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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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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怒道:“怎么会没有证据?之前君侯给我时,我的贴身使女川儿也在旁,她自然可以佐证!”说着一指身后的使女。

那使女正要说话,吕氏却道:“既然是你的使女,哪里又不顺着你说话的道理?我给表妹买这副坠子,难道不是托了身边人去买的吗?”她看一眼身侧使女,那使女忙道:“吕夫人确实……”

“你胡说八道!”尤氏涨红了脸,指着她大声道,“这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是东市‘聚宝阁’所出,坠子上还打着‘聚宝阁’的标记,这么副坠子值得十金,你伺候君侯也不过三年,那儿攒得下来这么一笔家私?就算攒得下来,你以为你是谁?你舍得攒这许多年就为了买副耳坠子贺你表妹生辰?你也不看看你这表妹,连铜坠子都未必戴得起呢,给她贺生辰用得着这样好的金坠子?你当她是高门大户的小娘子吗?”

那吕氏的表妹本来就怯生生的,这会被尤氏这么刻薄的连说带骂,脸色大变,忽然捂住了脸,哭出声来。

吕氏忙低声哄着,眼刀一个接一个的飞着尤氏,冷冷的道:“我乐意攒上几年家私送给表妹,你管得着么?我表妹家中清贫是清贫,可她如今就要出阁了,难道还不许我私下里给她一件压箱底的东西?”

这两个人吵得兴起,连卓昭节还在上头也不管了,自称也换成了“我”,尤氏闻言,忿忿道:“你是偷了一件压箱底的东西给她才对!”

“够了!”上头卓昭节被她们吵得头晕,等到这会都不见两人知趣停嘴,终于按捺不住,冷冷的喝道。

尤氏和吕氏立刻噤了声,吕氏那表妹也不知道是一时忍不住还是没听见,却还在嘤嘤的哭泣着,卓昭节见状,顿时冷了脸,道:“你们是专门带这小娘子来哭给我听的,还是哭给我看的?”

吕氏忙一礼道:“世子妇宽宥,妾身这表妹小门小户出来的,还是头一次到侯府来,却被尤氏当成了贼人,这样大动干戈的追究,表妹年轻面嫩,受不得这些,这才有些控制不住,决非有意违抗世子妇之命。”忙又拉着那小娘子低声说了几句,那小娘子一惊,这才抽抽噎噎的停了声,很是惶恐的望了望卓昭节,缩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卓昭节皱眉道:“这么着,听你们说来是这样的,尤氏自称去年的时候得过父亲赏了一对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一直好好的收着,结果今日发现吕氏你这表妹戴着一对一样的,就去翻了自己妆奁,发现不见,所以就觉得是吕氏所偷,这才闹到了我这儿,是也不是?”

尤氏忙道:“世子妇,不是妾身觉得,实在是吕氏没偷,怎么可能送得起这样珍贵的耳坠子给她这表妹呢?”

吕氏也道:“世子妇,妾身冤枉!妾身的表妹因为就要出阁了,妾身这才想方设法为她淘了这副耳坠子压箱底的!这副坠子千真万确是妾身攒的私蓄所买,世子妇若是不信妾身的使女,明早可以打发人去东市那边一问即知妾身没有说谎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与那边串通好了?”尤氏闻言,当下警觉的反驳道,“说什么给表妹压箱底,指不定是让她带着出了门,拿到东市那边约好了人换银子呢!”

吕氏嘿然道:“你这也不相信、那也不相信,非要诬赖我偷了,只是我向来就没踏过你的门槛,却不知道我是怎么偷到了你的东西?难道我会那五鬼搬运之术不成?若是如此,我做什么只偷你一副耳坠子,我就不会把你的妆奁都盗空?真是笑话!”

卓昭节问尤氏:“可是如此?吕氏可曾到过你房里、靠近过你的妆奁?”

尤氏一下子被问住了,涨红了脸,半晌才憋出一句:“吕氏确实没到过妾身屋子里……但,也许她收买了妾身身边的人……那副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确实是妾身的啊!”

“世子妇,妾身冤枉!”吕氏忙叫道,“妾身自己妆奁里也是有赤金坠子的,做什么非要盯着她这一副?送给表妹的这一副天地良心是妾身自己攒钱买的啊!”

卓昭节略作沉吟,道:“尤氏,你说这副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是你的,你可有什么记号吗?”

尤氏为难的道:“回世子妇,因为君侯说过……说过喜欢看妾身戴另一对珊瑚坠子,所以……所以这一对坠子,妾身一直都是放在了妆奁里头收着,偶尔君侯不在才戴一戴的,至于记号,妾身也没想到吕氏会这般不要脸,故此什么也没做。”

卓昭节闻言凝目一看,果然尤氏耳畔是一对红珊瑚坠子,鲜艳如火的红珊瑚衬托着她的雪肤花貌,别有一种魅力,勾人魂魄,也难怪府中风传这两年雍城侯最喜欢的就是这尤氏。

这时候吕氏又道:“世子妇请莫听她胡言乱语,依妾身看,怕是这尤氏自己不小心把君侯所赐的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弄丢了,如今看妾身送了表妹一对一模一样的,就想赖过去!或者索性君侯根本就没给她这样的坠子,她是见着了妾身表妹戴的,心生觊觎!”

尤氏怒道:“你血口喷人!”

“你讹诈勒索!”吕氏一点也不让。

卓昭节见状,声音一冷,道:“怎么你们今儿是来让我给你们做主的,还是让我专门看你们先哭哭啼啼再吵吵闹闹的?!”她冷冰冰的道,“还是父亲与九郎走了,你们瞧不起我这个世子妇,这是故意来给我好看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尤氏、吕氏忙赔罪道:“妾身万不敢有此想法,实是尤氏(吕氏)欺人太甚!”

卓昭节把手一指,指住那吕氏的表妹,淡淡的道:“区区一副耳坠子,这事情明儿个到东市问了再说,我如今倒要先问你们,这小娘子,是吕氏你的表妹?”

吕氏一愣,道:“是……这是妾身的嫡亲表妹,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卓昭节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问左右,“这几日……或者说今日,可有人来问过我,吕氏你有亲人要进府来探望?”

阿杏脆生生的道:“回世子妇,没有!”

“既然如此,那么这小娘子是怎么进府来的?”卓昭节冷声反问,“难道这侯府就和寻常的茶寮酒肆一般,想出就出,想进就进?那养着守门的人与侍卫是干什么吃的?!”

见卓昭节抓住了吕氏的痛脚,尤氏不禁露出幸灾乐祸之色来,道:“回世子妇,其实吕氏这表妹虽然是头一次进府,但她还有个嫂子,却是三不。五时的到侯府来的,回回走都不空手,也不知道君侯一个月都难得到吕氏那儿去一回,她是哪里那许多东西补贴娘家的?”

吕氏才要辩解表妹的事情,又被尤氏插了一刀,几欲吐血,恨道:“你不也一样?你那娘家表姐还不是三天两头的上门来?每次来了都关起门、打发了人,私下里天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她走的时候你就给她空过手了吗?”

卓昭节也不管她们在这儿不遗余力的彼此揭发,径自吩咐阿杏:“去问一问,今儿个放这小娘子进来的人是谁,还有侍卫首领也叫过来!”

阿杏答应一声,正要下去,没有随宁摇碧去翠微山的伊丝丽、莎曼娜这会也伺候在堂上,闻言伊丝丽忙道:“主母,这件事情不如请苏将军过来。”

“苏伯在府里?”卓昭节一愣。

莎曼娜接话道:“是呢,主人担心他一走,主母性情温柔大度,恐怕有人不识好歹,所以特意让苏将军留下来给主母帮手。”她一面这么说,一面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下首的尤氏、吕氏。

听说苏史那还在侯府,而且宁摇碧如此护着这个新婚妻子,甚至到了处心积虑的地步——要知道宁摇碧从来只要离开长安,苏史那是必定跟随左右、寸步不离的,这次为了卓昭节,却把苏史那硬是留在了侯府。

尤氏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一旦宁摇碧回来、发现自己在他离开侯府的头一日就过来扰了卓昭节用晚饭,自己的下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吕氏也露出惶恐之色,她似乎咬了咬牙,随即飞快的跪下,哀求道:“世子妇,是这么回事——从前,因为申夫人去得早,这侯府的后院,历来都是宁大总管管着的,大总管规定,只要每个月交些银钱与他,就许咱们家人探望……给的钱多,家人见的也多!世子妇过门以来,虽然大总管如今养着病,但之前世子妇吩咐说一切照旧……所以……”

卓昭节冷笑了一声,问伊丝丽与莎曼娜,道:“宁世忠这样体恤她们吗?”

第二十八章 真相

伊丝丽与莎曼娜齐声道:“婢子却不知道呢,婢子素来跟着世子的,世子也不是常管后院之事,这些年来,大抵都是宁世忠管着。”

“念他有伤在身又年事已高,这会就不拖了他来了,且记下来,明儿个随我去禀告祖母罢。”卓昭节冷冷的道,“至于你们……”

正说到了这里,外头有人禀告:“苏将军来了。”

“快请。”卓昭节对苏史那一向客气,片刻后,穿着石青锦绣袍服的苏史那进了来,拱手道:“主母见召,未知有何吩咐?”

卓昭节忙谦逊道:“苏伯莫要客气了,快快请坐,我正有事情要请教。”

苏史那也不推辞,依言坐了,和颜悦色的道:“主母请说。”

“关于宁世忠之前准许侍妾随意与家人见面一事,以及今儿个这小娘子莫名其妙的就进了府——我听说自母亲去后,这府里的后院,一直都是宁世忠当着家?但连我这样在娘家只给嫂子帮过手、不曾独当一面的人都知道,别说堂堂侯府了,就是寻常人家买个小妾,也断然没有三天两头的与娘家人见面、更不要说每次都鼓鼓囊囊的补贴娘家了!”卓昭节眯着眼,道,“何况府里有生人进来,若非今日事情闹到我跟前,我竟是丝毫不知!”

她看了眼苏伯,道,“这些话是吕氏和尤氏说来的,我才进门,也不大清楚从前是不是这样,故而要请问苏伯。”

苏史那不假思索道:“某家倒也有所耳闻,只是涉及君侯侍妾,某家也不便多言。”

吕氏哽咽着道:“世子妇,妾身……”

“你先不要吵!”卓昭节瞥她一眼,打断道,“既然苏伯也这么说,可见是事实了。”她露出沉吟之色,“然而我年轻见识浅,宁世忠据说又是先祖父留给父亲的人,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苏史那闻言,微微一笑,道:“主母多虑了,某家是月氏人,在月氏族中,尚且唾弃背主之人,某家至今岂非也伺候着主人、主母?更何况大凉泱泱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这主奴之别、忠义之守,岂非胜过月氏百倍?”

他以身作则的强调了一番主与奴,接着话锋一转,道,“以某家来看,宁世忠到底也只是一个奴仆罢了。”

这就是说,即使宁世忠是老祈国公给雍城侯的,有这样的资历,但他还是只是个下人,既然是下人,苏史那又强调了主奴的区别,那么卓昭节当然可以处置他了,毕竟,卓昭节是主子。

卓昭节略作思索,道:“苏伯所言有理,上一回,宁世忠惹了九郎不喜,已经罚过,那时候我念他到底是老人,该给一份体面,特意向九郎说了情,如今来看,九郎打他,他实在是不冤枉的。”

苏史那淡笑着道:“世子妇心慈,是宁世忠不好,蒙骗了世子妇。”

这句话听得怎么都像是调侃,卓昭节一噎,想了想才道:“但也不当罚宁世忠一人,门上那些个私下里放人进府的下人、侍卫,也不可放过。”

苏史那全无异议,点头道:“某家听主母安排,请问主母要如何处置这些人?”

“都打发了罢。”卓昭节心想宁世忠放人进府以收取银钱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些钱他定然不会是一个人拿的,多半与守门、侍卫这些人分而得之,这才把上上下下都瞒住——如今宁世忠一倒,这些人失了外快的来路,心里怕是早就恨上了宁摇碧与自己,堂堂雍城侯府又不是用不到人,何必留着这些不可靠的人?

果然苏史那听她这么说,眉也没皱一下便道:“是!”

卓昭节又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吕氏、尤氏等人,道:“吕氏贸然带了人进府,虽然是宁世忠定的规矩,但也不可不查,伊丝丽,你去她屋子里对一对帐。”这就是对尤氏方才说的,吕氏的嫂子三不。五时的过府,走时都不空手,疑心吕氏动了公中之物了。

闻言吕氏几乎瘫软在地,她这副模样更加的可疑——她那表妹也是惶恐得没法说,但倒霉也不只她一个,卓昭节又道:“尤氏你与你表姐见面可是真的?”

尤氏白着脸,道:“世子妇,妾身往后再也不敢了!”

“莎曼娜,你到尤氏屋子里对帐。”卓昭节一视同仁,显然两个都被她怀疑了盗窃公物。

又道,“你们终究是服侍父亲的人,这回的事情我明日自会打发人飞报翠微山,请父亲示下如何处置,现下你们都先回房里去罢。”

看了眼吕氏的表妹,道,“今晚准你这表妹在你屋子里住。”

看她这就有要打发众人的意思,尤氏虽然惴惴,却还是忍不住问:“世子妇,那副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怎么办呢?”

“这个明儿打发人到东市问过人再查!”卓昭节不耐烦的道。

尤氏见她脸色不好看,到底不敢继续多问,只得脚步沉重的与吕氏一起告退。

她们一走,苏史那也告退说要去清理那些与宁世忠串通之人。

等人都走了,冒姑叹了口气,道:“这日子!君侯和世子才走了头一日呢,娘子就连个安生的饭都吃不成了。”就打发初秋等人把菜端下去热了再拿来。

卓昭节接过暮秋递上来的扶芳饮喝了一口,道:“也没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

戈氏把菜热了再送过来,卓昭节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胃口了,她随便吃了点儿,就让人收拾下去,喝过了茶,阿杏和阿梨伺候着沐浴,浴毕,阿杏拿了帕子要给卓昭节绞发,卓昭节抬了抬下颔,问:“姑姑安置了不曾?”

这时候冒姑正在外间叮嘱着初秋等人,听到忙夹脚进来,道:“娘子可是有事儿?”

“姑姑帮我绞一绞发罢?我有事情正好与姑姑说。”卓昭节轻声道。

冒姑立刻从阿杏手里接过帕子,阿杏与阿梨识趣的出了门。

冒姑便轻声问道:“娘子要说什么?”

“今儿这事情。”卓昭节沉吟着,道,“姑姑怎么看?”

“事情当然是冲着娘子来的。”冒姑欣然笑道,“只是啊,娘子有世子护着呢,什么也不用怕!”

卓昭节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道:“打从我过门以来,这话姑姑也不晓得说了多少遍了……如今不是说这个,这会九郎又不在!”

“世子虽然不在,不是把苏史那留了下来吗?”冒姑高高兴兴的道,“足见世子疼娘子,他呀……”

卓昭节飞快的打断了她:“这回的事情,姑姑难道不觉得,很像是苏史那弄出来的吗?”

“嗯?”冒姑闻言,微微皱眉,道,“苏史那弄出来的?”

卓昭节解释道:“姑姑也说了,九郎他……一直都护着我得紧,而且昨儿个,他还带我去了祖母跟前,祖母亲口发了话要照拂我的,不想今日九郎与父亲才走呢,尤氏和吕氏就把事情闹了起来!姑姑你说这两个侍妾,就算是父亲所宠爱的,如今父亲又不在府里,她们这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闹?”

冒姑沉吟道:“娘子这么一说,倒也是,倒仿佛今儿这事情,是专门……专门给那宁世忠补上几刀的一样!”

“这件事情,粗看是尤氏与吕氏争一副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各自都说是自己的,吕氏那表妹小家子气得紧,又一直躲在了吕氏的身后,像是惟恐引了人注意一样。”卓昭节将自己方才琢磨的说与冒姑听,“但这堂上就这么点地方,她们统共也就进来了五个人,她这么大的一个人,躲吕氏身后又有什么用?咱们难道还能就此看不见她?那躲躲闪闪的样子只有更招人注意的道理。”

顿了一顿,卓昭节又道,“而且方才我喝住了尤氏、吕氏争吵,那小娘子居然还哭个不停,要我说了,吕氏哄了她,她才住声——那会我就有点疑心,本来看那小娘子小家子气的样子,应该很怕我才对,我一发话,尤氏、吕氏还没反应,恐怕她就应该不敢哭了,但方才她却像是专门要引我注意一样。”

冒姑微微颔首,道:“这小娘子与娘子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她忽然想引娘子注意,自然是另有玄机。”

卓昭节道:“是啊,所以那会我就在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来这小娘子要引我注意到底想做什么,但我想她定然是个关键,索性就把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的事情敷衍过去,专门提了她怎么会不禀告我就出现在府里一事,本来我想的是,借这个机会把她人在侯府里留下来,问上一问……不想后来吕氏一跪,我倒是会过意来,这是冲着宁世忠去的,才不是冲着我。”

冒姑微笑着道:“婢子猜啊,多半是世子……”

“姑姑你不要总是觉得什么都是他安排的。”卓昭节无奈的道,“他若是有这样的安排,难道不会提前告诉了吗?既然没告诉我,我看多半是苏伯琢磨的,方才苏伯岂不是句句都冲着宁世忠去的?”

冒姑听了,皱眉道:“这苏史那也未免太过分了些,他口口声声的叫着娘子主母,结果做起事情来,商量也不与娘子商量,这算个什么事儿?”

卓昭节倒不在乎,淡淡笑道:“这也没什么,自过门以来,九郎处处护着我,看不顺眼的可不只是父亲与祖母,苏史那当然也要寻个机会称量我一下的,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恶意,就当是心照不宣的合作一回好了,何况把宁世忠这一派人彻底除去了,对咱们也未必没有好处,说起来占便宜的还是咱们才对。”

又道,“姑姑你来帮我掌一掌眼——苏史那若是想要除去宁世忠,照理来说,应是易如反掌,怎么会拖延到现在,这样兜兜转转的?难道他还有旁的筹划么?但我看就九郎在祖母跟前的得宠,就是把这雍城侯拆了重新盖一回,祖母也不会在乎,苏史那何至于此?”

冒姑果然年老多谋,闻言微微一笑,道:“娘子之前分析起苏史那的用心与安排,不是很精明的吗?怎么现下却糊涂了?”

她含着笑,道,“苏史那哪里是拖延到现在?他根本就是特别把这位大总管和这些事情留到娘子进门、留到世子去翠微山不在,这才捅出来给娘子立威也是扬名的罢?毕竟娘子进门这些日子,即使一过门就打发了宁世忠,到底也是世子帮着的,如今世子不在,处置事情得宜,查出府中虫蠹,那当然就是娘子聪慧能干了!”

冒姑又道,“婢子瞧啊,今儿苏史那事先都没和娘子说,他可未必会对娘子有这份好心,照婢子来看,恐怕还是世子安排的!”

“是吗?”卓昭节闻言,却无高兴之色,而是蹙起眉,自语道,“明儿个使人查了坠子,恐怕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二十九章 内情

次日一早,卓昭节命明叶的夫婿纪容去东市查那副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叮嘱他道:“你须得问好了吕氏身边人是不是当真在那里买了这么副坠子,此外,他们这样一副坠子是打哪里来的,也尽量问明白了。”

纪容是卓家四房大总管纪久的幼子,他生得颇为齐整,因纪久是总管,他打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的,于大宅子里的弯弯绕绕都不陌生,人也机灵能干,又娶了卓昭节从前的贴身大使女明叶,故而游氏就让他们夫妇一起陪嫁过来给卓昭节帮手。

虽然纪容娶明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但除了卓昭节回卓家以及成亲时到镜鸿楼给卓昭节磕过头外,这还是第三次见到这位主子,不免有些紧张,诚惶诚恐的应了,道:“小的一定用心打听,为世子妇分忧。”

卓昭节对自己的陪嫁、又是内定未来的管事人选还是和颜悦色的,笑着道:“我今儿个晌午前怕都有事情,你晌午之后再来报就是了,此外我记得靖善坊外有家胡饼铺子里的饼做的不错,你既然出门,若是方便便过去带些回来。”

纪容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暗示自己若是打听不出来,或者拿不定主意,可以回敏平侯府去向纪久甚至游氏请教,感激的谢了,这才告退出去。

等他走了,卓昭节喝了口茶,问:“昨儿个伊丝丽与莎曼娜去吕氏、尤氏那里查帐查得如何?”

“回世子妇。”伊丝丽与莎曼娜姐妹这会已经侍立在旁,闻言,伊丝丽就代两人禀告道,“婢子去那儿对了帐本,除了君侯私下里给的因为没记帐不好对以外,却没发现她们那儿少了东西。”

“嗯?”卓昭节蹙了下眉,想了想却有些明白过来,道,“当真没少东西吗?”

伊丝丽与莎曼娜都点头:“确实不曾少。”

“我知道了。”卓昭节思忖了片刻,道,“这样,你们去个人到祖母那边问问,晌午之后我过去可方便?”

本来宁摇碧在的时候,要去长公主府,那是从来不必事先告诉的,毕竟纪阳长公主见着这孙儿就高兴,巴不得他过去,才不会因为他时不时的闯了过去着恼,但卓昭节这个孙媳到底不能与嫡亲孙儿比,还是谨慎点得好。

伊丝丽答应一声,道:“那婢子去罢。”

“你去也好。”卓昭节颔首,对左右道,“尤氏若一会来问那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的事情,就告诉她我这儿正查着,等有了眉目自会去叫她,不要放她进来了。”

说着又命人,“把昨儿个剩下来的帐本拿了来,让我趁这光景看完。”

如此到了晌午,卓昭节小睡片刻,起来之后,外头禀告,说是纪容已经回来了,卓昭节换了身衣裳,略作梳洗,到了外堂,果然见下首的几上放着一包胡饼,纪容恭敬的垂手侍立,见到她出来,忙行礼问安。

卓昭节在上首坐了,便关切的道:“如何?”

纪容道:“回世子妇的话,‘聚宝阁’在去年确实卖出过一副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也确实是咱们府里采买的,小的方才去问过采买之人,道是那副坠子去年年底交与君侯,至于君侯是否赏了尤氏却不得而知。但小的将昨儿个从吕氏表妹那里取来的那副坠子请‘聚宝阁’的老掌柜看了,也说确实是他们卖出去的那幅——只是小的出了‘聚宝阁’后,照吕氏所言,到了东市另一家铺子问过,那边的掌柜却也道是这是他们年初时候收了进来,一个月前卖给吕氏身边的使女的,当时那使女买坠子时,亦说是吕氏要给一个快出阁的姊妹添妆,所以要好的,从四五副赤金坠子里头挑出了品相、成色最好的这副。”

阿杏等人听得皱眉,卓昭节闭目片刻,复睁眼道:“那你后来去买胡饼呢?”

这就是问纪容回敏平侯府求助后,纪久与游氏的推测了。

纪容会意,道:“小的买胡饼时,恰好遇见小的的父亲也在为夫人买,所以说了几句话,听小的说了经过,父亲说,怕是尤氏身边出了内贼,偷了她的东西出去卖,却凑巧被吕氏买了送与其表妹,又叫尤氏看见,这才闹了起来。”

卓昭节若有所思道:“确实应该是这么回事。”

毕竟昨日吕氏反诘尤氏两人关系并不和睦,甚至于吕氏根本就不登尤氏的门,却是怎么偷她的东西?当时尤氏也无言以对,只得推测大约是自己身边人受了吕氏的收买。

然而尤氏也说了,雍城侯如今一个月都不见得登一次吕氏的门,显然这吕氏是失宠了,一般是妾,尤氏身边的人又不是傻的,若是吕氏正得意,那些下人偷了尤氏的东西去讨好吕氏还有点道理,可如今得意的是尤氏,尤氏身边即使出了背主之人,也犯不着把偷出来的东西拿了去给吕氏——多半是拿了出去卖掉,只不过不巧这副金药仙采灵芝耳坠子合该与雍城侯府有缘,兜兜转转的又叫吕氏买了回来。

只不过,要说事情就这么简单也不可能,卓昭节思忖着,苏史那之前说什么宁世忠收取雍城侯侍妾的银钱以准许她们的家人随意出入侯府,由于这件事情涉及到了雍城侯的侍妾,所以他不便多言,恐怕也是一半一半,虽然苏史那月氏人、申骊歌陪嫁的身份,再加上申骊歌死后,月氏人上表朝廷,圣人与皇后私下里答应月氏族不会让雍城侯续弦、以保证宁摇碧世子地位的缘故,他的确不便在雍城侯侍妾与家人时常来往上面多说什么。

因为以雍城侯的身份,答应不再续弦已经是一种屈辱了,若苏史那还要对雍城侯的后院再指手画脚,雍城侯岂能再容忍?圣人、皇后、长公主也会认为这是月氏族贪心不足,对雍城侯步步紧逼,本来申骊歌的郁郁而终,宁摇碧也跟着受到同情与怜恤,但苏史那若是不知道收敛,哪怕他是出于好意去提醒雍城侯,出于立场,雍城侯也会怀疑他是连自己纳几个妾都不能容忍,雍城侯本来从前娶申骊歌就是出于时局所迫,对月氏族不免深怀怨意,当真把这位君侯逼急了,他索性闹起来,到底是圣人的嫡亲外甥、长公主宠爱的幼子,那时候难免两败俱伤,对宁摇碧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苏史那这会却忽然放纵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难道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宁世忠吗?

卓昭节思忖了片刻,道:“冒姑你带人去,把尤氏、吕氏并伺候她们的人都带了,咱们去见祖母。”

许是因为提前让伊丝丽跟长公主透过口风,长公主晓得卓昭节这回来寻她是因为雍城侯府有事,特意清了场,卓昭节行礼问安过了,因为宁摇碧不在,长公主的神情不复见到宁摇碧时的慈爱若水,神色之间,带着淡淡的威严与高傲,赐座之后,只略扫了眼被带过来的人,就直问道:“是戡郎的侍妾不安份?”

卓昭节在席上欠了欠身,恭敬道:“回祖母的话,是尤氏认为吕氏昨儿个放进府的表妹走时所戴的一副耳坠子乃是偷了她的,所以闹了起来,孙媳今早使人去东市那边查过,略有些线索,但无论吕氏还是尤氏,都是伺候父亲的人,孙媳不敢多言,特意来求祖母做主。”

“区区两个侍妾,不过是两个玩物罢了,你现在是雍城侯府的当家夫人,这事情该你处置,你自处置就好,戡郎一向重规矩,你不必如此束手束脚。”长公主眉头一皱,不悦的道。

卓昭节心想长公主从前对自己的和颜悦色果然是做给在场的宁摇碧看的,前日才答应了宁摇碧会代他好生看着自己的呢,如今才听了几句事情就教训起来了,便赔笑道:“祖母说的是,本来若只为一副耳坠子,孙媳是万万不敢来打扰祖母的,但,吕氏的表妹昨儿个进府,孙媳竟是一点也不知道!又听她们彼此说,她们的家人随意出入府中,是好几年前就这样了,而且……”

她露出为难之色,道,“而且那些人走时,向来不空手的。”

纪阳长公主听了这话,脸色顿沉,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就问,“是宁世忠作的?”

“孙媳听吕氏道是如此,苏伯也说从前有所耳闻,然不便言之,所以就这么拖了下来。”卓昭节轻声慢语的道,“不过,昨晚晓得此事后,孙媳立刻让伊丝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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