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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剑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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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说,你歧视不能使剑的靖云哥?”
  抬起一双通红的眼,水宁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
  “但你现在摆着脸色,分明有责备靖云哥的意思。不说我有没有误会,我猜靖云哥也一样为此而难过自责。你铸剑是为了令靖云哥难过而做的吗?”
  她脸色一僵,嗫嚅地问道:“靖云哥在难过?”
  “你那样头也不回地跑出去,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他不难过才怪呢!靖云哥是老实人,什么事都往心里去,你方才的反应可是严重地刺伤他喽!”子乔伸出一指戮戮她的脸颊。“呐,消消火,冷静下来没?”
  没料到他会有这举动的水宁,捂着脸颊。“你、你干什么?”
  “抱歉,因为看起来软软红红的,好像很有弹性的样子,所以忍不住就——”他吐吐舌。“你别一副我侵犯了你的模样嘛!”
  “这……这不是侵犯是什么?男……男女……”
  “我知道,授受不亲。可是,反正在你眼中根本没把我当‘男人’看吧?”一语道破她心思的子乔,赖皮地一笑道。
  “这和那是两回事!”真是个强词夺理的家伙!
  “噢?这么说来你愿意把我当成‘男人’对待喽?真是光荣啊!”见她稍微恢复元气,和往常一样凶巴巴地怒吼,子乔知道她已经没事了。
  翻个白眼,水宁拍拍屁股起身。
  “你要回去找靖云哥吗?”子乔一伸腰,仰躺在草地上,由下而上地望着她。
  尴尬地微红着脸,水宁在原地伫立片刻,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我……谢谢你……点醒了我。”
  “不客气。”他就喜欢他们兄妹性格上的一致处——两人都是率直的性子,知道错了,绝不会盲目坚持自己是对的。
  水宁瞟了瞟他,以为他又在取笑自己。
  他唇角的确有抹若隐若现的笑意,但勾了她心神的却是浮现在他黑溜眼瞳中的莫名光愫。那是双什么眼啊?看得教人意乱心慌,溺进了那两瞳暖暖黑池中。
  当水宁意识到自己心儿忽地骚动时,连忙掉开头。“这回就算我欠你,可我还是一样讨厌你,不会为你铸剑的。”
  “那么将来你都不打算再铸剑了吗?”子乔一肘撑着脑袋,对着她正要离开的背影问道。“不为哥哥以外的人铸剑,所以也要把自己辛苦学得的一切全都封印起来?”
  水宁没想得这么深远,她铸剑是为了哥哥,如今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商子乔的疑问,连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        ☆        ☆
  “原来你喜欢那丫头啊!”
  水宁走后,金弥天微笑地从漆黑的园林跨出现身。
  “如果你这老色鬼想对她下手,我会拔光你身上所有的毛,让天下的女人都不再想靠近你!”子乔冷哼道。
  “我对父子共享一名女子也没多大的兴趣,放心吧,我不跟你抢就是。封水宁可爱是可爱,不过我偏好艳丽一点的型,她娇小有余,丰满不足啊!”金弥天对子乔一眨眼。“呐,要不要为父传授你几招秘技,好窃取佳人芳心?”
  “老色鬼,你确定没说错?你那些招数应该是如何窃取人家的身子吧!”子乔嘲讽地说。
  “为父的并非要替自己辩解,你口口声声老色鬼我也都忍耐下来了,现在也不差你这点误会。可是子乔啊……我扪心自问,对待所有把自己后半辈子交给我的女人们,我绝不曾亏待过她们喔!”
  “噢?那我娘肯定是其中最倒霉的一个,因为我并没见你曾为她付出过什么。一夜之欢过后,就把她给忘得一干二净,让她在乡下地方受尽白眼与欺负,未婚又大腹便便,走到哪儿就被人指指点点到哪儿。”
  “你娘亲的事,我是事后才知道,我也有想尽办法去弥补啊!”提及过往,金弥天不无心虚。当年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青涩毛头小子,顶着富家子弟的光环,到乡下去游玩,与子乔的娘相遇,结果……
  “是呀,可惜等你想起曾在乡下和一名其貌不扬的女子有过露水之欢,派人来找的时候,我娘已经因为日夜操劳而病死了,只留下我这个没人要的邋遢小鬼。”子乔的声音毫无情感起伏。“你的一时享乐,造成我娘一辈子的痛苦,这就是你所谓的风流。”
  “儿子,你……”金弥天难过地垮下脸。
  闻言,子乔冷笑。“儿子?谁是你儿子?别随便叫喊,我从没认过你这家伙做爹。我是住在你的屋檐底下,吃你的、用你的,可是我和你不过是主人与仆人,你花钱雇用我,我就做分内的工作,爷儿。”
  站起来与父亲擦身而过的时候,子乔撂下最后一句话。“我会用这一辈子记住你的错,也绝不会有原谅你的一日。”
  金弥天晓得这就是他选择的报复方法。明明子乔可以冠上他金家的胜氏,享用这庞大的金家财势,可他非但不那么做,反而总是口口声声“老色鬼”、“爷儿”、“都府大人”地叫,就是绝不喊他一声“爹”。
  看在外人眼中,以为是他这个爹不要出身卑贱的儿子,其实是他这个父亲被自己的儿子所鄙视。
  啪嚓!
  有人踩断树枝的声音,让金弥天抬起头来。他看到藏身在树梢的况贤,干笑说:“哈,大伙儿都在这园子里散步啊?这儿人也真多。”
  双手抱胸地高踞在粗大的树干上,况贤俯望着他回道:“我们是怕有鬼卒又混进来,所以特别来暗中保护的,谁有兴趣听你们父子吵架?再说,脚本都快背得滚瓜烂熟了,这十年来上演的戏码都大同小异。”
  “所以……”哈哈地摸头笑着,金弥天装出软弱的模样说:“你们也没人愿意安慰我喽?”
  “去睡吧,爷儿,三十八姨太已经在寝室等你了。”
  长长地叹口气,金弥天哀怨地仰望他。“我宁可和你下盘棋耶,阿贤。”
  “不干不脆的男人很难看,爷儿。”
  “……一盘就好,我付一百两银钱给你。”比起一根手指,偏就不死心。
  况贤受不了地一摇头,纵身跃下树梢,不耐烦地说:“两百两。还有一次为限,不许跟我讨下一盘。真是的,自己儿子不理你,也不要硬拉着我当你儿子的替身好不好!”
  “谢谢,我就知道阿贤你心肠最好了!”
  另外两棵树上的田齐与方,隔着数公尺的距离,互掷飞刀在耍练。正如金弥天所说,夜晚出来散步的人还真多。
  “方,依你看这情况,我们继续待在金华城内不要紧吗?好像不需要鬼卒凑上一脚,自己人就要内讧了。”他一抛。
  “嗯。”利落一接,反手掷回。
  “也对,他们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扣住短匕首,田齐绽开天真的笑说。“要是金华城沦陷,就等沦陷了再说。”
  人无法选择是否要诞生于乱世中,可既然身处于这样动乱的年代,与其哭哭啼啼地过,倒不如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才是。
  ☆        ☆        ☆
  新盘王朝,王都。
  “求求你,让我见绯姬娘娘一面,我非见她不可!”原为宫内一品高官的男子,蓬头乱发,胡不剃、衣不换地趴跪在王宫石榴厅的厅门前,不住地磕头请求着。
  “娘娘说她头痛,不想见客。”石榴厅的内侍官,鄙夷地掐住鼻子好抵挡那股酸臭气,再一脚踢开男子。“您请回吧,高大人。”
  “我不能回去!没有娘娘赐的仙丹,我就活不下去了,拜托!”他爬回内侍官面前,匍匐在地面,不住地嚷着。“只要求得娘娘惠赐仙丹给我,我马上就离开,求求你!”
  “罗唆!要我说几遍?你滚——”正想再补上一脚的内侍官,突然听到门内一声“小银子”,立刻冲向门边。“小的在此,娘娘,您有何吩咐?”
  “把厅门打开就好,我在里头见他。”
  “是。”
  原本绝望而陷入穷途的男人,惊喜地抬起头,看着那扇象征着些许希望的门,缓缓地被开启。一片刺目的红立即呈现在眼前——从壁面到天顶,以无数的石榴石雕出的细小嵌板妆点着,在烛光之下相互辉映出如火燃烧般的色泽。据说,这是王上为心爱的宠妃特别建造的石榴厅,以红来衬托她的绝世之美。
  男人惶恐地再把目光移往阶梯之上——一道金缕编织的帘幕阻断了视线,朦胧摇摆的丝瀑中,隐约只能看到一抹窈窕身形。
  男人苦涩地咽下一口口水。
  他并不是初次见到妖姬。想当年她刚到宫中时,还是自己站在廷上向王禀报的,说该女子是邻国送来的礼物。那时候,自己的地位远远高于这妖女,甚至还曾抢先在王上之前,假借要调查她有无可疑之处,尽情地玩弄过她。
  谁知道,不过转眼五年的时间,现在她居然成了高高在上、可远观而不可近看的天上之人?
  多可笑!一介娼妇、妖女,也有今日?!
  “快点说出你的要求啊!你不是一直拜托着要娘娘接见?”内侍官看他直发愣,忍不住一踹。
  跪在门边的男人,赶紧俯身趴在地上说道:“谢……谢谢您愿意见小的,娘娘。”
  隔着帘子,清丽如同幼女般甜美的嗓音说道:“小银子,这人是谁啊?这么脏又这么臭,怎么可以进宫来呢?”
  “禀娘娘,这位是高大人啊!”
  “高……大人?嘻嘻嘻,小银子,你太无礼了,高大人岂是这样肮脏得连条狗都不如的男人?身为新盘王朝的一品高官,高大人可是雄赳赳、气昂昂,气派又响叮当的人物呢!拿我面前这条狗指他是高大人,小心被他知道,你的脑袋会不保。”
  字字句句皆带刺,男人晓得妖姬是存心要恶整他的。今日来此一趟,他也早豁出尊严不要了。只要能得到幻妖,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但是,娘娘,他真的就是高大人啊!”
  “什么?!”故作诧异,接着发出连串黄莺般的笑声。“失敬,妾身再仔细一瞧,哟,果真是您呢!唉,高大人啊,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会如此狼狈不堪呢?妾身要是有哪儿能帮得上忙的。您就尽管开口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男人暗咒着。始作俑者却摆出仁慈的假面,下一刻不知道会不会要人为她盖庙建寺,膜拜感谢了。可是为了幻妖,他也只得忍下来!
  “多、多谢娘娘慈悲,小的是为了恳求娘娘赐仙丹给小的一族,所以特地前来。”
  “仙丹?您在说什么?妾身一点儿也不懂啊!”帘后的红唇残忍地掀起一角。
  “只要娘娘肯踢仙丹,小人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都可以!”男人死命地磕头。
  “……高大人,我想您是有所误解了吧?妾身手上没有什么仙丹,有的不过是些给王上提神助兴的小药丸儿。不过那些东西并不是妾身说给就能给的,毕竟数量有限啊!”
  “不管要小的花多少银两都没有关系!这里是小的今日准备好要献给娘娘的宝盒,请您过目。”推出身后的一只大箱子,掀开,黄橙橙的金元宝是囤积多年的财富一部分。
  帘后的身影晃动了下。“唉,高大人也是俗人呢!现在妾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子。王上待妾身挺好,我也没处花用这些俗气的东西,你带回去吧!”
  “您要是不喜欢,小人可以再换……”
  “换什么?奇珍异宝?玛瑙珊瑚?嘻嘻嘻,妾身还嫌累赘呢!要送我,就送点特别的,好比……高大人的脑袋!用你那颗脑袋来踢马球,一定很有趣。”
  男人倒抽一口气。他有耳闻妖姬酷爱残忍的游戏,但没想到她竟会提出这样骇人的要求。“您、您说笑了,娘娘。小人的脑袋一点儿也不圆,踢……踢起来也不好玩。”
  “好不好玩,踢了才知道。”
  这妖妇分明在戏弄他嘛!男人咬紧牙关。就算幻妖的毒再怎么强,发作时会生不如死,他也不想为了求她而付出性命啊!
  “高大人,你的眼神好凶喔,妾身的小笑话,惹得您不愉快了吗?嘻嘻。”
  脸色一白,男人低下头说:“娘娘您别再逗小的了。”
  “好吧,妾身就给你一些药丸,但……你得替妾身办妥一件事。”
  “多谢娘娘!”
  “不急,先把话听完。高大人,我要你率领一千人左右的兵马,到金华城去,将金弥天给我逮进京城中。”
  男人一愣。金弥天?那个没用的花花公于?为何妖姬想捉他?
  “近来不少鬼卒都死于他手下的一帮人手中,那帮人自称为斩妖客,摆明是想冲着本座而来。据悉背后支撑着他们的,就是金家庞大的财富。我对此人产生了些许兴趣,想会会他,可惜三催四请,他老推说自己体弱多病,无法长途跋涉到京城,那么只好有劳高大人去请他过来了。”
  “娘娘是担心他会成为您的后患?”
  “不行吗?”银铃笑声格格地响起。
  “倒也不是,但臣所知道的金弥天是个沉迷女色,对其他事都不关心,相当无能的男人,小的认为娘娘毋须担心此人。”和自己相比,那个金弥天算哪根葱?
  帘后的身影缓缓地站起。“高大人您还真敢说呢!在见到我的当晚,就迫不及待地像个急色鬼般扑倒妾身,一逞兽欲,到底谁才是沉迷女色的人呢?至少,金弥天不仅没有同你们一样沉迷于这些小药丸里,而且还维持得住金华城的繁华,光凭这点他就强过你们了。下去吧,药丸会送到你家中的,你就尽量喂给你的手下,特别是那些要去攻打金华城的家伙们。如果失败,你也不必再想从我手中拿到什么仙丹了。”
  “是,小的知道。请娘娘放心,小的一定会把金弥天捉到京城的。”
  她并不在乎他的保证。
  反正这男人失败了,还有其余的人可供她使唤。
  如今这些高官、贵族,已经成了她手中的狗,狗命是不值几分钱的。
  好闷啊!她转身离开高台,沿着长长蜿蜒的回廊进入新盘王特地为她打造的寝宫。美轮美奂、应有尽有,却不曾填满过她心头的空虚黑暗。那股黑暗渴望着破坏、渴望着毁灭,她想要看这天下涂上血腥的色泽,一如她血泪交织的斑斑生命……
  为什么不降下一场血雨?
  她凝视着沉甸甸的灰色天空。下吧!快点下吧!让那血般的色泽,洗刷这污秽的大地!
  “爱姬,你在这儿啊!我找你找了好久,你去哪里了?”一双男人的手臂将她环抱,猴急的唇贴上她雪白的颈。
  “王上,你爱我吗?”她回头,灿灿一笑。
  “当然,爱姬是孤王的一切,我不能没有你!”热切地诉说着,他在她的颊上、唇边印下无数的小吻。
  当身上的袍子落了地,她仰头看着天,浅浅地笑了。
  再过不久,这里将会如她所愿的,成为一片鲜红的世界吧!
  第五章
  午后暖暖的阳光,洒在都府大人宅第的中庭。
  一群吱吱喳喳好像麻雀般的女人们围坐在石桌边,七手八脚地剥着豌豆荚。这成堆像座小山似的豌豆,再过几小时便会成为所有人的晚餐。半个月下来,已经习惯了这座府邸生活的水宁,也置身在其中。
  她一边听着这些妇人们闲话家常,一边感到不可思议。
  人家不是都说大宅里面犹如深宫,到处都是怨妇吗?可这些活泼而朝气十足的妇人们不但没有半点怨气,还快活自在的胜过水中鱼儿,哪来的勾心斗角?哪来的嫉妒陷害?这些名分上都是金弥天妻妾的女人,相处之融洽,可称得上奇迹了。
  “唉呀!你这样不行,难得最可口的地方,都被你丢弃了。”十姨太捡起被水宁摘下的残荚,罗唆地指点着,并说:“以前我要是这么浪费,被主人看见了,可是会被罚跪在石板上三天三夜都不许起身呢!”
  水宁一惊。“弥天老爷那么凶啊?”
  “谁说是爷儿来着?我说的是‘以前’的主人。在爷儿收留我之前,我在偏城西的一名员外家中干活儿。那个员外爷可吝啬的,自己吃好用好的不说,还净是想法子抠我们这些下人。那时候我要是不勒紧裤带,可会瘦得连裙都罩不牢呢!”
  经她这么一说,水宁更是掩不住惊讶。现在的十姨太丰润到……全身上下无处不圆,连她的腿都有自己的两倍粗。对了,讲到这个,水宁还有另一个疑惑,那就是金弥天的“品味”。
  当然,她不是说他偏好长相普通的女人,可是放眼望去,这些姨太太们和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传统小妾典型,实在有天壤之别。
  丰润有如十姨太、脸尖长有如二十二姨太、阴沉不语有如三姨太……怎么看过来看过去,水宁再舌粲莲花,也只能说出“差强人意”四字。也许有人嘴巴坏一点,就会直言她们全是些其貌不扬的丑女。
  难道,弥天老爷就喜欢……这味的?
  水宁对自己突来的想法生了愧疚。其实外表普通也无所谓,毕竟人最重要的是一副好心肠。这些姨太太们没有一个会端架子,全是些和蔼善良的好夫人,即使像水宁这样寄人篱下,她们也不曾有谁对她说过半句刻薄或瞧不起的话。家事也一样,这些姨太太们都会主动帮忙。
  “老十,你这话好像全天下就你一人吃苦,我不也一样是苦过来的。我家那时穷得一天三餐里有两顿啃树根呢!”六姨太嚷着。
  八姨太哼着。“你们是比穷,我可是比惨的。你们谁像我一样,进这门时断腿又染痨病,走到哪儿被人嫌弃到哪儿?”
  最后,连最阴沉的三姨太都开了口说:“我差点就被人放了把火烧死,因为家乡的人认为我克死了一家老小,是个不祥女。”
  “……好吧,老三你赢了。可是拜托你把脸稍微抬高吧?你这样低着头说话,真会把人吓死,以为是‘那个’出现了。”二十二姨太发着冷颤说。
  怎么越听越让人糊涂了?水宁小心翼翼地以委婉的说法,问道:“我发现各位夫人都有一缸苦水的样子,你们该不会全都是让爷儿给拯救来的吧?”
  “没错啊!”众姨太异口同声地回道。
  接着你一言我一语,如洪水般的过去迅速将水宁淹没。
  “像我那时是恰巧饿得晕过去,爷儿路过救了我,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他把我带回来的。”
  “我是知道人家说金爷儿慷慨仁慈,所以故意在府邸前面徘徊……”
  “乡民正要点火的时候,爷儿经过……”
  水宁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
  “为了报答爷儿的恩情,所以大家才会成为他的姨太太吗?”
  “嗯,这么说也没错。但其实是我恋上这府邸的舒适生活,不想再离开,所以就在某天夜里,投爷儿的怀,生米煮成熟饭好博得个名分,让爷儿留下我。”十姨太率直地说。
  “大家都差不了多少啦!”二十二姨太笑着挥挥手,要水宁别再问。“你看也晓得,我们这些女人长得也没多得人缘,嫁给普通庄稼汉当妻子,人家还会三挑四拣的,过的日子也苦。可是在这儿………多好,一下子就多了一堆的姐妹,感觉上热热闹闹的,一点儿都不寂寞了。”
  “啊!八成就是这缘故吧?”
  十姨太摸着胖下巴说道。“所以爷儿的后院里才渐渐成了女人国。”
  “谁教爷儿心肠好,无法见死不救,即便女人投怀送抱也不好意思拒绝——尤其是大家都对爷儿哭诉着自己没人要的时候,爷儿最无法拒绝女人的泪了。”最后补充的八姨太微微一笑。“跟了爷儿,我可从没后悔过,现在的日子是我梦寐以求的。”mpanel(1);
  “我也一样。”
  看着纷纷同意的众姨太太们,水宁终于晓得这奇迹是从哪儿生来的了。也许是相似的境遇产生的同忾心,让这些女人们不仅不会有独占心理,反而异常地团结,像个相亲相爱的大家庭。
  这爷儿也是怪,好像天下所有遭受灾难的女人,都会被他给拯救似的——水宁一边在心中嘟囔着,一边把大伙儿摘出来的豌豆整理好,放进竹篮,起身拿去给金家的主厨。
  “哇!”
  在通往厨房的路上,她差点撞倒人。
  “小心——”
  伸手定住她的身,子乔咧嘴一笑说:“小水儿,走路得看着人,光顾着看地面,可是很危险的哟!”
  近距离地看见他,不禁教水宁心跳急促。自从上回在溪边的一席话后,自己就莫名地躲着他。也说不上什么理由,只是远远地瞧见他,就会脸颊发烫。自己是讨厌他的,但为何却又不由自主地会找寻着他的身影?
  这是为什么?连水宁也想不明白。
  幸亏这段日子有一批自愿想成为斩妖客的新人来到,子乔等人忙于训练新人,几乎难得见上一面,更不必说是要讲上两句话。了。
  “我没事了,请放开我的手。”水宁馗尬地扯着自己的手。
  子乔苦笑。“你还是这么讨厌我啊?小水儿。我最近可没招惹到你咧!”
  “你现在就招惹了我!”明知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可水宁就是无法平心静气地和他说话。
  “好吧,是我不好。你小心慢走……”
  水宁觉得被他握到的地方,滚烫不已。她假装没事地掉头走开。
  “啊!等等!”
  他忽然冲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拦阻下她。
  “还有什么事吗?”
  她一双眼左飘右扬,就是不放在他身上。
  “你现在可有时间?我想带你去个地方瞧瞧。”
  “没有。”
  “说谎是不好的行为喔,小水儿。我看你每天都无聊得很,要不就帮忙人洗洗菜、扫扫地,根本一点儿都不忙嘛!呐,一会儿就好,我保证不会耽误你多少切菜煮饭的时间。”
  这家伙打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接受拒绝的!水宁相信自己若说“不”,他一定会死缠烂打到她不得不点头为止。
  “我去就是了,你别再缠我。”
  放弃抗拒,和商子乔比“缠功”,她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
  ☆        ☆        ☆
  “到了,就是这儿。”
  子乔得意洋洋地指着面前大片空地中,一座簇新的炼铁房。自烟囱中冒出浓黑的烟,几名召集来的铁匠正忙进忙出地调节着火候、敲打着手中的铁块。这幕景象熟悉得教水宁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又回到唯铁村了。
  “康、康”的击铁声、由火红的铁块上四射迸裂的火花,每一样都能勾起她胸口中的悸动。
  那段心无旁鹜、一心只为追求打造出登峰造极的魂剑的日子。
  “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前天终于造好。这两天陆续会有铁矿运抵,听说也有特地从唯铁村招来的铁匠师傅,以后大家就可以在这儿替斩妖客们铸造出一流的兵器。目前最主要的工作是修补磨利一些刀剑,长久的对抗下来,大部分的剑都裂的裂、缺口的缺口。”
  睨着她的脸色,子乔含笑地说:“如何?有没有兴趣在这儿工作呢?”
  水宁冷声道:“你要我看的就是这个?”
  “我在想,或许你可以重新考虑再次铸剑。好不容易才学会的技术,说放弃就放弃,不觉得可惜吗?何苦糟蹋自己的才华,对不?”
  水宁一旋踵,他迅速地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别顽固,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神中对铸剑还有一分热情,你根本不需要勉强自己去熄灭它,你可以再打造出一把把的魂剑啊!”
  “你懂什么?!”
  情绪失控的水宁,发出怒吼。“我要是继续铸剑,会给哥哥什么感受?只有不断刺激哥哥,让哥哥伤心而已!所以我绝不会再铸剑,你死了心吧!”
  子乔改握住她的双肩,不许她逃避地说:“你这么说,不过是想转嫁责任到靖云哥身上而已。靖云哥有说不让你继续铸剑吗?明明就是你想借此来巩固自己动摇的心,你深怕自己不是为哥哥铸剑却一样快乐,对靖云哥会是一种背叛,这才是你内心的实话吧!”
  “不是、不是、不是!”水宁掩着脸竭力否认。
  “如果我说的不对,那你为什么不试着铸一把剑看看?何必这样坚决地抗拒呢?不拿靖云哥当借口,你替自己铸剑也无妨吧?”
  柔声的反问,一句句令她招架无力。
  为了……自己而铸剑?她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她当时一心只想为了哥哥……
  “你不想要吗?不为别的,就为印证自己活着、印证自己存在,所以想去做点什么、留下点什么?这样的心思,你没有吗?你不是靖云哥的附属品,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热情与人生吧?”
  抬起噙泪的大眼,水宁哽咽地反问:“你这样逼我到底图谋什么?即使没有我铸剑,你们一样有新的兵器可用啊!你又不缺我铸的剑,干嘛非要我不可?”
  “我就是只要你!”
  漏了一步的心跳,怦怦怦地响起。
  他的眼是这么深邃吗?他的长相……原来并不讨人厌?他……也有这样正经的一面?
  “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决定只要你——为我铸剑。”子乔低沉地述说着。
  “骗……你骗我……那时你根本不晓得……我会铸剑。”揪着心口,水宁挣扎着,她不想陷人他编织好的网中。
  “好吧,那我改口。当我看到你所铸的剑的时候,我就再次决定只要你,不要别人了。”
  这……是指她的剑吧?
  “我喜欢你,水儿,我不想瞒你。你大可继续讨厌我、骂我、远离我,可是我不会改变心意的。就算你眼中只有靖云哥也没关系,我会等到你发觉我和靖云哥的不同、发觉我胜过靖云哥的地方;我会等你爱上我。”
  子乔冷不防地执起她的手一亲。
  “以铸剑为起点,我想要你去发掘靖云哥以外的天地,重新认识这世界。往后,不是你铸的剑,我都不再使用了。你真的讨厌我,就看我赤手空拳地与鬼卒战斗吧!万一我战死,你再想替我铸剑,也只能做我的陪葬品,这样也无妨吗?”
  “……”战、死?!这样活生生的字眼,瞬间夺走水宁胸口中的气。
  “你忍心吗?”
  水宁直到吐出这口气,才晓得自己一直在憋气。她脑中一片混乱,这和之前的玩笑话都不一样,他是认真的。
  “我没那么伟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推开他,水宁慌张地想逃。她从没碰过这种事,没有人像他这般霸道地索讨她的全部,她要逃!
  她逃了。
  子乔望着她仓惶跑走的娇小身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太躁进了些吗?他所说的话吓着了她吗?但如果不说这么重的话,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愿意剥开重重防守的心壳,允许靖云哥以外的男人进入吧?
  总之,能说的都说了,后悔也没有用了。
  ☆        ☆        ☆
  “大约千人的军队正在前往金华城的路上!”这消息一通报到金弥天手中时,他立刻召集所有留守在城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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