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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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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彪悍威武的军人往他们面前一堵,强弱不言自明。
  对方不由往后退缩一步,又恼火地瞪住克劳狄。
  「你敢硬来抢人?」说完再度上前,拳头也紧紧捏起,可惜还不及挥出就被夺步上前的波鲁扭起胳膊反扣身后,顿时疼得冷汗涔涔。
  波鲁平日言行木讷,但天生蛮力惊人。这男人被波鲁一制,顿时没了先前的气势,身后的人一时也不敢再上前。
  「放开他,波鲁。」克劳狄见好就收,看着脸色阵红阵白的卷毛,淡淡道,「每个罗马公民都有参军的权利。把他抓去做个可有可无的奴隶,不如让他为国效力,或许将来还能偿清债务,不是更好?」
  被制双手终于得以松开,对方揉着被波鲁蛮力捏红的手腕,本想再争,可被这么一说反而语塞。
  此时门外众人也声讨愈烈,都是赞同克劳狄的说法。一看民愤高涨,他只得狠狠瞪克劳狄最后一眼,领着家丁犹如丧家之犬逃离了现场。
  好事虽是做了,但也引起了不该有的注意。 
  克劳狄起身对波鲁几人颔首示意离开,还没踏出两步却感到裤腿被拽住,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少年,正睁着一双机灵活现的大眼睛望着他,满脸景仰。
  他只好哄道:「已经没事了,快和你母亲一起回家吧。」
  少年眼睛眨了眨,不吭声。
  克劳狄顿感为难,波鲁及时过来提住少年的领口往一边拎。波鲁五大三粗,寻常孩子都会害怕,可这少年被这么一提反而不服气,大呼放开。克劳狄更是头痛,不知是该阻止波鲁还是该趁乱赶紧离开。
  这时之前那个妇人怯生生上前,对克劳狄恭恭敬敬作个揖,小心地说:「谢谢您救了我的孩子。如果不嫌弃,可以到我家小歇一会吗?我好让提摩西为您沏茶表达谢意。」
  克劳狄挥手:「不必,你的好意我们心领。我们还有急事,抱歉。」说完对波鲁抬抬下巴便向外走去,波鲁忙把小鬼随手一扔急步跟上。
  刚踏出酒馆大门,克劳狄却又被那名叫提摩西的少年从背后扑来,整个人吊挂在了脖子上。
  「小鬼,你别太过分了。」波鲁低吼,伸手想把提摩西拽下。可这次提摩西早有准备,两手两脚作章鱼状缠克劳狄死紧,波鲁死拉硬拽没把他拽走,倒叫克劳狄苦不堪言。
  妇人追来,口里骂着孩子不懂事,却没有动手帮忙。
  克劳狄先瞪波鲁一眼让他住手,再看妇人表情不安似有难言之隐,才想到她必定是担心之前那帮人会折返到她家抢人。妇人请他回去喝茶,原来是一举两得,既可以表示谢意又能顺便做个保镖。
  (米兰城中的女人都是如此精明吗?……)
  克劳狄心底苦笑,对她无奈道:「好了,我们会送你们回去。在这之前先让你的小孩下来行吗?」
  ※   ※   ※   ※ 
  妇人的家在出酒馆后沿街道右行不远一个阴暗的小巷内,石路蜿蜿蜒蜒越来越窄。克劳狄一行跟在妇人身后走了片刻,最后在一栋矮旧小屋前停下,木门已经被风雨侵蚀斑驳不平。
  几人一踏进屋,湿霉的气息扑面而来。所幸他们都是军人,在外征战时什么苦都吃过,相比之下这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屋子空间实在太小,同时走进这么几个体型均高人一等的男子,立刻显得异常拥挤。
  妇人请他们在桌前坐下,又吩咐孩子去倒茶。提摩西动作迅速,不一会就泡好大壶茶水上桌,然后就趴在桌上盯着克劳狄猛瞧。妇人斥责他无礼,克劳狄倒不介意,小孩子率真耿直,不会掩饰好奇心,这并非坏事。
  克劳狄心不在焉喝茶,暗自琢磨着早点把茶喝完早点离开。其余几人也各自喝下不少,毕竟上午劳顿那么久水分是急需补充的。
  妇人一直絮絮叨叨,大概就是说些丈夫早逝,单独抚养小孩多么困难之类。还说省督财大势大,当初不得已把小孩卖去做奴隶,可是一直被下人欺负。说着说着妇人就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克劳狄始终没有置评。虽同情她的遭遇,但如今的罗马像她这样的人实在太多,单凭他一个不揽政权的将军又能如何?目前来说保卫国境才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纵然有心,实在无力。
  喝的人一多,一壶茶很快见底。克劳狄估摸妇人诉苦也诉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对她说:「打扰你这么久,我们该走了。」
  妇人似乎愣了愣,垂下头没作挽留,倒是提摩西忽然蹦过来扯住他的衣角。
  他仰望着克劳狄,稚嫩的嗓音微带嘎哑,充满崇拜之情。
  「我想参军,我也想上战场杀敌。你可以带我走吗?将军,我想跟在你后面打仗,好不好?」
  克劳狄脸色突变,一手拽起他的衣襟,另一手迅速摸向别在腰间的短剑。指尖才刚触到剑柄,大脑猛袭来一阵眩晕,整个世界仿佛陡然地动山摇。
  (!……) 
  提摩西嘟起小嘴,看着几个大男人在他面前一个接一个倒地。只剩克劳狄勉强用剑支住身体,怒目而视。
  「到底……是谁指使……」
  天不遂人愿。还没来得及质问完,撑到最后的克劳狄终于也不支瘫软地上。
  见他也倒地,提摩西这才后怕地抚抚胸口。
  「哎哟,吓死我了。药如果再不起效我一定就被杀掉了。」
  他又笑笑,碧绿的眼珠依旧单纯无邪。他转身,拉扯妇人裙角:「我在这里等着,你快去通知伊瓦大人吧。」
  妇人无神地瞪着这个外表完全无害的少年,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冲了出门。
  ※   ※   ※   ※ 
  子夜时分,克劳狄从昏沉中醒来,头痛欲裂。
  撑开犹有万斤重的眼皮,室内昏暗的光线令他大脑短暂空白。等到意识一点一滴回笼,这才渐渐看清他正身处似是普通民房的石屋里。而他所躺的地方,就是屋中央一张挂着纱幕的大床。床头凳子上一盏微弱烛光,偶尔还会从墙外传来像是平民交谈的声音。
  (这究竟是?……)
  「醒了。」
  一把不算熟悉却并不陌生的微哑男声在头顶响起,克劳狄抬眼望去,此刻居高临下站在那里的人,不是那从竞技场失踪了两个月的文森特却又是谁? 
  此时的文森特已经卸下角斗场的厚甲,换上一袭纯黑开襟长袍,两臂处各饰双环银链,衣前真银框扣一字排齐,内敛而华丽,虽不是军装,却凸显一股职业军人般的不凡气势。
  「你?」克劳狄挣扎着想起身,却惊觉自己正被足有手指粗的麻绳五花大绑在床。
  「抱歉,招待不周。」文森特面无表情,致使这个歉也道得毫无诚意,「你可是号称『帝国之刃』的克劳狄将军,不把你绑起来难保会发生什么。」
  旧帐未清,又添新仇。
  克劳狄恶狠狠瞪着他,心底懊恼自己在这个人手里连栽两次,但对他的突然出现更感迷惑。
  「这到底……」
  文森特突然扭头唤道:「进来。」
  隔离房间与外屋的木门应声推开,提摩西笑呵呵地端着茶壶走进来。之前他脸上刻意涂抹的黑泥已经洗净,这样一看竟是个挺漂亮的白净少年。
  见到提摩西,克劳狄登时面色一黑。
  提摩西把茶壶交到文森特手里,又对克劳狄顽皮眨眼,居然毫无愧色。他仔细端详克劳狄好一会,才向文森特担忧地问:「伊瓦大人,将军好象不喜欢我耶,他真的会让我加入军队吗?」
  「当然。」文森特点头,无视克劳狄一脸的置疑。
  听他这么说提摩西顿时笑开了花,又向克劳狄看去,表情既害羞又激动。
  「将军,我真的会成为最优秀的军人!你一定要收我喔!」
  (……?)
  克劳狄攒紧浓眉,再次把提摩西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冷笑道:「你想做军人?」
  提摩西忙不迭死劲点头。
  「那么是谁教导你,成为军人的第一课就是设计欺骗上级?」
  克劳狄神色虽缓,言语却字字迫人。提摩西脸上笑容当即一僵,大眼扑闪几下,飞快涌上一阵水意,煞显楚楚可怜。不过克劳狄可毫不同情,上过一次当他才不会再被同样的招数欺骗第二次。
  「你先出去。」文森特拍拍提摩西肩头。提摩西还不甘愿,但见文森特态度严肃,只好一跺脚夺门而出。
  文森特倒了杯茶送到克劳狄嘴边:「喝点水,迷|药的副作用会消减一点。」
  克劳狄充耳不闻,冷峻的目光示意他自行把一切前因后果从实交代。
  难得的好意被无视,文森特也不介意,将茶水搁在凳上,淡淡道:「何必跟小孩过不去,他只是为了梦想而努力,况且事实证明,他做的很成功不是吗?」
  「……」克劳狄几乎气结,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心肠会这么软,说上钩就上钩。」
  他抚着下巴仿佛自言自语,克劳狄骤然怒喝:「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不是说过了吗?」
  文森特拉开遮床幕帘,俯视着神色愠怒的克劳狄,淡淡轻轻一笑。
  「我们会再见面的。为了这次见面我也费了不少功夫,不论是起义、监视,还是……」
  「什么?」克劳狄猛地怔住,「你是这次起义的发起人?」
  「不错。」
  「……理由?」
  「很简单。我要你……」
  克劳狄眉尖一跳。
  「……我要你统治罗马。」
  这极具野心的一句话,从文森特嘴里吐出来,居然轻描淡写。
  克劳狄惊愕地瞪着他,开始怀疑是否因迷|药效用未过而产生幻听。
  文森特看他吃惊的表情却觉得有趣,突然弯指朝他额心一弹,他险些没背过气去。
  捉弄够了,文森特才慢悠悠道:「我要协助你,把卡德推下皇位,由你登位罗马大帝。」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容易自震惊中回过神,克劳狄立即不屑反问。
  实在莫名其妙,明明两人素昧平生,居然一照面就扯到国权这等大事。何况他一向连政事都不愿参与,又怎会好端端想做皇帝?
  想要谋乱,也未免找错对象。
  「你应该这么做。」文森特神情冷漠,却字字如灼,「你也不想看到罗马毁在那个昏君手里吧?不要说你只安于做军人。如果国没有了,要军人又有什么用?也别说你没有野心。我看的出来,你眼里燃烧的火焰。」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克劳狄的面色不由渐渐凝重。
  「你要我篡位?」 
  「我相信绝大部分罗马人都乐见此景。你才是罗马的英雄,至于卡德,只是躲在『帝国之刃』的羽翼下荒淫无度的米虫罢了。」
  「……」克劳狄深沉地望着那张始终淡漠的脸。
  文森特的话确实句句有理,但是他曾亲口答应过父亲绝不从政,何况即使有心挽救已在腐坏的罗马,又岂是口头说说就可以?再者,凭什么文森特如此好心,把人人垂涎的帝位向他双手奉送?
  似是察觉他的顾虑,文森特嘲弄地轻掀嘴角:「不要天真。我当然有条件。」
  克劳狄冷哼,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好心。
  「条件有三个。第一,你要设立与元老院平行的平民议事会并且分立民兵团,享有与其他士兵同等的权利。当然,也包括义务。」 
  克劳狄默不作声,而文森特依旧兀自继续与他谈条件。
  「第二,」修长的眉梢傲然一挑,「我得与你平起平坐。或者你自封奥古斯都,而我作为低你一级的恺撒,也可以。」(注:『奥古斯都』、『恺撒』等等称谓,都是历代罗马帝王自封或它封的称号,非具体人名。)
  克劳狄深味地眯起双眼。
  (居然想以死刑犯的身份登上整个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真是闻所未闻……)
  「不要拒绝为好。」
  看出他的不以为然,文森特危险地压低了身。
  「痛恨贵族的平民军们可都一直在等待着,以你的鲜血作为祭奠,为接下来的战争洗礼。」关节分明的手指按上他的胸口,辟径般徐徐向下滑行,「他们会割开你的胸腔,取出你的内脏,供奉在卡匹托里亚山朱庇特庙的圣坛前。我想,『帝国之刃』的血肉足以为我们带来好运。」 
  床边弱烛突兀地明灭几回,好似在阴风之下惊慌战抖。
  望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克劳狄,文森特又叹息似的说:「考虑到你一个人死去太寂寞,我把关在另一间屋子里的几位军人也送给你作陪葬吧。」   
  克劳狄登时色变:「你敢?!」
  「敢?真是个陌生的字眼。」文森特恻然冷笑,转口道,「还有你驻扎在城外的军团,你觉得他们在失去了统帅之后,还够我玩多久?」
  「你……真是个疯子!」
  「不错,克劳狄将军。我这个疯子,正打算协助您成为罗马国君,为您效力呢。」 
  克劳狄两道浓眉越攒越紧:「你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跟我堂堂正正战一场?」
  文森特耸肩:「我可不是为了与『帝国之刃』军团作战而起义,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没必要平白浪费战斗力。」
  (哼,说的好听……) 
  克劳狄敌视地瞪着他,思忖片刻后,沉声问道:「最后的条件是什么?」
  「只能归我所有的东西。」文森特犀利的眉宇忽然柔和而轻佻,盘踞在那双灰瞳中的邪魔,仿佛正在一只一只倾巢而出。
  克劳狄没来由一阵犹豫。
  「……讲。」
  「我要你……」
  克劳狄静静等了一会,对方却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打算。
  他不耐催促:「要什么?」
  「你。」
  「我?……!」寻思的脸幡然僵硬。
  难道,这句话根本没有下文?
  我、要、你?!……
  见他终于理解,米森特勾起魅惑嘴角:「明白了?」 
  克劳狄面色渐青,冰冷道:「你再说一次?」
  「我要你归我,整个人。」好不轻狂的口气,直恨得人咬牙切齿。
  而克劳狄却只是轻蔑地睨他一眼。
  「哦?我倒想问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这种荒谬条件?假如真的如你所说我统治了罗马,你又怎么肯定我不会推翻约定,第一个就先杀了你?」
  文森特自满一笑,俨然笃定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我想你我都很明白。你,没有拒绝余地,除非你不在意那些和你共同奋战的将士们成为战争的祭品。此外,我相信你,受人尊崇的『帝国之刃』绝不会食言。」
  「……」说的不错……
  克劳狄失去了所有语言。
  这无疑是他一生所面临最最艰难的选择。
  应允?当然不想,那不如一刀杀了他。但是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如果他说『不』,又该怎么面对那么多对他信任有加的将士,怎么面对他们家中日日期盼归来的亲人?
  最想不通的是,凭文森特的样貌和唾手可得的地位,毫无疑问整个帝国的女人都会趋之若骛。为什么偏偏要他?……
  越想越混乱的思路,在一副冰凉唇舌冷不丁冒犯过来时,终于喀嚓一声断开了。
  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忆起当时的感觉。震惊,耻辱,而且该死的恶心……
  虽然这个侵犯并没维持太久,却着实令他够受。即使对方撤离后,他的嘴唇仍在因过度的震怒而颤抖。
  深吸一口气,自牙关咬出这冷硬坚决的几个字。
  「我、拒、绝!」
  「拒绝?真的?」文森特淡动眉梢。
  「拒绝!拒绝!问几次都一样!」
  「你真难沟通。」文森特看似无奈地摊开双手,唇角却在笑,笑得诡异危险,「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给你三个月,当中你改变主意自然最好,但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拒绝,我只好带着你的首级进军罗马。」
  克劳狄恨得眼都眦红,却又无计可施,终只能质问:「我那几个部下呢?你预备把他们怎么样?」 
  文森特沉吟:「那群人里有一个是步兵主帅对吧?将来可能用得上,我会命人暂时把他软禁。至于另外几个,杀。」
  ——————必须醒目的提醒栏——————
  想了想,考虑到每一个事件与标题的完整性,我把之前分段的部分都综合到一起,这样子不论是标题还是内容看起来都独立完整了,后面的内容我也都会发在统一的标题了,不再分上中下,而先前分布在后面的内容我会先锁定,等到更新时再替换。
  如果造成了亲阅读的不便,还请见谅喔^^

  束缚

  文森特异常精明,其实早有准备。谈判破裂后他立即让人牵来马车,扮作普通车队模样离开米兰,并特地挑了条穿越树林的山路秘密潜行,以避开皇家军团。
  马车有两辆,此外还有几人驾马。除了克劳狄和文森特同乘的马车外,提摩西和文森特的助手马汀共乘一辆,其余六人则都是负责马车安全的起义军。
  由于不时被硬喂掺过迷|药的食物,致使克劳狄成日浑噩。虽然反感这种对待,但他不会做绝食之类的蠢事,因为他从不放弃找机会逃脱。然而如今他人就躺在文森特眼皮底下,逃跑?纯粹妄想!
  路上,偶尔文森特会突然盯着他猛瞧,像要在他脸上钻出个洞来似的。偶尔还会好心掀开车帘让他看看外边景色,但放眼望去他所能看到的,除了连绵青山,茂密树林,就是峡谷中的大湖。
  自然风光虽好,可惜他无心欣赏。
  第二晚,他忍不住开口问:「那几个士兵,你真的杀了他们?」
  「你以为?」
  「他们对你没有威胁,何必非要他们的命?!」
  「如果放了他们一定会去通知大军来拦截不是吗?」文森特想当然地耸肩,「软禁的话……目前起义军已经在城里分散开,要看住那么多训练有素的军人太费力,杀了省事。」
  「果然是个杀人魔。」克劳狄恨极低咒。
  文森特闻言笑了,似笑却非。克劳狄顿感背后有如虫爬般疹然,忙别过了头。
  比起凶神恶态,这种表情的文森特反倒更令他不可招架,也不想招架,因为那会让他觉得如同两只狐狼在发情……
  车队保持平均速度前进,他难得清醒,分不出到底在朝哪个方向走,只能暗暗祈祷他们不会离开罗马国境,否则再想逃走就更是难如登天。
  到了第三天下午,行路照常,忽然有一声接一声尖利的啼啸远远传来。原本斜躺着的文森特蓦地坐直,破天荒露出微笑,掀开车帘将手臂探出窗外。 
  啸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个庞然大物飓风般凌空冲来,停在了文森特伸展而出的胳膊上。
  克劳狄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只体型巨大气势威武的褐色猎鹰,双目炯炯有神,犀利直慑人心。
  文森特向他抬起托鹰的手臂,顾盼之间尽显自豪。
  「它叫雷克斯,我的朋友。雷克斯,你面前就是罗马最强的战士,克劳狄•;戈第安。好好看清他的脸。记住,将来这个人如果不是同伴,那么,那双眼睛就是你的食物。」
  雷克斯高亢一啸,震人耳鼓,威风八面。
  克劳狄默然无语,先前曾对这只鹰产生的好感荡然无存,心道,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畜生。
  随后文森特从雷克斯爪下扯出一个小信卷,又拍拍它的脑袋,让它跳到克劳狄那边。
  「……」
  克劳狄和雷克斯初次见面,人眼对鹰眼,说不出的怪异。
  这雷克斯和它的主人十分相象,毫不收敛的放肆目光『审视』对方好一会,末了,貌似还算满意,便凑过去拿爪子在他胸前挠弄起来。
  这是雷克斯表达友好的独特方式,它的下手并不重,难为现在的克劳狄只穿了件薄薄外衣,再被它尖锐的玉爪这么一挠,只觉又痒又痛,苦不堪言。
  文森特很快就把信卷看完,抬头看见眼前情景,不由幡然一怔。那个心高气傲与主人如出一辙的雷克斯,居然会对除他以外的人如此友善,实在令他大为吃惊。
  难道这个男人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魄力?……
  他暗暗蹙眉,把雷克斯召回身边,漫不经心似的说:「你那位勇猛的属下昨天夜里杀了几个看守他的人,逃脱了。」 
  克劳狄心头一震:「他逃了?现在怎么样?」
  「当然是赶回军营。你的军团知道你被掳走,已经进入米兰城搜查,不过城里已没有起义军会与他们作战。托他的福,一场大战得以幸免。」
  克劳狄松了口气,嘲讽道:「没全面剿灭我的军队,让你失望了吧?」
  文森特冷冷一笑:「你的军队是人,我的部下就不是人?」
  巧妙的反讽,令克劳狄一时语塞。
  忽然发觉雷克斯还是挺可爱的,至少它不会说出话来把人堵个半死。可惜的是很快雷克斯就飞走了,至于它去了哪儿,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
  ※   ※   ※   ※ 
  在接下来不分日夜的赶路中,有时文森特会到另一辆车上与马汀谈事,而把提摩西转到这辆车上来。这个单纯而开朗的少年对之前克劳狄的冷语相向早就不介怀,但对和文森特串通设计他的事也毫不在意。
  文森特告诉过他提摩西其实是个孤儿,向往军队就像迷恋天神一样。那次让他与妇人演那样一出戏,用的就是事成后将被批准入军这根饵。
  这么一说,克劳狄自然无法再迁怒于提摩西,毕竟在文森特全盘的计划里,他也不过只是一枚小小棋子。虽然文森特现在似乎对他不薄,但假若有一天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又会遭到怎样的命运?
  「你为什么这么想做军人?」有天克劳狄突然对他这么问。
  提摩西鼓着腮想了半天,答道:「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爸是个军人,我刚出生他就战死了。我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不过我相信,他当军人的时候一定威武的不得了。」
  克劳狄脸色微微沉重,怜悯地问:「你父亲战死,你不痛恨军队和战争吗?」
  提摩西用力摇头。
  「为什么?」
  提摩西又想了想,才慢慢回答:「没有军队就没有国家,罗马也是祖先靠战争建立起来的。」
  克劳狄心弦一颤。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居然能有这种见解,怎能不教人讶然。 
  提摩西看他一脸惊愕,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其实我也不懂啦,是伊瓦大人告诉我的。那就一定是对的。」
  克劳狄知道,他所说的伊瓦就是文森特的化名。方才还表示嘉许的一句话顿时好感全消。
  提摩西见他脸色忽然难看,不解问道:「伊瓦大人是个很好很厉害的人喔,为什么将军总是对他凶巴巴的呢?」 
  好人?……克劳狄苦笑:「你还小,不明白。」
  「我明白。」提摩西认真反驳,「伊瓦大人对你那么好,特地遣散部队在米兰城里等你,而且他看别人的眼光总是冷冰冰的,连对马汀都是。可我觉得他看你的时候就很温柔,我也只看过他对你笑耶!」
  克劳狄彻底无语。
  如果那种摆明要将他连皮带骨头吞下肚的眼神能叫温柔,如果那副居心叵测的嘴唇弧度能算笑容,那么他只能说,狐狼的发情太另类了……
  至于提摩西口里那个与文森特走得较近的马汀,克劳狄之后也在文森特嘴里听到过。
  马汀也是几个月前从竞技场逃出来的角斗士之一,同样骁勇善战,是难得一见的格斗人才。在竞技场他曾和文森特战过一场,输的心服口服。之后他就对文森特说,如果文森特有朝一日需要他的帮忙,他必定竭诚效力。
  而现在就是他实现诺言的时候。
  一直以来克劳狄对这个甘愿为文森特卖命的马汀十分好奇,终于有一回在文森特把他叫到这辆马车上来谈事时得见。不过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次友善的初见。马汀虽对文森特惟命是从表现恭敬,对他却始终不冷不热。
  克劳狄感觉敏锐,心知马汀对他心存芥蒂,并没有在意。
  他也不喜欢马汀。一张惨白仿佛大病不愈的皮囊,虽然外表不修边幅,但他能察觉出,这个男人实实在在是个危险人物。总之,他还是多多提防为妙。
  ※   ※   ※   ※ 
  车队不知又沿着山路水路走了多少天,终于在一日下午文森特走到车前,掀开大围帘对克劳狄说:「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克劳狄一怔,连忙抬眼望去。
  映入他视野的是一扇陌生的壮观城门,门内外人流熙来攘往,显然是个繁华的城市。但这些人的服饰却不同于罗马人习惯穿着的长袍,而是长装短装尽有。
  「这里是?」他讷讷低问。
  长途跋涉到此总算结束,文森特的心情看来也不坏,回过头对他淡淡一笑:「亚历山大里亚。」
  克劳狄顿然惊呆:「希腊?」
  「不错。」文森特点头,「希腊。」
  「……」
  逃跑,彻底成为白日梦。
  ※   ※   ※   ※ 
  亚历山大里亚是一座仅次于罗马的伟大城市,坐落于尼罗河三角洲地中海沿岸,与阿拉伯及印度间的交易很多通过亚历山大里亚港到达帝国首都和地方各省。 
  马车顺利进入城内,往北面又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最终在一座红石围砌而成的庭院前停下。
  平民军人上前与守在门外的两个护卫交谈几句后,其中一名护卫立刻飞奔进了门内。 
  因为早已料好行程今天会到目的地,这些天给克劳狄灌的药也适量减轻,再加上文森特扶他下车后便将手搀在他腰上,倒还能勉强站立。
  不多时,一位年约四十似是户主的男人领着一帮家仆出门迎接。
  一眼见到文森特时户主顿时面色大喜,急步走来握住他的手爽朗笑道:「真的是你!之前接到信时还以为是弄错了呢!我们有几年多没见了?你的模样都没怎么变啊,不过好象又高了不少,再这么下去你进我家门可就要撞头了啊!」
  相较于他的热情,文森特就显得平静得多,脸上保持的笑容也是淡而无形。
  一旁的克劳狄听到对方居然还能与文森特开玩笑,心中大呼稀奇,忽然感到腰上的手在微微使力,立即本能地想要挣脱。
  文森特察觉他的小动作,坏心地更用力将他圈紧,异常低柔的道:「克劳狄,这位是亚历山大里亚最大的造船商人,卡斯帕。」转脸又对面前人正声道,「卡斯帕,我身边的这位就是罗马帝国之刃之一,克劳狄将军。」
  话音才落,克劳狄和卡斯帕两人同时一惊,目露奇色地互相打量。
  卡斯帕惊奇的是,名动罗马乃至边境各国的『帝国之刃』并非想象中的粗犷莽卤,而竟是一位如此英俊的年轻人,恁的气宇轩昂,只是为何从开始到现在始终『偎』在文森特身旁?……
  而克劳狄想的却是,这个卡斯帕,单是名头就值了罗马一座小型城市的价,却不像多数商人那样满眼财气,反倒气质颇佳,处处显露一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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