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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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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降低太多,新营也会拥有一定的作战实力——新营士兵的来源,就是如张大牛这样接受过初步军事训练的农夫。
赵瑜的这个算盘并没有瞒着人,东海国中人人都知道保不准哪一天东海王就会下令征发乡兵。不过他们倒不是很担心。张大牛还记得几个月前辽南大捷传到岛上后。村里蒙学地先生在聊天时跟他们说的关于大宋、大辽、金国和东海之间军队实力的对比。
大宋与大辽相持百年,军力都差不多——也许大宋还低一点——而大辽则不如金国,大辽皇帝带的七十万大军正是被两万金兵打得丢盔弃甲;不过金人虽强,却仍远不及东海,赵大王只带了五千人去北面,就把十万金兵全灭了。这样算来,东海国的十万水陆大军,足以抵得上两百万金兵,七千万辽军,如果是大宋的官军。说不定能抵得上一万万!
当时张大牛听得这个数字。跟身边地人一样都是一阵发懵,继而想笑。但看着蒙学先生严肃的表情又不敢笑——十万抵上一万万,这实在是太离谱了。但回去后,让刚刚学了四则运算的大儿子算了算,那先生还真是没说错。既然如此,所有人都放心来,东海有如此强军,根本也轮不到他们上阵,就算被征入军中,还是看热闹的可能性居多。
张大牛用力打了个响鞭。如果真的被征入军中,他可不希望在后面看热闹,再怎么说也得给自家挣个封赏出来。村子里,也有几户是军属,门口都钉着盾上双剑交叉的铜牌。村长、甲长还有里正,都是那几户的户主担任。平常里,个个走起路来趾高气昂。前些日,县里的主簿下来籍田,对着他们也是和和气气。可是他们家里的那几个小子,却都是实打实地大头兵,胸前没有一个有着日、月的标志,更别说星了。但就是这等不起眼地小兵,也能让县里地大官人不敢轻慢。
哪像大宋,渡口撑船的是兵,店里跑堂地是兵,砍柴的也是兵(注2),一个个萎靡不堪,被大小官吏呼来喝去,怎比得上东海的兵,个顶个的英豪。如果能进了军中去混个出身,比起土里刨食,确是要强上许多。
一路想着,三十多里路,转瞬即至,苗栗县仅仅一丈高的城墙,便出现在张大牛的面前。来到城门口,他并没有赶着牛车进城,而是顺着壕河边的水泥路向西头绕去。苗栗县的常平仓和官粜的衙门,不是在城中,而是在城西一里外的港口边。
当张大牛的大车抵达苗栗仓时,仓前的广场上已经满满当当的全是一辆辆大车。粗粗一数,怕不有两三百辆。
把车停在一处空位上,一个小吏便递过来一块号牌:“你是七百五十八号,等叫到你时。就快点过来!”
张大牛点头应了,看了看手上的小木牌,上面地几个数字他在军训时也学过,去年、前年的半个月的秋后集训,不仅仅是整天刺杀和走队列。
“七百五十八啊……”他仰头长叹口气,一大早便出门,没想到还是拖到了这么后面。
“五百零四!五百零四!”几个小吏在广场上喊了起来。很快,一辆大车便慌慌张张地赶了过去。
还有两百五十多人。张大牛知道了自己还要等多久。从座位下摸出一个篮子,里面装着浑家王氏今天一早就起来给他准备下的午饭。
填饱了肚子,张大牛用一捆干牧草喂了牛,便往车斗上一躺,在粮袋之上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只觉得大腿一痛,猛然惊醒过来。
“七百五十八号!”一睁眼。便看见刚才给他发牌子的小吏正凶神恶煞的瞪着他,手上棍子正是把他打醒的凶器。
“七百五十八号!你是不是?!”小吏对着他耳朵大喝着。
张大牛把怀里地号牌掏出来,果然是七百五十八号。他抬起头,用敬佩的眼光看个那小吏,那么多人,他怎么记得一丝不错。
小吏可不管面前地人在想什么,拿棍子一戳张大牛,“还不快去!磨蹭什么?!”
“是!是!”张大牛连声应到。
赶着牛车。进了粮仓的院中。先验了稻谷的品质:两个吏员拿着个验粮的戳子,往几个粮袋里一戳,抽回来时便带出一点谷子,用手捻了捻,又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在张大牛带着奉承的眼神和谄笑中。批了个合格,接着便是奴工们一袋袋的卸下粮袋去称量。
“九十七石八斗!”一通折腾后,粮官报出了这个数字。
张大牛点着头,擦了擦汗,这个份量与他在家里估算的差不多。看着粮官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这计算用地器物据说还是赵大王所发明的——张大牛也在心中计算着今次的能粜出多少钱钞。
今年收成好,县中的粳米米价已经降到了七十文一斗,而稻谷的收购价,最多也不会超过米价的四成——去壳、储藏、搬运都要损耗——也就是说一斗不会超过二十八文,一石就只有二百八十钱,按一百石算来就只有二十八贯多——东海的一贯是实打实的一千文。而不是大宋省陌后地七百七十文——而九十七石。拿到手就只有……
张大牛扳着手指,一时算不清楚。而粮官手上的算盘珠子却不再响了:“两百五十五文一石,九十七石合二十四贯又七百三十五文足!”
“二十四贯?!”张大牛惊了一下,不过立刻又冷静下来,跟预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留足了明年的种子和口粮后,今天的秋粮卖了二十四贯,而几个月前,早稻则是三十九贯,加上出售牧草,他一家四口一年下来有八九十贯的收入。看似不少,但钱还是存不下来。'。。'
台湾依然是人少地多,无法招佃,三顷地光靠一家四口根本忙不过来,只能雇用奴工来劳作——撂荒是不可能地,如果被发现抛荒,或是庄稼长出来不及时收割,便会被官府没收田地,同时课以重罚——但农忙时节,一个奴工的一日工钱要两百文之多,还要管一日三餐,不但得让他们吃饱,还得见荤,今年单单花在了雇人上的钱钞,就有收成的一半。
剩下的那点钱,除去缴还贷款的利息和本金,还有家里两个小子去学里必不可少的笔墨纸砚和书本费用,以及给先生们的束修,就只剩二十多贯。再买些家常用品,逢年过节添置几身好一点的行头,也就剩不下多少。如果再加上参加村里乡里的社、会地份子钱,那便真是一干二净了。
这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叹着气,从出纳手中接过卖粮所得,张大牛一个个数过之后,小心翼翼地把一摞银叶钱、金花钱放进随身地钱袋里,登时撑得鼓鼓囊囊。不过他待会儿还要去县城里的钱庄分号去缴还贷款,等他从那扇大铁门中出来,这个钱袋便会瘪上一半了。
赶着牛车,离开粮仓。他曾听说在基隆城中地钱庄总号的地下,有一个极大的金库。金库的四面墙,连着天花板和地板,都是一层铅板,一层青砖,再加一层水泥砌起来的。里面存着的不是他袋子里的金钱银钱,而是一块块砖——金砖银砖!
听说那些价值连城的金银砖,在金库里堆得如山一般高,每次战后封赏,赵大王就会使人从金山银山上,搬上几百块砖下来,再用车子从地库里拖出来。当一块块金砖银砖被拖到有阳光照射的地面的时候,整个基隆城的天空上,都会闪出一层宝光。
张大牛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小袋子,又叹了口气:‘真想见识一下啊!’
注1:北宋承袭五代十国的苛捐杂税,以类合并,统称之为“杂变”。其中名目繁多,如农器税、牛革税、蚕盐税、鞋钱等,即所谓“随其所出,变而输之”。杂交也必须随同两税输的。
注2:北宋的厢兵部队,有渡船、桥阁、梢公、装卸、采斫、楼店务等名号,从名字上就能看出他们是做什么工作。
第三十四章 经济(中)
当张大牛正憧憬着用金砖银砖搭起的宝山的时候,远在百十里之外的基隆城中,东海钱庄总号却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客人。
几辆精装的豪华马车从港口缓缓启动,沿着宽敞的水泥大道向城中驶去。打头的一辆马车中,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拉开车厢窗口的帘幕,有些好奇向外张望着。道路两旁的行人、店铺,仅有一丈多高、行道用的木棉树,密集却极有秩序的车流,都让他有着莫大的兴趣。而那条弯弯曲曲、上山过河的城墙,则更让他注目许久。
基隆城依山水之势而建,城墙从山丘之上沿着湖河之滨一直绵延至海边港口,并非千百年来大众习以为常的方城,更近似扭曲的椭圆(注1)。这样的城池,借助地势,防御力远过于普通的城市,尤其是环城的四处高地上,正在兴建的棱堡,更是把东海国军事工程学的水平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基隆城?”看了一阵,年轻人收回视线,问着坐在对面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那人没有理会,只闭目靠在座位上,楠竹制的座椅上垫了一块软垫,坐着却也很舒服。两人的相貌如同一个模子印出,从年龄上看,大概是兄弟关系。
年轻人转了转眼睛,又问道:“若小弟记得没错,这基隆城建起才六年罢?不到十年就有这等气象。就算城垣矮些,也单薄了点。但也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中年人睁开双眼:“东海国以十万精兵为城,茫茫大海为池,这天下间又有谁能突破东海战舰地防线,杀到这座城下?这条城墙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年轻人哈哈大笑:“大哥还是这般为东海说话!”在家中,中年人是主张投奔东海一派的代表,但凡说了些东海不中听的话,他必然要出言反驳。
“不是为兄要为东海说话。而是的确值得我这么说。东海虽是新兴之国,但制度完备。百业兴旺,无论君臣皆是当世英杰,而根基也越扎越深,只要再过数年,整个南洋就将尽入东海版图,说不定……这天下也是有机会的!”中年人毫不在意的口吐叛逆之辞,“早一点投奔进去。日后我宁海金家必然贵不可言,绝不会输给东阳的那一支。”
“这道理小弟自然懂。”年轻人笑道,“耕田之利十倍,珠玉之赢百倍,立国家之赢主,得利可是无数倍。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啊!(注2)”
“建国立君是没机会了。”中年人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已经迟了一步,要当开国元勋已经来不及。但从龙之臣。还是有机会地!”他看向弟弟,“今次虽不知东海钱庄飞帖邀我等来此何事,不过想来不外乎募捐征款。父亲与为兄已经准备下了四十万贯钱物,如有必要,还可以再加上四十万贯。只要能让东海王满意,舍了过半家资亦是无妨!”
年轻人抚掌大笑:“爹爹好决断。大哥好气魄!阿堵物自当如此施用,远胜做个在家数钱的守财奴!”近百万贯地付出,中产之家穷极一生也挣不到一个零头的数字,在他嘴里说得却是轻描淡写,而中年人也是平平静静,仿佛不过是在路边买了块炊饼。
一行马车横过贯穿南北的御道,驶上一条东西向的大街——在路边上,竖着一块写有长安路三个字的木牌——直往城东北行去。
基隆城的东北区,聚集了东海王城中所有的重要机构。作为王宫地基隆堡,位于东北方的小山上。占据了制高点。俯视全城。而政府、枢密等中枢机构的衙门,便是在山脚下围绕在基隆堡之南。形成了一片行政区,乃是东海国的核心所在。太庙位于基隆堡之北,义学、军学同样安排在那里。而由一间间深宅大院组成的官员将领的府邸,也位于城中心近北的位置。至于东海钱庄的总号,却也是在城东偏北地一处高地上。
又走一炷香的功夫,车队终于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年轻人当先跳出,而他的兄长则是很沉稳的走出车厢。后面的几辆车中,也钻出来高高矮矮七八个人,一个个却是苦着个脸,穿着青衣素袍,身上没有任何饰物。中年人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这时候,还装什么穷啊!’
兄长在不屑地吐口水,而弟弟则是仰头望着高达五六丈的钱庄外墙,不禁惊叹。基隆城中,除了基隆堡这座东海王宫,就以东海钱庄总号的防守最为严密。同样处在城中的一处小山上,同样是修葺成了棱堡的形式,同样装备了火炮,驻守在其中的,也同样是胸章以黑色为底色的近卫军——东海军中,为了区分各色军种,都各有不同的标志。水军胸章底色为海蓝,野战军胸章底色是血红,镇戍军是浅灰,而直属于东海王的近卫军的胸前,别着地则一块深黑地胸章。
见一行人抵达,在总号正门前等候多时的几人便迎上前来。打头地一个,三十多岁的样子,圆滚滚的脸,圆滚滚的身子,四肢粗短,笑得一团和气。中年人不敢怠慢,拉着弟弟连忙抢前两步,低头行礼。那人是东海钱庄的总掌柜陈秀安,据说还是东海王舅家嘉兴陈氏的族人,掌握着东海国过半财富,一刻钟几十万上下,就算他宁海金家豪阔一方,却也决计得罪不起这个圆滚滚的胖子。
“金兄,好久不见!尊翁身体可还康健?这位就是令弟求德罢,果然一表人才!”那个胖子走到近前,先回了一礼,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问候,然后又抛下金家二子。转向后面地众人,一个个打着招呼。
“林兄,向来可好?”
“半年不见,郑兄却是越发的精神了!”
“徐兄!唉呀呀,真是想不到啊,听说徐兄前些日贵体有恙,还以为来不了了……”
宁海金、莆田林。仙游郑、温州徐……如是在东京,并没有多少人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放在福建、两浙,却个个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海商,身家少于百万贯的,根本就挤不进他们的这个圈子。但在这时候,他们每一个却都是恭谨有加,对于东海钱庄总掌柜不敢有丝毫失礼。
这些年,这些海商与东海打了不少交道。家里的生意都是仰东海鼻息,行船海上皆仰仗着东海水军照拂。他们家里地海船也无一例外都在东海国中注册——那些没挂上东海旗的海船,只要离开港口,就会莫名其妙地失去踪影,其出事比例往往高达两三成,其幕后黑手为谁,当然不必细说——作为两浙和福建海商们的代表人物,他们的身家利益已经与东海密不可分。所以当东海钱庄的一封请柬送到面前,他们便不得不应邀前来。
陈秀安领着众人穿过总号狭窄深邃的大门,在堡墙上巡逻值守的近卫军的注视下,走进总号正堂,在会客地小厅中分宾主坐下,仆役便立刻端上来茶汤来。
照例闲扯了几句。见身边一众皆不愿转入正题,金家长子当先开口:“今次我等应邀前来,不知陈总掌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请诸位共襄一桩盛举!”
“原来如此!”金家长子点点头,也不细问,直截了当道:“若有什么用得着我家的地方,总掌尽管开口,我金知礼无不应承!”
“好!好!金兄果然爽快!”陈秀安大笑着,转头看着其他几家,被肥油挤得只剩一条缝的一对细眼精芒闪烁:“几位的意思呢?”
离着正堂百余步。有一间不大的石屋。石屋式样普普通通。却造得极坚实。除了一应关系者,很少有人能知道。这间石屋便是东海钱庄地下金库的出入口。
在平时,除了早晚钱钞出入库时,石屋总是紧闭大门。但今天,刚过晌午,金库的大门却是洞开,一股股阴风,便从黑洞洞的通道中传了上来。
赵瑜和陈正汇漫步在宽敞地地下金库内,四周的一摞摞金银砖反射着前后从人手中的玻璃提灯,所散发出来的柔和灯光。金砖、银砖加起来怕不有几千块。东海国的国库储备的三分之一,便在这间地库中。
用手抚摸着一块有着‘足色百两’字样地金砖,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滑腻和冰凉:“大王,你真的要把东海钱庄的股份卖出去?!”
“嗯……”赵瑜沉吟了一下,摇头道:“确切的说是业务分离。铸币权是要留在手上——义学的经费都靠着钱息来支撑,绝不可能外放——但具体的业务,比如贷款、质当、汇兑等业务却要分割出去。我打算另外再成立两三家钱庄,东海钱庄占据其中一部分股份,其余的则对外发卖。当然,我东海国中子民享有购买的优先权,不过至少要留出三四成,给福建、两浙的商人们。”
他回头瞥了一眼陈正汇,接下来地话却让东海国相跳了起来:“不仅是钱庄,我名下地香精、玻璃、车船等作坊,铁场、铜场等矿场的股权,在转移一部分给东海钱庄后,其余地我都会都向外发卖,同时我还要成立东洋商行和西洋商行,全权处理对外贸易!从今以后,我手上的产业都会如此处理。作为东海之主,整片天地都是我的,没必要营于锱铢。”
注1:此类城池最有名的代表的就是明代的南京城。不规则的城墙依山傍水而起,乃是天下有名的雄城。
注2:出自《战国策》: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赢几倍?”曰:“百倍。”曰:“立国家之赢主几倍?”曰:“无数。”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余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愿往事之。”
第三十五章 经济(下)
堂中鸦雀无声。
几个大海商被陈总掌柜的话给惊呆了。
‘出售东海钱庄的股权?!’
金知礼悄悄的掐了下大腿,很痛,看来并不是在做梦。看看左右,其他几人却也都暗暗在掐自己的皮肉。他们几个可都是与东海钱庄打过太多交道,每年东海王从这些钱庄中获得的收益,光从自己被赚去的那一份,便能推断个大概。
光靠发行金票,一正一反,两个百分之三的手续费过去,一千贯的金票便给东海钱庄赚去了六十贯。而大海之上,东南沿海的海商手中,又有多少个一千贯在不停流转?如果再加上存贷、质押等业务,东海钱庄的收益比起出海贸易少不了多少,但风险却低上许多——毕竟,东海钱庄身后可是有着十万大军啊!
但是,这会是真的吗?这么赚钱的买卖,东海王为何会跟人分享?还是那句话,东海钱庄身后可是有着十万大军!而他们身后又有什么?整个福建、两浙各大豪门宦族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在东海军横行海上的舰队面前,也只是一张脆弱的蜘蛛网罢了。
冷场了一阵,一个干瘦的老头儿咳嗽一声,却是仙游郑家的家主,“总掌,可是钱庄最近有些周转不过来?如果真是这样,总掌只需吩咐一声,我等自当报效。十万八万虽是有些吃力,但我等还是勉强能拿得出来。何必发卖股份?”
“是啊!是啊!何必发卖股份!只要总掌开口,十万贯以内的钱钞,我等当即奉上。”海商们一连串地附和,直打算拿些小钱出来,把今天的事打发了。只有金家二子,一语不发,在一旁冷眼旁观。
陈秀安把众人的反映收入眼中。轻轻笑道:“我想各位是误会了。陈某这脚底下,还正存着七八百万贯的真金白银。单凭入贡给大宋的那一万三千匹战马,两年内,便会有一百万贯钱钞存入东海钱庄!东海钱庄不缺钱,而是钱多得没处花,所以必须要给库中的那些死钱找个出路。为何钱币又称货泉?就是因为钱财如水,必须要往复循环成为活水,才能以钱生钱。方是正确用钱之法。”
金知礼已经听出些眉目:“总掌的意思是?”
“不是陈某地意思,而是大王的意思。大王希望能把东海钱庄地业务范围推广到整个大宋,而第一步便是两浙和福建。各位都是与我东海钱庄的金牌客户,又在两浙、福建甚有声望,所以才邀各位来此,便是想请各位做个表率……做个联通东海和大宋的桥梁。”
“原来如此!”金知礼立刻点头,“既然这样,敢问总掌。此次发卖的东海钱庄的股权,价格如何,比例又是如何?”
“东海钱庄是无价的!毕竟有着东海的名号,事关我国颜面,不能发卖。而且……各位也知道,我国毕竟是外藩。虽有商号在大宋,却也是改名换姓地。打着东海名号的钱庄、商行不可能进入内地。所以以东海钱庄为名的股份各位是买不到的,真正出售的是三家新钱庄的股权。不过请各位放心,除了铸币的钱监之外,东海钱庄的所有业务都会转移到三家新钱庄之中,不会有丝毫隐瞒和保留。从今以后,东海钱庄仅剩地任务便是铸造钱币,同时为三家新钱庄提供存放本金的库房——有我东海近卫守护,各位可以不用担心本金的安全。”
“至于出售股权的比例,以大王的意思……”陈秀安依然打着赵瑜的旗号。“未来地两三年里。除了三成由东海钱庄保留,三家新钱庄的将陆续卖出七成的股份!但其中四成必须留给东海国中将士、官吏还有百姓。其余三成才会对外出售。同时大王还说了。凡持有三家新钱庄股权者,都有优先购买东海国中各大作坊股权的优先权。这些作坊,包括车坊!船坊!玻璃工坊……以及香精工坊!”
众人脚下的地库中,灯火依然摇曳。
在大惊过后,陈正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是在晃动的灯火中,却是有些忽明忽暗。
陈正汇与赵瑜君臣相处这么些年,赵瑜若有什么决策,就算不明说,他也很快便能看透内里的详情和赵瑜的用心。赵瑜此举,不外乎收买人心,把只属于自己的财源分给东海国众,同时再把对岸的官宦豪绅都拉上东海地船,日后地行动必然会少去不少阻碍,而召集那些海商便是第一步。
此法不可谓不佳,只是……有些操之过急,也未免太大方了点。
作为东海国相,他很清楚赵瑜要卖掉的那些产业有多少价值。香精、玻璃、车船等工坊每年给东海带来地财富远比几十万农户要高得多,而铁场、铜场则是东海国的根基所在。而且这些工坊矿场的产值每年还在不断高速增长,卖掉这些,等于是卖掉一群会下金蛋的鸡。至于东海钱庄,更是掌控东海财税关键,比起有名无实的户部尚书,东海钱庄总掌柜陈秀安才是东海国真正的计相。
不过陈正汇也更清楚,赵瑜所要发卖的这些产业都是东海王名下的私产,如何处置并不需要经过他这个国相的同意——蔡后、陈妃比他更有资格说话——赵瑜既然说出了口,便代表他已经下了决断。但赵瑜所说的‘作为东海之主,整片天地都是我的,没必要营于锱铢’这句话,却让陈正汇很不以为然——一旦这些产业发卖出去,其出产所得,可就不再姓赵了。
在大宋,官产私产析分得很清楚。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物权法。但出自于唐太宗《大宝箴》的那一句:‘以一人主天下,非以天下奉一人’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子民地财产并不是君主的,而天下财税也不是给皇帝享用的。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是说得好听罢了,天下的土地只是受天子管辖,而非天子私产。虽然被称为官家。但官产却不是皇帝家的,就算皇帝也不可能把官库当作自家的钱包来挥霍。
皇帝可以把皇家名下的田地、庄园、府邸赐给臣下。但他却不能把随意把百姓地土地收归自用——当年太宗皇帝要扩建宫室,便是因为宫城边的百姓不愿动迁,而最终放弃。
官产,包括田地、屋舍——一般都是没有了继承人地绝户或是犯罪被罚没的产业——不论是发卖、还是租给他人,所得的收入,都归入官库。天子要想动用,除非政事堂同意。但一般来说,却都会被宰辅们喷上一脸唾沫星子。
而在东海国,也并无例外。赵瑜一家的开销皆是出自于内库,至于官库,则是用来支付军费,官吏的俸禄以及各色行政开支。以天下财税济一人之用,乃是昏君所为,或者说会这么做的必然是昏君——北面的那位正是如此。虽然陈正汇相信这个道理赵瑜应该是一清二楚。但毕竟早前未立国时,东海地一切都是赵瑜私产,保不准他还留有什么误会。
“大王!钱庄的利润和这些工坊的产出都是内库收入的主要来源,少了这些收入,只靠每年几十万贯的钱息,支撑义学的开支都有些勉强。官中、军中的年节赉赏怎么办?战后的封赏又该如何处置?”陈正汇神色严肃,提醒着赵瑜,一旦这些工坊都卖出去,最大地问题便是财政收入锐减。虽然这些产业每年的产出都是归入赵瑜的私库。但毕竟赵瑜是极大方的君主,国中的教育、年节时的赏赐、战后地封赏,皆出自于内库,若是少了这些财源,赵瑜拿什么收买人心。
赵瑜摇头:“先生只记得少了钱庄和作坊,内库收入会减少。却不想想开办新的钱庄会给我带来多少收入。有了深入对岸的窗口,有了大宋的亿万百姓。每年铸币的钱息可就不只是三四十万贯了。而是两三百万贯!”他笑着,“这还要多谢蔡太师。若非有他相助。我东海国的钱币也不至于那么受欢迎。”
陈正汇默认了赵瑜的说法,现在的大宋,由于蔡京滥改币制,大宋新造钱币的信用一贬千丈,趁此良机,制作精美、看上去价值甚高的东海钱便趁虚而入,成为沿海百姓最受欢迎地币种,就连倭国和高丽,现在也开始流通东海地钱币。
尤其是用黄铜锻造的金花钱,虽然面值是二十文,但在福建和两浙,通常能抵上二十三四文地小平钱(注1),如果是夹锡铁钱,那就要上百枚才能抵一个。而金花钱的成本却只有三文,对于铸造这种钱币的东海钱庄,就是有着五六倍的钱息。
大宋铜贵钱贱,发行铜钱,造得越多,是亏得越多,而东海,每发行一百万贯的金花钱,却能赚取至少八十万贯的利润,工艺制造的进步所带来的暴利,在这枚小小铜币中,展露无遗。
而且东海钱在大宋流通得越多,东海国的名声也就会越大——现在的东海钱早已不是刚开始刻着‘宋元通宝’的钱币,而是有着‘东海货泉’的字样——而国家信用,也会因跟宋钱做对比,而越来越高。
沉默片刻,陈正汇才再次找到话头:“大王的用心,臣能体会,但船坊、车坊生产的都是东海军国利器,其重要性比之火器局亦不遑多让!车船工坊能卖,火炮、火枪工坊是不是也能卖?而且一旦成了股东,便有查账的资格,那些外人可就会因此知道东海军的底细!”
赵瑜摇摇头,陈正汇的问题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便解释道:“我卖得只是股份,控制权还留在手上。车坊、船坊的股份,本来就已经分给了管事们一部分,再卖出去一部分,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这些产业还在我东海国中,还怕那些外人能翻天,至于查账,只要定下一部军工机密法,让各作坊的把与军中官中的帐目另立别册就行了。只要大股东们同意,那些小股东搓扁捏圆还不是随我之意?”
“大王,香精、玻璃乃是我东海独有,万一被外人乘机学了去该如何是好?”陈正汇再问道。
“无妨!传播出去反而是好事!若是我是一富家翁,必然会把香精、玻璃的制造工艺敝帚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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