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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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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盼儿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小觑了这位世子的无耻,不过她可没有卓昭姝那么温婉的性。子,索性直截了当道:“律英如今有急事要交代小七娘,恐怕无暇招呼世子!”
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古盼儿已经做好这个长安出了名的骄横霸道的世子含怒拂袖而去的准备了,不想宁摇碧眼都没眨一下,爽快的道:“本世子乃是去探他,知道他醉酒,又怎么会责怪他招待不周呢?”
“………………”看着他满脸真诚的大度,古盼儿望天片刻,真心实意道,“世子,我以为,他们兄妹说话,咱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在旁的好。”
你不是无耻吗?!你不是装作没听清吗?你不是不在乎被怠慢吗?!
那我直接请你不要去成么!
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自己都不过去了,你难道还要继续跟过去?
好吧,就算你豁出去不要脸,小七娘——你总该不好意思的出来让他别去了吧?
实际上作为准卓家媳妇的古盼儿到底还是猜对了未来小姑子的性情的,见这情况,卓昭节果然慢慢红了脸,尴尬的对宁摇碧道:“既然如此,你还是……”
可惜的是,她下面的“不要去了”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宁摇碧的表情瞬间切换到沉重肃穆,他刷的起身,以稍带严厉的语调、略显急促的语气,沉声道:“古娘子真是不知事!你都说卓八他醉得厉害了,也不想一想,从你找过来,到在这里说话,已经费了多少辰光了?!如今还磨蹭个什么?还不快过去看看,有什么话,到了再说!”
说着,也不理古盼儿是什么脸色,直接对卓昭节道,“你八哥如今料想还在方才的席上,那么醉了也应该被抬到之前更衣的精舍里去……快点过去看看——走!”
……看着宁摇碧一马当先,握着折扇朝自己来时快步而去,而卓昭节茫然之中居然也下意识的跟上,古盼儿目瞪口呆!
温坛榕眼中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轻咳了一声道:“古姐姐,这……”
“这个不要脸的宁九!”古盼儿瞠目结舌的一拍手,恨道!
“这个不要脸的卓八!”此刻,宁摇碧心中却也在大骂卓昭粹与古盼儿——“我让时五看住了他,不想他居然让古盼儿过来找人!时五这个废物!”
费了些许功夫,找到卓昭粹醒酒的屋子,宁摇碧笑意盈盈的让卓昭节进去探望卓昭粹,自己则一把提起旁边频频给自己使眼色的时采风,道了一句:“昭节你好生与你八哥说话……卓八你不必客气,让时五陪我就是!”
拖着时采风到了屋后,面色苍白的时采风有气无力道:“你再不放手,我今儿不醉死,也决计撑不过一会的作歌了!”
宁摇碧松开手,面色不善的道:“你怎么做的事?”
“我已经很尽力了!”时采风怒道,“你以为卓缓那些随从我没看住?!今儿我是主仆齐上阵,不但看住了卓昭粹与卓缓,连带其他几个姓卓的都招呼上了……为了这个,方才我还特别向淳于借了人手去把我二哥叫过来敬了一圈酒,将卓小六娘、卓小八娘笼络住——但谁能想到古盼儿会忽然过来找卓昭粹!当年古太傅率大军西征,出陇右、战西域之时,我祖父都还在忧心能不能重回朝堂好么!我压得住古家娘子?!”
他斜睨一眼宁摇碧,冷哼道,“当然,我若是放出手段来,古家娘子也不至于压不住……但你也知道我祖父叮嘱过不许招惹的几家小娘子里,卓家女眷亦在其列,你总还不至于为了你那卓小七娘,要看着我被祖父打断腿吧?”
很可惜他这番盼望落空了,宁摇碧无情的道:“打断腿又怎么样?你若是请不起大夫,我替你请就是!”
“宁九你这个夯货!”时采风大怒,压低了嗓子喝道,“咱们打小长大的交情!为了个小娘子你居然这么对我?!”
宁摇碧斜眼看他:“那么你呢?你当初怎么对我的?当年你勾引慕家小娘子,半夜三更的和人私会后花园,被她们家巡夜的小人发现,把你当贼追,你不小心掉下一根玉腰带,生怕时相动家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到我跟前要我替你担下来,我二话没说去祖母跟前说那根腰带是我跟你要来的,祖母亲自出面向慕家并太子、太子妃赔了不是才把事情压下去!
“那次你不小心调戏了良家之女,偏遇见个烈性女子,一根绳子上了吊,那小娘子的娘家人咽不下这口气,状纸递遍了京兆府、大理寺!时相听说之后,朝都不上了,直接挽着袖子满城抓你要大义灭亲,若非我替你出主意,你能脱身?!
“前年你看中了醉好阁新捧的行首程夭娘,因为时相和华容长公主管你管得紧,缠头之资不足,当时我正被祖母打发南下,那样仓促的时候也不忘记着鸾奴给你备足财帛……
“去年……
“最近一次……
“……前年我也就求你教我取悦昭节,你这个没义气的东西,趁我在秣陵,居然居心不良险些误了我的大事——这些我也不和你计较了,难得如今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莫非你还不想要?”
宁摇碧说翻脸就翻脸,面色一变就有动手的意思,“怎么你要我再‘说服’你一次才能想清楚吗?”坐言起行的雍城侯世子折扇往腰中一插,卷起袖子捏响手指,显然一点也不在乎在公主的春宴上亲身上阵“说服”时五。
“你那叫不和我计较?!”时采风咬牙道,“顶着春雪把我丢下池塘,若非我祖母到的快,你还想往我头上砸石头呢?”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何必如此计较?”过去吃亏多的显然是时五,所以宁摇碧眼都不眨一下,换成了和气的笑容,袖子也放了下来,道,“你看,昭节如今被卓八设法骗了来,现在卓八正和她说什么,咱们心里都清楚,但我也不能一直拦着昭节不和卓八说话,何况我又不好说卓八的坏话……”
时采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冷静道:“什么叫做你不好说卓八的坏话?难道你要我去说?”
“五郎啊五郎!”宁摇碧抽出折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反正咱们彼此彼此,在这长安城,也没什么名誉可言,何况名誉又值几个小娘子,是不是?你看你二哥,人人都说他是神仙中人,却人人对其远观而不敢近前,小娘子们见了他比见了自家最严厉的长辈还要恭敬,更不必说主动投怀送抱了——他那样的神仙之姿你稀罕吗?”
时采风眯起眼,冷笑了一声道:“见过聪明的!没见过你这么自诩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跟你说了,讨好小娘子上面你懂个什么?件件听我的才是正经,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我若是照你说的去做了,回头卓小七娘不跟你翻脸我跟你姓!”
第十七章 盘问
“八哥,你怎么样了?”卓昭节领着使女进了屋,就见屏风前的矮榻上,卓昭粹靠着隐囊而坐,一身紫棠锦袍上点点滴滴的沾了酒渍,袖角还濡。湿了一块,满面酡红,眼神倒还算清明,小厮卓缓打了水,高挽着袖子,正替卓昭粹擦着脸,见到卓昭节进来,他忙放下帕子行礼,卓昭粹转过头来看了眼妹妹,略哑了声道:“喝了两碗醒酒汤——如今好些了。”
说话的光景,卓昭节命阿杏替自己卷了袖,过去从卓缓手里接过湿帕子,亲手替卓昭粹擦拭,见他面上赤色难褪,酒气扑面,嗔道:“八哥怎么会喝这许多酒?仔细伤了身子。”
“时五今日一个劲的灌着我……”卓昭粹吐了口酒气,对卓缓道,“你先去外面。”又叫阿杏等人,“都到外头守着去!我有话要和七娘说。”
见这情况,卓昭节心下一跳,果然打发了下人之后,卓昭粹半句废话也无,推开她的手,直接问道:“你和宁摇碧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卓昭节面上一红,沉吟着措辞,见她这样子,卓昭粹心中一沉,道:“好了,这么说来,旁人没有胡说,你方才未回席上,不是被温娘子所留,却是为了他一起?”
卓昭节绞着帕子,一声不吭——这种事情,小娘子不说话也就等于是默认了。
卓昭粹想到当日灞陵渡口的一幕,卓昭质的推断,脸色变幻数次,才决定了说话的语气,他严肃的问:“你是怎么和宁摇碧熟悉的?可是他主动勾引于你?”
“勾引”这个词实在不好听,卓昭节不禁涨红了脸,争辩道:“不是八哥想的那样!”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什么样?”卓昭粹压着怒火,反问道,“你可知道此人在长安的名声——”
卓昭节嘟囔着道:“不是他们家大房传的话吗?是因为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仇怨所以才……”
“你才到长安,知道个什么?”卓昭粹微怒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不是宁摇碧自己,就是他身边的人吧?你见过为恶之人主动说自己坏吗?你这糊涂的小娘子,他说什么你都信?难为咱们一母同胞我还能害了你?”
卓昭节低着头道:“八哥自然是为我好的,可是……”
卓昭粹不耐烦听她继续为宁摇碧说话,打断道:“没有可是,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离他远点!”
“为什么?”卓昭节心头一沉,抗声道,“就因为他是雍城侯之子?”
“你既然知道他是雍城侯之子,就该早早的和他断了往来!”卓昭粹抬起袖子随便抹了把脸,目光黯沉,低声道,“不过也不仅仅是这个——凭他的为人任他是谁的儿子我也不会同意这件事!父亲母亲更不会同意!”
卓昭节咬着唇,道:“他待我很好。”
卓昭粹冷笑着道:“你自小到大,待你不好的人有几个?他待你好?有多好?比外祖父外祖母待你都好呢还是比之父母都好?”
见卓昭节语塞,卓昭粹吐了口气,深深道,“岂无一时好?不久当如何?!我也不和你说旁的话——时五时采风,你方才与淳于家的小娘子同行,总也该听到些时采风为人的话吧?你知道他今日为何盯住了我灌酒?他和宁摇碧并淳于十三本就是一路货色,就是所谓的京中三霸,欺男霸女的事情向来就没少做!那个时五……才比你长一岁而已,娼家良家的小娘子,也不知道糟蹋玩弄过多少,和他交好的人,你觉得是什么样的人?”
卓昭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才道:“时五。不是好人,但九……宁九他不一定啊,自古以来兄贤弟愚或反之的例子也不少,何况只有朋友?”
卓昭粹喝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兄弟,生来骨肉亲情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朋友知交,却可自己由之,怎么还不能断其贤劣?!”
“可我看不出来宁九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卓昭节委屈的道。
卓昭粹按捺了一下,才能继续心平气和的讲道理:“你才认识他多久?好吧,两年前你就认识他了,那么这两年来,你见过他几次?可有旁人在场?你可听说过他的名声?知道他曾经的作为?行过些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喜好为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看着他在你跟前这么会功夫的殷勤就觉得他好?那这世上有几个人不好?你说与我听听!”
卓昭节沉默了片刻,道:“也许我认识他虽然久但见的的确不多,所以他的为人秉性我也不很清楚,或者他不在我面前时也的确跋扈骄横……但这只能说明他为了我愿意隐忍愿意逢迎,以我可能会喜欢的面目出现,这些难道不能证明他真心对我吗?”
“我没有说他此刻不真心!”卓昭粹目光如电,紧紧的看着她,低喝道,“不过这帮五陵年少的性情我比你清楚,你说对不对?”
卓昭节垂下眼帘,道:“八哥请说。”
“听外祖母说你有一年很喜欢绣花,未知你如今绣技如何?”卓昭粹问道。
卓昭节下意识道:“那已经是……”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对么?其实也不过十年左右。”卓昭粹缓缓道,“那我问你,你当时告诉外祖母你喜欢绣花,有骗外祖母么?”
“……”卓昭节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心念数转,一时间却想不出来什么理由辩解。
卓昭粹冷笑了一声,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道:“你喜欢绣花喜欢了几天?那喜欢会因为日子短就不是真的了吗?宁摇碧如今说喜欢你,纵然我信他是真心,可你凭什么以为他这真心能够长久?你自己喜欢绣花也才几天,十几年来你喜欢过多少东西又转头弃之如敝履?喜欢两个字……你说的轻巧,承受得起吗?”
“绣花和人怎么能一样呢?”卓昭节低声道:“八哥这话说服不了我的,照八哥这话来说,这世上,谁能保证一个人的心永远都不变?山盟海誓都当不得真,刻骨铭心的承诺也不过是浮云过眼,哪怕白纸黑字的写清楚了,终究也有变成废纸的可能,所以……我不知道宁九他能不能一直这样待我,但我知道他此刻是真心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和他一起把这份真心维系下去?这世上的确不乏负心之人,可也不是每一个都负心薄幸啊!和他相比旁的有哪一个人就肯定可靠吗?”
卓昭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字道:“你这年少无知的小娘子,我如今来告诉旁人比宁摇碧可靠的地方!”
他冷冷的道,“就凭雍城侯与咱们祖父政见不和!即使宁摇碧不变心,你以为雍城侯会欢迎你这么个媳妇过门?他是肯定不会为你做主的!如果他不肯——我问你,宁摇碧和你说宁家大房与二房之间的不和是不是都推到了祈国公夫人与雍城侯夫人的恩怨上去?”
见卓昭节轻轻点头,卓昭粹嘿然道:“你看,他现在就没和你说真话——宁家大房、二房早在宁摇碧还没出生之前就势同水火,原因很简单,只是宁摇碧决计不会告诉你——因为宁家大房、二房之间的矛盾究其根本,却在于……纪阳长公主!”
卓昭节吃了一惊,道:“什么?”
“也就你才到长安所以不清楚!”卓昭粹冷冷的道,“宁家大房、二房形同水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长安上上下下,只要是土生土长的谁不清楚?若非纪阳长公主一直以来都偏心雍城侯,甚至一度动了劝说老祈国公改立幼子为世子的心思,凭如今的祈国公夫人的私仇也能让大房、二房之间闹到公然不和的地步?你以为祈国公是轻易就为一介妇人所左右的人吗?”
卓昭节蹙起眉,却道:“真相是这样的吗?也难怪他不好告诉我了,毕竟,这涉及到他的祖母,所谓子不言父过,又何况长公主是他的祖母呢?”
卓昭粹冷冷道:“你先不忙体谅他,你先想一想你自己,雍城侯夫人过世的早,宁摇碧将来的妻子是没有婆婆管着,可早晚到长公主跟前立规矩却也是少不了的!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纪阳长公主虽然不能说多么苛刻,但也绝对谈不上善解人意体恤晚辈——至少大部分晚辈,长安满城皆知长公主偏心二房、偏疼宁摇碧,也就是说,你若是嫁了宁摇碧,两个人好时且不去说,一旦不好了,又得不着雍城侯的认可,回头休想夫家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客气话帮你说上一句!更别说今上极为尊敬纪阳长公主,连东宫在长公主跟前都不敢怠慢,咱们家——纵然祖父愿意为你出头,等你过了门也没办法了!”
“……”卓昭节蹙眉思索着。
卓昭粹又道:“而且你有没有想过?雍城侯膝下只有宁摇碧一子,因为月氏族的缘故,雍城侯没有再续娶,但你可不是月氏族前任头人!这天底下的长辈,就没有不喜欢看见自己喜欢的孙儿子嗣昌盛的!又何况是纪阳长公主?即使宁摇碧一直尊重着你,美妾新婢一个接一个的进了门,你就咽得下这口气?”
卓昭节垂目道:“八哥你说的也只是最坏的情形,如今说这些不觉得太早了吗?”
“太早?”卓昭粹见自己苦口婆心到现在,妹妹居然还是执迷不悟,气得拍案而起,怒道,“什么时候才不早?等你情根深种不能自已,还是你与他……”到底他虽然气得不轻,还没有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及时的住了口,但这么一怒,外头已经听见了动静——一阵骚。动后,有人推门而入。
卓昭粹正在火头上,头也不抬的喝道:“滚出去!”
第十八章 兄嫂
卓昭粹这么一喝,那进来的人非但没出去,反而顺手掩上了门,轻声责备道:“你不能好好的说话吗?外头听着人心慌慌的,别传出闲话去!”
却是古盼儿,也不知道她在外头听了多久,卓昭粹见着未婚妻进来却被自己迁怒了,也有些讪讪,干咳了一声道:“你怎么来了?”
古盼儿不理他,先到卓昭节身边柔声道:“小七娘莫要难过,你八哥就是这么个急性。子,他是个粗心的,当年宁世子说起来还是和他同一日抵达了江南,偏偏如今你与宁世子走在了一起,家里也没个人知道怎么回事——不是你八哥有意要和你为难,你可是他唯一的幼妹,他疼你还来不及呢!无非是怕你年少不谙事吃了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卓家与宁家二房之间,长辈们并不和睦,咱们这班人虽然不至于彼此如仇,但也谈不上深交,你这样和宁世子一同坐席,回头春宴散了,长辈们能不问吗?你才回长安,哪里有你八哥清楚家里长辈的性情?不如把事情经过说出来,也好叫你八哥帮你参详个回答,免得回去了受委屈。”
说着扶她在下首坐了,轻声慢语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卓昭节从小到大备受宠爱,在秣陵的时候,虽然也有做错了事情被训斥责罚的时候,但班氏从来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给她没脸,饶是如此她还要哭上一场——这古盼儿虽然是没过门的嫂子,究竟陌生,被撞见这一幕,实在是又羞又恼,泪珠儿在眼眶里一个劲的打着转,要掉不掉,委屈极了,但古盼儿说的有理有据,虽然态度和善却隐隐间端起了嫂子的架子,卓昭节虽然聪明伶俐究竟不如宁摇碧豁得出去,又对未来嫂子存了一分尊敬的心,这会被她问得不能不点头,借着坐下的机会悄悄眨掉了眼泪罢了。
古盼儿就问:“那你与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呢?”
卓昭节无精打采道:“两年前我和游家的表哥、表姐、表弟一道游湖,遇见险情,恰被他所救,当时他说不打紧……后来惧怕外祖父、外祖母知道了责罚,就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结果过了些时候,表哥被人诬告,还是宁九他帮忙才脱了身,中间外祖母知道了我们瞒下事情,才使人登门去道谢……”
卓昭粹和古盼儿明显对宁摇碧的印象都不好,卓昭节如今是不在乎饮渊吓唬过自己了,但让兄长和未来嫂子知道了定然又是一个理由,她就故意含糊了过去。
只是古盼儿精明,立刻追问道:“按说你们这许多人游湖,哪里会不带上使女随从听用?遇见了什么事情,身边人不尽心,反倒要宁世子出手?”
卓昭粹也狐疑道:“我在江南时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件事情?”
“……因为当时我贪看百戏,没留意把身边人都落下了。”卓昭节硬着头皮道,“也是事出突然,不过,当时也就是认识他罢了。”
听出她明显的回避,卓昭粹很不满意,正待追问,却被古盼儿使个眼色止住,道:“那后来呢?”
卓昭节怏怏道:“后来因缘巧合的来往过几回就熟悉了。”
古盼儿道:“咦,就这样吗?我听你八哥说,你回长安那日他还特别来接你……亏得他身边的苏史那有分寸,而且方才我去唤你,他似乎很是纠缠你呀?”
卓昭节愣了一下,没想到卓昭粹居然什么都和这个未婚妻说了,心里羞愧之下对卓昭粹就有些恼意,便含着微怒道:“古姐姐什么都知道了,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是我也没和他做什么,不过是一同坐席罢了,这青天白日的,又能怎么样呢?回去了我自己向长辈交代好了,凭什么惩罚我自己受着!”
卓昭粹怒道:“你还敢说这气话,我与你说……”
“好了!”古盼儿看他们兄妹就要吵起来,连忙喝止,向卓昭节柔声道,“你却是误会你八哥了,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按说我虽然是你没过门的嫂子,但你才回来,咱们还没正经见过面,只你八哥喝醉,你堂兄、堂姐在,也轮不到我特别去找你,不是吗?”
古盼儿气度从容,即使提到自己与卓昭节的关系也无羞涩之态,只显得不疾不徐,从容有度。
卓昭节最拿这种人没办法,她到底不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小娘子,在古盼儿这不卑不亢的态度下败下阵来,闷闷的道:“我怎么知道?”
“是因为你八哥连带着随从都被宁世子的知交、时家五郎君主仆死死缠住,半点脱不开身。”古盼儿正色道,“所以你阮表哥派了人去寻你八哥时发现不对劲,才找到我去圆场,你可不要觉得你阮表哥小心眼告你的状!方才我去寻你前,先打发人叫他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也不该被卷进来,你听我说——
“你才到长安,认识你的人不多,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这长安,尤其今儿这宴上,不认识宁九的人恐怕一个也没有,这种情况下,你和宁九一同坐席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古盼儿不待她回答便道,“自然旁人觉得宁九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也差不多了,不过这个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就是宁九素与时五、淳于十三要好,这两个人,平常往来基本就没几个是正经人家的小娘子!正经人家小娘子与他们过从多些都要被疑心的……你说你阮表哥虽然才和你见过一次,念着你大姑姑的份上能不替你上点心吗?”
见卓昭节皱眉不语,古盼儿又道,“当然我也不能说宁世子这是有心害你,他这个人,同在长安,我对他也有些了解,他身份使然,又被纪阳长公主宠坏了,向来不把旁人的看法和议论放在眼里,做什么都是旁若无人的,所以根本就没想到如今这时候与你同行、对你的坏处!但你不能不为自己想一想,咱们也不能不为你想,你八哥方才就是心急这个,我被叫来看他喝醉,话都没问上一句就叫他打发到你那里去,我也奇怪呀,咱们大凉风气开放,小娘子与郎君说说笑笑、连席宴饮是什么大事?你八哥为着说服我,这才说明了事情经过,好叫我答应去寻你,你可知道你八哥决计没有拿着你的事情到处宣扬了?”
古盼儿说到此处又笑了一下,嗔道,“他若是做这样的事情,我啊也饶不了他!”
卓昭粹皱眉看着卓昭节。
卓昭节很勉强的笑了一下。
……这进展,古盼儿快刀斩乱麻道:“总之,我直言一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如今你们兄妹在这里争来争去,有用吗?”
卓昭粹被她悄悄瞪了一眼,才道:“她不听话,我……”
古盼儿飞过一个眼刀,对卓昭节道:“唉,我知道你为什么委屈了,你八哥就是这么不会说话,不瞒你说,我可也没少被他气过,咱们都不要理他了,听我说啊,你和宁世子的事情,回去之后,请你们的父母做主,如今大家都是来赴公主春宴的,没得在这儿就争执起来不痛快,是不是这个理儿?”
卓昭节低声道:“嗯。”
“乖。”古盼儿微笑着道,“叫阿杏带你去洗个脸,理一理衣服,一会起,你就跟着我罢。”
见卓昭节惊讶的看着自己,古盼儿心平气和的道:“不是才和你说过吗?如今你与宁世子走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你方才也说了,他是真心喜欢你的,既然如此,断然没有不为你考虑的,是不是?只不过呢,之前他没想到,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拖累你落了坏名声,你的长辈,焉能不迁怒他呢?这对你们两个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好处?你听我一句,从这会起,到春宴结束,就跟着我吧,正好,我带你多认识些个人,往后你也有个走动,马上牡丹花会到了,长安不像江南那么清净,这样热闹的节令多着呢,你总也要有几个年纪仿佛的小娘子一道出入才好。”
卓昭节道:“我已经和温家小六娘约了一起去牡丹花会。”
古盼儿笑着道:“是吗?温家小六娘人不错,不过这长安值得认识的人多着呢,比如今日的主人义康公主,你难道不要见一见?长安最著名的才女苏宜笑、真定郡王、晋王小郡主、光王妃……你如今可是要长住长安了,这些人哪里能不认识认识?除了今儿这样的机会,旁的时候可都要挨个去认的,依我说可不能耽搁了这正事。”
她左说右说,劝的卓昭节平静了情绪,又拿帕子帮她擦了面上泪痕,这才去开了门,叫进方才在外面才认识的阿杏和阿梨等人,吩咐她们伺候卓昭节去隔壁收拾下。
古盼儿自己却招呼进使女和卓缓来伺候两人梳洗——因为都是近身的心腹,卓昭粹就重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们说僵了?”古盼儿皱着眉道,“果然——我就知道你这急性。子,三五句话没说到就要拍案而起,显得你能吗?这儿的是你妹妹还是你仇人?”
卓昭粹道:“你在外面许是没听清楚,七娘她实在太过固执了,我是她嫡亲兄长,难为还能害了她吗?她这样不听话,我为她能不急?”
“急了你也好好说话啊,你不想一想她一个才及笄的小娘子,向来娇生惯养的,打小听过几句呵斥的话?”古盼儿就着使女捧的靶镜整理妆容,低声抱怨道,“卓小六娘、小八娘还是就在你跟前长大的呢,你也没这么呵斥过她们,小七娘能受得了吗?”
卓昭粹皱眉道:“那两个是堂妹,再说大伯和三叔都在,我怎么好去管他们房里的事情?”
“是了,你也知道了?”古盼儿叫使女收起靶镜,道,“你们父母都在,你上头还有兄姐,何况小七娘说的也对,她现在也只是与宁世子走得近了点,又没做什么事情,你这么急赤白脸的一发作,若非我在外头替你圆场,她自己没把事情闹大,倒是你害了她一把!”
卓昭粹本就为卓昭节烦着心,此刻听未婚妻一句句指责自己,就有些怫然不悦,道:“怎么她没错倒是我错了吗?”
古盼儿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却只微微一笑,道:“小七娘错不错我且不去说,我也才听你说了几句,哪里晓得什么经过?但你方才发作她绝对错了,你先不要和我争旁的,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义康公主的春宴上,历来扫了公主兴致的人是什么下场你不清楚吗?再说这种事情是能闹出去的么?你当真为小七娘好,还是快点再也别提此事了!”
这番话说得卓昭粹一惊,道:“是了……我今儿确实被她气坏了,竟忘了这个。”
“别总说小七娘不对了,她年纪小,受长辈宠爱,考虑不周那是常事。”古盼儿站起身,让使女替自己调整披帛,正色道,“你是她兄长,替她弥补是应该的——喏,我这就带她去义康公主那儿,你呢,去找宁世子,记得好好说话,把刚才我对小七娘说的理由重复给他听,他不是说他对小七娘是真心的吗?不是说要对小七娘好吗?倘若都是真的,那就不要过来害小七娘了!”
古盼儿眯了眯眼,心想宁九你这小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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