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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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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语嫣闻言十分的失望,道:“这可真是的,我还以为宁九成了婚,又有小七娘在旁,怎么说也应该收敛些,不想他还是惫懒如前。”又说卓昭节,“你也不管他一管!”

卓昭节待要说话,宁摇碧已经一哂道:“原来是苏表姐你在挑拨离间,我就说么,郡王方才路上在游廊上还说过叫咱们不必客气,还和以前一样,不想这才到后院,郡王妃就翻起了脸,向来郡王妃最是贤德柔顺,今儿怎么忽然就变了?却是表姐你不好,没得教坏了郡王妃。”

苏语嫣慢条斯理的呷了口樽中罗浮春,眼一眯,道:“好你个宁九!当着我的面,就挑拨离间起来,还好意思说我挑拨离间?”

却是这儿的人都心照不宣,晓得赵萼绿这郡王妃是爱煞了真定郡王,向来待人接物、乃至于穿衣打扮,样样都觑着真定郡王喜欢的来,但凡真定郡王做下的决定,即使有时候叫她受些委屈,她也决计不会说半个不字——所以宁摇碧故意说真定郡王方说了让众人不要客气的话,以赵萼绿的性情当然就要顺着真定郡王的,如此一来,自然就显得苏语嫣在挑唆着赵萼绿逆了真定郡王了。

就听真定郡王笑着道:“表妹你莫听九郎胡说,孤方才在游廊上几时说过叫他不要客气的话来了?”

众人都是轰然大笑,道:“九郎越发的荒唐了,郡王就在这里,你竟也敢信口雌黄?”

“虽然四表哥你不曾说出来,但就我对四表哥的了解,今儿这样的家宴,四表哥必定是不希望咱们客气的,所以就索性替表哥你说了出来。”宁摇碧面不改色,道,“我知道四表哥向来爱护弟妹,只是也不能太过偏心,慕三娘与苏表姐是四表哥的表妹,我何尝不是你之表弟,表哥你说对不对?”

这次真定郡王也撑不住了,指着他对众人道:“你们见过比这样更临阵磨枪的么?平常一口一个郡王,要孤放过他了,就叫起了表哥。”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宁摇碧正色道,“咱们虽然隔了一层,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总是表兄弟,表哥你怎么舍得看我下不了台?是不是?”

“九郎啊九郎,成了婚还是那个样子,咱们就不要指望能够占他什么便宜了!”赵萼绿拿起一柄腰圆团扇,半遮着脸,摇头失笑。

第二十章 家伎

众人说笑了一回,因为人已经到齐了,时又近午,真定郡王就吩咐摆宴,珍馐玉馔流水也似的送上,赵萼绿又叫了王府里豢养的歌舞伎人上来助兴,一时间吹拉弹唱声中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只是卓昭节欣赏了几回歌舞,却见这些伎人虽然歌声舞艺俱是好的,长的却都是不尽如人意,虽然不说如无盐东施,但这般花枝招展的打扮也最多能说一句容貌平平罢了,她心下一哂,暗想着这些歌舞伎人怕是赵萼绿安排的,不过这也是常事,就是换成卓昭节自己,她是打小就被赞美貌非凡长大的了,如今又和宁摇碧正好得蜜里调油,纵然如此,叫她来选这家伎,她也不高兴选那色艺双绝的——回门的时候,大夫人可是拉下脸来把卓昭艳的教训告诉了她,让她必得好生留意这样的情况,让她务必留神,若有这样的苗头,须得立刻就设法把人除了去,免得留久了成个祸害,似卓昭艳就是起初没放在心上,想着要给姚方上官面子,留上些时候再发落,不然早点把人打发了,只要姚方没对那上官送的女子生出心思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到底卓昭艳有个世子父亲,何况正妻处置后院中人,本是至理,本朝的正妻又有淳于皇后这一位主儿撑着腰,姚方那上司就是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最多背后说一句自己欣赏的下属怎么就摊上了一个妒妇罢了。

结果卓昭艳替姚方着想,这么一着想倒是把自己给坑了进去,如今姚方却是当真被那女子迷上了,卓昭艳一则自己伤心,另一则却还要担心他岁考时若被同僚设法禀告到淳于皇后跟前,莫要说升迁了,不被降职寻滋就很不错了,所以卓昭艳写信给娘家,除了诉说自己的委屈,却还是要念着夫妻情份与子女前程,请娘家帮着替姚方遮掩一二……

这简直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卓昭节这边看舞听歌,边想着事儿,一盏罗浮春喝到一半,忽然发现宁摇碧许久都没有说话,心想难道他也看呆了?哪知回头却见身边居然空着,不禁一愣。

就听上头赵萼绿笑着道:“七娘要寻九郎吗?方才四郎有事要请他一同商量,如今他们都到书房里去了。”

卓昭节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果然如今就剩了女眷们还在,包括时采风在内,男子全部都去了书房,她立刻明白过来,所谓今日庆贺一下赵萼绿有孕,恐怕只是其一,其二还是真定郡王要寻他们议事,寻个由头把人叫过来罢了。

当下心照不宣,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多谢郡王妃见告了。”

“这样客气做什么?你照着从前叫我赵姐姐好了。”赵萼绿心情很好,嗔了她一句,道,“方才九郎看你看舞看得入神就没惊动你,他倒是不怕打扰我的,让我告诉你一声——这小子打小就顽劣得紧,虽然晓得他向来喜欢你,我到今儿也才知道他细心起来这般的无微不至。”

卓昭节微微红了脸,嗔道:“赵姐姐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倒也不要处处调侃着我啊?好歹我今儿可是好心好意来贺你的呢!”

赵萼绿招手叫她坐到自己身边去,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你,你过来咱们说话方便些——放心,四郎他们怕是要个把时辰才能回来的。”

卓昭节目光一扫,却见旁边唐千夏与苏语嫣、慕空蝉凑在了一起,似又斗起了酒,她如今已然出阁,不比从前在卓家做小娘子时候自在,虽然也帮着赫氏打理家务,但总归不是当家人,出来赴宴之类也不怕喝醉,大不了回去之后与游氏、赫氏告个罪,睡上一两日罢了,现在她才接手雍城侯府,即使有宁摇碧鼎立支持,总归每日里都要视事的,却是不想参与了,赵萼绿叫她,倒也正好,就移到上首赵萼绿的席旁,却不肯去坐真定郡王空出来的地方,只叫人加了张窄榻在侧。

赵萼绿嗔了她两句客气,见卓昭节坚持,也只能随了她,道:“我真心说一句,你不要和我太生份了,这一年多来我都没怎么和你们来往,最怕的就是因此就生了罅隙。”

卓昭节笑着道:“要说这个,这一年多来咱们确实不怎么见到了。”

“为人妇总是这样,出阁的时候听祖父拉着我叮嘱说为妇了总是不自由的,那会倒没多想,到真正做了这郡王妃才晓得。”赵萼绿叹了口气,卓昭节于是道:“赵姐姐这话说得——你如今不是很好么?我看郡王待你也是好的,如今又有了身子。”

赵萼绿一抿嘴,道:“我也不是说过的不好,只是总觉得不如从前那么自由罢了。”

“那赵姐姐是愿意过从前的日子呢,还是喜欢现下这一刻?”卓昭节知道她对真定郡王死心塌地的很,就故意问。

果然赵萼绿嗔她一眼,道:“我想和你说几句心里话——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想听的?”

卓昭节啊呀了一声,道:“这可是赵姐姐你没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要听的是什么呢?我说你如今过得好——你又不爱听了,难道要说我心疼你?这差使可不该我来做的,难道郡王做的还不够好吗?”

“你……”赵萼绿指着她,想了片刻,却是扑哧一笑,道,“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你这强词夺理的样子,活脱脱是个宁九在这儿!”

卓昭节笑着道:“赵姐姐何尝不和郡王一个样儿?说不过我,就拉了九郎出来,到底成婚有一年多了,越发的有夫妻相。”

赵萼绿笑着求饶:“罢了罢了,我本来就不是宁九的对手,如今你学了他,我也不敢说你了,咱们讲和好不好?”

就转了话题,“你看这班歌舞伎技艺还好吗?纪阳长公主的生辰是在七月里,那时候照例是到了翠微山了,自不在长安——你如今到教坊或北地那些地方去买人调教,辰光有些紧,不过若是遇见天分好的,倒也能上场。”

因见卓昭节听了这话就露出诧异之色,赵萼绿也是一愣,她心念略转就明白了过来,道:“敏平侯府里,因为如今还没分家,这些个伎人料想是你大伯母那边掌着的,这些个人到底是下九流,料想也没告诉你,雍城侯府——雍城侯夫人去的早,自她去后,雍城侯府唯一办过一回宴就是你进门了,那时候宴上的伎人还是纪阳长公主府里临时借用的,如今你既然过了门,侯府这边有了当家主母,往后逢年过节、遇着事情,少不得也要开宴,哪里能少得了歌伎、舞伎助兴?总从教坊叫也不成件事情,总得养起一班来的。”

卓昭节被她提醒,方才醒悟——如今士大夫家,几乎每户都养着歌舞伎人,这些人也不一定会与家中主人有染,更多的是用来待客与席上助兴的,若是有客人喜欢,开口索取,主人多半也就这么送了,与摆设一般,若无人看中,侍奉到了二十余岁,年长色衰,寻常人家也就归还身契,给些银钱放出去自行婚嫁。

有好心点的人家还会给她们寻个可靠些的归宿——这种家伎,敏平侯府当然也有养,但正如赵萼绿所言,那些人都是大夫人管着的,因为觉得不干净,连家里郎君有意都要拦一拦,更不要说娘子们了,从来提也不提,是以卓昭节虽然隐约听过几耳朵,但过门以来还真没想起来雍城侯府往后也要养上一批的。

这时候愕然之后就谢过赵萼绿,赵萼绿道:“你过门才几天?今儿个我不提,你身边的人必然也要说起来的,其实这些个人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无非就是个玩意,毕竟从前雍城侯府人丁单薄,也没有什么事儿,雍城侯要请客,多半是在外头,或者在长公主府,由长公主替他主持,现下有了你这个嫡媳,总是你要操持的事情了,更何况九郎往后……”

说到这儿,她似有深意的笑了笑,却也不多说,只道,“长公主是喜欢这样的热闹的,圣人有时候看到教坊司里有好的歌舞伎人,都会特别送到长公主府去伺候长公主。”

卓昭节仔细揣摩她话里未竟的意思,与上回进宫谢恩时,圣人、皇后反复叮嘱宁摇碧要好生进学连起来,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赵萼绿既然又转了话头,显然是不想多说或者不便多说,她也不好追问,就想着回头问宁摇碧好了,就道:“原来如此,我记得我头一次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因为母亲赞了一句教坊伎人跳的《春莺啭》好,特别给了赏赐的,原来是这样。”

赵萼绿点头道:“长公主在这上头眼光高得很,寻常技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说来说去,这伎人是必定要买了养起来了,雍城侯父子宴客要用,哄纪阳长公主欢喜也要用——差了还不行,就算不怕扫了来客的兴致,长公主那儿也瞧不上。

卓昭节心里盘算了下,就请教道:“这样的人我也没接触过,赵姐姐说天份好的,怎么个样才是天分好呢?”

“这个其实咱们不懂也不要紧。”赵萼绿笑着道,“说起来你要买这样的伎人岂不是很方便吗?你那五姐夫的父亲,岂不正是太常寺卿?”

太常寺掌乐,教坊正是其职辖所在,居阳伯对歌舞伎人自然不会外行了去。

“那我也不好为这么点事去麻烦长辈呀!”卓昭节抿嘴笑道,“赵姐姐有什么经验先告诉告诉我罢。”

赵萼绿想了想道:“如今这些都是最差的,一会我带你去看好的,再与你细说。”

卓昭节一怔,她之前还以为赵萼绿担心有孕之后被人趁虚而入,所以郡王府里养的歌舞伎都是容貌惨淡的一类,但听赵萼绿的话却又不是这样。

见她神色,赵萼绿会过意来,笑骂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难为我不许家伎里头有姿容出色的,四郎当真想,在外头还怕没有法子吗?既然如此,看住了家里这些又有什么用?再说客人来了看到尽是这样连个清秀都算不上的家伎,也就是今儿这样全是自己人的宴上——不然传了出去都说我嫉妒是一,第二是郡王府的宴也要叫人说因为这些伎人大煞风景了,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卓昭节诧异道:“那这些人……?”

虽然有丝竹声为掩盖,慕空蝉那边斗酒又正酣,似无暇理会她们这边,但赵萼绿还是谨慎的拿团扇半掩了面,小声道:“还不是为了时五,所以才特别拿了这些人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是不喜欢家伎太过艳丽,总也要挑几个清秀能看的罢?这几个其实本是其他人家不要了放出来、我买过来教导那些年少的家伎的……”

第二十一章 无奈之举

卓昭节听了,也举手掩袖,小声诧异道:“慕姐姐今儿可也在啊?”

本来大凉风气开放,所谓的嫉妇妒妇层出不穷,到底淳于皇后的榜样放在了那里,连圣人都虚置六宫了,下头只要娘家硬气些的、自己剽悍点的,谁不是盯紧了丈夫不许纳人进门?

慕空蝉是太子妃嫡亲侄女,在皇后跟前也是常常到的,要告状都容易得紧,虽然时采风破罐子破摔的根本不指望在仕途上有什么成就,打定主意一辈子靠着祖荫和往后分点家产过,是以不畏惧淳于皇后的使绊子,到底硬是顶着压力纳进人,但那些都是他把人直接带回去后,再想方设法迫着慕空蝉答应下来的。

如今慕空蝉在这儿,卓昭节心想若时采风当众看中了什么人,慕空蝉哪里能不拦阻?更不要说真定郡王乃是慕空蝉的嫡亲表哥,这世上哪有当着表妹的面给表妹夫送人的表哥?

“三娘若是能够管得住时五就好了。”赵萼绿连连摇头,低声道,“你如今才新婚,料想除了回门也没到别的地方去,下头人就是听见了,也不会没眼色到把这样的话来说与你听,料想你还没听到前两日时府闹出来的事情罢?”

“咦?”

赵萼绿几乎俯到她肩上,小声道:“几天前国子监祭酒之子施阔等人在曲江泛舟游玩,游完曲江后又到江畔的回雪楼小饮几杯——他们没叫船妓,却是各自带了一两个俏丽使女伺候着,不想时五恰好也陪了人到曲江去,他……”

说到这儿,赵萼绿微微红了下脸,才道,“他也不知道怎的,反正三言两语把施阔身边的一个使女给勾引到手,就在回雪楼上一个雅间里……”

又顿了顿,“快结束时,施阔发现那使女不见,却是寻了个正着,就索性把那使女送给他了,时五就把那使女带回了家。”

卓昭节一蹙眉,道:“那慕姐姐呢?”

“三娘当然不高兴了,就要罚当日陪时五出去的人,说她没看好时五。”赵萼绿叹了口气,道,“结果时五对那使女不过是一时兴起,倒不在乎三娘怎么处置,对那日他特意带了到曲江游玩的人倒是护得紧,两个人吵得厉害,把鸿奴吓得大哭——下人怕鸿奴出事受责怪,三更半夜的去惊动了苏夫人,苏夫人赶到,把两人都大骂了一顿,将鸿奴都抱到了自己房里去养了,不然你看今儿三娘和时五来了,都没带鸿奴。”

鸿奴是慕空蝉与时采风的嫡长子的乳名,去年二月里出生的,生得极健壮可爱,当时长安还冷着,然而他出生那天却有鸿鹄不畏寒冷,从南方早早归来,掠过时府上空,时斓觉得这彩头好,索性就给他先起了这个乳名。

因为时家其他孙辈都因为种种缘故还没成婚,鸿奴是时家的头一个曾孙,时家上下都爱重万分,何况长安朱门中,都知道卓家的事情——卓昭节的五叔卓芳涯与元配发妻高氏也曾因为卓芳涯的外室争吵,以至于将当时才满周不久的嫡长女卓昭宝吓得禁声不能言语。

后来高氏与卓芳涯和离,借着卓家衰落之际与淳于皇后的帮助,争得了把卓昭宝带回高家抚养的机会,在高氏的精心照料下,卓昭节这九堂妹去年好歹重新说话了,但年节的时候,高氏使人送她回卓家一趟,到各房里拜见,到底怯生生的,任谁声音一高,哪怕明知道不是冲着自己去的,这小小娘子就忍不住要吓得落泪纷纷,看得卓家上下如大夫人之流都十分的不忍。

有卓昭宝的例子在前,苏夫人怎么不担心鸿奴步卓昭宝的后尘,也怪道要生气得把孙儿抱去自己抚养了。

卓昭节忍不住问:“那日时五带到曲江去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叫他护得这样紧?连嫡长子都不顾了。”

赵萼绿道:“还能是谁呢?去年年底时候纳的新宠罢了,他那日去曲江就是因为三娘头几日让那新宠伺候着梳髻,借口新宠拉痛了她头皮,罚那新宠跪了一个时辰,时五就心疼了,特意带她去曲江散散心,不想他这个人……”

赵萼绿摇了摇头,卓昭节也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时采风这处处留芳喜新厌旧的性。子实在是没法说了,本来么,主母要为难侍妾,只要不过分,谁还能为了花银子买进来的人去指责三媒六证抬进门的正妻?到底侍妾在主母手里吃点亏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谁叫是小呢?

更何况慕空蝉只是罚人跪了一个时辰——还是有伺候主母不当心的理由,这么罚人那是应该的了,时采风却还要特别带着侍妾出去游玩散心,这岂不是摆明了扫慕空蝉的面子?

事情若是就到这里,时采风也不过是个寻常偏心新宠的丈夫,然而他带新宠到曲江散心,中途却跑去勾引旁人家的使女,卓昭节也不好问时采风勾引了施阔的使女在回雪楼上雅间里时那新宠在什么地方——但想想那情景,即使新宠当时因为什么事情没在身边,恐怕知道之后,背地里也要暗吐一口血!

而且时采风若是喜欢那使女倒也罢了,本来他就是个三心二意的人,可照赵萼绿这么说,施阔索性送给时采风的那使女,时采风带是带回去了,但显然带回去又不当一回事了,重新护起了新宠……也不知道那使女当时心情如何?

卓昭节苦笑着问:“时五去年年底又纳了人?这都第几个了?”

“这一个和之前的几个还有点不一样,之前那几个,都是家伎或索性良家子,这一个倒和三娘才进门那会纳的那个叫程夭娘的是一个楼子出来的,是醉好阁预备捧成新的行首的,鸨母四年前千挑万选的买了下来,原本预备了栽培着好接程夭娘之后的班,听说还是醉好阁里前任行首许镜心亲自教导出来、算得上那许镜心的嫡传弟子,北里那儿的行首,据说个个都要才艺兼备,必有那么几手常人所不能及的手艺傍身才当得起行首二字,可想而知这夏氏的勾人了,你也知道时五是三不五时往北里那地方跑的,那边上到行首下到龟奴就没有不认得他的,进了门的程夭娘、没进门的许镜心,哪个他不是一清二楚?直如半个家也似——这夏氏今年也才十四岁,听说两年前才买进来的时候,小小年纪就已经初露绝色的端倪,时五听了一耳朵就留上了心,私下里还跑过去看过,我想他是当时就留了心,如今听说鸨母有意放人出来接客,他直接就把人给赎了带回去了!”

卓昭节诧异道:“慕姐姐怎么说?”

慕空蝉可不是把人带回去她就认了的人,时采风如今后院里的那些个人,哪个不是经历过一番激烈争斗、又有时采风从中软硬兼施,才能够进门?若是时采风带一个回去她就认一个,如今后院里哪里还住得下?

“三娘起初是不肯的,但时五把人先安置在别院,陪了三娘几日,三哄两哄的,三娘这糊涂的就点了头。”赵萼绿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道,“这夏氏如今在时五跟前得宠得很,时五惯常是个没长性的,最是见了一个忘记一个,她能够得宠这几个月都不见厌弃,已经算不错了,毕竟之前那些个人里,好多都是进门不到十天半个月,时五就又结了新欢!也不知道这次三娘与时五吵闹惊动苏夫人有没有这夏氏的手笔?不过三娘这点上该是防着她的。”

她看了眼卓昭节道,“说起来九郎虽然是满长安都知道的骄横跋扈,然而要说为夫,却是真正最合宜了,到底你福气好。”

卓昭节抿了抿嘴,道:“原来还有这么番事情……怪道今儿个这些歌舞伎人都生得不大好。”

这要是寻常的夫妻,她也是女子,当然没有不帮慕空蝉说话的,但时采风这风流好色成性的性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当初他娶慕空蝉,也不是心甘情愿,说到底还是慕空蝉算计了时采风,迫着时采风把自己娶过去的。

所以如今时采风旧病复发,不,只能说婚后如旧,要这样骂他负了慕空蝉还真有点说不过去,总归他一直就是到处留情,偏慕空蝉明知道这一点也一定要嫁给他——这又有什么办法?

赵萼绿抬了抬下巴,道:“就因为这么个事情,我怕时五别到了郡王府来也来这么一手,区区几个家伎、使女没什么,但若因此叫三娘委屈了就不好了,所以今儿个……你看看这四周,我连贴身使女里称得上俊俏的两个都打发在自己房里不许出来,就是怕他再多事,都是无奈之举。”

卓昭节有些无语,能把真定郡王府弄得听说他来,连个齐整些的使女都不敢放出来伺候客人,时采风也够叫人头疼了的。

毕竟她和慕空蝉也算有些交情,听赵萼绿这么一解释,就想着时采风与宁摇碧素来关系不错的,如今他们正值新婚,识趣的这些日子都不会去雍城侯府拜访,但往后时采风怕是会经常出入雍城侯府的,到那时候……

卓昭节一盘算——她因为自己容貌堪称绝色,从来都不怕被俏丽娇美的使女压了风头,再说容貌略平淡些的人往她身边一站,那都被衬托得格外不堪入目,为着她这个做主子的体面,近身侍奉的使女就没有生得不好看的。

已经做了媳妇子的明吟和明叶不提,从江南带过来的四秋——初秋、立秋、高秋、暮秋,都是典型的江南佳丽,明眸皓齿声如银铃,加上卓昭节待身边人大方,一年四季新衣不断,钗环首饰都是时兴又鲜丽的……

四秋之外,阿杏和阿梨今年也要及笄了,这两个使女一个明快俏丽,另一个娇憨动人——卓昭节微微蹙了眉,心想自己身边这些个人都是伺候多年的贴心人,若是给时采风当真打她们的主意,那是绝对不能给他要去糟蹋了的!

这么想着,又想起来慕空蝉那么精明又豁得出去的人——之前时五还没怎么用心勾引她呢,她就被时五倾倒得不成样子,想方设法的嫁过了门,甚至为了时五陪了她几天就答应让那夏氏进门……

卓昭节立刻决定,回去之后,定要将使女们都叫过来把这事情说清楚了,不然她自己爱惜身边人不肯给,别到时候像施阔那使女一样,背地里先与时五好上了,那样卓昭节颜面扫地事小,为个下人与慕空蝉起了罅隙可就是犯不着了,究竟慕空蝉是太子妃的嫡亲侄女、真定郡王的嫡亲表妹呢。

第二十二章 酒量

过了片刻,赵萼绿让使女去和唐千夏等人说了声,便对卓昭节道:“走,带你去看看我挑的那些人。”

赵萼绿给家伎安排的院子在王府的东北角,位置偏僻,院墙比别处都要高,院门处守着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正倚在墙下说着闲话,见到赵萼绿带着人来,连忙躬身行礼,道:“郡王妃。”

因为不认得卓昭节,所以只施了一礼。

“把门开了,我带雍城侯世子妇进去看看。”赵萼绿微微颔首,吩咐道。

为首的婆子忙从腰上解了一把钥匙下来,原来虽然有人看在这儿,但院门却还是锁着的,开了锁,推开门,却见院内是一片极平整的青砖地,四围有些矮小的卉木点缀,不过膝高,此刻正有两列约莫十六名穿着轻薄纱衣的小娘子手持彩练,在庭中袅袅起舞,两列小娘子之前,两个穿着绛色舞衣、看年岁总也快近三旬了,但却还作着未出阁装束的女子背着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许是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正排着舞的小娘子里头不免有人或好奇或下意识,往院门这边瞧了过来,那两名教习模样的女子却是眼都没眨一下,见状立刻厉声喝道:“注意些!”

这提醒到底晚了,分心的两名小娘子因为正处在了队列之中,因为看了这么一眼,转身得迟了,就被身前身后的同伴撞到,顿时一个趔趄,跟着一群人撞到了一起,甚至有个小娘子还被踩多了裙裾,低叫一声踉跄着摔倒了,原本进退有度、舞姿还能说似模似样的两列小娘子顿时滚成了一团。

看到一进门就是如此手忙脚乱的一幅场景,赵萼绿不免皱起了眉,道:“这都是什么定性?”

“郡王妃见谅。”那两个穿绛色舞衣的教习到这会才过来见礼,苦笑着解释道,“如今这些人都是才买过来,要想教导得能上台面,却还要些日子才成。”

卓昭节今日是过来学如何挑家伎的,又不是来看歌舞的,这会就轻轻碰了碰赵萼绿,嗔道:“你既有了身子,还是莫要动怒的好。”

“这点子事情倒不值得动怒。”提到身孕,赵萼绿的神情果然一缓,眼中愠意也退了,道,“就是你还说要来学挑人,结果我挑的这些,才一照面就给我丢这么大的脸。”

卓昭节笑着道:“听起来你买了她们也没多久,就是买得宝马良驹,到底也要养上两年长成了才好用的,只要苗子好,偶尔有些失误,又不是在台面上,有什么打紧?”

两人说了这么几句闲话,那些个练舞的小娘子都已经起了身,怯生生的排了两列,大气也不敢出。

赵萼绿就引了卓昭节看,指着两列队伍最前的两个小娘子道:“你看这两个人。”

那两个小娘子较之其他小娘子更为美貌,左列的是一张俏丽的瓜子脸,不描自黛的远山眉、杏子眼,瑶鼻樱唇,绾着双螺,虽只拿彩绦缚了发,但站在那里,风吹衣动,亭亭玉立,自有一种容光照人之感。

右列的小娘子容貌比左列【“文”】的略差,然而小【“人”】小年纪,却仿佛【“书”】天生媚骨也似,明明【“屋”】是又惶恐又担心的看着女主人,偏偏那双眼角上翘斜挑的桃花眼,怎么看怎么像勾人。

这些个小娘子年岁都不大,最长的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大抵都是十岁以下的年纪,卓昭节仔细看去,个个五官端正秀美,身量虽然堪堪萌芽,然而隔着轻薄可见亵衣的纱衣,却也看得出来肌肤光洁无瑕、骨骼匀称。

赵萼绿道:“这打头的两个我是备着将来领舞的。”

“打头的自是要好看点。”卓昭节点了点头,“赵姐姐选的这两个是这些里顶好看的了。”

赵萼绿笑着道:“这好看不好看,也要看是在谁跟前说,之前挑她们两个出来时,比着其他人,倒也觉得不错了,这会子你在这儿,我看着你,再看她们,禁不住怀疑我当初挑人的时候是没长眼么?”

“赵姐姐这话说的。”卓昭节微微一笑,道,“赵姐姐若是要这么觉得,何必要看我?只管叫人带面镜子在身上就成了。”

两人彼此恭维一番——这也是不动声色之间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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