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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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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秦国目前形势占优,可韩信却丝毫没有轻松。相反,眼前这种僵持局面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虽说匈奴这次是倾巢南下,若被长城所拒那粮草消耗殆尽时自然会撤回草原,可却丝毫没伤着根本。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若干次。冒顿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依照他的性格不达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现在也有了这个本钱,匈奴已经一统草原,身边不再有强劲的竞争对手,这为他专注于倾力南下创造了条件。而秦国则不同,除了西面是一片流沙之地外其他三面皆是敌对国家。尤其是关东正在中原鏖战的项羽,更是秦国的心腹大患。可若是匈奴的威胁一日得不到解决,那秦国就无法从北边抽身,那谈何东进逐鹿中原。

这也成了韩信的死局,让他头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要知道现在秦国的国力早已经不是当年“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载”的始皇帝时期,他无法集中全国之力倾力打一场北伐之战,一举解决匈奴的威胁。

论兵力,除去防守关中的守军外,他能调动的也最多不过二十万大军,这些军队若是拖到茫茫草原上和匈奴人野战,恐怕会死的很难看。

秦国已经不是当年那鼎盛时期的秦帝国,而冒顿匈奴同样不再是当年的头曼匈奴。却别只在于一个衰落了,一个却如日中天,所以攻守之势便倒转过来。

虽明知如此,韩信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解决这个困局,只好紧抓士卒操练。这几日他就整日常驻骑军中,连公务的办理也搬到了军中大帐中,每日只是在傍晚时分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咸阳城内。

一支军队若想真正将它使用的如同手臂一般随心所欲,统帅就必须保持着和这支军队的紧密联系。所以许多兵书上关于练兵之法多会强调统帅务必要和士卒们同甘共苦,朝夕于共,这样才能让士卒真正的对你心生亲近,甘于为你卖命死战。当年魏国名将吴起为了治军,甚至甘心于为背上长疮的士卒用嘴吸脓,其实说到底无非作秀,用来讨好军心。

韩信当然是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事情,不过大概的精髓还是掌握了。治兵之道无外乎号令严明,赏罚分明,同时和士卒多生亲近。他在秦人中的威望虽然极高,可那对一般的士卒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传说而已,虽然恨倾慕,可未必会心生亲近。唯有亲眼看见,一起操练一起上阵杀过敌,吃过同一口锅的饭,这样才能让军士归心,觉得你是自己人。

这一日已经黄昏,韩信正从南营回到咸阳。经过了一整天的忙碌,韩信早已经饥肠辘辘,可营中的饭菜确实粗劣,哪里比得上赢可亲手调饪的美食可口。所以韩信便耍了个心眼,中午在营中尽量的少吃,都将胃口留到了晚膳。

想着家中的娇妻美食,韩信就不禁心痒难耐,便猛挥马鞭,加快了马速。

傍晚时分,咸阳街上的人群自然很多,熙熙攘攘的时分热闹,不过与之相对的确实街道旁不远的驰道上的冷冷清清。不管街上多么拥挤,始终没有人会私自踏上驰道,哪怕是小孩子嬉戏玩耍也是远远的绕开。

驰道是供王公贵族们以及五百石以上的官员使用,战时军队和信使也可以使用,但平民是决不允许占用其道的。自商鞅变法以来,秦人对法令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言行举止都会不自觉的按照秦律来做。虽说韩信执政后已经将不少苛刻的秦律废除或者修改,但秦人数百年来对法令的畏惧仍然引导着他们的生活,不敢越雷池半步。

韩信一队二百多人,风驰电掣的沿着驰道一路疾驰,路上的行人看见远远打着武信侯的旗号,竟有小半跪下高呼万岁,余者也大多随之欢呼。

这些韩信早已经经历过不少了,起初还有些矜持,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每次都是充耳不闻只是专心赶路,要不然会被围观的秦人给活活累死的。

路过一处拐角处,人群中竟然冲出一人横拦在驰道上。当先的韩信一惊,急拉马缰,战马前蹄高扬,长嘶一声险险的止住了奔势。

身后的亲兵已经纵马赶了上来,“刷刷”拔刀齐齐指向那人,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拦上将军的去路,可是想死。”

韩信却面色带笑,举手止住了身后亲卫,笑道:“张大哥你找我的方式还真新鲜,竟然在路上拦马,万一我这要是没停住,那你我二人可都要悔恨终身了。”

来者正是张良,他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袍在身,虽在马蹄之下却仍然面色从容,听着韩信的话不由苦笑道:“见你一面可真难呀。我找寻你多日,你的门外都说你不在府中,也不肯帮我通报。今日我正好路过此处见到别人说你回城了,这才急匆匆的赶来,情急之下哪里还敢这么多。”

韩信闻言不由哑然,带着歉意的笑道:“抱歉抱歉,实在抱歉。你也知道,我现在这种身份找我送礼套交情的人太多太多了,也难怪那些门卫会拒绝你,莫怪莫怪呀。”

说完翻身下马,上前热情的拉住张良的手笑道:“张大哥你这一去就是半年多,又是杳无音讯,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情呢,现在看到你才放下心来。”

张良笑了笑,“韩兄弟你小看我了。当年我被始皇通缉天下,不照样一个人流亡生活了十几年,良虽然比不上你那么武艺高强,但还是略通拳脚,防身自卫是绝无问题的。”

韩信哈哈一笑,道歉道:“说的也是,到是我小看张大哥你了。”说完看了看四周,拉着张良说道:“这里人口眼杂,不如你先跟我回我的府上,我们也好喝上一杯以叙旧情,如何?”

张良欣然点头道:“也好。”

说罢一名亲兵就让出了坐骑,韩信和张良二人一边笑谈着,一边驶向武信侯府。

回到府中时,已经得到家仆提前禀告的赢可便笑靥迎了出来,待看见韩信亲热的拉着身边一中年男子不由一愣,确实从未见过之人,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韩信。

韩信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以前跟你说起过的张良张大哥,他可是一身的帝王之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

赢可旋即展颜,朝着张良微微一福道:“妾身见过张大哥。”

张良自然知道她是公主的身份,见她如此礼遇连忙躬身回礼,口称不敢。赢可微微一笑道:“张大哥无须客气,你是我夫君的好友,又年长于他,这一句大哥有何担不起。至于我,出嫁从夫,自然也随着夫君喊你大哥了。”

张良苦笑着作揖,“公主你实在是折煞在下了,良不过一介布衣而已,论才远不及韩兄弟,得他太爱才厚颜守之一声大哥。如今他已经名震天下位极人臣了,我仍然时时白丁,又如何担当得起……”

韩信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张大哥,你我相交于贫贱之时。那时候你虽然是逃犯在身,可却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侠士,还是韩国相国之后。那时候你可曾嫌弃过我出身卑微,不过一市井小儿的身份。”

张良到底是个洒脱之人,闻韩信这一番话不由哈哈一笑,拍手笑道:“韩兄弟教训的极是,是我错了,我这就给你赔不是。”

韩信急忙扶起正欲拜下的张良,张良本就没什么道歉之心,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见韩信伸手来扶,便也顺势站了起来。

韩信瞪目佯怒道:“错了就是错了,怎么能这么就不小了之呢,得罚,重重的罚上几杯。”

这是赢可已经吩咐好了下人前去准备,闻言便笑着说道:“夫君说的对,你们兄弟相逢自然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已经备了晚膳,又喊人上了下下酒菜,你们不如大醉一场吧。”

韩信笑嘻嘻的走了上前,搂住了赢可亲了一口脸颊,贴着耳朵说道:“知我者娘子也,今日你可一切都好?”

赢可见他不顾外人在场公然亲热,顿时大囧,俏脸生红的横了一眼韩信道:“张大哥在呢。”

张良这时却十分配合的扭过头去,嘴里笑着说:“放心,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么一说赢可更是大羞,狠狠的瞪了韩信一眼,跺脚踩了他一脚,这才离去。

韩信和张良相视一眼,皆是大笑,想携走入大殿。

酒菜很快就摆了上来,韩信贫苦出身,所以生活尚俭,连带赢可嫁入府中后也变得勤俭许多了。这一顿菜肴并不多,却一个个精致十分,看出来赢可为之花了不少功夫。

韩信举杯,“来张大哥,半年多没见了,为弟在这里敬你一杯。”待韩信饮尽才微笑着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不知张大哥这半年都在忙说没事情,怎么一点音讯都没。”

张良微微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惆怅的说道:“我那日拜别了你,本想回韩国查阅宗室典卷的。后来回去正逢赵魏齐对楚国用兵,我韩国国立衰微,在诸强的缝隙中残喘延续。我见韩王如此可怜便有些不冷,于是就入朝为臣了。”

“刘邦不久就来到了中原,击溃了季布所部。我对刘邦早已心生芥蒂,便不想和他再相见一面突生事端,这才辞去官职回归民间。只可惜天亡韩国,项羽大胜后便易怒于王上,竟然将他赐死,还将韩氏一族连根拔除,又委任自己的心腹郑昌为新的汉王,我心中愤怒却无力报仇,所以才来投靠韩兄弟你的。”

韩信沉吟了许久,忽的说道:“张大哥你认识韩国宗室里面有一个叫韩峯的人?”

第185章 惊变(1)

张良微愕,放下酒杯有些不解的看着韩信,说道:“怎么突然问起此人?”

韩信移开目光,有些躲闪的说道:“没什么,就问问。”

张良见他面色似乎有什么隐情,便也不再追问,沉吟了会反问道:“那韩兄弟你以为我韩国名声再为显赫的人是哪些?”

韩信沉吟片刻,便说道:“若论国势之强,当然是昭侯时期的申不害,那时候韩国内政修明,国民成小康之治,国力并不输于当时燕、赵、秦等国,是有小霸之称。不过韩国毕竟地处中原,四周都是魏、齐、楚、秦、赵等强国,所以完全没有发展的空间,终究没有做大的机会。”

“若说到出名,那当然是法家集大成的韩非了。韩非吸收了儒、墨、道诸家的一些观点,以法治思想为中心,总结了前期法家的经验,形成了以法为中心的法、术、势相结合的政治思想体系。”

说道这里韩信不由喂喂叹气,有些惋惜的又说道:“只可惜我这位同姓前辈命途多舛,虽有心报国可韩王却昏庸无比,反而被当时的秦王政心慕不已,百般要挟才迫使他来秦国,最终客死他乡。不过他也算值了,他人虽死学术却经久不衰,后来的始皇帝便是深受他的学说影响打造的秦帝国。”

张良微微一笑,道:“世人大多都对这两位前辈推崇至极,认为申不害和韩非是法家最有代表性的二人,赞叹我们小小的韩国竟能出两个法学大家。其实我韩国另有一位杰出的人才不为世人所知,他并非法家之才,而是博通数家学说,并无专属。”

韩信眼睛微跳,沉声道:“这人是韩峯吗?”

张良点了点头,“正是。不同于庶出远枝的韩非,他出生于王室近枝,是韩厘王之孙、桓惠王之侄。此人自幼胆识过人,而且武艺超群,少年时喜好游侠之术,十二岁的时候就持剑当街杀死当朝相国司徒钟的嫡子,扬言为民除害。司徒家是韩国声势显赫的大家族,嫡子被杀相国司徒钟怎肯罢休,事情后来闹的越来越大,他的祖父韩厘王不得已只好将他下狱囚禁,以此平息众怒。”

“后来被禁足的韩峯却忽然在狱中大彻大悟,改了性子专心读起书来了。他在狱中被关了九年,也读了整整九年各家学说,尤以兵家、阴阳家、名家之术为重,后出狱便被桓惠王拜为上卿,以他为使出使各国合力抗秦。”

“只是当时秦国已经独大,关东六国先后衰落,其中尤以韩国最为弱小,土地被蚕食的尚不及秦国一郡大,细薄西山朝夕不保。韩峯虽然天纵奇才,一心力抗秦国复兴韩国,可却拘限于韩国贫瘠的国势无法大施拳脚,只好转而寄希望于六国合纵抗衡强秦。”

韩信语气有些嘲弄的说道:“可最后不是还是失败了吗?秦国当时统一之势已经难以抗拒,六国君主昏庸朝政混乱,面对强秦彼此之间却还争斗不断。你这位前辈妄想以人力抗拒天命,那无意会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的碾压。”

张良微微叹气,“你说的确实对,六国并非亡于秦国之手,而是亡在自己的手中。楚国沃野千里,带甲百万,却处处受制于秦,国内内斗不断;齐国空有其大,富庶无比,却朝秦暮楚,满足于眼前的蝇头小利;背面偏安的燕国也一样,仗着地势远离强秦,不但不帮其他国家抗衡秦国,反而在数次秦赵大战的时候拖赵国后腿,这种鼠目寸光之辈,焉有不亡的道理!”

“唯一能团结一致共抗秦国的也有韩魏赵三国而已,因为地靠秦国所以才有切肤之痛。只可惜长平之后的赵国大势已去,虽然有廉颇李牧这种盖世名将强撑着与秦抗衡,却也是残喘延续无力回天;魏国在战国初期强横一时,却与各国结怨甚深,败于齐国田忌孙膑之后便一蹶不振,国立江河日下;至于我韩国更是国小兵弱,这三国要想和秦国抗衡,除非三家归晋,重新恢复往日强大的晋国。”

韩信目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难道他尽想做这等荒谬的事情?”

张良轻轻一笑,“你觉得荒谬吗,可这几乎差点成功了。要知道韩魏赵三国本就是同气连枝,三家分晋才得以立国,而后三国之间广通姻亲,每一个国君都是其他两国王族的近脉血支,亲疏自然远胜于其它四国。”

韩信不以为然的说道:“若以亲疏远近作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那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想秦赵两国本是同宗,都是赢姓赵氏,可昔日七国争霸时秦赵两国却是厮杀的最为激烈的两国,长平之上可曾顾惜过同宗之情?想秦楚世代联姻,历代君主体内都留着楚国王室的血液,始皇帝可曾联系过楚国王室?”

“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情谊血亲而言,联姻无非就是政治需要,仅此而已。”

张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却又说道:“虽说如此,不过韩魏赵三国却有些不同。”

韩信扬了扬眉,“有何不同?”

“因为西方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秦国咄咄逼人的姿态让三晋人人自危。但凡三晋内的有志人士都知道,三晋若能抱成一团,尚有可能和秦国抗衡,若不然早晚会被秦国所灭。”

“在韩峯的倾力游说下,三晋分别达成了一系列的互助密约,以防止被秦国个个击破。韩峯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他骄傲的个性促使他想再进一步,他提出了三晋重新合成一国。”

说到这里张良轻轻一笑,“事实上不论是赵王、魏王还是韩王,他们都很热衷于三晋归一,可问题是由谁担任主导,也就是由谁担任新的君主。这便成了韩峯要面临的最大难题,所以他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韩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想由周天子担任新国的君主,当然仅仅是名义上的而已,三国仍然保留着极大的自主权,只是名义上遵从天子的号令成为一个新的国家,国都定在洛邑。赵王、魏王和韩王各自降一级为国公,仍然是世袭罔替,他们将和和大臣们前往洛邑组建新的朝堂。”

“周天子毕竟仍然是天下诸侯名义上的共主,而三国仍然实际上保持着各自的独立性,只是名义上并为了一国更加利用团结一致。所以韩峯这个意见提出后便也没有遭到过激的反对,他也信心满满的前往了洛邑想要游说周赧王。”

之后的事情不用张良说韩信也猜到了,心灰意冷的周赧王拒绝了韩峯的提议,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的,做不做又有何区别。得不到周赧王支持的韩峯只得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失意的他却在洛邑意外的邂逅了他此生的最爱,美丽的周室公主姬婉如,并千方百计的用他的才华征服了这位骄傲的公主。再然后就是韩国被秦所灭,韩峯身为公子以身殉国,姬婉如带着年幼的韩信颠沛流离,到了淮阴城。

待张良说完,两人只是喝着酒不说话,似乎都在回味往事。沉默了许久,韩信突然抬起头看向张良道:“张大哥,你可曾见过这个韩峯,他长相如何。”

张良点了点头,“我年幼时有幸见过他数面,那时候年纪还小,印象不深,只觉得他洒脱至极,浑身上下散着故让人亲近的味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良忽然停住不说话了,满脸骇然的看着韩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说道:“我这才留意到,你看上去竟然和他有些相像,难道……”

韩信苦笑着点了点头,“他正是家父。”

张良惊愕的张不拢嘴,半响才喃喃说道:“难怪难怪。”忽然又想到什么,拍掌笑道。“这么说来韩兄弟你真的是我韩国的宗室,看来并非我胡乱猜测的,甚好,甚好!”

韩信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外,见没人靠近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小说对张良说道:“张大哥,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若是被秦国的百姓知道了我是韩王后裔,那我在秦国就很难立足了。”

张良笑了笑,“韩兄弟大可放心,良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韩信这才放下心来,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向调笑两句缓解下气氛。忽然听到门外一片喧哗,夹杂着亲卫大声的询问声。

大踏步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木门被推了开来,一名亲卫冲了进来跪下说道:“回禀上将军,上郡急报。”

韩信不由脸色一变,早上的时候上郡的信使刚刚将战情汇报,可现在却又派出信使,那肯定是出了大事情。

“快,带进来。”

一名浑身甲胄的秦军斥候跌跌撞撞的走进大厅,想来是在寒风中策马狂奔了几天几夜早已经筋疲力尽,跨进门槛时竟然几乎晕倒。一旁的亲卫急忙上前搀扶,十分有经验的为其灌了几口暖酒,又掐了会人中,那斥候才缓过气来。

见韩信在座上正焦急的看着他,那斥候强撑着身子跪下,失声说道:“禀上将军,榆次失陷,长城失守了!”

“什么!”韩信“霍”得一下站起身来,酒杯失手落地,满脸的惊骇之色。

榆次起初并不是个城,只是长城上的一个关隘要塞而已。

上郡北部的长城是依托阴山的南麓所建,惟独在阴山和祁连山交界之处是一片一马平川的平原。为了防止草原上的游牧部落通过此处袭扰秦国,昭襄王便下令在此处铸城,以此衔接东西长城。如此才有了榆次关。

后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驱匈奴,开疆辟土数千里,将边境推到了河套以北。榆次关便解除了来自草原的威胁,转而成为了关中出塞的必经之所,人口商贾日渐增加,渐渐兴旺了起来,始皇帝三十六年便在此设县。如今既然河套已失,那榆次自然又在此发挥了作用,成为了长城上重要的一处防线。

榆次是按照秦国一级边城的规格建造的,城墙高三丈,有护城河,东西则于长城衔接。虽不可说是坚不可摧,但对缺乏攻城器械的匈奴来说还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坚固关隘。所以田市对这里也是放心的很,只是派出了五千兵士驻守,以他的心腹爱将刘甲为将。

刘甲是陇西老秦人出身,为军中军侯。平时为人耿直严谨,深得田市的欣赏,这次才委以重任,让他担任榆次守将。刘甲上任后也确实不负所望,先后数次击退匈奴人的攻城,且多有斩获,杀死了一名匈奴的婢王。田市为此大为欢喜,下令送来了数十头肥猪,好好的犒赏榆次三军,全城顿时欢呼如雷。

一片喜气洋洋中,唯有一人面色阴沉,内心挣扎十分。

霍疾抬头望着远处,看似在仰望天空,其实心中却紧张万分。这时同僚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霍曲侯,今日军侯请酒,都是咸阳上将军送来犒赏我们的,不去讨几杯美酒喝吗?”

论职霍疾不过是副曲侯,不过同僚之间大多都喜欢相互脸色贴金,谁也不会这么不识趣的加上一个“副”字。霍疾喜好饮酒,这在全军都是出了名的,所以那同僚自然以为霍疾无论如何都会去的。

霍疾勉强笑了笑,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们去吧,今日我已经和军侯说了要留值守勤的。”

那人竖了竖拇指,面带讽刺的笑道:“霍曲侯果然忠于职守,佩服佩服,看来是想讨军侯的欢心了。那我就不叨唠了,先去喝上几杯。”

霍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瞪向同僚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说道:“尽管喝吧,等你死到临头了就知道后悔了。”

霍疾出身忐忑,先是在陇西为戍卒,后被征调入章邯的队伍随他出关平乱。后来章邯战败他也随之一起投降了楚军,后来项羽坑杀秦军他又运气极好的成为了逃出来数万人中的一个,然后被整编入伍,半年来积功成了一名副曲侯。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会这么平稳的度过的,四处征战,如果运气好些能活下来的话,想必会成为一名曲侯,再高些他就不敢想了。可董翳派人送来的一封信却扰乱了他的心神。

他在章邯军中时曾是董翳的亲兵,后因为表现良好才被外放出去当名小军官,所以董翳算起来是他的老上级了。只是董翳这个老上级来信当然不是跟他叙旧,在信中他赤裸裸的提出了让他砰然心动的条件,“事成之后封侯百将,黄金百锭,榆次城中的美女任他挑选”。

如此丰厚的条件又岂是他现在这么个区区副曲侯能比的,要说霍疾没有心动那是绝无可能的。可最初他还是忍住了冲动,反而马上将信件烧毁,防止被别人发现。

他心中冷笑不止;董翳呀董翳,你都落魄到如此地步了还当自己是翟王。条件再好,也要有命去拿,再说就凭你现在这个潦倒的模样,能给我许诺的那些吗?恐怕只是信口开河随后许诺的。

于是霍疾对董翳的诱降丝毫不理,但害怕被人知道他是董翳旧部这个事实,于是也隐瞒了下来并未禀告刘甲。

司马欣董翳对他的不回应却并没有放弃,随后司马欣竟然劝动了冒顿单于亲自霍疾写了封信,特意盖上了匈奴的王印。霍疾受到第二封信的时候才信以为真了,信中冒顿亲自用秦书细细劝说了霍疾归降,便将对他的许诺提高到了封王割地,唯一的条件就是永为匈奴人的友好邻邦。

封王!这个无疑对霍疾是个巨大的诱惑,大到他几乎无法抵抗的住的地步。虽然三年前陈胜和吴广在大泽乡喊出了一举“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呐喊,可对平民来说,王仍是高高在上、秉承天命的所在。平常人不要说想做,就算看上几眼圣颜也是天大的荣幸。

冒顿的大方终于让霍疾下定了决心,他决心防守一搏了。他秘密召集了他部下的几十个生死弟兄,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对他忠心耿耿,绝对信赖的住。

今日是刘甲庆功的晚宴,他又主动请缨要求执勤城门。刘甲是个忠厚之人,对霍疾丝毫没有防备,见他如此敬职反而大大夸奖了一番。就这样霍疾轻而易举的取得了城门的守卫权,将他的心腹悉数安排了进去。

虽然冬天已过,可早春的天气依旧十分寒冷,尤其是在这种寒苦的边塞之地。城头上的戍卒一个个都懂得手脚冰凉,在那不停的跺脚取暖。霍疾见此便大声的说道:“兄弟们,天气寒冷,你们先回城楼休息吧,有亲兵营的警戒即可。”

见守将如此通情达理,秦兵齐齐欢呼,争先恐后的涌入城楼避寒。霍疾微笑的看着一个个袍泽钻入城楼,心中却紧张万分,生怕出了一点纰漏被人提前发现了。

待秦兵都进了楼中避寒,霍疾的手心却紧张的直冒冷汗。他忽然间有些害怕了起来,担心事败的话不但他的妻子儿女觉都要杀头,恐怕家族也会难以幸免。

事到临头,霍疾却犹豫不决。他手下的亡命之徒见他如此不决,便咬牙狠狠的说道:“大人,快下令动手了,我们就算现在收手,今日如此不同寻常的安排也会让人察觉出来的,到时候我们肯定死路一条。还不如趁机搏一搏。”

霍疾听罢,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手重重一挥,低声吼道:“动手。”

第186章 惊变(2)

黑暗中静静的耸立着数千名骑兵,却没有人说话,只有马上骑士偶尔发出了甲片摩擦声,气氛压抑的可怕。

队伍最前列的赫然就是已经投奔了匈奴的秦奸司马欣和董翳,两人皆是面带焦虑的看着远处闪烁灯火的榆次城头。

终于董翳按耐不住安逸,张口担心的说道:“你说霍疾会不会临时变卦。”

司马欣虽然心中也担虑万分,可城府却比董翳深上了许多,只是淡淡的回道:“放心,我们开出的条件如此丰厚。霍疾此人视财如命,他是你的老部下,难道你还不了解他吗?”

董翳犹豫了下,说道:“话虽这么说,可你我现在这种处境,给他的许诺不过是空口无凭,他未必会信我们把,可不要被他卖了去给韩信邀功。”

司马欣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这你大可放心,他绝不会暴露自己和我们私下有来往的事情,否则他就无法在秦军中立足了。”

“你我虽然落魄,可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身后是谁,那可是整个草原上的霸主——匈奴的冒顿单于,这五十万大军就是我们的底气。单于的亲笔信我们已经交给了他,他若还不心动,那就只能怪我们看错人了。”

董翳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我们再等等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马欣的心情愈发的紧张,寒风之中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一排细微的汗珠。他紧紧的盯着榆次城头,生怕错过一丝变化,可让他失望的是,榆次城头依旧火光如常,没有一点异变。

就在司马欣几乎仍不住想要下令撤军的时候,却忽然有了变化。

“大王,快看!”一名亲兵语中充满兴奋的喊道,手指着榆次城头。

原本平静无比的城头忽然火光冲天,隐隐传来了厮杀之声,远处紧闭着的榆次城门却缓缓打开。司马欣这时那还会犹豫,拔出战刀狂吼道:“杀。”

身后五千多名骑士齐齐拔刀,兴奋的随之狂吼道:“杀!”

当正在庆功的刘甲发现了城门的异常,却已经为时尚晚了。从城门冲进的铁骑迅速席卷了大半个榆次城,刘甲先后组织了三批赶死之士拼死反扑,想要夺回城门将敌军逼出城外,却先后被击退,反而被骑兵趁机追击扩大了优势。

到了天明时分,榆次城已经全部沦陷,尾随而至的匈奴大股骑兵相继入城增援司马欣和董翳所部。刘甲见大势已去,便绝望的率着最后一批死士朝着匈奴人猛扑去,最终在匈奴的马蹄下消耗殆尽。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长城虽然坚不可摧,确实一个整体的防线,如今榆次的死守便让匈奴人在长城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匈奴大军通过这处源源不断的涌入秦国,顿时让整个长城防线失去了防守的意义。

噩耗传来,萧关的田市顿时如同雷击,反应过来后迅速调集了所有可以征调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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