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春茂侯门-第1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三嫂胡说!”卓昭节见杨池眨着长睫,好奇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赫氏,也不知道听明白了多少,心中越发的尴尬,索性举袖掩面,道,“我不跟你们说了!”
“好了,要做新妇的人被三嫂你说得要落跑了。”卓昭琼笑吟吟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着跑到某人家去呢?”
卓昭节本来作势要往内室走,听到胞姐开口,还以为她要说几句圆场话,正做好了回身的准备,不想卓昭琼是要落井下石,险些一个踉跄,哀怨的转过头来道:“五姐你可是我嫡亲姐姐!”
“是啊是啊!”卓昭琼一本正经道,“咱们两个可是同胞姊妹,所以七娘你一定不会和我计较的对不对?”
赫氏几人听了这话俱是笑得直打跌,接着便是有样学样,这个道:“我可是七娘你的嫡亲嫂子,七娘你怎么忍心怪嫂子?”
那个道:“七娘我虽然不是你胞姐,到底堂的也是骨血之亲,你哪里舍得怨我调笑你?”
卓昭节听得正抵挡不住,楼梯上一阵脚步声传来,跟着游氏道:“啊哟,你们全聚集在这儿了呢?我说其他地方都寻不到人。”
见是游氏来了,众人忙都站起了身,整理衣裙见礼。
游氏这会已经装扮好了,穿着六等翟衣,饰六树花钗,六宝钿,这一身花钗翟衣,是五品以上官吏女眷方能穿戴,且是头等礼服,仅在受册、从蚕、朝会、婚嫁这样的场合才会装束,游氏一年也才难得穿上几回,这会上楼来,众人不免都要赞上几句,游氏笑着打趣几句,就问赫氏与古盼儿:“棍棒什么的都预备好了不曾?”
“母亲放心罢,前两日咱们就买了一批,保准宁家九郎君进门时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根,必叫他吃足了苦头才能见着七娘!”赫氏一脸凶悍之色,作出杀气腾腾之势,道,“不将他打得狠了,不晓得咱们家小娘子的金贵!”
古盼儿抿嘴一笑,斜视卓昭节,道:“媳妇们自是没问题的,就是母亲不疼咱们一疼,却怕七娘……”
众人一起看向卓昭节,游氏也不例外,卓昭节啐道:“母亲,嫂子和姊妹们如今哪里是来寻我说话?这都是来欺负我呢!”
“今儿个你是新妇,大家围着你转还来不及,谁来欺负你啊?”游氏晓得她们妯娌姊妹的玩笑,也不帮女儿,微微笑着道,“给郎子一个下马威,这是自来的习俗,谁家郎君要娶妇都要受上一遭的,好叫他们晓得妻者齐也,不可轻侮,你嫂子们下手越狠那是越疼你!你可要知道这一点。”
卓昭节恼羞成怒的跺脚道:“我又不是没见过六姐出阁,还为难过六姐夫呢!哪里不知道了?母亲说得仿佛我拦着嫂子们一样!”
游氏笑着道:“你们都听到了?”
赫氏与古盼儿一起点头:“听得仔细着呢,这许多人听着,七娘一定赖不掉,以后她要是嗔咱们对宁摇碧下手太狠,就请五娘、六娘、八娘一起佐证!”
卓昭节啐道:“我是知道了,如今还没到九郎上门,你们是先拿我开心了呢!”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又打趣了她几句,因为看到游氏过来,晓得是差不多了,赫氏就与古盼儿主动提出去检视前头的预备。
卓玉娘和卓昭姝以为她们母女要说话,就牵了手预备下去转一圈,游氏摆手道:“我就过来看看,你们坐着好了,一会七娘就要上妆,也替她端详端详。”顺手从卓玉娘手里接过杨池抱着,环视了下四周,奇道,“冒姑呢?”
游氏因为两年前卓绛娘略施小计,坑了卓玉娘和卓昭节一把,察觉到卓昭节年少不知事,身边没个老成持重懂得多的人跟着不成,那之后不久,就把冒姑给了卓昭节,如今也预定下来要陪嫁的,这样的样子冒姑居然不在卓昭节跟前,她自然要诧异。
卓昭节道:“方才任表哥那边送了给我添妆的东西来,但我看着像是之前小姨夫给小姨母做定情信物的那对,就叫冒姑还回去了。”
去年任慎之孝期满后,因为长安的局势也基本定了下来,由于敏平侯那次病得及时,这两年又一直住着翠微山不回来,而且闭门谢客,卓家虽然不及从前鼎盛,但究竟也是侯门,又有几家姻亲在,总也要照拂几分,倒也没有因此就失了侯府的体面。
在游若珩看来现在的卓家比起之前倒还放心,就写信给游氏提出让任慎之进京读书——这里也有个缘故,是任慎之之前所拜的师父田先生有意将膝下的独女许给任慎之,那田家娘子就游若珩来看虽然也算贤良淑德,但游若珩觉得以任慎之的身世,还是尽可能的娶个官家之女的好,田先生倒有几个得意弟子如今在朝为官,对田先生也甚是恭敬,但同门师兄弟到底不如姻亲那么联系紧密。
只是田先生乃是任慎之的授业恩师,拒绝起来有些麻烦,又怕拒绝之后田先生不喜,伤及师徒情份,所以游若珩知道卓家这边卓昭粹和沈丹古都是下一科要下场的,而游炽、游焕因为要拜师早就在前年就进了京,敏平侯亲自教养出来的沈丹古更是被所有人都笃定了必定能中,索性让任慎之也过来,毕竟年岁仿佛的少年人到了一起可以彼此督促,共勉共进,而这样也免了任慎之在秣陵过早被迫议亲的尴尬。
任慎之去年入秋时到了长安,恰好赶上了卓家前后两场喜事,一个是卓昭粹娶古盼儿进门,另一个是大房的卓玉娘出阁,两场喜事因为侯府如今的门庭冷落以及敏平侯的远离中枢倒是办得格外热闹,前后又只差了一个月,游氏与大夫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卓昭节虽然不大忙,但如今年长又定了亲,总归要避一避嫌了,上上下下难免就冷落了他,待回过神来时,任慎之与一年多没见的表弟游炽和游焕关系如旧,并没有因为一年多没见格外亲热,倒是与沈丹古一见如故,谈得极为投契。
游氏知道后起初有些诧异,但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任慎之与沈丹古的身世相似,都是因为种种缘故在自己家站立不住,只得寄人篱下,偏偏他们又生来天资过人,才华横溢,而且无论游家对任慎之还是敏平侯对沈丹古,都是尽心尽力的栽培的,他们的才华且也胜过了这两个恩主的子弟——这不仅仅意味着求学之中要受到供给他们衣食需用之物者子弟的嫉妒与欺压,也意味着将来难以偿还的恩情的沉重。
这样的同病相怜,即使任慎之知道四房对沈丹古的避忌,但也忍不住要与沈丹古交往。
这要是在之前,游氏定然是要不喜,要叮嘱任慎之不要和沈丹古过于亲近的,但现在敏平侯已经择了卓芳纯为世子,对几房的打算也已经显露出来,到底这不言不语的老父一辈子都是在为子孙操心,连栽培沈丹古亦不例外,卓芳纯和卓芳礼心酸之下也不忍心再叫为了家族到翠微山别院“静养”连回长安祖宅居住都不可得的老父再伤心,这几年下来,各房之间,尤其是大房、四房与五房的关系倒是融洽了许多。
所以游氏想想也就算了,如今任慎之索性就和沈丹古一起住水荭馆,本来水荭馆虽然是从五房里隔出来的,但地方也不小,足以供两位郎君及近侍居住了。
任慎之从前在游家和现在在卓家,都被当成自家子弟一样发着月例,但算起来也就那么点儿银子,同窗好友之间要应酬,笔墨纸砚虽然长辈偶有赠予,但也要自己买些添补才够,私房自然是不多的,之前游姿虽然给他留了产业,然而一来许多是大件不便移动仍旧还在江南,二来游姿自己也是庶女,私房不多,陪嫁有限,她嫁的任乐又不得宠,那份家业比起侯府来实在是微薄了,然他又一直在寄人篱下,越发不愿意失了礼数和体面,这次卓昭节出阁,一来是他嫡亲表妹,二来其他人添妆的钗环都是一件比一件贵重,任慎之打听了一番后,索性把游姿妆奁里最贵重的一副镯子拿了出来。
亏得这副镯子卓昭节从前听班氏提过,才晓得那是游姿过门后,任乐私下里送她的,乃是任乐的生母、若干年前醉好阁某位行首鼎盛时积累下来的东西,醉好阁是北地都闻名的青楼,内中行首多是公侯座上客,攒下来的好东西,丝毫不比卓家其他人特意预备的差——但这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卓昭节怎么会收他的?游姿把这镯子给任慎之怕是要做传家之物的,她自己不便去和任慎之解释,只有叫冒姑亲自跑一趟,与任慎之说明经过,请他另换一件寻常的。
【注】关于中了进士之后是否可以立刻当官,我之前有预备资料,悲剧的是现在找不到了,今天拼字比赛开始了啊,想想这也不是主要剧情,所以就随便查个写写吧,然后又想,我写的又不是唐朝,我写的是架空啊……所以,就这样吧,嗯,没错,我是懒了……
第三章 花钗翟衣
游氏听了,微微颔首,道:“既是你小姨夫给的,不拘是不是贵重,总该是让慎郎拿着做念想,是不好收下。”
卓昭节笑着道:“我就是这样觉得,又怕旁人拿过去表哥会多想,所以让冒姑姑去,与表哥解释一下,请表哥换上一件。”
冒姑虽然与任慎之也不是特别熟悉,但她是游氏的陪嫁,也算是游家出来的人,比起卓家下仆来和任慎之另有一种亲近,再者她也是侯府上下都知道的游氏与卓昭节跟前左右膀臂,她去解释,也是对任慎之的重视。
游氏欣慰的却是卓昭节说的是换一件而不是只还回去,索性不要任慎之送什么了,毕竟像任慎之这样长年寄人篱下偏又满腹诗书的,即使看着温和沉默,心思却多半是敏感的,这次为了不至于比其他人比了下来,把父母传下来的首饰都拿了出来,可见任慎之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不愿意被侯府笑话他出手寒酸,那副任乐送与游姿定情、游姿必然是费尽心血才藏起来的镯子卓昭节不能要归不能要,什么都不要任慎之的,却等于在任慎之心上捅一刀了。
如今卓昭节说是换,那么冒姑过去自然有话说,镯子是班氏亲口说过乃是任乐送与游姿之物,这样有念想的东西推脱起来理直气壮,让任慎之再换一样,既没拿了任家的传家之物,又顾全了他的体面,在出阁的这一日的惴惴里,卓昭节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游氏心想到底把冒姑放到女儿身边两年,这两年卓昭节自己也肯学,着实是长进了不少,换成了两年前,这不知道柴米之愁自诩大方的小女儿怕是会直接把东西一还,自以为慷慨的索性就说什么都不要任慎之送了,没准还会再送任慎之点什么,叫人难堪了还当自己是体贴,又想到卓昭节才回到身边时心无城府的模样,两年时光匆匆,这样快就到了出阁的时候,心中一阵阵的不舍,伸手抚了抚女儿的鬓发,柔声道:“确实该如此,我的七娘果然也长大了。”说着便是怅然一叹,眼眶微红。
卓昭琼目光锐利,早就觑出游氏复杂的神色,她已经出阁又为人母,虽然膝下无女,但也不难体会游氏如今既欣慰女儿终身有托、又舍不得女儿离开跟前的情怀,只是卓昭节左右也不是远嫁,兴宁坊到靖善坊,虽然不能说是一墙之隔那么近,但再远也是同在长安城中,所以卓昭琼笑着打岔道:“辰光差不多了,等冒姑回来就要梳妆了罢?”
“是差不多了。”游氏被长女提醒,也暂且按捺住心酸不舍,四下里看了看,吩咐阿杏等人,“七娘的妆奁都先取出来,今儿个要用的东西再点查一回。”
其实这些东西从今早起来到现在,阿杏等人已经查了好几次了,但现在游氏又吩咐,几人只得重新取了来给游氏过目。
本来按照大凉“第一品,花钗九树,翟九等;二品,花钗八树,翟八等;三品,花钗七树,翟七等;四品,花钗六树,翟六等;五品,花钗五树,翟五等【注1】”的规制,五品以上官员妻女的头等礼服都是花钗翟衣,游氏以妻的身份按照卓芳礼通议大夫的官职,服六等翟、饰六树花钗,卓昭节以嫡女的身份,也该是如此。
但淳于皇后一来念着当年梁氏的情份,二来看纪阳长公主的面子,特许她可以按照侯爵嫡女的规格出阁。
敏平侯的爵位是正二品,也就是说卓昭节这次用的是八树花钗,八等翟,比之游氏这套花钗翟衣更为华贵隆重。
这套二品嫡女出阁的嫁衣,从里到外依次为素纱中单、青衣革带、蔽膝,层层叠叠,做工考究之极,由罗毂裁成的翟衣只放着也极引人瞩目,这套八等翟衣绣褕纹,黼(fu)领朱褾(biao),朱襈(zhuan)緅(zou)缘,上加文绣、重翟为章,大带纰(pi)外,用锦佩绶,上朱下绿,煞是鲜艳夺目,裙下配的乃是青袜青舄(xi)【注2】,古风淳厚,典雅雍容。
与之相配的首饰单独放在铺着织锦缎【注3】的乌木漆盘里,八树花钗【注4】与八支宝钿【注5】,足足用了八个漆盘才装下,花钗皆以赤金为底,形似鹿角,如树,上饰金银箔所制的花叶,以珍珠为花。蕊,金箔银箔都被巧手匠人打造得轻薄无比,犹如蝉翼,微风拂过,似能摇动。花钗虽置于织锦缎之上,那份珠光宝气却将号称“纹路精细、雍华瑰丽”的织锦缎压得黯淡无光。
宝钿均用玉梁,嵌翡翠、玛瑙、鸦忽、珍珠等等,色夺人魂、光迷人眼,说不尽的富贵绵长,这八盘钗环,直将整个楼中都照得一片堂堂皇皇,似白昼里另点了十数盏灯火。
游氏一一看过,见诸物齐备,并无不妥,微微颔首,这时候冒姑也回来了,道是任慎之起初不肯换,后来劝说了好几句,才另换了一对鸳鸯玫瑰佩,用一个小匣子装着,打开来后众人围上来一看,却是极寻常的东西。
但这儿谁都知道任慎之的情况,之前那对名贵的镯子也是卓昭节让冒姑去还回去、游氏也赞成的,卓玉娘等人自不会说任慎之给的礼不好,皆随便赞了几句,然而这对玫瑰佩论款式论质地都没什么好说的,客气的说两句不错,卓玉娘等人面上就露出不感兴趣之色了,游氏遂笑着道:“慎郎如今正要备考,正是日夜刻苦攻读的时候,难得有这份心就成了,都是自家人,送什么都是好的。”就叫阿杏,“好生收起来。”
阿杏甚是伶俐,明白游氏这话真正的含义,以格外郑重爱惜的姿势把东西收了,笑着道:“娘子放紧要东西的箱子在内室,婢子放那里头去。”有她这么一说,将来今儿这情形传了出去任慎之也不至于没面子了。
她才进去内室,初秋就上了楼,含笑道:“时大娘子与谢夫人来了。”
本来卓昭节的闺中好友自是不只这两个的,但淳于家二房的老夫人正月里去世,如今百日未出,淳于家与卓昭节玩得好的三姊妹自不便出门,而苏语嫣、唐千夏等几人关系要比时家、淳于家的小娘子并谢盈脉来远一点,论起来与纪阳长公主更亲近,自然就算了男方的客人,今儿却是不到卓家来了。
这么下来今日冲着新妇过来卓家的同辈要好的女眷倒只有至今未嫁的时未宁并兜兜转转、去年年底才和阮云舒定了亲,如今还没过门的谢盈脉。
时未宁还是那清冷之中带着肃杀的模样,穿着艳艳如火的锦衣,她给卓昭节添的妆也不一般,乃是一长一短的一套鸳鸯宝剑,鲨皮吞口,鞘身刻莲纹,嵌明珠,做得再华贵,卓昭节试着拔出些,寸许剑身就寒光照眼,早已开了刃,端得是杀气隐隐。
这份礼虽然叫人意外,但时家大娘子好武的名声满长安都知,众人略觉讶异,随即都恢复了常色,说说笑笑的赞了一回宝剑,再看谢盈脉今日带来的礼,却是一面亲手所制、极考究的琵琶,背板是请名家雕琢的在天比翼鸟、在地连理枝,另刻了一行小字,祝福新人,少不得再夸一番谢盈脉的手艺。
游氏与卓昭琼一起起身帮着招呼寒暄,虽然从前谢盈脉在游氏手里吃过苦头,这两年纵与卓昭节来往,但哪怕和阮云舒定了亲,也都不到卓家的,但因为卓昭节的缘故到底也没撕破脸,游氏这个年纪,这点儿尴尬根本算不了什么,如今若无其事的招呼起来,谢盈脉也不能不和她客客气气的,一时间倒是气氛融洽得很。
【注1】这段资料,复制自汉服制作研习吧某资料帖,特此注明。
【注2】这段描写除了【注1】的帖子外,另外参考了“汉服学习交流园地”中标注原作者为“西汉大学士”的帖子《唐制婚服的疑点》,注明下舄是鞋子,然后这个青舄是我自己加的,因为“屦人掌王及王后之服屦;为赤舄黑舄。——《周礼?天官》”,此帖说皇后与太子妃的舄都加金饰,然而假外命妇(就是官员的女儿,如小七)该穿神马颜色的舄没说,我想既然衣服都是青色的了,索性鞋子就赤或黑吧,结果一查,两个都冲了古制里皇后用的,琢磨半晌索性还是青色吧。
黼:古代礼服上所绣的花纹。
褾:袖口。
襈:衣物的滚边。
緅:青赤色。
纰:所镶的边缘。
【注3】织锦缎:感兴趣者可自行度度,伊是民国时候才生产出来的,咱们很眼熟的那种缎子,老式被面神马的。
【注4】花钗:我揣摩某出土文物应该就是这个了,图片在哪看到忘记了,伊的形状就是像梅花鹿的角一样,当然也像树枝了,上面弄了应该是金叶子和金花什么的吧,很夸张的首饰,嵌珍珠是我编的……
【注5】宝钿:《新唐书*车服志》:“起梁带之制:三品以上,玉梁宝钿,五品以上,金梁宝钿。”根据这句话描述滴。
第四章 屈总管
时未宁不擅寒暄,虽然是特意过来贺卓昭节的,但恭喜了几句,便不言语了,亏得有谢盈脉,才不致使场面冷清下去,谢盈脉比之两年前变化不小,从前随着师父闯荡江湖养成的那种时时刻刻都带着三分警惕两分疏离的神色减了许多,谈吐举止也流露出几分官宦人家娘子的气度,只是从前千里迢迢独上秣陵开博雅斋的那份利落仍存,于官家女子的温婉大方里又带进了几分英气。
卓昭琼、卓玉娘并卓昭姝都知道卓昭节在秣陵时认识的这位谢娘子是开过卖琵琶的铺子的,论起来出身并不算高,卓昭琼知道的还要更多一点,总归都明白谢盈脉从前和她们这样正经的官家之女不是一路人,严格点来说,谢盈脉从前只能勉强算是良家女子。
所以之前她们也因为卓昭节的缘故见过谢盈脉两回,但都招呼一声便罢了,并没有真正交谈过,这次敷衍下来对谢盈脉倒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卓玉娘和卓昭姝心想怪道七娘与这出身不高的谢娘子那么要好,原来这谢娘子着实非同寻常的民妇民女,不知她底细,单看她人,哪里会想到她会是一个父母双故孤零零跟着表姐过活的小娘子?都当是正经官家仔细教导出来的嫡出女呢。
她们这样想着倒也不奇怪阮致与卓芳华会点头让谢盈脉正式过门了,除了出身之外这谢盈脉确实配得上阮云舒的,何况谢盈脉现下也不是没人撑腰的人。
游氏与卓昭琼想的却是所谓养移体、居移气实在是极有道理,如今谢盈脉的景遇不同从前了,也怪道人也跟着变化,只是这么短短一两年功夫,也足见谢盈脉悟性之高。
——去年,谢盈脉的表姐夫屈谈殿试上一鸣惊人,夺得二甲第四名的好成绩,排名更比之前被认为名次不错的江扶风高出许多,使各家都惊讶得很,而且御前奏对时因为对礼仪了如指掌,又入了圣人的眼,被圣人亲自赐了殿中侍御史一职。
殿中侍御史虽然与江扶风所任的尚书都事同级,均是从七品上,但一来圣人所命身份不同,二来殿中侍御史掌“纠察朝仪,兼知库藏出纳及宫门内事,及京畿纠察事宜”,司职十分的微妙——本朝重谏臣,殿中侍御史虽然较侍御史还低,然而总归也是司谏之臣一类了,绣衣直指,若无意外,前程自不必说。
屈谈那伯父屈总管为纪阳长公主打理江南诸多产业数十年,如今年岁已高,知道侄子有了成就,也向长公主求了恩典与侄儿团聚,长公主御下虽严,但对忠心能干的属下向来不薄,江南又富庶,屈总管回了长安,除了孝敬长公主、打点庞家令等各处,私囊仍旧丰厚无比,他为人又玲珑,虽然在江南数十年,但每年送东西回长安,总也要给各处打点一下,至今仍旧有一班老交情在,如此私房富裕为人精明又有人脉的伯父,若是寻常人家有这么位长辈,即使是内侍,总是要好生奉养的。
偏偏屈谈因为生母一生为其父所害,对屈家横竖看不顺眼,即使明知道自己殿试的名次和被圣人亲自任命未尝没有屈总管在纪阳长公主跟前祈求的缘故在里头,但对这伯父怎么也亲近不起来,虽然不至于对屈总管冷言冷语,但相处之际向来也是客气的生怕他听不出来那拒其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这屈总管久为人仆,十分的精明,晓得屈谈也好、伍氏也罢,都是清高自许之人,若以长辈或纪阳长公主的身份施压,恐怕这对夫妇宁可官也不做了,重新回秣陵去艰苦度日也不会理会,但若叫他一味的低声下气讨好,屈总管未免又觉得十分辛酸。
因此他思来想去就想从谢盈脉入手,他知道谢盈脉的底细,不过是一江湖女子,就提出收其为义女,本来这屈总管先入为主,觉得谢盈脉这样江湖上闯荡过的女子,到了长安这天子脚下,跟着屈谈见过些官家女眷的谈吐做派,总该有些自惭形秽,料想即使屈谈中了榜,她这个小姨子也有这点年纪了,纵然有几分姿色,总归难比真正的大家闺秀,纵然要嫁人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屈总管想着自己在长安靠了纪阳长公主,也有几分体面,谢盈脉一个江湖女子能够做自己的义女实在是高攀了的,哪怕他是一个内侍,而谢盈脉一旦拜了自己为义父,父亲有忧心事儿,做义女的哪儿能不帮着分担,主动去劝说伍氏,继而影响屈谈,至于父女感情,无非平时多说几句好话、偶尔贴点私房罢了,能够因此和侄子侄媳融洽,这样的成本不算高——他把主意打得很好,不想这话才说出来就被伍氏代为拒绝,而且拒绝得极为干脆。
屈总管颜面被扫,既惊讶又疑惑,私下打听,方知道谢盈脉居然是与阮云舒两情相悦!
御史阮致和敏平侯嫡长女卓芳华的唯一嗣子,因阮致对发妻的有情有意,阮云舒又是公认了的孝顺、好。性情,再加上去年阮云舒高中二甲传鲈——原本被卓芳华借口阮云舒学业未成才暂时消停的官媒,在殿试结果出来后,几乎是潮水一样涌到阮府,满长安无数自忖足以与阮家结亲的人家几乎是紧扯着想把这个用最苛刻的眼光也挑不出半分不是的传鲈郎抢到手!
打阮云舒主意的可不只是公侯人家,甚至连阮致的舅家、与阮府只一墙之隔的宰相温家都开了口,这样的竞争里,屈总管心里不以为然得紧,觉得无论伍氏还是谢盈脉都太异想天开了,阮云舒在会试之前就被好几位夫人觑中,如今这情形更是俨然皇子选妃也似,除非阮致和卓芳华挑花了眼才会看中谢盈脉。
即使因为屈谈的中榜,谢盈脉今非昔比,乃是新科进士的妻妹,但比起那些祖上累世簪缨、父兄皆有官身的长安贵女,实在有点微不足道了。
本来照屈总管来看,谢盈脉给阮云舒做个妾问题不大,但他是一点也不赞成这么做的,倒不是屈总管有多么心疼谢盈脉,而是因为他要为屈谈考虑,屈家人丁不多,伍氏更是只得谢盈脉一个表妹,屈谈和伍氏是患难夫妻,膝下又有了一子,看情形屈谈是不会因为中榜就纳妾或另娶的,既然如此,那连襟的人选就要好生斟酌了。
屈总管不在乎谢盈脉嫁个什么样的人,但必须为妻,若为妾,就会给屈谈落下拿妻妹当垫脚石、攀附他人、谄媚上官之类的议论,屈总管就这么一个侄子,关系再冷淡,他还指望这侄子光大屈家,怎么能让屈谈有这样被人攻讦的破绽?
然而屈总管托人详细打听下来,晓得伍氏与谢盈脉之所以对此还抱着些希望,却是因为阮云舒本身心意坚定,不肯因出身和殿试名次另娶名门闺秀——知道这个消息后,屈总管倒是心头一动,撇下收义女的盘算,另外想到了个法子。
这是因为似他这样出身宫闱又为仆多年的豪奴,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上意,钻营空子,本来照他看谢盈脉横竖是嫁不成阮家的,但既然阮云舒自己想娶,他虽然不是阮致和卓芳华亲生,可却是正经过继的唯一嗣子,平素也孝顺听话,学业又好,难得在自己婚事上坚持一回,阮致和卓芳华难道还能把他赶出家门、再去过继一个吗?
退一万步说,现在阮云舒已经有了功名,翰林苑都进了,即使被赶出家门,也足以自立门户。
屈总管觑出成事的机会,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因此极热心的帮着出谋划策——
须知道屈总管侍奉了数十年的纪阳长公主乃今上胞姐,先帝实际上的长女,身份在一干金枝玉叶里也是头一号的,这位长公主的脾气,是满长安都出了名的乖张泼辣。
长公主蒙先帝、今上两朝所赐,产业遍及大江南北,豪奴三千,屈总管不过是长公主江南产业的总管,却能够在长公主跟前说得上话,这份应付贵人的手段那是打从前朝时候磨砺出来的,要对付卓芳华和阮致,自然不在话下。
更别说他这样出身贫寒才进宫的内侍,想要出头,历来没有不踩人的,屈总管从一个宫中寻常小内侍到纪阳长公主的陪嫁再到在长公主跟前出头再到被派到江南独当一面,数十年磨砺下来的精明,比之许多公侯来也不差,他一面亲自教导谢盈脉种种官家之女的仪态谈吐、应对做派——屈总管虽然不是长公主身边教规矩的人,但本身就是从这天下最讲规矩的地方出来的,要教这些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好让阮致与卓芳华信任谢盈脉有做士大夫家冢妇的能力。
另一面,屈总管使出手段来,什么挑拨离间、造谣污蔑、两面三刀,一番激烈的勾心斗角,硬生生的把原本卓芳华已经有些看中意思的几家小娘子给挤了下去,甚至连温家的温五娘子,已经得了阮致的口头应允了,也被人老成精的屈总管阴了一道,因为一件琐事让卓芳华失望,逼着阮致收回从前对温家老夫人的承诺。
如此峰回路转、如此力挽狂澜,不由得一直挂心表妹婚事的伍氏对屈总管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连谢盈脉也深为折服。
表姐妹两个知他帮忙的用意,少不得要在屈谈跟前为他们伯侄转圜。
屈谈本身对屈总管其实没有什么仇怨,到底他虽然不接受屈总管的好意,但屈总管对他真的不错了,但究竟生母为屈总管的弟弟仗屈总管之势害了一辈子,说起来也是屈总管纵容弟弟之故,他跟着生母颠沛流离的长大对这个大伯实在亲近不起来,然而他和伍氏乃是患难夫妻,何况当年谢盈脉这个妻妹在师父死后守完了孝,从岭南独自一身赶到秣陵投奔他们,因当时屈谈正值贫病,非但帮不了这妻妹什么,反倒是谢盈脉拿出私房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