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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4-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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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居处、同东方煜一起用过午膳后,白冽予才打开药包,取出了里头藏着的文书。 

  这次到手的情报共计十张,全用长三尺半、宽半尺、薄如蝉翼的长卷书写。其中,青龙从出道到潜入山庄前的行踪和景玄自出道以来的种种各占了三大张,余下四张则是关于昔年江湖上二十三位一流剑手的摘要。再加上东方煜透过碧风楼取得的部分,足让两人打发整个下午而不觉无聊。 

  交换着将情报全数看完后,青年取出地图铺上薄纸,让友人对照着情报将青龙历年的行踪于纸上标记出来。 

  “青龙失踪前最后犯案的地方是这里。最后出现行踪的地方则是这儿。” 

  东方煜道,并将两个地点以朱砂圈划起,“彼此相隔了两个月,且之间没有任何消息……在那之后,‘青龙’便消失了。” 

  “而山庄在这儿……依山庄的纪录来看,他加入山庄与最后一次出现相隔了七个月左右——即便扣除路程所耗,只要有明师指点,这段时间也足够让一个资质不错的二流剑手多少窥得一流堂奥了。” 

  “你先前的猜测既已获得证实,接下来就是找出那位‘明师’的身份吧?” 

  “嗯。” 

  白冽予边应着边于青龙的行踪图上再铺了层薄纸:“交给你了。” 

  “好。” 

  知道冽是要找出那半年多间可能与青龙接触的人,东方煜依照情报将期间内几位前辈的行踪于薄纸上一一绘出,并标明姓名、时间。半晌描绘后,一张新图又已完成,再加上下方透着的青龙行踪,将可能的对象清楚地区隔了出来。 

  看着那位于京城、标着“聂扬”二字的红点,男子微微一笑,道:“聂前辈当时在京城作客,且一待数月,已经可以排除了。” 

  “是啊。” 

  尽管仍未弄清琰容剑法的来由,可这个结果还是让白冽予多少松了口气——却又在细细瞧过眼前的行踪图后,一声叹息。 

  如此反应令东方煜心下微讶:“怎么了?” 

  “这趟看来是失败了。” 

  “为什么?依时间和地点来说,比较有可能的不是有三——” 

  话语未完,便因发觉了到什么而戛然休止。 

  见他已瞧出问题所在,青年苦笑道: 

  “时地上可能的有三位,但其中两位却是可以马上排除的——一位是流影谷的孤塔一剑邵青云,一位是令堂。从两位前辈前后的行踪几乎完全一致看来,想必是与伯父有关吧?” 

  “嗯。那时我爹奉命清查各地县府库银,邵青云是圣上指派的护卫,家母则是暗中跟随……我也是直到那时才猜到了自己的亲爹是谁。” 

  “而剩下的一人却是在病中,且一个月不到就亡故了。” 

  也就是说,除非情报有误,否则这二十三人全都可以排除了……白冽予之所以会说“失败”,原因便在此。 

  明白这点,东方煜心下几分不舍升起,抬掌轻抚上那张隐透愁色的面容。 

  “用剑之人没有符合的,咱们就继续找其它一流高手吧——武学至深便能触类旁通,就算不是专用剑的,单从见识上便能给青龙不少指点。” 

  “可若将同时期所有高手都考虑进去,单汇集整理便十分费事,更很难有什么结果。” 

  “也对……” 

  “要从这个方向着手,看来是下太可能了。” 

  “往好处想,至少你排除了聂前辈的嫌疑……对了!不如查查聂前辈的仇家吧?就像你之前说的,也可能是仇家有意嫁祸……” 

  “别担心,我没事的。” 

  瞧东方煜不停想办法安慰他,青年不由莞尔,心绪亦随之一宽……“现在想那些也无济于事,咱们先谈谈景玄的部份吧?有件事我挺介意的。” 

  “喔?” 

  “你还记得五年前傲天堡和三年前漠清阁的事吧?” 

  “自然,那是你我相识和重见的契机。” 

  “我是先注意到了漠清阁的存在,然后才想到藉此让白桦成为天方的耳目的。而会注意到漠清阁的原因,便在于更早之前的傲天堡。” 

  “你是说,他们之间有所联系?” 

  “联系倒不一定,但确实有些关联。” 

  青年语气微沉:“景玄曾在傲天堡兴起期间到过九江。此外,天方对付漠血时他也有随行,却在行动时消失无踪。” 

  “难道景玄背后的势力和傲天堡、漠清阁有关?” 

  “多半是吧……所以不是你我对其阴谋全无所觉,而是一时没能将事情联系在一起。照这样看,景玄不光是个暗棋,更可能是负责彼此联络的关键。” 

  “也就是说,只要循着他历年行踪一一追查,就有可能找出对方潜伏的势力了?” 

  “嗯。虽然不一定能有太大的收获,但确实值得一试。” 

  “如此甚好——我明天就让人开始调查。” 

  “行动须得隐蔽一些,莫要打草惊蛇。” 

  “我知道。” 

  顿了顿,东方煜语气一转,眸中忧色微现:“……还好吧?” 

  会这么问,自然是因为两人又像上次一样没能找出十三年前那件事的关键,反倒又对景玄及其背后的势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可白冽予只是笑了笑,抬手握上那始终轻覆于面颊的掌。 

  纵然犹疑,纵然迷惘,答案……却已再清楚不过。 

  望着眼前略带困惑却不减关怀的眸子,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连同十三年来的悔恨自责,一并化作了决意。 

  “你好温暖,煜。” 

  “冽……” 

  “所以没事的。” 

  低语脱口的同时,神情已是一柔:“因为有你像这样陪伴着,所以——” 

  未尽的话语,因那逐渐凑近的脸庞而休止。 

  白冽予知道这代表什么,却终究没有避开。他只是阖上了双眼,静静迎接那将至的一刻。 

  ——他不会后悔的。 

  纵然陷入了以往所刻意避开的情感上,可他不会后悔。 

  因为,是煜。 

  感觉到双唇为已有些熟悉的温软覆上,青年抬手,主动拥上了正吻着自己的男人。 

  第十三章 

  时入八月,远安城内秋意正浓,各家酒楼食铺也都配合着推出了些当令的菜肴。天候虽透着几分凉意,可街市却热闹更胜夏季,瞧不出半点萧瑟。 

  结束了今日的事务,东方煜饶有兴致地沿街逛了一圈,才拣间铺子买了份桂花糕准备回去同青年一道享用——记得冽前几天才拿了罐桂花金萱回来,两样搭配着享用,想必十分惬意了。 

  只是他想得美好,回到居处后,望见的却是白冽予正将归云鞭缠上腰际、明显正打算外出的情景。东方煜心下微愕,本来满是期盼的神情亦随之垮了下:“冽,你要出去?” 

  “嗯。朱雀遣人相约,我想天方也快有大动作了,正好趁此探他口风,便允过了。” 

  “又是朱雀?” 

  近月来,青年同朱雀见面往还不下五次,频繁程度令东方煜光听到这名字便忍不住蹙眉——虽知二人相见也是因为计画之所需,可一想到冽要舍下自己出去同他人品茗一言欢,心下却仍不免郁郁。 

  白冽予方才正忙着整理装束,一时没察觉他的异样。眼下听他语气隐带不快,这才抬眸问:“怎么了?” 

  “……方才在路上买了份桂花糕,本想同你一道享用的……不能换个时间约么?” 

  “煜……” 

  “最近同朱雀见得这么勤,让我都有些……” 

  未出口的话语,自不外乎“吃味”、“嫉妒”之类的了。 

  自那日二度相吻后,二人虽仍未将话说白,相处间却已再无了那层“友情”的束缚——这对以往多有顾虑的东方煜无疑是一大解放,本就深挚的情意自也从各方面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知道他的意思,白冽予心下莞尔,道:“你我朝夕相对、同吃同住,难道还差那一时半刻么?回来再一道享用不就得了?” 

  “可放久的桂花糕没有现做的好吃……不然,至少先吃一块再出门吧?” 

  “……好吧。” 

  见他一脸可怜兮兮企盼着的模样,青年心下一软,终还是允过了他的要求。 

  得其应允,东方煜当即打开纸包拈了块桂花糕送到他面前。青年探首张唇将之含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却方咽了下、还来不及说上什么感想,便给前方的男人先一步封住了双唇。 

  熟悉的温软让青年很快便理解了事情的进展。可这同样由贴合而始的一吻,却在短暂的停滞后便转为摩娑浅吮。感觉到自身唇瓣为他轻含了住,白冽予微微一颤,方始的轻唤立时化作低吟:“煜?呜……” 

  含吮着的力道并不重,可搭上那不时舔划着唇沿的舌,如此亲昵而带着几分情Se的举动却让青年少有的慌了神,腰间亦不由自主地为之一软,全仗着男人及时揽上的臂膀才不至于瘫倒。只觉得那唇舌撩拨间,丝丝热度自周身窜起,心下虽隐隐察觉了什么,昏沉的脑袋却已无力分辨。他只能无措地靠在对方怀里任凭采撷,直到后者醒觉般放开他双唇为止。 

  环抱青年背脊的臂膀未松,东方煜移开双唇,轻声问:“太过头了?” 

  虽无前言后语,可话中所指为何,自是不言而喻了。 

  白冽予本还有些昏沉,听他这么问,双颊立时一红、不答反问道:“为什么……突然……” 

  “……见你探首含住糕点,一时冲动便……” 

  如果不是怕他吓到噎着,东方煜早在青年张唇轻含的时候便“动口”了——便连此刻,瞧青年面带红霞略带羞涩的模样,某种名为欲望的物事亦在蠢蠢欲动,足费了男人好大的功夫才强压下来。可饶是如此,微暗双眸却仍流露了少许炽热,环抱着的臂膀亦随之紧了一紧。 

  “不喜欢?” 

  “……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没想到还有这种……吻的方式。” 

  青年此时已“平静”许多,语调也恢复了惯常的淡然。只是这么句话听在东方煜耳里,却不免勾起许多心思了。 

  他早就觉得冽对这等情事的反应生涩得不像个成年男子,本想说是冽经验不多、对象又换成了男人,自然不大习惯。可眼下听着此言,倒像冽真的全无经验了——但这可能吗?虽说冽多年来一直专注于报仇而无意于儿女情长,可一个年过弱冠、出身世家的翩翩公子是个连女人都没碰过的雏儿,怎么想都…… 

  只是这些念头转归转,却是没可能问出口的——更别提冽若只有他一人,对他来说只会是再好不过——故东方煜只是笑了笑,以指按上青年唇瓣轻轻磨蹭,低声道:“这只勉强称得上‘登堂’,离‘人室’还远着呢……” 

  “入室……?” 

  “这个以后再说吧。真要继续,你就赶不上朱雀的约了。” 

  “我还以为你没打算让我去了。” 

  “是不想,可真这么做只会让你为难而已。” 

  顿了顿,他双臂略松、微微凑前轻啄了下青年红艳的唇,“早些回来,好吗?” 

  “自然。” 

  白冽予含笑离开了他怀中,并取过一旁的面具覆了上。“晚上再给你做一顿好吃的……我走了。” 

  言罢,他不再耽搁,一个示意后便即出屋离去。 

  * * * * 

  由于先前的一番耽搁,待白冽予到达成双居处,已比原先约定的时辰晚上一些了。 

  远远便望见那候于门前的身影,青年唇角淡扬,加紧脚步迎上了前: 

  “抱歉,临时出了点事,让成兄久等了。” 

  “李兄客气了。这趟本就是我贸然相邀,李兄肯拨冗前来便已十分赏脸……咱们进屋吧?” 

  “好。” 

  近月来几次往还后,二人虽偶有客套,却已熟悉不少,自也省去许多无谓的虚言。故此刻得成双相请,白冽予简单应过后便即提步入屋。 

  这是他第二次造访成双的居所。虽称不上热门熟路,茶具搁那儿还是记得的。走到柜前正打算问对方要喝些什么,却在瞧见茶几上的一碟点心后,微怔。 

  ——形状虽有些不同,可上头搁着的确实是桂花糕。 

  出门前的一番“波折”瞬间浮上脑海,连同男人轻抚着他唇瓣时那俊魅醉人的神情,令忆着的青年面色当下便是一红,全仗着面具遮掩,才不至于教一旁的成双瞧出端倪。 

  只是……思及正在“家”中苦候着自己的人,青年本触上桂花金萱的指终究还是移向了一旁的铁观音。 

  小费了番功夫熟练地沏好茶后,茶香弥漫中,白冽予方侧身入座,便见成双将那碟桂花糕递到了他面前。 

  “李兄尝尝吧?这虽不是丰记的桂花糕,但也相当不错了。” 

  “丰记?” 

  “是咱们远安城内最有名的一间糕点铺,每年仲秋推出的桂花糕尤为一绝,想吃还得早一个月订好呢——今早我见令友柳公子正在丰记前同伙计谈话,似乎是打算订些桂花糕让李兄尝尝……只是那少说要等上一个月,我手上又正好有太白楼的桂花糕,所以便遣人相邀,也好让李兄在漫长的等待中先解解馋吧!” 

  “原来还有这等学问……今日可真是让成兄费心了。” 

  言罢,青年也不客气,抬手取了块糕点送入口中。 

  毕竟是出自太白楼,这桂花糕不论口感香气都相当不错,可比之煜先前喂给他的却仍差上了少许——想来那多半是出自成双所说的“丰记”了。以煜的能耐,要想少去一个月的等待自非难事。 

  只是这些想归想,自是没可能说出来的。轻啜了口茶润润喉后,青年微微一笑,道:“口感和桂花的香气都不错,尝来颇为爽口……成兄也一起吃吧?” 

  “嗯。” 

  见对方喜欢,成双松了口气含笑应过,这也才一道用起了糕点——可目光,却仍停留在前方的青年身上。 

  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就这么在意李列的反应,可每每见着那向来漠冷的脸庞露出淡淡笑意,心绪便有些不由自主地…… 

  或许,是因为那是对着“外人”时绝不会露出的、象征着信赖的笑容吧! 

  “信赖”……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二字,却在思及的瞬间狠狠刺进了胸口。 

  望着眼前青年带笑的面容,成双神情渐黯,埋藏于胸口的话语几欲脱口,却终还是强压了下,一声低叹。 

  “怎么?” 

  听他突生叹息,白冽予淡淡问,几丝关切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锐芒:“成兄有心事?” 

  “……其实,今日邀李兄来此,并不全是为了这桂花糕。” 

  “喔?” 

  “我们已经查出剩下几名青龙余党的藏身处,接下来便又得委托李兄外出执行任务了。” 

  “……只是因为如此么?” 

  “什么?” 

  “令兄面带愁色的理由……不会只是因为这个‘任务’吧?” 

  因男子神情间难掩的忧色而有此言,青年虽是有意探问,却仍在对方抬眸的瞬间略为柔和目光以表关切。 

  成双本还想用“只是担心李兄会否太过操劳”之类的理由带过,可见着青年如此神色,到口的话语便怎么也无法出口了。 

  他张了张唇,却终只得再度叹息。 

  “确实下不如此,但也与李兄的任务有些关系——不知李兄……对幕爷诛杀青龙余党之事有何看法?” 

  “‘斩草除根’吧?只是这般赶尽杀绝,未免有些过了就是。” 

  这个回答显然正中成双痛处,令他当下又是一声叹息。 

  见着如此,白冽予心下登即了然:“莫非这就是成兄如此苦恼的原因?” 

  “……不错。” 

  “以幕爷对成兄的倚重,成兄当可直言相谏才是,又何需如此烦恼?” 

  “其实,早在李兄第一趟任务开始前,我便已同幕爷提过此事了。” 

  “幕爷不肯听么?” 

  以时间上来说,这事儿还在关阳同琰容达成协议前,自然不会是受琰容挑拨的影响……由此联想到青龙对天帝的评价,青年心下一凛,略带试探地问: 

  “难道幕爷当真对青龙仇恨至此?” 

  “仇恨倒不至于。只是青龙余党势力不小,就算少了个头领,也难保不会有第二、第三号人物取而代之——我知道幕爷的考量,所以也只是大略提过心中忧虑,并未特别反对幕爷剪除残党中重要人物的行动。可这次不同。余下的这些人实力虽不错,在青龙一党中却构不上核心,比起除去,还不如加以劝服以保存天方的实力——可幕爷却连考虑都不考虑便打算致他们于死地。” 

  “成兄劝过幕爷了?” 

  青年问。而换来的,是成双的一阵苦笑。 

  “天方近年来发展得太过顺利,先是外取漠清阁而代之、接着又除了大患青龙……在我看来,正因为事事顺利,才更该居安思危,先求巩固扎稳根基,而非一力向外扩张。可幕爷正是志得意满之时,怎么也……听不进我这些话。” 

  话语至末已满是苦涩无奈,神情,亦同。 

  以敌对者的立场而言,如此情况自然是白冽予所乐见的;可以“朋友”的身分来说,却不免有些同情不忍了……他微微一叹,道:“也就是所谓的忠言逆耳吧。” 

  “可惜幕爷并不这么想……对他面言,真正‘忠’的,只怕是琰容吧。” 

  “成兄……” 

  “只是些牢骚而已……抱歉,明明该是好好品茶用点心享受一番的时候,却说了这些煞风景的话。” 

  “如果能多少让成兄宽心一些,这点小事自算不上什么。” 

  顿了顿,青年唇角微扬、一个起身:“茶凉了。我再重新沏一壶吧!” 

  “劳烦了。” 

  望着那醉人依旧的淡淡笑意,成双心绪稍霁,这也才含笑应了过。 

  * * * * 

  几天后,正如成双先前预告的,天帝正式派下了继续追杀青龙余党的任务;也在此间,琰容送来了天方将开始对白桦采取行动的消息,显示沉寂月余后,一切终于如白冽予所预期地再度展开。 

  可相较之下,这场行动的初衷——找出指使青龙的幕后真凶——便显得毫无进展了。 

  于房中收拾着行囊,回想起计画实行以来的种种,白冽予一声低叹。 

  当初之所以会针对天方拟定计画,是因认为青龙的刺杀乃肇因于天方所派予的任务。在此情况下,只要能潜入天方找出记载委托人的名册,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可这个推测,却在初入天方时与朱雀的一席谈话中完全粉碎。满心震惊迷惘下,他于是只得尝试从青龙过往的行动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接着,便是那晚夜探青龙故居、却惊见琰容使出师叔的剑招了。 

  琰容是青龙一手培养出来的棋子,这剑招的来由自然也该与青龙有关……先前的情报虽证明了师叔的“清白”,可对昔年幕后真凶的调查,却也由此陷入了瓶颈。 

  而今,对天方的行动即将迎来最后的阶段,对真凶的调查却依然毫无头绪。先前打算从青龙身上顺藤摸瓜地找出真凶的想法,也在调查青龙师承的过程中接连碰壁、完全走入了死胡同。 

  师承……? 

  想到这里,白冽予浑身一震。 

  他真正要查的是指使青龙杀害母亲的真凶,而非青龙的“师傅”。就算真找到了这么个人,充其量也只是有嫌疑而已,又岂能断定此人就是凶手?可他却一直执着于青龙的师承,也难怪会怎么也走不出来了。 

  他太过在意青龙的存在,竟忘了一件最基本的事——那凶手会想致娘亲于死地,不是对娘亲心怀怨愤,就是想藉此来打击、伤害爹。如果再加上他先前的推测——此人就是青龙武功大进的关键——那此人便必然有实力亲自下手才是。可他却选择假青龙之力,自然是有意隐藏身份了。 

  而之所以隐藏身分,理由不外乎不想与山庄撕破脸正面为敌了。 

  也就是说,此人在江湖上必然有相当名声,与爹娘有私仇,但表面上却不曾与山庄为敌——甚至,还有可能是互相交好的。 

  自行动展开以来,白冽予的思路还是头一遭如此清晰,却越是细想,便越觉浑身发冷。 

  他停下了收拾的动作,至桌边倒了杯温茶饮下。 

  不该再想下去了。 

  只要知道接下来调查的方向就好。其它的,在确切的情报出来前,他不该也不能多想。 

  可即便不断这么告诉自己了,名为“猜疑”的情绪却始终挥之不去。无数个人名浮现,那是打接掌冷月堂以来便熟记于心的威胁名单,却在逐一飞闪消逝后,为一张张熟悉甚至极为亲近的面孔所取代。 

  ——他真的能继续查下去吗?在已预感到结果将代表又一次的欺骗的此刻?可若就此打住将一切尘封,这十三年来的忍耐又算什么?他又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爹娘? 

  明知自己不该继续想下去,可思绪却怎么也没法停下,便连向来稳定的内息亦有了失控的迹象。白冽予紧握双拳深深吐息试图藉此平静下来,却仍无法阻止已本能地针对那一张张面孔分析起来的脑袋—— 

  “冽?” 

  让一切终得中断的,是门口突来的一唤。 

  原先紧绷的精神瞬间放松,身子却紧接着一阵乏力。青年勉强撑住躯体抬眸望去,而在见着那俊朗面容的同时,熟悉的温暖包覆上异常冰冷的躯体,暖热真气自掌心传来,丝丝缕缕地逐步平抚原先紊乱的内息。 

  白冽予呕了口血,面色却已由初始的苍白恢复成平时的白里透红。瞧着如此,东方煜心绪略宽,这才收了真气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会浑身冰冷脸色苍白还差点走火入魔?” 

  “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却无法不去猜测可能的结果,所以有些心乱而已。” 

  知道煜是被他方才的模样吓着了才会如此急切,青年应答的音调淡稳如旧,眸光却已是一柔:“还多亏了你……我才能真正止住思绪不再继续胡思乱想。” 

  “……是令堂的事?” 

  能让白冽予失常的事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件,故有此问。 

  闻言,青年微微苦笑:“嗯……咱们坐下来谈吧?有些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好。” 

  一应初落,也不待青年反应,东方煜便就原先扶抱着的姿势将他带至床畔歇坐,并抬袖为他拭去了唇畔残留的血渍。把自个儿当病人照顾的举动让青年略觉莞尔,心绪却已又宽了不少……将收到一半的行囊搁到角落后,他同对方尽数道出了自个儿方才的种种思量。 

  听罢叙述,东方煜双眉微结,而在半晌思忖后、启唇道:“且不论擎云山庄有哪些潜在的敌人——这个你自是再清楚不过的——在我看来,若要说‘私仇’,最有可能的原因自不外乎一个‘情’字。” 

  “情……?” 

  “亲情、友情,以及所谓的儿女私情……” 

  说到这,男子凝视着青年的目光不可免地添了几分炽热,却又旋即正了神色,续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伯父伯母都是出了名的风采过人,身边追求者众多,这‘仇’攀上‘情’字的可能自是极高的。像是伯母的追求者不甘落败所以由爱生恨、或是伯父的仰慕者心生嫉炉,故……” 

  他边想边道,只是依常理简单推测的话语,却令听着的白冽予微微一震。月余前二人一同绘制的行踪图浮上心头,先前强自压下的猜疑与不安再度萌发——甚至是更为清晰而强烈的。 

  当时,他虽将东方蘅的行踪归因于“卓常峰的秘访”并由此排除了嫌疑,可不论东方蘅身处该地的理由为何,都无法改变她可能与青龙接触的事实。尤其东方蘅对白毅杰的倾心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论起嫌疑,自然…… 

  刻下想来,也许他当初正是预感到了这种可能性,才刻意想尽办法将东方蘅排除在外吧? 

  毕竟……她,是煜的母亲…… 

  “冽?” 

  见青年微微一颤后便全无反应,东方煜不由得担心地唤了唤:“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冽?” 

  “……只是以往不曾考虑过这些,所以有些讶异而已。” 

  “也对,你对这等儿女私情向来懵懂,自是不会想到这‘情’字也能牵扯出这么多爱恨了。” 

  东方煜对他在情感方面的迟钝深有体悟,故此时也没怎么多想便接受了他的理由。反倒是白冽予见他如此轻易便信了过,松了口气之余却也不免起了几分愧疚。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正竭力压抑着的那份疑心。 

  可,若一切真与东方蘅有关,他又该如何是好? 

  他……又该如何面对煜才…… 

  望着身旁依旧满怀关切与情意地凝视自己的男人,白冽予心头一紧,无数情感瞬间涌上,而终是一个倾身、双唇凑前主动吻上了对方。 

  感觉到那熟悉的柔软,即便是东方煜,也足过了小半刻才真正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喜悦之情溢满心头,当下紧拥住青年腰肢反客为主、渴求而眷恋地品尝起那贴覆而上的温软。 

  由浅浅轻吮而始,随着情热渐炽,一吻转深,甚至是以舌撬开齿关长驱而入、纵情撷取那渴望已久的芬芳。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青年微微一颤,却在得以反应前便深深沉沦进男人一手挑勾起的炽烈热吻之中。 

  疑心歉疚什么的早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深吻连绵间,似曾相识的火苗以过往从未有过的猛烈于周身延烧开来,腰间更是一阵酥软。青年只觉神志一阵迷蒙,虽隐隐感觉到后背靠上了什么,却因那攫获他全副心神的吻而再无余力分辨—— 

  待到唇分,半晌低喘后,稍微冷静些的白冽予才惊觉自个儿不知何时已然倒卧上榻,上头还理所当然地压着造成这一切的男人。 

  俊朗容颜近在咫尺,笔直望向自己的双眸透着深深情欲……感觉到那已隔衣抵着身子的硬挺,青年面色一红,他微微张唇想说些什么,却终只是无措地轻轻侧过了头。 

  瞧他的反应羞涩若此,东方煜心头一热,当下几欲再次埋首撩拨索求,却因顾忌着可能的失控而强自按捺了下。 

  他单手撑起上身拉开距离,而后抬掌抚上了那张红透的容颜。眸中满载的情欲转为深深温柔。 

  “这一吻,就当作是临行前的纪念吧?虽是出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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