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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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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两步就想过来。

“别,别过来!”张允忙伸手止住她,心里叫了声苦,又不得不打点精神哄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等我把公务办完,就去寻你!”

“恩!”林笑语应了一声,慢慢朝门口走去。

张允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这么一来,更觉得快感如潮。

不料走到门口地林笑语忽然喊道:“司墨,你给我出来!”

司墨此时正将张允的尘柄纳入喉咙深处,并没有提防林笑语会忽然唤自己,下意识地答应一声。

林笑语脸色大变,一个箭步走了过来,这荒淫而糜烂的一幕顿时全都映入了眼帘,不由得又怒又羞,猛得一跺脚,斥责道:“你们无耻,张允,你的话我再也不信了!”说着拔腿就走,泪水却涌了出来,见房门挡在面前,更觉得恼火,飞起一脚,将雕镂精美的木门踢得七零八落。

“唉,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呀!”张允用手捂住了脸,无奈得叹了口气。

 ………………

第七十八章 汤药钱

此事过后,林笑语不但越发的恼恨张允,就是对平日里交往甚密的司墨也一并有了隔阂,原本三餐饭食两家都在一起,她却每每借故晚到,刻意得避免和张允相遇。

林执玉见了也是纳闷,问其缘故,林笑语性子虽野,但毕竟是个女儿家,焉能把在张允卧房里所见的景象告与父亲知道,含混了半天,只说是看张允不顺眼。

可一想起张允胯下那怒腾腾,昂扬耸立的那话,不由得就面红耳赤,夜里睡觉都不得安眠,即便做了梦,眼前所见,漫山遍野也都是那条丑物,手中捏握,身下所坐,无一不是。

每每从梦中惊醒,只觉得脸皮发烫,如同火烧,下体也是潮湿无比,更恨张允讨厌,愈发得不想见他。

只是人心向背,岂是说变就能变的,更别说只怕连她自己心里都未必分得清楚究竟是在恨张允,还是爱得狠了,在吃司墨的酸醋。

不过林笑语也是个执拗的性子,认准了张允并非善类,会以妖法惑乱人心,想要躲得远些,恰听说新招收的衙门名额已经满了,竟有上千人,又听老父说起,奉了张允的命令要离开衙门些时日,需把这些新丁拉出城去,进行一个为期三个月的操练。

这么一来林笑语反倒有些慌神,老父不在身边,好像被抽去了主心骨,又象是失了护身符,盘算再三,跑去央求林执玉干脆也把自己带上,不但可以帮他操练人马,更能够为他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炒菜做饭什么的。

现在的林笑语整个就是一天桥之上卖大力丸的,恨不得一口气把自己说的是无所不能,有用之极。

只求林执玉能把她带走。

可林执玉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关切地问道:“丫头,你老实跟爹说,是不是跟张大人起了纠纷,还是欺负了司墨呀?若不然怎不愿意在县衙待着了?”

“都没有!”林笑语哪里敢说出实情来,撅着嘴,扬了扬拳头道:“就张允。

哼,他敢欺负我吗,打不死他。

还有司墨,一个小毛丫头,我懒得跟她计较。”这话说得倒是慷慨豪迈。

可是底气却是不足,颇有色厉内荏之态。

林执玉是何许人呀,当捕头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分辨奸善。

更何况面前的是自己地女儿。

正所谓知女莫如父,哪里还猜不透她的小心思,嘿嘿一笑道:“你呀。

凡事都好,就是性子急躁了些,终日里大大咧咧的,活像个小子,哪里会招人喜欢!”

“我怎么不招人喜欢了?”林笑语硬着嘴道:“老头,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好,好,算我说错了。

行吧!”林执玉自丧妻之后,多年来和女儿相依为命,宠溺她到了极点,因此才成了林笑语嘴里的老头,他不但不恼。

反倒觉得无比欣喜。

此时笑道:“丫头,不是爹多嘴。

张大人虽然年轻,可真真是个勤政爱民好官,不但使得一身好拳脚,更妙的是酒量惊人,根本就是千金不易的金龟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住口吧你!”林笑语是又羞又气,本来想跟父亲商量暂时离开县衙地时,结果他说着说着又把自己往张允那个大火坑里推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恶狠狠地道:“老头,少说那些没用的,交个底吧,究竟带不带我去练兵!”

“我倒是想带!”林执玉把她的手拉下来,但随即道:“可你家老头说了不算数,丫头,你我现在可都是朝廷的人,行事都要有个体统,个人好恶放在一边,自己该做地事是一点都不能马虎,我问你,若咱俩都走了,大人的安危谁来保全,休息?还是林才?”

“就张允那身手,还用人保护,他不欺负人就已经不错了,你没听说当初还没上任时,他在野店里为了司墨,一口气把刘油儿那帮废物全都放倒了!”说到这,林笑语把牙齿咬得嘎嘎的,口气也有些发酸。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有你在,岂不是更稳妥些!”林执玉也琢磨出来了,女儿是和张允闹了别扭,要不就是在吃司墨的醋,这才执意要离开,于是连连劝慰。

“还有范同呢!”林笑语一拍手笑道:“你不是也说过吗,那家伙可是上阵杀敌时,能以一敌百的悍将,收拾几个江湖匪寇有何难地?”

“范同还是一块璞玉,想他派上用场尚需要精心琢磨,再说了,沙场之上拼杀和江湖搏命能一样吗?”林执玉见女儿死活是不肯听劝,也有些生气,老脸一板,沉声道:“你要去也成,去求张大人应允,要不然就乖乖给我留下来保护大人!”说完拂袖而走。

“去就去,我还怕他不成!”林笑语一跺脚,气冲冲地朝张允待客的偏厅走去。

此时的张允正和王守则商谈合作地意向,太深远的并没有说到,此时谈的乃是请王守则将参加训练的衙役们的衣服承揽下来,价钱不要太高,样式不必太好,只要结实、耐穿就成,作为回报,张允同意王守则在这些人的衣服上打上王家布庄的广告。

王守则此次来,其实并非为了这个,而是他听手下的掌柜说张允带着家丁去店里采办衣物,结果却和佟家地小儿子起了冲突,顿时觉得找到了一个巴结张允的机会,忙催促着店里的伙计,日夜赶工,将司墨订制的那几套肥大得不象样子的衣服做了出来。

而后亲自送了过来,同时奉上银票几张,说是给司墨压惊。

张允素来是该要地钱一分不少,不该拿的钱是分文不收,自然委婉地拒绝,对于王守则的好意除了心领,却也想出了由他来捐助衙役们作训服的法子。

见王守则似乎有点不大乐意,也知道他们这些商人素来是追逐利益,铢镐必较,行贿和捐助的区别。

他必定分得极为清楚,有心点拨他一下道:“王翁行商多年,必定懂得一句话,金银万两,不如口碑一句,我的衙役要集训三个月,摸爬滚打。

无所不练,倘若你王家地衣服能经久耐穿,这些人不全都是口碑一座吗?”

“大人说的是!”王守则原本也是精明人,听了这话,眼睛里一亮。

可张允的话却并没有停。

他又道:“记得本官曾经说过,有笔买卖要和王翁做,现下不妨漏个底给你!”说着取了一张河间的地图,指着他买的那块地道:“本官打算于此处修建一个机房,哦不。

也许叫纺织工厂更适当些,王翁,我知道你是河间县城里最大的机户。

手里有不老少的机工为你作活,只不过规模太小,难成气候。”

“大人,你这是……”王守则地脸色大变,他已经隐约猜到张允想要干什么了。

倘若张允真要插足布匹这个行当,凭借着他的权势,必定很快就能把自己的生意抢个精光,越想越觉得恐怖。

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一层出来。

“王翁,莫怕!”张允朝他一笑道:“本官无心要和你抢夺生意,就象一开始说的,咱们只是分工合作!”

“小老头愚钝,请教大人。

怎样地分工合作法?”王守则连汗珠子都顾不得擦,就心怀忐忑地问道。

声音颤抖。

“说来简单,我织布,作为你的供货商,而你,只要将其贩卖出去就成了!”张允见王守则要说话,遂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本官的布匹不及南方的好呢?”

“是!”王守则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商人,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利益,哪怕是在官家面前。

“放心,本官虽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会强买强卖,布匹织出来,你若觉得不好,大可以不要。”张允之所以敢说出这样地话来,乃是因为他已经遣刘油儿为他去南方松江府寻访纺织的能人,要不惜一切代价挖角过来,虽然路途遥远,来往艰难,不过他也并不着急。

“倘若真如大人所言,小老儿必定从命!”王守则沉思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

张允笑道:“那就预祝咱俩合作愉快了!”说着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站在一旁的司墨则高喊送客。

“张允,你过来,我找你有话说!”林笑语等王守则出了衙门,才从影壁墙后面闪了出来,朝张允大喊一声。

“你作死呀,敢直呼俺大哥地名讳!”范同现在成了继司墨之后,张允身边的第二个跟屁虫,基本上张允走到哪,他就跟去哪,除了听张允和司墨的话之后,他谁的帐都不买,终日里在衙门里横冲直撞,把休息等人折腾的够呛。

不过有司墨在旁教导,范同倒也学了些礼数,起码知道衙门里张允最大,旁人都得恭敬地叫声大人,否则就是无礼,挨顿板子都是轻的,刚才他在偏厅门外站岗,老早就瞅见林笑语在影壁墙后张望,想起挨过她一顿打,心里不岔,一直都在琢磨着如何报仇呢。

只是司墨给他定的规矩里,有一条就是不得私自与人打架斗殴,倒是不敢违抗,只得横眉竖眼得瞪着林笑语运气,直到她喊了张允的姓名,总算是找到了由头,断喝一声,斗大地拳头就朝林笑语面门捣去。

范同的个子甚高,这一拳居高临下,倒也是虎虎生威,可在林笑语眼中却是破绽百出,不退反进,手掌上撩,在范同的腕子上一拉一推,跟着一个摆腿,啪得一声抽在范同的右腿上,这么一来,上身和下身顿时失去了协调。

范同闷哼一声,已经推金山、倒玉柱摔在了地上。

“我家老头子说的没错,你还是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林笑语冷哼一声,横了爬起身来地范同道:“你要是再敢上来,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信是不信!”

“我信!”张允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忙走了出来,接过她地话头道:“林姑娘,找我何事?”他也非木头人,既知道彼此间有了罅隙,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称呼人家林妹妹了。

可这却让林笑语的心头一颤。

心说:“他不再叫我林妹妹了!”鼻子一酸,眼角的泪珠险些就掉落下来,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板着脸道:“我想陪爹爹一起去操练新丁,望大人允可?”

“你当真要去!?”张允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林笑语以为他是舍不得,心中不禁快意,于是斩钉截铁地道:“当真要去!”

“不后悔吗?”张允用手指揉了揉额头。

温声道:“我看你还是好好想一下吧,明日再答复我如何?”

“不用,我决不后悔!”林笑语见张允为难,欣喜异常,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好言相劝。

“既如此。

那就去吧!”张允苦笑道:“若后悔了,再找我就是!”

“大人若是无事可做,不妨教你这兄弟些拳脚,免得出去了丢衙门地脸面!”林笑语瞥了范同一眼,扬长而去。

“大哥。

她……“我知道,她很气人,可你也真丢脸!”张允抬手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道:“别灰心。

大不了下次赢回来就是!”说着领着他来到后宅,教了他些使劲用力的法门,随即道:“先把这些学会了,再说别的!”其实他老早就想把八极拳传授给范同,可惜他除了十三太保横练之外,他连个马步都扎不好,没奈何,只好从最基础的东西教起了。

过了没半个月。

王守则答应捐助的作训服终于都送了过来,为此张允还专门请人敲锣打鼓,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肆嘉奖了王守则一番,既是给他传扬美名,不至于让他为白花了银子而太肉疼。

也给有钱又好面子却没什么地位的商户们立个榜样,想来日后此类的捐助必定会多起来。

次日。

报名参加选拔地一千多号子人,全都被召集到了衙门外,依次领取了一件藏蓝色的新衣服,展开来,只见胸前背后都被缝上了一块白布,上面用红笔写着“王家布店荣誉出品”八个字,这自然也是张允出的主意。

既然有意结成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他自然要对王守则稍微好一点,把王守则的名号打出去,也相当于间接地帮了自己,林执玉作为总教头,此时自然是威风八面,站在衙门的台阶之上,放声喊道:“听清楚了,明日卯时三刻,带着自家的铁锹来此集合,但凡有过时不到者,皆视为主动放弃。”

听了这话,众人顿时成了丈八的罗汉…………摸不着头脑,七嘴八舌得讨论了半天,也搞不明白自带铁锹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再摸了摸捧在怀里地新衣服,均觉得不管官府怎么折腾,只要小心应对就是了,陆陆续续得离开了。

按照大明律例,不论何处都有夜禁,河间县城虽然并不算大,可也有城墙三丈,晚上一更刚一敲过自有城门官将四个城门全都关闭,若是还有四处游荡者,被抓到了可是要挨板子的。

张允为了给这些候选者行个方便,提前就给城门官打了招呼,天刚蒙蒙亮就把城门打开了,便于等候在城外的人们进来,虽然如此,为了避免人多手杂,再惹出什么祸端来,也跟着加强了巡视地力度。

幸好这些人倒也还算是规矩,既没有打架斗殴也没有寻衅滋事的。

卯时刚过,就有抗着铁锹的人陆陆续续得来到衙门前,自有休息等识字的衙役,依照花名册,一一点卯,而后每百名一列,排成了长龙,虽然没有人敢于大声喧哗,交头接耳却是免不了的,都在揣测知县老爷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还没等到卯时三刻,花名册的人就全到来齐了,显然人人都很重视这个出人头地地机会,林执玉也没有象后世军训时那样,哼哼嗨嗨地来一段冠冕堂皇的动员演说,而是板着脸道:“都给听着,若有大声喧哗,扰民安宁者,重责十杖!”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所说的不是玩笑,休息等衙役一人手里抄着一根水火棒出现在队伍四周,一个个身着崭新的皂衣,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俩眼睛不时得在众人身上扫过,把他们看得心里都发毛。

“走吧!”林执玉大手一摆,自有林笑语头前带路。

此时的林笑语并没有以真面目视人,脸上带着那块狰狞地鬼脸,更让这群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觉得忐忑不安,心嘀咕道:“官府里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不过却没有人敢胡言乱语。

 ………………

第七十九章 又见无名尸骸

上千人悄无声息得穿过河间县城的大街小巷,步行了老半天后,来到了张允买下的那块荒地前面。

再此之前,张允已经着人把上面的蒿草用火烧过了,潮湿的地表略微干了些,不过盖了层烟灰,黑黢黢的,更显得荒凉。

此地林笑语来过一次倒不陌生,其实就连他也猜不透张允究竟想要干什么,等她来到荒地前面时,放眼望去,却不由得黛眉微促,无他,那里老早就已经站着俩人了,一个身高丈八,五大三粗,一个挺拔如松,气势逼人,正是范同和张允,有趣的是俩人也都穿着作训服。

瞅见林执玉过来,张允也没说话,只是朝她微微一笑,点了下头便走进了末尾一个不足百人的队列里。

因此被火烤过,可是这片地被河水浸泡的久了,土质松软,一脚踩下去再拔起来时,就是一鞋底的泥,可看着林执玉浑然不觉一般,众人也不敢有何怨言,咬着牙在黏糊糊的泥地上行走,排列整齐后。

林执玉道:“既然诸位穿上了这身衣服,那就是有意投效公门,为朝廷尽忠,这份心思是好的,不过衙门不大,究竟谁能留下我说了也不算数,带你们来此,不为别的,就是要学一学大浪淘沙,将那些砖头瓦砾全都淘汰之后,剩下的自然就是栋梁之材。”

“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的苦日子今儿就算是开始了,哪个孬种怯了,别害臊,只管来找我,我会很乐意把你一脚踢走!”说到这林执玉冷酷的目光扫过队伍,而后冷森森地道:“不过在此之前,就得老老实实得听我的号令行事。

如若不然,衙门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休息等人很配合的一挥手里的水火棒,齐声呐喊,声音冲天,倒也是杀气凛然。

“听到了没?”

“听到了!”人群之中回音寥寥。

“我再问一句,听到了没?”林执玉地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杀机。

众人只觉得如同一道寒光扑面而来,如锥子一般直刺内心。

大骇之下全都鼓起勇气应道:“知道了!”

“没吃饱饭吗,大声说,听到了没?”

“听到了!”众人扯着嗓子狂喊。

嘹亮的声音在旷野之上远远传播开来。

“好!”林执玉嘴角闪过一丝微笑,随即道:“全都给我沿着地界分散开来,以地界为边朝里挖掘出一个长两丈。

深一丈的地沟来,我一会儿自会巡查,若有仗势欺人,逼他人代劳者,杖责十下。

。若有出力不出活者,亦然,若有敢于逃跑者。

押进大牢,听到了没?”

“听到了!”这次的喊声就有气无力得多了。

谁都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当衙役是来享福的,不料第一天开始就要先受苦,出身贫寒的倒不觉得怎样,那些富家子弟却不约而同得打起了退堂鼓,可在林执玉那刀子一般锐利的眼神注视下,都把到嘴地怨言咽了下去。

“我没听见!”林执玉呵斥了一句。

“听到了!”众人无奈得再次高呼。

这回林执玉满意得笑了笑道:“别以为这是在折磨你们。

当捕快是要抓贼的,没有个好身板怎么成,你们若是觉得不平,就把牢骚咽进肚子里,只知道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孟子曰,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此举亦然,散开吧!”

众人无奈得扛起了铁锹四散而去,有林执玉的话在先,倒没有谁敢于把自己的活推给别人,站定之后,自有众衙役骑着马,提着水火棒在四周巡查,若有犯禁者,板子是少不了要挨的。

表面上看张允这么干只是为了赚取一批免费地劳工,实际上用心也算良苦,首先,挖沟乃是重体力活,没把子气力肯定干不了,这么一来相当于就淘汰掉一批体质不好的人。

其次,长两丈深一丈的沟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可真要干好,干完,没点恒心毅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是断然不成的,而这些恰恰就是张允希望在新地衙役身上所要看到的,因此将其当作对这些人的第一项考验。

“大哥,我来帮你吧!”范同身大力不亏,虽然俩人分到了数十米地一段,可他抄起比旁人都要大很多的铁锹,一铲子下去就是小土丘似的一块土,比起张允来是快了许多,似乎是怕张允吃不了这份苦,想替他分担一些。

张允感激得一笑道:“放心吧,你大哥也是面捏泥塑的,你能干得了,我也成,再说,我这回来原本就是想干些活,长一长力气,若不然你将来不听管教,怎么收拾你呀!”说着拍了拍范同的肩膀道:“别傻站着,早把活干完早吃饭!”

范同一听有饭吃,俩眼珠子都开始放光,挥舞着大铁锹玩命一样的挖。

张允之所以让这些人挖沟,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出土来,将洼地垫高,否则日后滹沱河水一涨,这里还会被淹,不过他明显是低估了挖沟的难度,此地下面三尺全都是厚实黏稠地黑泥,既臭又软,铁锹下去先就被粘住了,别说挖土就是想把铁锹拔出来,都得费把子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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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在场的千人之中,也就只有范同一人能如此这般轻松自在,把个大铁锹挥舞得虎虎生风,泥水四溅,眼瞅着身后就堆起了一个土丘。

我这也算是自讨苦吃吧!张允一阵调侃了自己一句,继续埋头苦干。

“哎呀!快来呀,出事了!”张允刚把表面的淤泥清理掉,正要挖下面的黄土,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子喧闹声,忙抬起头来观望,正巧林笑语急匆匆得跑了过来,粗着嗓子道:“哎,那边挖出来一具尸骨。

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尸骨?!”张允一惊,忙扔下手里的铁锹,从三尺多深地坑里爬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得朝发现尸骨的地点走去。

8此时林执玉已经命休息等差役将现场围了起来,瞅见张允过来习惯性地抱拳行礼,口称:“大人!”

“啊!”这称呼出口,张允也不过就是摆了摆手。

可四周的候选衙役们却惊呼一声,看着他身上所穿与自己一样,裤腿鞋子上也满是污泥,均都是又是希罕又是亲近,不禁小声议论道:“早就听说知县老爷爱民如子。

没有架子,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相信他跟咱们一起干这苦活呢!”

这些言辞传进张允耳朵里,不禁让他一阵舒坦。

心道:“看来把后世那些蒙骗老百姓地亲民行动,面子工程搬过来收买人心,效果确实不赖。

爱民如子,这四个字我喜欢!”作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来,走进休息等人围的圈子里,就见这个坑也挖下了大约两尺六寸左右,裸露着半截子腿骨,上面有个新鲜的缺口,显然是被铁锹铲出来的。

命苦呀,走到哪都躲不开命案。

张允叹了口气道:“休息。

速把魏师傅唤来勘验现场。”说着叫过几个差役,命他们先把以尸骨为中心,一丈之内的泥土挖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死者的随身物品,以证明其身份。

有了四周地人帮忙。

尸骨四周的淤泥很快就被清理干净,可惜的是毫无收获。

魏良辰也拎着他的宝贝箱子匆忙赶来,身后还有个司墨,察觉张允横了自己一眼,怯生生得叫了声公子就躲到魏良辰身后去。

“大人,莫要怪罪小夫人,是小人擅做主张把她唤过来的!”魏良辰连忙替司墨分辩道。

“魏师傅,你就别这丫头遮拦了,必定她执意要来,你推辞不过不得已才让跟来地!”张允横了司墨一眼道:“就别藏了,想看就过来吧!”说着挽住魏良辰的手走下坑去,他给魏良辰打下手,将掩盖在尸骨上的泥土一点点拨去,这尸骨渐渐显露出来。

只见他头朝南,脚冲北,俯卧在地上,两条手臂背在身后,虽然相隔多年,肌肉腐烂无余,就连身上的衣物都腐烂成泥,只留下一句骸骨,静静得卧于污泥之下,等待着沉冤得以洗雪。

“大人,这是距男人的尸骨,除了腿骨被铁锹铲断之外,并无明显地断裂痕迹,依小人推断,此人既非利器所杀,也不是钝物击打而死。”魏良辰认真将骸骨看了两遍后,说出了一个结论。

“但也绝对不是溺水而亡!”张允斩钉截铁地道。

“你怎么知道!?”林笑语插了句嘴。

“溺水之人,身在水中但凡还一丝神志尚存,必定会竭力抓取可以救命之物,因此死后多半都是腿脚弯曲。”张允剖析到此,瞥了林笑语一眼,见她嘴唇一动,似乎要和自己抬杠,于是又补充道:“即便这一说法未必准确无误,可此地既非丧葬之地,尸骨四周既无腐朽的棺木,又没有墓碑,多半不是被人埋葬到此。”

“哪又怎样?”林笑语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来。

“你说呢!?”张允笑吟吟得看了她一眼。

在他看来,针锋相对也比沉默寡言、形同陌生人要好地多,干脆顺手推舟,把问题扔出去,既是个锻炼,也可以消减她的抵触情绪。

“……”林笑语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后,一拍手笑道:“我知道了,呵呵,原来是这样!”

“林姐姐,究竟是怎样的,说来听听,也让我长一长见识!”司墨早就猜到了张允的心思,忙凑趣得装起了糊涂,讨林笑语的欢心。

“既然不是被人埋葬的,那么他的手臂背于身后就有些不合情理了,何况从没听说过哪家的尸首是脸朝下放进棺材中地”林笑语说完,乜斜了张允一眼,不无挑衅地道:“我说的对吧?”

“没错!”张允朝她赞许得一笑,指着两根臂骨道:“你再看,他的手腕交叉与一处,八成是被人用绳索捆绑所致,不过手臂垂落下来,并没有丝毫挣扎过的痕迹,由此可以推断,他先是惨遭毒手而后才被弃尸与此的!”

“那也未必!”看来林笑语是铁了心要跟他唱对台戏,所以冷冷地道:“也许凶手趁此人喝地酩酊大醉之后,将其双手捆绑起来,而后推落水中也说不定。”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张允微微点了下头,但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过什么?”林笑语追问道。

“不过若真如你所说,那尸首必定是在滹沱河涨水时冲到此处来的,此地离河岸约有十丈,河水又极浅,中途必定少不了翻转冲撞,手臂又怎能还是这副模样!?哦,魏师傅,你有何话要说?”

“小人方才仔细察看了一下腿骨短处地颜色,估计此人已经死了十年之久!”

“你说多了!”张允笑着伸出右手来道:“依我推测,最多五年而已!”见魏良辰和四周的人一脸的迷惑,于是道:“尸体被埋入地下,日久皮肉腐烂,而后骨质会逐渐变色,以此推断入土长短原本可行,不过也要分在何处,此地土壤潮湿,骨质变色要比在黄土之内快了许多,因此会有所偏差。”

“那你又怎能算出他死了五年呢?”林笑语好奇地问道。

张允笑吟吟得指了指地下的淤泥,耐心得解释道:“我曾听魏师傅说,此处本是洼地,每逢滹沱河涨水之时,此处必定首当其冲,河水泛滥之时每每将上流的泥沙卷带下来,流淌到水势缓慢之处便沉积下来。”

“何况此时多有草木,落叶堆积,天长日久,年复一年,土壤也就跟树中的年龄一样,分出了层,只要细心,很容易就能看出尸骨表层与体表之间的土壤,共有三层,据我所知,去年和前年雨水不大,滹沱河水并没有淹没此地,自然就不会有泥沙堆积,如此算来,不多不少,正好五年!”

“妙呀!大人高论,真令我等茅塞顿开呀!”魏良辰鼓掌赞叹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张允假模假样的谦虚了一番,而后命人将尸骨搬走,却发现下面压着一根银钗,不过样式普通,上面也没有什么记号,自然就无论由此寻找到钗子的主人,只好先收了起来,又把坑穴之内仔细搜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才对围观的众人道:“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作者:如果觉得这书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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