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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行做爸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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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雨寒
第一章
今天魏誉很不爽,从没逃过课的他唯一一次没去,就撞在了枪口上。室友短信通知他也白搭,因为他当时正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至于打球的结果就更让人火了,他今天根本不在状态。
好吧,我承认,魏誉在心里说,其实这些也没有什么,郁闷的根本原因在于:自己暗恋了半年多的他跟一个大一的小mm牵上了手。
由于魏誉同学心情烦乱、六神无主,导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一个地方同学们都在绕着走,急需呼吸新鲜空气的他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方向奔了过去。然后,不出意外的就是他掉入了那个张大着嘴期待食物入口的黑洞。当然这一下也不一定致命,可不知就在此时此刻磁场、时空隧道等等出了什么变故,仅仅是陷入昏迷的他灵魂竟不可避免地穿越了。
等魏誉同学挣扎着把眼睛睁开的时候,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揪出那个偷井盖的贼。正想向爸妈转达他如此富有正义感的心愿,他蓦然发现病床前坐着的、站着的数人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这是怎么回事?魏誉同学好歹算得上个高材生,尽管他的大脑刚刚经历了一场臭水的洗礼,但并没有影响到他的IQ和EQ。难道说这些是学校的领导?为了学校的名誉,没有通知他的家长,把他困在这里做他的工作?学校不会这么无良吧?可是要劝自己不声张,也不用把眼哭成这样吧?
唯一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一开始是默默的哭,待看到他幽幽醒转,泪腺开始不受控制,眼泪狂涌、声音渐大。旁边的老头叹口气,转身招呼急匆匆赶过来的医生。
乱七八糟的检查完,医生常出了一口气,安慰快哭化的老太太:“您老放心吧,没什么问题了。”
老太太颤着音说:“没事就好,儿啊,……”说着开始摸魏誉的脸。
魏誉同学向来畏惧异性的碰触,除了老妈,还没人能和他有略微亲密的肢体接触,此番惊吓之下,不管胳膊上还扎着输液的针头,超大力度地往床的另一边挪。
老太太诧异得呆住,不知为何儿子会有此异常举动。
魏誉同学看看她再瞧瞧屋里其他几人,还是决定问那个吃盐吃得最多的,“大爷,这是哪家医院啊?能叫我爸妈来吗?”看样子不像是校医院,这大爷也不像学校的老师,倒颇具看北门的佟大爷的气质。
手还悬在半空的老太太跟见了鬼似的,眼泪都忘了掉;一直很镇定的老爷子也惊得露出了新装的烤瓷假牙。
关键时刻还是医生最伟大,戴着金边眼镜的主治医生冷静地拉开石化的老人,伸出修长的食指:“这是几?”
魏誉同学青筋暴起,他平生最为痛恨的就是有人怀疑他的智商,这个人直接把钢刀插进他的心脏,“靠,你要是连这是几都不知道,还在医院混个什么劲?”
面对如此强有力地攻击,医生凸显出他超人的心理优势,左手扶了扶眼镜,右手还是那根修长的食指,只不过这次转了个方向,“我是谁?”
魏誉同学听他这么问,细细打量了他两眼,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颀长的身材,外貌尚可,要不是他刚刚侮辱了自己,可以把他归为帅叔行列。可怎么看,自己也没见过他呀,否则,以自己异于常人的爱好,这样的品种不可能忘记。
“好了,不用想了。”医生放弃开发他的记忆,转身面对两位老人,“伯父,伯母,看来他是失忆了。”
失忆?听他这么说,斯文的魏誉同学想问候他老母,不认识你就叫失忆,那全中国得有多少该住院的?
“脑子摔坏了?”老太太担心地问,老爷子好不容易展开的眉头又深深聚拢。
“具体的还要再做检查,不过,您不用太担心,您看电视里不是常演吗?没准过两天就好了。”
魏誉同学气得牙疼,这年头医生无良得令人汗颜,竟用肥皂剧的剧情来安慰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魏誉同学心里一颤,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哪里不对呢?
无良医生再次向他逼近,他忍不住尖声大叫:“啊!”
透过医生度数不高的眼镜,在那双还算深邃的眼睛里,他清清楚楚看到一个陌生人的身影!
医生上前捂住他的嘴,然后大声喝令小护士们给他来一针镇定。
不知是镇定的功效,还是魏誉遭受刺激太大以至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接下来的时间,他乖顺的配合了各项检查。
在沉沉睡去之前,他想起前几天晚上寝室里嗜色如命的某人在看完某篇网络小说后狂呼:“让我穿越回古代吧,我要做个将相王侯,坐拥后宫佳丽三千!”自己则是小声的不能再小声的在心里默念了句:我只要一个帅哥就满足啊!
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睁开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男孩开心的笑脸。“爸爸,你可睡醒了!”
魏誉同学觉得自己要再次晕厥,但他的神经要比他预想的坚强。闭了闭眼,头脑还是清醒的。
“别吵爸爸了,跟妈妈回家。”一个端庄女子上前抱起还只有三四岁的男孩,眼睛淡淡的扫过他,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不死心地掐了掐大腿,疼得他一哆嗦。
逃不过,魏誉同学索性坐起来观察自己现在的处境。穿越,这是多么厚重的彩票大奖,怎么就砸给了自己?
“现在是哪一年?”反正那群医生已判定自己是暂时失忆。
可能对他说话的语气有点不适应,过了几秒,那女子才说:“2006年8月29号。”
原来自己小小一睡,时间已过去了两年。可是,两年可以有这么大的儿子么?
“我多大了?”
“整三十。”
魏誉同学恨恨地叹口气,直挺挺躺了下去。九年啊!就算抗个战还能有一年假期呢!他就这么过来了?老天我与你何怨何仇,你生生剥夺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爸爸怎么了?”男孩子不解地问妈妈。
“你爸爸病了,需要休息,妈妈带你回家。”
木然地看着她们走出门,小男孩犹不舍的一步三回头,魏誉同学在心里哀叹:“这么多的拖油瓶可如何处理啊?”
虽然他属高材生一列,但从未打算结婚的他从来也没想到自己有天会面对这样的场面。
晚饭时间,不知多久没进食的肚子忠实地表达着自己的欲望。轰轰烈烈的声响叫那个无良医生笑不可抑,对着进门的一男一女说道:“想不到最注重风度的叶副总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据魏誉同学观察推断,两位来客应该是夫妻,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爽朗能干的样子。
“我说老弟啊,早告诉过你那个罗珊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男的随手拉了椅子坐下。
魏誉同学眨巴眨巴眼睛,十分的不解。
说话的男的拍拍自己的头,“哦,我忘了,戴天跟我说你失忆了。真的?嗯,看来是真的。叶恺然什么时候有这么纯良的眼神哪?!”
叶恺然?是这个身体的名字吗?听起来还不错,比自己那个老妈看武侠小说得出来的名字顺耳的多,可是,说到底,这还是别人的。魏誉同学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爸妈现在过得好不好?
“哎呀,快别难过,戴天说了,这只是伤到头的暂时现象,过几天就会好的。”那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手忙脚乱的安慰。魏誉听他低声嘟囔道:“看到叶恺然这么个表情,还真是不习惯。”
“是啊,张瑞你是不知道,他刚醒那会儿更好玩,跟他爸叫大爷。”戴天说着肚子又疼了,能活着看到道貌岸然的叶恺然这么出丑,他算是赚到了。
叶恺然肚子的叫声终于引起在场唯一女性的注意,尽管她看向叶恺然的目光里带着那么多的不屑与愤怒,还是拿出带来的饭菜给叶恺然摆上。
是的,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要改口叫他叶恺然了,不管他多么的不愿,他目前拥有的身份证上印的是这个名字。这也是为什么前文里我们要多次在魏誉后面缀上“同学”两字,因为自此开始,他完全告别了自己的学生生涯,步入他自己从前根据年龄设定的大叔阶段。
默哀完毕,我们看着叶恺然吃晚饭,继续他的故事。
张瑞又说了些乱七八糟的,新的叶恺然当然听得一头雾水。夫人抬腕看表,张瑞审时度势站起身,“你现在病着,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和你嫂子看着呢。”临走到门口,张瑞忍不住回下头:“兄弟啊,经过这一回,你……唉,郑絮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人,好好珍惜吧。”
叶恺然心说:她再好也没用啊,我只对同性的同类生物感兴趣。这个郑絮,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女的吧?
确实,那个女子身上所透露出的种种信息都表明她是个良家妇女,还是个有气质有内在的良家妇女。叶恺然虽不爱异性,对这类女性却是心存敬意的。
张瑞走了,戴天送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转回来,笑吟吟地看着叶恺然。
“你不下班?”叶恺然被他笑得发毛,他总感觉这个号称妙手仁心的家伙绝非善类。
“难得见老同学像个正常人似的说话做事,我很期待能够多多感受一下。哪天你恢复了,再想看就难了。”眼神闪着恶意光芒,叶恺然从而坚信了那条十个男医生九个变态的真理。
“那个罗珊是谁?”该利用的不能客气,怎么说也是高材生出身。
戴天嘴一撇,“哟,就是失忆了,第一个惦记的人还是自己的小情人哪?不过呢,人家现在已经另攀高枝,叶副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另攀高枝?也就是说这个不用自己解决了?叶恺然长出口气,他不过是个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太过繁复的情感纠葛他还没有处理的能力,尤其是这种完全自己能力外的。
戴天有趣地看着他的反应,连今晚有他爱看的电视节目都忘在了一边。
“那郑絮是不是就是傍晚的时候……”
“嗯,嗯,是,那是你大学就在一起的女友。虽然你一直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却没倒,还给你生了个可爱的儿子。”戴老师传道授业解惑,不亦乐乎。“俗话说‘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这回这个罗珊是个厉害角色,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你不肯,这不就被人甩了。然后还不解恨,来了一出大棒打情郎,你这脑袋多亏她叫人凿的那两棍子了。”
什么东西!叶恺然从心里鄙视这个身体从前的主人,社会风气就是叫这些人搞坏的。
“嗬,还知道生气啊?我还以为小情人给的,棒子也甜哪。”戴老师咂咂嘴,“看你听张瑞说话听得糊里糊涂的,我再给你讲讲他吧。”
叶恺然深刻觉得除了人品问题,戴天还是满适合当老师的。诲人不倦的同时毁人不断。
众人皆盼望叶恺然能够早日恢复正常,并且坚信这一天不会遥远。然而本尊自己当然知道这一天基本是无望的。诚然,求学时成绩好,创业时业绩佳,甚至婚外情都安定有序(罗珊除外)的叶恺然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楷模,但在身体的现有者看来,原来的那个灵魂就是个社会垃圾。即使自己离开,他也并不期盼对方的回归。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住那对老夫妻和仅仅四岁的叶思涵,但儿子形成这样的价值观,父母多少也要负些责任,基于上梁不正下梁多会歪的真理,叶恺然觉得叶思涵还不如由其母亲单独教导。
叶父叶母是从老家急急赶过来的,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叶恺然迟迟没有要好的迹象,老夫妻只得忍痛暂别小儿子,大儿子已经催了好几回了。
叶恺然待够了医院,回到从未蒙面的家。这些天只要他不开口,郑絮就一直保持沉默。这种氛围让叶恺然感到一种决绝的忍耐,似乎就等着他好了,做个彻底的了断。
叶父叶母走了没几天,郑絮也渐渐支持不住,这么多年她已经受够了,这一次是彻底的死心。
回家后,郑絮带儿子睡主卧,叶恺然睡客房。他洗漱完刚想睡觉,郑絮敲开了门。
“我们离婚吧。”语气波澜不惊。
叶恺然心里暗暗的高兴,但他不敢表现在脸上,他对郑絮是既同情又敬重。“好,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这样的人该得到幸福的。”
郑絮并不吃惊他的话,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纯良无害的叶恺然,但再没有爱的感觉。
“除了思涵,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叶恺然忍不住在心里高呼:傻女人啊!明明是他背叛,做出牺牲的为什么是你?
同样出身名校的郑絮在他们的公司有了起色之后,为了避闲言碎语,做起了家庭主妇。
“我不会跟你抢思涵,”想了想叶恺然还是说道:“不过,我希望你能允许我能常常去看看他。”
郑絮点头。
“另外,这所房子和家里的存款”叶恺然激动之下就想全部相送,好在及时刹车,想到了自己还要过活,“房子给你和思涵,存款我们平分。”
张瑞听到他们夫妻分手的时候一声叹息,张夫人在知道财产分割情况后,看叶恺然的目光柔和了少许,帮忙找房子的时候也不在像以往那么的抗拒。
离婚后的第三天,叶恺然入住新居。有人敲门,他赶紧洗把脸,犹豫着开了门。
“兄弟,住得还舒服吧?”张瑞大大咧咧地进屋,手里拿着一干外卖食品。“我说你前两天干吗去了?打电话不接,这里也没人。要不是你发了短信给我,我真要报警找你这个失忆症患者了。”
“他是失忆,又不是变白痴,早告诉过你不用担心了。是不是啊,智商一百六的叶副总?”戴着金边眼睛的戴天款款而入。
叶恺然来不及愤恨流失的那个灵魂居然比自己智商还高,只顾着上下打量戴老师。他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可是为什么穿着白色丝织的睡袍?
“不好意思,你搬家那天我有台大手术,没来帮忙。横竖以后咱们邻里邻居地住着,互相照应的时候多着哪。”戴天说着,打开包装袋:“不错,还是热的。”
叶恺然还在消化他刚才说的话,就见戴天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手术刀、剪,开始在那整只买来的烤鸭上挥舞。一时间,他想起了一首幼年时候的歌谣:“刀啊、刀啊,满天飞,你为谁妩媚……剪啊、剪啊漫天飞,你为谁憔悴……”
第二章
上一回正说到叶恺然被挥舞着手术器械的戴大医生带入了幼年的回忆,现在我们继续他们丰盛的晚餐。
戴天心满意足地发挥完毕,冲着目瞪口呆的叶恺然露出得意的笑容:“怎么样叶副总,还满意否?”
叶恺然心道:你这样削出来的东西别人吃得下去么?但他由于还未从悲伤中完全扭转,没有跟人斗嘴的心思,就说:“好,好,戴医生的刀功确实了得。”
心细如发的戴医生马上发现了他的异常,托托锃光发亮的眼镜,“咦”了一声,“叶副总的眼睛好红啊!”
“哎?我看看。”张瑞听说,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凑热闹。
“别看,小心着上你们!”叶恺然大义凛然地捂住眼睛。
“原来是红眼病!”张瑞急慌慌转了头,这病他以前得过,滋味可不好受。
戴大医生什么也没说,有滋有味地开始品尝烤鸭大餐,要比饭店里别人削出来的好吃多了。
张瑞显然觉得他不够意思,“我说戴天,你这当医生的也给看看呀。”
“没事,也许明天就好了,不用麻烦了。”
戴天抹抹嘴,“这可不行,张总都发话了,我哪敢不从啊。”说着已到了叶恺然近前,用他光洁的右手抬起了对方的下巴,“嗯,是没多大事儿了,我去给你拿点药,点上明天就能好。”
叶恺然清楚地感觉到他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男的以这么暧昧的姿势离他这么近过,脸自然而然地红了。
不想上眼药,可这是人家专门上楼拿下来的,没进入社会的学生毕竟单纯,不忍心让人家白跑一趟,叶恺然就着戴天的手滴了几滴。
看他俩相处得如此亲切友好,张瑞在一边暗自唏嘘:要早点就这样该多好啊。
沉静的夜,叶恺然辗转难眠,不是因为想起了出国的父母,也无关半路夭折的初(暗)恋,而是他的眼睛很难受。实在受不了,爬起来打开灯,镜子中的眼绝对比得过快要咬人的兔子。
与他相隔六层的某间卧室里,戴大医生亦难以成眠,胆敢藐视他天才医生能力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戴天差点抓着被子笑出声。
话说叶恺然本来就是个高材生,如今再搭配上发育良好的脑细胞,智商噌噌噌地上升,大有有超越前人之势。所以在天快亮的时候,他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如此丧尽天良的医生,简直就是变态。
有仇不报非君子,叶恺然拿冷水冲了几遍眼睛,精神抖擞地出门。
搭电梯来到16层,张瑞说过那家把蓝色的防盗门特意刷成白色的就是戴变态的家。往墙根那一瞅,叶恺然乐了,寻仇的不止他一个。
那人估计比叶恺然来得早得多,满脸疲惫,看过来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本着同革命阵营战友的阶级感情,叶恺然对他笑了笑,找了个变态出门就够得着的位置靠墙站着。
战友疑惑地看了他几眼,没有搭言。
戴天虽然变态,但工作却从来不马虎。尽管昨晚睡着的晚,早晨闹钟响第一声的时候,他就起来了。
一丝不苟地梳洗完毕,顾不上吃东西,叼了个不知哪天买的面包往外走。
在门开的一瞬间,两个身影齐齐而上,叶恺然伸的是腿,那人抱的是腰。
好猛!叶恺然保持着大空翼射门的动作,对此人发出由衷的赞叹。
“你放开我!”戴天被抱了个措手不及,但超强的神经回旋弧度令他迅速地做出反应,用力挣扎,嘴里的面包随着那一声大喝掉到了地上。
叶恺然见此场面忘了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仇恨,静立旁观。
近身相搏的两人力气相当,一时之间难分轩轾。等了许久的仁兄耐不得拖沓,一口咬在戴天的嘴上。气急的戴医生抬起腿照着对方某个致命的部位就踢了去,某人一声闷哼蹲在地上。
叶恺然看得移不开眼,这得是多大的阶级仇恨才会产生如斯剽悍的打架方式?
“跟你说了不要再来烦我!”戴医生开始咆哮,叶恺然发现他总能让自己回忆起从前,就像现在他又让自己想起了那一句“梅花一弄断人肠”。
“我们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矮了半截的那位忍着痛问。
戴医生整整弄乱的头发,恢复冷静的气质:“重新开始?当然可以,我已经重新开始了,麻烦你也快去吧。”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此仁兄挣扎着站起,可惜失败了。
“笑话,我跟谁在一起还要跟你报告?事到如今,不妨把话说清楚。人已经在这儿了,你还不明白吗?”戴医生的眼珠子滴流乱转,转到叶恺然身上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与此对应的,不得不卑躬屈膝的某人眼中承载的全是诚心实意恶毒的诅咒,那目光看得叶恺然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宝贝儿,别怕,有我呢。”戴天亲密地挽起叶恺然的胳膊,脑袋看起来十分自然熟练地放在了后者的肩上。
尽管叶恺然的智商和情商都不低,但他终归是一个只有21年生命的灵魂。在他短暂的人生里,乖学生的他还没有机会见到任何活的同类。凭空穿越了两年时间的他还在思考中国现在已经如此开明了吗。
诅咒男虽然很愤恨但到底尚存几分傲骨,人家都有了新欢,自己再死缠烂打还有什么意思?猫着腰忍着疼,该仁兄挪进了电梯,也很干脆利落地彻底退出了我们的舞台,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电梯门开了,电梯门关了,戴天挥起他的纤纤玉手跟前男友做最后的告别。叶恺然突然清醒过来,想也不想地就用上了心上人曾手把手交自己的绝技——过肩摔。也许,是刺激太大的缘故。谁还没有个从前?无论是什么样的。
晨练的时间到了,邻居的门咔咔作响,一个时髦的老太太带着三只时髦的狗鱼贯而出。相比躺在地上的戴医生,孤零零落在门边的面包更吸引狗狗们的注意,争着上前查看。老太太喝住僭越的狗狗,俯身观察对门的医生,正对上戴天友好的笑容:“刘阿姨,早上好!”
“你这是?”
“不小心摔了交,气得我都不想起来了。”
“你看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耍小孩脾气,改天我跟你妈说。”
赶在狗狗之前把面包抢在手里,戴天嚣张地呲呲牙,冲进电梯。
人太多,带着狗狗挤不进去的刘阿姨,犹在那儿愣神儿:“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关于她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让一个老年人去理解穿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最能体现她心情的恰恰是用穿越来解释最为合适,简单地说就是,她好似穿回了十几年前,见到了少年的戴天。
给戴天当完盾牌的叶恺然回到自己家,喝着牛奶平息刚才的事件带给他的冲击。那个场景,亲密依偎的画面,是他曾经幻想了多久的期待?如今却不知他幻想中的另一个主人公身在何处。大学校园跟以前相比,从外面看没什么变化,他在外头踟躇良久,终究是没有进去。父母因为丧子之痛,远走异国,据父亲的同事讲要三年后才能回来。在这个世上,在这个城市里,他是真的寂寞了。
电话铃声急促想起,“喂,”知道这个号码的不出十个人,电话那头是郑絮,她今天有个面试,可思涵因为好几天没有见到爸爸在耍脾气,不肯去幼儿园。
“我马上去接他。”这个责任他不想背,可是狠不下心来。
先前还哭得一塌糊涂的叶思涵见到爸爸,马上眉开眼笑,张着手让抱。看得叶恺然心里一阵难受。
把孩子抱起来,叶恺然对郑絮说:“今天就别上幼儿园了,看看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受虐待了呢。反正我也没事,我带他吧。”
叶思涵一闻此言,“噢、噢”地欢呼,挣着身子要叶恺然快走,惟恐郑絮不同意。
郑絮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儿去,点头应允,开始收拾自己面试的行头。
之前的叶恺然有辆不错的车,现在的叶恺然显然还没有碰过方向盘,所以他很大方地把车送给了郑絮,都忘了问张瑞那是不是公司的财产。
良好的生活习惯促使叶恺然牵着儿子的小手去等公车,打从娘胎里就没挤过公车的叶思涵见此情景十分的好奇。
我国人民的素质大多都还是很好的,叶恺然刚抱着叶思涵上了车,就有几位乘客给让座,有两位还是穿着尖跟高跟鞋的女孩子。叶恺然道谢之后坐在位子上,打量适才两位的鞋跟,开始赞叹她们舍己为人的精神,跟跳芭蕾似的在公车上站着要比他抱个孩子辛苦多了吧?
叶思涵兴奋地左瞅瞅又看看,拉着他老爹的手说:“爸爸,这个好,大,高,咱也买一个吧。”
叶恺然第一时间就抓住了这孩子发言的精髓,他是在夸赞公交车空间的广博,可凭他的本事不大可能实现孩子的愿望了。
一个急刹车,车子进站。叶思涵看着那些快要摞到一起的人们感觉十分的好玩,眼睛睁得老大。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三四个学生样的女孩儿提着个龙猫笼子上了车,几个人笑笑闹闹的在逗那只龙猫。
“爸爸,我也想要。”叶思涵发现今天对他老爹撒娇很管用,再接再厉,搂着叶恺然的脖子开始磨蹭。
“乖,那是老鼠,偷粮食吃的,咱不养那玩意儿。”叶恺然有个和多啦A梦一样的毛病,就是怕老鼠。扫了一眼,尽管品种不尽相同,他也不敢再看了。买个放家里?他宁愿养个戴医生。
这么想着突然觉得眼睛已经不难受了,看来那家伙还不至于太过胡来。
尽管他声音不大,公车里人也很多,但不巧的是他的说话时正好赶上某个寂点,就是大家恰在那个时刻都没出声。
几个女生生气归生气,但大庭广众之下还得保持淑女气质。
其中有个出挑的,没能够忍住,拿手逗着龙猫说道:“哎哟,我刚知道你原来就是那人人喊打的老鼠啊,早知道找猫抓一只就好了,白花那么多钱。还是大叔有见识啊,我们这些人眼睛是白长了。”
叶恺然当然知道这东西不是偷油的那个品种,刚才那么说不过是打掉叶思涵的念头,此刻听到别人的奚落,脸上实在不好看。要是个男的,他也就不客气地应战了,可偏偏是个女的,他可没那个脸,跟小女生置气。
一路默念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公车总算到了站。看见小区门口有个卖兔子的,他家的“小人”不肯走了,哭着喊着要兔子,要不就买只猫回去抓老鼠。叶恺然被折腾地头大,一气之下,四只全买了。
花开两朵,表完受气的小叶,再来说下戴医生。
戴医生的一天是忙碌而又惬意的一天,做个小手术、查查房、调戏调戏新来的小男生,抽个空再想想早晨的事。
叶恺然当时的反应他完全没想到,他也是被逼急了冒险利用了下病人。关于他的性向,张瑞和叶恺然都是知道的,因为他曾在大学的时候追过前者。张瑞当时的反应还算不伤人自尊,但张瑞的好兄弟叶恺然就不一样了,看他的眼神跟看臭虫似的,多次阻挠他和张瑞见面。不得不承认,他作弄叶恺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年的旧帐。
这失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戴天在心里感叹,叶恺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过,这样的叶恺然可有意思多了。原来的那个,偶尔见面奉送个礼貌的微笑,也只是礼节而已。
吃完饭,洗好澡,戴大医生终于想起来早晨叶恺然通红的眼睛,决定下楼去瞧瞧他造下的孽。
按了半天门铃,叶恺然才来开门。看着他浑身的水渍,戴天表达出充分的不理解。
“水龙头坏了?”
正说着,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大笑声。叶恺然顾不得打发戴天,赶紧往回跑。
一听动静,戴天就知道是叶思涵在这儿呢,跟着叶恺然来到卫生间,就见他喘着粗气静立无语。
浴缸里,叶思涵揪着两只兔子在学游泳!
叶恺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就趁着他出去开门的空当,他家儿子从笼子里拽出两只小兔子给放到了浴缸里。兔子要是会游泳,他都可以去外太空了。
手忙脚乱地抢救下兔子,有一只就快交代了。从医多年的戴医生只好临时充当下兽医的角色,挽救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灵。
小孩子见事态严重,知道了害怕。叶恺然拿浴巾包住他,他都不敢去看他老爹。
折腾了一天的叶思涵在戴着金边眼镜叔叔的保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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