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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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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今天楼里有什么事吗?”戚少商抖擞了一下精神,既然这个“烂摊子”背上了身,他就得继续背下去了——虽然,他很想追到杭州去,但是,这边实在不能离开他,大局未定,他又何来空闲离开京城呢?
“当然……”杨无邪跟在戚少商身后一步远的位置,毕恭毕敬的报告今天所发生的大小事务——
“花枯发、温梦成二人要走?”戚少商脚步还未踏进他用来议事的书斋,就听见杨无邪报告此事,风雨楼和象鼻塔现在都在新旧交替的时候,虽然大局不会有什么变动,但是,像“发梦二党”这样全仗王小石面子留下的助力,当然就难免生变。戚少商皱着眉,现下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必须先稳定军心——
“杨总管,你怎么看?”戚少商毕竟刚坐上这楼主的位置,而且还是暂代的,楼里的事务当然是杨无邪说的比较准。
“花枯发徒弟众多;温梦成又擅长理财,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助力,不应该让他们走——”杨无邪中肯的分析道。本来这二人是受了王小石的恩惠才一直帮着风雨楼,现下王小石逃亡,他们是再没有理由留下的。
“——你说,他们可愿意留下?”这二人当然是要留下的,但是,也要对方有这心思才行,这件事容不得半点强迫的。
“只要名头好听,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舍风雨楼而去的。况且,发梦二党单独在外,也难免被蔡京阻击的危险。不如劝他们就留在金风细雨楼?也好充实一下风雨楼的势力。”眼下风雨楼危立风雨之中,前有蔡京盯着,后面又有六分半堂、有桥集团虎视眈眈,实在不应该再在这个时候失去任何的助力。
“那你就在京城最好的尚云楼里请他二人吃饭,就说我要请他们——”戚少商暗筹,然后下了一个决定。这个时候就要用到他这个“代楼主”出场了。
“是——”杨无邪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准备离去。
“杨总管,请等一下。”戚少商忙不迭的唤住杨无邪,然后再他询问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摊开在手里对他说:
“杨总管也算读书人,可识得这茶?”戚少商虽然是看着顾惜朝选茶、买茶,但是半点也没有看懂,连茶的名字都没有认真记住,依稀记得是什么蒙顶茶。
“恩——不愧是上好的蒙顶黄芽。”杨无邪闻闻茶香,自是懂得一些茶经的。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茶怎么出门的时候,戚少商还是好好收着的。这会儿怎么全沾了土了?
“京城有卖?!”戚少商眼中激起希望。帮顾惜朝再寻这茶,也算是戚少商对自己的要求吧!就是不知道,这样,“那人”会不会气消?
“——恐怕是没有,这茶不多,是名茶却不是谁都爱的名茶,偏川蜀一带的文人雅士才狂嗜。眼下估计得到益州去寻吧——”杨无邪暗笑,看戚少商这个样子,怕是已然得罪了这茶的主人了。
“啊——”戚少商掩不住的失望,尤记得那想宰人的掌柜怎么说的——
这益州市面上,也恐再难找到第二罐了……

是日,尚云楼里没有一个客人。因为金风细雨楼的代楼主——戚少商今天在在这里请客。
“二位党魁一定要离开金风细雨楼?”戚少商为人就是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敞开来说才是他的真性情。否则,他在江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义气朋友。
“小石已经走了,我们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难道还要等到别人来赶不成?”先出声的是花枯发是发党的党魁。含讽带刺的话语,让人听了不禁皱眉,但是戚少商却仍旧是一派平静,不时还回以淡淡的笑意。
“我们帮的是王小石,虽然九现神龙戚少商的名号也很响亮。但是,说句不中听的,咱们不熟,自然走不到一块儿去。”温梦成和花枯发对看了一眼,才接下去说。
“如果,戚少商开口挽留二位呢?”戚少商拦下杨无邪想插话的举动,淡淡的笑着。兴味的眼在两人间来回的游离,开口说出自己的意图。那两人一看就知道是明白人,这样的局势,他们断不可能离开金风细雨楼。这样一反常态的举动,恐怕是奔着给他下马威来的。
“我们可做不来别人的手下——”花枯发微微仰起脸,看来颇满意戚少商的低姿态。
“我们金风细雨楼也养不来闲人,既然大家同为兄弟,当然要群策群力,共同为风雨楼办事的。”戚少商的声音变得沉稳,脸上的笑意也频添了几分威严。他虽是代楼主,但还是要领导手下人的。虽然他本人私下没什么架子,但是关乎金风细雨楼的利益,他不得不摆出他这个代楼主应有的架势。
“戚少商有意请二位加入金风细雨楼,做我们的兄弟,同戚少商一同守护风雨楼,在楼里大家不分彼此。二位也算对风雨楼有恩,平日里二位仍旧是发梦二党的党魁,在风雨楼里自然是以长老供奉,金风细雨楼不是并吞二党,而是大家联合在一起共同抵抗外侮。温党魁擅长理财,今后我们所有的财务就由温大哥掌管。花党魁徒弟众多,今后我们的漕运就有你负责。二位意下如何?是原意继续留下来,帮着戚少商一起守护京城对抗蔡京之流的正义力量,还是仍旧执意离开?”他开的条件很扼要,也很诱人,既有里子,又有面子。不仅坐实了两人的地位,也分配了应有的权利,使得两人的实力都有所壮大,当然最后真正壮大的自然就是金风细雨楼了。
花、温二人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戚少商不仅放低姿态挽留他们,更开出不能再好的条件。他们再拒绝,就显得不吃抬举不识抬举了。两人自然乐于答允,而且一旦加入京城三大势力之一的金风细雨楼,仿佛也成了“正规军”,身价自然也与以前大有不同了。
戚少商满意的报以真诚的笑,抬手唤来小二,搬上最好的酒,痛痛快快地和二人喝了起来。本来这三人也都是性情中人,谈得拢自然就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了——
至于“金风细雨楼”,因有两党的人并入,势力自然是大增,又重新凌驾于“六分半堂”之上……

“就你一个人回来?——”玉奴不敢置信的在顾惜朝的身边绕,就像是顾惜朝将什么人“收”起来了一样。
“不然,还有谁要回来?”顾惜朝显然心情有些不佳,只是不想迁怒于玉奴罢了。看了眼站在“戊语堂”匾下的涯舞,以眼神询问道:
还没有走?他以为回来后就再也看不见涯舞和玉奴了。毕竟,他的离开,也是给了他机会带玉奴走的。
他不走——
涯舞瞥了眼玉奴,无可奈何的回了顾惜朝一个眼神,然后又是无奈的摇摇头。
就是知道玉奴不想离开顾惜朝,才想着趁顾惜朝不在将他带走。毕竟,留在顾惜朝的身边,就是留在“危险”的身边。可惜,那人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硬是不走,让他半点办法也没有。现下的他又根本没办法弄倒玉奴,然后强行将他带走。唉——
没有用——顾惜朝嗤了涯舞一声。然后,自顾的走进戊语堂。
“他怎么没有来?”玉奴不用说是谁,在场的另两人都知道是谁。只见涯舞满脸不赞同,而顾惜朝连上全是淡然。就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他的话。
“惜朝,我在问你——”玉奴不得不指名道姓问问题,就是不想让他蒙混过去。他以为顾惜朝这趟上京城,帮忙那个叫王小石的人,应该能和戚少商见上面,然后两人就可以冰释前嫌。就算不是冰释,也起码是放下芥蒂吧!为什么顾惜朝回来后,半个笑脸也没有?偶尔坏笑的顾惜朝是蛮吓人的,但是不笑的顾惜朝更吓人。
“不知道——我一个人离开杭州,当然也就我一人回来——”顾惜朝借着喝茶的举动,饮下到了唇边的苦涩。虽然,他可以淡看玉奴和涯舞,但是,绝对不想提及自己和戚少商的纠缠。这也许就叫“能医不自医”吧!
“那个——戚少商——”
“玉奴,我要你们明天就离开杭州。”顾惜朝淡淡地打断玉奴的话,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这件事已经有结局了,虽然不尽人意。但是,顾惜朝决定就要将它结束在今夜。提及另一件事,就像是转换话题——
“为什么?!”玉奴不理解的问,他知道顾惜朝不是嫌他罗嗦。但,又是什么理由要顾惜朝这么急着赶他们走?不是说还有三个月的吗?!
“不为什么。你们,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顾惜朝不想这么伤人,但是,玉奴有时突发的傻劲是很难用道理沟通的。所以,他宁可用“赶”的。
“你想赶我们走——是有麻烦了吗?我们哪会怕那些——”
“我让你们走,你们就走!不要死赖在这里,碍手碍脚。顾惜朝何时需要帮手?你不要自视甚高了——”顾惜朝站起身,冷冷的打断玉奴的话,然后绝然的转回自己的房间,将涯舞和玉奴都丢下不管。不可理喻的态度,让旁的人看了十分的生气。但是,玉奴却没有,他只是皱着眉,紧紧盯着顾惜朝离开的方向——
第二十一章·'对望'

梦,有时是心中所想的延续,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戚少商自从惜晴小居回来之后,就再没有做过梦。就算他睡得再久,也终究是一夜无梦到天亮。也许,风雨楼的事务真的繁忙到让他无暇做梦了吧!不过,闲来无事时,他还是会捧着那包沾了土的茶,在窗下若有所思。戚少商总是想不透,为什么顾惜朝要离开。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住那个人。
“楼主,苗疆的白苗巫师求见——”门外传来声音,打断了戚少商难得的清闲。他连忙收起手中的东西,有些失态地冲出门口。
是他吗?会是吗?戚少商在京城只见过“玉奴”一次,但那次的人——
“这就是金风细雨楼?”玉奴在红楼里四处张望着,这座堪称京城最大帮派的据地,装点得雕栏玉砌,极尽辉煌绚丽的。他这张“脸”不是第一次到金风细雨楼来。但是,他本人是第一次啊!所以,难免好奇。
“没想到二位大巫师,会一同前来——”戚少商“奔”到红楼门口就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的到,那人没有来。深吸一口气,整了身上的白袍,戚少商才迈开步子踏进厅内。他倒是意外,那站在一起的两人,正是据说两族势不两立的黑、白苗的大巫师。他们两个怎么会一同前来?
“戚少商,我只问一句,顾惜朝有难,你救还是不救?”玉奴微微仰着脸,看向堂上正坐的戚少商。一身白衣的戚少商,神情肃穆,已然有了号令天下的架势。不愧为京城第一大帮派——金风细雨楼的楼主。
“——有难?……来人,去唤杨总管到大厅来,说我有事找他。”戚少商皱了一下眉头,目光移了半分,但仍旧是不动如山。平静的脸上完全没有稍前的焦急。只见他沉声吩咐手下去找杨无邪,杨无邪主理的白楼有这天下最完整情报网。如果,顾惜朝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不可能会不知道。
“你不信我?!”玉奴没有想到,戚少商的反应是这样的。看来,当了金风细雨楼的楼主,戚少商变得谨慎很多,完全不像在苗疆时的摸不着头脑。
“别急——戚楼主自有他的打算——”出声的是涯舞,他将玉奴拉到身侧,打断他冲动的言行。坐在堂上的人,已经不是当初他们面对的六扇门的一个捕头,而是京城三大势力之一的风雨楼的楼主。他们还身在人家金风细雨楼的大堂上,势必要对人家礼貌些的。
坐在堂上的人,一身白衫显得他不凡气概的同时,也显露着他高人一等的地位。那人已经不是快意江湖的九现神龙了;而是需要深思熟虑、冷静自持、统领众多手下的楼主大人。
“楼主——”正待玉奴又要发难,戚少商的身边已然多立了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人,而他们却跟本没发现他何时出现的。若然不是他自己出声,可能既没有人会发现了吧!这位长者便是金风细雨楼灵魂般的人物,军师——杨无邪。
“听说,杭州那边有动静?”戚少商低声地问,显然时常注意着那里的消息。
戚少商曾交待过要密切注意顾惜朝身边的动静。不仅是因为他自己的不放心,他是不会为了自己的私事动用金风细雨楼的人力、物力。顾惜朝可算这风雨楼的恩人,是他帮着拖延蔡京,才使得金风细雨楼和象鼻塔顺利的交到他手上;也是他,王小石一帮人才顺利脱身,逃往益州那边暂时安身立命。所以,金风细雨楼有义务注意他的安全。
“——是……”杨无邪也是刚收到消息,说是蔡京派人前往杭州,今日已经到达杭州城外。其目的自然不用深究,必定是奔着顾惜朝而去的,劫法场的事,若不是顾惜朝从中斡旋,恐怕没有那么顺利,这样自然是惹到了蔡京那只老狐狸了。蔡京自是会去找顾惜朝的晦气的,他们密切盯着顾惜朝也就是为防着有这么一天,就是没想到时间会这么巧罢了。杨无邪正踌躇着该怎么对戚少商报告时,就见戚少商差人来请,顾不得心中暗自喊糟,急忙来到大厅。却不曾想是早几日离开杭州的玉奴和涯舞前来示警。
他们两个是怎么知道的?杨无邪不禁心中一阵嘀咕——
“为何现在才报?”戚少商的神色变得凝重,语义中没有不信任杨无邪。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玉奴他们会比他们的情报还快到京城?
“这也是刚收的消息,蔡京的手下今日刚到杭州城外。只能说两位巫师有先见之明,提前来预警。”杨无邪低着脸捋了捋胡子,表情平静的回道,让人觉不出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蔡京调动人马,前往江南所为何事,杨无邪不可能现在才弄明白。只能说他没有及时将这个想法告知戚少商。因为,现下京城还有更重大的事要发生。
“——真的出事了?!——”玉奴只是预感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担忧,求助的目光直直的投向身侧的涯舞——
“别担心——以惜朝的能力,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他——”涯舞柔声的安抚他,并不时地拍拍他单薄的肩。涯舞倒是不怀疑顾惜朝的能力,以他的谋智与身手,绝对可以全身而退,根本不需要他们太过担心他的安全。但是,玉奴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任何人看到当他们离开时,顾惜朝那抹绝美的笑意之后,都会不自觉地替他担心。那寂寥的笑脸,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回到他身边,不想放下他一个人,好似这样一转身,这人就会消失一样。
“我就是对他没有信心——”玉奴轻叹地摇头,就算涯舞的话他都明白,但他仍是无法展颜。他对顾惜朝的能力和谋计都很有信心,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但他唯独对顾惜朝本人没有信心,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顾惜朝那曾经一心求死的举动,完全和他的聪明才智相悖。
戚少商坐在堂上,无语地看着那二人之间暗涌的默契与情意,那是不用言明就能一目了然的情,是可以轻轻松松就能让人懂得的意。戚少商有艳羡,也有些微酸,但是被玉奴的话激起的担忧所盖,所以他的脸色愈加的沉重了起来——
本来,他应该是绝对相信顾惜朝能安然脱身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与玉奴一样,无法放下心中的隐忧。
“就像刚才巫师所言,以顾公子的能力,绝对能轻松应对此番的小灾劫的,楼主不必太过担心。更何况,若然我们贸然出手,恐怕会坏了顾公子的局——”杨无邪淡然地分析道,他同顾惜朝都是擅使谋计的人,这种小状况根本算不上什么,以顾惜朝比他狠绝许多的手段,应付这件事,应该是驾轻就熟的。所以,他才会拖到此刻才想着告诉戚少商。
“……”杨无邪的分析,戚少商全听在耳内,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不仅因为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更因为顾惜朝的能力是值得他相信的。
“如果真是这样,他何必赶我们两个离开杭州?难道我和涯舞会成了他的负累吗?——戚少商,你真该看一下顾惜朝快死的时候的样子——”玉奴扬起一抹冷笑,不是因为杨无邪的“理智”,而是因为戚少商的迟疑。
也许是他不懂得戚少商这样侠义为重、大局为重、天下为重的人;但是,他却了解一个人心如死灰一般时,会是什么样子;更了解顾惜朝感到绝望时,会使怎样的样子。
像顾惜朝那样满身骄傲又聪明绝顶的人,使不可能像他一样简简单单地去追求自己心中所想的,更何况还是这样不容于世的情感。自己可以同涯舞一起隐世,相携畅游天下。但是,顾惜朝永远不能要求戚少商也这样去做。因为,他必须还天下一个大侠,他必须给金风细雨楼一个楼主。
因为,他就是顾惜朝,而那个人就是戚少商——
“他不会死!”戚少商本能地抗议玉奴话中的意思。
那个人绝对不可能会死!——戚少商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像是在安定自己慌乱的心。玉奴的话让他明白,他连想象那一刻的勇气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救还是不救?”玉奴直视戚少商,要他一个答案。他不相信能让顾惜朝付出到这种地步的戚少商,会对顾惜朝没有半点情意。
“救——”戚少商毫不犹豫地开口。不论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顾惜朝出事,他是一定会去救的。
“不可!楼主,你现下不能离开京城——”杨无邪立刻出声打断戚少商的话,眼中蓄满不赞同。在这个时刻,他是不会让戚少商离开京城的,不管有什么人、什么事,等待他去解决。
“杨总管,你这是……”戚少商没想到,此刻阻拦他的会是杨无邪,他应该没有任何理由阻拦与他的啊!那个人是顾惜朝啊!是与他们金风细雨楼有恩的顾惜朝啊!
“京城近日有变,我不能让楼主离开京城,让蔡京找到打击风雨楼的借口。”杨无邪的脸色凝重,微暗的目光,像是收藏了许多的秘密,没有让戚少商知道。
“杨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京城会生什么变化?!”戚少商心惊地问,他心惊的是杨无邪对他的隐瞒,他心惊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杨无邪会对他隐瞒这件事,就一定是严重到无法阻止了。
“我现在无法解释,但是,杨无邪恳请楼主不要离开风雨楼,起码是这段时间不行——”杨无邪单膝跪地,神情坚定,显然是绝对不会让戚少商来开京城前往杭州救助顾惜朝。
“这——”戚少商被杨无邪跪的措手不及,连忙上去扶,却被杨无邪拒绝,看来大有他不应允就不起来的态势。杨无邪跪他这是第一次,就连在他接任金风细雨楼暂代楼主时,众兄弟向他施礼时,杨无邪都只是微微躬身致意而已。杨无邪此举就是要他戚少商无法不顾他的请求任性离去。
“我知道了——我不离开京城就是——”戚少商不得不妥协,让一个老人家跪他已经很要不得了,他怎么可能还让杨无邪长跪不起?他轻叹地允诺道,才将杨无邪顺利地扶了起来。
“……哼!好一个大仁大义的戚大楼主,玉奴今天领教了——”玉奴仿佛水漾的眸子,此刻已然冰结。他抿了抿唇,才冷冷地开口。他原以为戚少商为大义的同时,起码会为顾惜朝争取半分。但是没想到,戚少商这般轻易的就向“义气”妥协。
“昔日,他为你夺天机枢;他为你以血养蛊,夺我白蛊;他为你亲手烹杜鹃醉鱼;他为你解毒;他为你敢冒大不韪;他为你取风雨楼、得罪蔡京;他为你……戚少商,今日,你可曾有一刻是为他?你是大侠,可是你这个大侠只负顾惜朝!你不配担这个‘侠’字!你不配顾惜朝这么为你!”玉奴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从千年雪峰而来,没有任何的温度,冻结着这一室的空气。历数顾惜朝为戚少商所做的桩桩件件,玉奴更加为顾惜朝不值。虽然,这都是他自己愿意的付出。但是,顾惜朝做了这么多,难道就没有半点打动他戚少商?难道,事到如今,戚少商还是不明白顾惜朝对他是怎样的感情?
“你不去救——这世间还有谁能救他?——难道还要让那早就腐了尸的傅晚晴去救?……也罢!你最好现在开始祈祷他真就这么死了。不然,玉奴担保,这世间,又会多回一个‘疯子’!”玉奴的眸中带着水气,口中呢喃的却是杀意。指天为咒的样子教人看了有些生怕。
他是要戚少商去救顾惜朝,但是不是去救命,而是救心——顾惜朝不会那么容易丢掉性命。但是,顾惜朝的心已经快要死了!就快要变回独守坟头的那个“疯子”了。而这个,不是谁都能去救的——
戚少商握紧的双拳已经破了掌心,见了血,但是他毫无所觉,他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压抑心中那股凶烈似火、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动和因玉奴那番话而起的剧痛。
他不能去!他不能去——戚少商紧抿的唇已见了微微的轻颤,但他仍旧没有吐出一个字。他不是不想去救,他恨不得此刻能飞奔到杭州去。但是,这里也一样需要他,就像“他”说的,金风细雨楼是他的烂摊子,他必须自己收拾。现下的他只能寄希望于顾惜朝的自保的能力。
惜朝——
你千万不能出事——

“顾公子的胆识,果然非同凡响。一人面对我们满室的杀手,你还能面不改色,淡执棋局。只可惜,这棋,已见死象——”晓夜先生执下一枚黑子,将顾惜朝的白子团团围住,就像现下戊语堂内的现状。晓夜先生想着自己带着手下冲进戊语堂时,顾惜朝就已然摆好棋盘,就像是等着棋友上门一样,唤他来杀一盘。
“惜朝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死?”顾惜朝仍旧面不改色,淡然地执下白子,仿佛在极力自救的样子。与他对弈的人是蔡京手下暗杀组织的小头头,就像当年给傅宗书办事的九幽一样,全是见不得光的,非到半夜不出现。
“你是说你这戊语堂里的布置?那边桌上奉的‘七日裳’的薰炉;柱上挂的‘六木葵’的灯;案几上‘五瓣莲’的花瓶;我们坐的撒了‘四虫’的椅子;下了‘三心蛊’的棋子;涂了‘二重天’的桌子;还有这‘一品香’的茶。这个七绝七生的毒阵,就是你所谓的生门?”晓夜先生一踏进这戊语堂就看出这里的布置,在这七绝七生之阵里,每一样都是可以教人死了,还被蒙在鼓里的无色无嗅的天下至毒。每个人入阵中毒的程度和中毒的种类都不一样,所以难以救治,更无法救治。正所谓生七绝、绝七生,七绝七生之名由此而来。所以,不论功夫再高的人,进到这里都再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但是,他是有备而来的,怎可能这么简单就中招呢?晓夜先生得意的扬起笑意,等着看顾惜朝慌乱的样子。
“晓夜先生不愧为相国手下的杀手头子,果然目光如炬,我这区区的七绝七生又怎能伤的了你?惜朝只是用来打‘虫子’的。”顾惜朝淡笑道,看起来就像调皮的孩子被抓包时,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人又笑又气。饮了一口“一品香”的茶,看起来像是完全不在乎被对方识穿了自己的布局。他朝那人眨眨眼又将视线转回棋盘之上。
“看来顾惜朝还是很喜欢出人意料的后着——”晓夜先生看着顾惜朝的表情一晃神,才惊觉棋局之上,白子已然齐聚力量,即将反噬他的黑子。还好他及时发现,连忙投下数子,力挽狂澜。
“先生果然聪明。可惜——与你对局的是顾惜朝,所以,你今日注定了是不能离开杭州的。”顾惜朝笑着看着自己的白子又被黑子团团包围。
棋局之上,与其恋子求生,不如弃子求胜。晓夜先生已经失去了求胜的先机,只能坐等顾惜朝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你们一入杭州城,就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入得我戊语堂更是半刻不敢懈怠。殊不知,惜朝的局已经摆在杭州城外三十里迎候各位。先生来时,可曾看见来时路上山花烂漫?美吗?这可是惜朝专为京城而来的你们准备的——”
“那是?!”晓夜先生这才想起进城之前,他们的确是经过一处花海,但是,当时他没有感到一丝的不妥之处。
“那是沁心草,不具任何的杀伤力,甚至还有让经过之人通窍怡神之效。可是,经过那片花海,再入我这七绝七生阵,就像炸药遇着了火星子。后果如何,先生应该很清楚。”顾惜朝轻笑,淡然而平和,只识玉面,不见修罗。
“你!——你今天躲得了我这一劫,他日你又能躲得了多少劫?相爷还是会陆续派人来追杀于你,顾惜朝,你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打瞌睡的时候——”晓夜先生嘴角已经见血,但是他还是极力支持,将自己要说的话讲完。他出道江湖,杀过人,也被人杀过,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的。如今死在顾惜朝的手上,也不算冤枉就是了。
“顾惜朝没想过要躲,蔡京派人拿来,我杀得了一个是一个,杀不了,我也不亏。”顾惜朝的双眸泛起寒光,周身的寒气几乎将这温暖的江南之城,变成鬼域般冰冷。
修罗现世杀声四起,却没有一个人知晓——
天色微亮,这座城又是温暖的城。暖风、斜阳、垂柳、绿水,杭州的一切依旧醉人。
第二十二章·'不眠'

“楼主,还在怪我不让你离开京城?”杨无邪放下手中的卷帖,望向独坐另一边,沉默不语的戚少商,自从玉奴两人离开后,他还未曾听见戚少商开口同他说过一个字。
“……这又如何怪得了军师——”私底下戚少商还是愿意尊称杨无邪为军师。戚少商心底是明白,这事是不能怪杨无邪的。玉奴此番前来求助,肯定不是顾惜朝的意思,他的心,是想要前往杭州救助的。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他不仅是为了金风细雨楼而不能贸然前去;他更要为了顾惜朝而不能前去。
冥冥中他已经明了,此番他是绝对不能去杭州的。不然,他怎么能轻易就向杨无邪妥协?
“顾公子是深谋远虑的人,恐怕,早就吩咐了楼主不可前去——”杨无邪转回堂内之后就一直在思索,深究着戚少商刚才在红楼时的反应。虽说,是他凭着这张老脸将戚少商强留下的。可是,以戚少商的性格又怎会轻易就受缚?就凭戚少商对那一包茶叶的重视,顾惜朝就绝对不是仅只是与戚少商恩怨纠缠,那么简单的身份。
听刚才玉奴所说的,顾惜朝为戚少商所做的一切一切,他就明白顾惜朝对戚少商是付出了全部的。既然如此,戚少商就更没有弃顾惜朝于不顾的道理。看来这一次是他杨无邪罔做小人了——
“他只是说杭州有人在等他……”戚少商摇摇头,顾惜朝并没有这么吩咐,但是他还是丢下话暗示他。戚少商半掩着眼,将心绪全部收藏,顾惜朝离去时的绝然,仿佛依旧在眼前,教他不忍回眸。
以顾惜朝我行我素的性格,会去挂怀什么人在等他吗?若然,他口中的人指的是玉奴他们,又怎么会再将他们赶离杭州城呢?再看今日杨无邪收到的消息,顾惜朝根本就是在杭州城里摆开杀阵,等的就是蔡京派过去的杀手,好将他们一一绞杀之,慢慢侵蚀蔡京的力量。如果,顾惜朝的计划真如他所想的一样,那他是绝对不会让他戚少商去救的。而自己去了可能不仅帮不上忙,还要牵连于他。
杨无邪定定地看着戚少商有些低沉的侧脸,心中思绪翻涌。仅凭一句话,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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