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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5 遗失的春光 by 石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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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你的嘴角出血了!发生什么事了?”
黎耀辉醉的神志迷糊,小张的问题,他没有一个能完整的回答,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心中隐隐做痛。
他靠在小张的肩上,口吃不清的说:“小张,你是谁?小张你回来啦?”
小张把他的头扶正,说:“我昨天晚上回来的,你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回来,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黎耀辉无力的靠着小张,拎起手中的酒瓶又要喝。
小张抢了过来:“你这个样子还喝什么酒啊!”
他把酒瓶扔了,找到医药箱。
拿出酒精棉花,对着黎耀辉的嘴角擦了上去,黎耀辉疼的“嘶”了一声,眯着眼睛抓住了小张的手。
小张说:“干吗?放开我,还没擦好。”
黎耀辉突然说:“小张,你像一个人。”
小张好笑又疑惑的看着黎耀辉,撇嘴道:“你不是又要说像盲侠吧?”
黎耀辉摇摇头,轻轻的道:“像我……”
“我”字结束于黎耀辉凑上去的嘴唇中。
小张举着酒精棉花的手愣在半空,茫然的接受了黎耀辉的嘴唇……
五
黄昏是一天之中最孤独的时刻。
因为它将要拖着一身的余晖慢慢的走向黑夜。
暗金色的光洒在狭小的巷子里,一半是光一半是阴影。
巷子中的路面是由大块的石头铺成的,类似于石板路,有些凹凸不平。高的地方被磨得很光滑,低的地方有些水洼。
这条小巷是闹事中偏避的一角,没有繁华喧闹,甚至看上去有些旧。
它的孤独是无声的,也是无奈的。
同样孤独的暮色下,何宝荣慢慢的走进巷子。
他脸色苍白,嘴唇甚至没有丝毫血色,他把头压得很低,抱着肩。六月的天气,他却仍然感到冷,缩着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他走的很慢,脚步有点浮飘,艰难的走过巷子,艰难的上楼。然后用他不停发抖的手打开房门。在进门的一刻他又好像突然有了点力气,飞快的到房间的柜子里翻找,把柜子里的衣服和其他东西全翻倒散落在地上。
终于在柜子的角落,他找到了期望的东西。
何宝荣如获至宝,忙乱的拆开,马上把上衣口袋里的打火机和锡纸掏出来摊在床上,格外小心翼翼的把白色的粉末均匀的铺平在锡纸上,举起锡纸,右手打燃打火机。
可是那只拿着打火机的手却不可抑制的不住颤抖,完全不能对准锡纸底部,突然火光一闪,烧到了手。
一阵刺心的疼痛,锡纸上的粉末几乎洒落了一半,他皱着眉头,眼睛紧闭一下,睁开眼后他把手肘支在床沿上,稳定抖动不止的手。
虽然还是在微微颤抖,但是总算还是把火对准了锡纸,让白色的粉末化成了丝丝白烟。
何宝荣贪婪的低头嗅着那白色的烟雾,仿佛那是他力量的源头和生命的依托。
从排斥到接受,一直到现在的无法离开,毒品带给他的是逃离世事的解脱和在现实中不可能得到和触摸的迷幻感觉。
他这样一个放荡不羁、随心所欲、孤独无依的人,与虚无缥缈又梦幻刺激的毒品似乎那么的相似。
不知道毒品是他的附属品还是他是毒品的奴隶。
当被迫吸食的第一口开始,何宝荣就知道他离不开这白色的烟雾了。
白色的粉末慢慢燃尽,丝丝烟雾也吸入了何宝荣的身体,飘洒在空气中的是淡淡透明的味道。
迷幻而又糜烂。
何宝荣转个身坐在地板上,靠着床边,迷醉的闭着眼睛,身体向后舒展。
又冷又痛的浑身乏力的感觉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四肢直冲而上,来回流动的快感,是舒畅又是刺激,如飞入云霄的轻松。
这感觉似亲身经历,但是又好像是幻觉,脱离了一切现在和曾经的困扰,仿佛新生儿一般没有烦恼。
加入氯胺酮,迷幻的感觉更加强烈,可以维持好几个钟头,在这种神志迷离的状态下,何宝荣感到异常的轻松,任何的事情,只要在脑子里想到,就会如同真的发生在面前一样。
那些他生命中失去的、伤害的、承受的所有事情,在他的幻觉中都不存在,而他想要的和所珍惜的却一次次的出现。
尽管只能有短短几个钟头的迷幻,清醒后是反而更加强烈的空虚和寂寞,但是这短暂的解脱和放松却真真实实的带给他快乐和满足。
这感觉牵引他,越来越痴迷,越走越远。
柜子里没有几包白粉了,顾业天限制了他获得毒品的渠道,何宝荣想要在他的控制之外得到毒品十分困难,数量也是很微少的。
顾业天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当初要让何宝荣吸毒用的是手段,现在让他戒毒也同样用手段。吸和戒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何宝荣只是一个消遣,任何事都不由自主。
如果没有毒品,或者缺货,不用多长时间何宝荣就会再次体会到那种锥心的痛苦和虚脱。
何宝荣对此深深的恐惧。
所以他只能面对现实,偶尔敷衍的到郭医生那里去接受戒毒治疗,不再与顾业天发生正面冲突,以求在夹缝中混生活。
六月中旬,宏升在台湾的工程正式竣工,酒店和办公楼也将择吉日开张。
宏升在台湾投资的酒店建在台北的民权东路上,是一间设施国际化的酒店。办公楼在敦化南路,是商住结合的办公楼宇。
现在都正处于宣传和招商中。
舆论和宣传的造势对于招商的顺利进行作用是很大的,顾业天深谙此道。
所以,在香港的宏升总公司计划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向新闻媒体和业界人士正式推出宏升此次年度最大的商业举动。
新闻发布会订在六月十八日晚7点在富豪酒店举行。
宏升企业在香港是很有实力的公司,所以许多新闻媒体都对这次他们的跨港投资计划很感兴趣。
当天晚上来了很多的电视记者和平面记者,除了媒体人士,其他的参与人员有宏升的总裁顾业天、宏升内部负责此次项目的相关人员。嘉宾有与宏升合作的一些公司代表,包括地材销售商黎耀辉和小张也在受邀范围。
经过了那天晚上的一吻,黎耀辉与小张的关系从瓶颈冲破了出来。
之前模糊暧昧的关系终于也到了摊在眼前的时候。
黎耀辉没有后悔自己当时的举动,甚至在那个时刻他心中有毅然决然的感觉。
因为他终于明白,想要对何宝荣免疫是多么的难,两年时间里做到的淡忘,再次遇到何宝荣后发现,记忆从来没有消失。抵抗的防线却一退再退,在何宝荣突然而又随意的吻中终于无处可退。
这的确是个恶性循环,甚至可以看到再次重来的后果就是再次的失望。
经历了太多次失败的尝试,黎耀辉再也不想跌入这个漩涡里了。
也许,想要忘记一个人就必须让自己心里容纳下另外一个人才行。
这道理简单的就像一个杯子,如果不把原先里面装着的水倒掉,就永远装不下新的液体。
既然如此,那么何不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小张一个机会。
在此之前,黎耀辉有诸多的顾忌,为了保护小张也为了给自己避免麻烦,他常常对自己和小张之间微妙朦胧的感情视若无睹。
但并不是视若无睹就代表他不知道,小张对他做的事情的确让他很感动。
那个晚上黎耀辉对小张说他像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自己。
因为在小张身上,他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执著和痴傻。
黎耀辉被小张的认真和坚持吸引,那么自己吸引小张的是否也是这个特质呢?
不能否认,黎耀辉心里是喜欢小张的。
人的感情很复杂,有的时候你不知道对这个人究竟是好感还是喜欢抑或是爱。
不仅是小张,即使是对何宝荣,黎耀辉有的时候也不清楚到底对他是爱还是一种迷恋。
新闻发布会开始后黎耀辉和小张坐在一起,偶尔的有些交谈,他们的表情都是很愉快的,虽然不似与何宝荣在一起时的电光火石,但能这样轻松的交谈却是与何宝荣之间很少发生的情况。
谁能说平淡的感情不是一种幸运呢?
那天晚上酒醉的突然之吻后,他们的关系没有更本质的飞跃,但是从彼此的身上还是能看出比以往亲密的态度。
何宝荣靠在发布会大厅的门框上斜瞪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眼神中流露出很多复杂的情感很多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何宝荣承认黎耀辉对自己的影响力很大,但是还没到少了他不能活的地步。
以前的日子没认识黎耀辉这个人的时候他活过来了,以后的日子没有他也一样可以过。
只是,尽管这样想,他的心里还是燃烧着嫉妒的火苗,充斥着愤恨不平的情绪。
终于,他收回眼神,转过身突然撞上了一双怀疑的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是顾琛。
而且显然是站在这里观察何宝荣很久了。
何宝荣很厌恶这个人,不仅因为他的为人,也因为他眼底的阴森和怪异。如同一头即将发疯或者等待猎物的野兽。
偏偏他把眼底的野兽隐藏的很好,顾业天还收了他做养子,而他也得到顾家上下一致的认可。
不知道为什么,在何宝荣面前,他从来不掩饰自己,也许他认为何宝荣微不足道,也许他认为何宝荣与他一样也憎恨顾业天。
何宝荣没有理会他,越过他的身体要走,顾琛突然开口。
“何宝荣,我调查过,你和黎耀辉曾经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何宝荣转过身,眼睛中没有任何顾琛期望见到的惊异和害怕,还是那么不在意的口吻。
“那又怎么样?”
顾琛道:“你说顾业天知道了会怎么样?”
何宝荣笑了一声,说:“他知道了那又怎么样?我的男朋友多得我自己都数不清,顾业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我的底细?也许他还不知道黎耀辉和我的关系,但是他起码知道我的事情不会比你少。”
顾琛凝视了何宝荣片刻,带着审视的表情,他说:“何宝荣,你很有种!”
何宝荣笑着瞟了一眼顾琛。
“你不该花心思去调查我,他只不过给了我一幢房子和一点钱作为我陪他的好处,他也不会把钱全败在我身上,你不需要把我想像成你的假想敌。你真正要提防的是他。”何宝荣下巴一抬,往发布会大厅里的一个坐在顾业天身边的年轻男子处一指:“现在他可是顾业天最看中的助手,今天发布会的项目没有一个是你负责的,你应该明白你现在是什么地位了。”
顾琛阴沉着脸,咬着牙道:“别忘了,现在宏升的总经理还是我!”
何宝荣道:“不知道还能做几天?”
顾琛瞪着眼睛,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你敢再说一遍!”
何宝荣没兴趣再和他关于这个话题纠缠,却被顾琛用力的抓住衣服。
何宝荣皱着眉毛道:“顾琛,里面都是记者,如果你不想明天上头版头条的话最好马上放开我!”
顾琛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又露出阴森的笑:“好,何宝荣,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笑到最后的是谁!”
新闻发布会在晚上九点钟结束,顾业天和宏升的人员在记者的包围下走出了大厅,何宝荣和司机老王站在走廊里,大厅里的人出来的时候黎耀辉和小张都看到了何宝荣,他和老王跟着顾业天和一大堆记者乘电梯下楼。
在酒店门外的停车场,还是有记者在不断的发问。
顾业天虽然还是带着笑容,但是已经有些累和不耐烦了。
老王适时的把顾业天拉出重围,在打开车门的一刹那,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扫射出一连串的子弹,目标正对着顾业天。
一些子弹打在车子上,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声响,他身边围着太多的人,很多人也被飞弹击中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惊叫和呻吟。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子弹大约发射了5秒种,然后就不再响起。
现场全是人们呼唤尖叫的声音。
何宝荣从一辆车身后立起身,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突然,他看到了远处黎耀辉投来的关切的目光。
他们的目光穿过纷乱奔跑的人群互相凝视。
耳边嘈杂混乱呼叫的声音也似乎很远,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何宝荣的心里出现了久违的充实和满足。
但是时间不可能真的静止。
仅仅3秒,黎耀辉就转身开始询问身边的小张是否受伤,眼睛再也不看何宝荣了。
周围响起了警笛的鸣叫,警察很快赶来,正在疏散人群。
渐渐的黎耀辉的方向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也许疏散到安全的地方了。
何宝荣有些怔,然后就被人推进了车子。
在车厢里,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被子弹刮伤了正在流血。
然后他又发现,顾业天肩膀中了弹,而司机老王为了救顾业天小腹中弹浑身是血,已经昏迷了。
他们3个人坐在后座上,副驾驶座位上坐着的是顾业天近来很器重的助手,开车的是顾琛。
车子直奔医院。
司机老王的情况比较严重,正在动手术。
虽然顾业天的伤不致命,但是他失血很多,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何宝荣被处理了一下伤口,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他走出急诊室,看到手术室长凳上坐着等待着的顾琛和那个助手。
顾业天的两个女儿和其他亲戚朋友也赶来了,都围在手术室门外等消息。
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其中有真正关心顾业天安危的人,也有像顾琛这样表面急切内心却坏着鬼胎的人。
顾业天发家的确从黑社会开始,他从默默无闻的小卒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上升中得罪过不少人,踩着很多人的肩膀往上爬。
今天这样的情况,很明显就是冲着顾业天来的。
也许是新仇,也许是旧恨。
恨是一种与爱相反的破坏力。
这样的暗杀,有许多的人受连累,他们往往是最无辜的,却为人做了替死鬼。
老王不知道伤势如何了,回香港的这段日子,混的最熟的就是他,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左臂传来阵阵的刺痛,又有些麻软肿胀。
折腾了这一回,何宝荣也没力气混在人群中了,他悄悄的离开医院。
叫了一辆的士回家,夜已经很深了,马路上很安静。
在车里的何宝荣思绪却并不安静,窗外的霓虹灯还是那么亮,那么耀眼。
把夜照的如同白昼。
这就是香港。繁华的背后是罪恶。
暗藏了多少黑暗和孤独的人……
六
六月十八日枪击案发生后,在香港掀起轩然大波。
第二天,各大电视媒体和报纸的头条都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在富豪大酒店门前针对顾业天的枪杀事件。
媒体引用警方的声明,称这是一起有策划和预谋的针对顾业天的暗杀行动,确切案发时间发在六月十八日晚9点20分,子弹是从富豪附近一所小酒店的3楼306房窗口射出的。那所酒店的306房间窗口正对着富豪大酒店的正门。
关于案件的其他线索,警方还在调查之中,另外在顾家的要求下,警方增设了警员24小时保护顾业天的人身安全。
这次事件一共造成2死5伤。死亡的是两家媒体的记者,顾业天伤在肩膀,顾业天的司机老王虽然小腹中弹,但是位置很偏,经过手术取出子弹后恢复情况很好。其他受伤的人是皮外伤伤势都不重。
虽然顾业天的伤势没伤到要害,但是在住院治疗的期间,突然心脏病发,反倒使病情加重,甚至有了生命危险。
一时间,枪杀事件和顾业天的病情成了铺天盖地的新闻,媒体对这次事件的报道也侧重于枪杀的起因,甚至分析了顾业天早年的对头和从商以来的竞争对手作案的可能性,虽然顾业天黑社会的背景并非明朗化,但也是默认了的事实,所以仇杀成了第一猜测。
同时,病情也是舆论关注的焦点,众所周知,宏升是一个家族企业,顾业天等于是宏升的灵魂,他的意外给宏升内部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宏升的股票也爆跌到历史最低点。
由于案件和宏升公司推出新企划发生在同一天,所以很多报纸头条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并且预测宏升企业这次的台湾投资将因为这次的枪杀事件受到惨败。
虽然这样的预言还为时过早,但两处在台湾的地产也的确受到了影响,在枪击案发生的第二天,尚未开幕的酒店和办公楼就受到了不明分子的恶意破坏。
玻璃和内部装修被砸,刚铺设的地板损害也很严重,小张被紧急招回了台湾的工程队。
局面虽然混乱,但是宏升的其他董事不会继续放任这个局面,董事会临时研究由顾琛作为代董事长处理宏升企业日常的事务,虽然还是有很多问题,但是公司内部也就渐渐安定下来。
夜幕降临,香港笼罩在一片灯火阑珊中。
白天的繁忙工作已经过去,夜生活即将开始。
香港中环最著名的夜生活地方就是〃兰桂坊〃。这个位于威灵顿街与云咸街间之小区域,日间平平无奇,但到了夜晚,便聚集着城中最时髦的群。
虽然顾琛并非时髦一群,但是现在却是最春风得意的人。
他被几个朋友簇拥着进了其中的一家高级酒吧,居然在门口走廊遇到了正要出来的何宝荣。
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往往都很非常兴奋,气焰也较往常更高。
顾琛有一种心理,即鄙视何宝荣又狠恶他高傲的态度。也许在他的心里,何宝荣是不配有尊严的,但偏偏何宝荣对他就是不放在眼里。
在何宝荣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站住,何宝荣。”
何宝荣应声停步,慢慢的回头,脸上还是带着那让顾琛讨厌的满不在乎。
顾琛打量着他,眼角带着笑。
他转头对着身边的朋友大笑道:“想不到有人跟我一样,等不急要来庆祝一下了。”
他的周围发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的附和。
何宝荣瞥了他们一眼,冷冷的道:“顾琛,人还没有死,庆祝的太早了吧?”
顾琛道:“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宏升的董事是我顾琛了!”
何宝荣道:“是吗?恭喜你。只可惜是临时的,早晚还是要让位。”
顾琛挑眉道:“你不相信我能坐稳?那你等着看吧!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靠我过日子,现在我已经做到了。我如果想整跨宏升简直易如反掌。但是……”他顿了顿,看着何宝荣慢慢的说:“我突然之间后悔了,不想让他依靠我过日子了,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的是嗜血动物般的兴奋光芒。
何宝荣被他这样的表情震慑住了,顾琛是个充满报复和危险的人物,长期的寄人篱下和压抑的生活让他的心态渐渐扭曲,越是表面上顺服,内心就越充满了反抗和恨。
他语言中的暗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更惊人的举动或计划?
何宝荣突然轻笑了一声,扯动了一下唇角,道:“我不需要明白,早晚会知道。再见。”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酒吧。
短暂的对话,让何宝荣感觉到危险和阴谋,他对顾琛这个人非常厌恶,对他的话也丝毫没有兴趣,更不想深究。
顾琛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还是带着他独特的阴森笑容。
他不久前才体会到报复是一种快感,他想,征服同样也是。
这几天何宝荣不用应付顾业天,他的病房24小时有人守着,何宝荣即使想进去也恐怕会被拒绝。
没有人再逼迫他戒毒,不需要勉强的再去郭医生那里治疗。何宝荣放纵的过着日子,也许没有束缚没有明天的感觉就是彻底的轻松,可以放纵自己去流连夜店,继续与毒品纠缠。
只是有一件事情何宝荣虽然明白,但是却无能为力,往往在他疯狂的放纵之后空虚和孤独就如影随至,并且愈加强烈。
如何摆脱他不知道,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迷惑自己。
何宝荣吸食最久最为依赖的是一种叫K粉的毒品,即致幻类新型毒品氯氨酮。
吸食这种毒品会使人陷入一种狂喜,心神迷醉的状态,伴着幻觉和臆想,仿佛置身梦中,如果没有毒品,身体则会出现失眠和烦躁,甚至出现忧郁的情绪,让人又不得不再次吸毒以缓解不适的感觉。
长久以来,何宝荣依赖着它过日子,既摆脱不了也无力摆脱。他的身体越来越消瘦、面色更加苍白、常常感觉全身乏力和晕眩。
他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这样下去生命将会渐渐燃尽。
可现在,他只能躺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着迷幻兴奋的感觉,一边体味着生命流逝的恐惧,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
他的幻觉中经常有黎耀辉的出现,只是近来的幻觉却常常是一种噩梦的体验,因为除了黎耀辉,还出现了小张。
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面前的情景,何宝荣深刻的记着,并且带到了幻觉中。
无论是怎样极端的爱或恨,都不可能化做简单的遗忘,何宝荣也是如此。
他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接受没有黎耀辉的生活,也可以冷淡的对待黎耀辉,却不能接受黎耀辉有别人这个事实。
这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尽管任性和盲目,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虽然他现在彻底的屈服与毒品,对于一切表现的漠不关心,但是只要人活着就不可能真的无欲无求。
更何况他曾经是那么执著的追求着他要的生活,不管那是自由还是堕落。
寂寥的夜,空旷的房间,孤独的灵魂。
辗转反侧,心中的烦躁和压抑怎么也挥不去。
他突然翻个身抓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沉着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何宝荣举着电话,没有马上回答,毒品的药力还没有过去,他浑身在颤抖,思绪也不太清晰。
电话拨通了,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对方也没了声音。
他们之间哪怕知识一个微小的呼吸都那么熟悉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对方是谁?
过了一会,何宝荣才说:“黎耀辉,是我,何宝荣。”
他的声音很抖,手也在抖,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合适打电话,可是如果他神志清楚也许更不会这么做了。
黎耀辉听出了何宝荣声音的异常,沉默了半晌,道:“你怎么了,有事吗?”
“黎耀辉,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黎耀辉犹豫着。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何宝荣还是执著的问:“黎耀辉,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黎耀辉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何宝荣受伤了?生病了?他发生了什么事?没等他再开口,电话突然挂断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短促声音。
黎耀辉慢慢的把手机放下,呆坐在空荡的办公室。
千头万绪涌上来,最清晰的感觉就是担心。
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门是虚掩着的,何宝荣居然没有锁门,黎耀辉自己推门进来。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房间的装修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暗暗的柔和的灯光,灯光下何宝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他又瘦了,灯光在他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也许睡着了。
看到他并没发生什么事,黎耀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过去。
何宝荣的眉头锁着,眉宇间有熟悉的褶皱。
黎耀辉站着看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伸手抚平他的眉头。
但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来过了,看到他没事也可以走了。
黎耀辉转过身,不看何宝荣,却仍然打量这个房间。
眼前的摆设还是那么熟悉,衣架、柜子、茶几,每一件东西至今还有强烈的熟悉感。
也许什么都没有变化也不会变化。一直在变化的只是人。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何宝荣坐了起来。
“黎耀辉。”
黎耀辉转头看着何宝荣。
“你没事,我走了。”
何宝荣道:“一场老朋友了,连多看我一下都不愿意?”
黎耀辉道:“你找我来什么事?”
何宝荣眼睛一瞟,嘴角轻撇:“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其实,我也忘了为什么要找你来。”
黎耀辉说:“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过来,既然你没什么事,我走了。”
何宝荣瞄着黎耀辉,嘴角带着嘲弄:“你还担心我吗?我以为你现在整天只想着那个小张。恐怕我是谁都要忘了。”
黎耀辉压下火气,没有反驳,他认为现在这个情况还是离开比较好,任何的争执都没什么意义,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在第三个人身上。
何宝荣站起来,看着转身要走的黎耀辉,大声叫道:“他在等你吗?你那么急着要走?”
黎耀辉回身看着他,露出讽刺的笑,眼神却认真的盯着他说:“是,又怎么样?”
何宝荣怒道:“那你还来干什么?你干什么还要来?!”
黎耀辉没有理他,转身开门。
何宝荣突然冲上来,从背后抱住他,双臂紧紧的环着黎耀辉的腰。火热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滚烫的气息扑在黎耀辉颈项间。
黎耀辉愣在原地,耳边传来何宝荣的喃喃低语。
“不要走,黎耀辉。”
黎耀辉想要挣脱何宝荣,却被他抱的更紧,他沉声道:“你放开我!你骗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何宝荣道:“我没有骗你!”眼波一转又巧笑道:“我骗你你就来吗?就算我骗你,你也会来的对不对黎耀辉?”
黎耀辉不回答,拉开何宝荣的双臂,伸手开门,何宝荣从背后上来把黎耀辉推到门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黎耀辉愤怒的眼睛盯着何宝荣同样愤怒的眼睛。
僵持对视了半天,何宝荣突然把黎耀辉压到门上,对着黎耀辉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黎耀辉紧皱着眉,疼的弯下了腰。
下一刻,何宝荣却轻咬住了黎耀辉的耳垂,无限温柔的挑逗。
想留住黎耀辉,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何宝荣只能选择最直接的方法。
从刚才看到黎耀辉开始,他的身体里的欲望就如火上窜,怎么也压抑不下去。
他惊异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么渴望黎耀辉的身体。
事实上,由于何宝荣刚才吸食了过量的毒品,不仅使他神志迷乱,并且大大刺激了他的性欲。
也许他渴望的是黎耀辉,也或许他只是渴望一具身体,渴望发泄而已。
何宝荣的动作使黎耀辉动弹不得,他的拥抱如火,动作热烈。他感到欲望随着何宝荣的动作在他心里滋长。黎耀辉想挣脱这双手,却没有这个力量,从四肢传导的热流让他额头微微冒汗。
何宝荣把手伸进了黎耀辉的衣服,抚摩着他的胸膛。难以抑制的刺激填满在黎耀辉心中,让他简直无法抗拒。他的衬衫被解开了一大截,何宝荣低头热烈的亲吻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内心在抗拒,身体的欲望在叫嚣,黎耀辉的挣扎格外辛苦。身体不断拒绝又忍不住迎合,拉扯中欲望之火愈烧愈炽。
何宝荣的吻越来越火热,越来越往下蔓延。黎耀辉突然抓着他的双臂把他拉上来。
抬头看着黎耀辉的何宝荣有些迷茫,苍白的脸上嫣红一片,眼中闪着情欲的光芒,嘴唇光泽红润,微微开启。
黎耀辉看着这张脸,呆了两秒。
何宝荣趁着他的失神又吻了上来,黎耀辉侧过头,想避开。那唇却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紧紧的吻住黎耀辉,舌头在唇齿间打转纠缠。
死命的缠绕,用力的吸吮,仿佛要把对方的所有气息吸进自己的身体。
挣扎拉扯中,两人从门前移动到沙发上,何宝荣把黎耀辉压在身下,黎耀辉半坐着,背靠着沙发,何宝荣一只手脱着他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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