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残烟-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白苗的巫师,真的这么厉害?入我六扇门,就如入无人之境?连大师兄都没有办法对付他?”满心疑惑的是追命,干净的脸上,仿佛从未被世俗染上过,表情简单的令人一看就知道他心里的所想。
“……”冷血抱着剑,脸上没有表情,就像是这事与他无关一样。听追命这么一说,只是目光淡扫了无情一眼,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少商,你见过那玉奴,你怎么说?”诸葛神候皱着点了霜色的眉,看向戚少商,轻声问着。他们调查的白苗巫师——玉奴,根本没有出过苗疆,身上何来汉人功夫?
“是与我在白苗寨见的玉奴,有些不一样,但是也看不出任何破绽——”戚少商低眉作沉思状,莫名的就将他已认出顾惜朝的事给搁下了。但是,他也没有要骗谁的意思。只是——
“……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白苗巫师?”追命也皱起眉峰,都怪他今天抓了小贼,就开心的在酒楼多饮了半晌。不然,他就可以帮上忙了,也不至于此刻大家都这么愁眉深锁。
“能想到将天机枢的秘密藏在青龙剑内,让我们得宝而不自知,还帮他安全带回了京城。顾惜朝的谋计可见深沉——他——真的这么简单就死了?——”始终也未出声的无情,咕哝着开口,他思索了一整个下午,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下午这件事,整个都透的一股不明的暗示,那个“玉奴”如此嚣张,在六扇门来去自如,就像是在表明什么一样。
“——铁手亲眼看过他的伤,在苗疆时,我也探过他,那人的功夫全费了,跟废人没什么两样,就算当时未死,也拖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还有能力在六扇门自出自入?”戚少商站起身,像是在强调般的,说着他曾向诸葛神候报告过的话,也对无情的话提出置疑。他只是只觉不能将这件事,扯上那个人,不然会变得很棘手。
“我只是猜测——”无情摊开纸扇,轻摇了两下,淡淡的回应。语义中没有不悦,只是更添了疑惑。
“天机枢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戚少商反倒被他们这么郑重其事的态度给难住了。天机枢是苗疆的秘宝,他们拿来又有什么用呢?连顾惜朝也曾说过,很好奇六扇门拿苗疆秘宝作什么用处——
“……”诸葛神候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不需要有那么多人知道的,虽然在场的人都是他可信任的人。但是——
“目前,我们对这天机枢的了解,仅止于是个传说而已。倒是,顾惜朝好像已经知道得清楚——现在,那东西在白苗手中,我们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无情平静的开口,化解了诸葛神候的窘境。
“——是吗——”戚少商喃喃的应道,半掩着眼,放弃追问的念头。
“耽误之急,还是,先将白苗那些人找出来。”终究还是冷血的一句话,将沉默的局面打破。现如今,对坐愁城还有什么意义?
“——无情,你安排将追捕令发下去,让各州各县都密切注意,白苗一行人的踪迹。”诸葛神候捋了一下灰白的须,沉吟的说道。
“是的,师傅——”无情立刻领命,著手准备要下发的公文。六扇门的情报网遍布全国,这一纸公文,可是要准备惊人的数量啊!

“大师兄——你认为那是顾惜朝吧——”事务堂秉烛彻夜,看来无情是准备漏夜将公文准备好。
“……不知道,也许是直觉吧!那个人,跟我们了解的白苗的巫师,感觉上相差太远了。虽然,我们也可能是有遗漏的,但是没理由感觉就像两个人。况且,那样的神情态度,不是跟另一个人更像?”无情放下手中的东西,捏了一下眉心,闭目休息了一下,才轻声地回答。
“所以,你故意放他走?”冷血笃笃定的问。虽然,大家都说那个“玉奴”,功夫变化莫测,使毒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但是,以无情的暗器功夫,根本不可能让那人全身而退,而且还是这么轻轻松松的踏进又踏出六扇门。
“顾惜朝若是那么容易死,当初也不会搅得整个江湖天翻地覆——我们当初留他一命,就是为了他身上的秘密,好制衡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今天,我又怎么会自打嘴巴?伤了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无情仍是一脸平静,顾惜朝知道太多的事,多的连他也不能估计。
当初顾惜朝伙同三乱劫了高风亮的“皇镖”,将多少秘密记下了,谁也吃不准。而且,那一批“瘦金纲”也根本没有归还。说是在山贼手中,但时至今日谁也不能证明。而且,他那么容易就将“天机枢”里的秘密猜出,显然曾经是知道一些关于天机枢的记录的。顾惜朝的城府太深,让他活着,也许比死了更有价值,也更安全。
“但是,他是失鞘的双刃剑,不能控制——”冷血轻吐对顾惜朝的印象。虽然,仅有在皇城时的一面之缘。但是,总是听闻顾惜朝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让他这么觉得。那样一个儒生,怎么比他手中的“杀人武器”,还要危险、锋利?
“但起码,现在,有一个人可以全身而退——”无情冷情的说道,冰冷的眸子,里面也没有人类应有的情感。
“少商?”冷血不由得想起,稍前戚少商的反应。照理说,戚少商虽不相信顾惜朝没有死,但是,与那人当面见过、说过话,为什么他就半点犹豫也没有?他就一点也不像无情一样感到蹊跷?毕竟他们两个也算生死相拼过,戚少商竟会半点都不起疑——
“……嗯”也许戚少商不能制衡顾惜朝,但是,仅有戚少商能在跟顾惜朝对决了那么多次,还是安然无恙的;也只有戚少商,是顾惜朝怎么也杀不掉的。
“他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冷血不是胡诌的人,但是端看晚上戚少商的反应,就可知,他——已经不是完全信服他们的办事风格。在戚少商的心中,正义永远比大局更重要。
“但是,他胸中有大义,不会背离我们——”无情何尝不明白冷血所指?但是,他还是有把握,戚少商就算不认同他们的手法,却也不会与他们为敌。这这样的时局下,朋友永远比敌人来的好——

“看来,六扇门是冲着我来了——”玉奴微微的苦笑,并不是怕了六扇门的追踪。而是,烦,那些人如同苍蝇一般,不会上前来打扰,但是让他们跟着也是很烦人的。
“我收拾了他们?”涯舞安抚地拍拍玉奴的肩,轻声地问,微微露出杀意,等得却是顾惜朝的答案。
“不急,六扇门很快就漏风了,倒时,他们自己会停止。”顾惜朝嘴角是冰冷的笑。以他们三人的能力,岂会摆脱不了那些小小的“眼线”?顾惜朝是故意带着他们转悠,等到京城又起风波时——
待到那时,才是他顾惜朝真正的“反扑”;待到那时六扇门才会明白,顾惜朝的所做所为,都不会是没有意义的,没有杀伤力的。没有人可以妄图利用他的,没有人可以……
六扇门要控制他,要探究他身上的秘密,要利用他来警惕别人,却忘了顾惜朝是“疯子”。疯子做事往往不同常人,不是与他一般疯狂的人,是捉摸不到他的心意、想法的。
顾惜朝就是要等诸葛和无情他们,陷进他们亲手为他挖好的陷阱中——

京城雅趣的别院,花香虫鸣,一派祥和的气氛,假山杨柳环伺的湖岸上,一座精致的九曲桥,折向水中央薄纱飘逸的水榭。
“禀太师,六扇门近日正在追查一名苗人,据说是白苗的大巫师。”禀报的下人,规矩的跪在水榭外,不敢越雷池半步。
“那巫师在六扇门自出自入,这件事京城都传遍了——大惊小怪什么?叫你查的人呢?”狼毫浅蘸墨汁,在上好的徽宣上,振笔疾走,铁画银钩——
“已经探出,顾惜朝,最后落脚的是白苗寨,此后再没人见过他。”
“哼——六扇门那一帮人怕是追顾惜朝去了吧!传令下去,一定要先六扇门找到顾惜朝。”放下狼毫,蔡京轻捋了一下银须,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新作。然后,揉起纸团,扔进湖中,慢慢晕开的宣纸上,赫然的写着——顾·惜·朝三个字——
第十七章·'祭奠'

清明·惜晴小居·微晴
“晚晴,一年没见,没有我在身边烦,日子是不是过的很清闲?”顾惜朝捻起一束香,奠了亡妻。三年素孝已满,虽然没有人指望他守孝,但是,顾惜朝还是希望能为晚晴牢守这三年。最终,他还是没有做到,不论他是不是故意的,但终究还是失约了。
“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可是,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得安宁是么——”顾惜朝只有在晚晴的坟头,表情才会变得脆弱,才会明明白白反映出心中的挣扎。泛起薄雾的眼眸,透着快让人窒息的无助。顾惜朝轻轻擦拭那蒙了微尘的石碑,仔仔细细的再次描那有些退色的刻字,那个名字,永远都会是他心底柔软的烙印。
“一年没有打理,为什么还是觉得这坟很新?”玉奴是第一次看见顾惜朝亡妻的坟,回想起自己曾经想着刨了这坟,心底还是有一些歉疚。但是,这坟不像是一个一年没打理的坟,坟上没有葱郁的草,花儿开的也不放肆。难道……
“就算我不在,还是会有人悉心打理这里的。”顾惜朝打断玉奴的猜测,微微嘲了他的“草木皆兵”。想起曾在两年前救过一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大恩大德,但是那人硬是要报恩,他就说让他打扫坟头当作报偿。但是,那之后的一年里,他每天都在,所以用不着假借人手。以为那人早忘了这事,看来,像是他猜错了——
“顾惜朝,似乎不论到了哪里都有自己的解决之法。”玉奴羡慕顾惜朝的处变不惊和常人无法琢磨的谋计,令他到了任何境地,都可以逆转形势。但是,顾惜朝却从未想着善待自己,时至今日,他的筹谋似乎都还是为了别人。
汉人常说:士为知己者死。也许就是这样的胸怀吧!
“未雨绸缪总是错不了。”顾惜朝不可置否的说着。就算一年前玉奴没有找上他,以他的身体状况,早一些安排好以后的事,是不会错的。他若死后,恐怕就连一个帮他们上坟的人都找不到了。
他原就不是一个相信天理的人,孑然一身,没人祭拜是理应的。可是晚晴嫁了他,生前没有享受到她应有的快乐,不能让她死后还变成无人祭扫的无主孤坟。
“你现在无法再待在惜晴小居,无法陪伴她,有没有想过迁坟?”汉人江湖里的顾惜朝已经死了,尸骨无存。但是,就算是一个外来的人,也没有理由和借口进驻到惜晴小居里。何况,一些担心顾惜朝没死的人若在这坟头等待,终有一日,顾惜朝没有死这件事,迟早还是会泄露的。
“迁坟?——堂而皇之地告诉世人,顾惜朝还没死吗?”顾惜朝微皱了皱眉头,意外的对玉奴的这个念头感到一丝熟悉,那曾悬挂“顾惜朝在此恭候大驾”旗子的举动,估计也是这般冲动傻气吧——
“……我只是——”玉奴噘着嘴,抗议那人鄙视的眼光,中间还夹杂着“可惜!可惜!”的意味。
“嘘……”顾惜朝拉了正想争辩的玉奴,躲进很远的树丛中,凝神看着不断传来声响的方向——

要找我,去晚晴坟头就是了!
自从那一日,顾惜朝以玉奴的样貌,进出六扇门之后。戚少商就再也不喝酒了。按他的意思说:喝够了!该是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了。说完,就提着逆水寒,跟六扇门告了假,出了远门。所幸,自打益州回来,一连几个月来戚少商都颓丧的教人担心,眼看他又重新振作起来,不管是什么理由,六扇门上下都是拍着手,恭送戚少商出门的。
戚少商踏着青草,在葱翠的山路上行进。心想着顾惜朝为傅晚晴倒是费尽心思,找了这么一处仿佛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他可是辗转好几个月才打听到这里的,加上山里的山路古怪,他硬是绕了很久,才进到这里。听那人说新坟刚立,他就天天在这儿守着。即然他没死,就一定会回到这里得吧——
“咦?——是少商吗?”戚少商行进的脚步被身后的声音,硬生生的唤住。戚少商愣了一下眼,缓缓回头,看见满脸惊讶的铁手。见他的手中提着香烛、供物,这才想起今日好像清明,恐怕铁手是来帮晚晴上坟的吧!
“铁手,你也来了?”戚少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意,也不知道铁手有没有收到六扇们传出来的消息。但是,他心中隐隐的还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知道顾惜朝还活着的事,那人不会无端诈死,恐怕还是与他藏在青龙剑内的东西有关吧!
“嗯,又是清明了,前一次还能看到坟头有人,今次——却已物是人非。”铁手喃喃地说。看过顾惜朝身上的伤的人是他;所以,坚信顾惜朝已死的人也是他;所以,他决定不再回去六扇门,因为他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坚持。两年多来,他一直做着“控制”顾惜朝的任务,却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这江湖的、朝廷的,是是非非、大义小节,在这里好像都显得苍白无力,还有什么比失去自己最需要的人、事、物,更重要,更值得坚持的事呢?这些年,铁手表面已经离开六扇门,但是,暗地里,还是帮六扇门做了许多事。但每每夜深人静时,他总难免去想,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套句顾惜朝的话:何谓好?!——不过日升日落,斗转星移——
“……”戚少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的心里倒没有铁手这般的想法。他现在只是暗暗希望,“那人”没有在。最起码,这里没有找到,他还可以从六扇门探听消息,再不济他还可以从白苗寨查起,他相信终有一日他能找到那人。但是,若然那人一露脸的话,估计到时他想瞒都难了。戚少商心里明白,铁手绝对会将这个消息通知六扇门的……
“这——”铁手和戚少商继续前行,终究来到了晚晴的墓前。但是,那新描的字,袅袅的青烟,就像是三年来,铁手每次到来时看见的一模一样,就是唯独少了那青衣的人。
“是谁?!”不远处草丛一阵拨动,戚少商警觉地朝向那个方向。
这一回会是他吗?还是,他又要用别人的脸出现?
“哎?!——”玉奴被顾惜朝推了出来,当然,他脸上还是易了容的。不然,顾惜朝哪会推他出来?
“你是什么人?!”铁手看着那人陌生的脸,疑惑不解地问道。顾惜朝对这里很看重,有意无意的设下一些简单的迷魂阵式,让旁的人不得进入这里,免得打搅到他和晚晴。这人看似一个普通人,是怎么进入到这里来的?
“我——我,我是顾相公雇的,偶尔来打理这坟的,我只是收钱办事,其他的都不关我的事。”玉奴摆摆手以示自己无辜,支吾了半天才找了个借口懵他们。不过,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倒是和他普通人的身份不谋而合。
“顾相公?顾惜朝吗?”铁手又追问。照这人说的,是顾惜朝雇他来的,那这人就应该住在山下附近,但是,为何这人的脸,他半点熟悉感也没有?凡是这山下的居民,他都有见过,应该不会忘了的。
“我不知道。我搬来不久,不过那顾相公是个书生,一头卷发,一身青衣,身体不好。”玉奴编了个开头,就只好编下去了。
“这香是你供的?字也是你描的?”戚少商终于开口,轻声地问着。心里一阵古怪,总觉那人就在不远,但是,眼前这人却不是。
“呃——是的。今天清明,我见顾相公没有回来上坟,就帮着上了。这也是他交待好的。”玉奴顿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戚少商的问话。他倒是想提醒戚少商,顾惜朝就在不远处,但是,这里还站着一个人。他可不敢就这样破坏了,他们一路从京城到这里的努力。不然,他可不敢保证顾惜朝不会气得拿那只小斧来砍他。
“哦——那以后,你就多费心打理这儿吧!”铁手看来是信了玉奴的话,从怀中摸出几两银子,塞给他。然后,淡淡的交代道。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玉奴装作贪财的样子收下钱,高高兴兴地告别了铁手和戚少商二人,转身就往山下方向走去。平凡的样子,令人无从起疑。

京城·六扇门
“无情,将追查白苗玉奴的文书收回来,立刻!”诸葛神候一踏进议事堂,就立刻朝向无情说道,脸上尽是担忧的神情。
“师傅?怎么了?”无情手里拿着笔,忘了放下,只是愣愣的望向诸葛神候的方向,不解的问。早上才收获玉奴一行三人,终于找到地方打算长期落脚的消息,为什么这一刻,师傅却要中止这个任务?
是不是早上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中计了——希望这一刻,还来得及退身——”诸葛神候皱着眉,那样紧张的神情,是设立“六扇门”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在他脸上的。可见这件事是真的很棘手。
诸葛神候想起稍早前,在朝堂之上——
“皇上,老臣蔡京有一事禀告——”年届耳顺之年,蔡京的身形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但是,在那张红润的脸上,看得出他平时颇注意养生之学。依旧泛着精光的眸子,提醒着周遭的人,他还是老而弥坚的。
“太师请讲——”殿堂之上的赵佶只有三十多岁,登基不过几年的他,身上儒雅书生之气多过身为一国之君的霸气。平日摆弄花草他还可以算是个中翘楚,但是朝堂之事,他就完全不得其法。凡有重大事件,他大多都是以蔡京的意见为依归的。
“近日,京城境内十分混乱,就连诸葛神候的六扇门,都有人巡幸滋事。所以老臣认为,皇上应该下旨加强京城治安,并增派人手,支援六扇门,好早日恢复京城的安宁。还有,将那滋扰京城的人绑回京城重惩,以正国法,以正国威。”蔡京满脸祥瑞和气,说话总是挂着善意的笑容,加上微微圆润的脸,就像一个缩小版的弥勒佛。他的建议条条是道,没有一件显私。让不知情的人,还真就信了他的大公无私。
但是,这堂上个个都是表里不一的野心家,谁又会真的那么单纯呢?所有疑惑探究的眼神,都投向仍旧面无表情的诸葛神候,有兴味的、有讥笑的、更有了然于胸的。
京城六扇门,向来都是他们的眼中钉,它标榜清流,为民请命,惩治贪官,决不徇私。这样的地方,他们巴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这年轻的皇帝还是有其不显现人前的聪明的。重用太师蔡京的同时,也是颇依仗诸葛神候和六扇门的。两年多前的逼宫,就只有六扇门全力护驾,对抗当时的国相傅宗书。可见私底下,这个皇帝在紧要时刻,会信任的还是那诸葛神候。蔡京此举定是针对六扇门而去。
“嗯——太师言之有理,诸葛先生。这件事,朕就指派刑部侍郎,全力支援协助于你,还望你早日能肃清京城的混乱之象。”赵佶脸上有些不耐烦,就像是想事情对他来说很费力一般,摆摆手,轻轻松松就允了蔡京的主意。
“臣遵旨——”诸葛神候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就像是掉落在天大的陷阱中,不论他朝哪个方向都看不见前路。但是,他还是恭敬的接受了赵佶的“旨意”——
“新上任的刑部侍郎——赵二?”无情听着诸葛神候讲述完稍早发生的事,思绪一转,想起这新上任的刑部侍郎的资料。
这赵二不是别人,乃是蔡京同党赵懿简的亲侄子。也是蔡京手下的一名贴心干将,因为替蔡京私下办了几件不入流的事,才依附着蔡京的权势,青云直上,当了大官,今年刚刚官拜刑部侍郎。这姓赵的完全是逢迎拍马的下三滥,到了他们六扇门,一定是受蔡京的指示,来找碴的。
“这一场‘追查’,怕是已经让蔡京嗅出了一些苗头,他可能已经知道苗人和天机枢的事了——”诸葛神候紧皱的眉峰,几乎快挤到了一起。素日里,他规诫六扇门的人,办事情能离太师府多远,就离多远。防的就是,让他抓到什么把柄。但是,现在看来终究还是躲不过。六扇门一路追查白苗巫师,从京城到江南沿途千里,每个城镇的眼线估计都活动了起来。端看蔡京今天的举动,掌握他们平日里的动向,可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回,他们各州县的“暗哨”,估计一次全暴露了出来吧!
“这……”无情低眉,第一次感到芒刺在背的感觉!这难道会是“那个人”的用意吗?故意大闹六扇门,轰动全京城,就是为了引他们上钩,让他们自动自发地掉到,他一早设好的陷阱中?
顾惜朝,你没有死,跑来京城就是为了来报复六扇门的?……

第十八章·'变'

杭州为“两浙路”的路治;大观元年升为帅府,辖钱塘、仁和、余杭、临安、于潜、昌化、富阳、新登、盐官九县;为江南人口最多的州郡。经济繁荣,纺织、印刷、酿酒、造纸业都较发达,对外贸易进一步开展,是全国四大商港之一——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这西湖好是好……”站在西湖边,玉奴倒是没有觉得这西湖有好看到哪里,以往只在那些汉人所谓的文人口中,听他们赞西湖,以为有多么的艳绝天下。但今天看来,全比不上他们巴山蜀水的豪气与险峻。
“西湖儒雅秀气,蜀水险奇豪迈,就跟人一样,不会都是一样的。喜不喜欢只看心情吧!”顾惜朝嗤笑玉奴脸上的不敢置信和微些的不屑。身上蓝绸的罩衫是杭州最好的丝绸,在暖风中轻扬,就像这江南随风摇曳的垂柳。
“你将六扇门的情报网都瘫痪了,是真的为报复吗?我看不尽然吧!——要处置六扇门的人,你顾惜朝一个人简单就能办到。这么大费周章,势必另有所图吧!”拨开随风的柳枝,涯舞皱着剑眉,打心底不喜欢这样一个“吴侬软语”的地方。还有眼前这一大片的摇来晃去的柳枝,看得令人心烦。
“太聪明的人,很难活得久——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藏私——”顾惜朝扬起招牌似的笑意,有得意、有自负,他微微扬了一下眉眼,视线转向湖上,像是在细数粼粼的波光。口中淡淡的叙述:
“顾惜朝从不筹谋当下,只是应对当下。我的计谋永远都在千步之外,等着对手慢慢走进我的陷阱。我无意跟着傅宗书谋反,但是,不帮他逼宫,就永远除不掉这个‘绊脚石’,他永远会拿晚晴来要挟我,要我帮他办事。我唯一没有算到的是晚晴的死。晚晴死后,我已无意干涉江湖、朝廷,毕竟我已是将死之人,早一天死晚一天死,于我都没有区别。但是,偏偏现在,顾惜朝又死不了了。我不想方设法巩固实力,难道还要被动挨打?这不是我的风格。六扇门和蔡京密切注意了我两年,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十分清楚。不把他们挑起来互斗,我哪有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建立我的脉络?”提到计谋,顾惜朝的神情是决绝的,算计敌人,他从来都是又快又狠,不留半丝余地的。
“我该庆幸,我没有想从你那里要些什么吗?”应声的是站在顾惜朝左侧的玉奴,只见他皱了眉头,深深心惊于顾惜朝远谋。没有与顾惜朝为敌,也许是他活到现在,做的唯一绝对正确的选择。
“没有吗?你要走了乌玉杵和天机枢。不过,那也算我送你的回礼吧!”顾惜朝满不在乎的说,他弄走了人家的宝贝白蛊,回送人家“用剩下”的天机枢和乌玉杵又有什么关系呢!做人么,不能这么小气的——
“那我倒还要感激涕零哦?!”玉奴噘着唇,说得很不甘心。当初,处心积虑要得到乌玉杵;现在,两件至宝都在自己身上,却已然半点用处也没有了。
“那当然是最好——”顾惜朝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单纯的欣然,就像能化开许多愁的暖阳。也许,和玉奴相处的,那段“自言自语”的日子,顾惜朝也潜移默化的将玉奴当作朋友了吧!不然,也不会和他开起玩笑来。
涯舞无言的站在顾惜朝和玉奴身后,眼中有着沉思……

暖风、斜阳、垂柳、绿水,杭州的一切显得宁静而安详,就像时局再动荡,都无法影响西子湖畔,一边游赏、一边舞文弄墨的文人——
半月之后,临安城内开了一家医馆,名唤“戊语堂”,堂上从掌柜到伙计,都是临安当地人,只有东家和两位坐堂大夫是外地来的。戊语堂分前后二院,前院打场子做生意,后院是东家和大夫们的住家。这戊语堂的东家给堂上立了规矩,凡是穷人看病,就只收药金,诊金全免。但是,这富人看病,来人必须以物语之。先看拿来交换的东西值不值得,然后再看病。
本来这样“唯利是图”的医馆,应该在这临安城是开不下去的。但是,这东家就像长了通天的手,短短三月间硬是将买卖开到街知巷闻。慕名前来求医问药的人,硬是快挤破戊语堂的门槛。
“累死了——”玉奴束了个书生的髻,白净的脖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用手按了一下脖颈,玉奴的口中频频喊累。没想到这里的汉人,还真爱生病,三不五十就见那些“熟面孔”,上门来求药。
“是大巫师你太过赏心悦目了吧!看人家涯舞,就没有这样的累啊!”顾惜朝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收妥手上的纸笔,将身前的八仙桌空了出来。唤来下人,将早就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轻瞥满脸不爽的涯舞,心中含笑,眼中也含笑。
“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涯舞像是被人戳中心事,狠狠地吐出一句。他们答应顾惜朝帮他做半年的“苦工”,好偿还顾惜朝算是帮了他们的“恩情”。
“放心,我没有要挽留你们的意思。你们的去留,你们自己做决断。”顾惜朝不在乎的笑道,他开戊语堂也只是一时兴起,帮玉奴二人找点事来做做。若然,他们马上要走,他也是不会在意的。戊语堂本来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
三个月时间已经够了——
“东家,外面有一位姓王的人,要找东家。”掌柜的站在连接前后院的门廊上,不敢进入到禁止进入的后院。恭恭敬敬的半弓着腰身,轻声唤到,知道里面的一定是听得到的。
“姓王的?这么快——”顾惜朝举在手中的竹筷,慢慢的放下了,沉吟了一下,脸上倒是没有被打搅的不悦。跟另外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起身离开后院,领着侯在外面的掌柜,就往前院去了。
“今日,就放板歇业,你们也早点回家去吧!”顾惜朝专请当地人,就是为了随时都可以打发他们回家。
“是,谢东家——”掌柜频频点头,这个东家给工钱可是毫不吝啬的,平时待他们也是和气的很,所以帮他办事,他还算是尽心尽力的,唤了手下们,不肖半盏茶时间,就将医馆的门给关了起来,整个前院一下子就没有半个人影了。
“顾公子倒是有闲情逸致。”那王姓的人,站在堂上四处张望,闭不开口。等人全走光了才开口,那是一个四十不到的男子,锐利的目光彰显着他不是泛泛之辈,腰间一柄剑安安静静地躺着,月弯形的剑柄是那人身份的标志一般,一见到这特殊的剑柄,就能知晓其人的身份。
“金风细雨搂的楼主,大驾光临还真是蓬荜生辉,还是先请坐吧!”顾惜朝落落大方的站在那人的面前,完全不因为对方身上的霸气所动。指了指堂上的太师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