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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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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去了?

总而言之,卓昭节不肯接着晋王的话,自是不愿意把这场谈话的方向叫晋王抢了去。

见状,淳于皇后不动声色,道:“戡郎自是好的,那刁奴叫宁顺忠?他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帝甥的生死也敢空口白牙的诅咒!”

“母后,既然如此,现下是不是立刻发下海捕文书去捉了这宁顺忠?”晋王见卓昭节不上当,又生一计,道,“这等刁奴,咒主欺瞒,其心可诛!儿子昨儿个听说世子妇在侯府门前公然揭发了那恶仆所为,当即就派了人去寻他的,然而似乎没寻到?可见其要么是做贼心虚!要么,就是另有阴谋!”

晋王这话里却也给日后把宁顺忠乃是二房奸细的话头留了出来,他一再提醒皇后,揭发宁顺忠骗了宁大娘子的人是卓昭节,而打发人去寻宁顺忠的也是卓昭节,又说宁顺忠没被寻到的两种可能,那“另有阴谋”四个字实在值得商榷——谁知道是不是卓昭节掩护宁顺忠潜逃?还是宁顺忠已经被灭口?

卓昭节从从容容的道:“殿下,这宁顺忠欺瞒宁大娘子,使得咱们宁家两房之间几乎反目成仇,论着这私仇,我也是极恨他的,所以征得大娘子同意后,即刻着人去沿途搜寻,未想到昨儿个傍晚也没消息——我大凉如今君贤臣忠,盛世丁兴,宁顺忠既然早有预谋,这潜逃多半也是下过功夫的。所以我想,便是有了海捕文书,一时间也未必能够找到人,反而他如今既然已经曝露,继续把功夫耗费在他身上,反倒是耽搁了正事。”

不给晋王打断自己话的机会,卓昭节立刻转向皇后,“娘娘,所以我今儿个进宫来求娘娘——莫如加派人手到剑南,一则保护大伯父、大伯母,二则,彻查大伯父、大伯母极诸位堂兄、堂嫂的染病之由?本来剑南多瘴疠,这回大伯父一家染病得突兀,咱们虽然担心,却也没想到旁的,但如今既然有了宁顺忠这么一出……可见大伯父一家多半是为人所害啊!”

她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轻叹,“照理来说这事儿属于家事私怨,不该过来烦着娘娘。可娘娘也晓得……长辈的事儿我不敢多言,但若咱们房里,虽然有人手,如今却是一点也不敢往剑南去的。其他地方,总有各样的不妥当,思来想去,普天之下最公平公正最可信的,自然莫过于圣人与娘娘了!所以如今我是腆着脸来为这私事求娘娘的。”

第一百十四章 传话

淳于皇后沉吟着。

晋王却开口了:“世子妇此举却不大妥当。”

卓昭节暗握了下拳,正要说话,皇后先道:“二郎为何会这么说?”

“世子妇的意思,是要就雍城侯府谋害嫡兄一家之事辟谣。”晋王微笑着道,“所以来求母后做主。但照儿子来看,上门兴师问罪的宁大娘子与宁四娘子都已经被世子妇请进侯府住了,可见之前的误会,世子妇已经解释清楚,不说化干戈为玉帛,左右也不至于兵戎相向了。在这时候,却还要大张旗鼓的着人去彻查剑南一事,倒是显得雍城侯气性太小,这是其一;其二也叫外头看了宁家的笑话。儿子听说纪阳姑母这两日心绪都不大好,自然是为了剑南担心……儿子如今也是为人父母的,母后与世子妇何尝不是?天下做父母的几个喜欢看到亲生子女相争呢?以儿子之见,宁大娘子和宁四娘子终究也是宁家骨血,何不各退一步,使两位娘子公开磕头赔礼便罢?”

卓昭节暗皱了下眉,心里迅速的盘算了一下——

这晋王到底是辅助了太子许多年的人,他这救场还真不慢。卓昭节之前说的是宁战一家染了瘴疠必有内情,可被晋王一说倒成了这是因为雍城侯府不忿宁瑞澄与宁瑞婉双双闹上门,出于置气要追究到底。

而且晋王口口声声说宁瑞澄和宁瑞婉被卓昭节“请”进侯府,话里话外的意思,难免有怀疑宁瑞澄和宁瑞婉到底是怎么个被请进府里法……是不是卓昭节软禁了这两个大房嫡女不说,还想着让帝后出手给大房个下不了台?

她略作思忖,缓缓开口道:“殿下这话,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其实,我今儿个来这么说,正是受了大姐、四姐的托付呢!因为之前宁顺忠是跟着大伯父入剑南的,他忽然跑到山南骗了大姐,虽然是空口白牙的咒了大伯父大伯母,可差不多的辰光,圣人这儿也收到了大伯父大伯母的确病倒的急报……我昨儿个与大姐、四姐一说,两位堂姐也是听我发誓若不相信可以即刻进宫来请圣人与娘娘佐证,这才相信了的。否则我与两位堂姐从前也不很熟悉,两位堂姐含恨而来,哪里能够就这么信了我?”

晋王仍旧是一团和气,道:“两位娘子挂心父母,这也是常理。既然如此,世子妇。方才何必不敢直言呢?”说着,转向皇后,道,“母后,既然如此,不如就加遣太医南下?”

——他这么一句话,倒把卓昭节话里彻查宁战、欧氏病倒的缘故歪成了宁瑞澄和宁瑞婉担心父母之病,怀疑剑南的医者不够高明。

只是……

这样明显的不想让人去剑南调查宁战合家猝然病倒之事,也太过昭然若揭了罢?

卓昭节怀疑的看了眼晋王,道:“之前已有圣人派遣两位太医前去,我想已经够了。何况太医若是抽调太多,太医院这边怕也艰难。最紧要的,还是弄清楚大伯父与大伯母是怎么病倒的?”

“世子妇嫁到宁家的日子太短,恐怕还不知道,原本世子妇才过门时打发的大总管宁世忠,与这次谎报噩耗的宁顺忠,是堂兄弟,皆为宁家世仆,蒙赐宁姓。”晋王淡然道,“是当年老祈国公留下来的人手了,老祈国公去世后,纪阳姑母就主持分了家产,两兄弟恰好分开——宁世忠当年在世子妇进门后就丢了大总管之位,不久又暴毙,想是这宁顺忠糊涂了。”

这话就是说这次宁顺忠欺骗宁瑞澄,是为了给其兄报仇,不定还是从宁世忠迁怒到大房了?这也太荒谬了!

卓昭节蹙着眉头,因为这话是晋王说的,皇后又在,她还真不大好反驳,只慢慢道:“殿下对宁家两个下仆也这样清楚?我却是惭愧,昨儿个还是大姐和四姐说了,我才醒悟。”

“呵呵,也是十六王宅离兴宁坊近,比邻而居,些许消息总是传得快些。孤昨日傍晚听到了两位娘子在侯府门前闹的事情,本想请王妃过去劝说一二,未想跟着就得到消息,两位娘子早就被世子妇劝进侯府。而且世子妇也正打发了人出城去寻一个叫宁顺忠的下仆,孤也是一时好奇,问了一问——倒是巧了,孤身边一个长随,往常到纪阳姑母那儿送过几回东西,倒是恰好知道这兄弟两个的关系。”晋王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确实不用太在意,论身份他是封了王的皇子,论辈分他是卓昭节与宁摇碧的表叔,而且淳于皇后就在上头饶有兴趣的听着看着——卓昭节虽然也是皇后颇为喜欢的晚辈了,又怎么能和晋王这亲生爱子比?

所以尽管知道他是满口敷衍,卓昭节却也不便直接指出,心头实在一阵憋闷,想了想才道:“若宁顺忠因宁世忠的缘故生了怨怼,照理也该对着二房来的,却怎么反而去害了大伯父和大伯母呢?”

“积年老仆,料想在主人跟前多少有些体面的,自然再怎么体面,主仆有别,总归不能和自家骨血比,这一点,孤想宁战是极清楚的。”晋王平静的道。

这意思就是说,也许宁顺忠曾因宁世忠的缘故,请还是祈国公的宁战帮忙出头,但宁战出于兄弟之情和主仆之分拒绝了他,这才有如今被宁顺忠所害的结果?那就是说宁战这回全是代二房受过?

晋王这样不要脸,卓昭节怔了一下方醒悟过来,她在袖子里暗掐了自己一把,定了定神,似笑非笑的道:“殿下之见,我定当转告两位堂姐。”随即她再不去理会晋王,转向淳于皇后,“娘娘?”

淳于皇后看着不远处描金复画的殿柱,思索片刻,才道:“这事儿……本宫想一想,与圣人商议了,再说罢。”

卓昭节并不失望,她静静的起身施了一礼:“多谢娘娘费心。”

跟着也没说几句寒暄话,卓昭节就借口挂念着家中的幼子幼女要回去。

皇后自不留她,道:“贺氏送一送这孩子。”

贺氏才举步,未想唐千夏却忽然起身道:“皇祖母,孙女也有些日子没见表嫂了,想送一送表嫂。”

“那就你去罢。”皇后点了点头。

出了蓬莱殿,卓昭节便客气的向唐千夏致谢,又请她留步。

唐千夏淡淡的笑着,道:“去年那幅画拖了那么久才给你,虽然你不计较,我到底理亏,今儿多送你几步,就当我与你赔罪罢?”

去年卓昭节新婚时,唐千夏为卓昭节画过像,不想后来却因为裱糊拖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到皇后千秋节之后才送到雍城侯府。当时唐千夏的解释是要陪着晋王伺候皇后跟前,所以耽搁了——但这耽搁的辰光实在不短,前前后后总也有好几个月,按说裱糊这点儿功夫,几个月里怎么可能一直匀不出来?怎么看都是不上心的。

但画送到时,卓昭节已经有了身孕,忙着安胎也来不及,唐千夏不送去,她都已经忘了,根本无心和她计较,胡乱谢了一句便收了下来。在这件事情上,唐千夏的确是理亏的。

“郡主真是太客气了,我怎么敢当呢?”但这件事情是去年千秋宴那会的事儿了,怎么现在又拿来说?卓昭节隐约猜到她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就顺着她的意思不停步,往台阶下走去。

风从蓬莱池上吹来,衣袂飘飘,本就生得形容娇弱的唐千夏似能乘风而去,她迎着这风,扬起头,微笑着,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你想回去把今儿的话告诉宁大娘、宁四娘,好叫她们转而仇恨延昌郡王?”

卓昭节一怔,她倒不奇怪唐千夏能看破自己的心思,只是想不到她会如此直接说出来,便淡笑着道:“郡主这话说的我不明白了,今儿进宫求助本也是受了两位堂姐的托付,不管事情成不成。回去之后我确实要与两位堂姐说一声的,至于什么仇恨延昌郡王……这话可就奇怪了,难道剑南的事情与延昌郡王有关?这不至于罢?”

唐千夏轻笑着,并不看她,而是凝视着远处的蓬莱池,悠悠的说道:“我与你说件事儿罢,剑南……不是延昌郡王做的。”

“我也这么想呢。”卓昭节说的情真意切,柔声道,“先不说大伯父是延昌郡王的表伯父,只说郡王与大伯父能有什么仇怨?”

这就是说压根不信了。

唐千夏听了出来,却微笑,道:“你可记得,两年前你小姑姑的事儿?”

卓昭节神色不变,道:“那一次多亏郡主佐证,不然……”

“我晓得你不相信我,不过我也不需要你相信。”唐千夏压低了声音,只叫她听见,轻声道,“明着与你说了罢,我这会送你出来是受了父王的命令,就是让你带个口信给雍城侯、宁九,反正——剑南的事情,当真不是延昌郡王干的,也不是这边的任何一个人……总而言之,这一回咱们两边都被坑了!”

“咱们两边?”卓昭节看着她,轻轻的笑,“郡主这话叫我听的糊涂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呢?什么两边?”

这是她索性连皇孙争位都不承认了。

见她一个劲的装糊涂,唐千夏却也不焦灼,道:“我晓得你小姑姑的事情,你不相信我,但这回只要你传句话,你又怎么知道这句话对真定郡王那边没用呢?对吧?如今占着上风的是真定郡王,延昌郡王再被算计,也就是唐澄那样的了。倒是真定郡王,不是应该更小心一点吗?以他如今的如日中天,竟然还有人把他也算计了进去!”

卓昭节含着笑,道:“这些事儿我都不懂,不过既然郡主要我传话,我就传罢。”

“如此就好。”唐千夏看似声色不动,然而卓昭节一答应传话,她居然连告别也不说声,直接一拂长袖,调动就往蓬莱殿上走,这翻脸的速度也着实叫见惯了宁摇碧翻脸如翻书的卓昭节都愣了愣。

第一百十五章 宁绢

回到侯府,卓昭节进了院子,随口问迎上来的初秋:“九郎呢?”

“世子在郎君、娘子的屋子里。”初秋道。

卓昭节点一点头:“我换身衣服过去。”她换了一身家常衣裙,又叫人打了水来洗了手、浣过脸,对镜自照,摘了几件繁复钗环,掠了把鬓发,这才转身出了内室。

到得安置两个孩子的屋前,还没进去,就听得里头一阵悦耳的铃铛响,卓昭节禁不住嘴角一勾,跨进门去,果然见宁摇碧手里举着个银铃铛,正摇动着吸引榻上宁夷旷与宁夷徽的注意力。

卓昭节在淳于皇后跟前说这两个孩子自满月宴上得了咸平帝赐名后就好带得紧也不全是为了奉承帝后。双生子打从落地起就十分的健壮,这么点大的小孩子只要身体好,也没有旁的叫人烦心的地方了,带他们的乳母使女一大堆,这样还说不好带,那着实是过份了。

三坐六爬,如今兄妹两个坐起来还不稳当,索性这会身后各塞了一个隐囊,半靠半躺的,使劲伸长了脖子,好奇的随着宁摇碧的手转着视线。

虽然是男女有别,然而此刻因年纪小,兄妹两个生得端得是一般无二,便是宁摇碧与卓昭节这对父母,也要花些功夫才能认出来,所以两人的襁褓素来就不用一样的。这会就是做哥哥的裹了紫底团花的襁褓,做妹妹的则是大红地四喜如意襁褓,俱是雪揉玉堆的一张小脸,乌黑漆亮的眸子,大而明亮,长睫忽闪——每一下都要扇到人心里去。

宁摇碧正一心一意逗着子女,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是妻子回来了,就笑着将铃铛放在榻上,回头道:“回来了?娘娘说了什么?”

不想他才放下铃铛,大郎宁夷旷顿时来了精神,也不顾自己这会还不能爬,咿呀着就朝不远处的铃铛探起了手,他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离开隐囊,小嘴一扁,就待要哭了——卓昭节忙上前几步,拾起铃铛递到他跟前,让这小子摸住——宁摇碧为防止子女抓了往嘴里塞,抢救不及,所以挑来逗子女的铃铛刻意选了比较大的一只,宁夷旷抓来抓去都抓不过来,也只能摸一摸了。

见母亲如此识趣,宁夷旷才满意的止了哭声,咿咿呀呀的拽了几把铃铛,跟着就失了兴趣,却是用力揪起裹自己的襁褓来。

“这小子!”宁摇碧失笑,“亏得如今还小,再大一点,必然是个顽劣的,届时非得好生管教才成!”

卓昭节嗤笑着道:“就怕你到时候又换种说辞,道是小郎君家还是顽皮点的好,太过守礼暮气沉沉的有什么意思?”

宁摇碧摸着下巴,笑道:“这也不能怨我,咱们如今就这么一子一女,我怎么舍得下重手去管教?依我来说,不如多生几个,届时指不定我就能下手了,你瞧如何?”

这会乳母使女都在,闻言均是掩嘴窃笑,卓昭节羞得满面通红,啐他道:“你这不正经的!”

宁摇碧一看左右,众人都有眼色的退了出去,他便靠上前,从身后拥住卓昭节,微笑着道:“咱们是夫妻,想多子多孙这算什么不正经?”

“不跟你说这个了。”卓昭节见女儿宁夷徽发现了自己,正咿呀着伸手求抱,便拍一拍他手臂,嗔道,“你看二娘。”

宁摇碧扫了眼宁夷徽,气恼道:“人都说女儿比儿子更体恤父母的,怎的二娘如此不乖,没见她父亲正与母亲调着情,这会她过来凑什么热闹?”

话饮才落,就被卓昭节在臂上狠掐一把,恨恨的道:“你还真是没个正形了!调情——有当着子女面说这样的话儿的吗?你再说!”

宁摇碧哎呀了一声,委屈道:“这会他们懂什么?往后知事了我自然也不这么说了。”

“信你才怪!”卓昭节深觉不能让这厮带坏了自己的亲生爱子、爱女,警告道,“你这些不正经,不许在他们跟前表露出来,不然把他们都带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宁摇碧不怀好意的道:“你要我听话,可有好处?”

“好处就是我原本打算给你十棒子的,如今改成九棒子!”卓昭节推他,瞪眼道,“你还想要什么好处?”

“这可是空口白牙的要我做白工了,没有这样的。”宁摇碧在她脖颈上蹭了蹭,笑着道,“来,亲我一下,不然我可不放手了。”

卓昭节挣了几把没能脱身,气恼道:“你再不放?”

宁摇碧道:“不放!”

“我可真恼了!”

“恼了?那我怎么办?”宁摇碧问了一句,卓昭节还没回答,他忽然侧首吻住卓昭节的唇——半晌后,宁摇碧才放开她,叹息着问气息略喘的妻子,“如今还恼吗?”

……这么不要脸的夫君,卓昭节只能当做根本没听见这句话。

两人这儿打情骂俏,没理会要了半晌抱的宁夷徽——这小娘子倒不似兄长那样动不动以哭威胁,她见母亲没理自己,就歪过头在襁褓里挣扎起来,像是觉着襁褓约束了自己,挣扎半晌,却是骨碌一下从隐囊上滑了下来,侧躺于榻,几下都挣不起来,尴尬得紧。

看到女儿如此,卓昭节又好气又好笑,道:“快松手,你看徽娘。”

宁摇碧这会才放开她,看到宁夷徽侧躺在榻上想起来却因为一个劲想朝后翻身、奈何被隐囊挡着不能成功、伸出襁褓的双手都在划动挣扎的模样也是啼笑皆非。

卓昭节把她抱了起来,宁夷徽倒是不记仇,立刻欢欢喜喜的把手伸着去摸母亲的脸,口中咿呀的轻声叫着,她这会还远没到学语的时候,然而毫无意义的婴语也叫卓昭节怎么听怎么高兴。

她正抱着女儿轻声哄,那边宁夷旷顿时吃味了,也要从隐囊上滚下来——他这次有宁摇碧接住,索性也抱起,笑骂道:“这小子实在太过小气,论长幼他是嫡长兄,论男女他是小郎君,连妹妹被抱一会都看不过眼!”

卓昭节想了想,沉吟道:“我怎的看他这么像你?”

宁摇碧愕然道:“我这样小气?”

“你方才不是还怨咱们二娘?”卓昭节反问——宁摇碧不小气才怪,他素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点是长安上下都公认的,五陵年少那一班人有几个是好相与的?在那样一群人里他都是公认最不好惹的一位,可见他的难缠之处。

只是宁摇碧自认待家人尤其是卓昭节是极大度的了,听卓昭节这么说自己却是大奇,如今见卓昭节拿了方才的话来堵自己,他眼珠一转,道:“其实像我也没什么不好,左右不吃亏,咱们两个都不是能忍气的人,做咱们的孩子,性情傲慢些不打紧,就怕是个没脾气的,看得心急。”

卓昭节听了个没脾气,一下子想到了白子华,顿时神色一紧,看着怀里的女儿就忧心了——方才这孩子向自己求抱,自己被宁摇碧揽着没能及时回应,她却也没闹腾……确实看着就是个好脾气的,可好脾气到了白子华那地步,岂不是要把自己气死?

一个像宁摇碧这样专门惹是生非的孩子,与一个似白子华那样扶不起来的孩子,卓昭节果断选择前者,她虽然没有纪阳长公主那样庇护晚辈的能力,然而生子生女如白子华,这也太可怕了……

两人说了会子女,宁夷旷和宁夷徽究竟年幼,醒着的辰光不多的,没哄一会就双双睡了过去。把他们放回榻上,叫进乳母使女来,吩咐仔细看护,两人遂回了自己屋子。

卓昭节接过阿杏递的茶水呷了口,阿杏道:“方才大娘子与四娘子听说世子妇已经回来了,过来求见,婢子说世子妇正与世子陪小郎君、小娘子玩耍,请两位娘子先回去。”

“我回来时仿佛没派人去十娘院子里告诉她们罢?是谁自作主张的?”卓昭节皱眉道。

她回来当然要和宁摇碧先商议下,再决定怎么和宁瑞澄、宁瑞婉说,未想这两人在雍城侯里也如此的耳目通灵。

这对于雍城侯府如今的女主人来说着自然是不能忍的。

阿杏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立刻道:“婢子已经查问过了,是府里原有的一个小使女叫宁绢的,之前在这院子外头洒扫,恰好看到世子妇归来,洒扫完了就过去告了密。婢子已经叫人将这小使女先关到柴房里去了,未知世子妇要如何处置?”

卓昭节看了眼宁摇碧:“这宁绢约莫也是世仆罢?却不知道是哪儿出来的?”

宁摇碧不在意的道:“管那么多呢,咱们还会少个扫院子的下人?直接拖到远些的地方打死了,其父母兄弟一并逐出府去就是。”

他来处置就没有能得好下场的,卓昭节再一次明白为什么雍城侯府上下是如此的畏惧这位世子了——宁摇碧不像其他公侯权贵子弟那么讲究体面,他根本就不要脸面,连当街殴打长辈的事情都干出来了,打死奴仆那就更不当回事儿了。

这一点首先就震慑住了下人们。

毕竟有一个不把下人当人看的主子,对下人来说也着实够提心吊胆的。

此外宁摇碧有母亲的陪嫁可用,也不缺人手,在宁家根深蒂固的世仆,他就是全打死或全卖了,也不怕这侯府里没人做事。更重要的是,他是独子,而且深得长公主欢心,地位之稳固,就是如今太子都不好和他比,所以行事自然肆无忌惮。

可这样的威慑下,那宁绢居然还敢跑去告密?

卓昭节揉了揉眉心,想说什么,宁摇碧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摇头道:“这会咱们要忙的事情太多,而且这事不查也知道,总归与大房脱不了关系。”

“那就按你说的做罢。”卓昭节思忖片刻,本来她是想借此敲打一下大房两姐妹,也好掩饰自己回府后先看子女后寻夫婿,把昨儿个许诺的回来后立刻去将进宫的消息告诉她们的承诺一时间给忘记了。

不过一想,照宁摇碧说的这么一做,宁瑞澄和宁瑞婉听到消息,还能不明白吗?恐怕多半还会以为这是自己故意这么做,以利用她们此刻的焦急把雍城侯府的钉子拔除呢!

第一百十六章 苦肉计?

吩咐阿杏去处置宁绢等人之后,卓昭节当然不会现在就去见宁瑞澄和宁瑞婉——若说原本她已经从宫里回了来,却丢着大房姐妹先来与丈夫孩子亲热还有点尴尬,毕竟昨儿个她还答应会帮大房出谋划策以保宁战和欧氏平安呢,结果这才一晚上过去,就立刻露了原形。

但现在宁瑞澄都在她眼皮子底下翻出内贼来了,一会卓昭节不给姐妹两个甩脸色就不错了。

到底现下二房得势大房失势,就算宁瑞澄和宁瑞婉晓得她是故意的,也不能不忍了。更不要说这一回宁绢的事情,固然是大房姐妹两个忧心父母,可也太打卓昭节的脸了。若非为了大局,卓昭节晓得钉子都钉到了自己眼皮下,自己嫁到宁家这一年来出出入入硬是没留意到过这宁绢,简直想连宁瑞澄、宁瑞婉一起赶出门去!

这完全就是当众打到卓昭节脸上,笑她治府不严,给她院子外头洒扫的使女竟然更向着大房、还是失了势的大房,这也就是宁摇碧怜爱妻子,换个苛刻些的丈夫说什么也要向妻子质问上几句的——到底是怎么留意后院的?

所以卓昭节处置了宁绢,跟着就叫使女出去告诉守门的人,若是宁瑞澄和宁瑞婉再来问,就直说自己在盘问宁绢的事儿——便继续和宁摇碧说起进宫的经过:“昨儿个大娘与四娘过来公然一闹,消息传得倒快,旁边又就是十六王宅,也真难为太子了,一大早的就打发了晋王殿下领了小郡主到娘娘跟前陪着下棋,原来就是防着我呢。”

宁摇碧笑着道:“可是吃了亏?”

“也谈不上吃亏不吃亏,终究做主的是皇后娘娘。而娘娘当然是要帮真定郡王的。”卓昭节道,“不过倒有件意外的,我走时,小郡主主动提出送我一送,这几步路上,她和我说,这回剑南的事情不是延昌郡王那边做的,道是有人把两边都坑了。让我一定要转告你——我想皇后娘娘这回没表态,是不是和这个消息有关系呢?”

之前唐千夏说时,卓昭节是明着表示不信的,然而唐千夏那么言辞凿凿的,心里也有点嘀咕——主要还是淳于皇后罕见的没有立刻选择支持真定郡王。

宁摇碧沉思片刻,道:“她这么说吗?若不是唐三那边,却还有谁要下这个手?总之这次也不是唐四这边干的,倒是奇怪了。”

卓昭节道:“我瞧这小郡主的话也不能很信,两年前她不是还为了真定郡王这边反间了延昌郡王那边一把?结果如今倒又站到延昌郡王那边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怎么不在乎两年前的事儿呢?难道是为了晋王殿下的缘故?说到这儿就更奇怪了,晋王多年来一直辅佐着太子殿下,与延昌、真定两位郡王却是交往不多的,也没流露出来过对谁的偏向。之前小郡主与我那小姑姑交好时,还道晋王殿下是选择了延昌郡王呢!不想后来却是坑了延昌郡王一把——到这儿也该想着晋王其实是支持真定郡王的罢?可如今他又是帮着太子为延昌郡王一路缓颊,这里头也太乱了点。”

“两年前那个所谓的反间其实是不大能作数的。”宁摇碧沉吟了片刻,才道,“斗诗那回唐千夏站在唐四这边,后来对晋王的解释是那年春宴上她与卓芳甸有磨镜之好的传言,所以借着牡丹花会重新露面后,担心照例和卓芳甸站在一边于名声有碍,这才帮了唐四。这解释虽然牵强,但那局她左右也是输给了你的。”

卓昭节疑惑道:“这也太牵强了些——明面上只是一场斗花,私下里却是两位皇孙的较量,她要证明自己与我那小姑姑没什么暧昧之情,旁的场合就表不了这个态了吗?非要挑这样敏感的时候?这小郡主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的浑人,谁会相信这样的解释?”

宁摇碧微哂道:“谁知道呢?左右晋王私下里带她去给太子殿下、延昌郡王赔了礼,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因为延昌郡王乃是庶子,太子一向不遗余力的给他拉着帮手的人,晋王可是一直辅佐太子的,太子岂能不把延昌郡王托付他一二?唐千夏总是晋王的亲生女儿,即使有糊涂的地方,料想太子念着晋王也要宽容些的——左右一个没什么权势的郡主。”

“但当时人人都道她是得了晋王的吩咐去亲近我那小姑姑的。”卓昭节道,“后来帮真定郡王参与那次斗诗,太子竟然不怀疑也是晋王的主意?”

“宗室女嘛,本朝这些金枝银枝自来都是跋扈张扬的。”宁摇碧道,“何况就算晋王当时有意向唐四倾斜,然而太子也好,延昌郡王也罢,都是趋向于拉拢他而不是与他为仇,莫说晋王了,就是咱们家,在之前唐三唐四斗得最激烈的时候,若说要倒戈到唐三那边,你想唐三岂会不欢迎?便是担心咱们不是真心倒戈,场面上也要做出来欢迎。更何况晋王之前和唐三也没什么仇,他的女儿帮了真定一次——那次斗诗不过是个引子,帝后其实早就拿定了主意了。或者说,唐四的嫡出身份,就注定了只要他不是太过糊涂,皇后娘娘总归是护着他的,皇后娘娘帮唐四的立场坚定,圣人岂能不受皇后娘娘影响?所以说唐千夏那次帮唐四也不能算与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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