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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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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零非

正文(上)
第一章
  我姓管,名云月。名字好听是好听,但是父亲听到别人赞扬时,总是会按着我的头,一边说什么:「惭愧惭愧,犬子顽劣,配不起这个名字。」
  有这种父亲真是丢脸死了,一天到晚叫我犬子,那他不就是狗了?他想当狗是他的自由,偏他老爱拖我下水。谁叫我倒霉,生在这个家,只好当个狗儿子了。
  话说我从小好吃懒做贪睡兼爱玩,好吃懒做也就算了,偏偏我这个人的个性倔得像块石头,人家叫我点头,我就摇头,要我磕头,就得吃一顿拳头。老实说,当米虫当到这么嚣张,我心里也是很愧疚的,但是我还是坚持己见,坚强地活下去。
  父亲见我好歹是他的儿子,深知儿子个性的他,为了减少我被仇家狂砍之后曝尸荒野的可能性,故从小开始,就特别对我『照顾』。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啊!
  可惜老爸误算了,他很失望地发现,他的儿子一点也不是深藏不露的和氏璧,而是一团烂泥,越磨越烂。
  至于我,在老爸对我的百般『照顾』后,也不是没有长进啦!就是皮了点、活泼了点、跑得快了点、拳脚也俐落些了。
  老爸不愧是老爸,他很快地从其中发觉到一丝转机。好吧!治本行不通,治标总行了吧!于是老爸广邀天下师父,就为了帮我增进拳脚上的功夫,以利将来跑快一点。说是广邀天下师父,其实只是附近武馆的一些小猫。
  老爸去邀人,但是无功而返,这件事令他非常地丧气,成天在那边感叹自己已经魅力不足了。
  看着老爸落莫的背影,我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那些武馆的师父,早在几年前就被我修理得鸡飞狗跳,这下会来才有鬼。当然,我是不可能跟老爸供述真相的,免得到头来,鸡飞狗跳的倒变成我了。
  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正当老爸为我的未来深深担忧时,一个云游四海的疯子逛到我们家,吃了几碗饭,一看到我,眼中登时闪出异样的光芒。他一下摸摸我的头,一下捏捏我的手,还掐了我的腰两下,想当然尔,这位性搔扰仁兄马上招至我拳头的关爱。
  说来奇怪,这位老兄被我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揍,脸上长满了大馒头,却还拚命地笑,口里直道:「真是美材,真是千年罕见的美材!」
  原来老不修是某某孤僻门派的师傅,近年云游四海,原不打算收弟子了,今日见了我这良人美材,登时爱不释手,缠着我爹,硬要收我为徒。于是我勉强地磕了一个头,头皮上的毛还没碰到地面,人就跳起来,劈头就是一阵痛打。
  好象我真的挺有习武的天份,也有可能是老不修的本事太差,不到两年,老不修宣布,我已尽得他真传,青出于蓝,于是他又流浪去了。临走前留给我一把剑,一个坠子,说要我传承他的门派,将他的武功发扬光大。
  我原本也想收几个徒弟的,但又怕老不修的武功烂,白白糟蹋了人家大好时光,于是作罢。
  老爹心喜我练了身手,以后不用为我烦忧,疏不知,学了武功以后,他儿子惹出仇家的速度反而成几何级数增长。不仅仅是数量大幅增加,也包括了质的精进,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把知府的儿子打得当街叫妈妈而已。
  最后,老爸不得以,效法了那周处除三害,将我这个儿子扫地出门几年,免得再度危害善良的乡亲父老。只是周处用的是拳头,老爸用的是黄金,如此差别而已。
  这些年,我走遍大江南北,金子没两三下就花完了。反正带着也是累坠,要真不够的话,看是谁站得最近,跟他要就是了。总而言之,我花了三年时间闯荡江湖,凑遍了各种热闹。某天,掐指一算,时间也差不了吧!老实说,就算天天睡怡红院的上房,久了也会腻,我这才打算回去。个性直爽的我,很快地付诸实行。
  我一路强抢民马,骑下的马一见疲态,马上挑匹最近的马,先让坐在上面的人尝尝我的大脚丫,然后再一跃而上。
  归心似箭的我,日夜兼程赶回家,却没料到,我毕生最大的麻烦,正等在家门口。
   
                  第二章
  话说我急着奔回家之际,为赶时间,净挑人烟稀少、罕有人知的小径,途中路经竹林里的狭道,远远地,就见到一长串的车马。我心下纳闷着:这是哪来的商队啊?排场这么大。因为奔得近了,我只好慢下速度。
  整个车队拉得长长的,原就狭窄的道路,这下连个空隙也没有,行程被耽搁的我,老大不耐烦,想要从旁绕过去,见两旁长着密密麻麻的竹子,不要说让身下的肥马挤进去了,连我挤过去都有问题,登时心头火起。
  哪来的车队这么白痴,这些马车,从并不算软的道上轧过,却留下了深深的印子,吃土这么多,明眼人马上就能惦出这匹肥羊值多少。这么一大群肥羊不挑官道,偏要跟我抢这羊肠小道。头尾拉得这么长,不知犯了兵家大忌吗?
  想到此,我心意已定。反正这么久没回去孝敬父亲他老人家,给他多带点礼物总是好的。
  我抬头望望,只见长长的车队中,只有两顶轿子,华丽的矗在中央,四周还围了一堆凶神恶煞的人,不停四处看顾着。
  抓出随身携带的黑布,第一要事就是把脸密密地包起来。身随意动,脚一蹬,我人已如飞箭般射出。
  反正想要交涉成功,就是先把有底子的人迅速撂倒,然后抓住轿中人,把剑抵在他脖子上,大喊:「不许动,再动就要他的命!…哼哼哼,想要他活命也可以啦!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交出来就是了!」
  想我这三年出来江湖闯荡,可不是白混的。
  我的身形虽快,但奔近时,围在轿子周围的人,还是发现了我。只是还没喊出声,一个个就被我砍倒在地。我使出快剑,手中钢剑随手挥舞,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护卫,瞬间就倒得不剩几个。正当我得意洋洋地准备进行下一个步骤时,几个还没倒的护卫比我快了一步。
  他们一手把轿中的人拖出来,大喊:「不许动,再动就要他的命!」
  ......
  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我还来不及皱眉头细想,已经顺手地刺出剑,剑尖迅速地挽了个花,下一秒,所有的护卫都倒在地上。
  用力地从其中一个死护卫身上扯下一块布,把剑身擦拭干净。从轿中被拖出来的两个人,一个看来已有相当年纪,另一个看来还不到十五,两人的相貌有几分相似。老的长得不错,小的也很有将来性。
  感受到我打量的视线,小的那个狠狠地瞪了我几眼。
  哟~!竟然瞪我?!正当我暗暗想着要如何整他时,老的那个,突然对我一拱手,道:「多谢侠士相救。」
  紧接着,车队中所有的人都哭天抢地起来,好像在叫什么:主子啊!幸好您没事!一个个朝那两个人挤过来。喂喂喂!要挤可以,不要连我一起遭殃好不好。
  就这样,我趁乱抢了一匹马、拐带了一些箱子里的东西、顺便痛殴那个小的后,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虽然过程不如我想象的,但是结果一样就好了。
  ***
  回到家时,天还大亮,我在远处就见大门开开,没一人守着。狐疑地踏过门坎,却见家里的家丁,一个个不知在忙什么,奔来跑去,活像屁股被人点了火一样。我沿路招呼了几个人,个个都把我当空气一样,从我身边跑过去,两次过后,我的耐心宣告用罄。
  我随『脚』绊倒一个,趁着他七荤八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阴沉沉地问:「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对方愣愣地看着我,好久好久以后,突然惊喜地叫:「少爷?」
  「现在才认出来!太迟了!」我立时劈头乱打一通。其实我也不记得他是谁,不过打人总要找点理由。
  那仆人的脸登时肿了起来,有点含糊地道:「少爷,实在是太好了,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们管家这次可麻烦了!」
  我皱眉。「麻烦?」
  「是呀!要是少爷不回来,老爷子对朝廷就交待不上去了!」
  「很严重吗?」
  「很严重!」
  「要命吗?」
  「很要命的!」
  「你怎么不早说!」我一把把他扔下,回过头往大门跑,那仆人也跟着我跑,直跑到大门口,眼睁睁地见我上了马。
  「少爷,您不去见老爷吗?」他目光呆滞地问。
  「笨!就当我从来没回来过!要是朝廷说什么诛九族的话,就跟他们说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要嘛白鹤叼来的也可以,听懂了没有!」我还没交待完,门内就传来一生巨吼。
  「小畜牲!你说些什么?!」
  只见我三年没见的老爸,很遗憾地、依旧健朗地挺立在大门口,所以说,生为管家的人真可怜,人前是狗儿子,人后是小畜牲,现在连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
   
                  第三章
  老实说,事后想起来,我觉得我在这件事里面,实在是冤得可以。所谓人衰的时候,喝水都可以呛死人,可跟我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他起码是喝水呛死的,不像我,连水都还没喝,人就先死了一半。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管家上下,除了我之外的儿子,都已经在科举上夺得功名,要嘛秀才、要嘛举人,个个都在外开起了书院。
  这习俗由来甚久,只要到我家祖祠随便抓一个牌子,抓到秀才的机会,远比我家那只肥猫抓到老鼠的机会来得高。为此,我家还很恶烂地在祠堂前挂上了乌木匾额,上面用金漆大大书了『书香世家』四个字,像是怕别人不知道我家个个都是书呆子。
  为了配合我与众不同的个性,我坚决不要走那些先人的老路。所以呢!就如各位看倌所知的,我在三年前一直赖在家里当米虫,三年后正式成为社会的蠹虫──人人得而诛之的那一种。
  这样的我,除了武功好象还很不错以外,所学博而杂,专长广而浅。四书五经唯一的功用,就是上床睡觉前看,看不到一页,人就睡着了。有时候,我也会拿子曰来当茶杯垫,尺寸还挺刚好的。
  这样的我,这样的管云月,在过去三年以来,居然成为大江南北不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童?
  「噗!屁啦!想唬我啊!我就不知道啊!哈哈哈!」我端着茶大笑出声,茶水全喷到老爸的身上。
  老爸阴沉地擦去满身茶水。
  「…你当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你知道的?我还指望你什么?我知道我的生活太平顺了,可是老天爷啊!您何苦给我一个大魔头呢!我──」说到最后,老爸只差没有抱着祖宗的牌位,痛哭失声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说:『我真是倒足了八辈子的楣』是吧!」我闲闲地啜了一口茶。还是自家的人贴心,端给我的茶都会刻意放凉,免得惊着了我的猫舌头。
  「错!我宁愿八八六十四辈子都倒足楣,也不要你这个儿子!」
  「不然你要怎么样,生下来都生下来了,难不成还塞得回去不成!老爸你就认了吧!」
  老爸的反应显然是典型的忠言逆耳,就见他气得七窍生烟,活似烧滚了的水,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耳朵。
  「走!我们去见你娘,这就把你这个小畜生给塞回去!」
  「唉吆!会痛耶!你这个老疯子。」
  我怎么甘于示弱,要不是看在他是我老爸的份上,我的耳朵哪有他揪的份。于是伸出了右手,毫不迟疑地揪住老爸的耳朵。
  老爸也不是易与之辈,空着的另一只手,马上狠狠掐住我的脸颊。我则抓准了老爸不会用嘴巴呼吸的弱点,紧紧地掐住他的鼻子。
  正当普通的意见不和就要升级为人伦惨案时,一道柔柔的、有点低沉的声音插进来,化解了我们玉石俱焚的决心。
  「好了,两个都别吵了,错都在我,要怪就怪我好了。」
  话虽这么说,来人的脸上无一点歉意,可那一派的笑容,顿时把我们的怒火削了头。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而这之中的笑容,又以她的为最。
  曾经有人说过,没有人能在这个笑脸面前发脾气,对这点我深表赞同。
  霜天月,我那一表三千里的表妹,正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表哥,好久不见了。」
  ***
  事情往往都起于简单的开头,对于霜天月而言,更是如此。
  其实,她只是比一般人聪明、很聪明、聪明到少有人及的程度。
  其实,她只是比常人读过更多的书。
  其实,她只是正义感旺盛了点。
  其实,她一开始只是想削削某个不长进的纨裤子弟的面子,而不是削掉一整家书院。
  其实,她接受各书院的邀请只是为了挣点面子,并无意到处砸人家的场。
  又,她是一个女的,所以不能留下闺名。而在当时的场面,她脑子里记得的只有一个名字,一个跟她的名字有某种程度相似性的表哥。
  以上种种加起来,等于『管云月注定被拖下水』。
  我静静地喝茶。
  听到目前为止,天月只不过是帮我把名头打响一点,甚至跟我过去的辉煌纪录比起来,她创下的事迹连半笔都算不上。
  她砸场凭的是那颗聪明无双的大头,而我则是靠我那坚硬无比的拳头,两件事可不能混为一谈。
  「儿子呀!就是这样,你了解了吗?」老爸亲切地应和着,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爸喜欢把我比做动物,但是在他迫切地有求于我时,他对我的称呼就会由蛮荒时代回到文明时代。
  「…然后呢?这件事怎么跟朝廷扯上关系的?」
  「然后啊!前一阵子,朝廷公告天下,要招聘有才学的文人学士。」说到这里,天月咳了几声,迟疑地停了下。
  我皱起眉头。
  「还招聘?科举选出来的人还不够多吗?简直是浪费公帑。」身为人民的一份子的我,虽从没缴过税,但还是义愤填膺。
  老爸又凑了过来:「听说这招聘的人才可不同一般。」
  「哦?」
  「据说,这是在为当今太子捡选师傅来着。」说到这里,老爸的嘴角弯弯,喜上眉稍。我用脚趾都知道他心里正在打什么主意。
  这个卖子求荣的混蛋。我心下火大,登时没头没脑地踹了老爸的胫骨。
  「满堂文武百官呢?今科状元呢?想要师傅,从这里挑不就好了。」
  「不不不!」老爸摇摇手:「听说被指名为太子的三皇子,天性聪颖,但个性有些…孤僻。总而言之,来了几个师傅,就气得走几个。皇上没办法,只好广招天下能人异士,盼能为太子找到师傅。」
  「你挺清楚的嘛!」
  「是知府大人跟我说的。」
  「哪个知府?」
  「还没被你打的那一个。」
  「所以说…」
  「就是这样,名满天下、踢馆无数的管云月管公子,自然在受邀之列?!」
  也就是说,以上种种加起来,等于『管云月注定被拖下水当替死鬼』。
  突然,老爸那双毛绒绒的大手,募地抓住我的手。
  「云儿,我们不能冒险让她前去,万一一不小心给揭穿了,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搞不好还会诛连九族,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他目光一转:「所以,你上吧!」
  「不能不去吗?」
  「皇上下昭,不能。」
  「我不看四书五经的。」
  「我知道。」
  「……」
  「云儿!」
  「什么?」
  「要是东窗事发了,绝对不能供出我们!」老爸盯着我,第一次如此正经地说话。
  打了个呵欠「随便你吧!」我静静地喝茶,趁老爸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茶里洒了四川辣椒油。
  隔天,老爸顶着张香肠嘴,冷血地指挥仆人把我的行李打包,在第一时间全数塞上马车。还是天月有义气,她不停在我耳边安慰我。「反正表哥你一点也没有真才实学,送过去不到两天,就会被对方赶回来的,放心好了。」……真是多谢了喔!
   
                  第四章
  就这样,从没进过宫里的我,被父亲赶鸭子上架。父亲怕我半途开溜,仆人也不敢拦我,还特地找了我上头年纪最大的哥哥,督促我马不停蹄地往京城前进。
  坐马车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一开始的时候还好,等到点心吃完时就开始不好了,若是没有一些娱兴节目,我一定会在马车上无聊致死。
  我拿棍子戳了戳帘子前驾马的老哥。
  「喂!」
  「小~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会不会用脚驾马车?」
  「不会。」
  「你会不会在马车上倒立?」
  「不会。」
  「…你会不会倒着骑马?」
  「不会。」
  「……你会学马叫吗?」
  「不会。」
  我大怒。
  「什么都不会!留你有什么用,滚啦!」
  有道是『长兄如父』,也就是把长兄当父亲对待是吧!隔着马车的帘子,我用脚用力踹了一下拉车的哥哥。紧接着听到:「哎哟喂呀!」一声,「碰!」一响,坐在马车内的我,立时感受到马车颠簸地狂奔起来。
  除了感受到骤然的狂风扑面,杂乱交错的马蹄声响以外,我听到了别的声音。
  「嗤~~~」的磨擦声,伴随着人类的哀号声「唉呦!哎~哎唷!唉哟~!唉娘喂呀!」一直在马车旁回荡不去,久久不散。
  我掀开窗边的帘子,看到马车旁,一个人正被拖着滑,看来好象是帮我驾车的老哥。
  「你在干什么?」看起来挺好玩的。
  「救…救命…」
  「我是在问你话!答案是救命吗?!」火气一上来,我拾起长棍,叉他当在叉鱼。
  突然,头上黑影掠过,一眨眼的时间,一人已坐定在马车前,熟练地驾起车来,转瞬间就轻易地安抚了狂奔中的马匹。
  我探出头,正要对这个不请自来者破口大骂时,一个看来挺眼熟的少年站到窗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头。
  「你!给我出来!」
  ……
  没有人,绝对没有人,可以以比我嚣张的的姿势,用命令的语气指使我。
  我倒是乖乖地下了车,只是一下车,马上双臂一环,侧着头,高高在上地以鼻孔对着小鬼的头,摆出一副嚣张的流氓脸。
  「死小鬼,你说什么鸟话啊!」
  死小鬼大概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呆愣愣地看着我的脸。
  「看屁!有什么好看的?!」我一脚踹翻死小鬼。小鬼往后翻了几个筋斗,好一会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额头上已经肿起一块大包。
  「你…你踢我?」小鬼按着额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是呀!」
  「你敢对我动粗?!」
  为了证明答案的肯定性,我以最原始直接的方式回答,死小鬼马上又吃了结结实实地一顿排头。
  我敢不敢动粗?从来没有人质疑过。
  揪起死小鬼的领子。
  「我当然要打,我自家的马车坐得好好的,你们把我拦下来是什么意思!想找碴吗?」
  「…你…你这人蛮不讲理,你自己的车不管好,横冲直撞也就算了,刚刚还差一点撞上我们,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强词夺理起来了!」
  想跟我算帐?于是,没学乖的、满身气焰的死小鬼,难逃我一阵痛打。
  说也奇怪,看来是跟他同行的另一个人,从头到尾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呆住了,还是原本就是一个傻子,也有可能是死小鬼太惹人讨厌…总而言之,没过来搅和算他好运气,不然老子我两个一起打。
  「死小鬼,警告你,我生平最恨别人指使我,恰恰我被事绊住了,不得以才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所以我现在心情火大的很,识相的就少来惹你家爷爷,不然的话…哼哼!」
  我威吓地挥了挥拳头,死小鬼见状,往后缩了缩。
  「你…你随意打人,眼中还有王法吗?」
  「王法算什么东西,就算你是皇亲国戚,我照样揍得你歪七扭八、哭爹喊娘!」
  死小鬼听了以后,突然双眼一瞪,大吼。
  「大胆!还不快跪下磕头认错!」
  ……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死小鬼那时真是气势逼人、迫力十足…可见他不懂得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得不好好教导他。
  于是呢!我咕咚一声跪下──跪在他身上;大力地磕头──磕在他头上,然后,也认错了──认错的当然是死小鬼,我就差没把他揍成真的死小鬼了。
  死小鬼哭哭啼啼地爬起来,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原本白白的脸,红得发紫,活像熟透的茄子。看到有人比我衰,我心情大好。
  「咳呜呜呜呜~~」
  「嘻嘻呵呵呵~~」
  「呜哇哇哇哇哇~~~」
  「呵哈哈哈哈哈~~~」
  像要跟我比赛一样,死小鬼越哭越大声,我也越笑越大声。到最后,死小鬼终于放弃跟我比大声,开始呜咽着:「呜~~你完蛋了~~我要告诉父蛙~~我要告诉父蛙~~」
  父蛙?青蛙的一种?
  「没用的,不要说是父蛙了,青蛙也救不了你!」
  死小鬼停下哭声,一抽一抽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瞧着我。
  「白痴!」
  拳头挥出。
  「呜哇啊啊啊~~~」
  死小鬼哭到最后,边哭边咳,像要把肺里的气都挤出来一样。
  「好了!不要哭了!」恶狠狠地盯着小鬼,我惊讶地发现──好…好光滑的皮肤!
  用手轻摸了几下──
  好…好嫩!
  于是,我忍不住──注意,以下全出于无意识的反射性行为──我忍不住抱住小鬼软软的腰,在他脸上磨蹭了几下。等到我回复意识后,我发现我的嘴,正贴在死小鬼的嘴巴上。
  瞬时,我的脑袋像是被十几个闪电打中一样。死小鬼瞪大了眼睛,好象是吓坏了,可我的表情一定也好不哪去。
  长久以来,我一直对女性提不起兴趣,原本我以为,这是因为我特别纯情,非此生唯一的真爱不可。可是如今…难不成、难不成……
  我是个恋童癖?!
  大受打击的我,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车旁,一手拉着马车的边,要上不上之际,突觉衣摆被人扯了扯。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的老哥。
  只见他看看我,又看看僵在原地的死小鬼,来回好几次…
  「我只是在安慰他,在哄他而已,没别的意思!」
  「安慰?我被拖得满身是伤,骨头差点散掉,难道就不需要安慰吗?」老哥躺在地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来!你也来安慰我吧!」
  我微笑,而后跨上马车,扬长而去,车下拖行着一个不时惨叫的物体。
  ***
  数日后,我应诏入宫晋见。
  原本想说,只要混在一大群人中,管他们什么问答对联,一概不理,估计当什么劳什子太子师傅的事,就不会落到我头上了吧!
  皇上的考选进行到最后,想来已有看上的几个人选了,就只差太子的意思了。反正,差事八成轮不到我头上。
  正当我缩到门边,打算第一时间溜走时,我忽然感受到某人的视线。而后,皇上从帘后拉出了一名少年,笑着说:「来来!大江南北有名的才子都爱这里了,你就在挑几个你服的当你的师傅吧!」
  「父皇,儿臣可以挑自己挑吗?」
  「当然可以,可是挑了以后,可别再动不动就嚷着要换师傅了。」
  「这是当然的。」
  我抬起头,想看看这位太子到底是生得什么样,刚好与对方望向我的眼神对上。
  少年的唇角,缓缓地弯了起来。
  我的鸡皮疙瘩,一颗颗站了起来。
  一瞬间,我突然有奇妙的预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我大概得留着自己用了。
   
                  第五章
  前来宣旨的太监,神气地挺着他那颗肥肚子,头仰得高高的,一副『来呀!来呀!来揍我呀!』的德性。不过,今天的我可没这心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管氏云月饱读诗书,智识广博,六艺精通,故任卿出侍太子傅,钦此!」
  整间大厅的人都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的样子,一个个将脸上的不可思议全数藏到姥姥家去,争先恐后地凑了过来,嘴里忙不迭地恭喜,一群人挤得我七荤八素。
  全厅堂里,只有我一个人,从头到尾都阴着一张脸皮。
  狗屁!什么饱读诗书、智识广博,这话要是传回乡下,给我那老爸知道的话,不当场笑死才怪!全是瞎了眼的屁话!什么六艺精通,他是见鬼的哪只眼睛看到了,那天我在殿前可是当了一整天的壁草!六艺皆通?!难不成是指我很会罚站吗?!
  该死的死小鬼,八成没安什么好心,存心陷害我才是真。看吧!我只挂个名,就差点被人挤死,这样下去还得了。
  「全都给我滚!」我跺脚,大吼。
  厅里有经验的仆人和哥哥,瞬间遁得无影无踪,草上飞都没这么神。可是那些初到我这贵宝地的书生,想来不知厉害,有几个还不知死活地靠上来。
  「管夫子,您是怎么了啊?」
  我一听,登时心头一把无名火。
  夫子你个大头!
  于是,我又是一阵乱打,拳头过处,血溅五步。厅里的人,先是愣着了,接着不知是谁先发了声喊,紧接着,尖叫声像炸了堂。就见原本拚命朝我挤的书生,如今跑得最快,一个个抢在前面,头也不敢回一下。
  几个脚上不太俐落的,被门槛绊了一下,『噗通』一声倒在上面,紧接着又拌倒一堆人,一堆人像叠罗汉一样,拚命往门槛压,一阵霹啪响过后,门槛应声而垮,就不知骨头断了的有几人。
  还有一个人,不幸跑了个最后,被我抓个正着,一把攒在左臂下,劈头就是一阵痛打。我打得兴起,挥起拳来,右臂转得像风火轮,拳拳都用了十分力。
  正所谓落拳如雨下,清秀书生转眼成猪头,任他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了。
  拎着满脸鲜血包子的书生,我抬起头,就见刚刚传圣旨的太监,还笑吟吟地站在厅前,前摇后晃地,直盯着我瞧。
  老实说,我的老爸也有一个方育良好的将军肚,一点也不让这个太监专美于前,可是不知为何,对这个太监我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皱眉,这太监难不成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硬底子?要不是被吓得傻了?不然满堂的人跑得一个不剩,就他一个人杵在那里是做什么?!
  「呵呵,管公子,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那太监光说还不够,偏偏一张臭嘴拚命想往我耳边凑、热络地往我这里靠近,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为了避免跟他有任何肢体或躯体上的接触,我勉为其难地后退了几步。接着,就看到他脸上挂满了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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