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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灵剑之六旧时的情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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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一边被冷雁智拖着走,玄英一边哭叫着。「放我回家!我
要回家!」
「……现在不行,他们要攻城了。」冷雁智低声说着。「你就算到了城墙脚也
是进不了城,何苦让自己卷入战火。」
「可是娘跟哥哥会死掉的啊!」玄英哭得嘶哑。「我就没有娘、也没有哥哥了
,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我不要啊!」
「……好了!」冷雁智把玄英抱了起来,一边快步走着。
天就要亮了。
前方军营,里头睡着的士兵已经一个一个被叫了醒。
「我不要!我不要啊!」尽管被冷雁智紧紧抱在了怀里,玄英还是挥舞着手脚
哭闹着。
「别哭了……别哭了……」一路走着,冷雁智低声说着。
「我不要啊!娘!」小小胖胖的手臂伸向了京城的方向,在一片模糊的泪光中
,京城彷佛比天边还要远。
为什么自己要出来呢?与其以后都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还不如跟娘还有哥哥在
一起。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们说啊…
…
「如果有缘,就能再见得着面的……乖……别哭了……」冷雁智低声说着。
「呜……」抓着冷雁智肩上的衣服,玄英悲悲切切地哭着。
第二十八章 烽火三处(上)
先朝留下的避难道,从宫中通往偏僻山区的密道,就在崇光殿中。
既然皇帝已然出征,剩下的只有黯淡的几道灯火跟守卫了。
天才刚要亮了,如今是天色最暗的时分。城外大军蠢蠢欲动,而宫里却与此时
的城中一般,太过的安静。
「不,母后,我也不走。」崇光殿外,玄慈拉着自己的母亲,坚定地说着。「
我不能舍弃城里的百姓,既然要留,就大家一起留。」
「太子殿下……」杜扬忍不住说着了。
「这里有我在就成了,杜扬将军身负重任,你莫要难为了人家。」皇后说着。
「你若要真有身为太子的自觉,就立即出宫。若是你被敌军所擒,而皇上真已
有了什么万一,这天下可真要分崩离析。」
「母后……可是……皇弟他……」
「此时还记挂着你的皇弟!」皇后低声喝着。「你是何等的身分,现在该想着
的是社稷的安危才是!玄英顽劣好玩,若真有什么万一,该也是他咎由自取!
」
「……母后……」玄慈看着自己母亲因为一连三日无法阖眼的红肿双眼,心中
只是一酸。
「皇后请与太子一起离去,京城中的百姓自有岳将军照料。」杜将军低声劝着
。「真要寻着了玄英皇子,岳将军定会护送皇子南下相聚。」
「……」
「母后,一起走吧……」玄慈拉着自己的母亲,低声求着。
「……玄慈,你听好。」皇后低声说着,蹲下了身,与自己儿子的眼睛平视着
。「你是这天下的孩子,你这命,不属于自己。所以,你不能留。」
「我……」玄慈眼睛一红,待要说些什么,自己的母亲却又继续说着了。用着
甚至是有些无情的话语。
「但是,玄英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皇后一双眼睛充满着血丝,语
调却是冷静地要人害怕。「我要找到他,他是我的,谁都休想要抢他走。」
「……我也舍不得母后啊……」玄慈哽咽着,一双手还是牢牢抓着自己的母亲
。「我不要一个人走,我不要当太子了,二皇弟要就给他当吧,我只宁愿当母
后的孩子……」
「太子殿下。」杜将军连忙低声说着。「莫要轻言如此,如今圣上不在,太后
又与二皇子相继不见了踪影,日后追查,只怕少不了罪行。这禅位之说,万万
不可轻言提起。」
「这龙椅,多少人要坐,你却要轻言舍弃,却不晓得真是年纪太小,还是真不
挂念。」皇后悠悠地说着。「我不是要舍下你,可你是当朝太子,我只得把你
给了社稷。你真当我不挂心?你与玄英都是我的心头肉,然而,你若要死了,
我要如何跟千千万万的百姓交代。」
「……」玄慈只是闭起了眼睛。
「莫要再拖拖拉拉的,玄慈!若在敌军来犯之前再不开城,只怕这城中的百姓
都要血流成河,你担得起吗!」皇后喝着。
「……」
「好了,走吧。」皇后站起了身,疲惫地说着。「杜将军,太子的安危就交给
你了,半年之后,峨嵋见。」
「……是……」杜将军行了礼。
「若是玄慈不走,就把他打昏了扛走。」皇后说着,走了离去。
「遵……懿旨。」
「母后……」看着自己母亲离去的背影,玄慈哽咽着。
「太子殿下,走吧。」杜将军低声说着。「半年之后,皇后与三皇子必定平安
归来,太子勿念。」
****
万军齐备。
朝阳下,万把刀刃反射着灿烂的日光,刺目地直逼得人非得要遮住了双眼。
胡人的两个将军,与姜将军冷雁智二人,都骑着马,来到了不远处的小丘陵上
。
十几名传令兵,早已经恭候在了一旁,只等着一句进攻的口令。
胡人的主将只是严肃地看着京城高耸的城墙,而另外一个胡人的将军则是不断
地摸着自己腰上的配刀,同样也是一言不发。
姜将军望着京城,有着一种难言的残忍快意。而冷雁智,则是静静看着京城外
的大军。
「只等着冷公子一声令下了。」姜将军轻声笑着。「此时对付玄家王朝,就有
如催枯拉朽一般,冷公子莫是觉得太过的容易,反而兴致缺缺了。」
「玄武帝那儿不会出错吧。」冷雁智只是说着。
「除非是天下了红雨,不然玄家王朝是灭定了。」姜将军的语气里有着一种难
掩的兴奋。「冷公子不也是曾经说过,这玄家本就是窃了赵家的王朝,如今覆
灭只是天意。」
「只苦了百姓。」冷公子喃喃说着。
「成大事必要有所牺牲,冷公子莫是心软了?」姜将军的眼神有些不以为然。
「事已至此,那玄武帝不可能再回来了。天下三分之势已定,只差这小小的城
门。」姜将军看着眼前的城门,冷冷笑着。「待得这城门破,一切就成了定局
,这是天意。」
「……是啊,天意……」冷雁智喃喃说着。
『报!』一个探子骑着快马,匆匆忙忙地赶了来。「密道守军见着了太子人马
。」
「往何处去?」姜将军问着。
「只晓得往西方走去,想是要翻山越岭,避开我方大军。」
「有几人随行?」
「约莫一百多人。」
「好……太好了……」姜将军喃喃说着。「他杀我娇妻幼子,我要他血债血偿
。」
「小小孩儿不成气候。」冷雁智低声说着。「等到他死,玄武又死,那华亲王
只怕真要成了个正统皇帝。」
「……没错。」姜将军像是恍然大悟。「我几乎忘了。」
「好好护送太子一行人。」冷雁智转身吩咐着。「千万别惊扰了太子。真要有
了什么危险……就请太子回京避难,我们必当好生款待。」
「是!」那人告退了。
「还是冷公子想得周全。」姜将军低声说着。
「我只是觉得,与其让那华亲王为帝,我不如把天下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幼小
孩子罢了。」冷雁智有些不屑地说着。
「想那华亲王最多也只有几年的悠闲日子了,冷公子可千万别急啊。」姜将军
笑着。
「我?我可不急,我早已经习惯等待了。」冷雁智淡淡说着。「准备好了就打
吧,我看大伙儿也等得要不耐烦了。」
「哈哈哈,说得好啊,那两位将军的意思如何?」姜将军转身问着剩下的两位
将军。
「就由两位将军决定吧,我二皇弟会下山领兵,我只想在这儿好好看看这中原
的风光。」那胡人的主将说着。
「那就有劳了。」姜将军微微笑着。
「终于要上了吗!我等了好久啊!」胡人的二将军拔了刀,生气勃勃地说着了
。「这爽朗的天气,可真是砍人头颅的大好时候!」
「没错,等会儿将军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姜将军说完,转向了传命兵。
「传令下去,叫姚副将再去城门口宣威。一柱香过,再不开城门,就血洗京城
。去!」
「是!」
「……想那玄家窃居皇位多年,天怨人怒,民不聊生。如今大军已至,天命难
违,若尔等顺应天命,开城以迎,我等仁厚之心,必定饶了整城军民的身家性
命。若尔等再要冥顽不灵,待得一炷香过,血洗京城!」姚副将语毕,来人便
递过了一柱香。
清晨的大风吹着,香烟袅袅。
姚副将骑着马,来到了城门口,翻身下马将那柱香插在了地上。
『一柱香过,血洗京城!』
万军齐喊,那声势真可直达天际。
咿啊……
然而,那余音未袅,京城的大门却是真的开了。
姚副将甚至还没能回到马上呢,就目睹着京城开了大门。
几个百姓打扮的人,像是有些害怕地,合力打开了门。然后,见到了城外的大
军,莫不也飞快地拔腿跑了。
姚副将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是愣在了当场。
『报!』山岭上,传命兵连忙骑着马赶到。
「城门已开,请将军下令。」
「……真开城门了?」胡人的二将军手上还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呢。「不会吧
,我就连个兵都还没有宰过,就……」
「二弟,莫要胡说。」胡人主将低声喝止着。
「我没料到他们就这么投降了。」姜将军皱着眉。「你要如何,冷公子?」
「……言要有信。」冷雁智说着。「我只怕这是空城计。」
「我让三千人进城打探。」姜将军说着。
「只小心莫要惊扰了百姓,在这春秋之际,诚信为要。」
「我懂的。」
****
『呜……呜……』
冷雁智才刚掀开了副帅帐,里头小孩儿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你还在哭?真要哭到什么时候?」冷雁智说着。
「你杀了我娘跟哥哥……呜……」玄英趴在了床上,哭得凄凄惨惨。
「……什么时候?」冷雁智问着。
「……刚刚啊!就在刚刚……」
「……好了,回家去。」冷雁智揉了揉自己额头,有些难以招架。这小孩儿再
要哭了下去,他的头只怕就要裂成了两半。「没事了,城开了,现在城里要走
的人都准备要走了。」
「……真的?」小孩儿的哭声停了。
「没有伤到人,想来你家人都没事。我带你去城门口等,待要找着了自己娘亲
,就快些跟着走吧。」
「……我不相信。」小男孩的声音还有些稚嫩。
「不相信也要去,我们要进城了,除非你要一个人在这儿。」冷雁智说着。「
我会让人带你去城门口等上几个时辰,直到你找到爹娘为止。我等会儿有很多
事要做,不陪你了。你……自个儿保重。」
回头看了小孩儿一眼,冷雁智才转回了头,走出了帐篷。
然而,才没有走上几步,玄英就追了出来。
「等等!」玄英连忙喊着。
「……有事?」冷雁智停下了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玄英说着。
「问我的名字做什么,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没有回过头,冷雁智说着。
「……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要报答你。」抬起了头,玄英认真地说着。
「……是吗,怎么报答?」回过了头,冷雁智轻轻笑着。「男子汉一言九鼎喔
,这可不能随便说说。」
「我是认真的!……好!这给你。」低头想了一会儿,咬着牙,玄英从颈上解
下了自己的玉佩,递了上前。「以此为证,我玄……陈弦英,一言九鼎。日后
你拿这玉来见我,就算你要成山的金银,我眉头都不皱上一下。」
听闻了小孩儿的夸大话语,冷雁智忍不住摇了头笑着。然而,见到了小孩儿手
上的温润美玉,冷雁智却是微微一惊。
「……这是……」冷雁智蹲下了身子,轻轻把那玉佩拿在了手上。
晶莹剔透、鲜红似血的玉佩,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想来价值连城。而在这略
显炎热的午后,更是散发着阵阵的沁心寒气。
冷雁智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玉,竟是出神了好一会儿。
「……我娘给我的,现在给你。」玄英可爱地笑着,虽说白嫩的脸上还有着一
些些的脏污,然而却依旧是个玲珑可人的孩子。「以此为证,性命作保,我不
会忘了你。」
「……我不能收。」微微苦笑着,冷雁智摇了头。「这太贵重了,你我素昧平
生,谈不上什么恩情。」
冷雁智将血玉还给了玄英,然后才看着他柔柔笑着。「你我果真有缘,不过我
不能收。」
「你不喜欢吗?这很漂亮啊。」看着被退回来的血玉,玄英疑惑地说着。
「……我很喜欢,不过我还是不能收。」冷雁智笑着。「好了,把这收好,别
让别人看见了。你的心意我了解,不过我不要你什么证物。」
「……好吧……」玄英有些颓丧地把玉佩重新挂回了自己身上。
「……好好保重自己,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上一面。」轻轻握着男孩子的小小
肩膀,冷雁智探身向前,吻了吻男孩子的脸颊。「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我
不能再陪你了。」
「……谢谢。」玄英小声地说着。
「珍重。」
****
京城中的百姓,携家带眷,背着细软仓皇地逃出了城。
虽说「贼军」不伤人,然而这时候,谁的话也是不能相信了。况且,谁晓得月
前才出城的大军万一回来了,这打起仗来会不会也要了自己的命?
除了京城的几个大户,几乎就走了一半的百姓。
而小小的玄英,让两个护卫一左一右陪着,在城门口等着。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从一开始的引领企盼,到了后来就是坐在了地上,抱着膝头,呆呆看着了。
天色已经黑了,除了一小部分的军队驻扎在了城里,大多数的大军都还是在城
外头扎着营。远处营火点点,这头三个人吹着冰冷的晚风。
那两个士兵自然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的,毕竟军令如山,真要陪他等上三
天三夜也是连声都不吭的。
然而,这个小孩子怎么办……
偶尔担心地看了一眼,两个护卫在心中不免也有些可怜他了。
『……你去禀告冷公子。』眼见城门口已经要有一个时辰都没有人走了,一个
护卫低声跟另外一个人说着。
『……这也好,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
『怎么了?』连忙从城里走了出来,身上披着大氅的冷雁智,远远的就见到了
坐在地上的玄英。
「冷公子,好象等不到人。」一个护卫连忙说着。
「等不到人就带他进去城里找啊,他总有家吧?」冷雁智走到了三人身旁。
「他不说话。」一个护卫小心地指了指地上的玄英。「家人的名字,家在哪里
,他都不说。」
「……为什么?」冷雁智疑惑地问着两个护卫,接着才蹲在了地上,问着玄英
。「怎么了?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我让他们带你去找人好不好?」
「……」玄英只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急着想回家吗?」冷雁智好性子地问着。
「……」玄英又是摇了摇头。
「……怎么了?有困难的地方就告诉我吧?」
「他们一定早就从密道走了。」玄英低声喃喃说着。「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呜……」
一整天的委屈跟心慌,终于宣泄了出来。玄英抱着膝头哭着,只觉得害怕极了
。
四周又是黑漆漆的,母后皇兄都不见了踪影,他不晓得去哪里才找得到他们…
…而且……而且他又不敢问这些人,万一……万一他们要对他们不利怎么办…
…
密道?要从密道走,首先得先要有本事进宫才行吧?冷雁智轻叹着。不过,对
于这个神奇的男孩子,冷雁智倒也有些习惯了。
「他们会回来吗?」冷雁智问着正在哭泣的五岁男孩子。
「……嗯……」
「……好啊,那就等吧。」冷雁智笑着。「反正我那儿大的很,不少一副碗筷
吃饭,你就跟我回去吧。」
「……可是……可是……」玄英迟疑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冷雁智。
「可是什么。」冷雁智低声说着。「没什么事情是要你这个小孩儿担心的,你
只管吃饭睡觉就算尽了你的本分。」
「……可是,如果他们要很久很久才回来怎么办……」玄英哽咽着。
「那你就住『很久很久』啊。」冷雁智笑着。
「……真的可以吗?」玄英低声说着。
「当然可以,因为是我说的。」冷雁智伸出了手。「来吧。」
与冷雁智走回了城,尽管心中有着忐忑,玄英还是紧紧抓着冷雁智的衣角了。
没办法,因为黑漆漆的外头实在好吓人。他可是从来没有离开宫里这么久过…
…
等到冷雁智掀开一角大氅,让小玄英进来躲风时,玄英就一起抓着冷雁智的大
氅了。
虽然家里的事情我骗了他,可是我说会报答他的事情是真的……玄英在心中暗
暗发誓着。我一定会报答他的,我发誓……
「要喝牛肉汤还是人参鸡?」冷雁智突然问着。「现做的啊,我可好久没有亲
自掌厨了。」
「……我想吃冰糖燕窝……」
「呵……好啊,那有什么问题。」冷雁智笑着。
第二十八章 烽火三处
先朝留下的避难道,从宫中通往偏僻山区的密道,就在崇光殿中。
既然皇帝已然出征,剩下的只有黯淡的几道灯火跟守卫了。
天才刚要亮了,如今是天色最暗的时分。城外大军蠢蠢欲动,而宫里却与此时的城中一般,太过的安静。
「不,母后,我也不走。」崇光殿外,玄慈拉着自己的母亲,坚定地说着。「我不能舍弃城里的百姓,既然要留,就大家一起留。」
「太子殿下……」杜扬忍不住说着了。
「这里有我在就成了,杜扬将军身负重任,你莫要难为了人家。」皇后说着。
「你若要真有身为太子的自觉,就立即出宫。若是你被敌军所擒,而皇上真已有了什幺万一,这天下可真要分崩离析。」
「母后……可是……皇弟他……」
「此时还记挂着你的皇弟!」皇后低声喝着。「你是何等的身分,现在该想着的是社稷的安危才是!玄英顽劣好玩,若真有什幺万一,该也是他咎由自取!」
「……母后……」玄慈看着自己母亲因为一连三日无法阖眼的红肿双眼,心中只是一酸。
「皇后请与太子一起离去,京城中的百姓自有岳将军照料。」杜将军低声劝着。「真要寻着了玄英皇子,岳将军定会护送皇子南下相聚。」
「……」
「母后,一起走吧……」玄慈拉着自己的母亲,低声求着。
「……玄慈,你听好。」皇后低声说着,蹲下了身,与自己儿子的眼睛平视着。「你是这天下的孩子,你这命,不属于自己。所以,你不能留。」
「我……」玄慈眼睛一红,待要说些什幺,自己的母亲却又继续说着了。用着甚至是有些无情的话语。
「但是,玄英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皇后一双眼睛充满着血丝,语调却是冷静地要人害怕。「我要找到他,他是我的,谁都休想要抢他走。」
「……我也舍不得母后啊……」玄慈哽咽着,一双手还是牢牢抓着自己的母亲。「我不要一个人走,我不要当太子了,二皇弟要就给他当吧,我只宁愿当母后的孩子……」
「太子殿下。」杜将军连忙低声说着。「莫要轻言如此,如今圣上不在,太后又与二皇子相继不见了踪影,日后追查,只怕少不了罪行。这禅位之说,万万不可轻言提起。」
「这龙椅,多少人要坐,你却要轻言舍弃,却不晓得真是年纪太小,还是真不挂念。」皇后悠悠地说着。「我不是要舍下你,可你是当朝太子,我只得把你给了社稷。你真当我不挂心?你与玄英都是我的心头肉,然而,你若要死了,我要如何跟千千万万的百姓交代。」
「……」玄慈只是闭起了眼睛。
「莫要再拖拖拉拉的,玄慈!若在敌军来犯之前再不开城,只怕这城中的百姓都要血流成河,你担得起吗!」皇后喝着。
「……」
「好了,走吧。」皇后站起了身,疲惫地说着。「杜将军,太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半年之后,峨嵋见。」
「……是……」杜将军行了礼。
「若是玄慈不走,就把他打昏了扛走。」皇后说着,走了离去。
「遵……懿旨。」
「母后……」看着自己母亲离去的背影,玄慈哽咽着。
「太子殿下,走吧。」杜将军低声说着。「半年之后,皇后与三皇子必定平安归来,太子勿念。」
****
万军齐备。
朝阳下,万把刀刃反射着灿烂的日光,刺目地直逼得人非得要遮住了双眼。
胡人的两个将军,与姜将军冷雁智二人,都骑着马,来到了不远处的小丘陵上。
十几名传令兵,早已经恭候在了一旁,只等着一句进攻的口令。
胡人的主将只是严肃地看着京城高耸的城墙,而另外一个胡人的将军则是不断地摸着自己腰上的配刀,同样也是一言不发。
姜将军望着京城,有着一种难言的残忍快意。而冷雁智,则是静静看着京城外的大军。
「只等着冷公子一声令下了。」姜将军轻声笑着。「此时对付玄家王朝,就有如催枯拉朽一般,冷公子莫是觉得太过的容易,反而兴致缺缺了。」
「玄武帝那儿不会出错吧。」冷雁智只是说着。
「除非是天下了红雨,不然玄家王朝是灭定了。」姜将军的语气里有着一种难掩的兴奋。「冷公子不也是曾经说过,这玄家本就是窃了赵家的王朝,如今覆灭只是天意。」
「只苦了百姓。」冷公子喃喃说着。
「成大事必要有所牺牲,冷公子莫是心软了?」姜将军的眼神有些不以为然。
「事已至此,那玄武帝不可能再回来了。天下三分之势已定,只差这小小的城门。」姜将军看着眼前的城门,冷冷笑着。「待得这城门破,一切就成了定局,这是天意。」
「……是啊,天意……」冷雁智喃喃说着。
『报!』一个探子骑着快马,匆匆忙忙地赶了来。「密道守军见着了太子人马。」
「往何处去?」姜将军问着。
「只晓得往西方走去,想是要翻山越岭,避开我方大军。」
「有几人随行?」
「约莫一百多人。」
「好……太好了……」姜将军喃喃说着。「他杀我娇妻幼子,我要他血债血偿。」
「小小孩儿不成气候。」冷雁智低声说着。「等到他死,玄武又死,那华亲王只怕真要成了个正统皇帝。」
「……没错。」姜将军像是恍然大悟。「我几乎忘了。」
「好好护送太子一行人。」冷雁智转身吩咐着。「千万别惊扰了太子。真要有了什幺危险……就请太子回京避难,我们必当好生款待。」
「是!」那人告退了。
「还是冷公子想得周全。」姜将军低声说着。
「我只是觉得,与其让那华亲王为帝,我不如把天下给一个什幺都不会的幼小孩子罢了。」冷雁智有些不屑地说着。
「想那华亲王最多也只有几年的悠闲日子了,冷公子可千万别急啊。」姜将军笑着。
「我?我可不急,我早已经习惯等待了。」冷雁智淡淡说着。「准备好了就打吧,我看大伙儿也等得要不耐烦了。」
「哈哈哈,说得好啊,那两位将军的意思如何?」姜将军转身问着剩下的两位将军。
「就由两位将军决定吧,我二皇弟会下山领兵,我只想在这儿好好看看这中原的风光。」那胡人的主将说着。
「那就有劳了。」姜将军微微笑着。
「终于要上了吗!我等了好久啊!」胡人的二将军拔了刀,生气勃勃地说着了。「这爽朗的天气,可真是砍人头颅的大好时候!」
「没错,等会儿将军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姜将军说完,转向了传命兵。
「传令下去,叫姚副将再去城门口宣威。一柱香过,再不开城门,就血洗京城。去!」
「是!」
「……想那玄家窃居皇位多年,天怨人怒,民不聊生。如今大军已至,天命难违,若尔等顺应天命,开城以迎,我等仁厚之心,必定饶了整城军民的身家性命。若尔等再要冥顽不灵,待得一炷香过,血洗京城!」姚副将语毕,来人便递过了一柱香。
清晨的大风吹着,香烟袅袅。
姚副将骑着马,来到了城门口,翻身下马将那柱香插在了地上。
『一柱香过,血洗京城!』
万军齐喊,那声势真可直达天际。
咿啊……
然而,那余音未袅,京城的大门却是真的开了。
姚副将甚至还没能回到马上呢,就目睹着京城开了大门。
几个百姓打扮的人,像是有些害怕地,合力打开了门。然后,见到了城外的大军,莫不也飞快地拔腿跑了。
姚副将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是愣在了当场。
『报!』山岭上,传命兵连忙骑着马赶到。
「城门已开,请将军下令。」
「……真开城门了?」胡人的二将军手上还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呢。「不会吧,我就连个兵都还没有宰过,就……」
「二弟,莫要胡说。」胡人主将低声喝止着。
「我没料到他们就这幺投降了。」姜将军皱着眉。「你要如何,冷公子?」
「……言要有信。」冷雁智说着。「我只怕这是空城计。」
「我让三千人进城打探。」姜将军说着。
「只小心莫要惊扰了百姓,在这春秋之际,诚信为要。」
「我懂的。」
****
『呜……呜……』
冷雁智才刚掀开了副帅帐,里头小孩儿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你还在哭?真要哭到什幺时候?」冷雁智说着。
「你杀了我娘跟哥哥……呜……」玄英趴在了床上,哭得凄凄惨惨。
「……什幺时候?」冷雁智问着。
「……刚刚啊!就在刚刚……」
「……好了,回家去。」冷雁智揉了揉自己额头,有些难以招架。这小孩儿再要哭了下去,他的头只怕就要裂成了两半。「没事了,城开了,现在城里要走的人都准备要走了。」
「……真的?」小孩儿的哭声停了。
「没有伤到人,想来你家人都没事。我带你去城门口等,待要找着了自己娘亲,就快些跟着走吧。」
「……我不相信。」小男孩的声音还有些稚嫩。
「不相信也要去,我们要进城了,除非你要一个人在这儿。」冷雁智说着。「我会让人带你去城门口等上几个时辰,直到你找到爹娘为止。我等会儿有很多事要做,不陪你了。你……自个儿保重。」
回头看了小孩儿一眼,冷雁智才转回了头,走出了帐篷。
然而,才没有走上几步,玄英就追了出来。
「等等!」玄英连忙喊着。
「……有事?」冷雁智停下了脚步。
「你叫什幺名字?」玄英说着。
「问我的名字做什幺,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没有回过头,冷雁智说着。
「……你对我这幺好,以后我要报答你。」抬起了头,玄英认真地说着。
「……是吗,怎幺报答?」回过了头,冷雁智轻轻笑着。「男子汉一言九鼎喔,这可不能随便说说。」
「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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