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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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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做罢。你与月氏不和,还是不去的好。”“恐怕某家不去,回了长安对主人无法交代。”

苏史那眼中露出讥诮之色,道,“某家知道君侯已经求得圣意,以好生安葬与看守好老主人的安葬之处为条件,答应将正式的头人之位归还月氏族中……密旨是在君侯腰间是吗?只不过月氏头人之位是老主人留给主人的,君侯有什么资格交出去?”

雍城侯沉下脸,下意识的摸住腰间玉带,半晌才道:“九郎愿意到这西域来?既然不来,拿了这个与他母亲换取身后事有何不可?”

苏史那淡淡的道:“君侯方才还说自己是老主人的丈夫,君侯正在人世,原来大凉的规矩,做妻子的去了,安葬都是儿子来,丈夫却是什么都不出的?”“……”

雍城侯冷静了一下,才道,“这是我宁家之事,你的老主人也好,如今的主人也罢,都是我宁家妇宁家子!我为宁家之主,他们的东西我为何做不得主?”苏史那冷笑:“君侯既然这么说,那某家便先祝君侯一切顺利了。但望君侯不要因此误了某家如今的主人才好。”

他这话让雍城侯心里有些诧异,下意识道:“难道此行有什么不妥?”然而苏史那却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雍城侯到底拉不下脸来留住他,皱眉良久,命人:“请义荣侯过来。”

唐慎之到后,雍城侯开门见山:“未想到仲崇圣如此好说话,如今东夷山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预备回归长安。只不过我来之前求了圣人一件私事,要将先妻的僘灰葬回故乡月氏,原本以为劝降要熬上些日子,可以趁着仲崇圣考虑的时候去办,如今看来却不能了。”

“君侯可是有什么吩咐?”“我的私事我自己去办,但此地离月氏来回尚且要十数日,而且去月氏之后未必有此次的顺利,恐怕这里收拾好了,我也未必能够赶上,总归不能让私事拖累公事。到时候,你们会先走,我设法追上。”雍城侯沉吟道,“我走之后,自是你们三个副使为尊。我担心唐三会趁机行事,不过料想让淳于十三郎借着后族的身份去看住他,却也无妨。但仲崇圣……”

唐慎之忙道:“我定然盯紧了他!”“不,你盯不住他。”雍城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会把苏史那留下来坐镇。”

唐慎之一惊:“君侯要留下苏将军?这……不太好罢?西域诸胡……”他虽然是新封的侯,可西行之前,也打听了不少当年之事。对于雍城侯和月氏族的纠葛,却也大致晓得。“西域诸胡如何敢动我这大凉侯爵?”雍城侯一哂,道,“我叫你来,是要你看好了唐三!”

唐慎之沉吟,若是盯住仲崇圣……确实他也盯不住,可至少做起来方便些。但唐三……着实是有些为难了,论爵位他不如唐三,论宗室血脉唐三是正经的皇孙,他却是叛王之后,而且这皇孙争储的事情……好在雍城侯道:“不是让你一个人看,我之前说了,唐三会让淳于桑野盯好,但淳于为人卤莽霸道,恐怕他们闹成僵局……苏史那未必会管这些,到时候还要你出面圆场。”

唐慎之松了口气,道:“这是应该的。”“既然如此,明日我便会说明此事,前往月氏。”雍城侯说完事情,便端茶送客。送走唐慎之,他又先后单独请了延昌郡王和淳于桑野来告知此事。对淳于桑野自然是三言两语叮嘱过了便算,对延昌郡王则是这么说的:“义荣侯温文守礼,我倒不担心他,只是淳于家的十三郎年少飞扬,跳脱了些,我走之后,恐怕难有人弹压得住他。这却交与郡王了。”

延昌郡王脸上顿时露出为难和怨色,淳于桑野一没爵位二没资历,论理他一个郡王要弹压此人很容易,可谁叫淳于桑野是皇后的娘家人?这次到西域来还是圣人亲自点的!本来他就在祖父祖母跟前很没脸了,要是再把祖母的娘家人得罪,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要是不得罪,淳于桑野当真弄出点儿什么事情来,还不都算在他头上?然而正使一走,三位副使里论爵位和年纪都是他最长。雍城侯不把淳于桑野托付给他反而是故意看他不起了。

延昌郡王只能按下怨意,道:“好。”只是事情还没完,雍城侯非常信任的要把仲崇圣也托他留意些——延昌郡王自然不敢给他打这个包票,一再强调自己年轻,建议要么雍城侯这次别去月氏了,要么……索性把苏史那留下来负责?两人推来推去半晌,雍城侯才勉强答应把苏史那留下,但也是从旁协助延昌郡王……这就是把招降之后的事情全部压在延昌郡王身上了。

唐缘心里恨得紧——他知道真定郡王一派都在提防着他搅扰招降一事,如今仲崇圣投降得快,眼看大功在手,从上到下怕都不愿意被他摘了果子,可为了防止太子给了他什么杀手锏——毕竟这父子两个筹划日久,雍城侯索性来了这么一下!所谓的要送妻子骨灰回月氏故乡,申骊歌又不是新故之人,她都死了多少年了?雍城侯父子也没提过这个事情!现在公干着倒是忽然要跑去办私事——这也太荒谬了!雍城侯能力只能算中上,不能算多么能干厉害的人,但一向做事认真。之前时未宁要同行时,这位君侯都不太高兴,更不要说郑重的招降……他这个正使把上上下下一座山丢下独自去埋他死了十几年的发妻了。摆明了是才向长安禀告了一切顺利,先把真定郡王一派的功劳给说明了,跟着把事情往他手里一塞!这样不出事的话,横竖大头功劳也是真定郡王这边的,出了什么事情呢,就都算到延昌郡王头上,用这样的法子,好让他不敢有所动作!对于雍城侯的打算,延昌郡王心里清楚得很,怨恨之余,却暗暗冷笑——此番之事,是太子与他隐忍数年筹划而成,若是这么容易就被雍城侯将住,那太子也太过无用了些!所以他虽然心里极恨雍城侯,此刻却还是恭敬而谦逊的与雍城侯告别。回到自己的住处,延昌郡王脸色迅速铁青下来,他叫来一路伺候自己的使女,这个使女容貌不算美貌,但即使如此,今日宴上,延昌郡王也没让她露面,免得被人要走。可见延昌郡王对她的重视。

使女进来看到他的脸色,乖巧的斟了一盏凉茶捧上:“婢子听说郡王方才去见了雍城侯,正想着打听打听。”“有什么好打听的?”延昌郡王接过茶喝了一口,冷笑着道,“他拿了个要送亡妻骨灰回月氏安葬的理由,明儿个就要走,接下来,把事情都丢给孤!”使女一怔,随即笑了:“这样不是很好?这样郡王不就在这儿当家作主了吗?”“不要说废话了!”

延昌郡王显然心情很不好,低喝了一声,道,“真是可笑,仲崇圣投降得如此之快,虽然是情理之中,然而也不可不防!至于淳于十三,别看他一直围着时大娘子转,这小子找起哫烦来,尽得宁九真传!义荣侯大概是最省心的一个了,但他是宁九的表舅子!这些人会因为雍城侯一走就听孤的?别是雍城侯发现了什么,打算一走了之,好推卸责任给孤罢?”他发泄了一番,盼望的看向了使女,“走之前,父亲让孤听你的安排走……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使女淡淡的笑道:“郡王不必担心——婢子方才那么说也是有缘故的,按着太子殿下的计划,正需要对外头的人动些手脚,雍城侯走了,郡王做主,这正是机会!而且雍城侯即使事先求得圣人准许趁此次西行办私事,总归也是正使,这里出了事情,说怪郡王,难道就能怪了?到底还是正使首当其冲啊!”延昌郡王沉吟片刻,道:“孤明白了……”“只是淳于十三恐怕会盯紧了郡王。”使女提醒道,“他是后族之人,虽然官职不高,却与郡王一样同为副使,而且也要顾及皇后娘娘……此人也并非讲理的人,若留在山上,怕会有变故,雍城侯走后,郡王还是设法把他引开的好。”

“引开吗?”延昌郡王一想,道,“这个不难,时未宁在山下没有跟上来,淳于十三这两日已经有点心神不宁了,等明日傍晚,你去安排给时未宁找点麻烦,再让人上山来报,淳于十三必然会强行下山去看!而这几日为了防止变故,天唁之后山上山下再不通行,这样可以将他留在山下至少一夜。”使女点头:“一夜虽然不长,然而只要郡王拒绝时未宁上山,淳于十三不放心之下,必然会选择在山下陪着时未宁。”“让他去陪罢。”延昌郡王冷笑了一声,道,“一个夯货罢了!咱们再说正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心惊

次日雍城侯匆匆而去。傍晚,山下传来时未宁与人发生争执、到了动手的地步,虽然她武艺高强,随行的时家下仆也都身手不弱,可对方人多势众,下人们已经好几个都吃了亏。

听到这个消息,淳于桑野自是再也坐不住——本来这两天他作为副使跟上山来,却除了宴饮时坐一坐席外毫无用途,已经十分无聊且思念时未宁了。

如今听说时未宁有了麻烦,那就更加待不住山上,说什么也要下山。延昌郡王当然要劝说:“如今时辰已晚,十三郎下山之后今晚恐怕就上不来了,而且时大娘子与我等一路同来,山下驻军虽然不全认识她,可总有人是知道的,怕是这会事情已经平息……”“如今仲崇圣已经投降,我在山上本就无事,不过是在山下住一晚罢了。”淳于桑野冷冷的道,“难道明日就上不得山了?”对他话里的刺延昌郡王只是叹了口气,叮嘱道:“山下士卒多年守疆有功,十三郎还请手下留情。”淳于桑野立刻回道:“冒犯了心烈,还和我说什么情份?”

延昌郡王一噎,随即道:“十三郎此言差矣……”只是淳于桑野已经叫喀了随从,理也不理他,径自往山下奔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扶疏的花木间,延昌郡王面上却无怒容,反而露出一抹冷笑!但转过身后,郡王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不远处闻讯赶来也想劝说的义荣侯唐慎之点头示意。

唐慎之听说淳于桑野下山,立刻想到了雍城侯前一晚的提醒,心中顿时忧愁起来。他当然猜到淳于桑野是被延昌郡王算计下山的,这也意味着延昌郡王果然要有动作。但凭他一个侯爵,还是叛王之后,毫无根基,即使知道,却又能拿延昌郡王怎么样?他心里叹了口气,敛了忧愁之色,尽量如常的上前与延昌郡王见礼……

这一日一夜都无话,次日一早,淳于桑野果然上得山来,要求带时未宁上山,看他神色,显然后族之人的身份对于昨日的纠纷起到的作用不太大——这些长年驻扎边疆的士卒剽悍而勇猛,恣意而狂放,血气上头,什么事情不敢做?未必肯认长安来的权贵。

时未宁似乎就遇见了这么一群。所以指望着英雄救美的淳于桑野也没落什么好,把帐记下,他为时未宁考虑,到底还是上山去住比较放心。然而好容易说服了时未宁,上山后以为和延昌郡王打个招呼便可以收拾出合适的屋子来后,延昌郡王却阻止了想告诉淳于桑野山上有什么地方适合安置娘子的仲崇圣,以时未宁并非朝廷中人、容她在山脚停留已是例外之事为由,拒绝了时未宁的上山。

两人越说越僵,顿时成了口角——唐慎之赶到后,反复劝说,用尽办法,甚至于连仲崇圣也颤巍巍的圆着场,到底还是变成了大打出手!论打架,延昌郡王自然不会是淳于桑野的对手,侍卫拖得快,与满长安纨绔都交过手、深得斗殴精髓的淳于桑野早已眼疾手快的给了延昌郡王脸上几下……而且不顾延昌郡王的怒吼,忿然带人重新下山去陪时未宁了。这么一闹,不仅仅是延昌郡王颜面扫地,对于才投降的东夷山之人……到底也是侧目而视。

唐慎之先命随行的大夫为延昌郡王诊断伤情,跟着安慰仲崇圣、安抚诸人……一直忙碌到了深夜,他才能休憩,筋疲力尽之余,便问一直跟着自己的书童:“君侯如今才走了两日,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让天使在东夷山人跟前丢尽了脸!这事传回长安,君侯定然要被问责……君侯难道会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为何还要坚持去月氏?”

书童是从游家起就跟着他的,老实有余而伶俐不足,但却是唐慎之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闻言犹豫片刻,才道:“贵人们的事情,小的愚笨,不能揣测。”

唐慎之微弱的叹息了一声,道:“是啊,我也猜不出?君侯一路上说的话,我本以为听懂了,可之后又发现根本不是那样……但两位皇孙争储多年,这次延昌郡王隐忍数年还击,揭出我这身世,必然有惊涛骇浪,欲要力挽狂澜!君侯一举一动,必然都有深意……”他凝神了片刻,自失一笑,“横竖不过一死罢了,好在卓八娘子已经另选佳婿,我借口为父母合葬拒婚至今,总归没有多拖累他人。”

书童吃惊道:“郎君!”想想又觉得不对,忙改口道,“君侯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君侯的富贵还在后头!”“此处无他人,你还是叫郎君罢。”

唐慎之怅然的道,“若非这个身份,父亲未必会被任家一直冷落,也未必会早逝……父亲不早逝,母亲的身体也不会……我如今考取了榜眼,却只能靠这个爵位过活,虽然时相至今仍旧无爵,但……”

他忽然住了口,道,“这些话不应该再说的,下次你得提醒我。”老实的书童忙应了一声,暗暗记了下来。“如今淳于十三下山去了,山上由郡王做主。”唐慎之沉吟着道,“虽有苏史那在,可今日这样的事情……现下三个副使都年轻得紧,仲崇圣……不,料想他没那么糊涂,我们年轻且不和睦,但大凉可不是好惹的!倒是他的手下,万一有……”他脸色微微一变,道,“糟糕,难道延昌郡王就是图这个?”

书童茫然的问:“郎君说什么?”“现下君侯不在,他以拒绝时大娘子上山来住激怒淳于十三,而且还是当着仲崇圣等人的面与淳于十三翻脸……让东夷山之人对我等产生轻视之心。”唐慎之目光闪动,试图从中推测唐缘的思路,“我在长安隐约听到太子……延昌郡王这边是希望动武而不是招降的,但仲崇圣如此的合作!难道是要趁这个机会,引诱东夷山翻脸?但他不怕自己也栽在这里?”

唐慎之喃喃的道,“不对!不对!这些都不对!君侯会暂时离开这里去月氏,我到昨晚被君侯叫去才知道,在这之前,根本不曾听说!谁能想到如此大事,君侯会去做私事?!假如君侯不离开,延昌郡王哪里来的这样的机会?”他皱紧了眉,“太子与延昌郡王,必然另外有计划!可这回的目的是什么?杀了仲崇圣?那样确实可以引起事端,可不提延昌郡王要担责任了,到时候仲崇圣部下哗变一起,虽然有大凉士卒为护卫,但混乱里谁也说不准!延昌郡王千金之子,何必冒这个险?”“等一等!如今天色已唁,若延昌郡王悄悄杀了仲崇圣,趁天唁跑下山去……回头反污仲崇圣是假意投降……”

唐慎之顿时变了脸色!“现在仲崇圣的旧部皆已交了弓箭被看守在山上,但人却不少……当真激怒他们,山上未必安全!”唐慎之立刻想到,“所以延昌郡王激怒淳于十三到山下去也是故意的?他可以把我等都扔在这山上作为仲崇圣假意投降刻意屠戮的佐证,但……君侯说过,淳于乃是后族之人……”想到这样的可能,唐慎之顿觉睡意全消!他猛然坐起,吩咐道:“为我更衣,我要去见郡王!”——这只是他忽然冒出来的猜测,但假如唐缘不肯见他、或者他那里根本就没人的话……

第一百八十三章:长夜

同样的夜里,太子妃照例独居。山风从廊下穿过,偶尔从半掩的窗中吹入,将帐内的一串风铃吹得一阵脆响。使女跪在榻边,慢条斯理的拨着石榴。红如玛瑙的石榴籽落进甜白釉色折沿碟内,渗出的石榴汁液触目惊心的红,仿佛是汩汩淌出的勌血,在烛火下,诡异得紧。

太子妃的指尖却比这血色更浓,白日里才擦的凤仙花汁,选取盛开时最红的花瓣,每一瓣都是使女精心挑选出来,色泽力求毫无差别,加明矾捣烂,以绣花针极耐心的一点一点垒在指甲上。干涸之后剥去——还没完,单这么一回,凭怎么艳丽的花瓣,也只能染上橘色,须得反复染上数次,才有垂下时犹如在滴着血的效果。凤仙花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明矾亦然,坊间小娘子没有染不起的。只是未必人人有这个功夫,譬如挖石榴的使女,太子妃这双手是她亲自帮染的,她自己却素着十指。太子妃手里掐着一只去年窖藏至今的秋梨,秋香色的果皮被掐出一片,雪白的梨肉,将她指尖的血红衬托得越发艳丽夺目,夺目到了有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然而太子妃的声音却是慵懒的:“怕就是这几日了罢?”“娘娘是说东夷山?”使女专心挖着石榴,道,“若无意外,这会怕是正在那儿劝降仲崇圣呢!”晓得这次虽然真定郡王没去,然而却利益相关,使女放缓了挖石榴的动作,分心安慰道,“仲崇圣年已老迈,料想不会再有与我大凉为敌的胆子!娘娘不必担心,天使此行,必能马到功成,扬我大凉国威!”

大凉的国威,如今自然不是太子妃最关心的,所以使女又道,“届时绿姬那个贱种,必是灰头土脸的回来,却看着咱们郡王,势力越发壮大!到那时候,还不知道那母子的脸色,会是绿的、还是灰的?婢子想还是绿的好,到底也能名副其实。”“仲崇圣何足为惧?”最后一句的笑话让太子妃淡淡的笑了笑,只不过太子妃显然没把精神放在笑话上,继续道,“我所担心的,是雍城侯啊!”

使女惊奇的问:“娘娘是说雍城侯?可雍城侯帮着咱们郡王好些年了啊!”“真是个傻子,我怎会怀疑雍城侯对凤奴的忠心?”太子妃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眼神却很郑重,“我说的,是唐三要对雍城侯下的手……未知道雍城侯能不能完全躲过这一灾、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使女大吃一惊,失手把还剩了小半的石榴都摔到了裙子上,站起来道:“唐三好大的胆子!娘娘!这怎么能不告诉纪阳长公主?”“坐下坐下!”太子妃皱起眉,道,“看把裙子与氍毹都染上了。”“娘娘,现在还管婢子的裙子做什么?那氍毹,婢子回头去洗!”

使女惊慌的道,“雍城侯?雍城侯若是出了事情,长公主如今还能撑得过去?!到时候郡王……啊!婢子明白了!唐三他们……他们就是要长公主殿下撑不过去?!”“他们就是要祖母撑不过去!”丹葩馆内,帐外灯火如豆,朦朦胧胧的照进来,卓昭节侧头看着丈夫的轮廓,听他闭着眼,缓慢的道。

卓昭节低呼了一声,道:“绿姬之前故意去惹太子妃与皇后娘娘,是为了对付父亲?他们究竟想在西域做什么?你还说他们要用父亲来害祖母?他们……他们是想先除了真定郡王的膀臂?”宁摇碧无声的笑了笑,淡淡的道:“昭节把他们想的心太善了。”

他睁开眼,看着帐顶,用不到任何感情的语气道,“去年大房出了事情,虽然大房因为早年伤过祖母的心,可究竟嫡亲血脉,祖母尚且悲痛到了一夜白头、将养至今仍旧元气未复的地步!你想,若是再知道父亲出事……父亲可是祖母最心爱的幼子!也是祖母亲生僘血里如今唯一还在的!两个嫡亲血脉都出了事情,就算壮年人都未必能熬过去,更何况是祖母这个年纪?”“他们想灭绝了咱们合家上下?”卓昭节心砰砰的跳着,迫不及待的问,“那父亲现在……?”

——这一计实在恶毒!原本宁家二房是真定郡王一派的柱石,可雍城侯一死,宁家最强大的依靠纪阳长公主基本上活不了!到那时候,先不说丧了祖母和父亲对于宁摇碧的打击,作为独子嫡孙的宁摇碧和嫡媳的卓昭节必定要守孝!祖母和父亲的孝放在一起守至少也要三年,到时候哪怕太子和延昌郡王……或者其他任何人什么都不对宁家做,这三年的辰光也足够宁家没落了。至少三年中朝上的事情明里宁摇碧根本问都不能问!三年……真定郡王从与延昌郡王势均力敌到如今的已经可以威胁到太子才用了多久?谁知道三年之后,这天下又是什么样子?甚至于圣人如今的身体可也不太好……

一个雍城侯,看起来怎么也不该是太子或唐三最恨的人,可却能够通过谋害雍城侯,达到他们扳倒真定郡王的第一步——毕竟真定郡王的靠山虽然是帝后,可纪阳长公主的选择影响决计不小!

卓昭节此刻只能竭力祈祷公公能够平安无事!宁摇碧却没回答她关于雍城侯的话,而是平静的道:“他们想让太子登基!”

卓昭节一怔。“你忘记了么?当初大房噩耗告诉祖母那一次,祖母固然是一夜白头,可圣人何尝不是回宫后就大病了一场,甚至于一直到现在都恹恹的?”宁摇碧冷哼了一声,道,“帝后年岁都长了,但在朝野威慑依旧!太子想扶持唐三,在本朝完全没有机会了。就连太子暗示自己被唐四的势力威胁,帝后都没真正理会!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唯一的指望,就是尽快登基!”卓昭节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上回祖母昏迷,圣人忧心之下亦然!所以……太子与绿姬,是想通过谋害父亲,使祖母再受打击,却用祖母不好,牵动圣人心神!若圣人……那太子就……”

“不仅仅是圣人。”宁摇碧嗤笑了一声,道,“帝后恩爱,六宫无妃!上次圣人与祖母双双昏倒在湖边,许珍进来,皇后却做主让他先为祖母诊断!这不是皇后不在乎圣人,是皇后太在乎圣人!宁可背负起轻视御体安康的罪名也不愿意与圣人生出罅隙……休看皇后强势,然而皇后对圣人用情极深,一旦圣人有事,皇后……皇后也有这把年纪了!”

“之前绿姬激怒过太子妃与皇后的缘故如今也清楚了——不是为了惹恼太子妃,是为了试探皇后娘娘。毕竟圣人的身体如今是不及皇后娘娘的,而且祖母若出事,帝后之中自然是圣人更加悲痛!”听着宁摇碧的话,卓昭节提上了心,道:“你说……她要试探皇后娘娘什么?呀!难道……难道是为了激怒皇后娘娘吗?”“嗯。”宁摇碧抚着妻子的背,缓缓道,“这次皇后娘娘处置了她之后,足有半晌都愤恨难平,甚至于太子妃子和赵萼绿、唐兴都去宽还把你和咱们孩子也带了过去一起安抚……那时候咱们都觉得情况古怪,只是一时间没觑出来绿姬怎么忽然这么蠢了?但方才接了苏伯的密信,提到唐三的异动,我才猜出她当日之举的用意所在!”“为的是试探出皇后娘娘如今的年岁能够禁住多少事情……皇后娘娘年岁真的长了,震怒之后血气翻腾,难以像壮年时那样迅速平定下来。加上这盛夏时节,虽然人在翠微山中不觉得热,可到底是内火容易上腾的时候。”

宁摇碧冷笑着道,“区区一次绿姬出言在太子妃跟前出言无状,都能叫皇后娘娘震怒良久!”“若再有大事,皇后娘娘一个心神失守,只怕……就是万劫不复啊!”“届时帝后……那这大凉朝,就是太子做主了。”卓昭节心惊道,“难怪绿姬好好儿的日子不过,去找太子妃不说,还要提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她是巴不得太子妃告到皇后跟前!这贱人好生歹毒!”她越想越是心惊,“亏得你让苏史那跟着父亲!苏史那……他走之前可知道唐三他们的谋划?”

自从苏史那对宁摇碧动手后,卓昭节对他一直恨之入骨,即使后来宁摇碧从中说和,苏史那也待她尊敬如旧,但卓昭节始终对这个月氏人十分不喜。但此刻却万分庆幸他跟了雍城侯西行。这狡诈残酷的月氏人,只要忠心的话,当年能够保住年仅十八的申骊歌牢牢把持着月氏头人的位置,如今既然跟随在雍城侯之侧,料想也能保雍城侯无碍!否则当真让太子这一连环计生效,那……帝后驾崩,即使不驾崩,这把年纪的老人了,恐怕也无力再视事。大权落入太子之手,真定郡王一派焉能有好?恐怕雍城侯身死西域,还要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好在宁摇碧眯着眼,道:“此事还是苏伯这回提醒我的。”

亏得婆婆留了这么一个人!卓昭节暗松了口气,恨道:“帝后虽然不喜绿姬和唐三,但对太子既有生恩亦有养恩,太子少为储君,帝后不知道在他身上耗费了多少心血,为了一个侍妾和一个庶子,居然连弑杀君父的心都有了!真是丧心病狂!”她蹙着眉问,“这事儿能禀告圣人或皇后娘娘吗?”

“不成的。”宁摇碧叹了口气,道,“以圣人与皇后娘娘的精明未必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他们愿意不愿意相信……做人父母的谁会愿意相信子女会谋害自己?当然仅仅是这个倒是无妨,我所担心的是帝后当真想到此节,或者听了这样的风声,你想这和祖母出事的后果有什么两样?都是剜心之痛啊!”

卓昭节半晌作不得声,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如今就对父亲起了杀心了,连祖母都被算计在里头……当真太子承了位,那咱们家……”“这个你却不要担心。”宁摇碧忽然止住叹息,冷冷的笑了起来!

差不多的时候,东夷山上,延昌郡王让心腹使女送走唐慎之。离开延昌郡王住处的唐慎之暗擦了把汗,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些自失的一笑,心想自己真是想多了。却不知道送他的使女才回去,延昌郡王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了?”“太子殿下数年前安置下来的人,除了昨日寻时未宁哫烦的那几个,已经全部派了上去。”

使女道,“在前往月氏族的必经之路上,还埋伏了一批人手。雍城侯没带苏史那,所带的士卒不过百人而已,足够了。”“那什么时候会有消息传来?”延昌郡王急切的问。

使女微笑着道:“郡王莫要急,他们都配了鹞咠传讯,料想雍城侯的人头一被割下,必有佳报传来!”延昌郡王期盼的点了点头,喃喃道:“但望尽快成功……这是唯一的法子了!”“郡王,长安的猎隼备好了不曾?”

使女提醒道,“届时把噩耗立刻传去长安,这才能够勾连起来!”“来人,把隼奴叫来!”延昌郡王被她提醒,连忙吩咐。

第一百八十四章:喜大普奔

雍城侯走之前,亲口令延昌郡王代行正使职责。如今要传隼奴,自然无人敢违背怠慢。

片刻后,一个身量矮小、几如孩童,穿着下仆服饰的人,低眉顺眼的抱着一只猎隼进门,与此人的矮小相反,帝赐此行所携带的猎隼矫健得紧,看那隼奴的模样仿佛抱得很吃力。

延昌郡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隼奴,他虽然不像宁摇碧那样养着一对猎隼,熟知隼性,但狩猎时也用过鹞鹰,见过自己府里伺候鹞鹰的下人呈鹰上来的,此刻便狐疑的问:“如何是把隼抱进来?难道此隼还没驯服?”

听得他这话,侍奉在旁的使女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摸向腰间,手才按到,却听那隼奴哑着嗓子道:“回郡王的话,此隼乃是御苑所出,自然是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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