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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花]卧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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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枫带着一众小弟,刚跨进五刀会红堂大门,就见宫城屁滚尿流扑上来,结结巴巴说:“老,老大,不,不好了,那,那……”  

跟在流川身后的三井抬脚就把他踹了一跟头:“你他妈说什么鸟语呢,有屁就放,老大时间宝贵得很,还等着去总堂跟安叔报账。”  

宫城喘了口气,说:“老大,赶巧了,安叔也正找你,总堂派了人下来,说叛徒找到了,是我们红堂的人,两个,已经被抓了,安叔很看重此事,要亲自处理。”  

流川皱了皱眉。上个月跟高桥组交易,是笔大买卖,五堂出动了三堂,结果刚一接头就被警察围剿,紫堂老大牧绅一身中数枪,当场死亡,折了几十个弟兄,货没了,还差点被端掉老巢,可算是五刀会建会一百多年来最大的一次失误。事后警察署顺藤摸瓜,全歼了规模较小的高桥组,好在五刀会是东京第一大黑帮,底厚壳硬,火拼了几场逃过一劫。交货那天风声紧,明明临时更改了时间地点,条子却立刻得到消息,将他们逮个正着。帮会里有卧底是无容置疑的事实,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清理出坏了粥的老鼠屎。  

流川冷冰冰地问:“谁。”  

宫城说:“一个是消息部的水户洋平。”是个小角色,流川见过几面,不太熟悉,只记得他梳着飞机头,长得挺俊秀,一双眼闪着猜不透的光。“另一个……”宫城犹豫了一下,被老大不耐烦的微弱表情变化吓得一抖,“另一个,是樱木花道。”  

咚的一声,流川心里被狠狠砸了一锤子,一盆冰水浇下来,冷得连脊梁骨都在颤。他死死捏住拳头,被西装遮住的胳膊上青筋暴绽。他面不改色地问:“在哪。”  

宫城差点没被吓破胆,跟在流川身后的小弟也哆嗦起来。任谁都知道,五刀会红堂老大流川枫天生面瘫,缺乏表情,他一生气,脸上看不出什么,还是又冷又酷一副屌样,只是周遭温度刷刷往下降,能把魂魄给冻出来。宫城小心翼翼瞟着老大,说:“安叔已经把人提走了,在总堂刑舍。老,老大,牧老大死了,这回安叔像是真的动怒了……”流川根本不理他,转身带着小弟上了几辆凯迪拉克就往总堂奔去。  

一路上景物倒退着飞驰,流川坐在后座,手放在膝盖上,一直不停敲着点。事件发生后,他设想了数十种可能性,就是没料到会是樱木,这个大大咧咧、自以为是的白痴。  

大白痴,是你么,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竟然是叛徒么。呵,流川苦笑,养了条狼在身边啊。  

安叔的狠,道上没多少人见识过,但只要见识了一次,就这辈子也忘不了。近十年来,安叔只亲自审过三个人,一个是五年前行刺安叔未遂的杀手,另两个就是樱木和水户。当年东京排名第一的杀手赤木,身高过两米的壮汉,硬是给活活痛死在刑舍里,死的时候五官全没了,断手断脚,成了一段血淋淋的人猪。  

在五刀会混了十年,从刑舍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怎么也不下两百,只要进了那地方的,就没一个能活着出来。流川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发现没味,又把它掐了,对司机说:“开快点。”木暮全身猛颤,一踩油门,黑车箭一样射出去。  

车内气氛很沉闷,小弟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他们都知道,能让老大失态的只有一个人,樱木花道,高大结实的红发男子,总是笑得很傻,最喜欢说我是天才哇哈哈。他在老大身边待了六年,不隶属任何部门,成天跟着流川乱晃,挂着个贴身保镖的名号游手好闲。红堂里敢和流川吵架的,就他一个,能和流川打架活着离开的,也只有他一个。他和老大之间的暧昧,明眼人都看得出。  

到了总堂,穿过内院往里走,长长的和式走道通向一扇隐蔽的门,门口守着两个黑衣壮汉,一见是流川,点头哈腰把他们放了进去。足有篮球半场那么大的室内阴森恐怖,黑色铁墙上一排钮钉,挂着密密麻麻的刑具,闪着刺骨的金属冷光。  

昏暗的灯照下,房里摆了些沙发案几,正中坐着个啤酒肚双下巴老男人,一双眼镜片闪着光,深藏不露。他是五刀会的幕后老大,安西光义。旁边黑压压一圈人马,包括流川枫率领的红堂在内,五堂龙头连同主力部下都到齐了。蓝堂老大仙道彰,梳着尖尖的刺猬头,嘴角勾着,舒服地靠在沙发垫里等着看好戏。白堂老大泽北荣治,头发短的像针尖,满脸傲气。绿堂老大藤真健司,是个极其秀美的男人,没什么表情。唯独缺了紫堂老大,牧绅一死了以后,紫堂群龙无首,二号头儿清田信长勉强压住散乱的士气,满心想着报仇,恨不得立刻揪出害死老大的叛徒千刀万剐。  
 
 屋内正中央空地上,高高的天花板垂下数条铁链,吊着两个人,耷拉着脑袋,浑身是血,看不出本来面貌,其中一个满头火红的发,比身上的红水还艳。从伤口和出血量来看,起码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的鞭刑。  
流川心脏猛地一缩,瞳孔变得更黑了。他对正坐上的胖男人行了个礼:“安叔。”安叔笑呵呵挥了挥手:“小枫啊,跟我客气什么。”脸一板,又说:“不过这回你犯了大错,毒蛇养在身边跟了六年都没发现,再迟一点,前辈呕心沥血发扬光大的五刀会就要毁在他们手上。”  

流川垂头负手,恭敬地问:“安叔,有什么证据。”安叔没说话,坐在一旁的泽北走上前,甩给他两张照片。照片上三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大英俊男人,就算罩着鸭舌帽也遮不住满头红发,一个挺壮实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板寸头,上衣口袋里装着一把扇子,他们俩坐在街边隐蔽的一角,各自抽着烟,仿佛谁也不认识谁。另一个飞机头男人站在不远处,似乎在放风。  
 
 “那个中年男人,”泽北说,“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课长,高头力。他跟五刀会对着干已经三十多年了,死不罢休,这回堵了我们和高桥组白粉交易的就是他。我和藤真早就怀疑是你手下的人使坏,这红发小子最有嫌疑。跟踪他一个月,果然逮住他跟黑狗接头,还顺便捉到个同伙。”  

流川嘴里涌出一口苦水,沙哑地问:“就凭这。”安叔料到他会这么说,一个眼神,泽北又掏出两个二折小本,啪的拍在案几上。流川把它们捡起来翻开,其中一本写着:东京警察署暴力犯罪搜查三系,水户洋平。另一本写着:东京警察署暴力犯罪搜查一系,樱木花道,旁边附着照片,大白痴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笑得傻乎乎的。当时的大白痴真年轻啊,二十出头的大男孩,青春的活力荡漾在脸上,连发尖都在发光。  

流川眼中的世界晃了晃,很快又稳住了。他出去接手一爿场子,樱木打架瘸了腿,所以让他待窝里养伤,没想到就这么两天不见,一切都物是人非。  

他问自己,如果这回没出去办事,如果让樱木一直跟在身边寸步不离,如果发现樱木卧底身份的是自己,他会怎么做?把大白痴一枪爆头?押去刑舍让他死前吃足苦头?还是把那本触目惊心的警证扔进火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此他还是他,大白痴还是大白痴。  

流川冷着脸,抱拳对安叔说:“安叔,流川管教不严,遗漏了祸害。这种垃圾犯不着脏了安叔的手,请让我将他们带回去处置,绝不留尸首。”一旁的清田立刻叫起来:“C你妈的流川枫,nitama尽想着包庇自己的床上用品!怎么,C过他几年你的烂JJ就傍上了是不!nitama忘了牧老大是怎么死的么!”  

安叔一个眼风止住清田,呵呵笑了,笑完眼神一冷,看着流川说:“小枫啊,五刀会五堂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十年前,你爸临死把你交给我,那时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有朝一日,你必成大器。后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面冷心冷,杀人不眨眼,这才是当老大的料。我也老了,这位子坐不了多久了,捉摸着再过几年,等你被磨砺成一柄绝世好刀,就把位子让给你,可惜……”他看了眼吊在铁链上的红发男人:“你最近几年的作为,让我有些失望。真正的好刀,不能有任何破绽。真正的流川,不能有任何软肋。”  

安叔又说:“小枫啊,这回我出马,不为别的,该审的早就审了,这两人嘴里也再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我们混黑的,讲的就是一个字,义。绅一跟了我二十年,比你还久,我看着他长大,现在人就这么没了,不给全会上下弟兄们一个交待,我脸上也不好看。要让人瞧清楚了,在我们五刀会里混的人,做了叛徒,就是这种下场。”他示意了一下,泽北从墙上取下一根沾了盐水、油黑发亮的刺鞭,扔在流川面前。安叔说:“小枫啊,我器重你,这些人都不服,现在机会来了,让他们见识见识,耍了你流川枫的人,不管是谁都活不过,也好给你的小弟们做个榜样。”  

一百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流川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想起父亲临死前的话:阿枫,答应我,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遗憾,完不成它,我死也不瞑目。  

流川咬咬牙,把鞭子捡起来向吊在屋中的两人走去。  
 
 樱木昏沉中感觉一个人离他越来越近,睁眼一看,原来是狐狸,他咧开嘴笑了,牙缝往外渗着血:“C,狐狸,看到老子这样,nitama是不是很爽。你早就想这么干了吧,哇哈哈。老子抢了你风头,你就恨老子,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了吧!C你*逼的!”  

流川在樱木面前站定,看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沙哑地说:“大白痴,为什么是你……”樱木吼起来,瞪着血红的眼,铁链哗啦啦摇动:“为什么,你他妈说为什么!老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表子养的人渣败类,他妈的拿人不当人,他妈的每一个手上都沾着血淋淋的命,他妈的尽干些猪狗不如的白粉勾当,害死了多少人!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说啊!说啊!”  

洋平从剧痛中醒来,厉声喝道:“花道,闭嘴!”樱木不理他,满嘴脏话,野兽般咆哮。一旁的藤真不耐烦了,慢条斯理说:“流川,你愣着干什么,不会真的舍不得下手吧。”流川浑身一震,扬起鞭子,狠狠抽过去,洋平啊的一声惨叫,额上青筋暴露,流川又是几鞭子,洋平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头一歪昏了过去。樱木大吼:“C你妈的死狐狸,nitama别打他!打我啊,打我啊!”  

安叔看着这一幕,沉声提醒道:“流川。”这一声像千钧巨石砸在流川耳膜里,他停下来,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花,走到樱木面前,深深看着他,看了很久,拳头都快把鞭柄捏碎了。直到满屋子人快沉不住气的时候,他才抬手,鞭身划出一道带着腥风的血线,啪的抽在樱木身上,刮下一条皮肉。这一鞭子离了手,就好像终于打破心上一层坚硬的盾牌,流川不停,一鞭一鞭接连甩出。  

樱木闷哼一声就再也不叫了,牙咬得咯咯响,憋得满脸通红。他恶狠狠看着流川,不管多疼,不管多想晕倒,都按住最后一丝气,透过血雾看着流川,看着这个操过自己、爱过自己的男人。  

流川被樱木盯得实在受不了,扬手一巴掌过去,把他的脑袋打偏,解开黑西装,从衬衫上撕下一条碎布,把那双褐红色的眼睛牢牢缠住。缠完拍拍手,抓起鞭子又是一通乱甩,又狠又准,每一鞭都结结实实。洋平醒过来,撕心裂肺地喊:“流川,流川!你他妈别打他,冲着我来!跟他没关系,都是我干的!我漏的口!我通的信!”  
 
 泽北打够了,坐到一边恢复精气,对手下说:“给我往死里操。”深津一成那帮人吞了口唾沫,一窝蜂围上去,刚扒开樱木烂成碎片的裤子露出两瓣圆滚滚的结实屁股,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就响起来:“还轮不到你们。”众人一看是蓝堂老大,立刻泄了气,悻悻地让开一条路。没办法,谁让自家老大干不过别人呢。  

仙道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站起身。泽北敢怒不敢言,只好嘴上逞强:“啧啧,想不到少妇杀手也看中男人的屁股了,怎么转性了,不玩女人了?”仙道眉毛一弯,笑了:“我玩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倒是不会像你那么没品,当众露屌。”泽北一咬牙,把怒火咽进肚子里。  

仙道朝藤真勾了勾食指:“来一起玩吧。”蓝绿两堂关系好,全得益于老大。他俩平时就是患难与共的铁哥们儿,一杆枪里暴头,一张床上玩女人。藤真挑了挑眉,还真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仙道用脚扒拉了几下樱木两腿间的xing器,看他恶狠狠瞪着自己,像头桀骜不驯的猎豹,心情顿时大爽,捏了把他的屁股,对打下手的越野宏明说:“扛到花舍去。”说完跟藤真一起走了,出门还不忘说一句:“等在这儿别走啊,先折腾折腾另一位。”  

众人被晾在屋里,心中都很不快。清田大骂一句:“C他妈的!”领着一帮兄弟上去就对躺地上的洋平拳打脚踢,以发泄心中不平。洋平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只觉得自己沉在一个无尽的恶梦里,他抬着模模糊糊的视线去找花道,可怎么也找不到,他慌了,叫起来:“花道,花道!”清田骂:“叫个屁啊,你们家花道被男人压着操去了,可爽呢,哈哈哈。”众人都笑起来。洋平一惊,立刻清醒了一半,嘶哑着嗓子吼:“安叔,安叔!”他抓着清田的裤脚:“安叔呢,我要见安叔!”清田鄙夷地说:“你找安叔有屁用啊,安叔是你妈的烂条子能随便叫的么。这也是安叔默许了的,把黑狗赏给我们干到爽。C你妈的表子卧底,老子打死你,给死去的兄弟报仇,给牧大哥报仇!”洋平颓然倒下去,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连打在身上的拳头也不觉得痛,他看着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的流川,喃喃说:“流川枫,你快救花道啊,好歹念在你们兄弟一场、情人一场的份上,去救他啊。流川,你不是人……安叔,你不是人,你不是人……”说完又哭又笑,一口一口往外吐着血。  
 
 清田泽北两人折腾完了,把破布一样的樱木扔给手下,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他被轮jian。那场面真他妈混乱,跟行军打仗似的。三井的牙咬得咯咯响,恨不得操挺机关枪把这堆表子全部扫灭,可连大哥都没发话,他也不好做什么。等众人爽完,太阳已经下山了,一轮血红的残日挂在天边,斑驳的黄光从天花板竹缝里渗进来,落在不成|人形的红发人身上,把他照得像个快要破碎的幻觉。  
河田雅史最后一个从樱木身上起来,往他胸口撒了泡尿,边穿裤子边对泽北说:“老大,让我们兄弟见识一下条子干条子吧。”泽北恶毒地笑了笑,说:“好主意,黑狗就配跟黑狗干。”他从西装内袋里拔出枪,指着墙角的洋平说:“你不是叫他花道么,你不是喜欢他么,大爷今天成全你,给你个机会去C他,快!”  

自从樱木被jian污后,洋平就再没说过一句话。他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切,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逐渐冷却,冻成一堆尖利的冰渣。他听了泽北的话,居然翘起被人打裂的嘴角笑了一下,说:“好。”那笑容有点阴冷,让众人不约而同都打了个寒战。洋平拖着受伤的腿,向樱木慢慢爬过去,把从里到外全是伤的花道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嘴唇。樱木只剩一对眼珠能动,看着他,抬着脱臼的下巴,艰难地笑着说:“洋平,我们……”洋平用食指堵住他的话:“嘘,什么也别想,专心点。”说完摸着樱木的头发,伸出舌头添他脸上的血。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分外煽情。清田沉不住气了,用手里的茶杯砸洋平,骂:“nitama要做就做,叽歪个屁啊!”洋平不看他,继续亲着樱木,一点一点摸索怀中人满身的伤口,像要帮他把它们抚平,像要把他连骨带肉狠狠揉进自己身体里,分毫不剩。洋平进入樱木时,一直盯着流川。他在心里嗤笑:真是个自欺欺人的家伙,你以为闭上眼就看不见了么,不,你会看得更清楚,清楚到刻进你的灵魂,死都洗不脱。  

流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刑舍的。天已经黑了,他觉得胸口一闷,一股热气从喉咙里涌上来,抬手一接,竟然是口浓血。三井担忧地看着他,说:“大哥……”流川摆摆手,头也不回地上了凯迪拉克。  

晚上,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大白痴的头发大白痴的脸大白痴的身体。他坐起来,在黑暗中点了一根烟,摸摸身边的被子,凉的,那人的温度早就散了,以后也再不会有了。真是天意弄人啊,前两天还是大哥和小弟,转眼就成了死对头,真跟演电影似的。他回想着记忆中大白痴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有点迷茫。哈,大白痴竟然是警察,难怪平时那么讨厌毒品勾当,打架也从不动真格的,最多把对方打残,总是留着命在。  

他想起曾经的一天晚上,大白痴跟他做完爱,古铜色的皮肤油亮油亮,浑身热汗摊在床上问他:“狐狸,你当初怎么进来的。”他面无表情:“我爸的遗愿。他就是五刀会的,到死也没当上一把手,于是想我帮他完成这宏伟的志愿。他死的时候我刚好二十岁,妈的糟老头子,死也不忘拖上我。”只有跟大白痴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说这么多话,还带着感晴色彩。  
 
 大白痴哇哈哈哈笑了,说:“你真tama惨,背着千斤重任,一定不好过吧。哪像本天才,逍遥自在的。”他说:“你逍遥个屁,不也进来了么,你怎么混上的。”大白痴不笑了,说:“老子才不想搅浑水呢。虽然高中是混混、不良少年,可也从没想过要走这条路。我有个铁哥们儿,从小玩到大的,叫洋平。他跟我一样惨,我父母都没了,他也就剩一个妹妹,长得暴可爱,我们俩都很宠她。后来有一天,她没回来,我们出去找啊,找啊,找了一晚上,怎么都找不到。过了不久有人报警,说街角垃圾堆里发现一具中学女生的裸尸,死的样子很惨,下身全化脓了,里面插着只啤酒瓶……”大白痴把他嘴上的烟抢过去,猛吸一口,接着说:“对方是高桥组的人,后台很大,警察不敢动他们,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C他妈的死条子,全是欺软怕硬的软JJ蛋。洋平痛苦了很长时间,这个妹妹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妹妹死了,他就什么都没了。我就是一无所有的人,我了解他的心情,于是找了个晚上帮他报仇,潜进高桥组把那伙人干掉了。哈哈,我厉害吧。”大白痴洋洋得意,眼睛放着光。  

他轻笑:“不是所有警察都是软蛋的,大白痴。”  

大白痴切了一声,接着说:“结果,C他妈的,老子闯祸了。高桥组知道了这件事,成天堵我们,差点没被搞死。实在没办法,我们就进了后台更大的五刀会,当小弟卖命也行,至少能保住命。虽然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但死在高桥组手上,老子就是不爽。后来,进了五刀会才知道,跟想象中差太远了,以前我们当混混时,最多打个架枪个钱,要么对方上医院住两天,要么我们上医院住两天。现在呢,C着枪械,卖着白粉,每一条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大白痴叹口气:“有时还真想一走了之,咳,可是干了这一行的,哪儿那么容易就能脱身啊。ma的。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大白痴的呢?对了,想起来了。他很认真地看着大白痴,说:“大白痴,我带你走好不好。”大白痴惊愕地看着他,说:“狐狸,你,你不是还盼着当一把手么?”他一字一句说:“我发誓,完成了我爸的遗愿,我就带你走,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我们到乡村里去种田,自己搭房子住,好不好。”大白痴看了他很久,把脸往枕头里一闷,呵呵笑了:“狐狸,有你这句话,我就很高兴了。我从不求你做什么,真的,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满足了……”  

流川抽了一根又一根烟,还是找不回大白痴在身边的感觉。那晚的情景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哈,真像一场梦啊,大白痴是警察,大白痴再也回不来了。他想起刚才樱木被人lun暴的样子,喉咙一痒,又吐了一口血。他眼角流出泪,呵呵笑着:花道啊,花道,什么妹妹,什么高桥组,你编的故事真好,真像,连我都信了,连我tama的都信了你。  

他们俩都在这条道上走得太远了。  
 
 第二天,流川枫起床后又恢复了老大架势,板着一张冰块脸有条不紊地处理堂内事务,临到晚上还去银座上十家红堂照顾的酒吧巡视了一遍,处理了几个挑场子抢生意的小苍蝇。跟在他身边的三井心里难受极了,总想提醒他:花道还被关在又脏又黑的屋子里,断了手脚,全身是伤,被人吊着一口气等待安叔的最后通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拖出去一枪毙了……可是每次看着老大的脸色,他又把话咽回去。他总觉得,老大若不是冷血到骨子里,就是借工作麻痹自己,拼命地想忘记花道。  

这两天帮里一直没有大动作,但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再过一个月,五刀会就要和金三角头号大毒枭进行一桩买卖,交易金额令人瞠目结舌,可算五刀会百年历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行动,绝不能有任何疏忽。若是这次交易成功,转而得到东南亚某国军备支持,五刀会有望吞并周边数十个黑帮,成为全日本最具规模的黑道组织之一。安叔在位几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天,也好为他的风云人生画上个完美的句号。  

五刀会五堂,从上到下都在紧锣密鼓筹备此事,谁也没发现这天晚上帮内有个人失去了行踪,事实上,就算他们发现了,也只会撇撇嘴露出一脸不在意,因为那个人是红堂老大,老大的事情他们犯得着管么。  
流川穿着一件黑风衣,低头走上车辆川流不息的立交桥,倚在桥头,往下看那一条条拉成红白光带的车灯。一根烟还没抽完,一个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是个挺壮实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板寸头,上衣口袋里装着一把扇子。那人刚要说话,流川回身一拳砸在他鼻梁骨上,把他揍得头昏眼花。  

高头力大叫:“流川,你疯了吧,你干什么!”他被眼前这个魔鬼一样的冷酷俊美男人压在栏杆上,上半身悬了一大截在空中,一颗心抽到嗓子眼,结结巴巴说:“流川,你袭警,你袭击上司,你你……”  

流川扬手又给他一拳,把他的鼻血都打出来了。他用狼一样的目光狠狠盯着高头,对他说:“樱木花道,认识吧,九三届警校毕业,暴力犯罪搜查一系。”高头一愣,还没答话,流川就把他扔在地上拳打脚踢,歇斯底里大吼:“nitama敢说你不认识他!C你妈的!操你妈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警察!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卧底!为什么!为什么!”高头双手抱住脑袋嗷嗷叫唤:“流川,别打了,流川!”  

流川放开高头,靠着栏杆坐下来,满脸泪水,喃喃说:“为什么……为什么……”  

高头叹口气,用手帕塞住流血的鼻子:“流川,他跟你一样大,小你三届。你九零年毕业就进五刀会做了卧底,同年他才跟另一个男人一起考上警校,那人叫水户洋平,等到他们毕业,已经是九三年。五刀会是块难啃的骨头,只你一个卧底肯定不行,这两人综合素质很高,我就又派了他俩去。当时没想让你们互通消息,因为你已经混得不错,我们觉得不该留下什么顾虑,免得影响你的判断力。再加上三人管辖范围不同,你主要负责毒品,他们负责帮会间的暴力犯罪事件。正因为如此,你们才会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说到这里,高头想到什么,皱起眉:“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也是卧底的,难道他们……”  
 
 流川闭着眼笑起来,泪水一道一道往下流:“是啊,他们被发现了,被抓了,被打,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哈……”高头大惊,一把抓住流川的衣领:“你没被人发现吧!”流川猛然睁开眼,直直看向他。高头知道自己说错话,咳嗽两声,放开手,呐呐地说:“咳咳……我是说,既然他们已经被抓了,你就更不能出事,最近已经到了风口上,成败在此一举,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砰!他又被砸了一拳,这一拳真狠啊,打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流川揪着高头的衣领,已经完全失去冷酷的常态,一脸狰狞:“nitama什么意思!你要放着他们不管,任他们自生自灭对不对!对不对!nitama还是人么,他们都是你的手下,是警察,是人!C你妈的高头力!他们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快死了!啊————啊啊——————————”流川再也受不了了,他已经到了极限,没办法再撑下去。他把头埋在这个毁了他一辈子的上司肩上,痛痛快快哭出声。  

高头被吓呆了,他看着这个记忆中从没笑过哭过、总是板着一张冰块脸的男人,突然想:也许流川和樱木之间,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或是即使知道了也没法阻挠的东西。这东西是棵毒芽,沿着岁月的枝干慢慢攀升,当被人发现时,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根茎深深钻进土里,再也拔不掉了。  

高头抱着流川,轻轻拍打他的背,叹口气说:“枫,记得你父亲么。”怀中人抖了一下。高头接着说:“我和龙介六八届警校毕业,一样大,都是二十岁的棒小伙子,同班同寝,是生死与共的铁哥们儿。可惜命运弄人,刚一毕业,他被安插进五刀会做卧底,我却在警视厅一路高升,成了正警视。那时五刀会还没现在这么大,可也相当棘手。我们约好,等到联手除了这毒瘤,就成家立业,两家一起搬去郊区,比邻而居,过幸福的日子。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五年……”  

“这愿望到底没能实现。你爸在五刀会结了婚,生了个儿子,就是你。你一直被他寄养在外,等到了十七岁就把你秘密送去警校念书,连我都没告诉。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明白自己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如果他死了,就由你来接替他,帮他完成未实现的愿望。后来他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被警察误杀,碰巧做了安叔的挡箭牌,中了三枪,全在腹部。到死也顶着混黑的臭名,连想念了几十年的警服都没能摸一下……”  

流川已经平静了,靠着栏杆坐回去,点了一根烟,脸上看不出流泪的痕迹。高头挨着他坐下,跟他借了个火,盯着眼前疾驰而过的车灯:“枫,龙介总想着让你做老大,就是因为他吃过地位低的苦,混了二十五年,到最后还是个半吊子,轮到给别人替死。他知道,只有自己强了,才能掌握主控权,才能离终点更近。你混了十年,虽然没他久,可也熬不住了吧。就快出头了,枫,曙光就在前面。这次全歼高桥组、让安西折了一员大将,全是你的功劳。下个月,五刀会和金三角大毒枭接头时,一切都能结束。你已经爬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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