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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刀1937-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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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仁德堂

“没有了,真的,真的没有了啊!”

“程伟业先生,我并不喜欢不老实的人。”常磐正贵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并不介意再次把你送到宪兵队去,我想他们也许会让你说实话的。”

程伟业的面色瞬间灰败了下来,他的身子在那哆嗦着,似乎在那竭力控制着什么。

“好吧,既然你真的不愿意说,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

“大佐,大佐,我说,您要听什么我都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程伟业“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面色死灰颤抖着声音说道:

“仁德堂,仁德堂药铺,那是魏含之手下最重要的联络站,从来没有动用过,负责人叫冯壹贤,是,是我的大姐夫啊……”

“仁德堂?冯壹贤?老冯?”

常磐正贵无法置信地连说了几声,接着不断地摇着头说道:

“那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一直都叫他老哥哥,我一直认为他是个懦弱无能,只想着老老实实经营好自己药铺的人,没想到,实在没有想到,中国人,中国人实在太狡猾了!”

忽然,像猛然醒悟了过来,常磐正贵大声叫道:

“村田队长,立刻,立刻去仁德堂!”

……

“回来了?”

见到郑永回来,老冯并没有问他刺杀计划成功没有,只是淡淡地问了句。

“恩,回来了。”郑永也没有多说什么。

屋子的正当中放着一只火盆,老冯正在将一些文件扔到火盆之中,他头也未抬地说道:“认识大东亚旅社不?就是城西,东洋人开的那个。”

见郑永点了点头:“217房,我用坂本苍浩的名字定的房间,你先去那,床底下有只皮箱,里面有武器和你需要的东西。你先去那等着我。”

“你呢?”郑永平静地问道。

“我得把我这几年在这的东西全部销毁,一点都不敢留给东洋人,不然……”老冯抹了下额头的汗:“去吧,顶多两个时辰我就能到你那了。”

这些日子以来,郑永对这总有几分阴阳怪气的人也产生了几分感情,把他一个人放这毕竟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不,我在这陪着你,两个人做起来也快些。”

“哎哟喂,我的大少爷啊,我哪敢让你留在这,我老冯什么身份,你大少爷什么身份,处座知道你和我一起受累,还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呢。”

老冯一眨眼又恢复了他的怪腔怪调,见郑永还站那,连连摆手说道:

“去吧,去吧,我在这多少年了都没有暴露,难道偏偏就今天能让东洋人发现了?”

郑永摇了摇头,嘴里嘀咕了一句“老东西”。这老东西别看他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脾气实在倔强得紧。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就很少会改变的。

看到郑永颇有些不情愿地离开,老冯嘴里也在那不断嘀咕着什么。这小子还真把义贺信给杀了?那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所谓的“炸弹”,难道还真起了作用?

忽然,老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几大步冲到了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一把手枪。

这么多年的地下工作,早已让他有了一种野兽般的警觉。

有人,一定有人正在向这间屋子悄悄地走来。

他来到窗子前,将窗帘掀开了一条缝,才只看了一眼,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日本人,日本人!

灾星啊!灾星啊!

郑永那个小王八蛋,绝对是自己的灾星!

自己在这呆了三年十一个月了,什么事都没有出过,眼看着就要光荣离开,可以舒服地享受下半辈子了,谁想到那小王八蛋一来,就出了这档子事。

他回头看了看,文件都被销毁得差不多了,他哀怨地叹了口气,打开窗子,“砰”的一声,对外放了一枪。

日本兵很快停止了逼近,他们似乎知道屋子里的人不多,排开了阵型,枪口虎视眈眈地对准了放枪的位置。

“老哥哥,是你在里面吗?我是常磐正贵,请您从里面出来吧!”

那个彬彬有礼的,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老冯的耳朵中,他苦笑了一下,又被郑永那小王八蛋说准了,这该死的常磐正贵还真不是什么好鸟,亏得自己这么些年来,居然还把他当成了唯一能和自己说得上话的日本人。

“是常磐老弟啊,你说你好好的生意不做,和这些当兵的搅和在一起做什么啊。”

说着老冯又向外面放了一枪,可惜枪法实在烂了一点,又是一个人都没有打中。

“老哥哥,我本来就是大日本帝国的军官,只是一些特殊的原因,才做起了药材生意,老哥哥,我知道你叫冯壹贤,你就快些出来吧。”

老冯心里一惊,“冯壹贤”这个名字只有在魏含之的档案里有,常磐正贵这个日本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这名字?

“姐夫,姐夫,是我啊,我啊,程伟业,你就出来吧,大佐保证了不会杀你的。”

完了!

这一刻老冯知道什么都完了,他也终于知道那么隐秘的“仁德堂”为什么竟然被日本人所发现。

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外号“秀才”,前段时候听说和“胡子”一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光荣捐躯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不但没有死,还投靠了日本人。

“我这人没出息,万一被抓到了日本宪兵队,都不用上刑,光看着那些刑具,我就肯定什么都会招了,所以你赏我一颗子弹是对我最大的恩典了!”

老冯忽然想到了自己那日曾经对郑永说过的这句话。

第二十一章 杀身成仁

老冯太了解自己了,自己从小就胆小怕事,这么多年来之所以“仁德堂”一直没有出事,就是因为自己危险的事,能不做的尽量不做,才一直让“仁德堂”顽强的存活到了现在!

那些日本人的刑具,不要说亲眼看到,就连想一想老冯就会觉得双脚发软。

在这一瞬间,他也想到了和自己的小舅子一样,向日本人投降。可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自己的老婆孩子,全在奉天,只要自己投降的事一传出去,魏含之会毫不犹豫的按照规矩办事,没有一点同情,把他们全部秘密处死。

老冯家就自己儿子这么一个后代了,要死了,他有什么脸去地下见祖宗啊。

老冯在那不断哆嗦着,将枪口放到了嘴里,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扣动那个扳机。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老冯忽然放下了枪,嚎啕大哭了起来。他哭得是那样的伤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魏含之,魏含之,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啊,你不是人啊,我老冯就算叛变了,可这管我家人什么事啊,你为什么连我儿子都不肯放过啊!”

哭了会,又骂起了门外的常磐正贵,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一边骂着,一边抹着眼泪,捶胸顿足的样子如丧考妣。

“老冯的,不是个男人,非常之的怕死。”

那些骂声传到常磐正贵的耳朵里,他却没有一点发怒的样子,反倒嘴角边露出了微笑:“十分钟,顶多还有十分钟,他就会出来投降的……”

“中国人是最没有用的,最最怕死的了……”

边上一个日军少佐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乒”的一声枪响,顿时所有的人都呆在了那里。

“混蛋,还愣着做什么,冲进去!”

终究还是常磐正贵第一个醒悟了过来,可当这些日本人冲进屋子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只是一具躺在血泊里的尸体。

老冯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尽管也许他是不情愿的。

是的,他怕死,而且怕得要命,只要有活下去的机会,他就一定不会放过,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这么做,他用自己的生命维护了尊严。

也许他不想死,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被魏含之的规矩给逼死的,但起码有一点在日后得到了证实,射在自己嘴里那致命的一枪,在老冯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他再没有任何的犹豫。

常磐正贵不懂,他一点也不懂,以前他还以为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中国人了。为什么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哭泣和心中的害怕,也无法阻止这些中国人杀身成仁呢?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郑永知道老冯不会来了,永远不会来了!

他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仁德堂”如此隐蔽,日本人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

难道是老冯反水了?

完全有这样的可能存在,以老冯的个性来说。

郑永本来想迅速离开大东亚旅社,但外面不断响起的警报声,和透过窗子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日本兵,让郑永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无论是日本人侦破了“仁德堂”,还是老冯真的反水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旅顺日军的头号通缉犯。只要一离开这里,随时都有被捕的可能性。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赌一下,赌老冯已经死了,而且无论如何不能让老冯活着落到日本人的手里。因为老冯的话一直清晰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到目前为止日本人还没有来查过大东亚旅社,因为这同样也是日本人开的。但到了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老冯给他留下的那口箱子里,准备的东西倒还真的非常充分。一把手枪,足够杀死几十个日本人的子弹,还有几百块日本银行发行的银元券,和两套干净的换洗衣裳。

想来这两套衣裳,有一套是老冯留给自己的吧?

郑永觉得有些心酸,他拿出枪和银元券放到了身上,将箱子重新放回了床下,慢慢走出了房间。

才一下楼,立刻就有一个大东亚旅社的日本人迎了上来,叽叽哇哇的说了一大通,郑永看他这样子似乎在问自己是不是要吃饭,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大东亚旅社。

边上有家中国人开的饭馆,老字号了,生意出奇的好,不少的日本人经常会到这来吃饭,其中不乏一些关东军的军官,因此估计暂时日本人也不会查到那。

一进了饭店大堂,果然看见不少的日本人在用饭,有些酒喝得多了,在那大声唱着日本的歌曲,正在那巡视着,跑堂的上来满脸笑容地先用简单的日语打了个招呼,一见这小伙子并不是日本人,那跑堂的赶紧换了中国话,说道:

“客人,您看这都满了,角落那有张台子,就个姑娘在那吃饭,您要不介意的话,就和她拼张桌子怎么样?”

郑永心道这样也好,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也好做个掩饰,当下点了点头。

那跑堂的三步两步破到角落的桌子那,在一个背朝着门口的姑娘面前说了几句,过了会兴高采烈地过来说道:

“客人,人家姑娘同意了,您请!”

被伙计引着走到那张桌子前,伙计请郑永稍稍坐,自己给他倒茶去,郑永坐了下来,正好和那姑娘打了个照面,两人同时发出声来:

“是你!”

第二十二章 奇遇

郑永所看到的这个女人,正是当日他奉命前去北京迎接张学良回到奉天时,在列车上几次遇到的那个姑娘!

“原来是您,请坐,上次我的家人对您态度实在不友善,请您多多原谅!”

这姑娘倒很有礼貌,对着郑永一连鞠了几个躬。

“你是,日本人吗?”郑永随着那姑娘一起坐了下来,迟疑着问了声。这姑娘说话作派像极了那些日本女人,可却偏偏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是的,我的名字叫河本真原子。”这姑娘很快回答道:“我是日本兵库县人,从小就随我的叔叔一起居住在中国,我去过湖北、四川,还有很多很多中国的地方,所以我会说一些中国话。再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

郑永皱了皱眉头,本来对河本真原子有的几分好感,却因为她的身份跑得无影无踪。

“那么您呢,能冒昧地打听一下您的名字吗?”

“我吗?我叫魏欢。”郑永信口胡诌着:“我是北京的学生,毕业后一时找不到工作,所以就来东北碰碰运气。上次回北京去家里取一点东西正好遇到了你,没想到在这又见面了。”

“我想这就是缘分吧。”河本真原子微笑着说道:“那次我是去奉天的奉天宫游玩,然后去北京想找我的叔叔,可是到了北京后,叔叔临时有事又回来了,结果我在北京呆了几天,就又回到了这里。魏先生,您说这是缘分吗?”

我一个中国人和你一个日本娘们有什么缘分?

郑永心里这样想着,可忽然转念一动,看这日本女人出行的架势,身边跟着那么多保镖,想来是个有身份的人,这次或许能够用得着她。

和她闲聊了会,那河本真原子干脆建议将两人叫的菜合在了一起吃,这倒正中郑永下怀。他胡编了一段自己的身世,接着,装做有意无意地说道:

“你老说自己是叔叔带大的,你的父母呢?”

“我的父亲和母亲,已经死了。”说到这的时候,河本真原子的眼眶微微发红:“从小叔叔就把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所以我最尊敬的人就是我的叔叔。”

郑永叹息了一声:“你的叔叔真是伟大啊,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吗?”

“本来叔叔是不让我说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请您千万不要再去告诉别人了。”河本真原子顿了顿,看了看周围后,说道:

“我的叔叔是关东军的高级参谋河本大作!”

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差点被郑永喷了出来。

河本大作?日本关东军的高级参谋河本大作?那个一手策划了皇姑屯事件使得张作霖丧命的河本大作?

“您,你这是怎么啦?”见郑永面色有异,河本真原子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从来没有和那么大官的侄女坐在一起过。”郑永很快恢复了常态。

不过这个时候一个计划已经在他心里悄悄形成,自己要想顺利离开旅顺回到奉天,干系可都落到这个河本大作的侄女身上了。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警报声,饭馆里的人也都麻木了,根本没有人去注意。

“今天这是怎么啦,日本军队好像在那抓了一天的人?”郑永不在意地问道。

河本真原子低声说道:“我下午听叔叔说,我们的一个军官被个叫,叫郑永的中国人杀了,现在正在满城抓捕这个郑永,叔叔听到这消息连晚饭都没有吃,就急匆匆地走了,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来这吃,那样,也就不会遇到您了。”

郑永“哦”了一声:“那个郑永那么大的本事?值得那么大的动静吗?”

“您不知道,这个人嚣张得很,在杀死了我们的军官后,还留下了字迹,‘杀人者郑永’,后来我在叔叔接电话的时候,还听说在抓捕他的同伴的时候,他的一个姓冯的同伴,也自杀而死了。叔叔已经给部下下达了死命令,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抓到这个叫郑永的人。”

郑永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起码现在有两件事情可以证明了!

一是自己的刺杀对象义贺信死了,这次的任务顺利完成。二是老冯也死了,至少今天晚上自己是安全的了。不过老冯的自杀,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伤感。

“可惜啊,实在太可惜了。”

听着郑永的连声叹息,河本真原子急忙好奇地追问他为什么叹气。

郑永摇着头不断叹气说道:“我是学地质的,在旅顺城外大约十几里地的地方,我知道生长着一种美丽的花,当它开花的时候,带给人的震撼,我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河本真原子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

“因为它生长在平时没有人注意的地方,而且寿命非常短,只在每年的七月初开放短短的几天,昙花,你知道昙花吗?它就和昙花一样。”

河本真原子的眼里流露出了对它向往的神色,显然她已经被郑永的话吸引住了。

“我这次在旅顺逗留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看到它,可惜,现在城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城门一定已经被戒严了,没有办法出去了,可惜啊。”

郑永的哀叹和对这“花”极其夸张的描述,完全勾起了河本真原子的好奇心。她迟疑了一会这才问道:

“真的,那花真的有你形容的那么美丽吗?”

见郑永认真的点了点头,河本真原子忽然神秘地笑着说道:

“也许,我想我会有办法出城去的!”

第二十三章 赌命

当和河本真原子约定好再次见面的时间,回到了大东亚旅社之后,郑永草草漱洗了一下,躺到了那张床上,手枪就被他握在手里,横放在自己的胸口!

他的眼睛半眯着,耳朵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只要外面有一点的异动,他随时都可以立刻从床上翻身而起,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躲到那张桌子的后面,接着开枪射击。

他竭力想要让自己尽快进入半睡眠状态,以保存自己的体力,但无论如何努力,却还是一点睡意也都没有。

记得在自己的那个时代,他曾经看过许多书,总说得是一些做特工、做间谍的人意志力如何如何的顽强,越是到最危险、最关键的时候,越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越是什么都不会去想它。甚至就连睡觉吃饭,也比过去要香甜很多。

但是现在自己亲身处在了这一环境中,真实的感受告诉自己,要么是那些书里在胡编,要么自己根本就不是做间谍的料子。

他于是开始数羊,可真正见鬼了,越往后数他居然发现自己愈发地清醒起来……

他发誓这次要能顺利回到奉天的话,他坚决要求不干情报工作了,这份工作实在不是人做的,它能把一个正常人活生生逼疯,他宁愿去军队当个小兵,也比忍受这无穷无尽的折磨好得多。

郑永有些了解为什么老冯说话做事总是那么阴阳怪气了,换成是自己的话,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上三四年说不定比老冯还要古怪。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一直到了后半夜他才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会。

尔后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耐心等到了天色大亮,他才起身,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只带了那把枪和银元券,其它的全部留在了旅社里。

掏出怀表看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他倒了一盏隔夜的冷茶,喝了一口,坐在床沿上摸着手枪细心地擦拭着,这是自己用来救命的武器,关键时刻绝不能出一点问题。

忽然,他的身子打了个哆嗦。

万一,那个河本真原子根本不是河本大作的女儿,和他一样也是个间谍,在自己给她下套的时候,对方同样也给自己设了一个陷阱呢?虽然从她的年纪上来看并不太像是个间谍。但这世上什么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万一,在河本真原子回去的时候,河本大作正好回来了,他的侄女正好给他说了昨天的事,河本大作正好顺口问了下自己的长相呢?

万一……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太多太多的万一。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郑永发现,当自己第一天从事间谍生涯的时刻开始,他所信任的,已经只有自己和手中的枪了……

他从弹匣里退出了一颗子弹,然后细心的藏了起来。

一旦当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场面真的发生后,他知道自己应当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最后一颗子弹,永远留给自己……

……

那辆挂着关东军参谋部牌照的黑色轿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面上。

郑永已经在阴暗处观察了七、八分钟了。他看到河本真原子正站在轿车边上,焦急地四处张望,他知道她正在等着自己。

周围除了行色匆匆的行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但天知道当自己出现在轿车前的时候,会有多少枝枪口在对准自己。

郑永整了整衣衫,大步向轿车方向走了过来。

“魏欢,魏欢,在这!”

见到“魏欢”出现在自己面前,河本真原子兴奋地一边摇手一边向他叫着,等郑永到了她的面前,河本真原子一把将他拉进了轿车,一迭声地催促道:

“快走,快走,司机被我找借口打发走了,现在大概快要回来了,快走,不然的话等他回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昨天才和河本真原子编过自己在北平学过开车,也不知道这时代的车子,和自己那个时代区别大不大,在那摸索了一小会,还好,车子给他发动了起来。

“我们真的很幸运。”在车上河本真原子兴高采烈地说道:“叔叔昨天一天没有回来,他被关东军司令部的车子接走的,自己的车子就留在了家里,我还担心叔叔他晚上会突然回来呢……”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郑永心里多少有些内疚,用阴谋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终究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

在开往城门的一路上,河本真原子不断地向郑永问着那“花”究竟有多美丽,郑永只能绞尽脑汁的胡诌着蒙混过关。

现在郑永终于知道关东军参谋部在旅顺势力有多大了,一路上开过来的时候,举凡见到这部车子的日本兵全部不约而同的向车子敬着标准的军礼。

先前的紧张情绪已经消失了,现在郑永最想做的就是大笑一场,万一那些日本兵知道了,他们向之敬礼的人,正是现在旅顺最大的通缉犯,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城门很快到了,看起来已经戒严了,不多的几个拿着特别通行证出入的商人或者当兵的,也受到了守城士兵最为严格的盘查。

“敬礼!”

当车子缓缓停下来的时候,一个日军的小队长大声叫了出来,所有的日本兵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必恭必敬地向着车子行了军礼。

车窗被摇了下来,当那个小队长快步上来后,一见到车子里坐的人,赶紧又敬了个礼:

“原来是真原子小姐,请问,你现在要出城吗?”

第二十四章 离开旅顺

“是的,我现在要出城去,去马县看望叔叔的好友桥本大佐!”

河本真原子不动声色地说道。她知道很多人都是桥本大佐和自己叔叔河本大佐,自帝国陆军军校以来就保持着的特殊好友关系。

“您可以检查我的车子,看我有没有带着那个什么通缉犯出去。”见那个小队长有些迟疑,河本真原子微笑着说道。

“请您原谅我的无礼,真原子小姐。”小队长向河本真原子深深鞠了一躬:“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所以我不得不检查一下您的车子。”

说着,他打开后车厢看了一下,车子里除了放着一些吃的,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这是河本大佐最疼爱的侄女,是日本人,当然不可能有什么问题,草草检查完的小队长赶紧关后后车门回到了车窗之前,重新敬了个礼,说道:

“您可以离开了,真原子小姐!”

“您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士兵,我会告诉我的叔父,您也会因此而得到嘉奖!”河本真原子微笑着对一边的“司机”做了个手势。

郑永原本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随着车子的启动,旅顺城慢慢被抛到了他的身后……

“真是太有趣了。”

当车子离开旅顺有十几里地后,河本真原子拍着手笑道:“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有趣的事情,回去后叔叔一定会责骂我的。”

透过车窗向外看了看,郑永将车子停到了路边,然后他慢慢地说道:

“谢谢你把我送到这里,现在,请你下车吧!”

河本真原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好奇地摇下了车窗,看着外面说道:“难道我们已经到了吗?可是这里我曾经来过,并没有您所说的……”

“我说,谢谢你把我送出旅顺,现在请你下车!”

郑永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然后拔出了手枪,对准了河本真原子。

“魏欢君,您,你想做什么啊!”

听着河本真原子有些慌乱的声音,郑永微笑着说道:

“我不叫魏欢,我的名字,叫郑永!”

一声惊呼从河本真原子的嘴里发出:“郑永,那个杀人者郑永吗?”

“是的,我就是杀了义贺信,为大帅报仇的郑永。”郑永平静地说道,然后俯身打开了真原子一侧的车门:“你帮我从旅顺顺利逃脱,所以我不想杀你。”

“难道,难道您所说的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利用我吗?”

听着真原子带着几分悲伤的问话,郑永淡淡地笑了一下:

“也许吧,我是在利用你。当你悲哀的同时,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悲哀?旅顺是从以来都是中国的领土,可是现在中国人想要离开自己的城市,却还必须要靠一个日本女人的帮忙。我的确是欺骗了你。只有当你们全部滚出我们的国家,这样的事情才不会继续发生。”

河本真原子被赶下了车子,她愣愣地听着车子启动的声音,愣愣地看着车子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从来也不曾想过,在自己的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竟然帮着一个杀害帝国军人的杀人犯跑出了旅顺,自己成了帝国的叛徒!

但很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并不后悔,甚至一点也不怨恨这个利用了自己的男人,将来还有机会会再看到这个男人吗……

……

“是的,郑永,那天在黄坡本来我们已经要得手了,可就是这个叫郑永的,他的出现,这才使得张学良成功逃脱,腾内连登辜负了大佐阁下的期望!”

听着部下的自责,河本大作并没有多少的责怪,他来回走了两步说道:

“才从北京回来,又跑来了旅顺,还杀了为帝国立下了赫赫军功的义贺信。这个人还是很有一些本事的,可是为什么,以前我们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呢?”

“大佐阁下,要不要我派人去奉天杀了他,为义贺少佐报仇?”

“不,不!”河本大作摇了摇手:“这个人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和张作霖相比,也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东三省的局势……”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

“只是义贺信被杀事件,很明显地表明张学良已经怀疑是我们策划了皇姑屯事件,我们现在还暂时不能和张学良翻脸,对此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腾内连登一鞠躬到底说道:

“大佐阁下,我知道您已经有了好办法,腾内连登愿意听闻您的高见。”

河本大作微微笑了一下:“不要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的看法,其实在义贺信被刺杀之前,我早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河本大佐在事前嘱托一个叫安达隆成的日本浪人找到流氓刘戴明。刘戴明以前因被张作霖免去部队长的职务,因此对张作霖怀恨在心。

安达隆成以两万元的报酬要刘戴明去找三个“游民”。

刘戴明找好人后,每人先给了五十元,让他们于6月3日在日本人经营的澡堂洗澡换衣服,然后连夜赶到满洲铁路陆桥附近的日军哨所听候命令。

由于其中一人中途逃跑,日本人便告诉剩下的两个人,他们的任务是在火车到来时投掷炸弹,炸坏列车,并交给他们三封信。

其中两封是刘戴明伪造的南军炸车命令,另一封是国民政府写给某人的密信。

河本大作派车把他们秘密送到炸车地点处死,诈称他们是国民党北伐军派来的炸车凶手。张作霖的专车被炸后,日本政府赶快派出工兵抢修铁路,欺骗公众舆论。

同时,日本人一面派内田领事向奉天当局建议共同调查此案,一面到处散布这是南方派来的游击队干的。

当河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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