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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 噬血狂情 by 萝卜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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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切起源于教廷派遣到北欧边境消灭吸血鬼的波斯亚神父被这世上永存的邪恶与恐怖所深深诱惑……
黑发红眸的吸血鬼伯爵德古拉因妻子的去世而诅咒自己获得了永恒的生命——以永远不可出现在灿烂阳光下作为交换,他独自在漫长的岁月生存,直到拥有月色长发的波斯亚出现在他面前。
「你召唤了我,波斯亚•;霍克,我得到你的姓名作为交换,然后跟我走,我想看你表现对神的忠诚……」
德古拉的语言是世上最诱人的迷|药,在吸血鬼伯爵的城堡中,波斯亚生涩的躯体为这最魔性的男人所打开。
波斯亚永远记得那在他腿间抽出后又重重压迫着他的男人。
他也是第一个感觉到这邪恶中心深沉痛苦的存在——德古拉的灵魂被拘于地狱的中心,但他依然渴望被拯救,结束他数百年来无止境的悲伤与痛苦。
但他同时渴望波斯亚的鲜血,害怕谋杀波斯亚的德古拉怀抱着刚刚萌芽的爱开始逃亡,他如此矛盾,在离开之前赐予波斯亚一百年的寿命——以毁掉自己的容貌来交换。
波斯亚早晨在城堡中觉醒,发觉自己同时失去了两件东西——对神的景仰与那个撩拨他心的男人,而他获得了两样东西——持续一百年的漫长人生与无止境的金钱!
于是从那天起,波斯亚誓令自己强大,他会找到那个从床上溜走的胆小鬼并将他的心占为己有。
两百年很快过去,逐渐恢复英俊容貌的德古拉化名为B•;博拉特•;T伯爵前往拉斯维加斯寻觅赌局中暂时的兴奋——当他面前摆出五张同色牌面,神秘的庄家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
月色的发……
透明冰蓝的眼眸……
「吝啬鬼,我来要你应当付出给我的!」
波斯亚抓住他,要求他支付他下注的筹码——那一夜,德古拉成为真正的被爱者——他接受了波斯亚的进入……
但,德古拉依旧在第二天波斯亚面前逃走——这一次波斯亚绝不会允许过去再度发生,这一场的吸血惊情,也走向更为暧昧不明的方向——
Ordog……撒旦
Pokol……地狱
Stregoica……巫术
Wrolok……吸血鬼
GOD……神
VOL。0
古特兰西瓦尼亚·白昼
……
「我诅咒我自己的生命——如果这是神赐予我的,我将从此将它交给魔鬼,我誓以鲜血为生,背弃所有神所承认的德行,世人将抛弃我,鄙薄我,但我将永远存在如一个长满刺棘的果实,生长在我心无法愈合的伤口之上——」
男人的靴子边躺着圣洁白银制成的十字架,它精致的链条被暴力扯断,躺在男人的脚下,安静而冰冷地闪耀着光辉。
男人嘶喊着,在空旷的大殿中央,他身后原木雕刻的天主在十字架上悬挂,代人承受无边痛楚。
他坐在天主脚下。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对怀抱中美丽的金发女孩说着——她已死去,金色的头发因为并不接受血液的灌溉而依旧保持着昔日的颜色,但她的身体已无法洋溢起健康的玫瑰红色——那种颜色过去总是出现在她的面颊上,当她快乐地提着累赘的圆裙跳到他身上拥抱他的时候,她总是让他想起那些花园里种植的粉色玫瑰。
而她的嘴唇犹如大红玫瑰一般——柔软而芬芳,但是现在,她的面色白得太过分了,而嘴唇上则有为尸体化妆用的汞红,剧毒色素掺合在油脂中,勉强地黏附在女孩的嘴唇上,看起来是如此地不和谐,并犹如利剑深刻地刺入他的内心。
「米娜,我的米娜……我最美丽的妹妹,我的妻子,我对你的爱随你的死亡而去。」
男人有一头微褐的头发,他的眸子犹如最深沉的海洋一样波动着蓝色的暗涌,随后他轻轻地低下头。
他的牙齿坚定地咬在女孩的颈项上,尸体的气味冲进鼻中,但他并不介意……他吮吸着,那被咬破的肌肤下凝固的血液属于这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存在。
米娜,这血腥世界上他唯一的阳光,他的表妹,也是他刚刚成婚的妻子。
「我们甚至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留恋地,在吮吸过后轻舔自己嘴唇边的赭色血块。
她的死发生在他们婚后第三天,而他们的婚姻则从他们互相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便被中断,他被派遣以神的名义进行征讨,当他不在的时候,虚假的关于他的死讯从一张张嫉妒的嘴里传进他美丽的妻子耳中。
当他凯旋归来,携带了数千敌人的头颅,他为神的正义结果无数人的生命,而神给他的是他妻子冰冷的躯体。
她死了,因她以为他已先她而去,他们在这世上只有彼此是唯一的亲人,他不在了,她自然不会再留存于世。
「但,我们的婚姻,将永远继续下去,即使那是某些人所不乐见的,我会将它延续下去,直到世界终结之日!」
男人仰头大笑着,褐发转变为夜行蝙蝠翅膀的漆黑,眸中也开始闪烁着血的鲜红光芒。他所在的殿堂中铺满被他的剑掠夺性命的尸体,所有人都无可幸免,他的领土上没有一个活着的臣民,而他乐于从此享受这自制的罕见孤独。
在他的笑声中,天主像的眼中流淌出鲜血一般的液体,蜿蜒曲折地流淌下来,而先前的十字架则渐渐地化为一滩银色液体……
那一天,是吸血鬼德古拉伯爵诞生之日……整整一天,古特兰西瓦尼亚的土地上,没有半点阳光能透过漆黑的云层,并在之后数百上千年的岁月维持着这牢不可破的黑暗……
而玫瑰,从此不曾在特兰西瓦尼亚盛开。
Vol。1
「我们甚至不知道要杀的是个什么东西。」
啐一口唾沫,巴卡拉多拉·米什坐在离波斯亚·霍克不远的地方搽他手里的枪支,那把白银制成的特殊枪支在黑夜里显得太过明亮,但巴卡拉多拉似乎觉得还不够。
「在那玩意儿靠过来之前,如果他能看到这枪支上的银色光芒,也许他会退开的。霍克先生,你对此有何看法?」
「巴卡多,教会已经支付了足够多的钱……如果你有什么意外发生,这笔钱足够你的家人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波斯亚并不直接回答巴卡拉多拉的话,相对于这个精力充沛的辅助者,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些疲倦。就在那里,在他质料略坚硬的,与众不同的白色神父袍下,他的躯体想要瘫软下来,毕竟在这样的夜晚,月光看起来明亮,耳边吹着温暖的夜风,任何人都无法避免地开始体会自己身体的疲惫。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波斯亚月色的长发被整理得一丝不苟,他把它们束在脑后,绑得紧紧的,这让他在捆绑的整个过程中都无可避免地感觉到头皮揪紧的疼痛。但那是必要的,他宁可让自己疼痛,当他面对那个即将到来的巨大危险时,他才能确定自己不会头皮发麻。
那东西甚至不能用语言说明,即使是他的上司哈尔大主教不会提到它的名字。
「所有念过他名字的人,都将沾染到可怕的诅咒,将与这惊世的恐怖牵扯上关系,这是一个禁忌,它听到你的呼唤并从你的影子中走来,寻找你,然后将你变为他的同类。」
大主教极力避免那个名字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来,这让他那张老而纵横褶皱的脸显得勉强而古怪,那些褶皱被拉扯着,让他看起来甚至像在笑——但那是不可能的,那东西让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霍克先生,我***并不想听到自己收了多少报酬。虽然在你眼中,巴卡拉多拉·米什是个为钱卖命的贪财鬼,但我付出了自己的性命,那只吸血鬼是大头目,是始祖,甚至没有任何人敢称呼它的名字——***……我们这样已经几百年了……」
巴卡拉多拉·米什突然开始哭起来。他是个身材比寻常人高大的男人,七英尺以上的身高和健壮的身躯让他获得了这份工作——而跟他一样的还有好几人,他们都穷得叮咣响,整个家里没有半个钱,老婆和孩子吃着贵族喂马的麦麸。就如他说的一样,他付出性命换来教会对自己家庭的救济,那是一大笔钱,足够让他们的孩子健康成长——但他们的父亲也许就在这个夜晚会变成尸体——那也许是最好的结局,至少他们还能在他的墓地边抱一束丢到棺材上的鲜花,更糟糕的是有可能他们只能得到一小捧灰烬,被那个东西所伤害,很有可能会成为新的吸食人血的怪物,这几百年来教会在世界各地捕杀它们,这些怪物被称为日影中行者,生存在黑暗与冰冷坚硬的棺材里,而教会中的专门机构成员则把它们找出来,拖到阳光下晒成灰烬,又或者把木桩或者银子弹射入它们的心脏。
总之他们把这些害人的东西从现世拖回地狱,但那个邪恶的根源却不断地制造这种怪物,但最残忍的却并非这些怪物对人们肉体的伤害,他们吸血,但最不可原谅的是这对这些怪物的家人造成了深刻的伤害,他们所爱的亲人变成肤色苍白长着长牙的可怕生物,他们痛哭着乞求教会的帮助,解脱那些被强迫留在世界上的灵魂——即使他们绝无法上天堂,但也不应该用这种形式存在。
教会从来没有放弃过毁灭那个始作俑者,也正因如此,巴卡拉多拉·米什与波斯亚才会在这里等待。
他们有一个机会,那恐怖的源头最近出没于这个名为佩拉奇的欧洲边陲小镇上,它出没于那些农人的聚会,譬如在一个公共舞会场或是一间酒吧里,它会在今夜的收获狂欢节上寻找一到两个供应它甜美血液的人,然后把他们拐骗到远离人们的地方——之前这个镇子上有做母亲的农妇发现自己十多岁的孩子总是挠他的脖子,随后她看到了两个牙齿留下的洞——那一定是那吸血怪物的始祖而不是别人,他所造出来的怪物们没有那么强的力量控制自己不使被吸血者死去,他们会抽干对方并将之变为同伴,即使对方是一头牛也一样。但那孩子除了被咬过和精神萎靡外并没有其他症状,教会对这种情形了如指掌。
他们在这里,等着那家伙出现。
谁都没有把握能成功,即使这安静的场所中事实上埋伏了数十名神职者,还有这些用金钱聘请来的协助者,但那未必会有用,至少在三十年前的那一次围捕中它顺利地逃脱了,留下满地灌注着圣水的银制子弹。
它拥有夜晚赐予的一切强大。
那个背弃了神,也为神所背弃的,甚至比堕落更下等的怪物。
「巴卡多,神会眷顾你和你的家人……」波斯亚站起来,厚厚的法袍也掩饰不住他健美的肉体曲线,他有一张极英俊的面孔,比金色浅薄的头发犹如月亮的光彩,在月亮下他显得安然而拥有蓄势待发的力量,他是神性的,拥有如同干净的水凝成的冰一样微蓝透明的眼眸,他天生应当侍奉神,因此他从母亲身边来到佛朗瓦神学院,在神的荫蔽下成长。
这一次,他是这重要计划中主要的掌控者之一。
但他始终觉得不太舒服……他看了太多关于那个怪物的文献资料,甚至连一些隐秘的,旁人无法发现的都看了……他习惯于在对付困难之前先了解造成困难的原由,这是保证成功的要义,但这一次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多地了解。
那个怪物因对自己妻子的爱而心甘情愿地堕落入永无天日的暗夜之中,它的感情足以动摇神的管制,它出现在这世界上,异样地刺目,就仿佛一块平坦土地上骤然出现的突兀大石。
但,它是为了爱!
爱应该能拯救所有世人,却把它推给了恶魔。
波斯亚伸出手指,他拉了拉自己紧扣到喉咙的领口,他为这个熟悉却陌生的对手而激动,甚至使得他的肉体产生了兴奋过度的疲惫感,这并不太好,至少对那怪物会带来的危险而言。
「霍克先生,但愿一切如你所说的,我倒霉得不想信上帝,如果这次给我钱的是那家伙,也许我会愿意长出獠牙的!」
巴卡拉多拉·米什叨念着,与他强壮的身形不同,他甚至有一些多愁善感,这让波斯亚想马上叫他离开,他作为圣职者为维护上帝的圣名而死是荣耀,但这些人呢?他们甚至没有信仰……也许与之比较那怪物的信仰反而比较坚定,虽然那背弃了一切神德。
波斯亚思索着,他考虑将自己所想的付诸于实践,他不喜欢看一个不准备死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即使那是一个生存于这社会最底层的人也一样。
「噢……天哪——」
巴卡拉多拉·米什在波斯亚旁边叫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小,但非常地惊讶,其中还包含着浓浓的恐惧。
这种叫声是不寻常的,你也许会在惊讶的时候叫起来,但不会想到控制自己的语调,除非那是因为某种可怕得让人不敢发出声响的东西。
「……来了……来了……」
在巴卡拉多拉·米什的颤抖的声音中,波斯亚拉开自己的长袍,他穿着一身紧身衣,纯白的布料紧贴在他健康的肌肤上,他看起来比别人白一些,但他身手矫健。
「别让它跑掉,如果它过来,就对他开枪。」
波斯亚从遮挡着他们的矮墙内跃出去,他现在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神父,而更象是一个勇猛的猎手。
不管他的内心里对那东西有什么看法,他现在的目标是干掉它——他一直是一个称职的神职者,这决定了他面对邪恶是将绝不手软。
很快地,当波斯亚站在夏雨后还有一些湿软的土地上,他抬起来冰蓝色的眸子向前看的时候,在头顶深蓝色的夜空与漆黑并散发着水与泥土气息的地面的中间,他看见一个男人。
那男人有一头卷曲的漆黑长发,他穿着剪裁合身的燕尾礼服,眸子颜色是深深的红色,就好象一些流淌出来经过一段时间冷凝的血液。男人微笑地看着波斯亚,他的笑容温和却充满讥诮,长长的手中揽着一名身着乡村服饰的金发少女。
他十分英俊,很长一段时间里波斯亚不曾见过比自己更英俊的男人,但他知道这男人的相貌得天独厚,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他的对手在堕落之前曾得到神的青睐,他战无不胜,拥有掠夺他人生命的神所赐予的权力。
一时之间,波斯亚忽略了一些原本能立刻感觉到的怪异,他直直地看着那男人,并不退让那红眸的锐利,而在他身后的巴卡拉多拉·米什则惊恐地抓紧枪支的扳机——这里并没有灯,那男人却被他们看得如此清晰,恐惧让他的手心剧烈地浸出冷汗,而银色的枪也变得溜滑湿润。
VOL。2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先生,想要一起分享吗?」
男人温柔地对波斯亚说着,他如此的彬彬有礼,而同时他抓起金发少女的手放在嘴唇边亲吻。波斯亚注意到他的嘴唇,那东西显得柔软而比其他人的更有血色,它的上面应当同时密布许多的褶皱,与他的一样,那下面是血管,流动着血液并滚烫着,他的亲吻会让那少女有炙烫般的感受,即使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坦然,但他的眸中闪烁着对那女孩的深情——波斯亚不自觉地抬起手,他开始渐渐地,随着那男人的嘴唇在少女细嫩洁白的肌肤上缓慢的移动一起靠向他自己的嘴唇。
但他的眼里忽然闪过夺目的银光,在他的手腕上,一根藤制手链上的银色小十字架闪烁着异常的光彩。
波斯亚的背瞬间湿透了。
男人轻佻地用眼角看着他,他依旧在原来的地方,但波斯亚却真正地体会到了那传说中的可怕,他仅仅是用了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诱惑了他,他使他几乎以神职者的名义在他面前自渎。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渴望这男人的嘴唇所搓揉的是他自己的嘴唇,他几乎能想象着那种触感与温度……
「魔鬼。」
波斯亚小声地说着,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银制手枪。
「放开那女孩儿,否则我将以神的名义让你成为灰烬。」
男人在波斯亚威胁的话语中露出无奈的模样,他放开那女孩,摊开双手向后倒退了几步,少女茫然地走向狂欢舞会的方向。而这时在周围有一些人出现,波斯亚知道那是同样担任怪物猎人的神父们与他们的辅助者,这些人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信心。是的,他们能对付这个男人,如果不是相信他的话,主教是不会派遣他们来的——主教对他是如此期望,是他告诉波斯亚,他如果能消灭这个怪物,将来他会成为神最宠爱的孩子。
神的光芒照耀着他,他会在这场看起来艰巨的战斗中获得胜利。
但同时,波斯亚开始感觉到空气中异样的,渐渐滋生的压迫感——即使他对面的男人有一些苦恼,他眉毛纠结,愁闷地看着他,这使他原本就俊美的面孔开始呈现出深沉的忧郁,这忧郁就仿佛夜晚的大海一样动荡,它影响着他,使他的心渐渐随他的频率摆动。
「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人,」
男人高耸的鼻梁下菲薄红润的嘴唇张合着,他的话似乎拥有无形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不得不全神贯注地集中在他身上。
「人是那么的单纯,他们直觉地认定那个对他们好的存在是善良的,而将他们未知的判断为邪恶……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永远也不去探索那个未知的究竟,相信着自己所能理解的而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男人用手指刮着自己的下颌,他的下颌光洁而紧紧收敛,然后他笑起来,露出异常洁白的牙齿,「人们愿意这样活着,看不到黑暗是好的,尤其是当他们全心信仰的神也蕴藏着黑暗的时候,只有光明的人生是如此幸福。」
「他在侮辱我们的天主,我的上帝,我向您祈祷这邪恶的怪物将于今夜被我们所消灭。」
在波斯亚的左面,一位灰袍神父激动地开了枪,枪声回荡在空旷的夜空中,一开始声音很大,甚至震耳欲聋,但之后迅速地减小,到最后,除了枪管里袅袅冒出的火药燃烧后的烟雾之外,再没有任何迹象能证明他曾做过什么。
「看,你的上帝没听到你祈祷的声音。」
男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成拳状,额心的眉结开始缓慢地解开,他又开始微笑。
波斯亚觉得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平和,但那只是看起来而已,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都被这笑容翻搅出巨大的恐惧,那就好象夜空中的乌云,它遮挡了月光,使人们的声音无法达到天上。
「你的子弹神父,它用银做成,里面有从教皇那里拿来的圣水,如果你将它作为圣物拍卖,相信会比用来射我的心脏收获更多,」男人摊开手掌,掌心中躺着一粒闪烁银光的东西,显然,那是一粒子弹。
没有人看到那子弹射击的路线,也没有人看见这男人如何接到这子弹,但所有人都看到了结果——这主教告诉他们曾加强过圣力的子弹在这男人的手中摇晃着,就好象任何一家酒馆都会提供来下酒的花生米。
于是剧烈的人心的波动开始传来,波斯亚感觉到这中心来自于那开枪的神父。
「为什么……上帝……为什么?主教保证过能收拾他的!」
「迪西神父,冷静下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主的力量。」
波斯亚大喊着,他不能让这场面更混乱,这男人煽动人心的能力是那么地强大,如果内心有一点脆弱,也会立刻被他看出来并加以利用。
他正像那尾盘绕在智慧之树上教唆夏娃的蛇,嘶嘶地喷洒着麻痹人的毒液却同时泰然自若。
「主,上帝,神灵……不管换多少说法依旧是那不会照顾你们的东西。人类总是要等一切都背叛他们才肯相信没有谁会搭救他们,他们应该向自身求救,毕竟那是最可靠的存在。」
男人忽地反手。
「噗——」
灰袍迪西的身体剧烈地一震,之前他很激动,因此他看起来就好象激动过度而导致身体震动一样,那是很平常的。但随后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并逐渐地颓倒在漆黑的土地上。
「上帝啊——」
巴卡拉多拉•;米什狂叫着,他手里的枪开了火,但那个男人根本不为所动,而在巴卡拉多拉•;米什对面,一名神父又倒了下去。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魔鬼,可怕的魔鬼,吸血鬼~~~~他会吃了我们,舔我们的血,他很快就要这么做了,我看见了他的獠牙——他不会放过我们,我要在他喝干我的血液之前杀掉自己……是的……杀掉自己……我的儿子才能掩埋我的尸体,恶魔偷不走我的身体,永远不能……」
巴卡拉多拉•;米什一开始大哭着,男人干涩地嚎叫着,直到自己声音沙哑,之后他开始嘿嘿地笑起来,然后将猎枪掉转过来对准自己的喉咙。
「不——」
波斯亚的声音与枪声同时响起,巴卡拉多拉的脖子被轰了一个大洞,他的颈椎连同气管一起飞了出去,因为漆黑而看不见流血,但听得见血液从脖子里喷出来的嘶嘶声,那声音冷酷地回响在每个人的耳中,巴卡拉多拉比一般人显得大一些的头向后弯曲,头颅的重量毁坏了连接身体的最后一点支撑,它折了过去,就好象孩子们折纸一样干脆。
巴卡拉多拉的身体轰地扑下去,用一种震惊四周的方式,它让人们觉得土地都在抖动。
这片空旷的地方随后立刻变成了一片地狱!
三个人的死都成了导火索,前来协助的男人们开始自杀,没有人愿意成为怪物的猎物,巴卡拉多拉提醒了他们,他们用银子弹轰掉自己的半个头,或者从嘴伸进去干掉自己的后脑勺,而神父中则有人开始诅咒神灵。
「人的意志在这种时候就会变得脆弱了,没有人来救你们,当然也没有神。」
波斯亚对男人开枪,他现在已别无选择,而男人还在向他走来。
他没有受伤,波斯亚甚至看到自己的子弹射进他的身体,从额头中间进去,但很快那里愈合了,如同从来不曾受过伤害。
「你不觉得奇怪吗?」
男人来到波斯亚面前,他抓住波斯亚的手,轻柔地,却令波斯亚不能反抗,他的枪掉到地上,他能听见噼啪的枪支与泥土接触发出的声响,但他还是被男人抓起他的手。
「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你们从梵帝冈被派遣到这里,几十个人,带着一些圣物,但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不会被消灭的吗?甚至我自己也不能消灭自己,我的灵魂寄居在地狱中心,除非有人能破坏地狱,否则我不会消失。」
男人伸出舌,那东西看起来湿润,呈现粉红色,反射着一些水光。他开始舔着波斯亚的食指,粘稠而火热地卷上来,随后被湿润的肌肤立刻感到夜的寒冷,冰与火在他们之间交融着,男人的目光永远是那样的温和,但波斯亚从中感觉不到任何这男人的内心。
「我喜欢火药的味道,」男人露出牙齿,这让波斯亚看见了那些獠牙,它们并不像普通吸血鬼一样突兀而硕大,它们小小的,但无比锐利,洁白而工整地镶嵌在男人的口中,随后他的肌肤被那种尖锐顶住,它们使得波斯亚察觉到疼痛,「每过几十年,罗马教廷就会派遣来一些神父,他们如今夜的你们一样年轻,他们被派来消灭我,但那与送死无异。因为我不会被消灭,所以被消灭的就是他们!每一年,这些孩子们来到我面前,然后成为尸体——你想知道原因吗?」
「不,我不会听你所说的,你是在诱惑我,魔鬼最擅长的就是欺骗。」
波斯亚冰蓝的眸子并没有逃避,他盯着男人——逃亡和苟活不是真正的神职者应当做的,他不在乎失去性命,但他必须保有神之信徒的尊严。
「也许如你说的,我在欺骗你,但看看你的伙伴们,还有你,你们在腐朽的教廷中显得年轻优秀而且生机勃勃,你们太聪明,又拥有能力,而那些主教需要的是比他们更愚蠢的下属——你们前来送死,而他们为你们出路费,筹划一个光辉灿烂的掠夺你们生命的理由。」
男人埋下头,漆黑的卷发覆盖了波斯亚的脸,男人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而温和地对他说着,并且亲吻了他的耳廓。
「你说谎,魔鬼!」
恐惧的战栗从被男人碰触的部分开始传播,波斯亚想挣扎,但很快他就放弃了。
「以往我会很有兴致看你们自相残杀,或者看那些虔诚的孩子们投靠恶魔,但今天我对你比较有兴趣,你是如此坚定,让我想看看将你逼到绝境之后的模样,坚强的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来换取他们的命——看不到我他们会停止做这种白痴一般的事,也可以选择跟我一起看他们死掉,最终结果一样,你的选择仅仅关系到他们的性命——挽救一些,还是一个不留。」
这男人的话就是波斯亚放弃挣扎的原因。
他根本无从抵抗,他胁迫了他,除了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恶魔,你必须说到做到。」
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反抓住男人的领口,波斯亚狠狠地说着,他为自己遭受威胁而咬牙切齿,但他不会允许自己害怕,他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信心成为神最忠实的追随者,他愿意接受任何试炼的挑战。
「叫我的名字……有月亮般美丽发色的神父,这样我会知道你的名字,然后我会带你走,我可爱的月光鸟。」
男人眯起眼,鲜红的光芒从眸中一闪而过。
他调侃着波斯亚,随意地伸出手,尖锐的指甲在他紧绷的发带上划过,使那条东西迸裂并掉下来,解放了波斯亚长而如缎般光滑的月色长发。
「我是个不可爱的神父,德古拉伯爵——」
一字一顿地说出那隐于黑暗阴影中的行者之名,波斯亚的眼睛因为对男人的恨意而变得几乎透明。
「你召唤了我,波斯亚•;霍克,我得到你的姓名作为交换,然后跟我走,我想看你表现对神的忠诚……那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让我产生兴致的事。」
男人——德古拉伯爵咕咕地笑着,然后他挥舞着斗篷,覆盖住自己与波斯亚。他们就那样从人们面前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突然不见的,而在此大约一个月之后,罗马教廷派人来接回他们遣来的神父——还有十多个人活着,但他们已经都疯了,从那个看不见血色的黑夜归来的只有尸体与疯子而已。
VOL。3
「这真是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波斯亚,难道你不觉得它值得欣赏?」
因为这句话,波斯亚抬起头看了看月亮。
正如那个男人所说的,这月亮看起来十分美丽,它洁白而纯净,令人心生喜爱与向往。人们乐于在它的照耀下嬉戏,甚至他们在这看起来美好的夜晚里相爱,被某人所吸引,而发展出动人的感情,无数生命在黑暗中得以繁衍。
但波斯亚绝不会被这月光的温纯表相所欺骗。
在这白色的,透明的光芒之下,某些生物得以自然地活动,在这个世界上,从那坚硬古老的棺材中爬出来,它们开始肆无忌惮地行凶,月光则指引了他们的道路。
正如这在他面前的男人。
红酒在男人手中摇晃,月光足够明亮,这间有巨大窗户的房间中银制烛态上长而洁白的蜡烛并没有点着——但波斯亚清楚,即使没有月光,他也会将在喝红酒的德古拉看得清楚明白。
红色的酒液与红色的眼睛,有着一头浓密卷曲黑发的妖魔看着他,他的眼睛里逸出笑意——波斯亚不得不承认一切与他的想象并不相同,他以为这个有伯爵之名的家伙作为制造那些吸吮人血的怪物的源头无可避免地会有一张看起来苍白的面孔,或许他还应该表情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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