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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强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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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了直接送到卫生间里得了。
  而为什么一干成名已久的网络文学写手都愿意对这位刚刚开始踏足网文写作的新人大力支持和绝对推崇的原因……是因为这位新人有一位十分称职的代言人。
  能适应并应付得了娱乐圈各种交际和规则的人,来做一位网文写手的经纪人,可以称得上是绰绰有余、大材小用,更别提此人熟知各种炒作和利益最大化的手段。
  所以,有了如此的凭藉,若是还不能被造出来一个“大神”来,也只能怪写手本人是一位扶不起的“阿斗”了。
  “柏少……你那更新……”郁岚一脸的为难,“别由着性子来好不好?什么时候有灵感了‘咣咣’地砸出去好几大章,什么时候不想写了或者懒了就敢给我玩儿周更甚至月更,还时不时跑回去对旧有章节大修一次……您玩儿读者呢?”
  斜靠在床上的柏少御一手托住下巴,对着郁岚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明明刻意的一副作态却偏偏因为清澈的瞳孔非但不令人生厌反而想让人去娇纵一下,“小岚岚,人家写文很辛苦的,这点小事儿……嗯嗯。”
  郁岚拍桌子起身,上前抓住因在赶稿期内性格略微发生物理性扭曲的少爷,“……柏少,自己懒得发文就直接说……”
  “爱卿你真好用。”不良少爷立刻从善如流地做出“准奏”的高姿态,随即垮下了一张脸,“兰花儿,你去跟北方的人说说,别他妈老是催稿催稿……”
  郁岚无力地垂下了头,“……柏少,你拖了人家出版社一个多星期的稿了……再说,被催的人是我吧!!!”
  “……我这不是好心为你说话吗?”某人持续发扬着自己没心没肺的特性。
  正在嬉闹间,宿舍的门被推开了,来的人是卫航。
  “……小御,你为什么要换宿舍?”男生一脸的失落后,随即盯住了抓住柏少御领子的郁岚,“你们……”
  “因为我愿意。”柏少御拂开了郁岚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半个月前,在郁岚的提议下,两个人从集体宿舍搬到了博士生楼——这里是双人间,宿舍的住房面积倒是不变。
  郁岚的理由是,作为一名网文写手,应该注意保护好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份。
  于是,这才换了宿舍。
  其实,郁岚一开始的提议是搬出去住,但是被坚持要把大学生活完整进行到底的柏少御否定了。
  当时,被柏少御又一次弄到差点儿抓狂的郁岚好想吼着问他——少爷,你要是想体验完整的大学生活,为毛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课啊啊啊!
  “……我……”卫航站在门口,很快地从一开始的失落变成了不知所措,再变成了犹豫不决,进而是下定决心般地坚定,“……少御,我想……我想和你谈谈。”
  “改天吧。”柏少御随手从床头拿起来一本书。这是他最近在温习的书,也是《龙枪三部曲》中的一部。
  “……下学期我就该毕业了。”男生固执地站在门口,固执地发出请求。
  “那就等你毕业那天再说。”柏少御抽出来书签随意地放在身侧,修长的手指捋过书籍,动作干净中又显得很是优雅。
  “……柏少,你就过去一次吧。”最后还是郁岚看不下去了,伸手拿过柏少御手中的小说,还不忘体贴地把书签夹入他正在翻开的一页,然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好好说。”
  ——至少,给……一个说出口的机会。
  柏少御慢慢地站起来身,走过去,看了一眼明显带着憔悴神色的师兄,突然唇角勾勒成弧地淡笑,“好吧。”
  刹那间,浅笑 激起了一室的风华,却偏生压抑了其中暗藏着的萧瑟。

  二九章 卫航

  这一天是圣诞节过后的两个星期,周六,且春节将至。
  卫航将要在第二年的春天去德国的一家商学院做半年的交流生,回校后会被S大的副院长费教授派去一家普通本科大学做一年的讲师,接着会被送到美国的某知名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然后回本校任教。
  这番安排,是费老看在他是自己的关门小弟子且为人一贯谦和,在学术上又兢兢业业肯下苦功夫的份儿上,破例大动了自己的人脉才安排了这么一条坦荡的路子。
  人,总是有私心的,谁不希望有一个后辈能接了自己的衣钵,发扬自己的学术下去?
  但是,卫航却在听到这个安排后,心里涌上来了一种硬生生的撕裂感。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一年半以后,那个人早已从学校里毕业一年了……
  然后才恭恭敬敬地说,“谢谢费老师。”
  冬夜的风声,在宿舍楼外喧嚣不已,隔着紧闭的玻璃窗仍然能听到“呜呜”的风响。
  柏少御错过卫航,擦身而过,走过去的方向是通往顶楼的楼梯。
  他穿了一件带着翻毛领子的黑色大衣,收腰处的腰带用银线细细地勾出了一圈亮边,硬是给已经属于一个男人的腰肢平添上了几分纤细的观感。
  这座楼属于S大年份比较久远的楼了,只有5层的高度。
  柏少御斜靠在楼顶的护栏处,凌厉的夜风吹翻了他那条能拖曳到肩膀处的领子,剖割开了一片毛绒绒的拂动。
  卫航担心地前靠了一步,“风这么大……”
  “这里挺好的。”柏少御抽出了一支烟,垂下来眼睛看着他,“有火吗?”
  卫航赶快掏出了一只打火机——他的打火机没有带防风的功能,打了几次都在风中摇晃了两下,然后可怜地熄灭了。
  柏少御凑近了过去,伸出手拢住又一次被打出火苗的打火机——他眼睛的瞳色被这种微笑的火光映出了两点暖意,他的手指触上去是一种微凉的细致,可以让人无端地想起上好的瓷器,他的发丝被楼顶的风吹拂得从小小的火苗上一掠而过,他的双唇被口中咬着的烟衬出了一片……唇红齿白。
  卫航突然觉得自己早就跳动得不正常的心跳更加快节奏起来,他看着柏少御因为垂目的动作而变得更为分明的睫毛,心里一阵阵涌上来的却是重重的怅然若失……
  这个人,站在这里,在自己面前,中间隔了1厘米的距离……
  可是,也只有这样了。
  有时候,1厘米的距离,反而是咫尺天涯,难以跨越。
  正在盯住人晃神中,手中微弱的火光一下子熄灭了……是柏少御点着了烟,立刻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失去了手掌挡风动作的庇佑,小小的火苗几乎在同一时刻就熄灭了下去。
  卫航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打火机,下意识地攥紧过去。
  打火机的头部被火烤得炙热,在掌心里有一种烙下印记般的错觉……收紧再收紧,即便是……痛的……也是……
  柏少御吸烟的姿势很好看,他喜欢用唇去碰触夹着烟的食指和中指,唇边的烟气和烟尾的烟气有时候会聚拢在一起,袅袅得上升,恍若隔境。
  “你想说什么?”柏少御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温和的语气问。
  “我……”卫航在顶楼的风声中,有一种自己在置身在桑拿房的错觉——自己的爱恋太过于禁忌,太过于隐秘,也太过于……绝望。
  像是在结了冰的水下,透过冰层注视苍白色阳光时的绝望般的冰冷、冰冷般的绝望。
  远处的灯光隔得太远,投射到这栋宿舍楼的楼顶上来的时候,已经微弱到只剩下一片夜色的衬托。整个昏暗的楼顶上,只有柏少御手里的烟在一闪闪地发出橘红色的光。
  卫航突然苦笑了一下——这像不像是……飞蝶扑火?
  柏少御哈出一口烟气,转过头来看着卫航,轻声说,“你不说吗?”
  卫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那……我来说吧?”柏少御又抽了一口烟,红色的火点堪堪地停在了烟身的一半处,然后被掐灭。
  卫航带着点儿痴迷地看着他手指的动作,他的食指微微施力,拇指顺势带动手腕往下摁……
  疑似温暖的火点,灭了。
  几乎是同时,柏少御接着刚刚的话说,“你……喜欢我。”
  卫航觉得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自己心脏处仿佛电击一般地停止了心跳一秒钟,黑暗中,他似乎感觉到这句话混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席卷而来。
  柏少御靠在栏杆处,不顾自己的大衣会被栏杆上的积灰弄到狼狈不堪的脏兮兮……他沉默地注视着站在自己半米远处说不出话来的男人,看着他双手的微微颤抖,看着他眼神最深处传导而来的深沉到快要凝结为实质的绝望和挣扎……
  恍惚间,有一种看默剧一般的压抑。
  柏少御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太多的好:他会费心地找来各种参考资料来送给自己,他会不顾自己马上要截期的论文地赶过来陪着自己期末复习,他会为了自己因为缺勤造成的0分的平时成绩拉下面子给一向严格的自家导师求情,他会每个周末带着期待来找自己打篮球,他会走遍了整个S市的大街小巷为自己找一处A市特色小吃,他会小心翼翼但是笨拙无比地掩饰住对自己这一点点愉矩了但是却疯狂滋生的爱意……
  但是,是他自己自愿的,而不是自己凭借着他对自己的爱恋而强行要求的,不是吗?
  风声渐渐大了起来,柏少御拢了拢衣领,柔软的皮毛触感簇拥在脸侧,有一种安心的温暖感。
  这件大衣是两天前从澳洲寄过来的,随着国际快递而来的,是未言一词。
  但是,一想到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会一本正经地为自己挑选衣服还千里迢迢地寄过来……就有一种奇妙但是温暖的违和感。
  卫航好不容易平稳住了激荡不已的心情,他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还没有说出口一句话,就听到柏少御用一种礼貌到疏远,疏远到克制,克制到冷淡的语气说,“我知道了。”
  ——你喜欢我。
  ——我知道了。
  卫航向前走了一步,眼底里染上了因为绝望而带来的一抹灰土色,他颤着声音说,“……少御,我……”
  柏少御一步都没有后退,因为他背后就是栏杆,再背后的是五层高的楼层。
  “还有其他事情吗?”柏少御不动声色地问。
  卫航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的一般毫无任何气势,他默默地看着柏少御,看到眼睛被风吹得发痛都不愿意闭上眼睛……因为,他害怕自己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会……流下眼泪。
  是因为被风吹的,才会流下的眼泪……
  半天后,像是一只困兽一般的男人,才哑着声音问,“……到底我要怎么做?少御……你……”
  柏少御微微侧开了脸,“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或者恨我……这是你的事情。”
  “……怎么可能……”卫航慢慢地蹲下身去,慢慢地搂抱住自己的膝盖,收得死紧“……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多看我一眼?才会让我稍微走近你一点儿?才能给我一个机会?……到底……要我……怎么做?!”
  声音的最后,已经成了自言自语般的诘问。
  ——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不管自己怎么靠近,那个人,总是用一副冷淡的样子看着自己,连微笑都吝于给予……
  ——明明……是给出了如此明显的拒绝了……
  柏少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离开。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认真地说,“我这种人,还是不要喜欢的好。不过……喜欢或者不喜欢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再见,师兄。”
  他一步步离开了顶层,走进大门,再顺着隐藏在黑暗中的楼梯顺阶而下。
  心里,却是一种木然到不知什么感觉的迟钝暗痛。
  下到2层,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被郁岚抓住肩膀问“怎么搞得浑身冰冷”时,才回神过来——自己走回宿舍了。
  脱下外套,随意扔在郁岚床上。
  纯黑色大衣的后腰处,有一道明显的白灰痕迹。
  郁岚无奈地收拾起来那件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处,轻轻地拍打着那处灰迹,“大少爷,你不是一向干净得不染尘埃吗?瞧瞧你今儿弄这一身灰!衣服刚穿了一天知道不?!”
  要搁在平日里,柏少御早就分毫不让地反驳回去,且句句正中人的痛处,非要用言语逼迫得人丢盔弃甲才罢手不干。
  但是,今天的柏少御却完全没心思跟郁岚打嘴仗。
  他把自己整个人地丢在床上,盯住有着惨淡白色的天花板,突兀地问,“郁岚,怎么样才会喜欢一个人?”
  郁岚丢开手里的大衣,看了它一圈后仍然觉得不满意,又去找了湿巾,俯身细细地擦去,“喜欢啊……喜欢就喜欢了呗。因为喜欢,所以就喜欢上了。”
  “……”柏少御翻了个身,闭上眼睛遮住视线里的一片惨白,好像是困意上来了要去休息的姿势。
  郁岚审视着被自己擦干净的衣服,拍了拍手,打算回到桌子旁边啃被柏少御鄙夷为“垃圾”的商科教材。
  还没有找到自己刚刚看的一个模型,他就听到柏少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他说,“……我想,我大概永远不知道喜欢上别人会是什么心情。”
  郁岚转过身去,看着柏少御的背影,想了想后,认真地说,“我想,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和他在一起……想到他时会有隐秘的甜蜜,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到借口容忍……即便是面对世界和他的二选一选择,也愿意选择他……因为,他就是世界……这种‘喜欢’,叫做‘爱’。”
  柏少御坐起了身,还没有找出郁岚这段话里的漏洞加以反驳,突然脸色“唰”地一白,“……郁岚,我……”
  郁岚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急忙拉开椅子走到他床前,“柏少,怎么……”
  柏少御一把抓住他的手,五指用力地扣紧到指甲掐进皮肤,“……我突然觉得……”
  ——像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的追赶而来……
  郁岚安抚地拍着他的手背,“没事儿没事儿……能……”
  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砰“的闷响,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
  郁岚下意识地看向柏少御——他的脸上,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散到只有雪白。
  柏少御强制性地松开了自己抓紧郁岚的手,大口地呼吸后,抬起头说出了两个字,“卫航……”
  ——这是他,认识卫航将近4年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却是在……
  远在墨尔本的柏烽炀,在当地时间凌晨1点的时候,接到了来自S市的电话。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男人踹开了自己助理的房间门,揪起了还在睡梦中小曾,强压着失态的冲动吩咐他去搞定直达S市的最快一班航班。
  高校研究生跳楼事件,在第二天的S大校园里闹了个沸沸扬扬。
  本来,大学生自杀事件,是一个被大家默认到心知肚明的规律式存在。某位做学生工作的老师,甚至会在年底或年初的时候预算新的一年学校里又会出现几起……事件。
  原因很多,比如:博士延期无法毕业,女朋友改投他人怀抱,临近毕业挂科太多,抑郁症等心理疾病加重……
  但是,如果,跳楼者不是从自己居住的宿舍楼跳下去的,且手中攥紧了一支吸了一半的男式香烟呢?
  所幸的是,那声“砰“。
  那是三楼处的一个雨棚。
  否则,五层楼的高度,已经是足以收割生命的可怖。
  柏烽炀赶到S大以后,已经是出事儿的第二天的下午。
  他看到了那栋带着破旧的萧瑟感的宿舍楼下被隔离出来的一大片空地,周围有着木板割开视线,再外面有用石灰画出来的隔离线,最外侧停留的是两辆警车。
  男人停下了脚步,低声对身边的小曾说,“去市局请王局,说我柏烽炀……”
  小曾一反往日的嬉皮笑脸,不等柏烽炀说完,立刻连连点头,“我明白。”话没说完,就已经转身后跑了。
  柏烽炀抬头看了一眼异常灿烂的冬日阳光,整了整领结,抬步向楼内走去。
  他走到标号为212的门外时,正听到门内有一个陌生的男音在询问——
  “柏少御,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据我们了解,当事人在昨晚来到这栋楼是为了来找你,而且根据事发时间推断,你是他最后见到的人。请详细地告知我,昨天晚上你和他的……”
  柏烽炀推开了门,木门磕上了一侧的墙壁,发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打断了室内的问话。
  他走进门去,反手关上门,然后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搂过床上的人后,才舒出了自昨夜凌晨接过电话后的第一口气,开口说,“我回来晚了。”

  三十章 填充

  柏烽炀是那种单单仅仅凭借着眼神就可以完全遏制住对方气势的人,在他真正发脾气时,是连柏少御都会在他一个瞪视下被逼到沉默不语的,更别提他此时是在一种郁结于心但是隐忍不发的情绪下了。
  他双手搂住怀里的人,怀抱很松,但是很坚定地环在怀里人的腰间。
  然后,转过头来问站在一旁的郁岚,“少御昨天休息得好不好?”
  郁岚摇了摇头——连休息都没有休息,又哪里谈得上“好”和“不好”呢?
  柏烽炀点了点头,手臂收紧了一点儿,看着自从自己进门以后就被压得不再说话的民警,“人死了吗?”
  小警察下意识地摇头否定。
  “那就到此为止吧。”柏烽炀眉峰都不动一下,淡淡地说。
  正要努力地准备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时,年轻的小民警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立刻反射性地站直了才接听电话,“王局好……嗯嗯,是我在负责……我明白了……那……好好好……“
  柏烽炀等他挂了电话后,才微微挑起了右眉,“我不是以势压人,而是你这么盘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少御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而且,柏家的少爷,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下三滥的不轨行为。“
  他声音不大,语调也不快,更没有什么气急败坏或者颐指气使,反而是一种平静到生生压低了姿态一样的说话。
  这是一种,内敛的威严感,不怒而威,气势在表面的不动声色中抢占到所有的优势地位。
  来自S大所在街区的分局的小警察合上了放在桌子上的记录本,尚显得稍微稚嫩的脸上带上了不自觉的局促,“……那个,柏董,我先回局里了,打扰了。“
  “再见。“柏烽炀抱着怀里的人,没有起身,但是眼神里的礼貌意味儿十足——这是一种上位者自持且有距离感的对下级的尊重。
  柏少御在屋子里的警察走了以后,才从柏烽炀怀里抬起头——他原本干净的眸子里有着浅淡的血丝,从眼白处蔓延开去地消失在眼睛深处。
  他脸上没有惊恐,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他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轻声说,“你来了。”
  柏烽炀稍稍托高了一点儿他的下巴,手指顺着脸侧的弧度攀升额际,然后慢慢插进发丝里梳理。
  柏少御闭上了眼睛,唇边的笑容被拉扯得萧索到寒冷,“……早知道他会跳楼,老子就拉他去咖啡厅了。”
  ——任他再是自我中心主义的,经历到生命因了自己险些流逝的这种事情,仍然做不到全然的无动于衷。
  颇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悲怆的无力挫败感。
  柏烽炀低下头,因为休息不好和时差未能倒过来的原因,他的唇上起了一层干皮,触到柔软的同伴时,会有一种硌上去的浅薄锐痛。
  柏少御没有挣开,任由自己的唇被轻轻触及,厮磨了一下后又缓慢中带着不舍地撤离。
  他突然抬高了身子,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探出舌尖来细细地舔过男人干燥到起皮的唇瓣,一丝不苟地润泽过每一处毫末之地的分寸。
  柏烽炀安抚地在他唇上蹭了蹭,压住他倒向床铺,然后拉过一旁的被子,仔细地盖好到不留一丝缝隙。
  做完了这些动作以后,他才按住柏少御的肩膀,以一种近乎于强迫的口吻说,“这件事情,从现在我来处理。……你先休息一会儿。”
  柏少御看着他的眼睛,对视中是隐约暗藏的挣扎,“你……什么时候走?”
  柏烽炀脱下自己的外套,压在那层被子上,“不走,我在。”
  ……眼睛,轻轻地闭合了上去。
  柏烽炀打了手势,让郁岚跟着自己走出房间。
  身材高大的男人,在锁好宿舍的门后,才用回复到一贯冷硬的姿态问郁岚,“卫航这个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郁岚跟在柏烽炀身后,脚下的一阶阶的楼梯仿佛是漫长到毫无边际。
  ——他听到自己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滑动的声音在楼道里清晰可闻。
  “回答,不要让我去问第二遍。”柏烽炀头也不回,但是语气里明显加上了不悦。
  “……大概在两年前。”郁岚放弃了说假话蒙混过关的意图,面前的男人,且不说得知自己被欺骗后会有怎样冷酷的手段,单单是能否蒙混过关这种行为……都会是一个未知数。
  柏烽炀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半遮半闭之间,反而平添了三分的威胁感。
  郁岚看到他的手臂抬起来后,又重重地放下,转身而去,留下的是一声冷哼,“愚蠢!”
  郁岚觉得自己后背上还是蓬勃出一片汗意,他紧跟了两步,不知所措地喊了声“柏董”。
  柏烽炀头都不回,声音更是降低到0度之下般的毫无暖意,“我让你在这儿是照顾好人的,看在你这两年用心的份儿上,将功补过。”
  不要以为这句“将功补过”是“不追究责任”的意思,它更深刻的那一层的意思是:功德全无——一笔带过,全部抹消。
  等到柏烽炀在一个小时后回到那间标号为212的宿舍时,看到的是柏少御靠在床头翻着手里的一本小说,《Trinity Blood》——《圣魔之血》,日本作家吉田直著。
  他翻得很快,手指几乎是接连不断地捋过每张书页,翻过去后再去捋下一张书页——被翻过去的书页像是白色的鸽子翅膀一样的纷飞。
  柏烽炀反锁上了门,走过去,搂住人的肩膀才坐了下去,“怎么不睡觉?”
  被翻动的书被男人抽了出来,然后随意地放回到床头去。
  柏少御任由手中的书被抽出来,身子往床里侧让了让,“睡不着。”
  “我陪你。”男人得寸进尺地把自己整个人都挪到了床上,强制性压住人相拥着躺下。
  柏少御身体僵硬了一下,“……你这是第一次……”
  他突然停住了口中的话语,因为依稀记起了三年前那场在那栋宿舍楼里发生的让人不愉快的争执。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俩人第一次在宿舍这种场合同床而卧。
  床铺比不上高档酒店VIP房间里那种舒适的双人床,很小的铺位,所以多少显得有点儿拥挤。
  柏少御侧过身去,反手搂住男人的腰——臂弯处和掌心下的皮肤紧绷而有韧性,他清楚地知道衣料掩盖下的肌肉是怎样的有力。
  “你……”柏少御眯起了眼睛,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儿是他送的GUCCI Pour Homme,淡淡地萦绕在鼻端的味道因为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所以能给自己一种很舒适的放松感。
  “怎么?”柏烽炀把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然后不客气地又往床铺里侧挤了挤。
  “你喜欢我吗?”柏少御的声音里没有期待,没有质疑,更没有患得患失地忐忑不安,有的只是像金属色泽那样冰冷的纯探寻性问句。
  “喜欢。”男人微微低下头,跟他的眼睛对视。
  “是爱吗?”不依不饶地再次发问。
  “是爱。”几乎是在同一秒钟的回答。
  “我知道了。“柏少御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他的确有点儿累了,但是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又总是有一种烦躁到心慌意乱的不安定感。所以,才会起身一页页地翻那本《圣魔之血》看。
  但是看的时候又看不进去,所以索性翻页迅速地过去,心神倒是全放在了惊鸿一瞥中看到的字符串——比如,某个句子是哪个人物出口的台词——这种很是无聊的猜测中去。
  翻着翻着的时候,却又想到了这本书的作者因为肺梗塞英年早逝后……没由来地想起了一句话:
  “生命是最脆弱和最坚韧的存在。“
  现在,能被熟悉的怀抱拥着,倒是可以让因为不停地胡思乱想而闹到头疼的头脑暂时放慢了运转……稍微地,休息一下。
  ——那句“我知道了”,是第一次的相信和回应。
  等到他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窗外已经暗淡下来的天色宣告了现在的时刻。
  身边有着体温的熨帖……这种事实让柏少御很快地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抓住了原本模糊的思维——这个是……
  ——是他。
  然后,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气。
  四年来,无数次的欢爱或者一宿贪欢中,这种醒来后身侧还有人的情况很少发生。
  一般都是男人先行离去——颇有点儿做完了就走的“嫖…客”身份的cos。
  不过,这种情况的出现也不能单单责怪柏烽炀,毕竟相隔路途甚远,他又事务繁忙……柏少御又是一贯的冷脾气,对方不来是绝对不肯自己先行过去。
  如此,而已。
  柏少御吐出胸间郁结的半口浊气。
  他的腰间被男人的手臂死硬地圈围住,颈下枕垫的是男人的另一只手臂,额上能感触到男人平稳的呼吸……
  他想:这种醒来,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身边,有呼吸、有心跳……感觉起来,倒还能称得上真不错。
  微微抬起头来,看到的是男人平静的睡颜——少了平时的严厉和强硬,看起来……
  他伸出手去,没有温柔地抚上男人的脸颊,反而准确地揪住了男人下唇的一处干皮,指尖施力,扯了下去。
  动作用力之下,不仅让男人微微皱眉醒转过来,还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唇处带来了淡淡的血迹。
  柏烽炀睡觉一向很轻,所以他很快地睁开了眼睛,舌尖下意识地舔过仍然带着点儿锐痛的下唇,双眉微微地皱在一起。
  柏少御突然觉得,男人在此刻……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乃至于神色……都性…感得惊人。
  于是,他慢慢地凑过去,伸出舌尖一同去舔那处被唇色衬得几乎看不明显的血迹,感受到的是淡淡的微咸和……舌尖碰触在一起的战栗。
  轻微的,若即若离的,但是深刻的……
  习惯了做…爱的身体,两个月的别离,昨夜心虑之下的紧张不已……
  柏少御勾住柏烽炀的脖子,从舌尖相触处慢慢地深吻进去,整个人也顺势坐起来后,压上去……跨坐。
  这是,第一次的主动相邀。
  柏烽炀双手卡住他的腰,稳定住他的身子,配合地任他含吻住自己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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