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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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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太医得知我没有大碍了,放心之余,一个个又冲上来邀功,还说自己可以留在府上以防我的伤再有反复。四王爷和九王爷久居皇宫,趋炎附势、人情冷暖皆已看尽,容人雅量之高,对此情况俱是笑然看过。不过我一向是没良心又爱记恨的人。
  「咦?你老婆不是要生了吗?怎么还能留在府上?」我故作疑惑问道。
  「啊……」太医愣一下,忙陪笑道:「是啊是啊……是快生…快生疹子了。没什么,小事一桩。」
  「你呢?你家高堂不是往生了?你还待在这里作啥?还不快回去披麻戴孝?」
  「啊……是啊,我家高堂是往生了…往生好几年了,不碍事,不碍事。」
  「那你呢?你不是肾亏?」
  老太医笑得一脸暧昧:「肾亏嘛……每个男人都会有的。」话才刚说完,就被九王爷遣人连夜打包送回老家耕田了。
  后来经过一番讨论,我决定暂时留宿四王爷府上养伤。
  子夜这傻小子一直睡到后天的傍晚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就直喊头痛。等到他不头痛了,就开始追问我那天晚上的惊险经历。明明他也是当事人之一,可是在这件事沸沸扬扬地传遍了皇宫上下之后,他却是最不清楚内情的人。没办法!谁教他睡得像头死猪。
  子夜听我说时只听得津津有味,还要我将那群黑衣人一个个巨细靡遗地描述。我的观察力有限,不过想象力十足,所以原本体型就像他们的服饰一样统一的黑衣人们,在我的传述之下变得高矮胖瘦不齐,青面獠牙、眼若铜铃、开碑裂石者有之,估计江湖上的传说就是这么来着。子夜听得津津有味,还缠着我说完了再补述上次我家遭窃到那一部分,可是听到我中箭的那一段时,脸色就变了。
  「中箭?!怎么会?」子夜一边说,一边扯开我的衣襟,我也由得他去。反正我的衣襟已经被扯得快破了,也不差他这一个。
  「怎么,你到现在才知道啊?真是后知后觉。身为一个太子这样行吗?」我任他扯着,一边抱怨:「小心!别碰到我伤口,我很脆弱的。」
  「我怎么会知道你受伤!你又没有跟我说!!没有人跟我说!!为什么没有半个人跟我说一声?!」子夜说到后来,声音里隐隐约约带着怒气。
  「我想是因为半个人不会说话。」
  子夜瞪了我一眼。
  我身上的衣物很快就被褪到腰部,寒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其实扯开了也看不到什么,伤口早就用布缠起来了。子夜看着缠得层层叠叠的布条,蹙了下眉头。
  「……严重吗?」
  「严重的话我就会躺在床上,不是坐在这里跟你聊天。」
  「……很痛吗?」子夜轻轻碰一下。
  「不会,至少不会痛过牙疼。」我实话实说:「不过很痒倒是真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时,总免不了这一环。要忍着不去抓它,比忍痛还需要更高深的功夫。
  「……假如我醒着的话…」
  「你醒着也一样!」我打断子夜的胡思乱想:「别想那么多,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就算当时醒着也不济事,更何况对方的目标是你。我现在倒还庆幸你睡着了,不然你肯定没那么乖,任我抱着回来。」
  子夜微微嘟起嘴。
  「……那好吧!现在你保护我,以后换我保护你。」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话可别说得这么满啊!」我点了下他的额头。
  「我一定会变得很强很强的。」
  「再说吧!」
  「一定会强得可以保护你的。」
  「哼!」
  「……你这什么意思?!」
  「人啊!贵在自知。做事要挑自己的专长做,别尽做些班门弄斧的蠢事。」
  「我以后一定会比你强!」
  「得了吧!七八年以后你还记得今天说了什么蠢话,就很了不起了!」我笑了老半天,终于注意到子夜滨临破碎的自尊。
  看到子夜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忍住笑意,摸了摸他的头。
  「别想了,你还这么小,被保护是应该的。」
  子夜却阴着一张小脸,半晌,突地跑出去了,我连叫住他都来不及。
  我摇摇头。
  这小鬼,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啊?别人家的小孩会这样吗?正当我沉思中的时候,子夜又跑了回来。这次,他脸色好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满脸兴奋。
  「云月,教我武功!」他兴高采烈地叫着。
  ……子夜有时候很有心机,什么想法都藏在心里,摸不透也碰不着;有时又透明的能让人一眼看穿。
  我现在就能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
   
                  第六十七章
  永安历八年十一月八日,永庆殿遭祝融之灾,同日,太子于宫外遇刺,幸而无恙。天子震怒,下令彻查。
  ***
  子夜遇刺后没几天,因为主谋者一直没找到,皇帝陛下天威大发,听说他将朝野上下从头训起,骂得那群人狗血淋头、屁滚尿流,吓得他们连夜告假,上朝人数立减。
  没办法!光是骂得尖酸刻薄或许那群人还不会害怕,最主要看骂人的人是谁。皇帝陛下生气骂人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他会不会生气杀人,事关各人项上人头,那可就打紧得很了。
  一般人对皇帝陛下如此反应,不脱三个推测。
  一说就是爱子心切。因为眼见皇帝陛下如此地怒不可遏,子夜在他那皇帝老子心目中的地位可谓一目了然,也因此,自那天以来,上门巴结的多了,送礼也多了,子夜可说是因祸得福。
  二说是皇帝老子的太子遇刺,也可以等于是对太子的不尊重,对儿子不尊重,对老子当然也不会尊重到哪里去。于是皇帝当然要抓到贼人,就地正法,以竖威信。
  三说是太子所居住的永庆殿,是皇帝老子以前所居住的处所,皇帝从小生长的地方就这样被烧了,就好象自家的家乡来了群强盗杀人放火般,哪有不生气的道理,于是愤怒就转嫁到刺杀太子的贼人身上。
  以上三种说法皆属再正常不过的推测,不过按我待在四王爷那里的那段时间看来,这些推测都偏离事实太多。事实上,我在四王爷那里听到一些不宜宣之于世的交谈,诸如「烧得好,正好重盖新的。」「遇刺?可以增加人生历练,反正又没出事。」这类缺乏责任感的发言。
  我只能说,皇帝陛下不愧是子夜的老子,或是说他凌家的人都是疯子……这话由我来说好象没什么资格,仔细想想,要是我老家烧了,我老子遇刺了,我大概也会说出同样的话。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法苛责皇帝冷血无情。
  不过,皇帝的确是很生气,但他震怒的理由为的可是另一桩。因为皇帝的心理活动不像白纸黑字可以摊开来看的,以下是我个人的观察。
  因为有人放火烧了子夜的住所,所以子夜不得不找别的地方住;因为子夜遇刺我受伤,所以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以上两者加起来,就等于我们住到四王爷在宫内的处所。
  因为我们住得离四王爷近,所以串门子时而有之。有时候四王爷找我们聊天,过了不久,就会看到皇帝陛下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直盯着我们瞧。有时候我去找四王爷闲谈,除了欣喜地迎上来的四王爷,我还会看到皇帝陛下坐在原座,一脸晦黯地瞪着我看。正确地说来,火烧屋和刺杀事件的确是造成皇帝心情不好的原因,不过当然只是间接的。
  我某日去见四王爷时,谈笑之间无意提及这件事。
  「你们兄弟间感情真好,跟我平日听的都不一样。」
  四王爷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事情并不是那样的。他只是……不敢在其它人身上放下感情。」
  「喔?」我喝了一口凉茶,满足地叹了口气。四王爷在饮食方面不但颇为讲究,一些个人的饮食习惯还跟我十分相似,这也是我为何专挑吃饭时间来找他──绝对不是我喜欢惹毛皇帝。
  跟四王爷一起用餐是件挺愉快的事,他不摆架子,不特意热络,更不会在用餐时炫耀桌上的菜是多名贵的燕窝、鱼刺、熊掌、或是哪里来的山珍海味──我甚至很少在他的桌上发现那类的食物。其实好吃的东西到处都是,燕窝或鱼刺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罢了,真正想去品尝美食的人,是不会拘泥于食材有多名贵的。
  算了!人各有志,或许对大部分的人来讲,金钱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了吧!
  将茶一饮而尽,我不客气地帮自己再倒了一杯,顺便捞走一块糕点。……。真是太…太好吃了,等会儿我一定要向四王爷打听他的专用厨师是谁,这种手艺……就算要我拜他为师我都愿意啊!至于老不修,闪一边去吧!
  啊!刚刚说到哪里了……「不敢放?…那就不要放啊!一个人多轻松自在啊!」
  四王爷看着我,笑了:「假如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或许就轻松自在得多了吧!但是感情这种事,没那么容易看开,因为,人会怕寂寞。」
  「大部份的人在别人身上放下感情,哪一天还是可以再收回来,不管那是轻而易举还是困难重重。就好象当铺般,里面的东西可以来来去去。」
  「但是,有些人不行。」四王爷伸手,细白的手指在一张宣纸面上划过。「他们的心,就像这张纸一样。谁在上面写了字,签了名,落了款,就再也抹不掉。为了怕写坏了这张纸,于是他们迟迟不敢落笔。」四王爷淡淡地漾开一抹微笑:「他也是这样。但是,因为白纸看起来实在太寂寞了,是人就无法忍受,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要在上面写些字。折衷之下,他挑了最熟悉、最简单的字写上去。母、女、兄……都是很简单的字吧?」
  「……再简单的字,不多练几遍也是会写坏的吧?」我闷闷地问了声。四王爷说的话我好象听得懂,又好象听不懂。
  四王爷的眼神闪了一下。「是的,他写坏过几次。」
  「那怎么办?」
  「……裁掉。他裁掉那部分的纸。」四王爷喃喃说道:「他每写坏一个字,就裁掉一部分的纸。最后,好不容易,他终于写对了一个字。
  或许那个字还是不够完美,或许那个字不够漂亮,但是,他已经怕了。自己还有多少纸好裁的呢?他不能不这么想,所以他就守着那个字,也不愿再在纸上写下其它字了。」
  所以,他最后写下的字,就是『兄』吧!我暗暗想着。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四王爷说出最后那句话时,他的语气里难得饱含情感。
  有怀念、有深思、有伤感……但是,就是没有『遗憾』,我甚至在他嘴角看到一抹真心的微笑。
  那种感觉……就好象他很高兴那人之前的字都写坏了般,这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但我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九王爷呢?…你们感情好吗?」我的眼光飘移着。
  「嗯…当然好。」四王爷轻笑着:「宫里兄弟一个个都染了父亲的性子,成年后多出宫,这一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只有小九还留下来。」
  「小九?」
  「九皇弟因为排行第九,所以就被取名为『玖』,不过加了个玉字边。」四王爷笑??地跟我解释。
  「……还真是简单明了。」看来这一家子的人,好象有点欠缺取名哲学。
  「其实九皇弟他大可出去闯的,他会留下来,部分是为了帮他五哥,也是不放心我体弱多病,真是难为他了。」
  我的嘴巴开了又阖,最终只是咽下了一块糕点。假如四王爷刚刚在回答时有一时半刻的迟疑的话,我或许就会说了,说我怀疑九王爷,说他那日的可疑行径,但是看到四王爷的神情,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或许,那一切只是我多心了。
  我只能这样想、这样祈祷着。
  之后的日子里,皇帝陛下那阴沉得快杀人的眼光还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我,甚至一视同仁地跟着子夜──但是也没跟着多久。皇帝陛下很快地下了道圣旨,让子夜尽速迁进临时的东宫殿,并下旨重建永庆殿。效率之高,应变之快,教人不得不佩服地赞道皇帝陛下英明,但是个中原因只有少数人知晓,并且不足为外人道。
   
                  第六十八章
  关於迁进永华殿──也就是临时的东宫殿一事,很多人都欢天喜地地忙碌起来,反倒是子夜这个正主儿,一直没提起劲过──这样的说法或许还嫌含蓄了点,事实上,子夜听旨时就满脸的不乐意,之後几天一直闷闷不乐。随著搬迁的时刻逼近,子夜的精神也越来越差。
  我在一旁劝他:「我知道你讨厌人多的地方,但是你要学著适应。就算你觉得别人很猪头也没关系,反正你就一个个记下来,等以後再宰掉他们嘛!」这句话也不能振奋子夜的精神。
  四王爷就在这时开了金口。
  「我请陛下在东宫殿安个管太傅的位置吧!他一定会很乐意的。」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子夜就大叫著冲进四王爷怀里:「谢谢四皇叔!」
  喂!我的个人意愿呢?怎麽没人先问过我的意见?我张了张嘴,但是话到口又吞了回去,因为子夜回过头来,满脸笑容地看著我。那笑容啊……真教人不忍扫了他的兴。拍了拍袍子,我站了起来。
  「云月,你要去哪?」
  ……要叫管师傅!……真是。我无奈地想著,瞥了四王爷一眼,却不见他的脸上有任何异状。也对!他好歹是个王爷,却不介意跟我这个布衣同桌而食,想来对这种事不太在意。
  「我要出去走走……」话一出口,子夜就以一种期待的表情看著我。没办法,我只好这麽接:「……你要一起去吗?」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听到实际的回答,我就知道结果是什麽了。
  ***
  「云月,你走得有点快。」子夜拉了拉我的手,我这才回过神来。
  「啊!我没注意到。」我放慢了步伐。
  「听说走路会越走越快的人,都是急性子呢!」
  「那倒是挺准的。」
  「云月,我发现你很喜欢散步呢。」
  「是啊!」我随意地点点头。
  「可是你讨厌逛街。」
  「讨厌。」肯定地回答。
  「虽说是散步,但你又没在看风景,你在发呆吗?」
  「大概吧!」
  「你在发什麽呆?」
  「我也不知道。」
  跟著我走的路上,子夜除了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路上都笑咪咪的。我看著看著不禁有点纳闷。
  子夜他,前一阵子好像还没这麽活泼的。这一阵子…该怎麽说…与其说他变得小孩心性重了,还不如说他的举动变得比较像他这年纪的小孩该有的。
  「云月,你干嘛一直看我?」
  没错!以前子夜是绝对不会这样问我话的,他只会暗自猜测我的举动有何意义,然後判断出这个意义是好是坏。
  「没有,我只是想,你最近变得……比较有朝气了。」
  「喔!是因为我练了武的关系吗?」子夜跑前几步,然後在我面前耍了几下拳脚。「云月,你看,我打得怎麽样?」
  我顿了一下,想起菊儿跟我说了,他这一阵子都废寝忘食地练武。算了,小孩子都需要鼓励的。
  「呃……看来…将来大有可为的样子。」我的眼睛飘啊飘。
  「也就是现在还很不济事是吧!」很反常地,子夜还是很高兴地笑著,自顾自地耍拳。「没关系,反正时间长得很,我总有一天会赢过你。」
  「赢过我做什麽?」
  「保护你啊。」
  我歪了下眉头。「子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自己就够强了。」或许我会需要别人的荷包,或是把别人当肉靶,但是我绝对不会需要别人的保护。
  「可是你还不是中箭了。」子夜扁扁嘴。
  那是帮你挡的。
  我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吞回去。他已经为此闷闷不乐好久,我还是别太刺激他,免得他又缠著我增加练武时间。之前的指导就把我的耐心磨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怕贻误未来的天子,我一定会乱教一通,哪来那种修养跟他磨。由此可见,我不具备一个师傅应有的美德。
  「你保护我,这话说颠倒了吧!」我假如需要你保护,那就不用混了,回家种田算了!
  「你放心好了,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强很强,我会变成江湖上武艺最高的大侠,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也能潇洒地来去自如。到时候,自然能保护你啦!」子夜的两眼闪烁著光芒。
  听到这里,我开始觉得有点大事不妙。
  「……子夜,关於那些事,你是从哪听来的?」是谁?是谁不负责任随便乱说话?!
  「我看小说啊!上面都有写的。」子夜看了我一眼,像是不好意思般地撇过了头。
  「……云月,我将来想变得跟你一样。」
  「……」
  宛如青天霹雳般的一击。
  我看著子夜,哑口无言,这绝对不是因为我太感动以致於说不出话来。
  今天,假如是其他人这麽跟我说,我可能会说「好啊!」「加油啊!」这类的话,可是当子夜对我说出这话时,我的反应是立刻将我平时的思想举止,套用在子夜身上。
  一个像我的皇帝,那会是怎麽样子的光景……
  「把这人给我拖下去宰了!为什麽?因为我高兴!理由够充份了吧!」
  「啊?黄河又泛滥了?有淹到皇宫吗?没有!没有你跟我说个屁!!」
  「喂!某某大臣,我今天下旨抄你九族!为什麽?因为我最近缺钱用,你的钱就充公给我吧!」
  「啐!怎麽每天上朝看到大家都穿得差不多,我腻了!明天起,统统给我脱光了上朝!!」
  ………………
  在我的想像中,子夜即位不到一年,就被愤怒的乱民五马分尸了。
  不行!我完全无法鼓励他!!实在太恐怖了!幸好发现得早,现在还来得及挽救。
  「子夜,并不是像我一样,才叫强者。依靠武力的强只是众多方法之一,想要变强,方法多的是,你应该要挑你擅长的去做,懂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对学武不擅长了?」子夜走著走著,笑容收了起来。
  「也不是…你很有天资,比起大多数的人来说,算是非常好了。但是,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我耸耸肩,底下的话不言自明。
  「……你说的,我不是不懂。」子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只是,我已经不想再?到无能为力的感觉了。假如事情近在眼前,我就莫可奈何了,那远在边疆的土地或是人民,又要我如何治理呢?」
  「……那是歪理。」我瞪了子夜一眼:「我教你学武,是要你保护你自己,不是要你治理边疆百姓。」
  子夜笑开了。过了会,他牵住我的手:「云月,你会待在我身边吗?」
  「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
  「那你会待得很久很久吗?」
  「所谓的很久很久是什麽意思?太抽象了。」
  「久到我头发都白了,久到你老得都走不动了……」
  「不会!」这小鬼,说什麽未老先衰的白痴话?!他都还没成|人呢!就开始想自己老了的事,那以後成|人了还得了,岂不天天在替自己的棺材打点?!
  「……云月,你说话都不留点馀地的吗?」
  「会啊!不过说实话的时候例外。」我调侃地说著,目光一转,嘴角边的微笑随即放下。
  原来我们在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我前些时候的居所。
                  第六十九章
  自那天夜里的匆匆一瞥,我一直没来这边瞧过。如今,在白昼下,眼前所见,真的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枯黑的木炭上只见些微剥落的红漆,原本平整的大块原木,龟裂开来。触目所及,除了黑色的物体,只剩遍布的灰烬,我已看不出我曾在这里居住的痕迹。
  子夜以前老用水泼我,害得我睡觉的席子后来长霉斑;我要子夜默写四书五经到记起来,那一堆的纸稿全堆在桌脚的字篓里;还有每当我睡着前,总是习惯把床帐上的流苏编成辫子来代替数羊……那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但是房子却已经烧了。
  直到这时,我才发觉到,我曾在这里落过脚,我曾把它当成『回家』的目的。
  风一起,淡淡的焦臭味传来,还不时夹杂些人声。
  「那些人是在整理,看看有什么烧剩下的东西,还有清掉烧坏的东西。」子夜看着我:「云月,你很难过吗?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吗?」
  「……是啊」我原想矢口否认,可是开了口就变了样:「没错,我是很难过。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但是被烧了,不会再回来了。」
  子夜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点点头。
  「很贵吗?我看你好象很痛苦的样子。」
  「……」我差点没跌倒。难不成我的形象就那么庸俗?!我是不能感伤吗?!!
  「…你要烧了什么跟我说,我一定再给你弄一模一样的来!」
  ……我会难过,就代表失去的东西是拿不回来的,拿的回来的东西我干嘛难过?!算了!他还是小孩子……只是在替我担心罢了。
  我摸了摸子夜的头。
  「我看起来像身边会有很名贵的东西的人吗?!那种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我大多送人了。」
  「送人?!你会这么好心?!我还以为你就算不要了也只会拿去变卖。」
  「……」再次提醒自己,他只是个心直口快的小鬼!「有些东西在懂得欣赏、或是用得着的人手中,所能发挥的价值,比卖得的价钱还要来得高的话,我就会送人。反正我又不缺钱。」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钱包,我怎么会缺钱呢?
  「比如像?」
  「比如像千里马应赠伯乐,好琴要赠知音人那般。」我转着眼睛:「…或是,漂亮的簪子,就要送给适合戴着的美人。」
  子夜突地止了步。
  「适合戴的……什么美人?!」
  「我表妹。」我笑??地道:「现在想来我真有先见之明,幸好我老早就把琉璃彩蝶簪花、金步摇、银丝白玉兰花坠托人交给她,不然这下还不全毁了。」那些个东西戴在天月身上一定是相映成晖吧!改明日我给她瞧瞧去。
  「无缘无故,胡乱送女子簪花,你会坏人清白的!」子夜恶狠狠地看着我。
  「谁说我无缘无故啦!她生日,我身为表哥,不送点东西怎行。」胡乱冤枉我,亏我还特地算准了时日,要人千里迢迢从京城这里送到北边的边关,就为了给她个惊喜。要不然我在老家时就直接送了,何必等到现在?!
  「哼!」子夜撇过头去,一会却沉思了起来。「……奇怪…」
  「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琉璃彩蝶簪花…金步摇……还有银丝白玉兰花坠……听起来好耳熟啊…好象在哪里听过……」
  「喔……」你又不是女人居然对这些东西耳熟?我长长地应了一声,中途突然扼住了。子夜当然会觉得耳熟,因为那几个东西,就是我以前救了他们时,自行领取的『谢礼』。
  呃啊呃啊!惨了!我刚刚说那么详细做什么!!
  「对了…以前四皇叔和我微服南巡时,有黑衣人突然要打劫我们,然后……」
  「咦咦?微服南巡,你们为什么要微服南巡?」我赶紧打断话题。
  「我也不清楚,是四皇叔说想去江南走走,他在想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总而言之,我们遇上打劫,然后……」
  「遇上打劫?!哇!那一定很恐怖!」
  「其实也还好,因为不久就有人救了我们……」
  「等等!你说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是长得什么样的?穿什么样的衣服?说什么话?话里有哪个地方的口音?武功师承何处?有几个人?长相如何?」我滔滔不绝地?出疑问。
  危险!这个话题实在太危险了!
  「黑衣人?我没什么印象,他们都穿得黑漆抹乌的,而且外表看来都差不多……」子夜若有所思的眼神突地飘到我身上,那种打量的目光弄得我全身发毛。「…云月,你为什么对那些黑衣人突然这么感兴趣?」
  「因为…因为前一阵子偷袭我们的人不也是穿黑衣吗?我想做个参考,比较比较。」我试图让自己看来诚恳点。
  「是吗?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子夜微笑地说:「可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一定是借口。」
  「呃……」
  「原来如此啊……」子夜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前方:「我还在想那人明明是个男的,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原来是为了送人啊…」
  「唉呀唉呀!」我笑得一脸心虚,眼看四下无人,登时把声音压低了。「子夜,你不会说吧!」
  「说什么?」子夜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明知故问。
  这小子!!我双眉一竖。「我不管!你刚刚不是说过,我损失了什么,你都要帮我找一样的来吗?那些就不用了,这些你就送我算了!」
  「……好吧!可是这些东西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能够作主呢?待会我还是陪你去问问父皇吧!」
  「你敢!」我咬牙切齿。
  「我为什么不敢?」
  「你敢的话…我就……我就走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你敢!」这下换子夜咬牙切齿了。
  「我为什么不敢?」我对他吐吐舌。
  子夜愤怒地看着我,憋气憋到脸红,半晌,转头就走。
  「你去哪?」我跟在他旁边,问道。
  「回去!」
  我偷笑。「那这件事就算了,是吧!」
  子夜突然顿住了:「管云月!用抢来的东西送人,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是啊!我好怕喔!」我?住心口,不停地扇呀扇。
  子夜气呼呼地看着我,嘴角却突然泛出一丝微笑。
  「那些个饰物都是易碎的珍品,路上就坏了也不一定。」
  好邪恶啊!我看那是你的希望吧!
  「你可别咒我啊!我把东西寄出去前还很慎重地把纸撕成一条条,把那些个东西全数盖了起来,又用布裹了好几层,怎么可能会坏。」
  「你还真细心。」子夜冷笑了声,突然脸色大变:「等等!你说你把纸撕成一条条,该不会是我交给你的默写……」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还不简单,你这人一向懒,绝不可能为了包装再费一番手脚,定是捡现成的东西包一包了事。」
  「喔!你真了解我,不过我没有把你的默写拿来撕成一条一条的啦!我撕的是别的。」
  「别的?」
  「嗯…就是那天王公公来宣旨时,厅上一片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是谁掉了一个布包,我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值钱的,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张纸,和一堆破布。后来就顺手把那些拿来包礼物了。」对了!王公公!这几日我都在养伤,一时之间忘了他。到底该挑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方法去找他麻烦呢?我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那也是别人的东西,你就这样随便对待……」说归说,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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