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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破城1-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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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皱着眉头,看了看,说,“我只是看着菜单点的,不知道为什么和别处做的不一样呢?”
旁边的小二很是高兴,那声音好像是已经滴了汤的烂桃,甜的发腻。
“这是本店的特色,全和外面不一样呢。像这道高汤翅,我们搭配了米饭,这样吃,不但可以品味出米饭的松软可口,更重要的是,高汤的全部香味全可以被烘托出来。”
他看了我这样吃了一口,问,“怎么样?”
我仔细品了一下,“果然不错。”
“恩,好,相当精致呢。我们是新到这里来的,打听到才知道贵号是全新州最好的酒楼,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那当然了,这可以百年老号了,客人还真是有眼光呀,……”
“好了,你们放好了就下去吧。”
这个时候林峥发话了,他的样子很是严肃,尤其这样板着面孔说话更是有吓唬人的作用。于是那些人赶紧放好了东西就退了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就没说什么。然后我拿起筷子夹了菜,才说,“大家都吃吧,吃的饱饱的,然后我们下午要到新州军营看看去。”
林峥他们三个还算是听话,赶紧吃了起来,结果就凤玉在那里微皱眉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轻轻问她,“怎么了?”
……她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我。
“刚才,其实我吃了两串冰糖葫芦,现在面对着这些饭菜,突然感觉到,我好像吃饱了,……”
“……其实我刚才也吃多了,……你还别说,那糖葫芦还真的不错。酸甜可口,外面的糖裹的是真脆,一咬,……那味道,……”
“京里可没这么好吃的,……”
原本以为这顿饭会在我们的闲谈中悠哉悠哉的过去,可突然一声,“周大人,又见面了。”让我惊愕的抬起了头,是慕容天裴,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路边见他时的那个样子,不过衣服换了,这次换了一身的黑,滚边绣着暗蓝色的仙鹤,更显的面白如温玉,清秀斯文。油黑的头发在头顶用金丝束起一根大辫,分了两缕散落前胸,淡中透着威仪,可不挡潇洒。
这次就他一人,伸手抱了抱拳,然后很潇洒走到我们的面前。林峥他们早已警惕,而我则示意他们收起了那种显而易见的敌意。慕容天裴既然这样,应该不是挑衅,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如此?
我也站了起来。
“慕容兄,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吧。”
“大人名满天下,天裴虽然孤陋寡闻,这些也还是知道一些的。前些日子巧遇尊驾,本想努力结识大人一番,可当时实在有急事,而且又是在那样的路上,所以只好错过了。原想今生和大人是无缘了,可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
“慕容兄,过谦了。……不知,慕容兄到新州来,可是一样要事在身?既然这样,那永离就不耽搁了,就此别过。”我说的谦和有礼貌,是想告诉他,你可以走了,可他反倒笑着更走近一些。
“大人说笑了,虽然这里是雅间,大人无法看见外面的情景,可我可以告诉大人您呀。新州是天决门总舵所在,而这里就是天决门的玉兰阁。今天是小年,由在下代表家父在这里款待本门的兄弟,没想到,在这里可以看见大人您呀。不过,……大人此行的目的地居然是新州,……还真的有些想不到。有心请大人过去喝杯水酒,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我们都知道我是定然不会去的,但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邀请,其实不过只是个挑衅而已。他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总是带了三分的不屑和一付冷眼旁观的感觉,让我这两次见到他都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于是一笑,“慕容兄,不是永离驳你的面子,永离从不喝酒,所以也只好浪费了慕容兄的好了。”
哦?
这时,他则凑近我,惊的我后退了一步,就见他笑了笑。
“是陈年的状元红,……我也听说了大人只喜欢状元红,这么陈的酒,这样浓的味道,怕不是喝了一坛酒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大人果真不肯赏脸吗?”
他又近了一步,我则笑着退到了林峥身后,手搭在林峥的肩上,暗自用了力气,让林峥依然坐着没有动,不过,既然看到了他露出的配剑,慕容天裴就应该知道进退,只近一步,就站在那里了。
“慕容兄见笑了。”
这个人,表现的有些过于热情,但那份冷然却从来没有淡去,如果平日里喝口酒到也无妨,只是眼下,少了一丝的清明就要多出多少麻烦来。
“可是,……”
他还要说些什么,可这个时候,我们忽然听见吵闹声,而且越来越大。慕容天裴挥了一下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小厮就跑到慕容天裴身后,然后慕容天裴对他说了些什么,那人答了声是就转身下了楼。不一会的工夫,就见那小厮有跑了上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然后就见他淡笑了一下,说,“怎么这么刻薄,今天是小年,就叫玉兰阁把帐划到我的帐上,不要让这些势利小人再为难那些人他们了。”
“是,”小厮答应了,赶紧又下去了。
慕容天裴这个时候用他那种奇异的笑容看着我,“周大人,既然大人不赏脸喝酒,那天裴就不强求了。不过现在可又有了个好玩的,这是新州的一景,外地可是没有的。周大人难得到这里来一趟,不去看看?”
“多谢慕容兄好意,永离不喜欢这些。”
“大人还是去看看,真的不虚此行。”
“不过是些吵闹的人,大年下的,灌多了黄汤,顶多再打一场,有什么好看的?”凤玉此时插了一句。
“这位公子可是有所不知,这真的只有新州有,旁处的人喝多了是什么样子的,天裴也不是没见过,可那些不过是一些穷苦力巴,在一些破烂酒肆闹的。像这些新州关防守备军士在这里闹,可也真是少见。”
一听到他说的关防守备军士,我的心就一动。难到真的是风毅治军不严,纵使手下无法无天?新州哗变的事情我还没有亲口问他,因为我想下午的时候到新州大营先看看,做到心中有数再说。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新州的军士就敢在酒肆胡闹,那战事一起还了得?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未必就做不出。
如此军事重镇,这样的军队,……
拿什么可以驻防新州,拿什么可以去攻打封国?
我心说,果真如此,陆风毅,即使外人不治你,我也不能放了你。
心中有气,再加上眼前的人那中挑衅的笑,我心想,看就看看去,也好回去让那些带兵的管一管。于是不顾凤玉拉着我,就走到了楼梯口,正好看见那些人。他们吵闹着连外衣都拉开了,脸红脖子粗的,还在骂着什么。
“怎么样,像大人这样的斯文人,恐怕没有见过这个吧。”
慕容天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到了身后。
就听见那些人还在嚷着,其中的一个,身形粗壮,满脸胡子,口中的话很难听,可是听着真切。
“老子出城杀敌的时候,你们这些乌龟孙子都躲哪儿去了?哼,现在跟老子充起了有钱的爷,你们算他妈什么东西?……”
他被一人推着走了出去,那人正是刚才慕容天裴身边的小厮,他边推醉汉边说,“行了,行了,您老今天的酒钱是我们家公子付了,您也不要再和这里的这些小二一般见识了。他们也是做生意,……”
“他们做生意,要是没有老子,他们还他妈的做什么生意?都他妈的见阎王去了,……”
“怎么回事?”我只是问,是慕容天裴回答的。
“那人是新州军营的一个小头,在这里喝酒没钱给,就闹了起来。大人,您看看,这喝酒不给钱还闹的事情可不多吧?”
我看了一眼就回头要上楼,见慕容在身前,就侧过了身子,对着林峥说,“记下他是哪个营的,回头再说。”然后对慕容天裴说,“慕容公子大义,这人的酒钱永离一并给公子。”
“那到不用,大人给的了这一个,可给的了多少个?我到不是说我曾经给了他们多少酒钱,只是,这半年来,恐怕也不是大人此时带的足够呀。”
“那慕容公子的意思呢?”我看着他。
天裴也是新州百姓,供养军爷也算分内。大人何必如此计较呢?
听到这话,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侧身上了楼,这次他到没有跟来,径自下了楼去。我回来坐在原来的位子上,越想越不对,再加上底下的那些看热闹的人的哄笑声让我心烦,总感觉什么地方有些问题,……到底哪里不对?
是了,我心中一动,要是一般的军士喝酒闹事,哪里可以看见这些人还在嬉笑,恐怕早就抱着脑袋躲的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对林峥说,去听听,“看他们那些人都说些什么?”
外面的天放了晴,阳光照了进来,正好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屋里的几个谁也没说话,单是等着林峥。我手中的筷子随便扒拉着这些菜,没了食欲。
半晌林峥回来了,站在哪,我问他,他们说什么了?他有些迟疑,然后我又问了一遍,他说,“他们也没说什么,就是一直在说一些笑话。在这过年的,也没什么。”
“不对,林峥,你不说难道我就不会听吗?”
我站了起来,凤玉拉住了我。
“大人,您要是嫌那些人吵着了您,我们换一处地方好了,何必动气呢?林大人说的也是,这大年下的,大家谁不是喝多了吵闹一番?这也没什么呀!”
甩开了凤玉的手,然后走到了楼梯口,那些人还在说着刚才的事,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的。
……没钱,没钱来什么酒楼,他们不知道这可是新州最好的酒家,又不是给叫花子接济的粥铺,……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虽然说是穷了些,可也是男人呀,难道不爱喝酒的吗,……就是不知道没有姑娘的时候,……恩,……该怎么办?啊?难不成,……
去你的,说的这样的下流。谁不知道陆风毅大人治军严谨,哪有你想的那些龌龊事?
就是说严谨,所以不能到处逛才有事呀。不对,再说,能不严谨吗,手中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怎么找姑娘,谁跟他们呀?要是你,你去吗?
……什么呀?……
笑声,从来没有让我感觉到这样的羞耻。他们竟然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着新州守城军士,而且用这样龌龊下流的语气,……
我的耳边响起了风毅的话。
“……永离,我已经支撑不住了,……现在的新州就像一只野兽,我不知道它将何去何从?……”
仿佛为了回应这句话似的,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子的喧哗,看见刚才喝多的那几个人带了一群兵士闯了进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一时间,哭爹喊娘的不绝于耳,乱成了一团。
他们的衣服甚至还是新州驻防的军装,当那一个个鲜明的‘兵’字在我眼前晃动的时候,我甚至感觉不到愤怒。那些兵士在闹事,我身处在这样一个混乱中,……
慕容天裴就在我的眼前,这次我好像彻底读懂了他眼底的那些轻蔑和冷眼旁观,他一直都明白吧。我站在楼梯上,而他站在这条楼梯的底,我们就这样相互看着,而他则更像在欣赏一部无聊的闹剧。
林峥,……
我轻轻喊了一声。
“是,大人。”
“算帐,我们走吧。”
由于那些小二都被卷进了混乱,无人过来算帐,所以林峥放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当我们终于走出了这里的时候,我回头看见的居然还是慕容天裴,他好像对我很感兴趣。
“还去新州大营吗?”
也不知道身旁的谁问了一句,而我则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不用去了,……”
是呀,其实也感谢慕容天裴,让我看了一场荒唐到真实的闹剧,不然,我是否可以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还在两说呢。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当头的太阳很耀眼,可相对应的,感觉到的却不是温暖,而是一种刺骨的寒冷。
当我们回到巡抚官邸的时候,陆风毅早已离去,可我却在我住的客房门前看见了文潞廷,他还是一身新州军官的装扮,见我们进了园子,他赶紧走了过来说,“下官新州副总兵张辛,参见周大人。”
知道他在这里另外有身份,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问什么事?
“陆风毅陆大人一直在这里等您,可后来因为新州大营出了点事,所以陆大人已经赶到新州营房。他叫下官留在这里,等候大人的差遣。”
我对林峥他们先休息去了,然后对身后的凤玉说,你也先去吧,可转身的时候看见凤玉没有看我,到是一门心思看着文潞廷。而此时的文潞廷也好像感觉到什么,抬起了眼睛,当他看见我身后的凤玉的时候,明显的带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情让我陷入了迷雾中。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周大人,下官还有公务,也必须前往新州大营,这就告退。”
说完,他赶紧行了礼,急匆匆的走了,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而身旁的凤玉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人好象完全的定了一样,可是,我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无法抑制的眼泪,落了出来。在这样的明媚的阳光下显的格外的晶亮。
“原来是他,……这么多年了,原来你喜欢的人一直是他,……今天,还真的,……很复杂,……”
拉着凤玉进了屋子,看来,在风毅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可以明白一些我曾经几乎要明白的事情了,……
进得屋来,我赶紧开始整理一些公文,而凤玉则失神的站在我身后。等我一切整理停当后,再看她时还是那个样子,不由的叹了一声,推她坐下,端了碗茶给她。
“凤玉,……你,……认识潞廷,……”
“文相的长公子,绝代风华一样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他在这里,原先只当他还是京里。”
听她这样说,我忽然想了起来,原来问过潞廷的,他只说他喜欢的是个平民女子,他的父亲不答应,我却没有想到,原来那是凤玉。看来,天地还真的很小呀。
“凤玉,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有个人,原来想着你们走散了,所以留你在周家住着。要是潞廷的话,我到可以和文相说去。可,凤玉,即使我不在乎这些,但,……世上不在乎你曾是周家夫人的人,还是少见。文鼎鸶那样的人,既然原先嫌你是寒门出身,现在未必心中没有计较。……你还记得那两颗夜明珠吗,那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只想你找一个还算可心的人,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可保一世衣食无忧。”
“不是。”她突然叫了出来。“周大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是那样。文潞廷他骗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平民女子。文相那样的人不是那种迂腐不化的势力之人,如果我身家清白,他也不至如此,……”
看她激动的样子我想安抚她,可一到她的身边她就很惶恐的跑开了。
“不要碰我,你知道我曾经是什么人吗?大人,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知道你也不在乎这些,可我不行。”
“凤玉,有什么事慢慢说,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好歹看在我也一样经不住什么变故的份上,好好和我说话,好吗?”我的声音带出了我的焦急,也许是她听到了,也许是她的本性中没有那种歇斯底里,更也许,我们经历了太多,激|情早已经磨平,……
“就因为这么多年了,很多时候这样更难了,……”
凤玉渐渐平息了下来,身子滑落,跌坐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我连忙上前抱住了她,努力用平静的语气缓缓说着。
“忘了吧,放过自己,好吗?”
“……永远看不尽的繁华,一到了晚上的时候,整条河上全是灯笼。红色的,黄|色的,粉红色的,说不出来的美丽。还有顺着河水缓缓漂动画舫和游船,好像彩龙一样,在寂静的水上游动着。
不曾停息的歌声,带了永恒的萎靡和醉人的吸引,……
那就是我生长的地方,十里秦淮呀,这么多年来,那种味道已经印在了我的骨血中,此一生永远不可能忘记了。
那一年我才十七岁,是牡丹阁的头牌。……当时我想要的一切就是数不尽的珠宝,为此我害了多少公子,当他们倾家荡产后,再对我说爱我,我摆出的全是那种冷淡讥诮的样子。……天呀,我知道我的罪孽就是下地狱也无法赎清的,……”
“别说了。”
我轻拂着她颤抖的背,可她悠远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
“其实报应一直都存在,只是没有想到来的那样的突然,当一个烟雨飘飞的下午,他走进那个院子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注定的。难以言语的文秀少年,用他那羞涩的笑容,恍惚了我的心神,他说的第一句话,小姐,在下潞廷,想讨碗水喝,……
如果不是当时我挣强好胜,一定要迷惑他,现在一定不是这样的吧,……结果被迷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他是个好人,为了我向文相请婚,可是当我千方百计的从牡丹阁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被文相软禁了起来,我没有办法,等了好久,最后也只有流落街头,……
后来到了周家,我已经安心要这样过一辈子了,五年了,这五年来我都,……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所有,……可为什么刚看见他的时候感觉还是会想起?”
我握住了她的肩,让她面对着我,认真的说,“凤玉,如果你还喜欢他,我会帮助你得到他的,无论任何代价,相信我。”
“不是,大人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说还喜欢他,再见他的时候,我想起的都是以前那些事,然后我有一种永远无法脱离的感觉。那种黑暗如影随形,我以为我不再是秦淮河边卖笑的女子了,可为什么总是让我想起那些,……我不明白,……”
看着她的眼睛,原本清明的眼睛中出现了散乱。
“凤玉听我说,没有人可以击垮我们,但是可以让自己崩溃的却只有我们自己。我知道也许过去很沉重,可那已经发生了,如果我们不可能面对,那就忘了吧,不要再一次想起来,……我再问你一次,你还爱潞廷吗?如果你无法放手,我会帮你的。”
“我,……”
“周大人,陆大人回来了,新州大营好像出事了,……”是林峥焦急的声音,我一惊,怀中的凤玉也突然清醒了,看着我。
“凤玉,你的事情晚上再说,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呢?”
等我要出去的时候,她才扯住了我的衣袖。
“大人,劝人容易劝己难,大人真的可以忘了过往的一切?”
我一笑。
“凤玉,我终究不是女子,没有那样的娇弱,要是无法忘记,我会面对的。其实对待往事不过三种途径,而忘记比面对要容易,但是第三种则是最为常见的,但是也是我最不喜欢的,那就是沉浸其中。凤玉,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去面对,但是要是做不来就不要勉强自己,很多时候,忘记其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途径,……”
院子中的雪都已经扫干净,整齐的堆在花池旁,露出的是中间的青砖铺的地面。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风毅身穿崭新的官服站在路中央,一支手背在身后,腰间带了配剑。脸色虽然不好,可修饰的很好,干净利爽没有颓废之气。
我赶紧上前,“风毅,怎么来了?我听说新州大营出事了。”
“……那些都是小事,知道你回来,所以我也就赶了过来。”
“可刚才林峥的样子好像很着急似的?”
“是有些小事,不过都解决了,真的已经没什么了。”他说着还对着我身后的林峥笑了笑,而林峥虽然有些莫名的感觉,可也没再开口。
我见他语气轻松,不禁松了口气,于是笑了笑。
“那劳风毅费心了。对了,我到是有件事要和你说,是今天看见的,我,……”
我刚想把今天中午的事情和他说清楚,可他一摆手,打断了我。
“不说那些了。今天是新州的水神娘娘祭祀,难得一见的盛景,我带你看看去。……不对,我们不能穿官服的,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一会就来。”
“风毅,……”
我叫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关口他还有心思去看什么祭祀,而他只是回了一下头,冲我一笑,说了句等我一下,然后很快消失在这个园子中。我见他如此,也只有回屋更衣,然后让林峥也换了衣服准备一番,但没有让凤玉再跟着。
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外面很冷,估计祭祀可能要在河边,虽说现在河水是冻住了,可到底那是荒郊野地的,风太大,你不要去了。我就带林峥一人走,其余的人在这里保护你。”
“为什么不多带一些?”
“……我不放心你。我和风毅在一起,没事的,可你不一样,……这里的人未必就靠的住,不是我多疑,毕竟不是自己带的人,怕出事。所以让我们带来的人都在这里保护你,应该稳妥些。”
“大人,你话里有话?”
我一笑,没再说什么。然后让她休息,我出去找了林峥他们,吩咐了一番,这个时候风毅也换好了衣服,过来了。他一身皂色衣袍,头戴暖帽,和刚才的那种感觉有不一样。刚才因为穿的是官服,所以带了一种威重,而现在则是一种儒雅浩然。怨不得徐肃很欣赏他,总感觉在我们这些学生当中,只有他的气质和徐肃最为相近。
他看了看我,然后说,大冬天的,怎么穿起白衣服来了,看起来有股肃杀的感觉。
我穿的是白色锦袍,外罩的披风也是白色狐裘,见他这样说,于是答到。
“现在雪天清净,我穿这一身,叫做天人合一。”
“那我们站在一处有怎么说?”
我看了看他,然后看了看自己,笑了。
黑白无常。
“风毅,其实你已经想到了,就是不说是吗?那我说好了,可不就是,……”
他拦住了我。
“小孩子,口没遮拦,不吉利的,……不要说了。”
我看着他没再说什么。读书人不言鬼怪之事,听了也只一笑就好。风毅知道这些,现今的他到也在乎起这些来了。但是转念一想,过年了,图个吉利也好,也是就顺了他的意,没说。
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看,然后问我。
“怎么就林大人一人?”
“到了你的地盘上我还有担心吗?让林峥跟着是因为他毕竟是王命在身,不贴身跟我,他心地不会塌实的。……从京里出来这一路,他们都累了,虽说有马代步,可着实累的比轻,得空让他们多歇息歇息,……我可是好人呀,……”
就见风毅听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人是你自己说的吗?真是的。”
这回大家都笑了,一起走了出去。
第十二章
风毅很热心,路上讲解着这里的一切。现在已然下午了,可大街上的人却多了起来,看来,都是为了这祭祀而来。新州应该算是富足的,街上干净整洁,路旁的房屋都是青瓦建造,尤其是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喜气盈盈。
“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我看着他,问他。
“大家现在都要出城,每天的这个时候是在河边进行的祭祀活动,而我们要到那里去。”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山。
“那是子牙山,在上面看着真切。……不用担心,我们有马的,就在城门那里。现在这样走走,是想让你看看新州的景致。我在这里已经有,……两年多了吧,……”
“我知道。风毅原先是江南经略,后来因为功绩卓越,破格成为巡抚一方的封疆大吏。虽是新州的巡抚,可总督新州军务,这算年轻有为吧。”
“也许吧。对了,你们上午都到哪里去了,这里的年下很热闹,还有很多的小玩意,也许你会喜欢。”
“就是呢,买了很多的冰糖葫芦,现在天冷,那糖是松脆可口,难得一见。还看了好多的年画什么的,小玩意也有,不过要是买多了,我后面的那位林峥可要脸绿了。”
“哦?怎么?”
风毅回了一下头,林峥他们离我们不算远,只不过刚好无法听见我们说话就是了。
“都是他拿着呀!总不能叫我抱了一大堆的吃的,孩子喜欢的玩意满街走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我有些黯然,想了想,还是说了。
“玉兰阁。”
他一怔,“你都知道了。”
“其实也是事有凑巧,不过,既然这样,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我已经让林峥他们通告了各位新州官员,明天,……”
“那是明天的事情了,我只想今天带你好好走走。其实这也是我一直的心愿。”
他打断了我,而我也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索性都留给明天好了。
“对了,风毅,我遇见一个有意思的人。他是天决门的慕容天裴天裴,第一次是在路上见到的,这次在玉兰阁有见到了。你知道他吗?”
他看了我一眼,说,“当然了,通俗一些,他就是新州的地头蛇。”
我扑哧一笑,而他接着说。
“天决门在江湖中还是很有名气的,不过,天决门的人多是刺客,他们的正派武功之外,所精通的就是刺杀的各种技巧了。但是和我们没有关系,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没有在新州犯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就是了。”
“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慢慢的说了一句,而他也点了点头。
“永离,那人为难你了吗?”
“没有,……他还付了那些兵士的酒钱。”
有些话也只能说到这里,其实还有就是,他知道我是谁,甚至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知道了,……原来还没感觉出什么,现在总想着,让一个刺客知道自己如此详尽,不是好事。
“他也在,……我和他算是点头之交。”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随着大家出了城,果真看见城门外有人牵了马等在那里。本想不带这些人,可风毅坚持多带些人,所以我也就随他了。就这样,一行人骑马奔出城去。路上的人都很多,我们的马跑的也不是很快。
城外比城中又冷了一些,两旁的树都是枯枝,上面压了厚厚的雪,有时风吹过,也纷纷落下一些,仿佛天际又飘了雪花一样。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风毅说等天黑了,这里才开始祭祀盛典。有新州百姓供奉的牛,羊,猪等牺牲,还有一些果品点心什么的以很隆重的仪式扔进河中,让神来保佑来年的丰收富足。
“子牙山,这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难道当年姜太公也在这里垂钓过?”
我问他。此时我们身处一个小亭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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