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苍山夜雨-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红泪。”见到她,戚少商并未有一丝慌张,反而有些淡定地朝她笑了笑。
息红泪的目光坦然中夹带了一缕忧郁,“少商,你没事了吧?”
没事?莫非她说的是自己所中的毒?她又怎会知自己已经没事?那瓶解药,会不会,是她苦苦哀求兰妃娘娘才会自己换得的?他心头略过几许疑惑,微皱起了眉,“红泪…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现在我没事了。”不用感谢她,那原本就是她造成的伤害。却也不能完全责怪她,自从得知当年的事所带来如今的后患,更了解到父亲也有份参与当年的事后,他似乎一下子同时理解了两个人顾惜朝与息红泪。
没有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遇难而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置之不理吧?既是凡人,自有他的劣根性。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念了一句,“红泪,现在想来,或许大家都没有错,更或许,大家都有错。”
“也许吧,”息红泪没有再去看戚少商,忽然抬起头望了望天,“但我爹已经回来了,以往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你该知道,顾惜朝并非无辜之辈,而我也非圣人,如今你既没事,我也就没什么可以牵挂的了。自此以后,互不相干,以后中原的一切,就与我息红泪再无关联,我爹如今已经官降三级,也算受到了惩罚,只是那顾惜朝若还是想要纠缠不清,伤害我爹,我即便是身在远方,也一定会赶回来除了他,到时候,无论是谁,都拦不住我!”
戚少商凝视着面前这位自己也曾深爱的女子,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应答。是谁的安排,才造成如今这般混乱的局面?
息红泪的手慢慢地摸到了自己的脖颈之处,一块系着红丝带的白玉顷刻出现在她的手心,那块玉晶莹通透,更确切地说只是半块。戚少商望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却益发复杂起来,那半块玉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三年前他与息红泪一起去月老庙求来的同心玉。从月老庙出来,两人即来到最出名的玉器铺,借着小钻子一人一面刻上了对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息红泪握有的是一块刻着“商”字的白玉,戚少商握着的,则是一块刻有“泪”字的白玉。
那晚的月光很惨淡,戚少商清晰地记得那夜他深夜才到家,顾惜朝还是在大厅等着自己。一时兴奋之下他也将那块玉交予给他观赏,还问了一堆关于玉的质地与灵性的问题,顾惜朝还是一个个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他当时的脸色,如今想来,却只是比那夜的月光还要惨白上了几分。
“这块玉,我不想戴着它去西域。”息红泪忽然举高了那块玉在戚少商眼前晃了一晃,猛地放开了手。白玉碎地的声音“哗啦”地钻入他的耳朵,息红泪望着地上的碎片如释重负地笑了,“这块玉,早就该丢了它了,只是,我一直不舍得,你呢?那块玉如今是不是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没有,”戚少商脱口而出,“我并未丢了它,只是将那块玉丢在了书房的抽屉里,红泪,我知道你的为人,或许是息府的事让你失去了理智,我当日即和你说过,你恨我,想报复我,我并不介意,只是你不应该偷袭惜朝,更不应该侮辱他。如今你也知道,惜朝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名利和权势,只是和你一样,心结难解,”他沉吟了片刻,“无论如何,你是个好女子,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够幸福!”
天空此刻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冬日的雨,打在身上更觉凉意非常。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幸福?”息红泪跟着念了一遍,忽然低声地笑了起来,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扭头走了开去。
“红泪,等等。”戚少商跟着跑了几步,见息红泪并不住脚,只得冲回了‘落绮坊’,“小二,有雨伞么?暂借两把,明日来还。”店小二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对不住了,戚公子,小店如今只有一把雨伞,要不?”
“一把也好,能否先行借来用下?”
“不用说借了,刚才戚公子给的银两多了一些,要不这把伞就抵了那些银子?”店小二也不忘见缝插针。
“好,”戚少商也不去理他,拿起那把雨伞即冲了出去。店小二吃惊地望了望他,是何人让他如此紧张?
“红泪,拿着这把雨伞,免得着凉了。”戚少商紧赶几步,楞是将雨伞塞到了息红泪手中,息红泪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望着他手中拿着的布匹叹道,“真是可惜了这样的一匹好料子了。”
听闻此言,戚少商手中的雨伞砰然落地,布料?他低头去看,那整匹布早已被滂沱大雨打湿,紧紧地裹成一团,这样的料子,即便在晴天晾干了,做成衣服穿上去也会有大堆的皱褶。惜朝。。。。惜朝。。。这莫非预示着?
那声撕心裂肺般的呼痛声从牢中传出时,上官兰顿感自己的内心也跟着颤抖了好几下,紧接着她看见了四个衣着古怪的男子从牢中步出,手中碰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事都处理好了?”她的柳眉微皱了起来,那几个人对着她只是点了点头。
“里面,现在应该没有人在了?”上官兰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不等那几个人回话,她已经径自走了进去。刚一进入牢房之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定睛一看,更是大吃一惊,那原本如玉般的胳膊上如今多了一块长方的大伤口,仿佛白中忽然夹杂了一大块红,显得格格不入。他看来真是瘦得可以,原本只是要取一块肌肤,又怎么,阴森森地几乎可看见白骨?还好,自己带了上好的伤药。
一旁的桌上放着几段长纱布,既要实施此计划,就早该想到会需要用到,如今正好。上官兰一步步地走近顾惜朝,他的双眼是微眯着的,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受不了这剧烈的疼痛而昏迷了过去,就提高声音唤了几句,“顾大人,顾大人你还好么?”
顾惜朝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她,那手臂之上传来的刻骨疼痛惹得他只是不断哆嗦,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句话都只能说了个断断续续,“娘。。娘娘,麻。。麻烦将。。。信。。。及时。。。送到。。。。戚。。少。。。商。。。手。。。中。”
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此刻心中却依然心心念念着戚少商。却不知他这般模样,能否顺利将此计划进行下去?上官兰的心中忽然隐隐升起了担心之意,二话没说,只是拿起一边的纱布,顺手从怀中掏出了伤药,狠狠地朝着顾惜朝伤口处倒了下去。
“啊!”那伤药的烈性极强,倒下去更觉整个伤口被火焚烧一般疼痛,怕是比任何刑罚都要来得还疼上几分,顾惜朝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推开那瓶伤药。
“别动!”上官兰低斥了一声。“这是大内最好的伤药,它的烈性是强了点,但疗效一样强得可怕,第一次使用便可止血,你只需涂抹几次,伤口即会开始结疤,一个多星期后即会开始好转。”
顾惜朝疼得只是想把手往回缩,上官兰忽然道了一句,“你若还想要本宫帮你送信给戚大人,就乖乖地不要动!”这一招果然见效,饶是顾惜朝疼得额头豆大的汗珠只是不停地滚落,嘴唇也被咬得不断流血,却居然没有再做挣扎,任由着上官兰帮他上药。
挨得近了,也看得愈发真切了,顾惜朝的侧面,非常地像萧哲。上官兰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萧哲受伤那次,自己帮他一点点上药的景象。一时竟也神思错乱起来,手中也停了下来,右手不由自主地向顾惜朝脸上伸去,“萧哲?”她低声了念了一句。
顾惜朝显然没有想到上官兰会来这样一着,慌乱间向后退了一句,冷冷地回道,“娘娘请自重。”这句话俨然将上官兰从迷乱中惊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几乎错把他当做了萧哲,不由怒上心头,一伸手,“啪”地就在顾惜朝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苍山夜雨 36
“小成子,将这封信送到兵部尚书戚大人家中。”上官兰濒退了所有的宫女,将握着的一封信交到身边的小太监手中。
“是,娘娘。”小太监转身即想离去,上官兰及时叫住了他,“慢着,你给本宫好好地记住了,要将这封信无误地交到戚府,戚府的任何一人都可收到这信,除了…”她加重语气道了一句,“兵部侍郎戚少商!”
“是,娘娘,奴才遵命。”那小太监饶是有点疑惑,却也不敢多嘴,点头匆匆离去。上官兰楞了半晌,将门外的护卫唤了进来,“陈护卫,一会你就跟着小成子一起出宫,要亲眼见到他将那封信送到戚府。然后,本宫想今后,再也不用在宫殿中见到小成子,你可明白?”
“奴才遵命!”陈护卫单膝跪了下来,这贵妃娘娘,近日的行为,却是益发古怪了,今日会除了小成子,下一日,是否会轮到自己呢?伴随在她身边,真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了。若要能早早脱离她,才是上上之策。他极力地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起身走了出去。
上官兰的脸上慢慢浮现起悲凉的神色。顾大人,对不住了。如今你的心里,只能是和我一起对付傅宗书,为你的亲兄弟报仇!我绝不允许因戚少商而影响了我们的计划,若此事成功,我自会安排你与戚大人会合,但却绝对不是现在!为了避免你的信中透露出秘密,我已经让人收走了台上的墨砚。但却没想到,你居然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我知那当中并无透露任何机密,但戚大人要见到这封信,岂会不起疑心?你们现在不能见面,绝对不能!希望,你能体谅我一片苦心!
上官兰这样想着,心也一阵阵绞痛起来。萧哲,你能原谅我这样做么?我不想伤害你的弟弟,但即便是你弟弟,在我心中,却依然比不上你万分之一的份量。她这般想着,眼泪忽然流了出来,近来为何常常有头晕想吐的感觉?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也两个多月没有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的神情只是又喜又愁地怪异起来。
那封信件在戚尚书手中被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小盆中的火苗已被点燃,那封信已经被高高地举到了晃动的火苗上方。他的手只是一味颤抖。一旁的何管家担心地道了一句,“老爷,你在犹豫?”
戚尚书的目光有些呆滞,摇头只是叹息,“罢了,何生,王尚书家的婚事,就算了吧,不必再去游说了!”
“老爷,难道您想?”何管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戚尚书叹了一口气,将那封信举到了他面前,“何生,你自己看吧。”
何管家疑惑地接过那封信件一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身体也开始颤抖,他也是懂几分医理之人,那俨然是一封血书,而且是封断断续续的血书。开始的笔锋比较浓烈,渐渐地却淡了下去,到最后的笔锋却愈发浓烈起来。看来写信之人开始是不断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画,到最后双手已挤不出血,就割破自己的身体取血而写。“这,这?”他忽然也开始难过起来。
“是惜朝写给商儿的信。”戚尚书跟着念道,“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既是龙,自当驰骋纵横天地之间,君自珍重,勿念。”那两个大大的“少商”之字看上去只是益发触目惊心。
“若我当年没有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如今也不必害得他们如此这般。想我戚家几代单传,我自希望商儿能为戚家留下一儿半女,但若他坚持,也就作罢了,做父母的,也就是希望儿女能得到幸福快乐而已。更何况惜朝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并非不疼他。只是纸包不住火,按商儿的脾气,此事将来必穿。惜朝的脾气如此倔强,我真难以想象将来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不能让商儿受到一点伤害。那事与他毫无关联,当年,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童而已。”戚尚书重重地叹息道,下一刻,他却看见何管家迅速地将那封血书投入了火中。“何管家,你?”他吃惊地阻止了一句,却已经来不及。汹涌的火苗已用最快的速度吞噬了那页信纸。
“老爷,既然如此,就快刀斩乱麻,要么就与礼部尚书的千金尽快联姻,要不就由老爷亲自将此事告诉惜朝,看他究竟做何反映?老爷或许不用将此事看得如此严重?想那顾惜朝当年入我戚府,也自有想依靠戚家往上爬达到其将来报复别家的目的,老爷当年只不过出了一个建议而已,又未亲自参与行动,老爷又能卑鄙到哪里去?顾惜朝的目的又能高尚到哪里去?”何管家若有所思地念道,“只是这样一来,顾惜朝对少爷的感情怕是会起变化,按他的个性原本根本不会如此忍让,或许他对少爷的感情之中,也包含了歉疚与感激,但此事一穿,或许他并不会报复,而只是离开了少爷呢?这样一来,不也正称了老爷的本意?”
戚尚书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何生,你说的确实也有道理,那如今,我们就按兵不动,商儿两日后即要动身去山东剿匪。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只是这封信,可还有其他人见到?”
“没有,是我亲自在门口接的。近几日我天天在大门之处亲自守侯,就是怕横生枝节,不过送信的是一小太监模样的人。”何管家此话一出,戚尚书脸色微变,“莫非是兰妃娘娘的安排,不知娘娘这次,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呢?”
戚少商慢慢地走近了天牢附近,就快要出征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再见顾惜朝一面,今日他倒想要冒个险了。前几日他也有几次想要找机会进入天牢,却不想被狱卒拦下,宣称若无牌令任何人等不得探望顾惜朝。牌令?何牌令?是皇上赐予的还是娘娘赐予的?狱卒却不肯透露半分。贵妃娘娘会如何对待惜朝?戚少商开始隐隐地觉得上官兰身上埋葬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或许,还会与顾惜朝有关。这样一想,担心更剧,恨不得立刻见到他日夜牵挂的人。
他躲在一旁的草丛,暗暗思量着如何才能偷偷地进入天牢之中,也不知,会否有何暗道?拿起手边的一块小石子丢了进去,却未有任何回音?怎么,难道今日天牢之中,把守松懈?还是,暗藏了机关?他正想出去一探究竟,远远地却望见两个人影慢慢地移动了过来,连忙躲到了一边。那两个人走得近了,他们的脸也就益发明晰了起来,戚少商望了一眼,却被惊得不轻,只见那两人,正是当朝丞相傅宗书与当朝皇帝嘉靖帝!
他们为何要到此地来?还不带着任何侍从?见嘉靖帝只是一脸愠怒,问向那傅宗书,“傅爱卿,你道兰贵妃近日常常来此与前刑部侍郎顾惜朝幽会,可是属实?”
一旁的傅宗书只是点头哈腰,“老臣不敢枉下推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皇上若亲眼所见,必当相信老臣所言,若无意外,贵妃娘娘如今还在天牢之中,老臣让人把守了各处关口,娘娘应当还没有离开。”
嘉靖帝的脸色更黑,怒骂道:“贱人!一对贱人!枉朕如此疼爱于她,居然如此辜负于朕!若真如此,朕要将这对贱人一起凌辰处死!鞭尸三日!”
戚少商听了更觉惊慌,正想冲出去。不料却见后面远远走来三人,那三人越走越快,看得清楚了,领头的却正是嘉靖帝口中怒骂的兰贵妃,只见她身着白色华服,娇柔地跪了下去,“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帝一时神思恍惚起来,兰贵妃,按傅宗书口中所说此刻她不正应该在天牢里与那顾惜朝幽会?却怎么会从此边走出?傅宗书也俨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巨变,自己明明看她走了进去,并把好了关口,却怎么会?他的双腿开始微微发抖,几乎站立不住。
一旁的赵太医却上前一步跪了下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下午贵妃娘娘传召下官去探病,却发现娘娘不是病,而是有喜,并已将近两月有余。”
“什么,兰儿你有了?”嘉靖帝喜出望外地问了一句,两个多月前,那不正是自己出关那阵子?原来那采阴补阳之术果然有效,自己居然这般龙精虎猛!看来几个月后,又能多位皇儿了,而且还是自己最为宠爱的妃子所诞!
“扑通”一声,傅宗书一听这消息,只觉天旋地转,跪在地上只是不住叩头,“皇上见谅,老臣误听谗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上官兰只是一味轻笑,“丞相大人误听了什么谗言呢?”她想了一会,忽然扑到嘉靖帝怀中嚎啕大哭起来,“皇上,莫非丞相大人道本宫是?”她猛地跑了开去,“名节已毁,臣妾也生无可恋,不如就带着怀中的龙儿,已死来证明清白!”
“兰儿,不要!”嘉靖帝吓得魂飞魄散,忙一把拉住了她。“那按兰儿看,要怎样才好?”
上官兰一脸的泪痕,恨恨地念道:“皇上可知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丞相大人这般挑弄是非,若不给他五十大板,臣妾万难消心头之恨!”
苍山夜雨37
五十大板?傅宗书一听顿时惊得连舌头都几乎打结。自己这把老骨头,又没有多少练武的底子,怕是这五十大板还没有打完。自己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他颤抖着抬起头看向上官兰。对方的表情却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那双漂亮的眼睛却隐隐地透出令人寒冷的敌意,惹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事情怎会如此这般?还是说,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上官兰的心机?
惟今之计,还是以退为近。主意一定,他匍匐着爬过去抱住了嘉靖帝的大腿,一边在地上捣蒜般地叩起头来,“皇上饶命,娘娘饶命,请皇上念在老臣为官多年,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即便无功劳也有苦劳,饶了老臣这一回,还请皇上从轻发落”他直把头在地上撞得“砰砰”直响。
“兰儿,你看这?”嘉靖帝也有些犹豫,求助似地看向身旁的上官兰。
“怎么,莫非皇上你,是心软了?”上官兰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皇上是不是不疼爱臣妾了?不然臣妾受了如般奇耻大辱,皇上竟不愿帮臣妾讨回公道?那臣妾生存在这世间,到底还有何意义呢?”
“没有,兰儿,兰儿是误会朕的意思了,”嘉靖帝怕她一气之下真做出傻事来不好收拾,忙不迭地安慰于她,“只是这般事若闹大了始终不好听,况且傅爱卿终究也贵为丞相,若真要闹出人命,朕也有为难之处。”
上官兰楞了一会,渐渐微笑了起来,“皇上宅心仁厚,实乃万民之福。皇上既这般说,臣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依臣妾看,不如小惩大戒如何?让臣妾亲自抽打傅大人十五鞭。如若傅大人没有开口求饶的话,那今天的事,也就罢了,只当没有发生过,如何?”
十五鞭?嘉靖帝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兰儿一界弱质女流,即便抽傅宗书十五鞭应该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正好也让她出出气,就点头应允道,“好,难得兰儿肯放你一马,傅爱卿,还不赶快谢恩。日后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如若再胡乱传播谣言,连朕也不会放过你!”
“皇上,”上官兰慢悠悠地摊开手,紧跟在她身后的小太监就立刻将一条粗长的马鞭递到了她手中。此刻她的脸上笑意更浓,“臣妾前几日空闲之余为皇上谱写了一首舞曲。本想亲自为皇上表演歌舞。但太医吩咐臣妾近几个月不宜过度动作。故臣妾已经在‘风依阁’安排了一对十二人的舞娘,个个年轻美貌,臣妾就亲自为皇上弹奏古筝伴奏,可好?”
“好好好,兰儿果然是朕最贴心的,比那个病怏怏且多疑多心的张皇后可是要贴心得多了,朕日后必当封你做皇后!”嘉靖帝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心早飞到了风依阁,仿佛已经看到了多名美貌的少女,着急地拉起了上官兰的手,“那还等什么,难得兰儿如此用心良苦,朕又怎会不解风情?”
“皇上不必着急,难道忘了臣妾还有一项未完成的任务么?”上官兰话音未落,手中的鞭子已经高高地扬起来落在了傅宗书的身上。
这一鞭落下,傅宗书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看上官兰生就一副娇弱的模样,没想到她的劲道却着实不小,第一鞭落下之时就疼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但一想到现今若不忍着,怕是会招来更严酷的刑法,只得死死地咬住牙关,连吭都不敢吭一声。直到第十五鞭抽完,傅宗书已几乎要全身虚脱般地倒在地上,却依然只能跪着回道:“多谢皇上体谅老臣。多谢娘娘手下留情。”牙齿却几乎咬得“咯噔咯噔”响,上官兰!就凭你一女流之辈,也想绊倒我么?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不到最后关头,谁胜谁负都还是未知之数。今日之辱,他日老夫必当加倍讨还回来!
上官兰手中的鞭子“啪”地被扔到了地上。“兰儿,现在可能走了?”嘉靖帝早已迫不及待。“快了,皇上,我想,兵部尚书戚大人现在怕快要来了。”上官兰微笑着望向一边。
不多时,苍茫的夜色中果然出现了一队人影。跑得近了,却是一对将近五十人的御林军。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戚立桢。他上前几步跪了下来,“老臣叩见皇上与贵妃娘娘,娘娘下午时召唤老臣道近日天牢里有诸多变故,贼人捣乱。特派老臣带领五十名御林军来此守夜。”
上官兰此刻也低身跪了下去,“皇上恕罪,臣妾也是风闻了一些消息,皇上操劳国事,臣妾只望为皇上分忧。不当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早就设好的陷阱。傅宗书此时才恍然大悟,怕是自己叫去守卫出口的兵士,也早被上官兰所收买了,才会让局势朝着这样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他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
“没事,没事,兰儿这也是关心朕,为朕分忧,朕岂会不明兰儿的一番好意?”嘉靖帝笑着挽起了上官兰的手,“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是的,皇上,”上官兰笑盈盈地回了一句,忽然从嘉靖帝腰间抽出腰牌,转向一边的戚立桢。“戚尚书,今晚就麻烦你在这守夜了,如若有贼人闯入天牢,无论是谁,格杀勿论,劳烦大人了。”她将那块腰牌高高地举了起来,“皇上令牌在此,此后谁不尽忠职守,谁再乱嚼舌根,定斩不饶!”
众人面面相觑,却见嘉靖帝并未加以阻止,只得齐齐跪了下来,“请皇上放心,请娘娘放心,奴才遵命!”
上官兰的将腰牌放回嘉靖帝的手中,“皇上,现在可以走了。”她的心在冷笑,皇上,与你同归于尽绝非是最好的复仇方法。只有让你威信扫地,让众人见识到你昏庸无能的一面,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是爹?戚少商此刻惊得不轻。不说那已把天牢层层包围的兵士,单凭父亲一个,他已经不能让他为难了。他在心地哀叹了一声,却依旧不舍得就这样离去。惜朝,如今我不能直接冲进去见你,但你,可否感应到我已经来了,透过那高高的天牢之窗,让我远远地,看上你一眼?
今晚的月色,适合赏月。顾惜朝搬起牢中的木制小桌,站了上去眺望着窗外的月光。戚少商,如今快要出征去了罢。但愿自己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这样,也就能早点再次见到他。他的目光移向窗下,忽然却定定地楞住了窗下,正是那一抹白色的影子。那原本是他最渴望见到的人,但此时此地,见到却只觉揪心的疼痛。他现在不能见他!戚少商留在这里多一秒,只能多一分危险。
戚少商也抬眼望见了他,一时之间视线竟像被定住般地不舍得离开半分。他的一头卷发微微地被风吹起,高高的距离与黑暗的烛光让他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知道,那是惜朝,那是惜朝!惜朝…
顾惜朝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不行,时机不对,地点更不对!戚少商, 你快走!他狠着心朝他做了个要他离开的手势。但此刻的戚少商只觉看得一眼是一眼,哪里舍得轻易离开。
看来,也只能…顾惜朝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小刀划开了自己的手,沾着鲜血不断在纸上写着。“快走!”“快走!立刻走!”。。。。一张张带着鲜血的白纸飘然而下,被戚少商一把接在了手里,不看则已,一看更觉心痛,他何尝不知道此刻多留一刻便危险一刻?
惜朝,我要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我一定会尽快回来找你!我戚少商,今生今世,绝不负你!他感觉到一股热流涌上自己的眼眶,但最终没有能流下来。握住那几页白纸,头也不回地跑了开去,只怕多留一分,不舍便更多一分。。。。
狱卒有点杂乱的脚步声在牢房外响起,顾惜朝急忙拼尽内力将木桌推回原地,自己也以最快的速度躺回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一高个子狱卒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即刻在耳边响起,“顾大人,近来天牢中不甚安全。娘娘交代要我们重点保护你,顾大人以后的行为,可都要一一告知我们才好。”
顾惜朝没有回头,只是闷声应了一句,“有劳娘娘关心,顾某感激不尽!”刚才这样一番已经耗尽他不少内力,加之触动了身上的伤口,这一句答完,口中只觉一股腥味涌了上来,拿起一块纱布去擦,竟吐出一大口血来。
那胳膊上的伤口,也是时候上药了,只是每次一动,那引发的痛苦却足以让他疼得大汗淋漓。戚少商。。。。第一次让自己感觉到温暖,是哪一次呢?
“不是我做的,凭什么打我!”九岁的顾惜朝被何管家揪着,却依然倔强地瞪着他。眼中满是怒火。“那个古董花瓶根本不是我打碎的的,为什么罚我!”
何生心中也是慌张一片,怪只怪自己一个不小心打碎了老爷那唐朝年间的古董花瓶,要是追究起来的话,倒不如找个替死鬼了事。把心一横,手中的板条猛地向顾惜朝臀部甩去,“小兔崽子,我让你狡辩,刚才就你进过老爷的房间,不是你打碎的,还会有谁?”
38
“跪下!”一堆散乱的瓷片此刻被悉数摊放在了顾惜朝的面前,“把裤子卷起来,膝盖跪在这些瓷上两个时辰,今天内不许吃饭!”何生猛地将幼小的顾惜朝推了过去。不料下一刻顾惜朝却忽地跳起来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不是我的错,我说什么都不认罚!”他伸开腿就想跑了开去。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怎能斗得过一个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何生手臂吃痛,一个巴掌就“啪”地扇了过去,顾惜朝只觉一阵头晕眼花,白净的小脸上顿时出现清晰的五个手指印。他抬起腿猛地朝何生腿上踢去,却只换来几个更猛烈的巴掌
“出什么事了?”戚少商原本在院子的一边练剑,却只听院子的另一边传来“噼噼啪啪”的响声,在这响声中还夹杂着几丝对骂的声音。好奇之下跑过来却看到这番场景:顾惜朝被何管家强迫地按在地上跪着,腿上的皮肤没有了衣服的保护,那一片片碎片看起来都已经慢慢地没入他的皮肤之中,他原本白皙的脸上如今看上去却是赤红的一片,那巴掌的印记分明昭示着他刚被人责打的事实。
“少爷?”何生明显慌了一下神,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着戚少商哈腰回道,“少爷,这小子把老爷最珍爱的唐朝古董花瓶给打碎了。小的正按戚家家规在处罚于他。不知是否吵到了少爷练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