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 by 清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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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中被吸引，甘愿牵引景容一半蛊到自己身上，并用药物控制自身蛊。无奈景容体质特殊，药物无效，体内少了一半蛊，也只苟延残喘了几月，不得不散功延缓蛊毒发作。　
　　何云当时见到景容时，景容虽然消瘦，虽然被病痛折磨，还是风华绝代。那头白丝，那双紫眸，都是散功后出现的。一个人身上发生这么大变化，可景容却像没事人一样，连最起码的吃惊都没有。
　　“当真？”齐叔吃惊，突兀地扣住我手腕，一股内息随即窜入静脉，我知道他在验证，没挣扎，笑看着他。　
　　“少爷果然是修炼凤凰涅槃最好人选，短短三个月，竟然能练到十二重。”齐叔赞叹着。
　　我只作谦虚地笑。其实哪能三个月时间一下子练到这么高深，当初根据齐叔指点，因着凤凰涅槃心法，发现这具身子竟隐着凤凰涅槃遗留功力，不察探不要紧，根据心法一比较，竟发现体内隐着的功力竟然到了十二重。这三个月时间，我也只修炼到十二重中层。
　　想起在情欢宫景容说的，当初宁一被带出凤凰门时凤凰涅槃练到第九重，可这身子的十二重想必是宁一后来练得。的　
　　“齐叔，我想问个问题？”
　　齐叔沉默，我当他默应。
　　“凤凰涅槃练成后，真的会失去功成前全部记忆？”我只想从齐叔口中听到否答案。
　　齐叔弄粗的眉蹙在一起，周围空间似乎一下子小了很多，紧窒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知道答案的，很早以前就知道，只是还不死心，抱着一丝希望。
　　“因人而异。”久久，齐叔吐出四字，心没有跌入地域，而是转入另一个好奇。
　　“因人而异？”


武林八大剑之灰天传说
　　武林八大剑之一——灰天传说
　　凰山乱后的很多年，昔日凤凰门少主已是气质内敛青年，青年身后总跟着沉稳的上官。那只老了的银狐没事总懒洋洋蹲在青年肩头，困了时那狐首就蜷缩进毛色依旧漂亮的尾巴，得意而又挑衅地扫了眼青年身后，趁上官回等瞪之前舒服地眯上眼。
　　“门主，其实属下一个人就够了。”上官盯着青年颀长背影。那背影褪了年少时的稚气，流淌着成熟，昔日少主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凤凰门主。想要灰天剑，又何必亲自出来，让他来做不就行了。上官看着看着，心一点点痛起来。
　　“失踪百年的武林八大剑之一灰天出世，江湖定是热闹的。上官大哥，”青年停了脚步，等着上官上来，“我都快忘了热闹是怎生情景了。”除了多年前凰山那一场乱。
　　“门主。”上官与青年并肩，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拣什么话说。身边这人，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昔年不谙尘世到如今事事藏于心。自己与他的距离也一点点拉远，也许，自己对于他，真的只是一名下属，也许从来没有进驻过他的心。
　　小时候，青年心里最重要的人是那位叫宁一的人。年少时，竟对那位睥睨天下，张扬而又妖邪的情欢宫主心生情愫，只因那情欢宫主有一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紫眸。谁都想不到，一场凰山乱，世事变化得如此彻底，昔日哥哥变成了敌人之子，昔日江湖公敌成了自己哥哥。死的人死了，活着的还得继续活着，只是从那以后，他家少主把内心深深封闭。
　　青年一声叹：“突然怀念上官大哥以前的称呼。”然后毫不迟疑地迈开脚步。
　　这一路，青年至始至终没回头或侧头。
　　“小，小欣。”上官心一抖，曾梦回无数，心底呐喊无数的名，自那场凰山乱后再没喊过的名，如今终于真实地化成声音，而不是幻听。
　　他的门主让他叫他小欣，这在说明着什么？
　　也许，　他想错了。也许，小欣对他……
　　上官的心突然跳快了，猛然抬头，前头青年已走出老远，沐浴夕日落辉中的身影很美很诱人。
　　是的，诱人。他家门主的容颜身段跟昔日绝代风华的情欢宫主说什么也在伯仲之间。
　　上官加快脚步，跟上。
　　若是让他看到青年听到他唤“小欣”后微勾起的那抹笑，上官怕是要欢喜的疯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是这些年僵硬的脸部肌肉运动。
　　……　
　　多年后，小欣背靠着上官，坐在凤殿门口的那颗梧桐下，是凰山乱后栽下的梧桐。以前那棵，曾经存在于某副画中的那棵早在凰山乱前就被他毁了。那天，梧桐轰然倒下后，他看见不远那位叫宁一的人，脸色发白看着那棵倒在地上的梧桐，发呆了很久，最后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走回屋。后来一个星夜，他睡不着，连夜从别处迁了棵梧桐回来。夯实土后，无数悲伤汹涌袭来，他抱着梧桐，泪潸然，好像永远流不尽的。那一刻他想念那人，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
　　小欣抚着躺在手中的八大剑之一的灰天，忽然轻轻笑了。
　　“想到什么高兴事了？”上官一错身，调整坐姿。
　　青年顺着侧了身，换了更舒服的躺姿，头斜倚着身边人肩。
　　风来，梧桐叶婆娑，几片叶飞舞。
　　“我想念灰天了。”青年目光对着蓝天。云厚，掩了刺目的日光。蓝天白云落在那双清澈的紫眸。　
　　他想灰天，想很多人。
　　……　
　　灰天，其实并不仅是一把剑，也不是一个人。说准确点，其实应该叫飞天。
　　敦煌多飞天，墙上飞天，活灵活现，潇洒自由在天地间上下自如的美人。
　　不错，是美人。人们观念中美人通常是母性，其实，美人是不分性别。
　　飞天，其实是一种族名，介于人和神之间存在，如同血族，介于人和僵尸之间存在。
　　的确，没有人知道武林八大剑之一的灰天剑不是人铸造的铁器，除了凤凰门主和凤凰门一把手上官。武林八大剑之一的灰天，其实是由飞天灵魄幻化而成，很玄幻，不是吗？
　　其实这个世界本就很玄幻，在穿越泛滥时代，人们对玄幻的东西也就见怪不怪了。
　　就像前头说的，飞天是一种族，飞天是种族的统称。就像人类也是一种族，人类是人的统称。因此，飞天的个体都有自己姓名，就像这世人，都有属于自己名姓，没名姓的总也有称呼。像江湖上有人大名鼎鼎，贫民孩子即使没大名，总也有阿猫阿狗称呼。
　　飞天里也一样，但也有稍微不同。飞天里地位高的，可以拥有自己姓名，拥有自己姓名是飞天最值得骄傲的。没有姓名的飞天一律统称飞天。
　　传说中的武林八大剑之一的灰天出世之地——灵空镜地，灵空境地是殷城群山包围中的一座湖。殷城，江湖人士云集，很热闹。
　　宁欣宇和上官来得晚了些，周围附近的客栈早已没了空房。
　　“反正也没地方，晚上要不去灵空境地？”
　　上官本想说赶了一天的路，应该休息，但看到青年神色，他点头。宁欣宇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无意识地，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是平时宁欣宇式命令模式。也许，这么多年，习惯成自然了。
　　出乎意料，天色稍入黑，无数火把在湖边亮起。梦寐宝剑出世的人，守在湖边。不知多少火把，只把黑夜红火成白昼。
　　灰天有何魅力，引得武林群雄如此疯狂？
　　江湖传说，灰天神剑，不同江湖自古相传的其他七大剑，是一把有魔力的剑。拥有灰天者，天下无敌。而无敌，一直是江湖人追求的梦。
　　三天后月盈之日，灰天出世。
　　只是担心后来者一无所获的群雄很早就到了。离神剑出世还有三天，群雄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开始。隐隐可闻兵器相碰声，谁都想得到灰天。各人心思，有人品格你死我活最好，死了残了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宁欣宇和上官还未到湖畔，就已见到认为制造的热闹。重重人影，重重火把。
　　忽地，一十一二岁孩童跌跌撞撞从人群出来，乌黑大眼，极是灵活。粉雕玉琢的，仿佛仙童。
　　孩童神情好奇中又受了些惊，边走边不时往回瞧。一个没注意前面，撞到看热闹的两俊美青年，不对，是其中一年纪轻些的紫眸青年。
　　被撞了的紫眸青年下意识地皱眉，不悦，但看到孩童漆黑双眼，笑意一点点蕴起。
　　“好漂亮的眼睛。”孩童说话生涩，吐字并不清晰，想是平时不怎么说话缘故。孩童贪婪看着紫眸青年，甚是满足。
　　紫眸青年笑意更甚，身边另一个青年眉头却开始皱紧。
　　“你是谁家孩子，怎的跑这来？”如此孩童，怎么看也不像武林中人。紫眸青年话音轻柔。
　　上官眉拢的更紧，宁欣宇可是从来没对他这样笑过。
　　孩童垂下头，扭捏着，过了好久，声音怯生生的：“我，我做错了事，被罚到这来的。”
　　紫眸青年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顿时一呆，哪有人罚一个孩童罚到荒山野岭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紫眸青年问的亲切。
　　“灰（飞）天。”这回孩童答的快，水养的黑瞳亮亮地看着青年紫眸，很是高兴。
　　“灰天？”青年皱眉。
　　“灰（飞）天！”孩童提高了声音。
　　其实，孩童是想说飞天，无奈咬字不清，说成灰天，就像某些人说“飞机”不说飞机，硬说“看，灰机。”

章八八、八九
　　章八八　禁地秘事
　　门外轻叩门声，“少爷？”是小允。
　　没动，等着齐叔解释。
　　“看个人恢复能力，”齐叔面无表情，“有人是短暂性，有人是辈子。”
　　“若是，若是后者呢？”
　　“除非散功。”齐叔站起来。
　　跟着起身，凤凰涅槃虽没有完全练成，但三月每夜按照心法治疗，双腿经脉神奇新生，基本行走已没问题，虽然动作僵硬。
　　开门间，小允料不到大早齐叔会在云楼，诧异后跟齐叔打招呼。
　　“不要负小何！”齐叔冷声远去。
　　“齐总管找少爷有事？”
　　“只是来看看。”身为何云近人，小允多少知道和何云之间事，“什么事？”小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小姐有事跟少爷商量。”
　　“阿云身子可好？”往常若是重要事，都是何云亲自来云楼，回却是叫过去，想来是何云身子不便。　
　　“小姐身子重多，来回不便。前阵子突然晕厥，上官副门主给看过。少爷，很有可能是个大胖小子呢。”小允道后来语调高扬，很是兴奋。
　　“上官副门主？”
　　“是啊，”小允兴高采烈，“前阵子少主已向凤凰门众颁令此事，少爷不知道吗？”
　　“可能忘。”佯笑，“便走吧。”
　　“小允扶少爷。”着过来搀人。
　　“不用，”制止，“腿伤复原差不多，在前头走慢些就好。”
　　“真的吗？”小允不信，是有阵子没来云楼，上次来时也只能勉强站立。当下走几步给看，雀跃道：“太好，等少爷完全恢复，小姐那时也会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好事成双呢。”眼珠灵活转，“听上官副门主，小姐已有六七个月身孕，少爷，们成亲才四个月不到呢。”罢掩嘴痴痴而笑。　
　　都知道吗？不过能让他们那样以为，也是好的。
　　“多嘴。”假哼声，“还不快走，迟看阿云罚！”心底其实很无力。
　　……　
　　只呆夜的新房，几个月不见，吉祥的红依旧，红色背后却是寂清。
　　宽松的衣服已盖不住凸起的腹部，何云倚着桌，似在发呆，那侧影落寞。
　　“阿云。”轻唤两声，发呆的人才回神。
　　“来。”何云上下打量，视线最后落在的腿上，丝惊喜，起身走过来，“腿伤好？好是不是？！”
　　“差不多，歇着，小心动胎气。”扶坐下。
　　“又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何云瞪眼。
　　“小允找有事？”在对面坐下。
　　顿顿，小允会意告退。
　　“他的事怕是被发现。”何云的艰难。
　　“禁地不是严禁门人进入？”
　　“是少主。”也许是怀孕关系，何云昔日瘦削的脸看上去有浮肿。脸色苍白，阴郁。
　　“小欣？”的确，凤凰门主可以自由出入禁地，但，禁地荒废已久，小欣怎会突然造访？
　　何云沉郁着头：“那，去看他，远远看见房里多人影，找个暗处观察，少主与他神态亲昵，似乎不是第次见面。”
　　“确信没看错？”心中惊讶转为不安，隐隐个想法要跳出来。不可能，不肯能的！
　　“不会看错。”何云坚定，“不过少主好像没认出他来，若是少主知道他是谁，”何云抬头看看，“南江城事后，少主对他极是痛恨，立誓要为报仇。若知道是他，决不会与他那样。”
　　小欣是见过景容的，可凤凰门禁地中备受病痛折磨的景容相比以前，几乎可以是两个人，小欣，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
　　可心中不安越来越大，小欣既然不是与景容第次见，那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景容在凰山？灵光忽然闪，对，那，是那。小欣陪外出，看到过何云踏上那条背离凤凰门山径，通往凤凰门禁地的山径。那时，小欣的话和语气也怪怪的，莫非从那时开始还是更早以前？
　　和何云成亲前，小欣反对过，他“何云喜欢的不是”，他会话，定是知道何云的事，也就是小欣见过他，在和何云成亲前。既然知道何云触犯凤凰门规为何不惩罚？是因为何云在凤凰门中地位，是因为还是其他？
　　景容既然见过小欣，为何不与何云？景容他到底想干什么？小欣又会对景容些什么？
　　“宁？”　
　　“啊？”回神。
　　“脸色不太好。”何云娥眉轻蹙，“不要想太多。”
　　沉默。　
　　“要不去问问他？”何云低低建议。
　　“他的话又能有几分真。”景容的话，真辩不清十句里有几句是真？也许都是，也许参半，也许句也不是。不想再和何云惆怅下去，转话题，“今早齐叔去找。”
　　“嗯？”　
　　“几个月辛苦。”
　　秀气的眉扬，何云已知话意：“辛苦的怕是吧？无缘无故多个妻子，多辜负的恶名。”何云自嘲笑，带着凶意，“谁吃亏心知肚明，在不知情人面前还好，在面前又是什么意思，可是抱怨？”
　　苦笑：“名声很久之前就坏，再烂又有什么关系。是担心那些人闲话。”
　　“小允那丫头跟什么？”何云愣，严肃道。
　　“小允是的人，还会对不放心？”笑着模糊过去，就算小允不，想想也清楚，大抵也不过是新婚即遭遗弃之类。何云自然不会计较些，只怕听多心烦，据孕妇很容易心浮气躁，影响身子。　
　　何云哼声，屋里又静默下来。
　　“怎么打算？”还是先打破沉默。
　　“不用担心，安心养身子，自会处理。”
　　“怎么处理？”何云狐疑、
　　“何云，什么也是下第二杀手，处理事情的能力还是有的！”佯怒地冷声。
　　何云细细看着，不发语，像是探究的是真是假。
　　其实还能怎么样，也只能拖时是时，争取在凤凰门人知道前治好他。
　　“少爷，小姐。”小允急匆匆进来，打断何云探究，何云关算是蒙混过去，“上官副门主叫们去凰阁。”　
　　“何事？”何云问道。
　　“上官副门主只‘去就知道’。”
　　上官在玩什么把戏，个身子臃肿，个腿脚不便，凰阁离里也有十多分钟路。
　　“小允，扶着阿云，小心些。”
　　……　
　　凰阁，与凤殿东西对应，是凤凰门众集会兼会见外客厅堂。
　　很安静，不见重重人影，不见凤凰门众，那就是会见外客。会见外客？凤凰门有可能三五年也没人在造访啊。　
　　不叫外客，而要称稀客。
　　猜疑着，心陡然不安。
　　及至到门口，呼吸刹那窒住！
　　颜回？　
　　　
　　章八九　再见诀别
　　主宾两座，上官与颜回。除此，再无人。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回知觉，开始有记忆的那刻是何云扯扯袖子，低声问：“宁？”
　　上官已走过来，后面跟着颜回。
　　“颜大侠，大少爷就不介绍。”上官笑道，“位是大少爷夫人，何云，凤凰门门务负责人之，颜大侠以前也见过。”逃出情欢宫，初遇小欣那次，何云也在。
　　不知怎生反应才好。颜回，他替去生生死死山找见不得生，如今他回来，不是黑夜上凰山，是光明正大造访凤凰门。
　　辛苦遭，回报他的又是什么？
　　曾经分道扬镳前们相约长安见，曾经来凤凰门之前允他相随，曾经……都是曾经，相比现在，那些都会让人以为是梦。
　　颜回，欠的，好像越来越多。
　　静静看着他。的　
　　他的视线落在何云身上会，便转到身上，黑眸异常晶亮。视线驻足处，仿佛能穿透无数。时心生无数——无措、不安、尴尬、痛苦……生生失站在他面前的勇气。
　　他的唇紧抿着，微微颤抖，连着他左眼下的那道疤痕也跟着轻颤。
　　突然，他诡异地弯起唇角。是的，他在笑，在冷笑。
　　“颜回孤陋寡闻，刚听闻凤凰门大少爷完婚，空手而来实是失礼，日后定会叫人补备大礼，迟来之礼，到时还往宁大少爷不要嫌弃！”他话时神情与寻常贺喜宾客已无甚两样。
　　“颜回。”想喊他，口却像被缄住，张张，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只在心底出声，回响。
　　定定看着他。的　
　　他走上几步，朝上官抱拳：“多谢凤凰门的茶！”转身朝走来，路过，几乎是错觉地停：“被传话者死，蛊不解自亡。”冷漠地汇报。
　　他就在身边，肩袖几乎擦着的，垂下的发丝几乎摩挲着的脸，每个呼吸都几乎个世纪漫长。　
　　“谢谢。”话刚出口，心个颤抖，好像火上加油地又犯个错，宁是不会对颜回“谢谢”两个字，因为宁过“谢谢”是对外人的。
　　他的脸突地白，目光落到的膝上，昔日伤处：“好？”
　　“好。”勉强应道，声音干的不像的。
　　“保重。”他在话同时迈开步子，看着他的朗朗身影出凰阁，山间来的风吹的他衣发飞扬。　
　　日正当空，他的整个身影都是金色，美好，让人移不开目光。
　　是第二次，看着他远去背影。
　　凰阁内那声“保重”，成心底回音，重重叠叠。
　　远去的人突然停，抬手不知做什么，复又行进，终于消失在枝叶繁茂梧桐林中。
　　“宁？”何云轻挽住，上官面前，自然扮演模范夫妻样，“累，们回去吧。”何云帮找理由。　
　　“上官，还有什么事？”没转身，背对上官，搀着何云要走。
　　“小允，”上官唤着不远静立随时等侍候的子，“先扶小何回屋。”
　　小允自然不敢违背上官命令，何云也不能。“宁，早回来，等吃午饭。”柔柔笑，十足贤惠妻子。　
　　“好。”回笑。
　　等到看不见何云和小允身影，上官先开口：“腿伤未愈，站久不好，坐吧。”
　　“不用，多站会不会有什么。有什么事情吧，若是无事，就回。”
　　“在怪？”上官自己疑问又自己肯定。
　　“怪什么？”
　　“刚才幕。”
　　笑，转身看他，笑得高兴，可怎么会高兴呢？“告诉他成亲，应该感谢才是，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的　
　　上官负袖，长身立着，眼神复杂：“不知道们之间有什么牵扯，他造访凰山，有话对。宁，”他叫的是“宁”而不是少爷，“和以前不样，虽然在，可的心思却不在，凤凰门，只把它当作路过之处，而不是家！既然答应小欣留在凤凰门，只能让他死心。”
　　没，只是对上他的视线。
　　对望，无声。　
　　“宁，即使不记得以前事，也该知道，从来不想小欣伤心！”刻，他的眼神没有迟疑，清澈的眸光坚定。
　　“些年，凤凰门多亏有在，小欣，也多亏有陪伴。上官，多谢！”随即迈着僵硬的步子出凰阁。　
　　循着颜回离去路线，每步都是沉重。
　　地上影子很短，很短，短的像突然人生路走到尽头。
　　连句“为什么”都舍，解释更是多余。颜回，们都是聪明人呢，聪明人都不做浪费口水事情呵。　
　　地上新红，刚才颜回停顿之地。
　　慢慢弯下腰，控制着身体重心，尽量减少膝盖受力。捉起撮带红泥沙，淡淡血腥味入鼻，指腹上渐干的液体粘稠。
　　是颜回留下的吧，不知从哪个部位？口，鼻，还是眼？
　　……　
　　转眼暖夏已临，在云楼又过两个月多。体内内息充盈，激荡。全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腿上经脉几近复原，行走、跑、跳完全没问题。知道修炼凤凰涅槃即将冲破第十二重。
　　两个多月期间，有几个夜晚，有人在云楼外徘徊，知道是小欣。自从和何云成亲以来，他直都没见。少年心性，赌气，好面子，但还来是看，即使没见。从那没有刻意压轻的脚步声可知，小欣是希望知道他来过。
　　小欣，到底还是念着的。
　　因着他与景容关系，怕见他，会露破绽，被他发现知晓他和景容之间事，到时不好收拾。索性那几个夜，任他在外面来回走。
　　小欣不揭破最好，问题能拖时是时。
　　两个多月间，除练功，也去过禁地，和何云同，也独自去过，只不多都是在他昏睡时。
　　问过自己，若他醒着，会和他会些什么。可大脑片空白，竟找不到句话。相对无言，抑或是嫌半句话也多。种沉默完全不同昔日那种。昔日相对无言，那沉默是生机的，流动着温情。如今相对无言，是死气沉沉的沉默，多分钟不是甜蜜，而是尴尬，压抑。
　　他的身子的确虚弱，到后来几乎整都昏睡，几乎感受不到生机，除那几不可闻的呼吸。　
　　可颜回带来见不得生的回话，被传话者死，蛊不解自亡。凤凰门主已死，按理，景容身上的噬心蛊应该也随之解，可景容的身子又不像作假，蛊毒发作时疼痛的颤抖，即使昏睡时，他也在无意识地呻吟。　
　　到底哪里出状况？难道是当初景容从身上渡噬心蛊过去时，噬心蛊发生变异？
　　月色爬上窗栏。
　　越离凤凰涅槃功成日近，边越想快练成，好解那人身上蛊；边却又排斥练，拖延着。功成之日，记忆封闭之时。尽量不去想，可脑海里却不时掠过句话。矛盾着，心浮躁。
　　今夜又怕是练不下去，如此焦躁，怕走火入魔。若真走火入魔，那不仅仅是功亏篑。
　　何云也快到临盆期，也阵子没见，今夜就去看，当儿应该还没睡吧？
　　……　
　　夜里的风吹，发涨的头脑清醒许多。
　　空气清新而凉爽。
　　曲起食指弹几下太阳｜穴，驱赶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可不想带着头愁绪去见要做娘亲的何云。　
　　山风徐来，抚及身，阵清爽。
　　不对，风声不对。
　　倏然侧头，月下道红影在不远的光影交界处招摇。
　　他怎么来凰山？
　　因为景容？

章九十　与谁手足？
　　“过的好像不太好。”红影走到明处，苍白的月色映的那身红衣愈发妖艳。
　　“怎会？身体健康，成亲又有子，样怎么也该春风得意吧？”毫不避讳对方目光，两三步远的人，令江湖正义之士深恶痛绝的血影教主，却起不厌恶感，不只是他曾经救过。再怎么，他没犯着，不会无缘无故反感个人，江湖传言，又有多少真实。若论名声，想必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若非具身子是凤凰门少爷，想必如今早已沦落到被人追杀地步。
　　“倒是教主，真好本事，来凤凰门就像出入血影宫，来凤凰门怎么也得打声招呼。”
　　“只是来拜访故人。”血影教主眉眼生动起来，却不知是何感情，嫉恨？失落？
　　“？”　
　　“凤凰门原来与教主有渊源。”做恍然大悟样，语气不自然地带上讥意，“教主可是见着？”他来凤凰门，除景容还会有谁？可景容的事，他又怎会知道？
　　“绮凤楼怎么没人？”血影教主带着稍稍期待。
　　期待？是眼花吧。
　　“门主不在。”绮凤楼是昔日凤凰门主住处，凤凰门主离世后，绮凤楼被锁起来，但每都会有专人打扫，昔日陈设成未变。
　　血影教主怎会问个？他不是该提到景容吗？难道，他和凤凰门主是故交？
　　他突然轻轻笑起来，觑着的目光带着不明意味。
　　“何事让教主般高兴？”不悦他的目光，自以为是的看透人心目光，声音不由沉些。
　　“应该叫娘亲的。”他指，道出他笑的原因，戏谑的目光不漏过的反应。
　　唤个从没谋面的子“娘亲”，对来，是件艰难的事。不想辩解，不想掩饰，也找不到好的借口。　
　　反迎上他的目光，想从那双神采妖娆的眸子里看出他的用意。毕竟是个小处，而很少有人对小处敏感。　
　　血影教主似乎也没继续个问题的意思，眸中精光敛些，唇角勾：“去哪？”
　　？　
　　“门主？”　
　　血影教主微颔首。
　　“去世。”补充，“来之前已经走。”心下有怀疑，是凤凰门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吗？凤凰门主去世血影教主竟然不知道。
　　血影教主脸色变数变，呼吸几下紊乱，但声音依旧没有起伏：“，见过尸身？”
　　摇头：“只有画像。”
　　“坟墓呢？”血影教主突然沉声。
　　“不知道。”实话实。难不成他想掘墓？
　　“不知道？”血影教主走近，眉微皱。
　　“门主在世时跟齐叔吩咐身后之事，没让们知道。”完自己也奇怪，为何要跟他么多。　
　　四周，梧桐叶婆娑，地上乱影舞。
　　“到底还是回去。”血影教主沉吟后，句，有丝怨愤，有丝不甘。
　　“回去？”的　
　　血影教主扬起头，从头到下审视许久，没答，却是笑，像极恶作剧成功后的笑：“可惜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惜。若是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呢？”自言自语般，“应该让知道的。”看着的目光已远，似乎盘算着什么。
　　“只是来瞧门主？”想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顺道看看小秋。”他笑，眸光流转，艳丽。
　　呼吸窒，他果然还是知道。
　　“见过他？”
　　“还很多话。”血影教主笑的眼眯起来，整个人像朵月色下盛开的妖娆红花，“想不想知道跟小秋什么？”
　　“不用。”　
　　“可本座偏想让知道。”
　　从血影教主诡笑的神情可知绝不是什么好事，只听他继续道：“本座已决定让下人都知道。”他笑的得意又诡谲，目光放远，似乎看到下人知道后的情景。
　　……　
　　艳阳下梧桐树的阴翳壮大，即使是盛夏，山中还是清凉。
　　几最宜鼓作气，突破凤凰涅槃第十二重。可担心着功成后的代价，不知失忆的自己会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但既然选择条路，要回头已是不可能，只能尽量在此之前把事情处理完善，只是不知个“记不得”会是多久。因此几放缓练功速度。
　　出云楼前往小欣住处，是自成亲后第次找他。
　　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