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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荼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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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再抬头时,便整个人都僵住了。
叶茂菁就站在他眼前。
片场起风,吹起的是他的戏服和叶茂菁的风衣,吹不走的是他脸上的胭脂和叶茂菁金丝边眼镜后,那从未见过的,浓浓的笑意。
他听见叶茂菁说:“荆钗布裙;难掩国色。”
那一个照面其实只是瞬间,并没有留给他太多的反应余地,之后,就见制片人远远跑来同叶茂菁打招呼。
叶茂菁转了个身,并未再多看他一眼,而是同制片寒暄起来。
他趁这个时候回了化妆室,坐在最里面的一间,然后叫来化妆师帮他卸妆。
将近弄了半个小时,直到化妆师离开,都没有人来找他,哪怕这段时间以来同他焦不离孟的表哥,都未见踪影。
整个化妆室出奇地安静,他一个人慢慢换好衣服,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夕阳的落暮之光打进来,衬得他的脸更加白清。
虽然妆已卸,但是那之前浓抹过的粉底已经被皮肤吸收,怎么也擦不彻底,整张脸像揉进了宝石粉,平滑温润。
他注视镜中的自己许久,直到看见身后多出现了个人,黑色的风衣,深色的衬衫,毋须回头就知道是谁。
那人俯下身,开始吻他,顺着他的颈窝,慢慢一点一点地吻他。
几个月不见;原以为一些感觉会变陌生,无可无不可,不想只要几秒钟,却又回了来,心中苦笑一声,其实每次都是这样,拒无可拒。
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化妆室里始终很安静,安静中隐约有亲吻的声音,持续很长时间。
直到听见表哥在外面叫他的名字。
他迅速回到现实中来,正欲起身,却被身后的男人按住肩膀。
对方并没有结束的意思,似乎未将会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他终于说:“有人来了。”
“我知道。”那人回答。
说完却还成心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表哥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口。
叶茂菁这个时候才松了手,后退几步,笑着看他快速拉好自己的衣服。
而表哥,几乎是冲进来的。
“汉良!你没事吧?叫你那么多声都没有回答。”
“不,我没事,前面没有听到。”他不自然地拉拉衬衫,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叶茂菁,看到制片和表哥的经济人也一前一后走进来,同叶又说起话来。
只听制片说:“叶先生怎么到这里来了,前面才说几句就不见了。”
叶茂菁说:“随便走走,看下风景。”
说完看了他一眼,而他正收回目光在同表哥说话。
“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表哥说着便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啦。”他微微侧了侧身:“是粉没擦干净,所以看上去脸很红。”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病了。”表哥笑着说。
他伸手帮他理了理衬衫,拉拉领口,边理边说:“你看你,这么大的人,穿个衣服都是乱的。”
表哥就这样同他说着话,眼里丝毫没有其他人。
制片略觉得尴尬,打圆场道:“剧组里要数他们两个最要好,形影不离。”
叶茂菁没有说话。
偏偏表哥的经济人还来附和:“是的是的,钟先生还一直抽空翻译剧本,帮了很大的忙。”
“两个演员对这片子都挺用心的,经常研究剧本到半夜,后来干脆住一间房了,好在感情不错,否则都是明星,未必会习惯。”
制片人看来是想好好夸一夸主演,让投资方知道花那么多钱请个大牌物有所值,如今演员感情好,配合默契,更是值得满意的事。
叶茂菁的神色却未见端详,没什么反应。
制片人更加尴尬,最后说道:“难得来一次,不如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
叶茂菁这才笑着说:“这顿我请。”
制片人看向一旁的表哥和他:“一起来吧。”
表哥这个时候才仔仔细细看到叶茂菁,通过经纪人正式介绍,才知道他是投资方,礼节总是必不可少的,握手寒暄时,表哥用英语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来中国拍戏,让我认识了很多朋友。”
叶公子似笑非笑,回答说:“有机会可以继续合作。”
他在旁边一个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惹得大家都看向他。
他却对制片说:“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表哥忙拉住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去?”
“拍了一天戏,有点累。”
“我就说你病了,那不要去了,早点休息。”
他点点头,有点心虚。
表哥又说:“你要吃什么,我晚上带点回来。”
他说:“随便好了。”
表哥眨眨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随便带回来,你并不一定会喜欢。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爱吃什么。”
不久,表哥被经纪人拉走,制片跑出去通知大家今天晚上有饭局,一时间整个化妆室,又只剩下他和叶茂菁两个人。
叶茂菁欺身而上,一手揽过他的腰。
“你在这里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他心有余悸:“差点就被看到了。”
“看见也不过娱乐头条,那新戏一定大卖,不辜负你们研究剧本到半夜。”叶茂菁说。
他看看他,说:“你不是说过两天才来吗。”害得他未雨绸缪先把女装戏统统拍完,不想正好就被看见。
“说了有空就来。”叶茂菁手上加了把力,揽得更近:“幸亏来了,否则错过好戏。”
不知说的是哪一出。
他挣开,对着镜子整整衣服,随后说:“你们去吃饭吧,我走了。”
叶茂菁一笑:“走?走哪里去。”
“回去睡觉。”
当即被抓住机会,叶茂菁马上说:“正好,一起。”
他横看他一眼。
“你不是说和他们去吃饭吗?”
“我只说请客而已,没说一起去。”
“……………………”原来这样也可以。
如果他没有同制片说不去,恐怕叶茂菁就不会说这句话吧,有的人便是这样,什么都算到了,算无遗漏。
在吃完饭去叶茂菁别墅的路上,惯例没有人说话,他推进一张JAZZ乐的CD,安静地听着,连日来的赶戏让他疲惫不堪,现在在叶茂菁的车里,听着音乐,他终于渐渐地睡沉了。
醒来时,车窗外景色陌生。
他用手揉揉脸,看看四周。
“我记得上次来的不是这里。”他说。
叶茂菁但笑不语。
见他醒了,便带他进去,从开门的时候就纠缠在一起,辗转进了房,连灯都没有开。
这就是好几个月不见的好处。
衣物洒了一地,从客厅到卧室,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着,伴随着撩人而轻悠的呻吟,情欲满室。
他的手被叶茂菁单手固定在上方,动弹不得,身体被连续不断地冲撞着,来来回回的抽送,每一次都直至他的最敏感处,有力而几近不带感情,因为没有怜惜,没有温柔,两个人都被本能的欲望支配着,狠狠地纠缠着,发泄着,完全包容着,放肆而沉沦。
高潮将至时,他如往常一样紧闭双眼,抬高下巴,深深吸着气。
叶茂菁这时候送开他的手,两只手抚过他的眼眶,带着一点点命令地说:“不要闭眼。”
他紧缩眉头,意识涣散之余,什么也没做。
叶茂菁没有给,只是又重复一次说:“不要闭眼,睁开来。”
他渐渐睁开眼睛,带着明显的不满看着他,眼里还隐约带着水雾,他吻上他的眼睛:“真美。”
然而之后就一直用手抚着他的眼睛,不让他闭上,一个挺身,开始新一次的撞击。
当快感淹没所有理智,最原始的欲望控制着他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叶茂菁,他不允许他闭上眼,那一刻他要永远记得他,永远记得那如同索魂的瞬间,是同他一起经过,也只能同他一起经过。
后来,他听见叶茂菁说:“Tu est à moi 。”
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精疲力尽,翻身而睡。
醒来时天色尚早,窗外晨光熹微。
他微睁着眼,坐起身来,看见身边没人,发了一会儿呆,看看周围。
然后又倒下去,却不当心撞到床头,一下子被彻底撞醒。
床大有什么用,结果还是撞到了,他揉着脑袋,最近头发越来越长,揉乱了,有点视线模糊。
起身去洗澡,洗完后对着镜子看自己,身上的吻痕错综而布,以前看到还会不舒服,如今已经习惯,好在拍戏的时候戏服可以把他包得很严实,应该不会出问题。
他拿毛巾擦头发,擦到一半一时兴起,把额前的头发向后归拢,露出额头,目光收起来,变得很深邃,发现自己这样看上去比较成熟。
想起表哥说他头发长了像个女孩子,想起自己对叶茂菁说喜欢留长头发,想起之后剧组就为了他特地请了发型师来为他驳发。
现在突然想把头发剪了。
他很无聊地想着这些问题,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发现叶茂菁在书房看着电脑,他走进去,闻见黑咖啡的味道。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天已经全亮了,然而还没有太阳。
叶茂菁看他一眼,又看回电脑。
他一走过去,就被拉坐在他身上,瞄了一眼电脑,发现满屏幕的股票报单。
他说:“你不是不在你在的公司了吗?”
听着有点像绕口令,不过还可以听得懂。
“离开公司,但没有离开这一行。”叶茂菁说:“迟早都要回去。”
他对着电脑屏幕,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想着前面叶说的话,目光有点打飘,过了一会儿,轻轻地说:“我曾经一直以为,无论是哪一行;只要有天赋肯努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然而到如今,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属于哪行。”
叶茂菁看着电脑,页面在滚动,只听到鼠标的按动的声音。
许久他才说:“通常一些人的办法是换条路走。”
他一侧脸,目光微收,露出一丝凛冽:“你在建议我放弃?”
“我只是在建议你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你就没有执着的东西?”
“通常我要的都会得到,所以谈不上执着。”
“万一得不到呢?”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下,略带着天真,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
“真要有那一天,我就放手。”
“放手?”他动了动,扭头回去看他,发现他没开玩笑:“你会放手?”
“为什么不放?”叶茂菁说:“我从不和自己过不去。”
他把头回过去:“我其实只是不甘心。”
即使只看着侧脸,也能看到他眼里的悲哀,那样地不甘心,那样地不明白,却又可以看到他在隐忍着。
叶茂菁说:“你应该懂得争取。”
“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权力。”叶茂菁说:“明星一挑一大把,有些事,你不做,自然有人求之不得。”
所以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
这便是他现在最深的无奈,也许每个艺人都会碰到,可是有的人,就能适应得很好。
道理他都懂,但是懂又怎么样,是不是做得到才是他的一个难关。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不适合一清早谈论。
叶茂菁突然说:“你重了。”
他有点得意:“我一直有去健身。”
其实到剧组后抽空去健身,一开始是因为表哥,看见表哥身材健壮,有点羡慕,然后非要比个高低不可,于是一有空就去健身房报道,现在到成了习惯了。
好在身材还是修长匀称,不至于到肌肉满身的地步,否则未免太过恐怖。
想到表哥,他的表情顿时柔和起来,眉宇间的忧愁变成淡淡的微笑,能认识表哥这样的朋友,也算是辛苦拍戏的一点安慰。
叶茂菁看在眼里,知道他在想其他的事情。
“Tu est à moi,什么意思?”他突然问。
叶茂菁一愣;随后说:“记性不错。”
“是什么?”
“你是我的。”
他也一愣。
他万万没有想到叶茂菁会说出这一句来,而且如此爽脆利落,并且平静如同在谈论天气。
依稀让他想起当初在意大利时那句坦然的“我喜欢你,所以想追你”只是之后越来越不曾听见类似的话,几乎可让人遗忘。
不知不觉,却已过去了这么多年。
他想了很久才说:“可我是我自己的。”
叶茂菁笑起来:“好土的对白。”
他睁睁眼:“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
他轻笑一声。
随后说:“说到法文,公司大概会安排我去法国,为做新专辑哦。”
“巴黎?”
“嗯。”
他在他身后深吸着他的体香,他刚洗好澡,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香,早几年在英国的时候,他喜欢用药皂,那时也是淡香溢身,混着男士香水味,让人念念不忘。
窗外红日升起,整个书房充满了阳光。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他从他身上站起来,走出去,捡起昨天洒在地上的外套,就要去开门。
“我去片场了。”
“不用我送?”
“我自己叫计程车。”
随后门就喀嚓一声关上了,叶茂菁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
Tu est à moi,你是我的。
命中注定你要认识我,你逃不开我,无论我是否爱你,无论你是否爱我,除非是我放手,否则你永远是我的。
『转帖』'叶钟'开到荼蘼 20 BY 燕久
他直接到的片场,进化妆室时表哥正在上妆,几个女主角边扮着头饰边打哈欠,显然没有睡醒,他一进去,好似给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
“汉良你终于来啦,我们等你很久啦。”
“汉良你昨天跑哪里去了,整个饭桌上就少你一个。”
“呀呀,你今天的衣服怎么和昨天的一样啊,听说你一夜没回啊,坦白交代,上哪儿了。”
你一句我一言,都拿他来消磨时光。
他到底被问得心虚起来,下意识拉拉衣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王小姐扑哧一乐:“哟哟,追命,你会用这么深奥的俗语啦?”
大家轰然而笑,气氛完全活跃了起来。
她一定是因为经常被自己和表哥捉弄而打击报复,他不理他们,挨着表哥身边的位子坐下;如往常一般说:“早上好。”
表哥正在扮装,动作幅度不能太大,只是微侧着脸,轻轻点了点头,朝他眨了下眼。
他这时才想起表哥昨天说会带晚饭给他,然而自己一夜未归。
略带愧疚地看着表哥,而表哥一如既往,未见有什么不妥。
他放下心来,叫来化妆师。
今天的戏两头开工,一边铁手追命,一边几个女主角。
导演同表哥说,和追命的戏完了后,再去另一组出几个镜头,给那边的红颜知己们一个交代。
他忽然在一旁用追命的口气说:“她们都喜欢二师兄,没人喜欢我。”
表哥只是笑,轻轻地说:“怎么会。”
他自顾自抱怨:“编剧偏心。”
“你怎么不说造型师偏心。”表哥拉拉他那齐腰的长发:“就数你最好看。”
他嘿嘿一笑:“这是天生的。”
这场戏追命从一清早就思念他的小蝴蝶,托着下巴天真地笑,连身边来了人都不自知。
来的人自然是铁手,于是两人打打闹闹,最后却是铁手被追命问得语塞,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得意飞扬地朝着他点头。
那一把直发就这样垂在腰间,待追命说到得意处还会甩来甩去,仿佛同主人有心电感应。
两个人都演得极自然,放得很开,表哥的中文越来越有进步,几乎可用中文把整个台词背下,让现场的人叹为观止。
休息的时候,表哥闲闲地说:“昨天一进房间,发现你不在,我以为你在休息。”
他应答如流:“突然有事,出去了一下。”
表哥朝他挤挤眼:“我知道你很忙。”
他只好笑。
表哥却不出声,在他面前,难得一见的沉默。
他也开始神游起来,两只眼睛定洋洋看着地板,挑挑眉毛。
下午是打戏,他吊着钢丝,飞来奔去。
这个只是其次,而追命那看似潇洒飘逸的腿功,却让他吃尽苦头。单腿这样提着,摆造型生生让他摆到抽筋。
这种感觉至为难受,一动不能动地维持着这样一个动作,比当年上学时因为调皮被老师长时间罚站还要辛苦,而真的到戏里,观众不过是看到几秒钟。
导演点头的时候,他已经麻木,咬着牙缓缓地把腿着地,疼得眉头紧锁。
表哥在一旁看着,最后一步上前,扶他回了房间。
坐在沙发上,他意外地沉默,表哥原以为他会抱着腿坐在那里像个小孩一样大声呼痛,然而没有,他只是慢慢地揉着自己的腿,目光有点呆滞。
许久,他才说:“以前唱歌,再苦再累,不至于受这样的罪。”
表哥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
他这个时候却换成粤语,一个人自己慢慢说下去:“……有人帮你打点好一切,你只要管自己唱歌跳舞,就算累也是跳累了唱累了,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有时候经常在想,我明明是个歌手,为什么非要去拍戏。”
“原来拍戏是这么苦,有时候我真想回香港。”
“他说的很对,我要的他给不了,谁也给不了。”
他就这样说着,完全不管表哥在一旁,知道他听不懂,所以才毫无保留。
表哥第一次那么痛恨语言不通,他知道他在说着他的心事,然而他听不懂,看他眼眉渐渐黯然,然而他就是听不懂。
于是他情急之下大声喊他名字,而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喊了好几声他才抬起头来,看向表哥时,他已面带微笑。
“汉良……”表哥已急出了汗。
“没事啦,这两天太累了,我抱怨一下而已。”他站起身来,在地板上跳跳:“你看,好了。”
一转头,看见桌上有几个饭盒。
表哥随他目光而去,说:“昨天带回来给你的。”
歉疚之心又起,他一边真心诚意地说着谢谢,一边去开饭盒。
打开一看,歉疚之余又多了感动。
层层小吃都是他爱吃的,一些不过是他和表哥出去玩时偶尔提到,也一个都没有少,整整齐齐放在那里,只是全都已冰凉。
他拿起一个就吃,表哥在一旁忙说:“热一热比较好。”
他说没关系没关系,接着又吃第二个。
渐渐吃得高兴起来,眉开眼笑,同之前在沙发上的他判若两人。
表哥想想不妥,还是叫来了热饭热菜,陪他一起吃了起来。
之后他又笑着对表哥说:“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拍夜戏。”
也许之前的事只是插曲。
他并不是坚强得天上有地下无,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有黯然,甚至也会想过逃避,可是想归想,一切结束后一定还得把事情做到底。
是夜他睡得很沉,所以也不知道表哥又是一夜没有睡好。
日复一日地赶戏,他越来越被追命这个角色感染,尤其爱他笑便是笑,哭便是哭,一切黑白明朗,爱憎分明。
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像追命的,至少曾几何时,他有这个权力同追命一般跳脱不羁。
就在他越拍越起劲的时候,唱片公司那边要他安排出空档回去,计划着办一场生日会。
他事先有许诺回台湾和歌迷一起过,只是这时间真是一点也不遂人愿地过得飞快。
叶茂菁却出人意料地不放人。
“年底就要交片,否则就要赶下一轮上档,我要听到的是进度正常,而不是有人请假。”
“我回来补戏。”
叶茂菁轻笑:“全剧组等你一个?”
“可以先拍别人的戏。”
“那样会乱了进度。”
他奇怪:“你以前从不计较这些事。”
“那就从今天计较好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你这是在为难我。”
叶茂菁向后一靠,黑色的办公椅轻轻一颤:“是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我还是会回去。”
“那么给你一个合理的原因你就不回去?”
他一愣,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回去不是为我自己,是为我的歌迷,我答应办生日会的。”
“那今后就不要随便答应别人什么事。”
他终于生气了,目光紧收,眉头微皱,一扫之前的温雅。
“你到底讲不讲理?!”
叶茂菁还是一如往常:“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那你和我经纪人去交涉吧。”他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那你多半是不用回去了。”他在他身后说了一句。
他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前几天还风平浪静,今日却莫名发难,他连导演制片都说好了,不想最后反对的却是叶茂菁。
叶还在火上加油:“不信吗?我们可以试试。”
他咬着嘴唇:“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看我说的话有多有用。”
他冷笑一声:“通过限制我的自由吗?”
“你明知道这几年我一直放你绝对自由。”
“我的自由不用你来放。”
“可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不放人,你回不去。”
他一扫往日的和善与万事无所谓,结结实实用他之前的话回他:“是吗?我们可以试试。”
叶茂菁突然笑了。
“会懂得争,说明还有希望。”
他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带点薄怒:“你真会寻我开心。”
不过好象是叶公子的乐趣所在。
他起身去开了瓶酒,帮他斟了一浅杯。
杯子递给他,他瞪着眼没有接。
“我还是会回台湾的。”
“随便你,反正你已和剧组的人说好了,我要是反对别人就该多想了。”他把酒杯放桌上:“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反对到底。”
原来他一早知道了,害他前面认认真真地同他吵,真有空。
啊是,吵,真难得。
他恢复往常的样子,轻轻松口气,看看自己的手指。
叶茂菁这时又说:“不过你回去做什么呢,自己的生日过给别人看?”
他抬头:“他们是我的歌迷。”
“你认识多少?还不是一群陌生人。”
他不语。
“等你发了唱片,有的是时间回去做宣传好让他们不忘记你。”
他就是这样直接看待他和歌迷们的关系,现实而没有人情,只差没说利用与被利用。
这个男人天性薄凉。
他回剧组后,看到的是表哥,看见他回来,表哥一笑笑得随意温柔,一刹那他突然觉得有点感动。
好在只是刹那。
表哥同他说:“我家人到上海来看我了,我带他们去玩。”
他笑表哥:“你上海才来了一个月,就带人家去玩。”
全忘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助理呢,他们一直都很想逛上海。”表哥说:“不过我很想逛逛台湾。”
他“哦”了一声,等待下文。
表哥继续说:“到时候你能陪我吗?”
他说了一句好,看看表,说:“你什么时候走?”
表哥不回答,只是说:“汉良你心不在焉。”
说的是中文,那是表哥学会的成语,用得恰道好处。
表哥叹口气,拿起衣服打算走。
他愧疚,马上说:“不不,我是在想什么时候去韩国,可以找你。”
表哥却突然高兴起来,他问他:“你愿意去韩国吗?”
他没听明白:“愿意啊,去韩国旅游,最好能找个认识的人做导游。”
“我是说,汉良,你愿意去韩国发展吗?”
他一怔。
“我可以帮忙。”
怎么会扯到这个问题上的,他懊恼,随口说的话,表哥却认真起来。
表哥继续说下去:“到了韩国,我一切都可以帮忙。”
他微笑,下意识后退一步,说:“我会考虑的。”
表哥最后离去,未见与家人团聚时该有的雀跃。
他开始自责。
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出于本能,他甚至未多加思索,便直接那样说,现在回想,甚至自己都想不到原因,去外国发展也是一个机会,为何自己要拒绝。
该高兴才是。
他这时猛然想起表哥算是个国际明星,好莱坞片商都曾请过他,而他一直待表哥如兄长,竟然忘了这一点。
这样想来,表哥刚才的邀请更属不易,他不该那么回答,等表哥回来,定要好好重新说一次。
然而这次轮到表哥一夜未归。
他等到12点便窝进了沙发,他知道表哥去陪家人,不回来属于名正言顺。
房间静得有些耳鸣,没有叶茂菁的电话,没有表哥的声音,现在房间里只有他自己,辗转一会儿,他推了一盘Robin Williams的演唱会看,越开越兴奋,只差没在深更半夜和着音乐一起跳起来。
表哥在的时候是不会看的,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天南地北地聊天,然后渐渐睡去,表哥至今不知道他喜欢看各种各样的演唱会。
待表哥晨时回来,只见他穿着睡衣大手大脚睡在沙发边缘,稍一翻身就有掉下去的趋势,电视机开着,屏幕的光照耀一室。
表哥走过去小心帮他盖好被子,关了电视机,洗了把脸,他知道他是下午的戏,于是轻轻关上房门,便去了片场。
而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被一个电话吵醒,迷迷糊糊抓来手机一看,却是唱片公司经纪人。
电话接完,他睡意皆无,坐在沙发上发一会儿呆,怔怔看着四周。
过了很久起身去梳洗,一小时后也直赴片场。
今天没有和表哥的戏,碰不到,话也无从说起,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显然心有杂念,半天没有说话,捧着杯水一个人走来走去,王小姐笑他像个幽灵。
晚上才见的表哥,见表哥一脸兴致昂然,拿数码相机给他看他们一家人在外面拍的照片,其乐融融。
他指着里面的小孩:“这是你儿子呀?”
表哥笑着点点头。
“真可爱。”他笑起来。
“汉良你也喜欢小孩?”
他点点头:“我喜欢大家庭,孩子越多越好。”
说完想想不对,又补一句:“当然最好都要可爱的。”
他朋友曾经笑过他,说女孩要像安吉拉,男孩要像彼得潘,否则他概不认养,他忙说不是,只要是他的孩子他都喜欢。
然后两人哈哈一笑。
往事历历在目,不过孩子这档子事就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太遥远。
表哥见他沉思,用手在他眼前晃晃。
像追命中毒后智力退化那时一样,铁手的手在他面前晃晃,追命眼神茫然伸手去抓,像足小孩。
他果然默契,半真半假地入戏般伸手去抓他的手,不想他的手并没有躲开,抓了个正着。
表哥的手是温暖的。
他笑着放手。
生日将近。
那一日接到叶茂菁电话,说了几话后,叶随口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他说:“我要去哪里?”
对方一顿;说:〃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用走了。”
叶茂菁不再问下去。
他很平静地说:“我知道我现在没人气,撑不起来,他们要取消也很正常。”
“也许交给你的影视经纪人会好点。”他同夏先生打过交道,深知对方能力。
“不用了。”他说:“生日哪里过都一样。”
叶茂菁说:“难怪前几日制片同我说你闷闷不乐。”
他笑:“不会啊,我已经习惯了。”
真的习惯了。
他又说:〃你是不是一早知道了。〃
叶说:〃我只是一早料到了。〃
“为什么不早说。”
〃我记得有阻止过你。〃
〃可你没说理由。〃
叶笑:“原来还是我的错。接下去你是不是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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