩,温言劝道:“你以为只要不沐浴别人就不知道我们在屋里做什么了?”
闻言,李眠儿脸上蹭地红透,她咬咬牙根,刚要还口,被周昱昭抢了话:“十九年来,你是头一个在我书房过夜的女子,别人艳羡还来不及呢,你却慌乱成这样!”
这么说来,自己还得与有荣焉咯!
李眠儿不理,肩膀一甩,将周昱昭的手甩开,揭开门帘,就要冲出去,结果又被他捞回。
“好,咱们不沐就不沐吧!”周昱昭重新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哄道,结果李眠儿刚要松懈的心,给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撩起,“可是,见你娘之前,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清洗一下身上的污秽么?”
听到此话,李眠儿面上表情一滞:是啊,没法清心守斋几日,但总是要洗洗干净再去拜见娘吧,可不能冲撞了她老人家!
如此一想,尽管不想让周昱昭的阴谋得逞,给他与自己共浴的机会,然李眠儿还只能默认下来,静坐书房内等着下人送来热水。
因为叫得匆忙,下人们都没有事先准备。等水从开水房里提过来,已是半柱香过后。
听到外头有人提水过来时,李眠儿很是心虚地躲到了内间去,直到一切就绪下人们都退出去后,她才极不情愿地挪出来。
周昱昭一直含着笑,待她出来后,他瞥了眼窗外,时候不早,收起玩耍的心思,欺身过去。不顾李眠儿挣扎。三两下除了她的衣裳。搂她入桶,又不顾她反对,动作迅捷又不失温柔地替她一点一点擦洗,擦洗完后。再给她擦干身子,抱出浴桶,然后一件不少地帮她穿戴好,而他自己从头到尾只不过在桶里滚了一圈而已。
李眠儿又是羞又是喜又是恋又是伤,心里头原本那些怕见光的心思被这么一来趋赶了一大半,当二人焕然一新时,她已能够坦然地挽着周昱昭步出书房,大方端庄地行走在昭书院里。
到得院门口时,一个周昱昭的下属捧上来一封信。李眠儿看到信面上的落款是长公主,便知长公主来消息了。
周昱昭展开信,一目十行看完,然后袖好信,继续领着李眠儿朝前院走。
应该是去用早膳。用过早膳,直接从前院出发。
李眠儿歪歪脖颈看了看前头的路,这么想着,尔后侧过头问向周昱昭:“长公主怎么说?”
“也没怎么说,都是场面上的事!”周昱昭面上神色不变,头也没转地应道。
他面上神色不变,但不代表李眠儿看不出来他有心事,因为在看信时,他的眉峰抖了好几次,据此判断,长公主在信中定是说了什么。
李眠儿没有全信,仍旁侧敲击:“长公主这么向着周家,她能乐意干坐在那看着你改朝换代?”
此话一出,周昱昭嗖地掉过头来,面露惊讶地盯着她,盯了片时后,他才自嘲一笑,摇摇头,轻叹一句:“我都没有想到的事,你竟未卜先知!长公主的性子,你却摸得比我还透!”
“你事情那么多,我成天没什么事,无非瞎琢磨罢了!”李眠儿俏脸一红,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口气淡然。
二人说着已到前院的膳厅内,下人们早看到他们的行进路线,所以早早地摆好的餐桌。二人一入厅,便直接落座而食。
昭文苑里的疏影自然也得到他们二人的行踪,也不需要他们通传,径自带着她娘,算准李眠儿用膳时长,掐着点儿来到前院。
几人汇合后,两两一辆马车,驶往城西的白云观。
车厢里,李眠儿继续饭前的话题:“长公主的提议,你怎么打算?”她倒不是为了插手此事,只觉得在车里与其两人面对面地干坐着,还不如谈些有用的。
“倒也不无不可!”周昱昭下巴微抬,目视车顶,喃喃地语道。
李眠儿点点头,不改国号最好不过,改国号意味着一切都得跟着改,既劳民又伤财,这样沿用大周国号的话,无论对外还是对内,这一场混乱就可以轻描淡写地用一场内乱带过,而无需浓墨重彩地大肆渲染了,于周昱昭本身也是利大于弊的。
快至白云观时,李眠儿收拾起脑中盘着繁杂心思,调整心情,准备面对娘亲,与她无声地做一做交流。
还没下车,疏影那里已是嚎淘大哭,到墓前更是伏地不起,翠灵也跟着痛哭一场。
倒是李眠儿很是镇定地与周昱昭站在后面,神色安静地盯着墓碑。
许久过后,疏影在翠灵的提醒下收了眼泪,爬起身,肿着一双眼,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人,自觉是不是喧宾夺主了,颇为羞愧地朝旁边挪了挪,将碑前的一块地让与后面的两人。
周昱昭拉着李眠儿的手,步至碑前,扑通跪下。
李眠儿吃了一惊,但即时地跪到他旁边。另一边的疏影和翠灵母女亦面上一讶。
周昱昭默默地跪着,半晌后,他才对着墓碑磕下三个头。
不知道周昱昭与娘亲说了什么,李眠儿暗中揣测,但想到今日他还有不少事,不愿耽搁他太多的时间,遂抓紧空当默默地与娘亲说了会话,便提议回府去。
疏影知道李眠儿这么急着赶回是因为周昱昭的缘故,因而也不敢拖沓,只得裹着眼泪爬上马车。
回到武王府后。周昱昭也不罗嗦,简单交待几句,就匆匆往昭书院赶去,李眠儿也还有事情要做,没有跟随疏影一道去昭文苑闲坐,而是直接回了昭园。
一回到昭园,她即跑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封长信,信是给秋尼尔嘉的,有些事情必须还得和他说清楚。
因为字斟句酌。一封信写了近半个时辰。信写好后。又仔细装封好,方才塞入袖中。
是晚,周昱昭没有露面,李眠儿用完晚膳。漫步踱到昭书院外,守卫请她进院,她摆摆手,只在门口站着,一声不响地紧紧盯着书房,暗夜中,她在暗,书房里的人有着灯光照映所以在明。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书房内那道修长的身影在房中走动。或尔伏案疾书,或尔抚颌沉思,或尔踱来行去,或尔倚窗抱胸。
她有点看不够……
直到腿脚麻酸,她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瞥到门边两个守卫欲语还休的样子,她紧紧前襟,转身离开,回往昭园。
到屋里时,金川正蹲在书案上拨弄她那个黄梨木制的笔筒。
“金川——”李眠儿呼道,“让你办的东西可办妥了?”
闻言,金川指了指案角的一张牌子,那便是出城的通行证。李眠儿拍拍他的猴脑袋,很是麻利地将腰牌纳入袖中。是夜,她将金川留在自己屋里过夜。
第二天一早,李眠儿就让蓝锦跑去昭书院打探消息。
蓝锦回来,告知周昱昭一大早天刚亮便带兵进城了。
李眠儿点点头,用完早膳,她让蓝锦将这两日被她糟蹋的衣服包裹好,又叫来戚三,说要出府去城里的衣袍店修补。
“穆姑娘,这些衣服坏了就坏了,咱们再重新置办便是,值得专程跑一趟裁缝店么?”蓝锦一边包裹一边劝道。
“你这丫头口气挺大!”李眠儿笑骂一句,然后接着道,“去吧!亲自走一趟,顺道说不定再定制两身!”
蓝锦这方才乐意起来,提了包裹放入马车,再搀了李眠儿出来,李眠儿则是牵着金川,三人进了车厢后,戚三即驱车前往里城。
戚三是一直留在武王府里没有离开京都过的,所以对京城的大街小巷熟得不能再熟,车子很快就在一家店面极上规模的裁制衣店门前停下。
“戚三,你把车停到院里去吧,顺便喂喂马,我可能要多待一阵!”李眠儿下车对戚三吩咐道。
戚三对蓝锦使了使眼色,意思让她看好人,别大意,蓝锦则点点头会意,然后戚三才驶开马车。
进到衣店,李眠儿不等放下包袱,就先在店里赏起衣服来,很快她便相中一款蓝色裙裳,看质地再看摆放的位置,想来许是这店内镇店的一件。
果然,听闻她要试试这款衣服,知道是位大主顾,掌柜的一脸逢迎,虽在瞥见李眠儿身侧的金川时,脸上僵了僵,但还是很快恢复谄笑,殷勤地领着她们还有金川进到里边试衣间。
一入得试衣间内,李眠儿则背着蓝锦对金川努努嘴,金川收到暗号,闪电间一掌劈向蓝锦的脑后,蓝锦应声晕倒在地。
李眠儿快速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轻便的深色长衫换上,又从中拽出一块面巾,接着提了包袱,拿起蓝色裳裙来到外铺面中,自袖口里掏出一锭金子,搁在柜面上:“掌柜的,这裳裙我要了!”
说完,牵了金川即遁出店面,掌柜的还不及反应过来,眼前已没了人影,好在手中的金子份量还算足,就没有追出店去。
李眠儿出了店面即罩上面巾,低声对金川道:“带我去找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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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晚上的那更,今晚还有一更!此文马上结束,新文构思已经通过,大概七月上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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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回 大结局(一)
金川在京都里亦是混了多少年,驾轻就熟地带着李眠儿没一会儿便来到车市,李眠儿叫了最打头的一辆车,也不谈价,带着金川上车后就对车夫道:“先去一趟急递铺,我有封信有寄送!”
“好咧——”车夫高唱一声,驱马驾车。
李眠儿知道开封城的外城门内有一所急递铺,是以她没有将给秋尼尔嘉的信由府内下人转交,而是带出府来,待出城前交给急递铺,命他们明日再送到武王府去,那样一来等秋尼尔嘉收到信时,自己已是五百里开外了。
他们本就在里、外城交界之处,到达急递铺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麻利地跳下车厢,李眠儿没摘面巾,径直奔入铺内,铺内伙计见是一蒙面的女子,倒也不多想,只当哪家过门的小媳妇亲自来寄信。
没一会儿,两下交接完毕,李眠儿快当地重上马车,命车夫直奔南外城门,未作一点耽搁。
进了车厢后,李眠儿紧紧搂着金川,直到目的地她才将他放开。
下车后,付了车资,李眠儿便在原地四下里张望,一圈看下来,没有看到要寻的人,目光随即一黯,刚要使出影遁叫回已经掉头离开的车夫,忽地斜刺里驶近一辆马车,驾车之人正是之前约好的。
面巾之下的李眠儿抿嘴一笑,对着来人福身行礼:“顾老!”
蓄着一尺来长的白髯,脸色红润又白眉白发的顾长山温温一笑,又瞅了瞅金川,对李眠儿唤道:“上车吧!”
李眠儿点点头,从袖中拿出腰牌递给顾长山,便从车厢后面钻入马车。
有了腰牌,出城十分顺利,顾长山是驾车的老手,尽管已是花甲之龄,但一点不输刚才那个壮年车夫。马车在官道上行得很快。
顾长山在接到李眠儿的信后,思量了两日,最后答应了她的请求,回了一封信由戚三带回,并在戚三离开的第三日即从长白山一路南下,昨日抵达开封,今日一早就在城门附近守候。
两人碰面后没有怎么交流,只是十分默契地抢着赶路,便是午饭时,二人也不过拿些干粮裹腹。马不停蹄地赶路。直到傍晚进到襄州境内。他们才松口气,没有住客栈,而是寻了处村庄,找户农家安歇下来。
就这样。他们两人一猴一辆马车,老者驾车,小女窝于车内,轻简至极,一路从乡间绕道,本就不扎眼,兼其二人又不住客店,只拣民风纯朴的农家歇脚,更是无迹可寻。
顾长山一身医术。经到哪医到哪,李眠儿则是跟着打下手,月余过来,她甚至可以开简单的药方了。
见她如此聪慧有悟性,顾长山十分欣慰:终于自己的医术有传人了!
三年的时光。在有些人看来比身陷囹圄还要煎熬,而在有些人看来虽平淡如水却温馨实在。
这一日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大周帝都开封城一大早就开始热闹,到了天黑因为这一夜不需宵禁,城中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好不繁华似锦。
相较外头的喧闹,大内皇宫却仍是一如既往得安静肃穆,甚至比平日还得来得压抑沉闷。
宫人们似乎早已习惯,越是逢着节日,这整个皇宫越是里外透着冷意,原因只有一个,除了这一个,还能有什么其他原因能有这么大影响力!无非是这宫里的当家人最厌过节罢了!连带着所有大臣、宫人皆不敢再盼着过节了!
御书房里,王锡兰觉得自己要是再在这屋里呆个个把时辰的话,自己非要憋疯不可!
从一早上到达宫里直到现在,一整日下来,书案后的人是一言不发,明明是他传自己入宫来的,可来了之后,他又什么话没有,问也不答,告退又不应,真是干干地急煞人!
咕噜!咕噜!
王锡兰的肚子叫了不止一次,本来都饿过头了,肚子麻痹好半天,不想这会儿又闹起来。他无奈地揉揉肚子,抬眼觑向当今大周的天子亦是他的表弟周昱昭,长叹一声,再次开口:“这天都黑了,不想说话,成!可总得吃东西吧!你若不想吃,我就自己传膳啦?”
一身常服的周昱昭半阖眼帘,双脚搭在案角,两只手置于腹前,王锡兰的话似压根没进他的耳朵一般。
王锡兰恨恨地一跺脚,以为这人还要沉默下去时,他忽然又开口了,不管什么话,只要开口就好!只要开口就好!
“眼看就要三年了!”周昱昭闭上眼睛,仰面枕到龙椅背上,“你说,若是找着她,我该拿她怎么办?”
“你怎么找着她?她这分明是在故意躲着你!她那样聪明的人,不想让你找着,你如何找得着?”王锡兰皱眉,这样的话他说了也不止一次,但是某人根本就听不进去。
“为何找不着?只要她还活在这世上,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找回来!”周昱昭收回腿脚,立直身子,猛地一拍桌案,就算最上乘的木质制成的案桌经他这一拍也难免颤动,桌上的文书笔墨被震得颠起半寸高。
王锡兰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唬了一跳,袖起手,低低地应道:“这都找了快三年了,可你有什么头绪没有?哦,不!应该说头绪天天有,月月有,年年有,但你寻着她一片衣角不曾?现成的大美人成日在你眼前转悠,你看不见,那远在不知天涯什么角落里的,你非要念念不忘!”
周昱昭又一次陷入沉默,许久后,他喃喃一句:“这日子过得实在太没滋味了!尤其是过节,你们都去休沐了,晾着朕孤家寡人!干脆以后过节,你们也别休沐了,按时上朝!”
闻言,王锡兰“咝”地痛呼出声,脸上五官都皱成一团了。
“你怎么了?”周昱昭挑眉。
“心疼!”王锡兰捧着心窝。
“好好地心疼什么?”周昱昭斜眄着王锡兰。
“我的苦,说了你也不明白!”王锡兰摇摇头。
起初的一两年,每每看到周昱昭这样的状态,他便心疼不已,亲自派人四处打探李青烟的消息,有时得到线索,连夜前往查看,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过后,他情绪也产生波动,一会儿恨李青烟无情,一会儿又恨表弟专情,总之他夹在其中真是倍受煎熬,日子过得根本也不比他表弟好到哪里去。
过度操劳的他每想着趁休沐之际好好歇上一歇,与家人聚聚,可三年来,他一次都没能遂愿,像今天这样的情形,每逢节日就会上演一次,弄得他现在已经几乎没有指望了!只盼着表弟哪一天能琢磨过来,大彻大悟!
“陛下,属下有情况禀报!”房外传来苍鹰的声音。
这时候有什么情况好报的,王锡兰饿着肚子,情绪不大稳妥,听到苍鹰的话后,扬声在周昱昭回应前将他拦截:“明日再来报吧!”
外面的人不说话,没有周昱昭的回应,王锡兰就算扯破嗓子,苍鹰也不会离开的。
周昱昭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王锡兰,然后转头对门外道:“进来吧!”
一身黑色劲装的苍鹰穿进书房,叩完礼便直言:“属下刚得线人来报,说是广西清远县有一对中原祖孙神医,这两年来,为周边百姓问诊行医,且不收酬金!”说到此,苍鹰顿了顿,抬眉探看上头人的表情。
周昱昭正定定看着他。
于是苍鹰垂下首,伸袖抹了抹额,继续道:“听说,那孙女不仅蕙质兰心,还天仙一样美!”
“就这个?”王锡兰跳起来,“这也能算线索!”
“是皇上吩咐下来,但凡有可疑线索便第一时间来报的!属下打算明日就亲自去一趟以确认真假!”苍鹰声音渐弱,似乎也觉得这样的线索有些微不足道,可是只要有一点可能,他就一定得争取,他再次抬头,这三年主子是怎么过来的,别人看不全,他却是什么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依我看,不若发道懿旨下去,让大小县令把所辖区域内的美人一个一个画下来,然后呈交到京城,咱们循着画中人模样再去遍访!”王锡兰说到后来,觉得自己这主意甚好,不禁来了兴致。
“你刚也说了,她分明是有意在躲着朕,又怎会轻易让人画了像去?”周昱昭一盆冷水浇过去。
王锡兰张嘴愣住,一时语塞。
周昱昭见他神情僵硬,止不住又一道长叹,内心深处的感情收纳不住,当着房内另两人握紧拳头,咬着牙根自恨出声:“她真是好狠的心哪!片字不留,就这么凭空消失!她如何舍得!我倒要问问她,她是如何舍得的?”
王锡兰和苍鹰对视一眼,各自颔首,没有接话。
房内一时静默,半晌过去,周昱昭仰头无力地对苍鹰说道:“反正近来没有什么大事,一连忙了几个月,朕也该出去透透气了!明日,你先别急着去,待朕安排停妥,亲自去趟广西!”
“你亲自去?”王锡兰闻言大为震惊,忙出言劝止,“广西靠近秋尼尔嘉的地盘,她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她倘要是真在那里,秋尼会没有消息,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而不采取什么手段?”
这几年,他们一直有人安插在南秋,李青烟没有出现在秋尼尔嘉的后宫,秋尼那样觊觎她,怎可能放着她在嘴边而不食呢!
ps:大结局后,我还会上传一些后续!这个后续原本初设是算作结局的,后来想觉得不大妥当,遂当作类似番外的后续上传吧!
第三百二十一回 大结局(二)
听了周昱昭的话,摇摇头,苦苦一笑:“去年,得到比这更荒谬的线索,朕都亲自跑了一趟,何况此则消息?”
闻言,王锡兰和苍鹰皆不由暗里一叹,眼前这个人真是魔症了!
“那朝事怎么办?您这一个来回,起码一个半月!”王锡兰不无无奈地问道。
周昱昭点点头:“不是还有楚王么?”
“楚王!”王锡兰重复道,但语气平淡,倒是并无质疑的意思。
“嗯!把朝事暂时交给他,朕没什么可担忧的!”周昱昭身上的气息渐渐恢复低沉,声音也跟着低哑。
王锡兰无话可说,可还是做最后争取:“出发前先让我再打听打听!”
倘若能确认那女子不可能是李青烟的话,此行便从长计议。
“边走边打听罢!也不在乎白走这么一趟了!实在朕也在这宫里待不下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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