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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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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迟了点?”赵文有些担心,“王黼、梁师成已经撕破了脸,不可能不防着童贯回京翻盘。何况他还下了伪诏,这是做臣子的大忌啊!”

赵文自度,就算是以他在赵瑜面前的亲贵程度,如果他假作伪诏,赵瑜也绝不可能把他轻轻放过,何况童太师可没有跟道君皇帝一起玩到大,同患难二十年的情分在。

“没关系的,童贯是宦官,没有功高震主的忌讳,私下罪己诏也是为国无暇惜身,道君皇帝不会怀疑他有什么私心,最多也只是心中不爽罢了。只要他能及时回去面圣,以他在军中的威望和往年的功绩,保住自己并不难。最怕的就是他被直接贬到外州安置,不得进京。那就完了。”

赵瑜虽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也免不了有些打鼓,他的底气来自于记忆中地历史,但是现在天下大势虽然依然按照他记忆中的流程发展,但细节却变动得太大,今次童贯吃回瘪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赵佶的性格,这些年来赵瑜已经了解得八九不离十。对于身边亲信。道君皇帝还是很顾念旧情的。何况童贯在宫中自有势力,也有反击的力量。凭王黼、梁师成父子二人想一手遮天,根本做不到。而且这几年,王、梁二人势大,连蔡京也给逼得致仕,他们得罪的人并不少,以童贯的政治头脑,不会找不到办法对付他们。

“童贯自保也许没问题。但北伐怎么办?”赵文皱眉问道,“童贯死活没人会在乎,怕就怕北伐被耽搁。”

“王黼和他地恩府先生(注1)既然动了手,就不会放过童贯最在意的北伐之事(注2)。不过你也知道地,当年王黼因何执中而进,得志后为投靠蔡京又以二十大罪弹劾何执中,再后来与蔡京不合,倒向了蔡京政敌郑居中。现在又拜在郑居中死敌梁师成门下……”赵瑜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他对于王黼这棵政治墙头草实在佩服得紧,每转换一次门庭就能升一次官,这棵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金眼王相公这种就是纯粹的小人,哪边势力大。他就倒向哪一边,毫无节操可言。他早前还是支持北伐,现在他这一系与童贯闹矛盾,所以才开始反对,不过一旦童贯回京,做出点利益交换,他肯定又会改弦更张……根本不必担心啊!”

赵文从赵瑜桌案上的公文堆中找出一张纸,那是童贯发来要求引渡方腊之子方亳等明教余孽的公函:“即是如此,那这东西是不是可以丢到一边了。”

赵瑜瞥了两眼,扯过来揉成一团。当真丢到一边:“只要道君皇帝不介意。我也可以把这件事忘掉。”

“难道二郎你打算要把他们送回给童贯?!”

“怎么可能?!要是那么做了,我的脸面还要不要?既然投了我东海。即是我赵瑜治下子民,犯了法,我自当惩处,却没有把他们交给外人的道理!”

“所以就把他们全都流放麻逸?”放心下来,赵文开起玩笑。

“没有全部啊……不还有个吕将嘛!”赵瑜摇头笑道。他事前并没有料到,就算经历了如此凄惨地毁灭性打击,他们的信仰基础仍未崩溃,一百多人中却仍然只有一人愿意放弃崇拜摩尼。这种意志坚定的危险分子留在台湾并不合适,窜之四荒是比较恰当的惩罚,让他们去土著那里传教好了。

“那童贯那里怎么办?”

“明面回童贯说绝无此事,私下里派密使传个口信,把我的难处说一说。打了这么些年交道,我也帮了他不少忙,让他担待一些,应该不成问题。没有我,杭州和福建都要完蛋,童贯不会不知!”

“当是如此!”赵文并不觉得童贯会体谅人,不过以东海的实力也不须惧怕童贯,乃至他背后的道君皇帝。日后要北伐,童贯还有许多地方要借重东海,赵瑜的面子他是驳不起地。

“对了!”赵瑜觉得没必要再提童贯了,从身边拿出一份幅面巨大的印刷物:“你看看这份新出的报纸!”

“报纸?……是邸报啊!”赵文伸手接过了那份还散着油墨香的纸张,有些奇怪赵瑜的用词。

“不是邸报!”赵瑜摇头:“是东海新闻!一旬发布一期,用来在国内卖的,这是第一期地刊样。照着邸报的式样分为四版,不过不会刊登机密。头版是新颁布法令条文,人事升黜,重要案例,此外还有对官吏褒奖和惩处;二版是国内在一旬内发生的大事小事,当然……是能公布的;三版刊载话本、故事、诗词,以及海外游记。至于第四版……则是沿海各地的商情物价。”

“二郎,你这是把东海的家底向外宣扬啊!”

赵瑜浑不在意:“只要军机不泄露就没关系。”

赵文皱眉想着,忽然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二郎你是故意留个口子让细作来搜集情报。省得他们向虫子一样四处乱钻!等到他们都信以为真后,再掺进些假的情报进去……”

说着他嘿嘿笑了起来,觉得赵瑜这计策实在太妙了。这段时间,台湾和各外岛如苍蝇一般到处飞着各方地细作,负责内卫的飞鱼卫杀不胜杀,泄露不少情报,方家余孽来投东海的消息也是这么被探察出去地。但如果给这些细作一个搜集情报地渠道。恐怕就不会有几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在东海国内四处游荡了。

但赵瑜右手一锤左手,也是一脸恍然模样:“啊!原来还有这一手啊!”看着赵文笑容一滞。赵瑜摇头道:“这是报纸,不是揭贴!培养信用,至少要五年,要毁掉信用,就只要一刻钟。东海新闻是我的喉舌,我可不会让它变成流布谎言地出口。”

所谓地揭贴就是古代的传单,许多时候成了不法之徒散播谣言之用。赵瑜一向最在意名声。他怎么会去做那种事。真相,赵瑜可以选择说和不说,但谎话他却绝对不会乱说地。

“……那二郎你为何要印报纸?!国中的内情会泄露就不说了,为何还要公布商情物价?家里的商号可都是靠这个来赚钱!虽说是在国内发行,但肯定会传扬出去!我们费了大力气搜集的各地物价,最后钱却让别人赚。二郎,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就是要传出去!虽说这些商业情报都是各地分号、暗桩收集起来的机密,是我们得以大发横财的法宝。不过。现在我们已经不缺钱了,缺的是在对岸人心中地份量!只要有人能通过东海新闻赚到了钱,传扬出去,东海新闻的可信度就会大增。三五年后,东海新闻的权威形象就会在东南沿海的人们心中竖立起来,日后我在报纸上刊登一些宣言。他们都会被深信不疑。商鞅立木、不韦悬金,都是为了立信,我这也是啊!不过是换了个手法罢了!”

当然,赵瑜的目的不仅是对外,对治理国中报纸的作用更大。新闻媒体的作用,他比谁都清楚。控制了舆论,就是掌握了人心。舆论这个阵地,你不去占领,别人就会占领,与其留在士大夫地手里。还不如先掌握住。他可不想看到有人拿着话语权来讨价还价。为何士大夫阶层能喊出‘与天子共治天下’,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着话语权。

但报纸这大杀器一出。就是在挖他们的根基。士大夫靠垄断信息,上蒙天子、下愚百姓的游戏可就玩到头了。上令能传于下,下情能呈于上,中间阶层能浑水摸鱼的机会就不会太多。虽然远比不上后世,但只要比现在好上一点,对于作为统治者的赵瑜和被统治者的百姓来说,都是莫大地进步。

不过报纸和书刊的推广,必须建立在一定水平的识字人口上。十万东海军号称无人不识字,所以各色书籍、诗词在军中都有很大的市场。半年前,东海印书局的一套二十卷唐代名家诗集,在国内卖出了三万套,其中有三分之一是被军人买去的。

现在东海三十岁以下人口的识字率已经超过了三成,而儿童入学率更是有九成以上,在蒙学中学习三年,一千常用字不在话下,有了足够的人口基数,也正到了发行报刊的时候了。

赵文慢慢揣摩着赵瑜的话语,渐渐地也有了点体悟,赵瑜最终目标他很清楚,从那里倒推回来,他真正地用心也很明了了。嘴角露出笑意:“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赵瑜点头笑道:“道君皇帝既复应奉局,就说明他根本没有自新之心,童贯刚刚给他的挽回地人心,就又给他败了出去。现在我乘虚而入,威信很快就会在东南树立起来。大局已定,剩下的也只是等待了!”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本卷完。

注1:宋史载:王黼以父事梁师成,称之为恩府先生。

注2:续通鉴载:‘时帝深悔前举,意欲罢结约,黼及梁师成又与童贯更相矛盾,故帝心甚阑,而浮沉其辞如此。’

【九五之卷】

第一章 平安(上)

大宋宣和四年十月十一,丙申。

百千家似图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这是一座周围近四十里的大城。贯通南北、宽达六十步的朱雀大街把城市一分为二,街巷纵横如阡陌,把城市切割成一座座整齐的里坊。街道两旁,柳樱成列,里坊之中,屋舍连绵。如果有人只看这城中格局,不免会产生误会,以为自己身处在大唐之都、当年的天下中心、雄伟壮丽的长安城之中。不过,这并非长安,而是平安——日本国都平安京。

自从倭王桓武在延历四年(唐德宗贞元九年,西元704年)把都城从长冈迁来此处,这座以唐长安和洛阳为模本的城市,作为日本国的中心,迄今已有三百三十年。

给京城起名平安,承载着桓武王对平安、吉利、安宁与和平的期望,而正如他所期盼的那样,三百三十年来,虽然日本偶有战乱,但平安京中却从未遭遇过战火。与大陆上,从中唐一直延续到五代的战乱比起来,这个时代的日本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平安之国。

但这有人羡慕、也有人厌倦的和平光景,也终于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

这一日,一队人马从平安京南面正门罗城门徐步入城。居中的两人一身汉人装束,身穿的也是大宋方心曲领官服,所骑乘的更是肩高五尺地骏马。而护翼在两人周围,身着日式盔甲,骑着分不清是驴子还是马匹的倭兵,则显得猥琐许多。

这些倭兵虽是摆出护卫的架势,但不时瞟向中间两人的目光却是阴狠森寒,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机。而一路过来,道边的倭人也都是目露凶光。甚至有些佩刀之人,按着刀柄大声喊叫。一副恶狠狠的要冲杀上来地样子。

周围杀气升腾,吕将神色丝毫不乱,他既然领了下最后通牒的任务,自是要把生死放到一边。富贵险中求,在东海国中,他是后来者,又是有着明教余党地身份。不拼命表现,那他一辈子也只能屈居人下。不过吕将并没有太担心,他身后的靠山足够结实,谅这些倭人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

马蹄声脆,吕将在马上环视四周:“百千家似图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当真就如书里的长安城一样!只是……”他的视线投向城西,“为什么只有东边像呢?”

平安京的城市构建的确按照长安城的形制,但隔着中央地朱雀大街,城东和城西的风景完全两样。城东是一片繁华。楼宇林立,而城西却一片破败,屋舍寥寥,多为荒地,甚至还有农田。这么突兀的对比,让吕方觉得十分纳闷。

“那是因为城西地势不好的缘故。”陪着吕将进城的。是充作随行通译的商人,但真正身份是东海派驻在日本的密谍,对日本内情算是有所了解:“平安京被朱雀大道中分,东城为左京,西城为右京。这西城右京是填塞了湖泊沼泽为地基,刚建成时看不出问题,但几百年下来,地基沉陷,居民陆续迁出,最后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哪有把城市建在沼泽上地道理。是哪个糊涂蛋建得城?”

“据说是因为此地风水好。四面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皆备,所以阴阳师把城址定在此处。沼泽也是好风水的一部分。不得不如此。”

“焉有此理!”吕将摇着头,对日本人的想法实在难以理解。

“还有更有趣的。”通译笑道:“说起来这平安京并不是完全照仿长安。倭人把西城右京称为长安,而东城左京则唤作洛阳,乃是合大唐东西二京为一城。现在‘长安’破败,‘洛阳’繁盛,所以倭人进京也称为上洛。”

吕将不由失笑,“还有这种说法啊……”他只知倭人心慕大唐,却没想到连城市的名字都离不开唐风。

一行人在城中迤逦而行,没有去城中的驿馆,而是直接走完整条朱雀大街,直奔倭王王宫而去。半个时辰之后,吕将已经站在了。不过他面对地不是僭称天皇的倭王,而是执掌日本朝政大权的白河法皇(注1)。

在平安时代,号称万世一系的倭王早已大权旁落。早期,政权是被世代垄断摄政、关白等朝中要职的外戚藤原氏所掌控,时称摄关政治。但到了四十多年前,现在的白河法皇登基,收揽大权,在当了十几年倭王之后,退位做了太上皇。因其笃信佛教,退位后便出了家,故也称法皇。不过他虽是退位,但权柄却未交出。把持大权迄今已有近三十年,虽然现在年过古稀,但仍没有放权的迹象。由于此时皇族、贵族出家,多以他所居住的寺院地名代称——白河法皇便是因居住在白河院而得名——所以白河法皇以出家人身份掌权便被称为院政。

吕将在行礼之后,被赐了座,便跪坐在一块厚实的软垫上。正对面,白河法皇被厚厚一层铅粉刷得惨白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年龄,两侧地官吏,也是一般地妆容,一眼看去,如同一堵堵雪白的石灰墙。

“吕郎中。”白河法皇一开口,石灰墙便在嘴角处有了细小地龟裂,铅粉碎片一块块落下,说的话却是字正腔圆的汉家官话。“贵我两国一向睦邻敦好,是一衣带水的友邦。两国往来,从未断绝,自问没有失礼的地方。为何贵国今次突起大军,犯我疆土?”

当年东海出兵夺占了对马、壹岐二岛,截断了日本与高丽的联系,垄断了日本地对外贸易。在此前。由于日本实行的锁国政策,日本的外贸在内由九州岛上的太宰府所控制,在外则由高丽商人一直把持着。高丽商人们从大宋贩来丝绸、瓷器以及书籍佛像,运到太宰府贩卖,又从太宰府购买日本特产的漆器和刀剑卖去大宋,从中攫取了大量利润。

不过当东海人来了之后,贸易垄断权顺理成章的转移到他们手中。虽然这的确损害了与高丽联系紧密地利益集团,但由于少了高丽人从中盘剥。更多日本贵族享受到更加价廉物美的唐物,所以还是以欢迎居多。

而且东海人为了名正言顺地垄断贸易权,还主动传授了灰吹法这种最新的提炼白银的冶炼技术,同时派出探矿队帮着在国中寻找金银矿藏。几年来,开发出的金银矿已有十几处。靠着源源不断的金银,日本的王公贵族们从东海手中大批购买各色珍玩,过上了更加骄奢淫逸的生活。对于慷慨无私地东海人。日本国中都是感激涕零。

这一段蜜月期,已经持续了四五年,在所有人想来,应该还会再持续下去。但今次东海人突然翻脸,却让平安京中上至王公贵戚,下至商人黎民,都有措手不及的感觉。

“陛下容禀……”吕将朗声说道,“今次我国起大军至贵国。只因我东海商队有一人在平安京中失踪,只要陛下把那人交还,我家大军必然退去。”

“一派胡言!”一个倭官跳了起来,同样说着标准的汉语,“我早已遣人调查了几十遍,平安京中根本没有一个外人!”

吕将摇头。虽然说的话荒谬绝伦,但他的表情却庄重肃穆:“我家已查得确实,的确是有一人在平安京中失踪。如果贵国找不出,我们可以帮着找。还请陛下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城搜寻!只要把人找到,我军自会撤离。”

殿中的倭官闻言,纷纷跳起大骂。白河法皇一抬手,把他们压了下去。他对吕将道:“如果吾说不呢?”

“还请陛下三思!”吕将恭声说道,“看在贵我两国多年交情份上,我家可以再等上五天。如果五天之后。陛下还不能给我东海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东海会帮陛下做出决断。”

同一时间。

平安京外。

一片片帐幕已经覆盖了鸭川河边两岸。河道边地民宅也都被强占了去,这里的居民早已涌入平安京中。在此处安营扎寨的,是人数高达八万的东海大军。

“还要等五天?”中军大帐中,刚刚从南面港口赶来的朱聪问道。

“还要等五天。”赵瑜给了确实的答复。

“留给倭人地时间会不会太长了?大王你从登陆到现在已经拖了十天,现在又给了他们五天……倭人的援军肯定就要到了!”

“就是要等他们的援军。”赵瑜笑道,“我这是在练兵。这两年,除了武兄弟的第四舰队猎了几年猴子,野战四营去三佛齐帮了把手,其他部队,无论陆军海军,都是在家养着呢。军队不打仗,战斗力会直线下降,现在天下大乱,不仅辽、金,连大宋、西夏都卷了进去,虽然现在东海是置身事外,但很快也要大举出动。不练不行啊,就当作实战演习好了!”

朱聪摇着头,他去年又被派去辽东,现在才调回来,对赵瑜此次的计划并不了解其中详情:“当年对付交趾、女真,也不过带了五千,灭三佛齐也仅有一万,日本虽为大国,但出动如此多的军队,连狮子搏兔都算不上了,而是大象踩蚂蚁。这根本是浪费军粮啊!”

此次东海攻打日本,不仅是全军总动员。赵瑜甚至下了全国动员令,二十岁到三十五岁的青壮被抽调了五分之一,连同野战一、二、三营三个老营和新成立的虎翼第一、第二,宣翼第一、第二四个新营,再加上护翼王家、作为赵瑜近卫的神机一营,总计八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从南方地港口登岸,在平安京外扎下连绵十几里地营盘。朱聪一路过来,看得是目瞪口呆。以东海军的战力,这么多军队,根本就是决定国运地大决战才会有的场面。用在倭人身上,实在是有牛刀杀鸡之感。

“以我军的后勤支援能力,在平安京下拖个半月没有任何问题,正好可以消耗一下即将到期的储备军粮。”

赵瑜笑言了两句,方正色道:“我说过了,这次是实战演习,胜利是毋庸置疑的。但我要看到不仅是战斗力,更重要的是全国临战时的组织力。这么多军队,后勤如何确保,人员如何安排,粮草的运输,营盘的防御,临时征发的预备役能否维持战力。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出动几千人,上万人就能练出来的。

‘兵者,国之大事。’这是孙子兵法开宗明义第一条。一旦开战,全国都要动员起来,尤其是接连几年的大战,更是要把全国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挤出来。现在不做好准备,练习个一两次,等到日后定会手忙脚乱,要吃大亏!”

注1:这其实是后世的追号,并非尊号,但为了行文方便,暂且用一用。

第二章 平安(下)

大宋宣和四年十月十四,己亥。

又是一天清晨。

嘹亮的起床号把张大牛从睡梦中惊醒,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毡,一个翻身便从稻草铺就的床铺上爬了起来。几乎与他同时,与他同属一对的帐中其他九名士兵也都挺身跳起。

身处前线,所有人都是和衣而卧,省下了穿衣的时间,用最快的套上盔甲,跨上刀,拿起长枪和弩弓,便从帐中鱼贯而出。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三十息,如果不能在都头数完手指之前排好队列,接下来的一天,全队十人都别想过得舒坦。

伴随着衣甲碰撞产生的奏鸣,急促的脚步声在营地中响起,一条条人流从数以百计的帐幕里奔出,汇入一座座整齐的阵列之中。这是野战三营第一副营的营盘。这支刚刚组建的新营头,拥有四个步兵指挥,一个辎重工兵指挥,和拥有炮队和骑队的营部指挥。

除了炮队和骑队之外,所有的六个指挥都是由刚刚征发起的两千余名预备役士兵,配合着从正营中调出军官士官所组成。而张大牛,就是其中的一名普通士兵。

今天张大牛所属的这一都的集合速度比前几日要快上许多,而都头的脸色也比前两日好上不少。指挥使就站在前面,他每天都在比较着手下的五个都集合的速度。张大牛地这一都前几日都是排了倒数第一,因此全都的官兵颇吃了点苦头。

百人组成方阵如同用矩尺量出。每一个士兵都挺胸收腹,持枪而立。张大牛站在队尾,双眼平视向前,用眼角余光标定身旁的队友。他是这一队的队副,而站在队头的队正,则是从主营中调来——不仅是张大牛这一队,副营中的所有队正以上的军官原本都来自正营。

虽然东海自开国以来。所有地资源、财富都是向军队倾斜,但常备军至今仍只有不到十万。去除三万海军。两万五千镇戍军,剩下的野战兵就只有十个营总共三万七千人——分别是四个野战营,宣翼、虎翼各两个营,以及两个全火器化地近卫营——这么点兵力,莫说与宋辽金夏相比,就算是比起高丽、日本也逊色不少。

不过,一旦东海王下达动员令。转眼他便能拥有一支多达三十万人的大军。东海国中,有近四十万十六到四十五岁的壮丁,按照两丁抽一的极限动员比例,选出二十万人充入军中并非难事。而且这些签发的壮丁绝不是充数的农兵,若论起他们所受过的军事训练,就算是大宋地禁军,也只有聊聊几支能比得上。当他们在职业化的军官军士的指挥下,发挥出来的战斗力。绝对能算得上是天下有数的精兵。

现在东海军中,除近卫营之外的八支常备营现在都已达到满编,皆为四千人的大营。只要调出超编的军官军士,充实进预备役士兵,组建起两个副营之后,以一正带两副。便是八支各达万人、能执行战略作战任务地方面军——至于直属东海王家的近卫营,由于其中官兵都是从各支部队挑选有功将士充任,类似于轮训的教导队,并不会补充预备役士兵。

此次东海伐倭,赵瑜下达的是二级动员令,征发的预备役是在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人数仅有五万。所以给出战的七个正营所组建两支地副营都没有满编。不过单单这些副营,就已经在十天内把平安京周围的军事力量全数肃清。

听过指挥使每日惯例的训示,各都阵列便解散去洗漱和用餐。张大牛回到帐中,没有如往日那样卸下了盔甲武器。而是直接拿起铁皮饭盒和洗漱用具。依然是排着队出去解决个人内务——今天,他所属指挥的任务是出外巡视。甲胄和兵器都得随身。

在平安京外已经驻扎了半月,张大牛所在的指挥,每日都是惯例集合操演,然后按着轮值班表出外巡查。期间只有一次奉命攻打一间供奉着倭人神灵的寺庙,斩杀了不少巫婆神汉。

第一次杀人,张大牛并没有传说中的呕吐反胃的感觉。早前在台湾军训时,他多次见识过处决犯法奴工的场面,更有几次为了训练急救技术,被安排去参观了医学中解剖尸体,对于一点血腥,只是觉得心头有些不舒服。

不过当听说隔壁的几个指挥,还有去攻打佛家寺院,解决了不少僧侣尼姑地时候。他却着实念了许多次阿弥陀佛。虽然他并非虔信佛家,也并不在乎冒犯倭族地神灵,但杀戮佛门子弟,却是让他忍不住心惊肉跳。排在队中,依次拿过作为早餐的两块炊饼,张大牛只祈祷着今天地任务不是要杀和尚。

抬眼越过营盘,数里之外便是平安京的正南门罗城门。高耸的城头上是一座飞檐斗拱的敌楼,形制精美,但城门两侧却没连着城墙,只有一圈篱笆,外面抹了泥,大约有一人高。在平安京外围,除了十几座建得像模像样的城门,这圈篱笆墙就是日本都城仅有的一点防卫(注1)。

据说现在平安京中并没有多少军队,张大牛曾不经意听到营中的几个指挥使聚在一起吹嘘,都说只要大王下令,凭手上的五百人就能轻而易举攻进城中。敌情如此虚弱,张大牛想不通为何大王要把八万大军留在城外,而且是连续驻扎了半个月之久,这根本就不符合他以前在军训时被教导过的兵贵神速的说法嘛!

‘到底还要等多久!?’张大牛在低头啃着炊饼时,仍在想着。

“到底还要等多久?”主帐中,朱聪皱眉问道。

“快了!”一个少年恭声回道。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身上军牌上已经有了一颗银色地弯月,却是刚刚被调回中枢的丁涛,“倭王的勤王令发出有半个月之久。近畿各地已把军队召集完成,约有三万五千人,现在就在一百二十里外。关东一带也在开始征召士兵,大概半个月后就会沿东海道来攻。另外。从这里往西,被称为中国的地方。也有消息说当地倭人正在编组队伍。不过那里人口不多,地力贫瘠,应该召集不到多少兵力。但在日本东北,称为奥羽的地方,由于是对抗虾夷人的前线,驻扎有近万人。除此之外,九州岛的太宰府那里也能召集起两三万士兵。不过,有第二舰队和派驻在对马岛总兵站地驻军,他们恐怕不敢渡海上本岛。”

“难道参谋部的战略是准备等倭人勤王军赶来平安京,好以逸待劳,乘势将其一举荡清?”朱聪又问道,这几天,他都在帐中忙着写在辽东半年多地述职报告,对于今次作战的计划却是懵然不知。

“不!”丁涛摇头。“我们的目的仅仅在等倭人把军队召集起来,方便我军把他们全歼罢了。虽然倭人军队的主力绝大多数是征发起来的农民,多是用的竹枪,身上地盔甲也是用竹片打造。但也有少部分是平氏和源氏的武士,其人多有武勇,是日本的中坚力量。要想征服倭国,就先得把他们连根拔起。”

“平氏?源氏?”

“这两家都是下放臣籍的宗室。源氏是皇子下放后给予的赐姓,而平氏则是皇孙或血缘更远一点的宗室所得到的赐姓。”

“把宗室下放臣籍?这是什么意思?”朱聪捉摸不透,大宋可从没有这种做法。→文·冇·人·冇·书·冇·屋←

“好了!好了!”赵瑜在一边不耐烦道,“没有必要知道那么清楚,管他是皇族还是贵族,很快就都是鬼族了。只要知道倭人的军队开始召集就够了。已经到了我们出动地时候了!”

“大王,要出兵了?”

“当然。我给了倭王五天的最后期限。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谅他们也交不出人来,只会想着拖延时间。不过我可不会再等了。”赵瑜冷笑道。用商人失踪作为开战理由的确很烂。但已经足够了。这个时代,所有战争都是为了利益。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出兵,不得不找个借口罢了。

当初女真起兵叛辽,其中一条便是辽国收留了其部族逃人完颜阿疏。几次辽金和谈,女真人也有提出交还阿疏的条款。不过由于碍于上国的脸面,辽主天祚始终不肯把其交还。而完颜阿骨打便以此为借口,从混同江畔一直打到了西京大同府。而到了半年前,金人攻破西京,俘获了阿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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