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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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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战况愈演愈烈,临淄的田横再也沉不住气了。

如今天下三分,一为强楚,二为西秦,三就是他们这些诸侯组成的反楚联盟了。秦国地处西陲,这一年来都只是闭关自守,不理关东事物,现在又听说他们正在倾尽国力和匈奴大战之中,想来不足为虑。

而楚国自彭城之战后,便占尽了上风,相比较而言反楚联盟则是连连失利,连中原都丢了,昔日声势显赫的七国反楚联盟,今日只剩下三家了,要是赵歇和魏豹再完蛋,那齐国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无论是出于结盟之义,还是出于自保之需,齐国都必须出兵参加到这场战争中去了。于是田横便紧急朝会,商讨援助河北之事。

齐国的朝堂有一大特色,那就是田横手下的大臣和将领们都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对田横的忠心耿耿。所以朝堂上田横一将自己准备出兵河北的打算说出,地下便是一片赞成声,但却无一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田横看了一眼排在左侧第二的萧何,见他正那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些日子来田横对萧何器重异常,他的才华让齐国上下赞叹不已,更难得的是萧何一直中规中矩,没有任何逾越之处,所以田横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右相,我见你一直锁着眉头,似乎有什么担忧,不妨说来听听。”

萧何微微欠身行礼,面色平静的说道:“臣想问陛下这次打算带多少人马去河北。”

田横略一思索,便答道:“我心中是打算十五万吧,我们南边还要防御钟离味,所以不能倾力北上。”

萧何点了点头,“我军若有十五万,赵国虽然数败,但主力犹存,想来也能有个二十来万,再加上魏国的,这么一来我方不下四十万了。而项羽北上的军队虽然来势汹汹,可也不过二十万而已,我们只需小心应对,不给项羽可趁之机,那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田横拍手哈哈一笑,“右相所说甚合我的心意,原本就该如此。魏豹那些胆小之辈一听到项羽的名字就吓得屁滚尿流,这种人怎么可能成就大事呢。那项羽也不过是一个头两只手,无非就是力气比别人大些而已,空有一身蛮力的家伙,又岂会是我田横的对手,我早晚要取他的狗头祭拜我兄长。”

萧何又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楚军毕竟虽项羽久战沙场,虽然人数较小可也不能小觑。项羽每逢战事必然亲身营地,靠着过人的武艺总是能大振军心。所以我们虽然不需要害怕他,可也要小心应付,千万不能轻敌大意。”

“臣有一计,定能将项羽逼入绝路。”

田横大喜,急忙上前拉住萧何的手催道:“快说快说,说来给寡人听听。”

萧何被田横握住双手略显尴尬,微微退后站好了身子才说道:“臣的办法很简单,我想楚军劳师远征,后方供应粮草定然很艰难,赵地又是新占之地,肯定不足以维持二十万大军的补给。如果我们能出兵截断他们和后方的联系,这样一来楚军定然会粮尽自乱。”

田横连连点头,“这主意不错,甚好,甚好。”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邹眉道:“可万一赵国挨不到楚军粮尽就先被项羽灭了呢,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萧何一躬身,说道:“大王所说甚是,是臣疏忽了,我看不如这样,我齐军兵分两路,一路北上渡河,从正面攻击楚军,为赵军减小压力;另一路则沿着大河南岸直扑大梁,只要攻下了大梁,项羽的大军通往中原的咽喉就被掐断了。”

田横问问一沉吟,点头道:“这主意到不错,我看可以,北上的一路我可以亲自领兵,只是去功袭大梁的那路由何人领兵为好?”

田横环视殿下,众臣见田横目光往来,纷纷低下头不敢相视。田横心中却不免失望,他对自己手下的这些货色的能力还是心知肚明,打打顺风仗还可以,若是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仗也出了问题,那就追悔莫及了。想到这里田横不由叹气道:“本来樊将军和周将军倒是可以担此大任,只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远在薛郡,一来一返恐怕都要耽搁不少时间了。”

田横叹气声刚刚落下,却闻殿下传来哈哈嘲笑之声,田横怒目瞪向那人,“徐大夫,你这是何意。”

徐陵大步踏出队列,昂首道:“回大王,臣是刚刚听见陛下感慨齐国无人,所以才忍不住发笑,还望陛下原谅。”

田横大怒,瞪向他的目光中泛着凶光,“徐陵,你倒是说出个合理的原因来,若是合乎道理,寡人会重赏你。若是没个道理,寡人会让你好看。”

徐陵已然不惧,反而笑道:“陛下,你说齐国无人可将兵,臣窃以为不妥。臣知一人,他身经百战,曾统兵无数,就算和项羽对阵也是胜败各半,并未落下风。更难得的是此人德高望重,深得士兵和子民的拥护,若是他挂帅,徐某愿意人头担保绝不会输。”

田横现实面露喜色,旋即又想到了什么,不由泄气道:“你说的可是汉王吗?寡人自然知道汉王的本事,也曾劝过他重振旗鼓助我大齐击败项羽。只可惜汉王他沉心于田地躬耕之乐,寡人数次请他出山他都是一口回绝,今日想来也定然如此。”

徐陵不以为然的说道:“大王你有所不知,汉王这是在主动避嫌。要知道他身为诸侯王,和大王你本事平起平坐之人,甚至曾是反楚盟主地位还在大王你之上。可他现在却失去了根基之地,颠沛流离的到了我们齐国来投奔大王你,曾经的部下又成为了大王你的臣子。他若是不主动退让避嫌,恐怕会引来流言蜚语,大王你早晚会对他生起忌惮之心。”

田横闻言愣住许久,面带惭愧的说道:“原来大哥是如此心思,我还真以为他是醉心于田园之间,看来确实是我疏忽了。”

抬头又问向萧何,“右相,你跟随大哥多年,想必很了解他的心思,你可知道大哥他倒地是真心隐退还是迫于避嫌才主动退让的。”

萧何摇了摇头道:“臣也不猜不到汉王心思。我只是知道我和曹大夫上任之时,汉王曾经特意叮嘱过我们,让我们安心为齐国效命,不要再视他为主,之后也尽量少和他来往,以免让大王你心生不悦。”

田横浑身一震,瞪大眼睛咬牙道:“大哥竟然如此小看我,难道我田横在他眼中如此不堪,就没有这么点容人之量吗?”

徐陵长叹回道:“汉王高义,这也是为了避免大王你左右为难呀,要知道人言可畏。”

田横沉吟了半响,忽的急声道:“来人,派人请汉王来殿中……”

还没等侍卫退下,田横又忽然喊道:“慢着。”

“寡人还是亲自去汉王府请他为好,众位爱卿随我一同前去吧。”

一众人到达汉王府时,刘邦正在府中小憩。听闻田横来了,便迎出门来,远远看见田横笑道:“贤弟今天怎么得空,怎么也不事先通传一声。”

待看见田横身后一大群的大臣将军,顿时一愣,目光迅速扫过田横身后的萧何。见他微微点头,心中顿时大喜,面色却不漏声色的讶道:“怎么大伙今天都来了,这倒是稀罕。”

田横的笑声爽朗,“大哥你倒是好闲心,我们可是忙的焦头烂额了。”

刘邦哈哈一笑,“看着样子贤弟是来兴师问罪的呀。”

“正是。”田横笑着应声,随即躬身道:“今日我来是来请大哥助我。”

刘邦急忙扶起田横,“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多礼,贤弟有什么需要用得上为兄的,但说无妨。”

田横起身正色道:“我想请大哥为我领军出征,共同讨伐项羽。”说完便把萧何的建议大致说了一遍。

刘邦听后面色为难的说道:“可是我已经决心退出天下之争了,只做我的闲散家翁。”

田横又劝再三,刘邦却只是不肯答应,最后田横急了,有些恼怒的说道:“大哥,难道你忘记了怀王的血海深仇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替怀王报仇,今日却如此所为,岂不让人寒心。”

刘邦身躯一震,面色露出痛苦的神色,许久才跺脚叹道:“罢了,罢了,我刘邦就做一回失信之人。”

“好,贤弟,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我刘邦只求能杀项羽,其他怎么都行。”

齐军自临淄北上,分为两路。一路为田横亲自带领的八万精兵,以曹参为行军司马,渡过大河后一路北上,从南面响应被围邯郸的赵军主力;一路则以刘邦为帅,由刘邦的本部二万多人马加上六万齐军,共计八万人马,沿着大河南岸向西穿插,想要攻取大梁以截断河北楚军的退路。

项羽听闻楚军北上的消息后,急调季布南下,坚守大梁以保障后路。又令虞子期率大军继续稳住赵地局面,他自己则亲领三万精骑迅速南下,迎头痛击北上的田横部。

田横听闻楚军已经南下,心中顿时焦急万分,他虽然自负,可还不至于狂妄之大到轻视项羽的地步。他甚至项羽的铁骑攻击力有多么骇人,唯有靠着城池才能抵住项羽的攻势。

于是他将辎重和大部兵马留给了曹参,他自己亲率三万轻兵火速北上,想赶在项羽之前攻下高唐城,以此作为据点抵御楚军的攻势。

高唐本就是小城,之驻有几百老弱楚军,齐军赶到时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易的攻下了高唐。就在齐军入城时,楚军却忽然杀到,铁骑沿着来不及关闭的城门一路杀入城中。

田横见形势危急,当机立断的亲自带领八百死士迎头猛扑上去,靠着悍勇生生的将楚军洪流给压了回去。这部只是项羽的前锋部队,因为见齐军入城混乱,便想浑水摸鱼杀入城中,待田横反扑过去后因为后继无力,最终只好退出城外。

田横急忙下令关闭城门,整军备战。半个时辰后,项羽便率大军赶到,三万铁骑分为数股,分别陈列四门外,将齐军的退路堵的死死。

和士兵们的害怕不同,田横这次却毫无惧色,因为他知道曹参的大军就在不远处,一旦他的大军赶到,齐军里应外合,凭着兵力上的优势完全可以将项羽的这部精兵吃掉。

所以他心中非但不惧怕,反而跃跃欲试,只等到曹参的大军一到来就果断反击。

只是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仅有百里之隔的齐军却久久不曾露面,这让田横心中担心了起来。

虽说高唐是座大城邑,缺乏攻城器械的楚军想来是攻不下来的,可很快另一个问题就凸显了出来,那就是粮草已经告罄。当初为了轻兵前往,田横让手下的士兵仅仅带了五天的口粮,原本是想很快曹参就会来北上会和的,却不料苦苦等待始终不见踪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齐军的存粮越来越少,田横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可又不敢去相信,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那个一直和他称兄道弟的长兄会出卖自己,但曹参的反应却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田横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足以让他致命的错误。他以为萧何那些人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那种。他以为萧何他们和刘邦只是简单的臣属关系,换一个主公在乱世中是再不过平常的事情了。

他却不知道萧何这些人之所以追随刘邦,完全是因为他们坚信刘邦是个值得追随的君主,所以才不论任何危急存亡时候,都对他能不离不弃,丝毫不起异心。

当他想到这些时,却已经为时尚晚了。

曹参不过在百里之外,却迟迟没有按照他吩咐的率大军前来会和,这么短的距离不可能产生什么其他的意外。项羽的兵马一直集中在高唐城外,从未调动,如此自然也就没有遭遇袭杀的这种事情。

那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曹参是故意不来的,他知道田横没有携带太多的粮草,久战必死无疑。

田横若死,那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

相通了一切的田横瞬间手足冰凉,他发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掉入了一个陷阱。

一个刘邦为他精心准备的陷阱。

第198章 雀占鸠巢(3)

陈涉举义之初,天下大乱,狄县有田儋,故齐王田氏族也,儋从弟田荣,荣弟田横,皆豪,宗彊,能得人。

田氏反秦自立,儋为齐王。田儋被秦将章邯所杀,从弟田荣为王。

项羽伐齐,荣被杀,田横乃立荣子田广为王,自为相。后田广懦弱畏楚,不敢出战,田横怒极杀之自立为王,后大败楚军,尽收齐地七十二城。

是时汉王兵败,投齐,田横喜之,待之甚厚,尤胜兄长。

秦王元年三月,项羽渡河击赵,赵不敌,数败之。田横恐赵亡于楚,乃发兵救赵,自为先锋。楚尝攻齐,围齐军于高堂,田横坚守十日,汉将曹参拥兵远望,拒不发兵。

粮尽,齐卒不得食六日,皆内阴相杀食,城中大扰。田横遂开城门,来攻楚垒,欲出。为四队,四五复之,不能出。田横出锐卒自搏战,楚军射杀田横,立毙当场,齐军大乱,皆降楚王。有不降者八百,念田横待之甚厚,皆自杀。

项羽闻之,乃大惊,谓其客曰:嗟乎,有以也夫!起自布衣,兄弟三人更王,岂不贤乎哉!为之流涕,而发卒二千人,以王者礼葬田横。

田横的死,对齐国来说无疑是场大地震。秦末以来,齐地田氏宗亲纷起,共有七人称王,彼此之间攻伐不断,这和其他五国宗室团结一致共谋复国大不相同。

齐国王位的最后胜出者是田荣、田横两兄弟,田荣为了永绝后患,不惜将田氏其他支系的男丁赶尽杀绝,以致当年显赫一时的田氏大姓,竟落得只有他们这一支血脉了。田荣独子被田横所杀,他自己如今也身死,仅留下三个年幼的儿子,齐国王位的继承顿时成了个问题。

刘邦自西进一来,一路稳扎稳打,虽然和楚军交战数次皆是取胜,可行进速度却异常缓慢。在路上听闻田荣兵败身死的消息后,刘邦顿时仰天大呼;吾弟休矣。随即昏厥在地,不省人事,左右急忙扶起,一阵手慌脚乱的医治,这才缓缓醒转过来。醒来后只是痛哭流涕,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田横待齐国将士本就甚厚,军中士卒多感念其恩,问他被害皆面带悲意。又见汉王悲痛至此,无不被其感动。见汉王伤心过度,不肯吃饭安寝,一众齐将便相拥前去拜见刘邦,皆跪下请求汉王爱惜身体,带领诸人为齐王报仇。

刘邦再众人的苦劝下才勉强进食,随即下令全军着白衣白甲,为田横戴孝,大军迅速开往河北与曹参部会和,合军十三万。正准备渡河和项羽决一死战,却忽然从临淄传来周勃冒然出击楚军,被钟离味设伏大败之,眼下正和樊哙合兵一处,节节抵抗一路后撤。钟离味则拔营北上,一路势如破竹,连下十余城,已经从南面威胁到临淄的安危了。

齐国的可用之兵都已经调往了河北,此刻内地空虚无比,临淄仅有五千老弱,若是被楚军攻至城下,其后果可想而知。

听到楚军攻入了齐国,原本吵吵嚷嚷说要北上替齐王报仇的将军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齐军将士的父老亲人皆在齐地,项羽当年攻陷齐地时曾经大肆烧杀掳掠,这让所有齐人都对楚人恨之入骨,同样也担心起了家中亲人的安危。

刘邦见军心涣散不堪,士卒皆有归意,这才不得不在曹参等人的苦劝下,暂时退兵回临淄。

钟离味受限于兵力,一直对齐国采取的防守姿态,这次能轻松攻入齐国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进,以此来吸引齐军主力回援让项羽的压力小一些,一面派出斥候四处查探,防止中了齐军的埋伏。

待听说刘邦回援后,楚军便立刻停止了北上的脚步,这是正面的樊哙周勃部也停止了后退,反而步步逼近,紧紧缠着后退中的楚军。路上被南下的刘邦大军追上,混战一场,死伤无数,钟离味被迫放弃了薛郡,退入了楚地,刘邦则趁势收复了全部齐地,班师回临淄。

田横的死让整个齐国朝堂混乱不堪,在朝中主事的萧何资历尚浅,根本无法弹压下众人的吵闹,只能勉强维持齐国的正常运行。待听到刘邦回到临淄的消息后,萧何这才舒了口气。

田横育有三子,可长子也才不到十二的年纪,幼子还在襁褓中牙牙学语。若是在太平时代,幼年国君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朝堂尽心尽责,也能平稳的过渡到国君行冠礼亲政。

可问题现在正是乱世之中,田氏虽为齐国尽两百年的主人,可田横却只是宗亲旁支出身,又是靠着征战才登上齐王的位子,根基本来就不稳。而且最为关键的是现在的齐国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国君,用来领导齐人对抗咄咄逼人的楚国,而不是一个只会惟命是从的年幼君主。

田横生前下过一道命令,那就是“凡汉王之令,皆等同于寡人之意”,朝中便有人以此为依据由汉王接任齐王之位,抗拒楚军。这个提议得到了大批朝臣的支持,一方面他们希望齐国能有一个强有力的君主,另一方面刘邦的名声确实不错,应该是一个贤明之主,跟着他混肯定比跟着田横混的好。

但这提议却遭到了齐国老臣们的强烈反对,他们坚持要立田横的长子为齐王,由左相代为监国,待齐王成年之后再由他亲政。这一派虽然人少,可都是田横的心腹亲信,掌握着各地的兵权,在军中势力庞大,能量不可小觑。

两派当庭争论,甚至大打出手,最后还是在数名德高望重老臣的调解下才达成了一个双方都能满意的条件。立田横长子田和为齐王,由汉王刘邦暂时代理齐国朝政,等齐王成年后再将朝政交由他。

还在回临淄路上的刘邦得到了这个消息后,顿时欣喜若狂。他垂涎齐国这块膏腴之地久已,这才处心积虑的四处布局作态,今日终于能遂了心愿,如何能不开心。虽然仍然有些小遗憾,他只是监国而真正的齐王,可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等田和成年,足足还有六年多时间。六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足可以让整个齐国上下都成为他刘邦的私人产物,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借齐国之地为争霸天下的资本,与项羽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刘邦入临淄后,仍然假意推脱,不肯代理齐国的国政。直到齐人父老苦苦相劝,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此职,立誓要为田横报仇。

远在河北的项羽听说刘邦凭空捡了个大便宜,居然占了齐地,顿时勃然大怒。若论这天底下他最讨厌最看不起的人是谁,那无疑是刘邦这个老无赖了。刘邦曾经数次戏弄项羽,早已经让项羽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听到刘邦入主齐地后,项羽便不顾季布等人的反对,强行将大军撤回来,重新领兵猛攻齐地,想要趁刘邦羽翼未丰的时候将他击杀。刘邦则引兵北上,和楚军对峙于济北博阳,后方则交由萧何全权负责,让他利用自己过人的本事将齐国的钱粮和兵员源源不断的输往前线。

北面的赵军则趁机反击,联合魏军连连大败兵力薄弱的虞子期,收复了大半的赵地。楚军一月半的厮杀奋战,大半付之东流。

就在齐地僵持不下时,谁也没有想到,最先给项羽带来麻烦的却是南面遥远的楚南之地。

庐江郡地处大江之南,幅员极其辽阔,从彭蠡湖之西到巢湖之东,纵横千里的地域皆是庐江所治。

庐江郡虽然地域广大,但人口却并不稠密,大多都是一些山林之地。大江之南在先秦时代一直都不是主要人口聚集的地方,庐江郡自然也不会例外,常常百里荒野不见人烟,楚国对这里的统治大多也就局限在象征意义,很多偏远的地方甚至都不知道楚国已经光复的消息了。

当年楚国亡于秦国之手后,残余的楚军仍然在山林间顽强抵抗,也有大批的公卿贵族保护着王室子弟逃入了山林,以躲避秦军的追击,楚怀王熊心正是其中一个。

楚亡后,士族子弟一般分为两派,一派就是以陆、斗等五氏为主的楚南势力,主要避居在庐江郡,拥戴楚王的后裔为主,以此为根据地秘密联络各国反秦志士。另一派自然就是以故大将军项燕一系为首的江东豪族,他们在江东扎根生存,并且成功的渗透到了秦国管理的各个角落。

后虽然短暂的媾和,项梁和楚南士族达成了一致,那就是拥立熊心为王共同图谋复国大业。项梁老成持重,心中尚对楚国王氏存着几分尊重之心,倒也相安无事。可这项羽便不同了,他霸道无比,凡事看不顺眼的东西都丝毫不给你留情面,这么一来便是大大得罪了这些世家。

待项羽分封天下诸侯,将楚王熊心赶到了长沙郡去养老了,自己则号称西楚霸王。这么一来便彻底的和诸士族决裂了。谁料到项羽更为变本加厉,令共熬凿沉船只,让熊心溺死在江上,各个楚国大族才彻底的对项羽失望,又担心项羽权势太过强大冒然反抗会招来灭族之祸,这才不得不以隐退的方式表达愤慨。

韩信和彭越正是根据这点特意挑上了这里。这里不但群山环绕而且地旷人稀,相应的楚国在这里的势力也要弱小很多。

彭越自潜入楚地后,一直销声匿迹,不敢惊动楚军,生怕引起了楚国的关注。直到抵达了庐江郡后才开始大开旗鼓,占据了一处山头为根据地。

大江南岸道贼横行,常常聚义山林呼啸离去,官府对他们也是没办法,久而久之便放任不管,只要闹得不是太厉害也不闻不问。彭越所带的乃是秦国正规军出身的五千精兵,又岂是这些乌合之众可以相比的。才不道二个月的时间里,彭越却横扫了大江之南数十股大大小小的大盗和山大王。

彭越将这些人中能用的都收为了己用,队伍迅速膨胀到了三万之多,依照军中制度将这些乌合之众整顿成了一支可用之兵。队伍渐渐扩大,彭越也不再满足于在山林间小打小闹了,而是下山纵兵攻打县城,大败前来救援的楚军,一鼓作气连下数城,占据了以此为根据之地。

庐江郡守见贼军势大,一面严密防守,一面派出人火速前往彭城报急。

只是项羽此时正忙于和反楚联军鏖战中原,哪里有闲心顾得上这等小事。在他眼里看来,南方出现的乱子不过是芥藓之疾,北方才是决定生死存亡的大事情。

彭越正是靠着项羽的轻视才得以迅速发展壮大,他占据了大江南部数县,势力横跨大江,对过往的客商多加截留,从中争取丰厚的军姿。不过彭越到也是讲道理的人,只对税收的高了一点,还不至于将这么客商逼入绝境。而且只要对方不反抗的,绝不会无故伤及别人性命。

当然,彭越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截留抽税,比如是楚地世家的商队,他则一路大开方便之门,毫不为难。彭越的频频示好也引起了楚南世家的关注。

盘龙山原本只是一座小山,却因为山下石绩城中的大族斗氏的族长斗阶看上了这里的山清水秀,便在山中建了一座山庄,名为盘龙庄,所以这山也就叫盘龙山了。

斗青远远的便看见父亲正在河边垂钓,便兴奋的大喊着跑了过去,“爹。”

斗阶鱼竿微微一颤,提上来时已经晚了,顿时有些怒气的瞪着他斥责道:“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斗青嘻嘻一笑,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斗阶虽然是在骂着他,眼目间带着的确实掩盖不住的浓浓父爱,这也正常,谁不想享受天伦之乐呀。

“这趟去会稽郡事情办得如何。”

“很不顺利。”斗青亲亲摇头,“路上我们碰到了山贼,货物全被截了,我们人也被他们抓到寨,说要等家里拿赎金。”

斗阶身躯一阵,急忙抓住斗青的问道:“那你没事吧。”

斗青嘻嘻一笑,道:“我当然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嘛。”

斗阶这才舒了口气,又听斗青指着身后一人说道:“这要多亏了这位郑先生,是他听说我们斗家的商队被劫,特意跑来向山贼施压我们才得以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连货物都没有损失。”

斗阶目光扫过斗青身后的那人,起初他看那人衣着普通,还以为是斗青的保镖什么之类的,从没放在心上。待将目光递向他时,却有些意外的发现那人虽然相貌普通,可眉目间的神采却不凡,目光扫至,犹如闪电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斗阶不由愕然,他一声阅人无数,可如此风采的人看的到真不多,而且还是这种相貌普通之人。出于礼节,斗阶仍然客气的拱了拱手道:“多些壮士的救命之恩,老夫代小儿一定重重感谢你。”

那郑先生张嘴一笑,道:“斗公何必客气,我对你仰慕已久,可惜一直不得缘始终未能相见,今日能一瞻风采,也不枉此行了。”

斗阶微微一笑,却是面色平淡,他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阿谀奉承,所以毫不在意。

那郑先生又上前一步说道:“斗公可否借一步说话,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详商谈呢。”

斗青见状,识相的摆手找了个借口退下了。斗阶笑眯眯的看着儿子的身影走远,然后回过头来冰冷的说道:“说吧,你先故意抓我儿子然后又卖他一个人情,究竟是想做什么?”

那郑先生笑了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我不姓郑,我姓彭,就彭越。”

“彭越。”斗阶在嘴中慢慢念着,忽然申请猛的一震,露出了骇然的神色,“你可是那个彭越,跟着汉王的?”

彭越笑着点头,“正是在下,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是自由身。”

“那你想做什么?我想你诸多示好,无非就是想从我们这里找到你需要的东西,说来我听听。”

“很简单。”彭越脸色紧绷,低沉着声说道:“我想和你合作,一起反抗项羽,如何?”

彭越紧盯着斗阶,却遗憾的见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说道:“你找错人了,我斗家早已经不问世事了,只想做个太平翁而已。”

彭越没想到他回绝的这么直接,不由愕然,愣了半天才又说道:“可是项羽杀了楚王,还将你们赶出朝堂,难道你们不很他吗?”

“仇恨又能怎么样。”斗阶紧闭着眼,缓缓说道:“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平淡的生活有多么宝贵了,我不想让子孙再卷永无止境的权欲争夺之中。”

第199章 攻守易势

彭越仰天哈哈大笑,猛的止住了笑声,面带轻蔑的看着斗阶不屑道:“没想到堂堂斗氏族长、楚国王族,却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斗阶对彭越的嘲笑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面色平静的说道:“年轻人,我老人家活了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早已经过了好狠斗勇的年纪,你的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

彭越见斗阶简直是油盐不进,一时倒是拿他毫无办法,他本身就是个粗人,总不能来硬的强逼着斗阶屈服吧。

虽然如此,彭越仍然有些不死心的劝道:“斗公,你可曾想过若是项羽统一了天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曾经和他作对的人,到时候你们就算想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了。倒不如趁现在项羽还未得势的时候干上一票,到时候你弄个楚王当当,岂不快哉,总好过在这里山上养鸟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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