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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荼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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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好,艺术家都说缪斯是女神,没有人会接受是男人。”
洋女哭笑不得。
后来她们告辞,走时还在问他联系方式。
他同她们说拜拜后眼瞄叶茂菁:“你对女孩子真随便。”
一定是看见方才叶的举动。
未来得及等叶茂菁回答,便已走了洋的来中的。
“叶先生,最近好么?”相较之下东方女子是如此含蓄,连口气中带着的惊讶感都点到为止,又能让对方明确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吃惊,仿佛第一眼见到,没有心理准备。
叶茂菁抬头,略欠下身,但无进一步表示。
他也看向她,黑色的吊带短礼服,穿来网球场,也许是来晒太阳的。
上流名媛是矜持的,不请自来已是底线,现在对着两位男士,没有邀请,不会主动。
叶茂菁没有开口,她便站在那里,手上还有杯伏特加,不知为何看的是坐在一旁的他。
时间一长,他到被弄得不好意思,忙请人家坐下。
叶茂菁轻笑一声。
她把酒杯轻轻放下来,黑色伏特加旁边就是他的白水。
“这里的伏特加不如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好喝。”声音悠悠的,含蓄地发嗲。
“那边的调酒师做的鸡尾酒很不错。”叶茂菁说:“名字也好,最适合淑女。”
那女子笑:“我会去试,还有什么推荐。”
“或者试下血腥玛丽。”
女子当即皱眉:“你最不正经,那样的名字,听到便不想喝。”
说完看向旁边的他:“这位先生喝什么?”
他一时没有准备,正在想怎么回答,只听叶茂菁说:“他不喝酒。”
“多难得。”那女子说,又看向叶茂菁:“叶先生总喜欢特别的东西。”
尾音有些上扬,略带着试探。
叶茂菁竟然点点头:“是。”
那女子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时间送她走,听见他在一旁说:“她前面一早就看见你,还在旁边补粉,等她们走了才上来。”
口气一点恶意都没有,而且还带着真诚的无辜,愈发让人觉得好笑。
“也许她是见了你才来打招呼,平时她一直高高在上。”叶茂菁说得真假难辨。
他这倒是听进去了,咧开嘴笑。
“血腥玛丽……”他想起来,也皱眉:“你竟然喜欢那么难喝的酒。”
叶茂菁笑。
“喝过?”
他点点头:“喝过一口。”
那次经历不堪回首,一想便反胃。
才要继续说下去,又见有人过来,如此不得安宁,于是吃完甜点就说要走。
叶茂菁同他去买衣服,面前一件件高级男装。
他还很挑剔:“这件袖子太宽,男人穿窄袖的比较有味道。”
“这件衬衫颜色太淡,不过可以等我把头发剪掉,穿上去又会好很多。”
“这条裤子太紧了,我喜欢宽松的。”
饶是这样,还刷光了两张信用卡。
最后同叶茂菁说:“还好我一向很省。”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有半句怨言,因为这样的待遇也未必人人会有。
叶公子深明此道,未作一句评语,只是让店员将衣服送去别墅,随后同他扬长而去。
吃晚饭的时候叶茂菁突然说:“年底有部戏,古装的。”
他头抬起来看叶,依稀中记得他说过,不过当时自己拒绝了。
这次还是哦了一声,未进心里。
他目前的工作是忙唱片,至于拍戏,没有这个准备。
叶茂菁挑眉。
“是什么角色?”他只好问。
“《逆水寒》知道吗?”
他点头。
叶说:“就是那部戏。”
“我演什么?主角吗?”他突然兴奋起来:“那个人人尊敬的大侠?”
叶茂菁说:“你看了剧本再说。”
他说好。
不过年底,太遥远了,现在不过年初,他吃完饭便抛之脑后。
吃完饭,回到别墅,衣服已经送来,一包一包放在床上。
他很兴奋地一件件搭配。
“现在流行这样搭配。”他一边把衣服在身上比,一边说:“上次在法国看见有人这样穿,非常别致。”
叶茂菁说:“在法国学一下他们着装也是值回票价的。”
他们在这一点上达成一致。
然后他想了好一会儿,又说:“在那里我还学会了变魔术哦。”
眼睛转着圈。
叶茂菁看着他。
“不过变出什么我还不知道。”
“魔术最高境界?”叶茂菁笑。
他不理会,站起身来,拍拍两边的口袋,同叶说:“你看,我的口袋是空的”
叶饶有趣味地点点头。
他的手向后绕,在牛仔裤的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握在手里。
伸到胸前一脸神秘地手一摊。
一个ZIPPO打火机。
“诶。”他说,看上去很惊讶:“一只打火机耶。”
看见叶茂菁已经笑意连连。
他继续说:“我用不到打火机,给你吧。”
神情大方。
叶茂菁接过来,配合着他:“那我也用不到呢?”
他皱眉:“那就放着看好了。”
叶装模作样地端详:“有什么好看的?”
“好啦,不喜欢还我。”他伸手去拿回,却又没有拿到。
叶茂菁放进口袋中,顺势将他的手抓住,用力一带,整个人揽了过来。
“哪有送了人再要回去的道理。”
他撇撇嘴:“我又没说送你。”
“那你是说我自作多情?”
衬衫纽扣已被慢慢解开。
“咦,有人在对号入座哦。”白天的大仇得报。
叶茂菁说:“这样蹩脚的魔术,幸亏你演给我看,否则早被人教训。”
他得寸进尺:“别人要看,我还不演。”
长裤也已被褪下。
最后两人向床上倒去,人影起伏。
时至夜半,他已再无力气,一脸的汗黏着头发,脸色潮红,嘴唇微微张着,无力地呻吟着。
“我明天便回上海。”叶茂菁手抚过他的刘海:“可能会好久不见。”
“你不是说……”他有气无力地说:“时间挤挤总会有的。”
叶茂菁笑:“那你的时间呢?”
“我要录唱片。”
“那不是正好。”
叶的声音里没有一点遗憾,他听了的心突然直沉到底。
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什么正好?”他艰难地问。
“不,没什么。”
他又吻住他,汗水黏连着皮肤,呼吸又渐渐急促。
忘了是在冬季还未过去,也许第二天会感冒。
一夜到天明,再醒来时叶已不在。
其实有许多次,他醒来时身边都是没有人的,只是从未像这次这样恐惧。
睁开眼的一瞬间,身边空无一人,安静地没有其他生命,一天一地方得自己。
他过了很久才想起叶已同他说过许多次,他今天回上海。
只是还是这样走了。
这同是否脆弱无关,但他至死不忘那一刻的感受,这样毫无准备而刻骨铭心,像是被遗弃在荒原上,不知所措。
久久回不了神,甚至感觉到心在跳。
那么冷的天,后脊却是一身汗。
客厅里桌上放着钥匙,但是整个客厅空空荡荡。
叶茂菁好象辞退了所有佣人,只留一个司机和保安,只因他曾经说过一句他不喜欢太多人看见他。
后来请的是钟点工,他还后知后觉地问叶,那么多人跑到哪里去了。
他离开那套别墅时把门关上,那串钥匙还留在那里。
去录音棚那里报到,制作人扔来一堆简谱,勒令半天内搞定。
事实上吃过饭也未完成两行音,制作人相当不满。
“Wallace,你在想什么,唱歌技巧就算了,关键是你的感情呢?感情去哪里了?”
越是对音乐有造诣的人到最后就越强调感情,仿佛只要有感情,即便是敲木鱼的声音也可以当天籁听。
他双手掩面,揉把脸,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看向制作人:“再来一次吧。”
调整好,就渐渐顺利起来,本来就是自己喜欢的事,糟不到哪里去。
过几天去听DEMO带子,制作人煞是满意。
他这个时候意识到这一次是真的了,自己是在做专辑。
不过已经时隔四年,他有点担心再去做宣传的时候完全是一个陌生天地,一切要从新人做起。
公司的老八股们天天开会研究,说要如何迎合市场口味,待他们研究出来,风向标早已转了个平角,然后继续研究。
公司的没落已初见端倪。
他已想好,等合约一满,就离开滚石。
叶茂菁很长时间没有打电话给他,曾有一夜,他的手机铃声大作,他从床上弹坐起来伸手过去接,接起来却是个喝醉了酒的男人打错的电话。
“阿May,你不要离开我啊。”
醉意中还带着哭腔,可惜表错了情,打错了电话。
他告诉他打错了。
对方还在哭:“我真的很爱你啊,你不要离开我……”
是谁说电视剧的苦情戏台词白烂,明明就是艺术取自生活,爱到深处说出来的话都如弱智,至于所谓男人的尊严,早已变成啤酒里的泡沫。
他挂掉电话,倒在床上。
不,他不会,他告诉自己,绝对不会。
到了三月,冬去春来。
他自报纸上看见叶茂菁的公司在香港上市,上市之前便风光无限地收购了一家大公司,业内惊叹。
不过半年时间公司就顺利上市,还是在香港那样的地方,不能说是不本事的。
他自己去海边,坐一会儿,便看见太阳从海岸线落下,有海鸟在飞,却没有像电视里那样飞向落阳。
天色渐暮。
晚上的海风很冷,大海是黑色的,煞是恐怖,为何白天还是蔚蓝美丽,晚上便就这样翻了脸,好象一个巨浪打来就可以把人吞噬。
他不喜欢,于是又走了。
到了市区后就是霓虹璀璨,他安下心来,走在拥挤的人群里,身边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样才好。
后来走进一条后巷,不知道是哪里。
迎面跌跌撞撞走来一个人,形容落魄,几乎没把他撞倒。
他急忙让开,那人抬头看他一眼,瞬间站定了身,他这才仔细看那个人,只觉见过,却想不起来是谁。
那个人一直看着他。
他茫然,这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他扯出一个礼貌的笑。
那个人神色突然充满怨毒,点头说:“好,好,你们都够狠。”
你们,什么你们?狠,又从何说起。
他有点害怕,但依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问对方是不是认错了人,但是他又的确对这个人的脸有印象。
那个人猛然扯住他的衣领,动作太快,来不及躲闪,他将脸凑近他,一股酒气,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牢牢禁锢。
“去告诉他,终有一天我东山再起,一定要让他倾家荡产!”
他究竟在说什么?
只是无论如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这样被扯着衣领捏着下巴,他一用力,将那个男人推开,趁他未反应过来,朝巷口跑去。
停下时回身,那人并没有追来。
他扶着墙喘着气,拿出纸巾擦汗。
莫名其妙。
那人一定是认错了人。
他兀自懊恼,没事逛什么后巷,本来就该走光明大道。
后来走在路上,他还有后怕,十分小心,看看前后左右,有无人尾随。
终于到了家,刚掏出钥匙,有一个人自旁边闪出,他受惊吓,失声大叫。
那人也被吓一跳。
仔细一看,却是叶茂菁。
他突然鼻尖发酸。
叶茂菁抱住他:“看来你不能看鬼片,胆子小成这样。”
他别过脸去,一声不响,脸颊贴着他的肩膀上。
“为什么不住别墅,手机也不接。”
他一摸裤袋,才发现手机没带出来,难怪今天这么清净。
“我住别墅做什么。”他说:“我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那也该同那里的人说一声。”
“我做什么为什么要同他们说?”
叶茂菁笑:“谁得罪你?像吃了火药。”
他不响。
也不是随便谁都可得罪他。
进屋后,一语不发地翻出一包速溶咖啡,让叶茂菁自己泡。
叶看上去心情到是很好,自己泡了杯咖啡。
他觉得下巴疼,有意无意地去揉。
被叶茂菁看见,走过来,仔细端详。
“怎么回事,红成这样?”
“没有。”他不想多说:“前面不当心撞到。”
叶茂菁挑眉:“你再撞一个我看看。”
他是不想说的,因为要交代时间地点人物,至烦不过,况且他没这个本事把话一句说完。
最后他说:“遇见一个人喝醉,认错了人。”
没头没脑的。
叶好象听懂了,但也不再问,手指擦过他的嘴唇,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这次出他意料,叶过了好几月再走,晚上天天在一起。
他也没问他这次来干什么,是否有空,什么时候走。
客串完《上班女郎》后,不知不觉到了9月,专辑制作快告段落,那天从公司开会回来后对着镜子看半天。
他对着镜子说:“造型师要我剪头发。”
屋内唯一的听众只有叶一个。
“没办法。”他自顾自对镜子叹一口气:“SOUL MAN嘛。”
叶茂菁笑起来。
“所以要把头发剪掉,成熟点。”他继续说。
“专辑什么时候好?”
“不知道,公司说还有最后一首主打歌,可是版权还没搞定,很麻烦的。”他挥挥手,好象可以把麻烦挥掉一样。
“可以换嘛。”叶喝咖啡:“何必非要不可。”
“可我听过旋律,很好听的。”他坐下来认真地说:“如果能当主打歌也是好的。”
“你接到通知没有,年底的戏。”
他皱着眉点点头,随即又说:“我不演。”
“为什么?”
“竟然让我演坏人。”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不演。”
叶茂菁惊讶,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绝对不演坏人,角色形象不能说一定光辉,但一定不能阴暗。
“你已考虑清楚?”
他点点头。
“我一定要你演呢?”
他犹疑:“可以换个角色。”
然后又补一句:“但绝对不演坏人。”
叶茂菁不再说话。
不同他说教,只会讨他嫌,自有人说他,效果还可以好一万倍。
过几日他便蒙影视经纪人召见。
“Wallace,前几天给你的戏啊……”
“那个……那个角色好象不太适合我……”他说。
经纪人眯着眼笑起来:“哪里不适合?”
他心底嘟囔一句哪里都不适合。
“呃、、那个角色,我看过书,反正、反正不适合。”
“电视拍出来怎么会同书一样,剧本会再创作。”
“把坏人创作成好人?”他很真诚地问。
“Wallace;多少人是演坏人起家的,那才考验演技啊。”
他不回答。
“你先看段本子,编剧特地为你改的。”
他拿过来,看来是很精心的准备,字打成繁体,纸张周围镶着淡色隐约的花。
只有一小段,但是他被牢牢吸引。
大帐的激烈争执后,黄金鳞看着顾惜朝走远,淡淡地说:“我没什么梦想,所以不像你这么可悲。”
这几个字,字字莫名触他心肺。
随后他看见顾惜朝杀了三个人,那三个人书中也有,只是为什么顾惜朝杀他们的时候要那么悲痛,为什么那么悲痛,但也是还是决然地杀了他们。
只想看下去,剧本却噶然而止。
他抬起头,恍如隔世。
“如何?”经纪人问他。
“再怎么样……”他其实已开始动摇:“只要他是坏人,我就……”
经纪人笑起来。
“坏人也分很多种,坏人也可以有人喜欢,就要看演的人如何了,Wallace,我很相信你的演技。”
他咬嘴唇。
“何况你这样帅,即使是坏人,也是个最帅的坏人。”
他听进,想了半天,说:“我还要看剧本才能决定。”
经纪人说:“你同我放心,这次编剧和导演一起帮你改剧本,而且导演你也认识,当初待你很好。”
“是谁?”
“《白手风云》你还记得吗?”
他瞬间想起来:“鞠导!”
经纪人点点头。
“即便坏,也有原因,至于能不能招观众眼球,就看你了。”
他又开始沉思。
“一切都为你量身定作。”经纪人如同真的一样叹一口气:“那么好的机会,又是大投资,错过可惜。”
“为什么不找别人?”他问。
经纪人笑得像个老狐狸,让他一阵心虚。
“就你合适啊Wallace,神形俱佳,而且你演追命那么成功,谁都知道你一身正气,就算演个坏人,又算什么。”
他被说动,不过还有最后一丝挣扎:“可是银川啊,听说那里是沙漠……”
经纪人板起脸:“Wallace你知道Jimmy吧?你和他那么要好的朋友,不该不知道他为了拍戏一身的伤吧?你有听见他为这个抱怨或者推脱过吗?演员就是要敬业,否则像什么样子!”
几近呵斥的语气,让他迅速无话可说,最后捏着那短短的剧本,慢慢地点了头。
经纪人又笑起来:“你答应了最好。”
他终于发现人家为什么会说他的影视经纪人是圈内大哥,不知不觉,就这样让人遂了他的愿,而且还是他自己点的头。
或者还是自己太嫩。
他下楼的时候就后悔了,然后垂头丧气,一出公司门,对面有辆轿车对牢他响喇叭。
一看是叶茂菁的车。
他上车后很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茂菁一边发车一边笑,不回答。
“那戏我还是接了。”他的声音里没什么精神。
“姜是老的辣。”叶茂菁好象老早知道了,只是发出这句感叹。
他立刻醒悟,怪叫起来:“你们一起设计我。”
“谁?谁设计你?”叶茂菁学他装傻:“为什么要设计你?”
他气恼,别过脸去,不同他说。
车子开起来,他过一会儿又把头别过来,似有了主意:“这戏你投资?”
叶点点头。
“那你说了算?”
“你想说什么?”
“拍好了别卖啊……”
叶茂菁骇笑:“拍好了不卖做什么?放在家里供?”
他竟然说:“也好啊,反正你有钱嘛。”
叶说:“那我不如直接把你绑在家。”
他腾一下脸红,白了他一眼。
随即皱眉:“那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我演过坏人?”
他最介意的,不过如此。
“放心,不会有全世界看到的,顶多全中国。”
他突然凑过去说:“别卖卫星台吧要不,看的人少点。”
叶不理会,拒绝得很干脆:“不可能。”
“为我也不肯啊!”他急了,脱口而出。
叶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开车。
他气馁。
稍微冷静下来便想通,自己提出的要求是万万不可能的,甚至是幼稚的,娱乐圈不是家家酒,一切利字为先。
真是输人又输面子,刚才怎么会说出那句。
不过又马上迅速调节自己,不过拍三个月,以后放了,反正不是男一,关注的人不会太多,自己肯定是不会主动去提的,至于别人说,就当没听见。
他把头靠在窗口,一脸无精打采。
最后气若悬丝又恨恨地说:“今后谁问我为什么会去演坏人,我就说是投资商极力邀请,我盛情难却。”
“好啊。”叶很大方:“My pleasure。”
这次他彻底不说话了。
9月中,他去银川报道。
一踏上那片风沙之地,他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天气恶劣。
风中还带着石子,吹打在脸上,不一会儿便要他好看,脸上干得都不能笑。
导演早已在那儿,已经是晒成一脸古铜色,看见他,远远就招呼:“Wallace。”
他迅速迎上去:“鞠导。”
许久不见了,鞠导看上去很高兴,拉着他看了半天:“真是越来越帅了。”
他笑。
这个时候有人把剧本送到他手上。
他在来之前已经看过,心中已渐渐释怀。
鞠导看着他手里剧本,说:“那时候为了你这个角色,伤足了脑细胞。”
他客气起来:“辛苦你们了。”
“不算辛苦,只是命苦,投资方一句话,苦死了我们。”鞠导说完看他一眼:“说来也巧,这次也是那个叶先生投资的。”
他只是说:“这里风沙好大,幸亏我带了很多护肤品。”
鞠导也不再继续。
后来带他去见同剧组演员,也有两个香港人,顿时亲切起来。
同他们交流,发现自己国语好得太多。
其中一人同他握手:“我是演戚少商,你是顾惜朝,我们认识一下。”
他笑:“你可以叫我Wallace。”
他们后来被分到一间房间里,整理行李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对方都带了很多护肤品。
立刻坐下来交流心得,说到深夜。
“戚少商和顾惜朝也深夜聊天过。”那个人显然已经进入剧本:“不过最后还是反目成仇。”
有些唏嘘。
他也觉得惋惜,点点头,颇有点无奈的感觉:“没办法啊。”
第二天起来上妆,连试几套,导演都不满意。
“这套不行,体现不出演员气质。”
“这个这个,头发弄得像东洋武士,不伦不类。”
“这更不行,顾惜朝是个书生,没有一点书生气怎么行。”
最后定下来一套,他去照镜子,自己跳起来。
“不行啊,这套太像坏人了。”
旁边有人大笑:“不是本来就是坏人吗?”
他迅速眯起眼面色阴沉地回头扫那个人一眼。
全场一窒。
那个笑他的人也被煞到,心懔到一语不发。
只有鞠导是满意的:“很好很好,就是这个感觉,Wallace你对角色的感觉很好。”
他开口:“可是这身……”
“没关系,造型师,再换一套。”
最后,他掀帘出来,青衣黄衫,宽袖长袍,大波浪的卷发披到腰间,发鬏之上一根木簪,古色古香。
握的是黄绢裹的剑,胯边有斜包,纵然里面藏着数把小斧,依然掩不了那浓浓的书卷气。
他在出来低头抬眼的瞬间,目光凛冽。
见众人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又浅浅一笑,顿时又温良如玉。
一个翩翩公子。
鞠导喝一声彩,看得出是欢喜的。
众人回魂。
一人在旁边赞叹:“这真正担得起玉树临风四个字。”
已有摄影师在一旁忍不住拍照。
他对着镜子,看了几遍,自己也非常满意。
“别人呢?”他问:“其他人穿什么?”
“我们就只好穿皮毛衣服啦。”旁边有人用半生的国语笑着说:“像土匪一样。”
他回头看,是他的室友。
那个人倒不介意自嘲,说起土匪来笑嘻嘻的。
“啊,皮毛。”他说:“对哦,你们穿皮毛的衣服,我这个都是布的,到时候沙漠晚上很冷啊。”
“那我同你换。”那人说。
“不用。”他刚对这套衣服有感情:“我带了很多暖宝宝。”
鞠导对他这身装扮大为满意,忙要摄像师帮他多拍几张。
晚上剧组一起吃饭,鞠导说:“明天就要开始辛苦了,这里天气条件很恶劣,大家注意保养。”
他的室友悄悄同他说:“下次我们去找海鲜吃。”
“这里有海鲜?”他不信:“我去找过饭店耶,都没找到。”
“我带你去。”
他转着眼睛点点头。
这样最好不过,艰苦条件中还有得玩,还不至于太糟糕。
半夜叶茂菁来电话。
叶说:“银川;黄昏时风景最好。”
“风沙也最大。”他没好气地说。
“可以打把伞嘛。”
“你怎么不来?”说得容易,大男人没事撑着伞到处走。
“我两个礼拜后就来。”
“真的?”
“是。”
“你以前来过吗?”
“来过,10年前,我第一次当监制人。”
他惊讶:“原来你来过。”
“那个最大的影视城现在叫镇北堡,最北边有处悬崖,站在那里看风景最好。”
他不响,心中已开始向往。
明天去看一下。
这几日太累,明天又要早起,他后来挂了电话,转身便睡着了。
梦里有个青衣人的背影,转过身来,同他说:“在下顾惜朝。”
顾惜朝,分明同他一样的面孔,分明就是他来演,为何像个已存在的生命一样站在他眼前。
他的卷发飞扬,袖袍随风飘动,书生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如行云流水,只是目光转动间冰冷而深沉。
他在梦里看见鹰击长空,风沙滚动的天地间那个叫顾惜朝的人孤怆却傲然而立。
一梦醒来,学着梦中人喃喃:“在下顾惜朝。”
窗外已艳阳高照。
银川,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热。
他曾去过马来西亚,就算被那边的烈日曝晒,依然不影响他的皮肤,而银川,不过半日,便热得让你跳,热得让你叫,然后一摸脸,皮肤已裂。
一张嘴便是风沙,沙粒吹进眼睛,都来不及揉。
正式开工那日导演对着他的脸端详半晌,只觉他眉宇间还是隐约有调皮的味道。
于是叫来化妆师专门替他修眉。
化妆师叫他闭眼,他听见耳边狂风在啸,他想起昨晚梦里的书生,那书生看上去弱不禁风,恶劣的条件下,不知是如何生存下去。
一定是有什么在支撑着他的,就像总有个念想在支撑自己。
他忽而眉头紧蹙。
化妆师叫了一声,他急忙睁开眼,看见化妆师惊魂未定。
“汉良你好端端皱什么眉?刀片划到你怎么办?”
他想起来自己还在修眉,也吓了一跳,忙把镜子拿过来仔细看自己的脸。
导演这个时候踱过来看效果。
镜中是一张愈发清俊的脸,轮廓分明,眉头微锁,淡淡的忧郁。
鞠导看着他的脸啧啧称奇:“Wallace啊,你不过修个眉毛,这气质就两样了。”
他拿着镜子左右看:“这样还好吧?”
“很好很好,就这样了。”
他站起身来,甩甩长袍。
一额的汗。
要在这样的地方泡几个月,想到这里,分明是艳阳高照天,心里却觉得暗无天日。
所以他唱歌的时候就没想去当演员,个中甘苦不足为外人道。
那天导演让他先拍文戏,那边同时开工的是群戏,战马上的厮杀,一时间马嘶如潮。
这一边顾惜朝的妻子千里迢迢来找他,一番波折终于相见。
导演在旁边对摄影师千叮万嘱,镜头该这么推,拍的是他的侧脸,速度要适中,否则拍不出演员之美。
说完之后就匆匆赶去武戏场,副导演见他目送导演离开,笑着同他说,那边工程比较浩大。
摄影师说他的压力才最大,导演不看他拍得好不好,只看他拍得美不美。
大家都笑起来,鞠导对美的事物最执着,一切以此为标准,何况这个地方条件艰苦,若找不到美好的东西,就只能等神经崩溃。
他好不容易捱到这场戏收工,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旁边哼哼,凑近听真切了才知道是喊热。
这个时候听见旁边有人走近,有女孩子在学着他的口气,在喊“知了,知了。”
他抬头,是宋小姐。
她的性格同剧中人判若两人。
宋小姐给他一盒饭,还有两个苹果。
饭吃不下,他拿着两个苹果颠来倒去玩。
“你再这样盘下去,苹果就熟透了。”
说话习惯有点像上海人,至少一定在上海待过。
他好奇:“这里也会有苹果?”
“剧务老老远运来的,太厉害了,我们吃苹果正好补充水分。”
那一边一声马嘶传来,响彻云霄。
“哎呀,那匹马又发脾气了。“
他随口问道:“什么马?”
“就是那匹黑色马啊,特别不听话,谁都管不住它。”
宋小姐大咧咧坐在他旁边,边啃着苹果边同他说话。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他好奇。
“这个大家都知道啊。”宋小姐说得理所当然,随后明白过来,笑着说:“难道你不知道?”
他摇摇头。
“难怪别人说,剧组里的事,你什么都不关心。”说完对他眨眨眼。
他只好笑。
随后站起身,拿着两只苹果朝武戏场走去。
“你去干吗?”宋小姐在他身后问。
“去关心关心呀。”他回头,学着她的样子也眨眨眼。
果然,一匹高大的黑马正在扬蹄,不时发出鼻响,根本不把人类放在眼里。
一旁正有人在搀扶一个演员,显然是刚被甩下来的。
他看了半天,突然跃跃欲试。
跑去同导演说,让他来试下。
驯马师就在旁边,听后就摇头:“不行,太危险,这匹马是生人勿近。”
他说:“我会骑马,鞠导知道的。”
鞠导在一旁点头:“我是知道,我还知道你演《白手风云》的时候还被马踩到骨折。”
驯马师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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