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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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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阮家喜事
大房的丧事光卓昭节一个人自然是办不下来的,然而皇后亲自说了要在长公主反应过来之前把人葬下去,自然各处都紧着宁家。宫里和卓家都打发了稳重可靠的老人来帮手,淳于皇后又吩咐把之前抄没的祈国公府用来给大房吊唁用——这一件实在让卓昭节松了口气,到底她进门一年多就赶上夫家大办丧事总归是晦气的,何况还都是横死。不为了自己忌讳,也要为膝下一双儿女想想。
如今皇后这么做,虽然难免要跑来跑去,可祈国公府距离雍城侯府这边也就是隔了个长公主府罢了。相比在自己家里办丧事,卓昭节是宁可来回跑的。
请教着来帮忙的懂得丧仪之人,卓昭节用最快的速度搭好了灵堂,架好棚子,好歹把吊唁的场面弄了起来。跟着各家匆匆赶到致了祭,太医院打发了一位精于调养和一位擅长儿科的太医过来专门守着宁朗清,如此,在卓昭节小心翼翼的盯着、食补药补不断下,宁朗清到底撑了下来,而雍城侯、宁摇碧轮流出面答礼,好歹把殡给出了。
大房丧事既了,宁家上下都松了口气,现在就是等长公主恢复了——这些日子下来,长公主清醒的辰光也长了,虽然还是醒了就哭大房、哭宁战,但总归是有些回转过来了,许珍日日守在长公主府里,着实是长出了口气儿——晓得这个消息后,趁着一次与雍城侯换班回侯府更衣沐浴,宁摇碧见缝插针的和卓昭节说起了宁朗清的事情:“现下先把他身体调养着。”
卓昭节点头,道:“之前就一直请了大夫……”
却被宁摇碧打断,他平静的道:“把之前的大夫辞了,另换一个……回头我让苏伯去替你请。”
“啊?”卓昭节一呆,随即明白过来,心头一颤,道,“你是要……?可祖母……”
忽然换了给宁朗清调养身体的大夫,而且也没有想让宁朗清好起来的意思,这用意还要说吗?卓昭节明白宁摇碧是不放心这个堂侄,问题是如今的长公主哪里还受得住大房连个曾孙都要没了的结果?
即使不考虑长公主,卓昭节也不希望宁朗清出事的,毕竟长公主还在,倘若大房就这么没了香火,长公主必然要让二房设法为大房继嗣。宁摇碧是独子,那么继嗣的只能是他和卓昭节的孩子了。
好好儿的亲生骨肉要改口叫自己堂婶,卓昭节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不能让他死,但也不能让他完全好起来。”宁摇碧扬了扬下颔,冷静的道,“就让他断断续续的病着罢,之前吊唁的时候来往的人都看到了,他小小年纪就跟着家人流放剑南,又遭遇了至亲身死的打击,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这样落下来什么难除的病根也不奇怪,左右怨不到咱们身上。这会我得守着祖母,还没功夫管他,但听说祖氏和欧家都打起了主意?你不要理这两边,往后也不要让人轻易见到他,横竖他如今要守孝!”
他顿了顿,道,“这小子若是个安分的,养他到成年之后从二房里打发一份产业与他也没有什么。但若是吃着咱们家的还恩怨不分,就让他顺顺利利的夭折了罢!我自会给他厚葬一番,免得人议论咱们薄待了他。”
卓昭节沉吟了下,点头道:“既然这么着,那我寻个理由把之前的大夫退了罢。”
“大娘和四娘据说这两日已经能起身了?可过来为难过你?”宁摇碧抓紧了时间又问,“若是她们不识趣,你也不用给她们留面子。现下里里外外的注意都放在了祖母那边,关起门来你尽管给她们颜色看就是。若有什么事儿只管推到我头上,就说我说的。”
“她们起倒是起了,只是仿佛还没缓过来,问了清郎还好,如今都是呆呆的落泪,倒似乎还没拿起力气来闹。”卓昭节道,“你放心罢,大房的事情既然已经了结,如今侯府里这些个事情我总是应付得过来的,何况十娘还在家里帮手。”
宁摇碧又道:“十娘我也信不过,旁的事情交与她倒没什么,咱们的孩子那儿还是让冒姑、阿杏这些人看着的好。”
卓昭节道:“这个自然,她每次去看旷郎、徽娘我总是打发人盯着的。”
宁摇碧又问了侯府琐事,见没有需要自己出面处置的,这才随意吃了些点心,匆匆往纪阳长公主府去替换雍城侯。
看着他如此奔波忙碌,卓昭节心中暗叹,之前她过门的时候还庆幸过二房这边没有妯娌的烦恼,也不必和卓家那样为了世子之位兄弟争斗不休,然而自古以来人人盼望着多子多孙实在是有缘故的。若宁家如今哪怕是多出一房庶子来,此刻也好搭把手,总归能够少劳累些。
这样想着脸上忽然一红——希望宁家多子多孙,如今这可不是最着落在自己与宁摇碧身上吗?
卓昭节摇了摇头把这事先放下,继续叫进冒姑来商议度暑的预备:因着咸平帝在长公主府那么一晕,如今帝王被太医告戒要卧榻静养,自然今年翠微山是去不成了。
圣驾不去避暑,文武百官当然也不能去。所以今年朝堂上下还都是要在长安过这夏日。
本来年年都是去翠微山的,难得有一次不去,不免就要仓促起来。而且这次侯府这边还另外添了三位娘子和一个堂侄……双生子这年纪更要小心翼翼的照料着。
所以大房的事情虽然了结了,但卓昭节却一点都没闲下来。如今宁娴容还没回夫家,却是帮她把照料和应付宁瑞澄、宁瑞婉的事儿都接下了,卓昭节才好腾出手来全心处置家事。
两人掐掐算算的把用度列了出来,要的东西缺口还真不小,因为今年诸官都留在长安,这些避暑之物缺少的紧,尤其是冰的价格一涨再涨,只是涨,卓昭节倒不怕,横竖宁家如今正鼎盛时候,不缺银钱。然而宁家办着丧事那会,听闻禁中御体欠安,从太医那儿问到咸平帝不宜远行,早有头脑灵光的诸官就去抢购避暑之物了,如今买起来都很不方便。
卓昭节对着单子,叹道:“明儿个还是打发纪久回去问问母亲设想罢。”
冒姑道:“也是,去年年底添了畅娘子,如今还小,夫人早就说过今年四房是不去翠微山了,免得畅娘子太小,路上不好。”
既然四房早就打算要在长安过夏日,自然有所预备。而且照例都是多预备些东西的,自可匀出些来与女儿。
这样说着,阿杏就提醒道:“姑姑,阮家的事情?”
卓昭节疑惑道:“阮家怎么了?”
“瞧我,亏得方才和阿杏说了一声。”冒姑一听,顿时拍了拍头,歉意的道,“方才世子回来时,阮家送了点心来,顺便提了谢夫人却是有喜了。”
卓昭节啊哟了一声,道:“这可是喜事啊!”之前虽然经屈总管指点,谢盈脉如愿以偿嫁进了阮家。然而卓芳华和阮致对这个出身不够大家闺秀的媳妇到底是有些犹豫的,不过是一来觉得温家娘子不大可靠——尤其是卓芳华,本来阮致乃是温峥抚养长大,欠了温家一份情,当年卓芳华无子时,温家虽然没有明说,可温家老夫人是着实把她叫过去话里话外提了好几次的为妇当贤德之类的话的。
卓芳华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记了下来,奈何温家老夫人是对阮致有恩的长辈,而且阮、温两家比邻而居,却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此后私下里却一直不赞成继续和温家结亲。毕竟凭温家当年对阮致的恩情,至少这班长辈在时,叫卓芳华怎么管教儿媳?
二来是因为阮云舒自己坚持。
谢盈脉过门之后,虽然卓芳华没有特意为难她,然而在与阮家门楣仿佛的一干贵女贵妇里头到底是不大吃得开的。毕竟高门贵女自矜门庭,虽然谢盈脉也是进士妻妹,到底差了她们一层,宴饮来往,若有意若无意总把谢盈脉忽略过去。
这样的情况卓芳华看在眼里却也一直没多管——然而谢盈脉有了身孕以后又不一样了,不拘是男是女,为了孙辈,卓芳华也要替儿媳撑好了腰的,免得自己去后,阮家的当家夫人居然在偌大长安城里没走动过几家?这叫孙辈后长大之后如何应酬结交?
——归根到底这年头做媳妇的在夫家真正站住脚,十有八。九是靠着子嗣。卓昭节自己就是个例子。如今听说谢盈脉也有了,自是为她高兴。
“可不是吗?奈何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也不好发帖子来,才只能借着送点心提了。”冒姑道,“方才事情多,婢子也怕忘记了,才和阿杏叮嘱了声,也亏得这样。”
“咱们如今虽然不好过府去道贺,但礼却不能少的。”卓昭节凝神一想,道,“快拿库房单子来,我来瞧瞧。”
她和冒姑两个斟酌着定了给谢盈脉的贺礼——才定好,宁娴容就来了,看到在拟单子,便问了起来,知道是给谢盈脉的,晓得这谢氏与卓昭节要好,就吩咐贴身使女回雷家去也要凑一份。
卓昭节就拦住她道:“你如今住在这儿帮着我,在夫家已经很为难了,现下还要回去收拾东西,自己却不回家,这怎么成?这礼我替你出了。”
宁娴容知道卓昭节和宁摇碧一样,在银钱上一向大方,就笑着道:“我就不该多这个嘴,一开口倒叫嫂子再贴了一份。”
“左右也就一份礼,你嫂子我这点儿东西还是做得了主的。”卓昭节把定好的单子给了冒姑,因为宁娴容和谢盈脉也不熟悉——实际上根本没有正经的见过,不过是念着她这个嫂子的份上加份礼,所以这礼也就随意了,让冒姑斟酌着备就是。
卓昭节打发冒姑去开库房点出来,自己引了宁娴容往西窗下的琉璃榻上坐了,阿杏机灵的端上乌梅饮来,两人各喝了一盏,略提精神,卓昭节就问:“你怎么忽然过来了?可是大娘和四娘说了什么话?”
“本来她们倒没什么要说的,结果刚才六嫂去探望了,话里话外的把我挤兑出了门,私下里和她们嘀咕了半晌,这不,大娘和四娘就要我来请嫂子你过去。”宁娴容露出一抹讥诮,道,“不过六嫂也把我想的太贤德了,合着那院子是我的,她把我赶到门外,以为叫个下人守着回廊上我就听不得壁脚了?我着人绕到后头拿了个阔口茶碗按在墙上,听了个清楚!”
卓昭节听了前头才皱起眉,听她说到后面又有点啼笑皆非,道:“你也真是……我想她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点事情,不是怀疑大房出事和咱们二房有关,就是想要抚养清郎。”
宁娴容道:“嫂子就是比我聪明,我是听了才确认的。的确是想抚养清郎!”
“这倒是奇怪了,之前祖家过来吊唁,还提过接她回去的话,父亲都代祖母准了。她又不肯……要守罢,我不是早就说过不会把清郎给她养了?”
宁娴容抿了抿嘴,道:“所以她才去寻大娘和四娘罢?方才又是哭又是诉的说了好半晌,嘿,说得仿佛清郎在九哥和嫂子的手里就没日子过了一样!也不想想清郎才回来的时候瘦成了什么样子,接着又办了场丧事!这会子倒是养出点肉来了,还不是嫂子花的心思?她还要说嫂子对清郎不好,真亏她说得出口!”
卓昭节心想祖氏这话还真没冤枉自己与宁摇碧,之前自己虽然是尽心为宁朗清调养,但也是为了长公主,如今宁摇碧才腾出点功夫就不放心了,非把宁朗清不好不怀的吊着,可以随时让他顺理成章的夭折——这份警惕心,祖氏怀疑的还真是有道理。
但卓昭节自然不会承认:“她口口声声的要养清郎,自己连生养都没生养过,哪儿晓得带小孩子的禁忌讲究?这要是说有乳母婆子,那还要她干什么?我自己不会看着点儿?罢了,念着大娘和四娘才病了一场,我就去一趟罢。看看她们想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宁瑞澄的选择
到了宁娴容从前住的院子里,祖氏显然是刚收拾过,使女打进来的水盆还搁在一旁冒着热气。纵然擦过脸,祖氏的眼眶也是红着的,再看榻上,宁瑞婉亦然,倒是宁瑞澄脸色苍白,神情却平静得紧,没有哭过的痕迹。
见到卓昭节,祖氏皱着眉,宁瑞婉看过来的目光中也有一丝异色,倒是宁瑞澄强打精神客气了一句:“九弟妹如今正忙着,我们还要请你过来,真是对不住。”
“这倒没什么,我也惦记着两位堂姐的身子,只奈何方才阮家那边来了个消息,道是我表嫂有了身孕,又拟了个贺礼的单子,却是耽搁了会儿,还望堂姐不要见怪才是。”卓昭节温和的与她寒暄了一句,跟着立刻就把话锋对准了祖氏,皱眉道,“六嫂子怎么会到这儿来哭呢?不是我嫌嫂子,然而大伯父他们出了的事情,自然没人不难过的。两位堂姐病到这会儿才好了些,嫂子又来招堂姐们,这……实在于大家都不好罢?”
祖氏呆了一呆——卓昭节说什么不是她嫌弃自己,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有哪一句不是嫌弃自己了?她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娘子,嫁与宁瑞梧之后把宁瑞梧管得服服帖帖,连欧氏都弹压不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当面气?一时间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祖氏颤抖着声音道:“之前在瑟兰居,我想陪一陪清郎,九弟妹不肯,如今我想来看一看大姐和四姐,九弟妹也不悦!合着我在这雍城侯府里除了九弟妹拨给我的那角落里的倚风苑外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了?我是寄居在侯府呢还是坐牢在侯府?”
卓昭节平静的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清郎年纪小,又要守孝,自然不宜打扰!大姐和四姐这儿,我当然不是说六嫂不能来,可六嫂来了就说些招大姐和四姐发动哀痛的话与事就不好了。毕竟大伯父和大伯母在天之灵定然也是盼望大姐和四姐好的,六嫂你说对不对?”
又道,“之前给六嫂安排倚风苑,只是想着六嫂如今定然是不喜热闹的,所以才特别挑选了僻静的院子,但既然六嫂不喜欢,那我回去了就收拾个合六嫂心意的屋子来好了,总归不能叫六嫂觉得委屈的。”
“你!”祖氏听了这话,不喜反怒!卓昭节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六嫂如今定然是不喜热闹的”,这不就是在说自己新丧了公婆丈夫,按理是不该喜欢到处凑热闹的,如今却一忽儿瑟兰居一会儿到这里,分明就是不把守孝放在心上?
可祖氏来来去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大房如今唯一的骨肉宁朗清!
然而卓昭节却硬生生的把事情歪曲成了自己丝毫不以夫家惨事为哀,反倒是兴致勃勃的……甚至还抓住自己不满卓昭节故意冷落,栽赃自己这会好热闹!
“咳、咳咳……”眼看妯娌两个就要吵起来,宁瑞澄忽然激烈的咳嗽起来,卓昭节忙住了话,柔声询问,又催促请大夫。
见她不和祖氏吵了,宁瑞澄也就放下袖子,虚弱的道:“无事,这两日总会咳上那么一阵。这都不打紧的,大夫来了也不过是开药,那药我如今都吃着呢,总归要拖两天才能好。”
她也没力气也没心思和这两个弟妹罗嗦,径自道,“九弟妹,我如今请你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卓昭节柔声道:“大姐请说,若是能够做到的,我定然做到。”
宁瑞澄听出她的意思是做不到的那就不做了,轻叹了一声,在祖氏盼望的注视下,却阿:“我与四娘的病情现在也好些了,如今家里正忙碌,总这么给你添麻烦也不好。而且我们离了夫家也很久了,之前夫家过来致祭,本想一起告辞,奈何那会实在起不来,想着过两日再好一点就归家去,所以提前与你说一声。”
见她根本没提到宁朗清的时候,祖氏眼露失望,但很快想到,宁瑞澄怕是还有。
果然卓昭节出言挽留,被宁瑞澄坚决的推辞,跟着宁瑞澄又道:“走之前我有件事情要托付与你。”
顿了一顿,宁瑞澄沉声道,“祖母年纪大了,这回又被打击得不轻,纵然好了,我们也很不忍心看祖母再操劳,所以想着,清郎到底不能让祖母亲自抚养的,免得累到祖母。所以……”
她深深的看了眼卓昭节,却没理会盼望的祖氏,道,“我想将他托付给九弟妹!”
“什么?!”祖氏惊怒交加,宁瑞婉也皱起了眉,疑惑的看向了长姐。
可宁瑞澄并不理会宁瑞婉和祖氏,径自道:“按说如今我其实做不了他的主,正经给他做主的该是你才对。但我也说句实话,你们到底是隔了一房的,我是他嫡亲姑母,我想我这么说一句,九弟妹的气量也不会和我计较什么。”
卓昭节对她这话也有点意外,随即轻笑着道:“大姐这话叫我惭愧了,如今清郎可不是就在距离青萍院旁边的瑟兰居住着?我虽然忙,然而也常去看望的,怎么说也是大伯父剩下的一点血脉,我怎么能委屈他呢?”
宁瑞澄叹了口气,道:“他小孩子不懂事,若有什么胡闹乱说话的地方,还求九弟妹念着他幼失双亲,无人教诲,莫与他计较。”
“怎么会呢?清郎是极懂事听话的。”卓昭节温和的道,“只是我如今实在是忙,大姐也晓得,如今入夏了,府里度夏的东西却一直没能齐,今儿个我还在和冒姑说,要回娘家去开口呢!所以才没有频繁去看他,可不是嫌了他!”
“我不是说九弟妹这几日冷落清郎。”宁瑞澄喘了口气,才继续道,“这几日九弟妹繁忙,左右清郎那儿也有下人,实在不必九弟妹这样分心的。只是清郎如今还小,往后要辛苦九弟和九弟妹的地方有很多……”
卓昭节柔声细语的道:“大姐你放心,我晓得你的意思,从前咱们两房确实有些罅隙,然而如今都……我若再和清郎这么点大的孩子计较却也太糊涂了。”
宁瑞澄又替宁朗清说了好些好话,眼看精神不济,这才委婉的提出不耽搁卓昭节了。
卓昭节和宁娴容一走——
祖氏差点没跳起来:“大姐!”
宁瑞婉也惊讶极了,道:“大姐,你这会不方便提把清郎给六弟妹,不提也就是了,为什么要把清郎托付给卓氏?”
“卓氏她怎么可能好好的养清郎?!”祖氏心急如焚的道,“就算她想,宁摇碧会把清郎养好吗?他最多把清郎养废了就不错了!”
宁瑞澄先让使女端了碗热茶喝了,恢复了点精神,才淡淡的道:“那么如果你来养清郎,你会把他养成什么样子?”
祖氏想也不想的道:“自然是允文允武、能干精明!免得将来被二房害了去!”
“那你也不要说将来了!”宁瑞澄冷笑着道,“你直接给清郎收尸吧!你既然知道咱们这小堂弟若是养着清郎也会故意把他养废,你还痴心妄想着把清郎养得能干?你以为宁九是傻子?!等着你养出个能干精明又对二房充满了猜忌怨怼的侄子出来和他做对?!”
宁瑞婉啊呀了一声,惊慌失措的道:“大姐说的对,清郎若是显出能干,九郎是决计不会放心的!”她比宁瑞澄要小好几岁,所以宁摇碧小的时候,她还没出阁,因为是欧氏的亲生女儿,着实在这个堂弟手里吃了不少苦头,久而久之对宁摇碧当真是畏之如虎。
被宁瑞澄一提醒,顿时就害怕起来。
祖氏咬着唇,道:“这话我自然只告诉大姐和四姐,届时我自然会教导清郎隐忍的。”
“隐忍?”宁瑞澄冷冷一笑,道,“清郎现在才四岁,先不说一个四岁孩子懂得不懂得怎么个隐忍法,即使他努力去学了又能不能瞒过这侯府上下!你要把清郎养得好,将来无非还是要走仕途——科举!那么府试乡试会试他是去考不去考呢?去考了是中还是不中呢?若不中,你教得他满腹锦绣文章又怎么样?若中了,恐怕清郎这辈子也就能考个府试了!”
祖氏被她这么一顿抢白,脸色也渐渐白了起来:“大姐你说我这打算不好,那难道看着清郎在二房手里被养成个废人?二房怎么可能好好养着他!他如今可是咱们大房里唯一的血脉了!”
宁瑞澄冷冷的道:“让二房把他养成个废人,总比在你手里养成个死人好!你不要想当然的去低估九郎的狠心!我告诉你,除了咱们祖母、他心爱的那个卓氏和膝下那双子女外,估计他也就对二叔到底是父子天性下不了手,其他的,大约时五和淳于十三是多年知交……此外只有他不便下手,没有他不能下手的人!你信不信你若是把清郎接过去,祖母在时,清郎大约还能苟延残喘,祖母一旦……清郎半点儿生路都没有!”
祖氏呆了半晌,眼泪簌簌而落,道:“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清郎归卓氏去养,即使不能和卓氏的亲生子女比,受点委屈吃点亏,但能够平安长大的几率却是最高的。否则即使给祖母养,也不够可靠,祖母年纪长了……”宁瑞澄沉默片刻,低叹了一声,道,“你听我说,我不是不信你,大房就这么一点血脉,之前你家里来人要接你回去,你都没肯,就是为了清郎,不忍他在卓氏手里受委屈!可你这么做反而是把清郎推进了危险之中!也耽搁了你自己!”
“那清郎被二房养着……大房往后,岂不是一直都要被二房压着?”祖氏擦着泪,难过的几乎要大叫起来,道,“六郎一直都在宁九手里头吃亏,如今他的嫡亲侄儿索性把命都交在了宁九手里,这凭什么呀?”
宁瑞澄沉沉叹了口气,道:“这些话你都不要说了,说了有用么?局势如此……你要是真的为了清郎好,就再也不要提这抚养他的话!回你娘家……另寻个人嫁了罢。你还年轻,六郎在天之灵也不舍得叫你就这么一辈子孤零零的……”
“我不嫁!”祖氏一抹泪,咬牙切齿的道,“我之前是对六郎不好!可我从来都没想过嫁其他人,他活着,我是他的妻子,他死了,我便替他守一辈子!我没福替他生下一儿半女,往后六郎的烟火也还要指望着清郎!更别说六郎在时也最疼清郎的,总而言之我不能放心清郎一个人在这儿过着!我定要留下来陪着他!”
宁瑞澄沉下了脸:“你不要把话说的太早!如今六郎才去,你一时不忍分离,但守一辈子,你以为这句话容易?当真说了出去,想回头可就难了!”
“大姐你这么急着打发我回祖家去,无非是怕我三番两次想抚养清郎,惹了宁九和卓氏对清郎不喜罢了!”祖氏仰了仰头,冷笑着道,“但接下来你们一个回山南一个回郊县,即使四姐也不能经常回来探望清郎吧?这府里没个大人常看看他,往后谁知道他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我可以听大姐你的,不再要求抚养他,然而我在侯府这里替六郎守着节,隔三岔五看几眼侄子,料想总没问题吧?”
“在侯府替六郎守节?”宁瑞澄注视着她,不屑的笑了起来,“这儿又不是六郎的家,你凭什么在这里守节?不要胡闹了,以九郎的为人,你敢跟他说这番话,他能直接把你往城外随便寻个管得严的道观一送——你这辈子都别指望出来了!”
见祖氏变了脸色,宁瑞澄摇着头,“你自以为很清楚很了解九郎?差得远了!你这点儿泼辣算计在他跟前,半丝都不够看!更不要说,他手下还有个心狠手辣更在他之上的苏史那,那可是在西域沙场上杀得尸横遍野都面不改色的人!就拿你去年在祖母院子里和卓氏吵架的事儿说起来,九郎回来晚了一步没遇见那实在是你运气,不然你信不信他敢当场在院子里把你往死里踹?这种事情他太做得出来了!”
“只要清郎让他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威胁,他就不会手软!”宁瑞澄冷静的道,“所以我宁可把清郎交给他去养,不管他把清郎教成个没用的纨绔,还是一心一意亲近于二房,总归能活下来就好。至于你说大房的往后……等清郎有了往后再说罢!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至于你……你还是先回祖家去,不要继续在侯府这里添乱了!”
第一百四十章 事暂歇
宁瑞澄为了侄儿的这番盘算,卓昭节自然也明白,但宁朗清到底怎么个养法,还是要看宁摇碧的意思。回到青萍院后,她叫了人来,将宁瑞澄的话大致说了,让人去长公主府告诉宁摇碧。
到了傍晚的时候,鸾奴亲自过来回话:“世子说,大娘子说不说这番话,横竖是那么回事,如今府里头事情多,清小郎君还是以静养为好。”
这就是不打算因为宁瑞澄的服软改变之前不让宁朗清养好身子骨儿的做法了。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卓昭节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宁摇碧这样的谨慎——谁说不是被坑怕了?何况宁含和宁希动手之前谁会认为他们是危险的?谁不觉得他们是可怜的?
想到宁含和宁希,卓昭节心下怜悯淡去,道:“我晓得了,你回去伺候九郎罢,用心些,别叫九郎太劳累了。”
鸾奴点头:“小的明白。”又道,“世子说,世子妇如今手头事多,瑟兰居那边的人手和调养,就先叫苏将军接手过去,让小的告诉世子妇一声。”
卓昭节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宁摇碧怕自己不能狠下心来,或者这么做了却心有不忍,难免心头惴惴,所以才让苏史那过来接手——这样忙碌的时刻他还不忘记体恤妻子,卓昭节感动之余,却又不免淡淡的怅然,暗道:“怎么尽叫他操心,却不能替他尽一尽心?”
如此怏怏的打发了鸾奴,呆坐了一会,就去看一双子女。
到底亲生骨肉就是不一样,卓昭节虽然心情复杂得很,可陪着两个孩子玩耍了一阵,又高兴起来。
回到屋中,宁娴容又过来了,卓昭节奇问:“难道那边还有事情?”
宁娴容摇头,道:“大娘那么机灵的人,祖氏和四娘都被她压住了,我想现下那边不会有什么事情了,索性过来看看嫂子这儿可有什么需要帮手的?”
“我也没想到大娘有如此决断。”卓昭节感慨道,大房现在就这么一点骨血,按着常人那是绝对不肯让二房养废掉的,必然是精心教导,使之成材,好挑起振兴大房的担子。比如祖氏,甚至连自己一辈子都不在乎搭进来了。
可宁瑞澄却舍得把这个唯一的侄子送给二房养成个废人!
然而卓昭节也明白,宁瑞澄这么做才是对的,祖氏还想着养出个文武全才来,却不知道宁摇碧早就给这个侄子预备好了药罐子的名声,一旦有异变,随时让宁朗清去见他的父母……正如宁瑞澄所料,宁朗清越能干越聪明,只会死的更快!
也许宁摇碧自己不在乎这个侄子能够翻出来的水花,但他必须为自己的子女考虑。宁夷旷可比这堂兄小了整整三岁,何况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宁夷旷不够精明厉害压不住这堂兄呢?
即使压得住,按着宁摇碧的为人也不想给子女留下什么麻烦……
但宁瑞澄也没料到,宁摇碧谨慎到了这样的地步,在她已经明确表态、压下祖氏和宁瑞婉,做主将宁朗清的往后全部交给二房了,宁摇碧还是不肯放弃预备好的手段。
所以宁朗清便是天资聪颖无师自通的韬光养晦,这辈子也都不要指望能做什么了。
宁娴容虽然对血脉上的嫡姐颇有罅隙,然而如今她嫁得如意郎,也不必担心欧氏的算计,心胸也是开阔了,淡笑着道:“我从前在大房那边的时候,确实一直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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