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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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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要跟着我就跟着吧,罗哩八唆说这么多话,你也不嫌累得慌。

张允对林笑语又是一阵腹诽,将手里的菜篮子递给她道:“走吧,买菜去!”

虽说张允来河间上任时间不长,可是办了几件大案子,打压了一群为祸乡里的地痞恶霸,一时传为美谈,原本受过这些人欺压的小商小贩们也渐渐活跃了起来,河间县城的商业活动逐渐有了些欣欣向荣的样子。

菜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鸡叫鸭鸣,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安然和满足的神色,这让张允觉得成就感十足,又看菜贩子摆出来的蔬菜,白菜,萝卜,茄子等国产品种固然不少,但是也有土豆,西红柿,辣椒,洋白菜及四季豆等外来品种。

这让张允觉得希罕的同时,也动了亲自动手炒个小菜犒劳司墨的念头,于是在明朝人们眼中还相当希罕的蔬菜,比如土豆,西红柿,洋白菜,辣椒等物,他都买了不少,问好了价钱张允掏出钱袋子数出十来枚铜钱,刚要递过去,不想却被凭空伸过来的一只纤纤玉手拦住了。

不用看都知道必定是林笑语又冒出来搅局。

张允刚想横眉相向,不料林笑语却用河间本地的方言跟菜贩子侃上了,好嘛,什么你的菜不新鲜,长得有奇形怪状,味道好不好我们又不知道之类吹毛求疵的话滔滔不绝,把张允当场给震住了。

挨了一通神侃之后,那菜贩子比张允也好不了多少,头晕脑胀不说,还觉得人家买自己的菜那是天大的面子,自己又象是欠了人家一大大的人情,结果不但价钱被压到了最低,还搭上了俩萝卜和一白菜。

林笑语这才心满意足得指示张允付账。

“你强!”从菜摊上离开后,张允真心诚意得朝林笑语比起了大拇哥。

见过为了一两毛钱跟商贩争的面红耳赤的女人,但是没见过这么能侃价的女人。

当个捕快真是太屈才了,张允觉得要是把林笑语搁在现代,弄个商贸公司的经理干干,业绩肯定冒尖。

“你才知道呀!?”林笑语得意得一笑。

被人夸在她看来很平常,可被死对头赞扬,那就是相当值得高兴的事了。

“以前你家的菜是不是都是你买呀!?”张允问道。

“哎,麻烦你动下脑筋好不好?我家有地,想吃什么自己种就好了,随吃随摘,把这个也鲜灵多了!”林笑语不无感慨地道:“我这是第一次和人讨价还价,旗开得胜!”

张允被她鄙视了一下,也一点脾气没有,谁叫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呢,又听她是第一次和人侃价,那这水平发挥的也太超常了点吧。

等到再买鸡鸭鱼肉时,张允基本上就退居二线,只负责掏钱付帐了,当然了,菜篮子也转到了他手中。

林笑语总结经验,再接再厉,指摘鸡的毛不光滑呀,鸭子叫声不亮,鱼身上的鳞不整齐。

开始菜贩子还能解释两句,可说着说着就被林笑语给绕了进去,再加上林笑语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即便是强词夺理,听在耳朵里都那么舒坦,连生气的念头都冒不出来,结果自然又是张允没花多少钱,就满载而归。

作者:感谢大家的支持,下官跪拜!

  ………………

第五十八章 便宜莫占

“走吧,我请你喝茶润润嗓子!”采购完毕后,张允慷慨地道。

“本来就应该!”没想到人家林笑语压根不领情。

茶馆酒肆是明朝百姓生活中不可惑缺的场所,万历年间的明朝虽然官场昏暗,历史上以贪财而闻名的万历皇帝更是横征暴敛,但这并不妨碍老百姓苦中作乐的生活方式,闲暇无事,到茶馆里要上一壶好茶,再来点瓜子,花生,边吃边喝,听听词话,侃一侃山,大半天很快就过去了。

将采买的东西放在门口,自然有茶博士会帮忙照看,既然是请客,张允自然不会太寒酸,本想要壶上好的龙井茶,可人家林笑语却偏偏喜欢喝香片,又要了点果脯,捻一颗放进唇齿之间,细细品味,林笑语固然舒心。

张允看得也是浮想联翩。

“哎,我听说你用点破花生瓜子就狠狠敲了本地的乡绅商贾一大笔钱财,有没有这事?”林笑语忽然问道。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敲呀,那就周瑜打黄盖,打的愿打,挨得愿挨!再说了,这些银子我也不是中饱私囊,过不了多久就要派上大用场的!”张允连忙解释道。

免得被林笑语当成是贪污受贿,疾恶如仇的劲头一上来,保不齐就对自己大打出手。

“你害什么怕呀?我好歹也念过些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道理我懂,只要你不祸害百姓,我懒得理你!”林笑语白了他一小眼,而后又兴致勃勃地道:“我就是想听一听,你是怎么敲来的,我问过司墨,她不肯说,害我白送了她一包酸梅干,你得陪我!”

“不就一包酸梅干吗,回头我给你弄一麻袋!”张允轻松起来,喝了口茶水,将那日的事诉说了一遍,末了道:“你给我老实交代,那天我去你家时,你和林师傅是不是根本就没出远门?!”

“呵呵,被你猜到了!”林笑语得意得一笑道:“我和林老头就潜伏在树林子里,看看你是不是真心求才!”

“那你半夜趴在县衙的房顶上偷听,又是何故?”既然问到了,张允也把旧帐翻了出来。

“自然是想看看你这个新官是不是跟前面两任一样昏聩喽,现在看来还是蛮聪明的!”林笑语笑嘻嘻地道。

“废话,这还用你说!”张允也没假谦虚,正要和她聊点别的,就听柜台前有个老头和掌柜为银子的成色争吵了起来,乱叫乱嚷,闹得不可开交。

张允正想过去解劝,一个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走向柜台前,朝老头一拱手道:“老伯,我可算找到你了,令郎在常州做买卖,赚了些银钱,托我将些银两和书信带给老伯,我去了你家一趟,可是门都上了锁,没想到竟在此相遇!”说着将银子和书信交给了老头,作揖后告别离去。

“我有些事,去去就回!”张允忽然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林笑语也觉得纳闷,好奇得探头张望,只见张允刚出了茶馆的门就拦住了俩巡街的差役,低声吩咐了一番之后又做了回来。

“何事?”

“没什么,咱们先看戏,回头我再告诉你!”张允卖了个关子。

“哼,不说拉倒,我还不希罕听呢!”林笑语嘟起了小嘴,将颗果脯塞进口中,咬的粉碎。

只见老头拆开信,对掌柜地道:“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字,麻烦你帮我念一下吧!”

掌柜得倒是好说话,拿着信给他念了起来,谈得都是些家常琐碎的小事。

最后说另外有纹银十两,作为爹爹请人打柴挑水所需的费用。

老头听了喜不自禁,道:“把刚才我要跟你换的银子还给我,也不必比较争论什么成色了,我儿托人带来了纹银,信上说是十两,就用这些来跟你换些闲散钱如何?”

茶馆掌柜接过银子用戥子称了一下,很快就拿了一万五千钱给了老头。

此时的官家银子和铜钱的兑率是一比一千五百,倒也算是公平,老头将铜钱放进褡裢里背着走了。

“若是我没猜错,掌柜必定是上当了,这是个骗局!”张允低声解释道。

“那就赶紧去抓他呀!”林笑语闻言就想冲出去抓人。

“别着急,戏可能还没演完呢,何况这种小毛贼还用你动手吗,巡街的捕快自然会办的!”说着张允把茶碗一端道:“喝茶!”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有个喝茶得客人在旁边笑道:“店主人莫不是受骗了吧?这个老头是个老骗子,所有的银子也都是假的,我见他来换钱就在替你担忧,只是店主素来精明,所以方才没敢明说!”

店主人大惊,拿了把银剪将那块银子剪成两半,里面果然是铝胎,后悔不迭,再三向客人道谢,并询问起老头的住址。

客人道:“老头的家离此有十来里路,你追也未必能追得上,原本我该帮你一帮,可我和他本是邻居,若是被他知道是我戳穿了他的诡计,必定恨我,日后就再难安宁了,要不我告诉你住址,你自己去追吧!”

店主人执意要他陪同前往,又说:“你只要跟我一起去了那个地方,将他家告诉我,你就离去,那老贼不会知道是你所说的,怎么会恨你!”客人还是不肯,店主人就答应以三两银子作为酬谢,客人才一脸无奈得勉强随他前往。

俩人走到了城西,远远就看见老头将褡裢放在柜台上,正和几个人一同饮酒呢,客人指着道:“那就是,你快去抓他,我走了!”店主人大喜,付了他银钱,随即闯进酒店,揪住老头就打,口里骂道:“你个老骗子,用十两铝胎银子换我一万五千钱。”

众人都围了过来细问究竟。

老头不慌不忙地道:“我用儿子给我的银子十两换钱,并不是铝胎,你既然说我用的是假银,我原来的银子能给我看看吗?”

店主人把剪破的银子给众人看。

老头怒道:“这不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只有十两,因此换钱九千,现在这些假银,可不止十两,你这店主人好生可恶,竟然想要讹诈我的钱!”酒店里的人替他用戥子称了一下,果然有十一两三钱,众人大怒,痛骂店主贪婪,一拥而上按倒就打!

“要不要救他出来?!”尾随店主人而来的林笑语问旁边的张允。

张允摇了摇头道:“此人贪图小便宜,以至上当受骗,挨顿打才能长记性,况且这打人的人也并非都是出于义愤,其中必定还有老头的同伙,任由他们打去,待会全都抓起来送上公堂上,板子下去,我看谁还能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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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田产

不片刻,休息带着衙役们赶来,将见事不好想要逃跑却被林笑语踹翻在地的老头,以及闹事的众人一起锁了,押到公堂之上,自称受人所托送银子给老头的青年和那个号称是他邻居的人也在其中。

张允连没换官服,笑嘻嘻地走到他们中间道:“你们这骗钱的法子倒还算机巧,只是破绽也是不少!”指了指那青年道:“你既然是在找人,总该作足了找人的样子,哪有一进店就径直往柜台上去的?一瞅就知道你事先就知道他在那里等你!”

“还有你!”张允用指节敲了敲揭穿老头骗局的邻居的额头,道:“他从城西过来乃是为了骗人钱财,倒也说的过去,你大老远的跑到客店里喝茶,不是脑袋有病就是心里有鬼!”

说到这,张允又打量了那老头两眼道:“最差劲的就是你,连个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换银子该去钱店,你却来到茶馆,骗到了银子还不赶紧跑,却留下来喝酒,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有恃无恐,还是聪明过头反变傻了!”

“你也真够笨的!”张允蹲下来,看着鼻青脸肿的店主人,哈哈笑道:“挨打受骗也是活该,下次遇到这事多想想,凭什么这等好事就会无缘无故得落在自己的头上?”

说完这些,张允抽了根签子扔到地上道:“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关进监狱,不准亲故来赎!休息,你跟我过来。”俩人走进内堂后,张允问道:“上次吩咐你打听的是可打听清楚了没有?”

“大人交代下来的差事,小的怎敢怠慢,偷闲我已经把县城左近的田地归属都摸了个遍,除了城北五里外滹沱河边上那百十来亩一毛不生的恶地,方圆百里之内看得见的土都有了主儿!”休息想了想道:“老爷要是想置办田产,小人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张允一乐,虽然休息会错了自己的意,却也没有点破,反倒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依小人的浅见,以庄家三虎的累累罪行,即便是送交府里定罪,也必定逃不了个死字,他的家人承蒙大人怜悯并没严惩,但也都吓破了胆子,再不象以前那般嚣张跋扈,旁人更是墙倒众人推,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跑去讨债要账的人络绎不绝,庄聚贤积攒下来的那点家底已经所剩无几,可他家上百亩的地产却是纹丝未动!”

“若是趁此机缘,逼他卖地还债,他们一家孤儿寡母未必就有胆量不从,到时候……”休息刚说到这,张允已经摆摆手制止了他,板起脸来道:“休息,我之所以重用你,乃是因为见你本性耿直与刘油儿不同,以后这样的话再有不要说了,莫让本老爷看低了你!”

一番话说的休息冷汗涔涔,脸色大变,口呼一声大人就要跪倒。

张允却把他拦了下来,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一片忠心,尽心尽力为本老爷办差,虽难免失之偏颇,但也不能怪你,痛打落水狗听起来不错,但你可曾想过,倘若庄家三虎刚被铲除,老爷我我派人去买地,传扬开来,河间的百姓该如何看我?”

休息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这下子更加惶恐不安起来,连声道:“大人恕罪,小人鼠目寸光,只想着为老爷谋些利益,却险些毁了大人的清誉,请老爷责罚!”说着又跪了下来。

张允也懒得再去拦他,等他磕了几个头之后方道:“起来吧,我说过要责罚你吗?你的心本来不错,可眼光却忒短浅了些,若是老爷真听了你的话,只怕明日一早,街头巷尾的流言就会说,本官剪除庄家三虎并非为了洗冤禁暴,惩恶扬善,而是贪图人家的田产,岂不是冤枉!”

这么一说,刚站起来的休息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张允连敲带打就是为了让休息心存畏惧,日后办事更稳妥些,可不想吓唬得过了头儿反倒成了个只会拍马屁,顺风倒的应声虫,于是又换上一副春风一般和煦的笑脸,双手把他扶了起来,嘴里更半真半假地道:“我方才说了,不会怪罪于你,此事不传六耳,烂在你我的肚子里就是了,这些日子你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年终时必少不了你的奖赏,不过有一点要记住了,好好约束底下的差役,若是意见箱里有了投诉你们的帖子,可别怪老爷我法不容情!”

“是!”挨了一顿棒子又得了俩甜枣后,休息显得格外舒坦,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恭敬,从袖管里摸了一张纸出来道:“大人,请看,这是百姓们匿名投来的诉状。

我誊抄在一起,便于大人审阅!”

“你有心了!”张允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纸来边看边往内宅走去,可是眉头却越皱越紧,良久之后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看来不大刀阔斧地整顿一番,不足以平民愤呀!”随后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微笑,张允在卧室外走过,探头看了一眼,见司墨兀自熟睡未醒,于是乐呵呵得去后院准备一展厨艺,不想却看到林笑语正蹲在厨房的门口杀鸡呢,见他过来只抬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哎,有什么喜事呀就把你美成这样,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说着有意无意得看了张允的脖子一眼,右手的菜刀一横,已经抹断了鸡的喉咙,被她倒捏着脖子的公鸡只咯咯叫了两声,扑棱了两下翅膀就开始抽动,鲜血滴滴答答的流进地上的碗里。

娘的,这该不会是杀鸡儆猴吧,啊呸,是吓唬我的吧!张允想起她刚才目光在自己脖子上停留了一下,虽然院子里一点风都没有,也不禁觉得脖颈子上冷飕飕的,蹲在她身边道:“我叫张允,跟哎没什么交情,不甘心唤我大人直呼名字也无妨!”

“我可不敢!”林笑语好像没有听到他语气中的不满,笑嘻嘻地看着她:“你是官我是民,直呼你的名讳那是个冒犯之罪!”

“得了,这儿就咱俩人你还装什么大头蒜呀!”张允到厨房里拿了俩小板凳,一个自己坐,一个则放到了林笑语的身后,不经意间看她浑圆而翘翅的屁股,不由得暗赞道:“极品呀,看着就舒坦,要能摸两下就更爽了!”

可是想到林笑语的凶悍,还是忙收回了邪恶的视线和意淫的念头,继续道:“你嘴里不说,心里指不定一天到晚连名带姓得骂我多少遍呢,兴许晚上做梦都不带停的,我说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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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有个秘密要保守

“呵呵,这都让你给看出来了,民女佩服,不过……!”林笑语也不隐瞒,朝他龇了下牙道:“梦里一般我都不骂人,而是直接动手,拳拳到肉,那才叫过瘾呢!”

“是呀,你是过瘾了,可我也成了猪头!”张允一脸得无奈。

“活该,谁让你那么招人恨了!”林笑语是一点把张允当知县的觉悟都没有,言语无忌,可张允一点也不生气,只当是她和自己打情骂俏,见她把放干血的鸡扔在地上,顺手把手里的纸递了过去道:“你刚才不是为我因何事高兴吗?看看吧!”说着站起身来去厨房里舀了一盆子热水,把死鸡浸泡起来。

“太可恨了,就这你还笑得出来!?”林笑语不看还好,看完之后手气得直哆嗦,看张允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怒火和杀气。

“林妹妹,你先别恼,世间万物都分个阴阳,凡事也有利弊两面!”张允好像一点都没感受到林笑语锐利到足以杀人的目光,依然是笑吟吟地道:“从这纸上你只是看到了衙役们多年来是如何祸害百姓的,可我呢,却找到了一个清除害群之马的契机!”

“你是想以此为由,把刘油儿那样的人都赶出去!”林笑语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那是自然!”张允一本正经地道:“若是我对百姓的控诉置若罔闻,何必当初要在衙门口放一个投诉箱呢,不过,河间一地虽不算宽广,可是民风骁悍,案件频发,我手下的衙役本来就不多,倘若再踢几个出门就更是寥寥无几了,我这堂堂的知县岂不是成了光杆司……的将军,拿什么来庇护一方百姓!”说着瞥了林笑语一眼。

“那你也不能视若不见呀!?”林笑语急切地道。

“哈哈,放宽心,只要衙门里有你林妹妹坐镇,就算给我个天大的胆子,我也不会做什么贪赃枉法,置老百姓的疾苦而不顾的昏官!”张允说的是慷慨激昂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感动,不过随即又摆出了一张苦瓜脸,为难地道:“不过,我的难处也不是假的,倘若……倘若……”

“倘若什么呀,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也拖泥带水的!?”林笑语更着急了。

“倘若你肯投身公门,当个捕快惩奸罚恶,那我裁撤掉他们也就不觉得可惜了!”在林笑语的一再逼问下,张允终于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显露了出来,有了前面的话铺垫,再加上林笑语骨子的正义感鼓动,张允有八成把握让林笑语乖乖的上钩。

“这个……行也是行,可你得让我家林老头点头答应才成!”林笑语又把烫手的芋头扔了回来。

一听有门,张允忙信誓旦旦地道:“好,只要林妹妹愿意,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让林师傅应允下来!”

“呸,谁是你林妹妹了?”林笑语横了他一眼,啐了他一口。

虽然竭力做出一副嗔怪的模样,不过神色口吻却象极了情侣之间的调笑。

张允干脆来了个闷声发大财,摸了摸盆里的水不烫手了,于是拔起公鸡身上的羽毛。

林笑语见他手法熟练,既快又好,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脏活,不禁又是惊奇又是迷惑地道:“你们读书人不都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吗?你就不嫌弄脏了自己的手?”口气里还搀杂了几分善意的嘲讽。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也没忘了,子还曾经曰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张允看了她一眼,手里的活是一点也没停顿,笑道:“既讲究吃喝,又讨厌做饭,孔老夫子也算天下第一等的做了婊子又立牌坊的伪君子了!”他知道林笑语性情直爽,言谈举止和男子无异,因此也没有刻意得回避粗口。

让他舒心的是林笑语果然没有在意他的粗话,反倒颇以为然得点了点头道:“说的有理,与你说了这么多话,这话最中听!”而后拍了拍张允的肩膀道:“孔夫子可是你们读书人敬仰的圣人,你这样鄙薄他,传出去未免不好吧?!”

“这些私密话我只说给你林妹妹一人听,你不说,谁又能知道!”张允饶有深意地看了林笑语一眼,当即把她羞得脸色一红,低声啐道:“不准叫我林妹妹。”可随即又忍不住问:“真得只有我知晓,连司墨也没听你说过吗?”

“千真万确!”张允严肃地道:“这可是咱俩之间的秘密,一定要保守住哦!”

“知道了,罗嗦!”林笑语一喜,但随即又板起脸横了她一眼,话也不说就跑厨房里去了。

嘿嘿,一个不值钱的秘密捆住一颗美丽的心灵,进而将其虏获,奶奶的,我真是太有才了。

张允越想越是得意,回味着她那眉眼中的风情,情不自禁得哼唱起道:“咱们老百姓呀,今儿要高兴!”

也许真是所谓的秘密起了作用,林笑语和张允之间的关系顿时拉近了许多,虽然没有尊称他做大人或者老爷,但也没再叫哎,而是大咧咧的直呼名姓。

对于张允总喜欢笑嘻嘻地唤自己林妹妹一事,虽然每次都严词纠正,可架不住张允死皮赖脸的不改口,最后也只得“委屈”得认了,习惯了之后每听到他喊自己林妹妹,非但不觉得生气,反倒有丝丝的喜悦涌上心头。

张允也是心情大好,虽然只是个称呼的改变,对他来说却是个良好的开端,饭要一口口的吃,妞要一点点的泡,这个道理张允还是懂的,因此他乐在其中,一边炒菜一边支使着林笑语给自己拿各种佐料,时不时得还要讲解一下自己的烹饪心得,那份惬意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临近中午,一道道美味佳肴都摆上了桌面,张允洗了把脸,将司墨唤醒,邀请林执玉以及魏良辰,热热闹闹得吃了顿饭,席间林笑语和司墨交头接耳,低声细语,偶尔会抬头看张允两眼,跟着就是一阵浅笑。

张允也不在意,和林魏两人边喝酒边聊天,说着说着就谈到了滹沱河边上那块荒地。

魏良辰道:“往常年,雨水一大,滹沱河必定泛滥成灾,那块贫地本就低洼,自是首当其冲,屡屡被淹,天长日久就涝得再也不能耕种,往往撒下一斗的种子却连一升都收不回来,谁还会精心打理,就这么闲置着再没人肯要,时候一长官府也就收了回来,但也只能任由它荒着。”

听说是官田,张允一下子就觉得眼前敞亮了起来,心里打着如意小算盘,只觉得白花花的银子好像就堆在自己眼前,不由得眉开眼笑,频频向林魏二人举杯。

这倒把林执玉和魏良辰给弄迷糊了,打破脑壳也猜不透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却又不敢问,只好揣着一肚子疑问吃完了饭。

作者:嘛都不说了,大家继续看书,下周强推,更新速度应该会快些的  ………………

第六十一章 满地烂泥

送走了林执玉和魏良辰,微醉的张允美滋滋地品着司墨泡的酽茶,一等司墨和林笑语将饭桌收拾妥当,张允就迫不及待得带着她俩朝城外走去。

滹沱河历史名称多异。

《礼记》称恶池或霍池。

《周礼》称厚池。

战国时称呼沦水(呼池水)。

秦称厚池河。

东汉称滹沱河。

《史记》称滹沱,也称亚沦。

《水经注》称滹沱。

曹魏称呼沱河。

西晋称滹沱河。

北魏曾一度改称清宁河。

其发源于山西繁峙县泰戏山下孤山村一带,一路流经一千七百多里,穿越上百个村县后,最终至献县老河口与滏阳新河汇合入海。

路过河间的这一段虽然远远及不长江黄河的壮阔浩淼,但也三四十米宽,一座仿照着赵州桥的样子搭建了石桥横跨南北,桥身之上雕刻着许多精细的花纹,桥栏上的石雕虽不如芦沟桥上的狮子精美,倒也古朴自然。

张允带着司墨及林笑语一路走上,看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和来往的渔船,不禁心旷神怡,想要吟诵一首诗词来抒发一下情绪吧,却苦于想不出恰如其分的句子,干脆就借着酒意放开嗓门唱起了《一条大河》。

虽然高音部分唱不上去,可好在词曲新颖,倒也没招来什么砖头瓦块。

距离石桥不足百米就是那片约有百十亩方圆的盐碱地,空空荡荡,若非上面还长着些蒿草,根本就是一块不毛之地。

张允好像丝毫没有嗅到地里散发出阵阵恶臭,趟着满地的荒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面走了二三十米,随即疯癫了一般放声狂笑,只把栖息在这片荒地中的野鸭子惊吓的扑棱棱飞起了一片,这才泥一脚水一脚得走了回来。

司墨原本想跟着他一起进去,可是却被林笑语给拦住了,站在田埂之上焦急等待,听到他大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他回来也不顾张允鞋子,裤腿上粘的污泥臭不可闻,一把拽住张允的手,关切地道:“公子,你没事吧?”

“哈哈,本公子很好,从来都没有象现在这么好过!”说着张允用手一指背后的地道:“林妹妹,你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蒿草,还有满地的烂泥!”林笑语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莫不是你说醉话呢吧?司墨,搀上你家公子咱们回衙门去,跑到这么臭的地方来发酒疯,真亏你想得出来!”

“错了,林妹妹,你的武艺高强,不让须眉,可是见识却恁得短浅,只怕连我家的司墨也是远远比不上!”张允许是高兴的恨了,竟露出一副狂态,和平素里谦和冷静的做派截然不同。

“哦!?”林笑语显然不喜欢被张允轻视,白皙的脸上涌上一丝愤怒的颜色,声音也骤然间冷了几分,咬着牙道:“那司墨妹妹不妨说一下,你又看到了什么?我倒要听听是否真比我高明,哼!”

司墨哪料到先前俩人还和和气气,有说有笑的,可一转眼的功夫就冷眼相向,本想藏拙胡乱说个答案消了林笑语的火气,可偷瞧了张允一眼,见他满是期待着注视着自己,一下子什么都顾不得了,脱口道:“我见到的是金山银山!”

“金山银山?!”林笑语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你家公子喝醉了,在胡说八道,司墨,你怎么也说起了梦话!”

“我说的可不是梦话!”司墨摇了摇头,口气坚决地道:“这里确实摆满了取之不尽的金银,你若不信,只管耐心等着,明年此时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看了张允一眼道:“我相信有公子在,这里必定会成为寸土寸金的宝地的!”

“啪,啪!”张允越听越是高兴,情不自禁得给她鼓起掌来,似乎还嫌欣喜之情表达的不够充分,丝毫没顾忌林笑语就在旁边,一把将司墨抱住在她的额头上波得就是一口,大笑道:“没错,用不了一年,此处便是黄金地,林妹妹,你若信我,就取些银两买块地皮,包管你想不发财都难!”

“不用!”林笑语一口拒绝,横了张允和司墨一眼,冰冷地道:“你们主仆俩就在这做发财梦吧,恕不奉陪,告辞!”说着扬长而去。

“公子,林姐姐她……走了!”司墨拽了拽张允的袖子提醒道。

“走就走了吧。”张允还沉浸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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