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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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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空蝉猝然不防,被推得直接从席上滚了下去,她又惊又怒,一骨碌爬起身来要发作,却听得几个使女尖声惊叫,鹅肫掌汤齑翻下来时汤汁四溅,如今又是夏日,屋子里虽然为了透气开着窗,四周都还设了大缸大缸的冰,席上从娘子到使女一个个皆穿着单薄,轻透的绫罗根本就挡不住汤汁的滚烫,卓昭节隔着食案,手背上也被溅到几滴,只觉得生生的痛,她倒抽一口冷气——若这碗鹅肫掌汤齑全部浇在慕空蝉头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时候慕空蝉也被贴身使女忙不迭的搀扶起来,正看到欧纤娘吸着气叫身边使女把一碗冻酪全浇在臂上,却是推她时自己被汤汁烫伤了手臂。

卓昭节双手微微颤抖,不及和许依人告罪,急声吩咐阿杏:“快拿器皿去那边冰缸里打水来!阿梨去禀告老夫人、初秋去禀告夫人,快!”她一面说一面快步走到欧纤娘身边,沉声问,“纤娘可要紧?”

问话时,她已经看到欧纤娘手腕上足有两寸的地方赤红一片,微微隆起,再看她脸色煞白,显然疼痛难忍!

慕空蝉看了这伤,又看四周几名使女下人也被波及,原本她所坐之处,皆被汤汁沾染,似描述着方才一幕的惊心动魄,脸色一瞬间阴沉如此刻的天色,她深深看了眼欧纤娘,道:“纤娘,这次我定然记下。”跟着也不理会卓昭节,径自喝问,“是谁翻得汤?”

“咳……咳……”方才那绿衣小娘子打翻了汤,就仿佛吓住了,一直呆呆的站在旁边,此刻便轻咳着,恹恹的出来赔罪,神色之间,怯生生的,“是……是我……慕姐姐,对不住,我方才……咳……咳咳……”

今日随长辈过府的小娘子太多,卓昭节认真看了看这绿衣小娘子,才想起来这仿佛是时家的娘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未宁、时雅风、时采风这三人声名太盛的缘故,其他时家的孙辈鲜少露面,这绿衣小娘子,正是时家庶出的四娘时兮墨,因为时大娘子时未宁今日没来,大概因此才被嫡母带了出门。

慕空蝉使尽手段就为了嫁给时采风,这时兮墨,乃是时采风同父异母的庶姐,虽然是庶姐,但到底也是未来大姑子,慕空蝉或许会给她留些体面?

这念头在卓昭节心中尚未转毕,就见慕空蝉扬起手来,极干脆利落的给了时兮墨一个响亮的耳光!

本来因为鹅肫掌汤齑翻倒,这一席上正乱成一团,附近几席也都有人或起身或探头的看热闹,如今这一个耳光竟教全场都为之一静!

然而慕空蝉似乎觉得还不够,竟是左右开弓,跟着又扇了上去!

众人正呆呆的望着这一幕闹剧,卓昭节也被慕空蝉这一刻的狠辣所慑,待见时兮墨已经被打得站立不住,慕空蝉却还不罢手,顿时醒悟了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了慕空蝉的袖子,沉声道:“三娘子且先住了手,把事情问清楚……”

慕空蝉回过头来,眼中恨得几乎滴血,尖叫着道:“问清楚?你方才站在那里看得还不够清楚?!这小贱人存心要害死我!”

“我只看到时四娘子端着汤不小心打翻了,却不知道是否是误会?”如今这种情形,不管到底是不是意外,作为主家,总归劝和的,毕竟时兮墨到底也是时家的娘子,不管她的嫡母重视不重视这个庶女,总归是嫡母带出来的,在这儿被打出了事情,卓家哪里能不担责任?再说好好儿的喜事上闹出来有小娘子被打伤,怎么能不扫兴致。

卓昭节吸了口气,沉声道:“三娘子请冷静些,好在纤娘眼疾手快推了你一把……如今她臂上还赤红着,我看我们还是等大夫来看了纤娘的伤再说罢。”

时兮墨即使是庶女,总归是华容长公主与时斓的孙女,慕空蝉这个邵国公之女如此公然的掌掴她面,即使是有理,可也太不给时家留颜面了,能不和时家结仇么?长公主还在其次,时斓这大凉上下莫不知晓的名相分量之重,是邵国公与敏平侯都不能比的!

慕空蝉若不是太子妃的侄女,卓昭节倒还不这么急,但她如今所作所为,既是在给真定郡王这边竖起时家这个仇人,又是在扫了今日的主家敏平侯府的颜面!

卓昭节为了宁摇碧的前途也不能让她继续闹下去,当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

慕空蝉挣了几把没挣开,就冷笑出了声:“好个小七娘!我知道你今儿是主家不能看着她挨打,但我在你家席上好端端的坐着,却差点被毁了容貌甚至失了性命,你难道不要和我交代了?”

“今日之事确实是卓家之失。”卓昭节定了定神,平静的道,“但现在最紧要的是被烫伤的纤娘等人须得好生诊治,我已命人去禀告长辈,料想不久就有长辈过来做主,定然会给两位一个交代,也请两位念敝家薄面,且先停了争执。”

这时候卓昭姝、卓玉娘接到消息,也从旁处赶了来,见到时兮墨嘴角渗血、双颊高肿的狼狈模样,并地上碎瓷,都是吃了一惊,正待上前询问,却被卓昭节以目示意止住,卓昭节吐了口气,道:“六姐和八娘来的正好,慕三娘子方才弄脏了衣裙,时四娘子也是,你们陪两位娘子到旁边小轩里去歇一歇,我叫人把这里收拾了。”

卓玉娘和卓昭姝来之前只听人说了三言两语,还不怎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闻言心下一跳,也猜到了时兮墨大约是慕空蝉打的,均是又惊又气,惊的是好好的喜宴闹出了事,不说扫兴了,如今长安这局势,时家慕家的立场,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续;气的却是慕空蝉也太不把卓家放在眼里了,这么众目睽睽的就动手,这叫敏平侯府的体面何存。

但现在也不是理论这些的时候,两人只得一个拉了时兮墨,一个引了慕空蝉,分头而去安抚。

卓昭节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欧纤娘已经被扶在一处干净的席上坐了,阿杏寻了个玉盆打了冰水来,让她把伤口浸上,卓昭节先到她身边问了问情况,欧纤娘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低声道:“还是痛,劳烦你请个大夫来罢。”

“今儿真是对不住你了,我……”卓昭节歉意的话才说到一半,厅外的回廊上忽然响起一阵迅速的脚步声,听着人可不少,跟着人影一晃,一人一头冲进来,还没看清人影就哭开了:“我的儿,你在哪里?怎么会伤到了?”

待瞥见欧纤娘浸在冰水里那片赤红的肌肤,这人更是呼天抢地的嘶喊起来,直哭得仿佛欧纤娘将不久于人世一样……

夹脚跟进来的有沈氏、游氏,还有一名华服少妇,并身后大群侍者,顷刻之间就把席与席之间的空隙挤了个满满当当,见这情况,沈氏与那华服少妇忙不迭的上前扶了那人劝慰:“易夫人莫要难过,大夫一会就到,令爱面相看着就是有福之人,定然不会出事的。”

那人抹了把脸抬起头来,卓昭节才看清楚果然是易氏,这易氏到底是敦远侯这十几年来最宠爱的妾侍,这么一番大哭大闹,居然面上脂粉还没糊成团,抬头之时还显得楚楚动人,实在叫人佩服,她捏紧了帕子,哽咽着道:“这是哪个杀千刀的伤了我的儿?”

沈氏等人都露出了无奈和不自然之色,怎么说今儿这花厅里的小娘子,谁不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出来的?就算是使女下人,那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呢!易氏问都没问人,就这么骂开了,这在一群高门大户出身的正室看来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心想:“到底是个妾。”

只是虽然是妾,终究要看敦远侯的面子,何况如今受了伤的可是敦远侯最疼爱的幼女,沈氏咳嗽了一声,柔声道:“易夫人莫要急,容我问……”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易氏就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老夫人,我出身低也没什么见识,蒙君侯不弃,才有一个名份,旁的呢我也不懂,但所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这辈子除了伺候君侯,也就最上心纤娘、瑶郎这两个孩子……”

沈氏一听这话头不对,这易氏一上来就抬出自己是妾、出身低、没见识,这不是想撒泼是想做什么?也不只是沈氏,游氏与那华服少妇也是面皮一紧——她们都是出身富贵又嫁了个门当户对的夫家之人,对市井泼妇当然是看不上的,但对于易氏这种虽然看不上,却又不能当真拿她全当成个市井妇人看的人最是没办法。

——易氏当真在这里撒起泼来,她们能怎么样?把和敏平侯相交多年的敦远侯爱妾绑了吗?若是去请敦远侯过来,且不说这招待小娘子们的地方是后院,单是这一来一回,易氏估计连房子都能拆了,今儿个可是卓家有喜事,之前沈氏、游氏离席就让众人诧异了,再去惊动敦远侯,哪里能不传得沸沸扬扬?谁还能意识到如今是喜宴?这可也太扫兴了!

意识到这一点,那华服少妇飞快的打断了易氏的话,赔着笑,道:“所谓伤在儿身,痛在母心,易夫人心疼纤娘自是常理,方才沈老夫人已经遣人去请大夫,料想就要过来了,易夫人冷静些,可别把纤娘吓坏了。”

不想她不开这个口还好,一开这个口,易氏越发闹了起来,冷笑着道:“世子妇也晓得我心疼?是,我自然心疼,我好好儿的孩子,一转眼的功夫就伤了成这个样子,这好比是拿刀戳我的心呢!我如今可怎么个冷静法?”

这话说得沈氏、游氏都尴尬得下不了台,冷场了数息才道:“这么着,这地方人多,也不适宜大夫诊治,不如还是先到静室里去等大夫罢。”

卓昭节见状,心想既然祖母和母亲都到了,卓昭姝和卓玉娘又各自去安抚慕空蝉与时兮墨,那么自己应该留下来继续招待其余的人了,不想沈氏却道:“霁娘你留在这儿看着下人收拾,安抚下小娘子们,叫百戏班子卖力些……小七娘你跟我来。”

第二百十六章 易氏

又说又劝,好容易把易氏母女弄离了大厅,沈氏与那华服少妇、敦远侯世子妇都是一身的汗,偏易氏到了静室里还是不肯罢休,口口声声的要沈氏给她个说法,沈氏扮惯了贤德慈仁,何况这件事情卓家也实在有点责任,自然只能一迭声的认错,中间敦远侯世子妇委实看不惯易氏胡搅蛮缠的做派,插嘴说了几句公道话——不想竟捅了马蜂窝了,易氏刷的跳了起来,就要拿头去撞墙,嘴里嚷道:“不得了了!世子妇早就瞧咱们母子三个不顺眼,巴不得我的心肝肉儿都死光了才好呢!如今有了机会怎么会放过?”

沈氏和敦远侯世子妇气得全身发抖,却不能不叫人拉住了她,沈氏用力掐着帕子,嘴唇哆嗦半晌才颤声道:“易夫人,有话好好儿的说,何必如此?世子妇也是好意,总归令爱才受了伤,正要夫人你安慰,易夫人如此激动,却叫令爱依靠谁呢?”

“我一个贫门破户出来的人,命贱如草!”易氏被人拦住,硬拖到榻上坐了,开始哭天抹泪,“我算个什么依靠?沈老夫人你就不要折煞我了,我这么两个心肝,也不过是靠着君侯,才能够在欧家有那么点儿立足之地,可如今世子妇连这点儿地方也不肯给他们,我一个妾又能做什么?索性不如死了眼不见为净罢了!”

沈氏和敦远侯世子妇简直要晕过去了!

这要是换个正经的泼妇在闹,两人早就吩咐人打了出去,偏偏易氏却动不得,被她这么胡搅蛮缠的气破了肚肠,却还不能不按捺下滔天怒火来低声下气的哄着这泼妇,敦远侯世子妇眼眶都气红了,也是委屈:“易夫人说的这话,我可不敢领!我再年轻不懂事,却还知道长嫂如母的话!何况我方才不是在说纤娘受了伤须得请易夫人留意吗?这会沈老夫人与卓家小七娘也都在,易夫人你和纤娘都听着,我几时说过容不下纤娘了?又什么时候说过瑶郎?”

敦远侯世子妇也不是头一次领教易氏的撒泼了,但从前怎么说也是敦远侯府里关起门来闹,撕破脸的大吵过了,开了门又是一家人,总归家丑不外传,谁想到现在易氏发了疯也似的,在敏平侯府就闹上了?

偏偏沈氏一向仁善有余威严不足,如今又是理亏,竟是压她不住!

敦远侯世子妇气怒之下说的话也是绵里藏针——所谓长嫂如母,易氏这个生母还在跟前呢,这话显然是刺易氏是妾,若非敦远侯偏疼,按着礼法根本就没资格让欧纤娘和欧瑶正经的叫一声母亲。

易氏虽然自称没见识不懂事,可这样的话哪里听不出来,当下又是一阵大闹:“你是如母的长嫂,我一个妾算个什么东西?可如今纤娘受了伤,你口口声声说请大夫,大夫却到这会还没来,你也不问问你小姑子伤势如何,也不替她讨个公道,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那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这样?!我定然要去君侯跟前问个明白!”

敦远侯世子妇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花,若非身边使女扶了一把,她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去了,再没有见过比易氏更不要脸的人了,若不是她一个劲的追着沈氏、游氏问责,她不过是怕欧卓两家的交情因此受损,说了几句圆场的公道话,虽然有自己不心疼欧纤娘的缘故,但这种场面上也不可能放任欧纤娘受伤不追究任何责任,那几句话拿到敦远侯跟前也是说得出口的,所以才被纠缠得到这会都没功夫问上欧纤娘一句,没想到易氏却立刻拿了这事来说嘴!

如此闹成了一团,可怜沈氏、敦远侯世子妇堂堂贵妇,却被易氏一个侍妾弄得气血上浮,却又拿她全然没了法子!

卓昭节心里也对易氏这样的人腻得很,但这里一来没她说话的地方,二来敦远侯世子妇前车之辙,今儿这样的场合卓昭节也惹不起易氏这么豁得出去的人,何况她和敦远侯世子妇又不熟,也不心疼沈氏,便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响,亏得这会大夫好歹到了,沈氏和敦远侯世子妇听到这禀告差点当场就跪谢天地,二话不说就叫人请大夫进来。

请的大夫是敏平侯府惯用的胡老太医,其实胡老太医今日本来就在卓家上房坐席,奈何人实在太多,他又与几个知交换了席位,下人好容易才寻到了人,又见他喝多了,催着厨房给灌了一份醒酒汤才来,饶是如此,到底无暇更衣,一进来就带着一股子酒气,但这会谁也无心计较,连易氏都暂且不闹了,看着胡老太医检查欧纤娘的伤痕。

胡老太医虽然满身酒气,但眼神还算清明,他是先帝时候就受太医院供奉的老太医了,因着年岁渐长,担心伺候贵人有失,如今已经从太医院告退,只给如敏平侯府这样熟悉的几家看病,等闲人是请不动的,上次为林鹤望诊治,也是看了卓家的面子。

能够在太医院里混这许多年,至今还出入公侯府邸,胡老太医的医术还在其次,这察言观色的手段却是极佳,所以他看过了伤、把过了脉,问都不问受伤经过,便直截了当的说到了诊治之法:“欧娘子的伤势看似吓人,其实倒也不算严重,而且定然及时用了凉物缓解,只需配上两剂药,外敷内服,过两日就好了。”

他深谙女眷们的心思,着意强调,“绝不会留下痕迹的。”

闻言,众人都松了口气。

当下有人呈上笔墨,胡老太医挥毫写下一帖内服的药方,沈氏立刻命沈姑姑亲自去抓药,让小厨房即刻熬出来,然后胡老太医又道:“外敷的药老夫有现成的,然在家中,还要请人去取一回才好。”

沈氏忙道:“敝家自是有人,还望老太医详细告知药物所在,以免取错。”

这么再问了几句欧纤娘的伤情,与胡老太医寒暄几句,看他没有现在就回去的意思,自是照旧打发人送了他还席。

胡老太医人一走,易氏故态重萌,下颔一扬,道:“沈老夫人,如今伤也看了,虽然胡老太医说纤娘没事,这也是天可怜见,然而满堂小娘子都好好儿的,偏偏纤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想卓家总不至于没个说法吧?”

她这话说得卓昭节微微皱眉——倒好像事情全是卓家做的,而且是冲着欧纤娘去的一样了!

沈氏忍性再好,被易氏一个妾这么步步相逼,也不禁露出怒色,冷冷的道:“易夫人说的很对,满堂小娘子都好好的,惟独令爱受了伤,是该好生问个清楚,不能叫令爱受了委屈,也不能叫旁人受了冤屈!”

话里的意思自然是旁的小娘子都没事,偏偏欧纤娘被烫伤,谁知道是不是欧纤娘自己作的?

易氏闻言,眼睛一瞪,啪的狠拍一下跟前的长案,大声道:“沈老夫人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倒要问一问你卓家,纤娘到底是怎么受得伤?!我虽然只得一条烂命,为了膝下这两个儿女却也是敢搏命的!”

室中目光全部看向了卓昭节!

“当时我正在纤娘、慕三娘子侧前之处与许家娘子说话,尔后看到时家四娘子端着一碗鹅肫掌汤齑从慕三娘子身后经过,却不慎打翻,当时慕三娘子背对着时四娘子,是以根本毫无所觉,而最近的下人也在数步之外,是纤娘将慕三娘子一把推开,才使慕三娘子免了这场大祸……纤娘却因此被烫伤了手。”卓昭节平静的道。

听说事情是这样,沈氏脸色变了又变——时家和慕家掐了起来——哪怕只是小娘子们掐起来,这都是件值得注意的事,然而现在她们掐的地方却是敏平侯府!

这么说来,今日真的是连卓家都要谢谢欧纤娘了,不管时四娘子是巧合还是故意打翻了那碗鹅肫掌汤齑,当真烫伤了慕空蝉,在真定郡王春风得意的现在,卓家不被弹劾得死去活来才怪!

慕家也不会放过卓家的!

沈氏心里乱七八糟,愣了愣神,才被敦远侯世子妇提醒着人去找慕空蝉并时兮墨来对质!

只是她才这么吩咐,倒是也提醒了易氏,易氏冷笑出了声:“原来纤娘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不过倒是奇怪,这打翻了汤的是时四娘子,这本来要受害的是慕三娘子,慕三娘子且不去说,凭什么时四娘子倒比纤娘先安置?我听说卓家四夫人的父亲,与时相乃是同窗兼同乡,卓小七娘与雍城侯世子的婚事也是时相亲自为媒,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即使她有意害慕三娘子,又伤了纤娘,但卓家还是要维护她?如今是把她藏起来了吧?”

沈氏被她气得死去活来,反而冷静了下来,只淡淡扫她一眼,道:“易夫人这话说的可笑,方才夫人呼天抢地的,咱们担心夫人都来不及,这不是才有功夫问事情?这会才知道经过,可不就是打发人去请两位小娘子过来细问了吗?”

易氏一噎,瞪了眼卓昭节,想说什么,却听欧纤娘轻声道:“母亲!”似有维护卓昭节之意,易氏撒泼放赖十分娴熟,对女儿却当真是疼,欧纤娘这么一叫,她却也不再说什么了——卓昭节见状,心下却是一动,忙垂目敛了若有所思之色。

虽然易氏很听女儿的话,但欧纤娘从刚才到现在也就给卓昭节解了这么次围,等慕空蝉和时兮墨来了,可就难说了……沈氏给身边人递了眼色,于是,去请本来应该就在附近的慕空蝉、时兮墨的人,竟然是久久不回。

易氏等了又等,终于不耐烦了,冷声道:“沈老夫人该不会是明面上哄着我这个没见识没身份的,背地里却把人放走了吧?”

“易夫人这话说的过了,咱们卓家与欧家相交也不是一天两天,相比起来,与时家、慕家的关系反而更远,这世上谁的胳膊肘生得是往外拐的?”沈氏不冷不热的应道。

易氏却露出一丝嘲色,道:“这可说不定,比如说府上的大娘子,阮家最出名的四时花糕,温家一年到头不断,可敏平侯府得过几回?”

……卓昭节一个激灵,语带担忧的叫了声祖母,忙不迭的上前扶了把,沈氏身子一阵摇晃,被扶到旁边榻上坐了好半晌,脸色兀自青白难定,敦远侯世子妇死死盯着易氏,手里一块簇新的锦绣罗帕已经扯得烂了!

公公怎么就宠着这么个女人!!!

敦远侯世子妇这是头一次发自内心的懊恼于自己婆婆去的太早……

第二百十七章 冷静

半晌后,收拾过的时兮墨和慕空蝉终于到了,但之前沈氏打发的人去了许久的缘故也有了答案,因为这两个小娘子都不是独自来的,当然这个意思是陪她们来的并非只有使女——时家大夫人苏氏、即苏太师嫡女、长乐公主的大姑子,与邵国公夫人,这两个长辈竟是双双联袂而来。

很显然,沈氏觉得易氏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待见了时兮墨和慕空蝉,还不知道这泼妇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尤其易氏刚才不是还摆出了亡命之徒的架势,亲口说过她为了儿女要拼命的吗?她是烂命一条,无论时兮墨还是慕空蝉可不是,当真叫这两个被捧着长大的小娘子被易氏发疯弄伤了,卓家往后还有人能出门么?

而且时兮墨也好、慕空蝉也罢,不拘她们怎么个无礼法,今儿人家长辈还都在敏平侯府里喝着喜酒呢,发生了事情也不告诉人家长辈一声就交给苦主,时家大夫人与邵国公夫人岂能善罢甘休——时家、慕家的娘子,什么时候轮到卓家来做主了!

这两位可都不是肯看着自己家里人受欺负不吭声的主儿,固然不相易氏这么撒泼撒痴,把人闹得下不了台,但凭着家世也让沈氏不敢就这么让时兮墨与慕空蝉在没有长辈在场的情况下同欧纤娘对质。

苏氏和邵国公夫人到,也不知道她们路上有没有听沈氏派去的人叙述事情经过,总而言之,两人进门时却是一团和气,甚至还彼此谦让着谁先进来,俨然亲热得和姊妹一样,连时兮墨脸上尚未完全消除的肿痕都被苏氏无视了。

与沈氏、敦远侯世子妇见过礼,苏氏和邵国公夫人甚至还有心情赞了几句旁边对她们恭敬裣衽的卓昭节。

她们好像根本就没看到易氏,也没看到欧纤娘,夸完了卓昭节,又夸起了新郎卓知润、新妇丁氏,眼看话题就要说到明年三房能不能添上长孙,易氏究竟按捺不住了,冷笑着道:“诸位都是金尊玉贵的人物,自然瞧不起我这个做妾的,可我的女儿也是君侯骨血,今日又是为了救慕三娘子才受了伤,不想慕家这么的没良心,纤娘这手上还没上到药呢,倒是又和时家说说笑笑起来,合着方才那碗鹅肫掌汤齑根本就是时四娘子与慕三娘子开玩笑的,慕三娘子原来是金刚不坏之身,倒是我可怜的纤娘多了事,豁出自己去救了人,如今人家倒是又和好了,剩你在这里忍着伤痛吗?”

说着放声大哭!

她哭得内外皆闻,但邵国公夫人眉都没皱一下,笑如春风道:“这位……”

“这是家父侍妾,姓易,敝家呼为易夫人。”敦远侯世子妇在旁不动声色的说道。

邵国公夫人哦了一声,歉意的与世子妇赔礼,道:“我也不说谎话,从前咱们两家来往也不很多,敦远侯夫人生前还在宫里的宴上见过两回,你我也认识,旁的人到底见的少,请恕我眼拙了。”

虽然按说慕家这太子妃的娘家与延昌郡王妃的娘家敦远侯府自来不和,但方才在易氏手里被弄得灰头土脸的世子妇这会实在是听得心怀大畅,真心真意的笑道:“夫人过谦了,也是咱们两家来往的少,哪里能怪夫人认不出人来?”

她最后一句话吐字古怪,尤其强调了认不出后头的“人”字,摆明了是要刺易氏算不得人,至少在邵国公夫人眼里,她也就是敦远侯的一个玩物罢了,按照古时妾通买卖的规矩,不好当人看的。

易氏自是大怒,冷笑着道:“邵国公夫人好大的威风与架子,连君侯的嫡长媳也忙不迭的奉承呢!只是韩氏你可也别忘记了,纤娘怎么说也是你小姑,你当着她的面奉承起来受了她恩惠却不知道感念的人,没得丢尽了敦远侯府的体面,我倒要问你回去之后如何在你公爹跟前交代!”

世子妇气得一阵晕眩,听了贴身使女搀扶时俯耳好几句“世子妇莫要与这等人一般见识”才站稳了,她倒也聪明起来,并不理会易氏,只是含悲带怒的与邵国公夫人赔礼:“敝家叫夫人看笑话了。”

邵国公夫人一派雍容富贵,微笑着道:“敦远侯年长,难免偏爱身边之人,这也是寻常之事,我自然不会计较。”

易氏还要发作,邵国公夫人却在这时回过了头,与苏氏说起了话:“苏姐姐你看,两个孩子不懂事,玩笑开过了头,如今听着人说却是连累了欧家娘子,这可怎么办呢?”

苏氏微微而笑,端庄大方:“小孩子家不懂事,本来念着敏平侯府今儿个办喜事,也不想从重罚了她们,以免坏了婚礼的兴致,可如今既然叫欧娘子受了伤,却不能不罚了。”就道,“兮墨!”

她虽然是面带微笑的唤了声名字,时兮墨却是整个人都一颤!显然是极怕这个嫡母,就听苏氏简短道:“回去之后,到家庙反省一年!”

这个惩罚很重了,时兮墨脸上还有被打过的痕迹,泪珠儿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硬撑着不肯掉下来,哽咽着答了一声是。

时兮墨被罚,慕空蝉也逃不了,但念着她与时采风的婚期就定在了年底——因为慕空蝉须得早早过门的缘故,华容长公主不得不在前两日装了一回病,再请人放出话来,说是掐算过长公主的病情须得晚辈成亲冲喜,这才把越过时采风前头四个兄姐先娶妇的事情给圆了过去,所以邵国公夫人罚慕空蝉跪一个月的祠堂。

两个人罚完了女儿,少不得要对欧纤娘慰问几句,只是都有志一同的把易氏丢在了一边,任凭易氏冷嘲热讽、撒泼放赖,权当没听见没看见,易氏闹了半晌都不被注意,自觉受了极大的羞辱,想想气不过,冷笑着道:“两位夫人倒是高高在上,我这样的人确实是不配与两位夫人说话的,只是方才众目睽睽之下都看见了时四娘子欲以鹅肫掌汤齑谋害慕三娘子,如今这儿的小七娘方才都亲口佐证了,两位夫人还能这般亲热,真叫我这样的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到底大家子里出来的贵妇是我这样的人所不能比的,知道的说邵国公夫人气度恢弘,不知道的还道是慕三娘子是庶出呢!”

卓昭节一蹙眉,轻声慢语道:“易夫人请慎言,我只说看见时四娘子端着鹅肫掌汤齑经过慕三娘子身后时忽然打翻,可没说时四娘子有意谋害慕三娘子!”

“是与不是,这儿随便一个人出来也比我精明不知道多少,彼此心里有数罢了!”易氏高高的昂起头,眼里闪烁着怒火与羞辱,冷笑着道,“但我却想问沈老夫人一句!”

沈氏与敦远侯世子妇一个想法,虽然苏氏、邵国公夫人比起欧家来和卓家一个是疏远,一个是政敌,但这两位夫人一到就把易氏衬托得犹如跳梁小丑,她们心里也是看得舒畅快活,不想易氏居然又找到了自己头上,沈氏心中大恨,面上却和蔼的道:“易夫人请说。”

“今日卓家客似云来,内中不乏贵客临门,既然府上的下人人手不够,说起来咱们君侯素与敏平侯乃是知交好友,两家也常有来往的,怎的竟然不过府说一声,欧家也好借些人手来?”易氏却又敛了撒泼之态,居然心平气和的说了这番话。

沈氏一皱眉:“易夫人过虑了,敝府人手齐全,并无不足之事。”她这么说时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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