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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8 暴烈之情 by 了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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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瞬间里,维拉判断着莫比的真假,这个比他更为游戏人生的家伙,却闭上了眼睛。
“那谁来代替你?”维拉轻按住他的肩膀,“你才是无法取代的人。我唯一的,兄弟,朋友,亲人。”
莫比睁开眼,墨绿色的光泄漏的点滴忧伤被狡黠掩盖下去:“为此,我一直……深感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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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上天就是这么宠爱维拉。杰立卡,几乎在莫比被拒绝的同时,就送来一个不折不扣的替代品。
“你?”交接的狱警吃了一惊,“你是新来的犯人?”
“是,我的名字叫李安。”回答的同时,他报以微笑,红唇白齿显得极为可爱,只是黑亮的眼眸深处,隐藏着冰霜的寒气。
(18)
罗德干了二十六年的狱警,日复一日的枯燥早让他变得麻木,就算是从监狱里抬出支离破碎的尸体他也无动于衷的一边看,一边大口咀嚼五分熟的牛排。
可这次带新犯人入狱,却让他频频回头,难掩脸上的诧然和一抹同情,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真够十八岁了?”
跟在他身后的少年,秀气白净的面孔温顺而笑:“十八岁生日过后三天犯的事,早知道就该提前点下手。”
穿过第一道铁门,信道显得更为阴沉,罗德不再回头,看着少年仍露稚气的脸他心里忐忑难安,低声嘟囔着:
“在这儿你会遇上些要命的事。”
李安轻巧跟着高出他大截的狱警,很自然的反问:“什么事?被围殴,或者轮奸吗?”
罗德的表情像活见了鬼,许久又缓缓开口:
“有些事反抗不了就必须忍受,在这里绝对不能反抗的人,叫维拉。杰立卡,他非常容易辨认,有一头金发,二十二岁,看起来比实际还年轻,在这里要活命就绝对不能招惹他。”
“哦,谢谢了。”李安在阴影中露出诡异的笑,左手握成拳翘着拇指放在嘴边啃指甲。
过了第二道铁门,将李安交给里面值班的狱警,罗德盯着少年单薄的背景,重重叹气,心底浮出的疑问让他加快脚步返回外围办公室。
“那孩子到底干了什么?被送这里来?”
管资料的人抬起头,神色感慨道:“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有计划的投毒,杀了他姑妈,姑父,表哥和一个来访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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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的午饭时间,本该比宰猪的集市还热闹吵嚷,却在维拉一拳打掉笑得最大声的犯人的两颗门牙后变得寂静如教堂,偶尔谁的汤勺碰到铁饭,发出的声音都纠得人神经脆弱。
在狼骨维拉喜怒无常的嗜血下,人人自危惶恐,除了事情的始作俑者,靳少伍泰然平静在与维拉成斜对角的桌上不紧不慢咀嚼着饭菜,淡如清水的汤里映出他低垂沉思的黑遂眼瞳,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包括他自己——
自那日起,维拉很彻底的漠视了他的存在,不再说一句话,不再正视一眼,冷酷如同黑暗下孤独骄傲的狼。这几乎值得开香宾庆祝了不是?刻意乃至恶意的挫败维拉显山露水的情感,所求也不过是如此——平静,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苟且残喘的蛰伏所需要的平静。
可大概这平静来得太突兀,蓦然间的大起大落摇晃起心底莫名的怅然若失,偶尔触及维拉无表情的面孔时负罪压迫感纠集起的烦躁。曾对莫比那套维拉自我的爱的理论嗤之以鼻,那自己以恨为名的行经就真的理直气壮吗?
原来是非,并不像黑白那样分明的……靳少伍眼中漂流过矛盾。打断他短暂失神的是犯人们不约而同的惊叹低呼,不由顺着他们的完全一致的目光回头很容易找到了汇聚的焦点。
那个少年,让人难以置信的年轻纤丽,午后一束阳光透过肮脏的玻璃打射进来笼在他柔弱的躯体上,制造出似真似幻的效果,仿佛你伸手去抓他,他就会镜花水月的消失不见。
靳少伍皱起眉,眼睑却垂了下去,他无能为力,即使他担心这入了狼群的羔羊般的孩子。
在一群如狼似虎欲望注视下,李安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嘴角,狭促一闪而过,然后他径自走向维拉,直走到他面前,扬起纯真的笑容:
“维拉。杰立卡是吗?我要做你的人,请你保护我。”他清脆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个安静得诡异的地方却让在场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少年的外表叫人目瞪口呆,言行更让人瞠目结舌。
维拉却神色如常,抱着手臂漠然直视着李安。李安笑意加深,同时伏过身去贴进维拉耳边,轻声道:
“您不是喜欢东方人吗?维拉少爷。”
维拉霍然站起身,结实的肩膀撞上少年的下巴,少年踉跄几乎要跌倒在地,却被维拉一把抓住上臂,也不等他站稳便粗暴拉着他走向洗碗间。
他们掠过靳少伍身后,靳少伍在喝汤,监狱里的汤就是唰锅水,没任何滋味,如同靳少伍脸上没任何异常的表情。
没有任何隔音效果,从洗碗间里传出衣帛撕裂,男人饥兽般的喘息,以及属于少年微弱的叫喊和呻吟。犯人们饥饿的目光钉在洗碗间的门上,望眼欲穿的想象糜烂淫乱的景象,一些人的手放到饭桌下,胳膊抖动不停。
靳少伍不动如山的喝着那碗汤,剩小半碗时舀到一条蠕动的小虫,平静的倒在一半,继续一勺接一勺的喝汤,丝毫不觉有异,似乎汤中本就该放虫调一下滋味的。
昨晚又失眠,更糟的是又听见床板吱噶作响,维拉压抑的粗重喘息,透过声音的频率,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动作和神情,当靳少伍觉察到自己的身体竟也发生了某种可耻的变化,汤中有虫还能算得上恶心吗?
不是不知道男人太容易受欲望支配,身体习惯Xing爱就会背叛意志,但这托词无法让他释怀。自己是否也曾发出那种淫荡下贱的声音,是不是真的完全在受折磨而毫无快感,是不是没有一次主动将腿张得更大去迎合他?
混蛋!终究……靳少伍痛苦的闭上双眼,终究是被他影响了吗?那张狂傲的笑容,在金发下若隐若现。他的躯体上烙印了维拉给予的耻辱,那心呢?自己还能保留这颗俯仰无愧天地父母的心多长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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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面朝内压在冰冷粗糙的石墙上,身后是男人毫无顾虑的粗暴进犯,血随着夸张的抽插幅度向外溅出。
李安发出痛苦呻吟和叫喊的嘴却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眼神没有温度的揶揄:
比想象中顺利,就连这疼痛,也比预计里轻微得多,最近的运气,实在不坏啊。
(19)
两栋监舍楼中间那条不足一米宽的阴暗狭道中,挤满了急切宣泄欲望的囚犯,两个,三个甚至更多抱成一团,扭曲的肢体和盲目的欲望,粘腻的汗水混杂着体液,有人在呻吟,那种已经说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却别无选择只有紧紧抓住的绝望之声。
“你们玩够了吧?把地方让出来。”声音戏谑,却冰冷,金发在狭道的入口处映过阳光的一抹闪烁。
“是维拉……”沉浸在肉欲中的男人们低声咒骂着,却不得不草草了事,提了裤子耷拉着脑袋走出来。
但每个人都忍不住偷瞄着维拉身后的纤细少年,惊为天人的尤物,转眼成了维拉。杰立卡的所属物,愤恨和嫉妒又不敢表流。他显得卑微顺从,身上满是被粗暴对待的伤痕。
维拉对待这个新宠的态度,与贴上旧爱标志的靳少伍还真是截然不同,犯人们暗地想着——
只是这样的强悍无情,才是他们所熟知惧怕的“狼骨”,曾经一度总追缠着靳少伍,带着类似讨好调笑表情的维拉,才叫人莫名惊诧,难以置信。
“维拉少爷对我……还真是……不遗余力。”李安的轻声笑语,在一阵猛烈的穿刺中变为呜咽呻吟,双手不由自主的扣紧维拉的肩头。觉察到汗水快流进眼中,他仰头,背抵在墙上不得不用腿更用力盘出维拉的腰以维持平衡,这无疑让侵犯的凶器抵达更深的柔弱处。
维拉一手撑墙,一手托住李安的臀,调整到最顺畅的姿势毫不留情的摆腰,重复着出入的动作,像猎食般迅猛的追击,将猎物逼入绝境,闪电间咬断猎物的喉咙。
攀上高峰的瞬间,维拉眼中染上一层薄而凶狠的红,几秒钟后淡淡散去,剩下落寞和空虚。
他抽出宣泄过的欲望,似乎带着某种厌恶的擦拭了一下,看也不看瘫坐在地上的人,径自走出这个充斥着体液臭味的角落。
李安的气息仍不平稳,面颊透红,盯着维拉背影的瞳孔却若有所思的闪亮,他坐着不动任那些不属于他的体液静静留出,仿佛置身事外的抬手啃着拇指的指甲,露出一丝伤脑筋意味的古怪笑容。
“何必这样对他?”一直坐在外面墙根处的莫比,见维拉走出来,扭头向里张望了片刻,摇头叹道。
维拉斜挑起嘴角:“难道你猜不出他是个什么角色?”
莫比微微笑道:“但以前的你不会这样处理,不会迁怒执行命令的人,更不会做白费功夫没有实际意义的事。”
维拉抄乱了头发,蓬乱的盖到眼下:“我在发泄。”
“那拜托你——”莫比不知死活的调侃,“起码有点发泄后舒畅的迹象吧。”
“你想我宰了你吗?”维拉弯腰一手扣住莫比的脖颈,“就像这样,这样——”力道在增加。
“能死在您手里我没有遗憾,维拉少爷”,莫比淡淡笑道,“可惜你真正想掐死的人不是我。”
维拉松了手,站直身子,嘴角勾起自嘲的涩然弧度:“你还知道我早就下不了手吗?”
“所以……”莫比没有说下去,而是陪维拉一起沉寂。
所以——你选择为他不顾一切吗?
在流水线上做工的靳少伍,很突兀的,感到一阵窒息的闷痛,那种感觉就像他站在一堵高墙下,听到墙的另一边有人在拼命锤打发疯叫喊,然后在恍惚里发觉,那堵墙,就他垒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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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的日子是爬行的蜗牛,盯着它时好象一动不动,但转眼间又拉出老长一段距离,不变的是枯燥,渴心的寂寞。
转眼又是秋天,天空明净得刺眼,宽广得压人,没有平静的心,看什么景象都不会感觉舒畅。
落叶满地,靳少伍几乎天天去扫,只有听着踩碎落叶和荆条刷地的悉悉簌簌,才能感到自己还在喘气,还有心跳。
尚未入冬,跟维拉之间的关系却始终凝固在冰点。靳少伍每天对着墙壁说话,经常含糊不清如同孩童时的呓语。
明明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跟自己关在同一个空间,却要视若无物,不闻不问。当一个人被透彻的孤独煎熬上几百个白天黑夜,这种折磨几乎如同发情野兽不得宣泄的煎熬。
昨天清晨,蒙胧中睁眼,看见金发蓝眸,一脸冷漠的人,维拉站在他的床前,伏下身。那一刻,靳少伍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在猜度着下面会发生什么。
维拉的手滑过床内侧,没有碰触他的身体,捞起一个剃刀。
“原来掉到这儿了。”平板的自言,显然不是冲人说的。
狱警来开牢门,是早饭时间了。维拉坦然转身离开这个充满潮霉的房间。
“该死的,缺一个,哪个狗娘养的没出来?”狱警粗鲁的叫骂惊醒了靳少伍。
他几乎是弹跳而起,抢到洗漱盆前拼命用冷水泼打着脸,抬头狠狠瞪着从镜中裂痕中泄漏了脆弱的自己。
食指沿着裂痕的边缘滑过,血滴在水里泛起很小的红花。放进口中吸吮,靳少伍的面孔又恢复成死灰一般的无知无觉。
麻木的挪动着身体,接受发霉的硬面包作为早餐,看见被狱警作为玩乐殴打的囚犯,早没了曾经的愤恨惊讶,只是把目光低垂下来,转身走开。
靳少伍在心底鄙视自己,那个曾经被维拉笑为幼稚的男人,为了心中公理义愤填膺的男人已经不存在了。为了生存,他已经倒向卑微的一边,只求自保,只求有一天能离开把这个恶梦忘得干干净净。
吸引维拉。杰立卡的那些东西,终究是消失无踪了。但总有个声音,反复在那里叫嚣,这真的是你要的吗?真要就这样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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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轮到靳少伍所属的一组五人打扫厕所,他默默拎着工具,不吭一声的走在最后。远在走廊就能听到欢爱的喘息,对于这种早不陌生的糜烂声音,早有了充耳不闻的本事。
走在最前面的托马斯一脸淫色的推门,似乎正想揶揄上几句荤话,却像突然间被人堵上了嗓子,慌忙退出一步,顺势伸手拦住后面的人。
对里面扬扬下巴,托马斯低声道:“是维拉,和那个漂亮小子。”
紧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囚犯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像要火中取栗的猴子,想偷嘴又怕被剁了爪子,猥琐的挤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靳少伍站在走廊口,仍能听见不绝于耳的淫声浪响,却无动于衷的木然,直到听到一个少年清晰的话语:
“你的残忍,是被那个东方男人挑起来的吗?”
仿佛被冷水浇得通透,靳少伍从心底泛起的寒意,刺穿前胸后背。
这话像一道闸门,释放了凶猛的野兽,更为激烈的声响传出,皮肉撕裂声异常清晰,伴随着少年断断续续无法压抑的短促叫声。
清洁用的拖把和水桶掉落在地,靳少伍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是自己让那个新来的男孩遭遇这些非人凌虐的吗?
而此时托马斯一干四人已兴奋得难以自制,去小心翼翼推门,让目光挤进情欲的世界,更恨不得把身体也挤进去亲自享乐一番。
“看得过瘾吗?”维拉背对着门,即使在交合中仍敏锐洞察着四周,或者说他根本没把心思真正投入到情欲中。
从少年虚弱不堪的身体中离去,他转身漫不经心扬起声:“你们喜欢就随便玩吧。”
门外的囚犯听到这话,都浑身激战一下,却也恐惧分不清维拉是虚是实。
维拉对瘫软半躺半倚在墙角的李安邪笑了一下,好整以暇道:“我倒想看你还能不能忍下去。”
李安像个残破的娃娃,汗透的黑发凌乱贴在脸上掩住了五官,胸口剧烈起伏着,纤细的胳膊无力垂在身体两侧。
维拉却丝毫不被这番表象迷惑,他心中清楚,那胳膊可以瞬间爆出坚实的肌肉,足以瞬间扼断任何人的脖颈。
拉开门对着四个色欲急切的男人,维拉笑得亲和:“我是认真的,你们尽兴吧。”
听见维拉的话语,靳少伍只觉得背脊僵直,看着托马斯四人争先恐后从维拉身侧冲进厕所,里面只剩下那个已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的少年。
要进去救那个少年吗?——靳少伍问自己,他要活着走出黑森林,就不能招惹任何麻烦。可怎么能让无辜的人代他受过?这跟他亲手蹂躏践踏人有什么区别吗?
靳少伍目光渐渐澄明,他要去阻止!抬头,身体却蓦然被定住——
维拉笔直冲他走过来,擦肩而过时略侧过脸,瞥向他,然后扬长而去。
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靳少伍却捕捉到了,那里面纹理清晰的嘲弄和不屑,如同居高临下冷笑着诉说,你也终究屈服了。
曾说过什么?——我和你们不同。
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弃信念——谁说的?
靳少伍的拳头逐渐握紧,修剪到很短的指甲扎住手心的那根筋脉,似乎听得见,脉搏跳动,一次比一次强劲。
维拉。杰立卡,你凭什么鄙视我!你以为你是公理?你以为你赢了吗?
碰得一声响,靳少伍踢门冲了进来,对正在施暴的野兽怒道:
“放开他!你们这群畜生!”
(20)
靳少伍惊雷般的出现,让浸淫中的托马斯四人骇然半晌。
“我说拿开你的脏手!”尚未反应过来,已被靳少伍愤怒的拳脚击得踉跄摔开。
趁机抱起遍体鳞伤的少年,亲眼看见他满身的暴虐迹象,靳少伍几乎忍不住愧疚的泪水——
为什么不早些维护这个可怜的孩子?居然就打算放任这种禽兽行为不闻不问,闭起眼睛苟活下去。
幸而醒悟,沉浸在沼泽里以为不管周围就可以等待脱离的时机,却没发觉身体早以不声不响的被侵蚀,就差一点,如果刚才选择转身离开,就再也改变不了彻底腐烂在这片沼泽里的下场。
他将李安抱到一边的洗手台上,脱下衣服裹住他裸露的身体,淡淡道:
“别害怕,我保护你。”然后转身,面对扑过来的托马斯四人。
李安慢慢抬手,拨开一拢头发,露出眼睛看着一群男人激烈的打斗,邃黑的眸子里,闪过狡黠色泽:
看来好运气在继续……他就这么悠闲的坐在安全地,欣赏越发凶狠的殴斗。目中隐藏完美的戏谑之色始终持续着,直到——
托马斯终于找准空隙,盛着厕所洗涤剂的玻璃瓶狠狠砸在靳少伍的后脑上,玻璃爆裂声,水声,鲜血自靳少伍头顶汹涌而出,洗涤液渗进他眼中,无法再睁开,他只能盲目的胡乱挥着拳。
李安的眼中,有些同情和嘲弄,深深沉入一层矛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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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火烧得刺痛,什么也看不见,脑袋里擂起鼓,鼓点敲得又急又响,咚咚咚咚,直要把他的耳膜敲碎。
但他不后悔,决不后悔自己所做的。
腹部被狠挨了一拳,有人从后面踹他的腿,再站不住靳少伍倒下去。有人粗暴的翻过他的身体,手被死死压制住。
听见托马斯阴狠的低笑:“维拉不要你了,你耐不住寂寞吧?”
“混蛋!”靳少伍猛踢腿,托马斯低叫一声,狠狠一拳打上靳少伍的膝盖。
“妈的!老子就先尝尝你这匹野马的味道!”
“你给我尝马桶水的味道吧。”——这声音,是维拉?
靳少伍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确实是维拉的声音,只是未有过的冷酷决绝,像崩裂的冰川劈头盖脸的压落下来。
他想象不出维拉此刻是什么表情,那个一贯谈笑自如,无所不能的金发小子,空气里满是血腥的气味。
“救美英雄,有点狼狈啊。”靳少伍感到有人扶他起来,是莫比。
“他——”靳少伍有点迟疑的问道。
莫比轻笑道:“他正把那几个不要命的笨蛋往马桶里塞,担心别人前先照顾自己吧,你的眼睛——”
莫比一提,靳少伍更觉得眼睛刺痛难当,不由自主抬手去揉。
“笨蛋!你想弄瞎自己?”手腕被豁然抓住,熟悉的强势作风,丝毫不容人反抗,维拉的气息突然离自己异常的近,温湿的柔软滑过他的眼睛,缓和了他的痛苦。
维拉用舌轻轻舔舐着他的眼睑和睫毛,同时从莫比手中圈过他的身体。
靳少伍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不知所措,头脑越来越沉,眼中却难以抑制的不停渗出液体,他自己心知,不仅仅是受到刺激自然反应,而是他真的在哭泣。
即使再怎么倔强的否认,他的心还是有一面开始依赖维拉,甚至于,被维拉漠视后还隐隐积留着委屈和无助。
自己真是个差劲透顶的人——靳少伍的意识更加混沌,对于维拉的感情,一边利用和依靠一边诋毁和逃避。
沉入彻底的茫茫黑暗前,隐约感到维拉横抱起他,沉声说了句:
“这笔帐我会跟你算。”
这话,他是对谁说?靳少伍心里缓缓自嘲道,也许真的该算一算了,维拉,对你的恨,对你的感激,也许,已经比感激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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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狱附属医院躺了一个月,带着一身消毒水的靳少伍回到再熟悉不过的牢房里。
其实他的伤早已痊愈,狱医却坚持他必须留在医院多些日子,隐约猜得到是谁下了强硬的命令。
犯人们的晚餐时间还没结束,维拉不在。
面冲牢门坐在自己的床上,双手交迭放在腿上,记得上次也是这样的姿势,维拉一眼就看出他在等。
这次他也很快等到了他等的人。
维拉看着他,背靠着禁闭的牢门不再向前一步,扭头看向窗外。
“我有话说。”靳少伍淡淡道。
维拉似乎没听到,仍直望着窗外,夕阳染透了他半边身体。
靳少伍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怎么你都不敢看我吗?”
维拉缓缓转过脸,面无表情:“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以为你学聪明了,懂得游戏规则了,结果今天居然不要命的多管闲事。”
“因为我是靳少伍。”略扬起下巴,黑眸中闪出曾经黯淡的光泽。
“你想保护他?”他自然是说李安,维拉脸上也出现了阔别许久的讽刺神色,“你能否认如果不是我的缘故,你早不知道会被多少男人上过玩过?”
“我不否认。”靳少伍的声音平静沉稳,“只是我倒宁可被这里所有的男人作贱,也不想记住一个维拉。杰立卡的名字恐怕一辈子也忘不掉。”
“你!”不识好歹——这本是维拉激愤下要脱口而出的,只是瞬间捕捉到靳少伍眼中矛盾的闪烁忧伤,再细想这句话,似懂非懂的感觉到微妙的弦外之音。
“原来,我对你而言,还或多或少是个特别的存在吗?”维拉并没察觉,脸上溢出微微的笑意,那种温和的,带点淘气和骄傲的。
靳少伍默然半晌,低声道:“你做的那些事,谁能无动于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些事,不可原谅的强暴,肆意妄为的侮辱,不顾一切的维护,以及终生难忘的援助安慰。
维拉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走过去,勾起靳少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邪笑道:“你的身体怀念我吗?”
靳少伍狠狠打开他的手,却没有以前理直气壮的怒骂回去,他身体向后一倾,后脑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他紧闭着眼,咬牙切齿,面孔中沉淀了痛苦。
维拉轻轻叹道:“伍,你是人不是神,有情欲难道也是过错?你的道德感太重,像水泥灌成的十字架压得自己喘不动气。再说监狱里的寂寞无聊,空虚没有实质上的填满会逼得人发疯……好吧好吧,要知道你没有选择,如果你在外面自由的世界里,你会跟你所喜欢的女人欢快的在一起,作爱就顺理成章了。”说到这儿,维拉眼中明显的一滞,好象没防备的被什么刺伤。
“没得选择,大概是吧。”靳少伍漫不经心的随口道,“如果条件允许,你也会要那些胸脯柔软身体清香的女人……”
“不”,维拉忿忿截断,“我只要你。”
“你说什么?”惊讶于向来高深世故的维拉孩子般负气的语调,靳少伍睁开眼,视野里熟悉的年轻野性面孔上,是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认真。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去常态,维拉放柔紧绷的面孔,眼中的专注却没有改变。
“我只要你。”他用淡漠的语调轻声重复了。
虽然早觉察了维拉的感情,但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坦白,靳少伍有点不知所措,扯出一抹苦笑:“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21)
“为什么?呵呵”维拉朗声笑起来,侧身倚向墙支起胳膊托着头斜睨靳少伍,“那你先说说我妈为什么要为那个混蛋老头拼命?为什么我打记事起就三天两头有人拿刀拿枪向我招呼?老实说,我也想过为什么你入狱的当天我就注意到你,为什么我总是在远处看你一举一动,为什么你对着东北墙下那株干巴巴的小花一个人傻笑时我会联想到我妈的温柔,为什么每天早晨你都要抬手手心朝向太阳,还有你曾经偷养受伤的鸟,揣在怀里把早饭面包心搓碎喂它,那副表情像我被绑架三天后,见到的第一杯清水……”
“你——”靳少伍张口险些咬到舌头——这算什么?这个残暴狡诈的强Jian犯曾像个清稚别扭的孩子一样暗恋他?
“我他妈的想到一个头两个大。”维拉漫不经心扬扬嘴角自嘲,“原因算什么?重要的是想做什么和做不做得到的结果。”
“所以你对我做那种事就成了理所当然?”靳少伍冷冷说道。
“我本来没那种打算,但看见你居然没用到被三个蠢货摆平,我气疯了。”维拉坦然说道。
靳少伍愕然:“你说什么?”
“我说我生气,因为我没法忍受你被别人上,我在意你的程度超过预计,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尽管很想宰了那三个杂碎,但无缘无故因为你杀人显得很白痴,所以让你做我的人,一切就顺理成章了。”维拉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听着的人已经杀机大盛。
“维拉。杰立卡,我一直认为你该死,该下地狱”,靳少伍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其实你出生在人间就是个错误,你这个十足的恶魔!”
居然有脸说成这样?一派无辜和理直气壮,好象他还是勉为其难上了他,完全是出于好意?自己一辈子洗刷不去的屈辱经历就像场闹剧,像个笑话!
怒火中烧的靳少伍猛然翻身骑压在维拉身上,提拳向下打在维拉脸上,金发凌乱落下一些,挡在被打得侧向一边的颊上,纹丝不动,又挨了一拳,粘腻上鼻腔中流出的鲜血。
对着不反抗的人打不下第三拳,靳少伍强硬扳过维拉的脸与自己对视:“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动手,还击?”
维拉抄了把头发,眼神有些疲倦的漠然:“我说了原因不重要,现在的结果就是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打算反抗。天杀的为什么!你不知道就问我吗?”
我不知道?软肋被狠狠戳中,靳少伍的嘴唇微微抖了一下,几不可闻的声音:“我知道……”——因为你爱我,你用那种看似强悍攻掠实则蠢到不可理喻的方式爱我。
这也是自己不断逃避的事实,害怕被感动而陷于更深的矛盾痛苦,更不想被拖入一辈子不想涉足的黑暗厮杀。一直以为这段时间是维拉漠视他,实际上应该是自己,在向往光明的时候就丢下维拉不管不问。
维拉,维拉。杰立卡,你叫我到底拿你怎么办?
一直沉寂在身下的男人突兀抬手抓住他的后颈拉下他的头,连带整个身子都趴倒,炽热的气息吹在靳少伍脸上,然后堵住他的嘴,温湿的柔软强迫的进入口腔翻弄放肆。
“少说废话了,跟我作爱。”放开口舌纠缠后命令式的话语同时,手已扯开了靳少伍的上衣,直接去捏揉男人经不起挑逗的两点。
“你给我住手!”靳少伍气喘不止的抬身,抓住维拉的手压制在两侧。
“这才该问为什么。”维拉皱眉,他没像以前那样用武力,有些慵懒的问道,“你不是也很饥渴?还要假惺惺清高到几时?”
靳少伍狠狠瞪他:“没男人喜欢被侵犯!”
维拉的脸上出现一种不耐烦的疑惑:“你在意这个?那换我被上你就没问题了?”
“你肯?”靳少伍的心开始沉下去,疼痛的感觉却浮出水面清晰异常——他在心疼这个决绝不留一丝余地的男人?
维拉笑了,咧开嘴有点玩世不恭,明亮的蓝眸中却是认真,认真得有点悲伤:“要我说荣幸之至吗?”
(21)下
竟然到这种程度吗?靳少伍的目光自上而下垂直坠入那双眼眸中——纯净不带丝毫瑕疵杂质的湛蓝,没有迷茫没有疑惑。
靳少伍只觉得瞬间灵魂被吸了下去,点滴不剩。这个男人的确让他感到痛,痛恨的痛,也让他感到疼,心疼的疼。
身下的维拉不正经笑起来,右手轻巧抚上靳少伍的脖颈,滑过锁骨到胸前,延着腹线直探男人的欲望中心。
毫无防备下遭到这样的挑逗,靳少伍忍不住低吟一声,慌忙抓住那只手。
“很有感觉嘛。”维拉坏笑着,左腿抬起继续揉弄靳少伍胯下那团肿涨,右腿向外侧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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