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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敌(青龙篇)+番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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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吧!?戍启,怎么你也在?难不成你也死了吗?」
「……我为什么要死?」冷冰冰地白了目瞪口呆的前者一眼,戍启继续专心致志的挑逗,他尽可能的回忆着那仅有的一次经验,把荣矜曾经用在自己身上的招败反给对方。
其实他没必要如此辛苦,光是看到他埋首于体下的身形,荣矜的分身就识时务地挺立如柱了。
「呜……」狼狈地捣住逸出呻吟的双唇,粗重的喘息着,荣矜胡乱地抓握住戍启越来越不规矩的手,那掌心略微粗糙的茧摩擦在自己变得敏感的皮肤上,无疑是一种甜蜜的酷刑:「这、这里是赤凤的老巢吧……赤、赤凤呢?你打赢了吗——啊……」
「……那只落毛鸡根本不知道跑哪去了,它的老巢里现在只有我们。」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充分利用赤凤用羽毛堆积的柔软巢|穴,借着洞口火焰的光晕,戍启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对方胸膛兀立而起的突粒,引发对方悲泣一般的战栗「戍、戍启——哈啊……」根本没力气阻止对方的逞凶,荣矜瘫软地倒在羽毛铺成的卧榻里,勾起手臂将趴在身上的戍启搂倒在怀抱中:「真是的!不去找赤凤反而做这些干什么?」虽然他也很想要,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况且他也不习惯在下面!
「你昏倒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不用我们辛苦,自然就能找到那只落毛鸡。」双腕都被钳住,戍启不满地扑腾了一下,似乎是认为这样窝在对方怀里也不错,很快又放弃了挣扎,转而目露阴险的提出自己的主张:「喂,我辛苦了半天,你下面也有意思了吧?那就别浪费了,做吧。」
「一定要在这里吗……」哀号了一声,荣矜心虚地瞥了一眼敞开的洞口,生怕赤凤随时会赶回来。若真被看见的话,不用敌人动手,羞也能羞死他们了!
「当然要在这里,否则还有什么意义?」
「咦?为什么?」
「……真是麻烦。」很讨厌解释,但看对方一副不说清楚就抵死不从的模样,戍启厌恶地撩了撩自己披散在对方胸膛上的青丝,懒洋洋地开口:「这还用问吗?龙也好凤也好,都是地盘欲很强的。若是我们把自己的气味染到它的老巢里,它绝对会气得什么也不头,只想早点杀了我们泄愤!那样一来,用不着我们千辛万苦的去找它,它自己就会找上门来,岂不简单多了?」
「可是……」即便对方能自动现身,但凭戍启的伤势,到时候能打得过吗?
「别啰嗦了!上次你做的时候也一脸很舒服的样子,那还犹豫什么?真是的……喂,你再不动手我就自己干了啊!」不耐烦地扯开彼此的下袍,根本不打算脱干净衣服,戍启只待二者的衣摆分开露出关键所在,便一个纵身二话没说地坐上了对方的分身。
龙的脑筋不好用,他倒没有想过其实要做,并不代表他一定是被进入的那一方。谁叫他只见过荣矜插入自己的方式呢?也许龙和人交配的时候必须这样才可以吧……
「戍启——」莫名其妙的捡了便宜,荣矜连忙拧腰吐力,硬是把分身从痛得皱眉的戍启身后抽了出来:心疼地一手扶住对方痛酥了的腰身,另一只手则怜惜不已的按揉着被自己撑肿的密|穴:「笨蛋,这样你会痛死的啦……唉……」龙就是龙,不懂得情趣!
「可恶……明明上次不痛的……」吃了一亏,戍启也暂时没了心情,只得伏在荣矜的怀里艰难的喘着气,撕裂身体的疼痛让他手脚全部软掉了,对方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把他翻过来轻放到羽床中去。
「你啊……真是……唉唉……」又气又怨又怜,荣矜小心翼翼地搂抱着对方让他仰躺进松软的羽毛里,谨慎地抬高他的左腿架到自己的肩膀上,以便能凑近对方的下体。
「嗯……」轻轻摆了摆头,疼痛的感觉被另一种滋味所取代,戍启顺应本能地嘤咛出声来,感觉对方灵巧的舌头卷上了自己的下体,品尝一般地吞吐着。
「啊……啊啊……为什么你就能……嗯……得这么舒服……哈啊……」扭动着腰肢,戍启从不抗拒喜欢的东西,他尽量抬高腰臀,让对方能够舔舐到每个角落:「呜啊……」
把每一声呻吟当作奖励,荣矜憋住膨胀得快要爆炸的下体,耐心地温存着心爱的人儿。对方迷醉在他的舔弄中,他则迷醉在对方的叹息里……现在就算赤凤回洞他们也停不下来了!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风流鬼也罢!
想到这,荣矜再无顾忌,舌尖扯出戍启分身顶端的银丝,手指则沾着对方首度喷发的黏稠探进了戍启的后|穴,体贴入微地避开刚刚被弄肿的部分,一鼓作气按到了深处——
「呜啊——啊……啊啊……」半闭着眼眸,已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了,戍启断断续续地哼着,被架高的腿伸得笔直,周身微微痉挛起来。比上次还要夸张的高潮正席卷着他的身体和意志,像是要把元神也喷出体外一般嘶哑地浪叫道,不懂得羞耻,所以兴奋得纯粹,戍启的腰弓成弯月状,宣泄中身体仿佛也笼上了金鳞的光辉,有种不同于世俗的华美。
「进来!你进来啊——快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焦急,但是诚实的身体空虚着,戍启紧扒住荣矜的肩背,像要转移麻痹的快感一般用力地抓挠着:「啊——啊……矜……荣矜……我想要你……。你快啊……快——啊啊……」
「天啊……」再也忍耐不住了,什么矜持都抵不过所爱之人如此含情的呼唤!最后通牒般地揉了揉已经开始收缩的后|穴,荣矜猛地搂高戍启,长驱直入的埋进对方的体内,唤醒彼此的疯狂!
「戍启——戍启……啊……」欲望喷洒在轻柔的羽毛上,时紧时缓的节奏刺激的不只是一方。荣矜哨咬着戍启递上的薄唇,融为一体的下身随着舌尖的缠绵绷得更紧,当快要窒息的唇分开时,戍启双眼一翻仰倒在荣矜臂弯中再度沾染了四周。而亢奋引发的抽搐通过后|穴传达到荣矜分身上,荣矜也低呼一声射进了对方的里面——
「……谁、谁许你停下来了!继续啊……嗯……」余韵一浪浪冲击着,将戍启从片刻的失神里唤醒过来,发觉自己被呵护的桎梏在怀中没有动作,他不满地用牙咬住荣矜垂在自己眼前的发丝小力扯了扯。
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后者哭笑不得地抚摸着戍启起伏连连的脊背,缓缓地顺了顺对方不均匀的呼吸:「你还好吧,戍启?不能再做了……你的伤势……」
「我的伤势没问题!继续!还不够!上次你明明做得更好的……」他很怀念那在疯狂中失去意识的绝顶兴奋呢!
「不行,再做下去你又会昏厥的……」不是不想让怀中之人双眼失神的融化在自己的掌握中,荣矜却生怕伤重未愈的戍启会在厥倒后保持不住人形。他可不想被一条巨龙压垮在床上啊!
「哦?要做昏我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吧。」冷冷地讽刺道,戍启向来不是会思前想后的龙。而不管是天将还是男人,听到这种嘲弄都应该有慷慨就义的觉悟了,荣矜也不例外。
「那……就再证明一次给你看吧!呵呵……」如其所愿地抱起瘫软无力的戍启,吻着对方汗水淋漓的光滑脊背,随着一声满足的呻吟,又一轮旖旎在异常清爽温凉的洞中拉开了帷幕。
「啊……啊啊——荣矜……矜…………」
「爱你……我爱你啊……我的戍启…………」不是为了诱敌,不是为了交配,不是为了快感,不是为了宣泄。抱着你的身,只缘于……爱着你的人…………
第八章
半个月之后——
「孽龙——我一定要宰了你啊啊啊啊啊啊——」漫游归来,望着惨烈程度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老巢,一声凤鸣如雷贯耳,响彻云霄!紧接着,红云般的身影箭一般飞出火焰山,寻觅着残留的味道,彩霞蔽日似的一路南行追去,消失在天际……
与此同时,离开火焰山之后无人闻问的荣矜与纵欲过度旧伤复发无法腾云的戍启正在以马代步向京城赶去。赤凤的速度不容小觑,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原本晴朗的天空就被一团红云骤然笼罩,火一般浓烈的杀气扑面迎向二人。
「……来了。」平静的叙述着事实,戍启不理会紧张得手足无措的荣矜,摩拳擦掌着翻身下马,扯开衣袍就准备现出原形与敌人斗个你死我活。
「等一等!赤凤是凭着气味寻过来的,只要你不以龙身相见,一时半刻它应该还搜不出你来!戍启,现在并非争强好胜的时候,我们的目标是阻止赤凤泄露行踪,不是和它斗得天昏地暗引来天庭的注意啊!」死死抱住戍启的腰身,荣矜硬是把对方扯到自己的马上搂紧,不待对方抗议,他连忙策马扬鞭,照着最近的关帝庙赶去——
「放开,不变成龙怎么可能打得过那只笨鸟!?」恶狠狠地瞪着天空中盘旋的绯色,戍启的眸子里金红交织,是马上要现出真身的征兆。
见状,情急之下无计可施的荣矜心知规劝无望,索性一低头以吻衔住对方的唇舌,成功的制止了戍启还没有出口的反对之词。就着马势深吻了许久,直到感觉怀中的人有脱力的迹象,荣矜才缓缓分开彼此。微微一笑,以眸中深邃的温柔对抗着对方燃烧的愤怒,犹如水克火一般锐不可当:「戍启,硬拼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需要帮手。」
「……你那个朋友吗?算了吧,找他也没用,他打不过那只落毛鸡的。」不是戍启有意长敌人威风灭已方锐气,毕竟赤凤是与自己齐名的神兽中的神兽,绝非一两个天将能够与之单打独斗的。况且,他也不想被自己的情敌救……
「靖修是打不过赤凤,但是自然有能打赢赤凤的人。」边赶路边解释,荣矜头也不回地带着戍启直接驱马闯入了关帝庙里。对庙中一哄而散的香客报以歉意的苦笑,他迅速地拈了三炷香,念念有词地插进了香炉里:「其实……路上我已经想出了对付赤凤的计策。只是为免靖修被怀疑,我尽可能不想麻烦他的。可惜,现在看来靠我们自己赶回京是来不及了,不得已还是要拖累他使用神力送我们一程。呵呵~~」
「回京城又能怎样?只是死更多垫背的而已……」虽然与其他御史的感情不深,可戍启就像荣矜相信靖修一样相信那群人会不自量力的来帮忙。然而,越是如此他就越不希望那些人被自己拖累而死……这个就是所谓的「重视」的感觉吗?
「放心吧,那是我们唯一赢赤凤的机会了。」看了看轻烟渐渐缭绕的香炉,又望了望庙外逼近的红雾,荣矜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故作轻松地安抚道:「要知道,京城皇宫是天子之地,乃是人间至高至尊的地方,有紫微星在上拘束,任何神兵瑞兽都无法轻易现出真身来。就连你没有受伤的时候也不行,估计赤凤进了皇宫也只能维持幻化吧。」
「没错,在那种地方现出真身,元神会受损得相当厉害的。」点了点头,眼见外面的红云已经伴着尖锐刺耳的嘶鸣声俯冲而来了,戍启不解地皱眉回答,抖手抽出腰间佩剑,聊胜于无地准备抵抗到底:「可是你别忘了,赤凤即便保持人形也并不好对付。何况到了那里我也只能是人身,依旧势均力敌;再加上我还有伤势未愈……」
「安啦!只要我们逃回皇宫,就有人能对付得了那只红毛鸟。」胸有成竹地微笑道,总算看到轻烟里友人的身形出现,荣矜暗暗松了口气,才惊觉冷汗已经湿了前襟。
「……是谁?」戍启不记得那些所谓的人类高手有多厉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走!来不及了!」
一手拉着戍启一手抓住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友人,耳听得凤鸣声夹风劈空而王,荣矜省去了客套直接吩咐呆立的红甲神将:「靖修!赤凤追来了,快送我们回京城皇宫!」
「咦?啊?啊啊啊啊——」茫然地蹙起眉头,靖修刚想问个清楚,就看见了疯子般撞破关帝庙庙门的赤凤脑袋。当下,他不再多问,立刻手忙脚乱地祭起腾云法术,想都不想地唤来祥云,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荣矜和戍启从赤凤大张的口前救了出来——
「荣、矜!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很复杂啦!以后有空再告诉你。」
赤凤翱翔在后追赶着祥云,一前一后的奇景因速度非肉眼能及而不被世人所察觉。不知为什么,听到荣矜含糊其辞的解释又看到对方逃避的眼神,靖修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回道理应该是站在后面穷凶极恶的敌人那边才对……
「……不管了!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再给我从实招来!」眼看皇宫雄伟的殿堂就在下方,靖修急忙撤了祥云拉着二人降落在地。还不等他们站稳,身后的赤凤亦收敛羽翼化为俊美阴媚的年轻男子,一身霞衣奢华,披散着艳色长发,手提羽翎装饰的宝剑,气贯长虹的追扑了上来,歇斯底里的吼声尖锐地令闻者耳膜发麻:「站住!我要宰了你!你这条孽龙——居然敢在我的巢里做、做那种事情——啊啊啊啊——站住!我要杀了你们——」
「呃……快跑!」狼狈不堪地绊了一下,荣矜扶着戍启调整步伐继续狂奔,稍慢一步就被赤凤舞剑削了一截衣摆下去!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但身为共犯也只能盲目地跟着逃,靖修又是气又是忧,望着陌生的皇宫长廊不知所措:「跑?往哪里跑啊!?」赤凤追得那么紧,根本不是利用地形就能甩脱的。真是的,他还以为他们主动找赤凤发难是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呢!既然结果依然是论为被追杀……那么被天庭追杀和被暴怒的赤凤追杀又有什么不同!?
「总之你跟着我们跑就没错啦!」怪异地笑着,荣矜的眼底闪过一抹狡猾:「戍启,你能搜寻到皇上的所在吧?快点,带着我们朝他的方向跑!跑到他身边就安全了!」
「……你跟他有仇吗?」逃跑的同时顺便用眼角的余光确认了一下气急败坏追在后面的赤凤,戍启可不认为他会看在对方是天子的分上网开一面。他们若是真的跑到皇帝身边,恐怕除了多一个送死鬼外别无建树了。
「相信我啦,戍启。」微微笑着,荣矜那不知哪里来的信心感染了前者,沉吟了片刻,戍启下定决心般拉着二人向御花园最深处的候雪亭奔去。一路上,震惊的宫人们试图抵挡追在他们后面的陌生面孔,然而大内侍卫哪里是赤凤的对手,若非他一心想抓住戍启无心恋战,现下的宫中怕是就要尸横遍野了。
「站住!戍启你个混蛋,有胆子做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站住!我要劈死你——」咆哮着谁听了都不会傻到驻足的恐吓,赤凤挥舞着华丽的宝剑紧追不舍,眼看剑锋业已逼近跑得最慢的荣矜时,一声惊呼响彻在三人身前:「戍、不、语冰爱卿——你们这是——!?」
「皇上!」总算找到了目标所在,荣矜跑得腿软地跌倒在亭阶前,想也不想地顺势扯住莫名其妙的少年天子,把尚不知怎么回事的对方很没义气的推到了前面挡剑。
「喂!?你干什么——哇啊——」睁大眼睛面向锐利的剑刀,少年天子方寸大失,勉强稳住身子错开了一步,险险避开夺命的一招。不等他回过神来发火,荣矜早已扯开嗓子中气十足的先他一步吼出声来:「来人啊!有人行刺皇上啊~~毕大人!救驾啊啊啊啊~~」
用不着荣矜招呼,早在赤凤的第二剑劈来的刹那,便有两柄七尺青锋横空而出,不偏不倚地架住了对方势如破竹的攻击,稳健有力地将危险隔挡在了小皇帝之外。
「……属下救驾来迟,害陛下受惊实在是罪该万死。」成熟内敛的悦耳嗓音,浑厚而不失清雅,来者一身朴素的侍卫装扮,不着任何盔甲,只余额头处系了一方嵌玉的条带,算是护住了前额要害。
「玄卿——」大难不死地吁了口气,少年天子恶狠狠地白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荣矜一眼,暗忖交友不慎地转头吩咐来者:「玄卿,此人来意不善,先拿下他再说!」
「属下尊旨。」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毕玄卿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少年天子的圣意,根本不问也不在乎对手有多强,会不会需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他要做的只是保护他的天子,为了守护他的天下,付出一切亦在所不惜,何况区区一条性命?
双手挽剑迎上赤凤,寻常人使的双剑只是三尺龙泉,身材高大劲瘦的毕玄卿偏能把两柄七尺青锋舞得行云流水,相得益彰。剑影交叠中已经分不清武与舞的区别了,阳刚的节奏夹杂着剑所特有的空灵幽雅,混淆了生死关头和一场盛宴的区别……
敛眉、凝目、舒臂、弓腰,毕玄卿很快转守为攻,凛厉的剑势优美的迷醉了观者,亦逼退了劲敌。心知不妙地轻啐了一声,赤凤还没想透一个凡人怎么会强得令自己招架不住,就虎口一震,手中的宝剑被毕玄卿挑开了数丈,钉进了树干中去。
「可恶!怎么可能!?」还想拧身奔过去拔剑,颈上已被敌人左手持的长剑抵住了咽喉。赤凤刚要豁出去不顾一切的驱动法术,却见戍启和靖修左右围来,两个人手中拿的虽是寻常绳索,但那绕进绳中的法力也不是好惹的。
「可恶啊……」敌众我寡,大势已去……
从傍晚折腾到入更时分,好不容易端住君主的架式摒退了放心不下的侍卫统领毕玄卿,少年天子转过头来瞪着无辜的两人兼微笑的罪魁祸首,目中喷火之盛不亚于方才被缚入牢的赤凤:「荣、矜!肯定是你主谋的对不对!?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解决赤凤的吗?打不过也就算了,居然还把那个疯子引到宫里来?朕、我差一点儿就被它送回地府老家了哎!」
「没办法啊!谁叫戍启找上对方的老巢后,才告诉我他伤重未愈啊!」撇清责任地耸了耸肩,荣矜的脸上微笑依旧,但不会有人再误把他当成温吞敦厚的善良之辈了。会叫的狗不咬人,笑面虎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真是的,你们往我这里逃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拖累我一起死吗!?」懊恼地揉乱了额发,少年天子嫌弃地摘下重量不轻的帝冠,随手丢在椅旁:「要不是玄卿恰好卫守在侧,我们可就都要被那只红毛鸟捅成肉串烤焦了!哼!」
「安啦!谁不清楚毕大人就算不执勤,也会自发守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啊!」不以为然地打断小皇帝的抱怨,荣矜这边的窘境很好解释,他更加好奇的是为什么赤凤那么厉害的角色走不过毕玄卿四十招:「皇上,在我分析现状之前,我比较想听你解释一下……到底毕大人是什么啊!?」他肯定对方手里那对长剑绝非凡物,所以才敢跑过来向皇帝求救。但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很好奇能够游刃有余的使用那双长剑的毕玄卿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个……当然是人啦!肉体凡胎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目光闪烁地想避开这个话题,然而少年天子却被旁边的红甲神将又逼了回来:「喂,人间的皇帝……我也很想知道那个家伙的真实身份。你说得没错,我刚刚仔细研究过,他确实是人身,也不像被什么精怪神灵庇护的样子。可是他手里的那双长剑隐隐有上古玄兵的感觉,恐怕连我这个数一数二的天将都使用不了,他一个凡人却能挥舞自如?不得不让人起疑!」
「……」闻言,默不作声的戍启瞥了一眼提问时不忘褒奖自己一句的红甲天将,发现自己还是很讨厌那身刺眼的红色,不如转头看着一身清爽素衣的荣矜比较舒心。
「啊啊~既然连天将都发问了,看来不说是不行了。」被三个人默契地挤到中间进退无路,少年天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深吸了一口气,做好长篇大论的准备:「呃,怎么开始呢?嗯……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烁国炀王的事?」
「……没有。」龙从来不关心身外之事,两位天将就不同了,小皇帝刚把那个名字说出口,荣矜和靖修的表情就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你是说二千年前的那个炀王!?」那个连神仙听了都要皱眉的怨灵之首!
「没错啦!就是那个生就霸王之才,然而运气不好继位时国运已衰回天乏术的倒霉鬼。」背后发凉地环臂保住自己的双肩,少年天子夸张的哆嗦了一下,阴森森地叙述道:「当年据说他眼见自己的军队节节败退,都城被敌军围得水泄不通,为了不让最后的城池便宜了敌人,那个疯狂的炀王居然率领对他忠心不二的御林军,把手无寸铁的城中百姓全部屠杀殆尽!整整杀了十一天啊,尸体就堆在街市上也不焚烧,相传不仅碎肉遍地,数万百姓的鲜血更是多得连城中的草木都被泡烂了根茎!」
「没错,当时连天庭都被惊动了,玉帝甚至派雷部去劈死这个倒行逆施的暴君呢!」口干舌燥地接口道,提起那个连神都畏惧的人,靖修说得很不自在:「谁知那炀王怨气惊人,自知如此作法会触怒上天,他竟然狠得下心让手下把他绑在死城里汇阴处的地|穴,集齐九十九位怀孕九个月未产子的妇人,当场刨腹取子,并剔出婴儿的第二根肋骨,硬生生一寸寸钉进自己的周身要|穴内,封住体内滔天的怨气!直到最后一根骨头钉死他才咽气,咽气之前又命心腹在他死后焚城成灰……其眼其毒其怨连五帝部旧了他了……」
「是啊,由于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封在了体内,连阎王也拿他没办法。」胆寒地咬紧打颤的牙关,少年天子无奈地继续道:「炀王生为霸业,死后也图谋天下不肯罢休。地藏王菩萨屡次规劝都无功而返,为免他的怨气荼毒人间,女娲娘娘和伏羲大人慈悲,乃合力将他的怨魂封印在他不为人知的墓|穴之中,并请了盘古开天之时混沌所孕育出的上古瑞兽『辟邛』来镇守墓室,既不准世人妖魔进来打搅墓|穴主人的长眠,亦不准墓|穴主人出去作乱于人间!」
「幸好如此,要不是有法力高绝不输伏羲女娲大人的上古瑞兽『辟邛』把守,恐怕炀王的怨灵早就把人间搅乱一团了!」安心地拍了拍胸口,靖修话说到一半才发现:「等等!这个故事和我们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人间的皇帝,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我要问的是你那个侍卫统领为什么能打赢赤凤!」
「……因为……毕玄卿就是故事里的上古瑞兽——『辟邛』。」
「什么——」这一回不仅靖修和荣矜叫出声来,就连一旁听得半懂不懂的戍启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了:「……为什么,上古的瑞兽会变成|人?」
「唉~听到答案不许吓死哦!其实……二十几年前一伙偷坟掘墓的贼人发现了炀王密葬之处,为了盗取随葬的宝物,他们破坏了封印,让炀王的怨灵逃了出来!因为二千年的关押,他身上的怨气已经没那么明显了,一个不察,转轮王被他溜进了六道轮回之中。而『辟邛』非但没有阻止这一切,甚至可以说……是它协助炀王转世轮回重归人间的!」
「什么——」突然发现除了惊呼外没有可以表达的方式了,靖修和荣矜的嘶吼此起彼伏。
「没办法啊,单纯的上古瑞兽本就不该和复杂的怨灵长期相处嘛!要知道二千年来寸步不离地守着一个灵魂,久而久之肯定会有感情的。」摊了摊手,少年天子自嘲的笑了笑:「总之,『辟邛』把炀王认定为自己的主人了,而越是法力高强性格纯粹的神兽就越是死心塌地,它觉得平息自己主人怨气的最好方法便是满足其夙愿君临人间,所以就帮助炀王投胎到了人间君主的子嗣里,自己则封去法力瞒住天庭地府,追随着跳入了轮回。」顿了顿,发现周围的几人看自己的眼神颇有戒备,少年天子叫屈的抗议起来:「喂喂!你们躲什么啊!我要是炀王会跟你们说这些吗?当然是『辟邛』的计划出了差错啦!唉,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反正毕玄卿就是『辟邛』的转世,他那两柄剑上嵌的血玉是他降生时抓在手心里一起出娘胎的,至少蕴涵了他两成的法力。」
「……『辟邛』乃是上古瑞兽,别说两成了,就算是半成赤凤也不可能打得过。」感慨地顿开茅塞,靖修听得头大地苦中作乐道:「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啦!至少我们这边有法力高强的『辟邛』转世在,别说是十个赤凤,就算是天庭的百万天兵应该也能抵挡一会儿吧!」
「好什么好……」狠狠地白了乐观的友人一眼,荣矜作为目前头脑依然清醒的人,自然悲哀地想清楚了问题的关键:「靖修,你难道没有听明白事情更糟了吗!?」
「哪里糟糕了?」红甲天将不解的眨眼。他们有了得力的后援还不好吗?
「……」无语问苍天的翻了个白眼,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小皇帝,荣矜郁闷地将头砸在了戍启的胸膛上:「笨蛋!我们现在可是从一个逃犯变成了一堆逃犯啊——」
「啥!?」
「唉……」
一条戍启被玉帝追杀还嫌不够,现在又多了貌似炀王托胎的皇帝一位,背叛天界助纣为虐的上古瑞兽辟邛一匹,外加前天将现任天将——知情不报且顺水推舟的从犯两名!看来这回不需要烦恼怎么对付玉帝的追兵了……再等等说不定伏羲女娲会亲自出马的——
荣矜后悔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算计拖「小」皇帝这头「老」狐狸下水的……
第九章
夜深人静,月过柳梢……
沉默无语的对坐着,压抑的气氛早就赶退了怕事的太监宫人们,空荡荡的御书房里此时此刻只剩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少年天子,没处可逃的戍启荣矜,以及恐怕已经泄露了投敌身份回不去天庭的红甲天将。
许久,身为皇帝的少年长叹了一声,不得不拿出破冰的志气,幽幽地斜了四人中感觉最轻松的戍启一眼,少年天子不无嫉妒的开口道:「我们总不能关押着赤凤一辈子吧?一来赤凤狡猾强大夜长梦多,二来西王母失了坐骑,时间一久自然会怀疑。到时候万一找过来发现是我们扣押了天庭神兽,那可就是罪加一等啊!」
「都已经是魂飞魄散的极刑了,再加几等也无所谓了吧?呵呵~」不知是不是已经被雷劈麻木了,身为过来人,荣矜把众人的下场描绘得极为轻巧。
「喂!」抗议地高叫了一声,搅进这趟浑水的靖修最是无辜:「说得容易……那可是天雷啊。劈到身上会是什么滋味,呃……」
「……」白了一眼露出胆怯的红甲天将,戍启交叉双臂在胸前,轻描淡写地提议道:「怎么,你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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