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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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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条文,竟然在江南钱庄破产风暴开始之后一个月内就颁布出来,不是早就有所准备,又会是什么原因?而且若不是有人暗中稳定局势,看江南都乱成那般模样,京城中又怎会一点波动都没有?”
“这些年来,江南的富户都贪着私家钱庄的高息,很少将家财存进三大钱庄——现在改叫银行了。在大宋各路各行省,还有各个藩国大区,兴业、劝业和海事三大银行的业务就只有在江南诸路占得份额最少。楮币局和三大钱庄的各大股东对此早就心生不满,想动手解决江南这些与他们争利的敌人。若不是官家压着,恐怕早在十年前就动手了。”
“而今次远征天竺、大食,正好打在江南钱庄的死穴之上。官家趁着这个机会出时,绝对是一箭双雕的高明之举。六大王的气焰被压下去了,而从今以后,看还有谁敢贪着高息,去将自己的全部身家赌在那些没本钱的小钱庄上?!”
赵师弘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有着超过年龄的沉重,他真心实意的在为江南的百姓感到难过。“若真的是这样,那楮币局就做得太过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不敢批评自己的祖父,只能怪怨楮币局了。
“一点也不过分!江南的工坊、钱庄联系得太紧,资金链也太过脆弱。一损俱损,却不会一荣俱荣。本来就是随时会溃烂的脓包,足以威胁大宋国本。早就应该挑掉了,官家也不过借着时势发展,顺水推舟罢了。”陈建细细的向赵师弘解释着他金融方面的困惑。“不过楮币局也的确做得绝了一点。如果他们放放手,还是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让储户们规避风险的。”
赵师弘眼睛一亮,急问道:“有什么办法?!”
“那就是保险法案。大王你也知道的,自来海贸都是有个规矩,如果因为风浪需要弃货,或是舱室进水,使得货物损坏;不论损失的是谁家的货物,最后这损失是由全船货主平均承担。而我在广南推行的保险,是将海贸的风险,平摊给所有的投保人。旧时货主的平摊,只要船只葬身大海,那就要全数倾家荡产,但现在的海贸保险,却是船只沉了,也能保住一部分本钱。以便东山再起。”
陈建推销着自己的创举,他已经将宝压在赵师弘身上,皇宋楮币局的大掌事之职,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位置,“现在可以创设一个存款保险。按月付出一定金额的保险金,如果存款的银行、钱庄倒闭,可以从保险行中,就可以拿回一部分补偿。相当于所有保险人对一家的损失进行分摊。当然喽,存款银行的不同,那保险金的金额也便不同。如存在三大银行的款项,所需保险金是最低的,因为三大银行倒闭的可能性为零,甚至可以不用去参加保险。而其他钱庄、银行就要两说了……”
“说这些也太早了一点罢?”赵师弘皱眉摇着头,“江南还乱着呢!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停下来的。创之你的保险方案,等江南这次的乱局平定后再说罢。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陈建哈哈大笑,抬起手背擦擦眼角的笑出来的泪痕,“大王,你太小瞧官家和皇宋新闻社的力量了!以官家三十年明君的威望,只要站出来说一句话,让皇宋新闻社传到江南,这场恐慌引起的风暴立刻就能停息!三大银行和楮币局的力量,配合着官家的威望,再加上皇宋新闻社的影响力,在大宋是所向披靡!
大王你看着罢,官家在腊月之前肯定会出来说话的。年关是理帐的时候,不能在腊月下旬之前将江南的金融风暴平息,那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连累到明年的财税收入。而官家也肯定不会希望在自己六十大寿期间天下有乱!”
他拍拍自己脖子,“我敢用自己的人头做保,年底之前,一切都会风平浪静!这一步步都是按着计划来的!从头到尾,江南的这一场如同海啸一般的乱局都尽在官家的掌握中啊!”
第二十章 百神
大宋洪武三十年二月初九。丙戌。
席卷江南的破产潮,终于因去年腊月初,天子颁下诏书,以楮币局的信用为三大银行做担保,将因挤兑而宣告倒闭的各家钱庄尽数吞并,保证了原储户六成的存款后,而宣告终止。虽然有四成本金的不翼而飞,高值的利息也被抹去,但终究没有血本无归,让在破产钱庄的储户们还是勉勉强强的度过了年关。
因为这项善政,洪武皇帝在民间的声望更高了一层。同时赵瑜还下旨进行事后清算,将散播钱庄倒闭传言,引起挤兑浪潮的罪魁祸首尽数擒获。这些都是理学学派的成员,以在江南闲居的朱熹为首。重视工商的事功学派如今在洪武朝的朝堂上占了主流,理学学派早已嫉恨有加,眼见江南多家钱庄因西征而倒闭,哪能不趁机落井下石。
因为自身的才学,理学学派在地方上控制着多家报社,就如朱熹本人,也兼任着三家报社的主编。十几家报社同时报道西征引发钱庄倒闭的新闻,在他们大肆宣扬下。对钱庄倒闭的恐慌遍及了江南,甚至到了毁掉事功学派根基的地步。
不过当赵瑜开始秋后算账,朱熹等人在金融风暴做的手脚被彻底揭露出来。这下便成了众矢之的。尽管这算不上是死罪,甚至连罪行也算不上——公开、公正是办报的准则,表面上朱熹等人也只是将事实披露——但利益受损的江南百姓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最后朝中派去江南的特使顺从民意,将以朱熹为首的几位理学家逐之海外。
这已经是给理学学派留下了许多余地。毕竟在朝堂上,还有李郁这样的理学泰斗级的大佬。作为有拥立之功的老臣,总不能不给他面子。额赵瑜也不喜朝堂之上,都是事功学派一脉的官员。异论相搅,不使一家独大,不仅是大宋传承下来的祖宗家法,也是赵瑜多年为君的经验之谈。
至于江南的税赋,虽然可以确定今年至少会减少近千万贯,若在平时,十分之一的财政收入减少,必然会因此朝堂政局的变易。但现在有庞大的战争红利在,这点税入降低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借势挤掉了日后可能会引发更大骚动的脓包,也保证了江南未来十年的顺利发展。
正如陈建对赵师弘所说,这场最大的赢家便是赵瑜。从政治,到经济,再到军事,甚至到天子的声望,各方面,洪武天子都是取得了最为丰厚的利益。同时,奉承军方的六皇子也受到了敲打——就算在事后清算中没有明说,可清楚一切动荡的起因之人所在多有——在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在储位争夺战中咄咄逼人的力量,不得不暂时沉寂下去。
从去岁腊月,到今年正月,两个月的时间,一切尘埃落定。虽然江南诸路的富户因此元气大伤。但这场风波却没影响北方多少——赵瑜当年定都北京的先见之明起了很大的作用——年节过得热热闹闹,上元节时各色花灯妆点京城内外,各项体育比赛也还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
国都北京并不像前朝都城的开封府那般依靠江南的粮食财税。幽、冀之地本就是天下排得上号的产粮区,足以供应北京城大半的需要。另外,还有东北的粮食作为补充。辽宁的基础原本就好,早在千余年前就被开发。虽然到此时辽宁路已经拥有了近六百万人口,但依然是地广人稀,每年的粮食富余就超过两百万石。而吉林开发虽晚,可也有了百万汉人定居此处,在吉林,家家都是拥有数顷良田的地主,因而也是粮食富余得足以输出的大省。另外,尚有乐浪行省,同是产粮区,与直隶一海相隔,距离比江南还近。辽宁、吉林,再加上从乐浪半岛南部运来的粮食。足以填上所有京城消耗的缺口。
现如今,大宋本土各路各省,反倒是江南的粮食出产因为棉花的大量种植而有些减少。其他地区都是丰裕充足。在过往一到丰年收获时节,粮价往往下跌,而到了荒年时,粮价便会上涨。但在洪武朝,一斗十钱的价格都已经保持了十多年之久。
尽管贞观时,还有斗米三钱的故事,但现在的货币供应量并不是唐初可比。如此低廉的粮价,使得各地州县都不得不在秋收、夏收的时候,从三大银行借贷出大量的购粮资金,来稳定粮价不至于下跌,使得谷贱伤农,并在每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卖出常平仓存粮,稳定粮价不上涨,并归还欠银行贷款。
因为官府的行为,天下粮价十多年一直保持稳定,各处军州的饮食价格也一直保持低廉。同时棉花的普及种植,极大的降低了百姓们服装上的成本,就算较为贫穷的关中农家,也多半能能保证一年一件新衣。另外便利的交通体系,和大量的马匹车辆,也使得出行更为方便。
所以在‘衣食住行’这四项与民生紧密相关的生活行动中,只有居住,才是困扰大宋百姓,尤其是北京士民的最大问题。在唐时,有‘居长安,大不易’的说法。在前朝。普通京官也是买不起东京城中住宅。而在洪武朝,也一样是‘居北京,大不易’!
随着人口日益增长,大宋本土的地价不断在上涨。京城中的地价已经是个天文数字,当年早早的就搬到北京城中的人们,现在家中最贵重的财产,就是一张单薄的房地契。而京城周边的地皮,也一样水涨船高,高得令人吃惊。
洪武初年,在修造中的顺天新城边,一百足贯就能买到一顷沃壤近水的田地。现如今,也就能买到六七亩的中田。而如果是临近道路的地皮,因为可以建造酒楼、茶肆和店铺,那就更加贵了。另外在城西的西山,还有着众多的别墅,都是一间值得十数万贯的豪宅,归属着京城中的勋贵富豪们所有。这些豪宅即是他们的休闲娱乐之地,通常都是十分的清净。
不过最近的一年来,西山南段的一处山坳中,有一间前后三进带着后花园的别墅,总是每隔几日就会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声音之大,甚至周围邻家别墅中的窗户玻璃都常常被震碎。而在平日里,这间别墅中也是经常有着奇怪的声响。同时还有着浓浓的煤烟冒起,让邻居们不甚其扰。
但就算被骚扰得难以入眠,也没有哪家邻居去抗议或是报官。因为这是官家赐给岐王赵师弘的别业,可以算是皇庄。而且作为故懿文太子的遗孤,赵师弘的地位和人望,甚至还在他的几个行辈小一点的叔叔之上。北京城中,没有哪人会去招惹这样棘手的人物,附近受到影响的邻居们,所能做的最多也就只是远远的搬走。
就在今天,又是一声爆炸声从后花园中传了出来。在西山别业中,以满园梨花闻名的这处院落。后花园中的梨树已经荡然无存。空荡荡的地面上,临时搭起几间竹棚。方才的爆炸声便是从竹棚中传来,而原本就不算很结实的竹棚,也在爆炸中塌了大半边。一团白烟就在废墟中逐渐消散,而一个灰头土脸之人,也跌跌撞撞的从一地的碎竹中滚了出来。
去年用着一艘王八型的铁甲舰图纸,引来赵师弘关注并投资的沈胜,站在了那名灰头土脸之人的身前,“又失败了?”他叹着气,问道。
“应是离成功又近了一步。”随口回了一句,那人拍了拍身上的浮灰,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的衣服已是破破烂烂,脸上须发杂生,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不过也是醉心于研究工作的学者的标准打扮。他有着很平凡的相貌,但一对不大的眼睛中,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百折而不悔的眼神,给人的印象很深。
“只是传动杆飞下来了,砸到了锅炉上罢了。再给我半年时间,我唐辉一定能将蒸汽机的传动部分改进好!”
沈胜苦笑着摇了摇头:“等十一哥你成功的造出蒸汽机,岐王借我们的这间宅子,说不定早就被毁了!”
唐辉不快的看了沈胜一眼,“你怎么有空回来了?你这段时间不是要设计新船的船身吗?”
“那点东西,拿旧图改一改,半天就做完了!”沈胜的语气中对他现在的工作并不是很在乎。展开拿在手中的一卷图纸,对着唐辉道:“十一哥,你来看看。这是我设计的新船……怎么样?!”
唐辉对沈胜在造船上的奇思妙想很了解,也清楚他所绘的那些图纸多半是可以丢进垃圾堆中的东西。只歪了歪头去,随意瞥了一眼。但他随即“咦”了一声,眼睛一下钉在了蓝色的图纸上了。
沈胜绘在图纸上的船只,很明显是艘车船,但船身两侧的轮桨从十余对减到只剩一对,而且这对轮桨极为巨大,有半个船身那么宽,甚至远远高过了船舷。正常的车船都会安装起几支桅杆,以便在顺风时节省人力,而且这艘车船上,并没有竖起桅杆。
“这是你设计的新船?用蒸汽机的?”唐辉问着。双眼仍盯着图纸不放。
“没错,相对于半藏在水下,半被护栏保护的旧时轮桨,这样的一对大轮桨转动起来,完全抵得过小轮桨的十倍。不过这么大的轮桨用不得人力,只有十一哥你的蒸汽机才能推动!”
“设计得不错!”唐辉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比了比,“半年后肯定给你把蒸汽机准备好。”说完就向那堆废墟走去。
沈胜一把将他拦住,笑道:“十一哥,也不急在一时。老闷在院子里也没用。今天实验室都炸成这样,也不是一天就能摆弄好的。还是出去走走罢,你看看今天天光这么好,正好去山上转一转!”
不待唐辉反对,沈胜拉起他,便出了门去。
北京城的西山脚下,除了别墅之外,还有着为数众多的寺院庙宇。其中最为显眼的是洪武皇帝为了纪念亡母而建造的大报恩寺中,那座高耸入云的九层琉璃宝塔。金黄色的琉璃瓦遍布塔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一座纯金打造的宝塔。就算在北京城中,闪烁的辉光也是不时映入眼中。而每一层塔身的飞檐之上,都挂着一串黄铜打造的铃铛,宝塔高挑,绕塔的清风时刻不停,清脆的铃声也随着风势传得很远很远。
就在琉璃宝塔下的地宫中,刚刚放进了从天竺拿回来保护的佛舍利。释迦牟尼成佛后火化,得舍利八斛六升。阿育王造塔八万四千座,存放舍利子,传于天下四方,用以宣扬佛法。但如今天竺的佛法已然衰落,处在末法时代,今次西征天竺,远征军便将能找到的舍利子一起拿了回来。
而在山势的另一侧,与大报恩寺遥遥相对的一处建筑群,则是道教的白云观。因为道君皇帝赵佶过去的倒行逆施,在洪武朝,道门衰落得很厉害。若不是赵瑜扶持,西山之上的这座旧名天长观的白云观,在大报恩寺建寺时,说不定就会被迁走。
无论大报恩寺,还是白云观,如今都是天下最大的丛林寺观。挂单于此的出家人数以百计,每日来此上香信众无数。
不过在西山,规模最大的庙宇并不是报恩寺和白云观,而供奉着海神妈祖的天后宫。因为海路大兴的缘故,旧时只在福建一地有点名气,受人香火的通贤灵女,现在则是信众遍及海内外的护国圣母天后。天后宫的形制也是与中国的寺观截然不同。殿宇都是用着上等石材和青砖。同时殿中的布置也有别于其他庙宇,大殿中并没有供奉神像,而是在殿后有一座人工掘出的湖泊,在湖心的石亭中,才是用汉白玉雕成的天后神像所在。
沈胜拉着唐辉,就想着去天后宫转上一圈。比起烟火缭绕的佛寺道观,从无香火可点的天后宫,才是受两人喜欢。只不过从岐王别墅向天后宫去,途径一处,却看见路边有着好大的一片工地,单是已经开工的地皮就有近百亩。
“这是在建什么?”唐辉久未出游,突然看见路边多了一大片占地近百亩的工地,很是惊讶。
“是在建百神祠,好像又有说法叫万神庙。”沈胜也说不太清楚,同样是埋头于研究的学者,对眼下的时事了解得并不算多,论起时事也只比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唐辉好上那么一点,“反正就是供奉着各家教派神灵的地方。”
他指了指工地一角,“你看那座方形的台基,还有西北角的那块黑石,那就是仿造胡教圣地的形制,台基主体上的砖石都是从胡教圣地拆下来的,据说要造得一模一样。除了胡教,其他教派的中心建筑,也都会在百神祠中重建。”
“这不是浪费民脂民膏吗?”唐辉皱起眉头,“那些外道外教,大宋国中有几人信的,有这些闲钱,还不如投到学校和研究院去!”
“那有民脂民膏!?”沈胜猛摇着头,“这是为了庆祝官家的六十大寿,而由京城的富户们主动捐赠的,没有动用一分公帑。你也知道的,按照天子早年颁下的法令,各地军州监县,除了文庙、武祠,还有地方上需要祭祀的历代先贤,国中是禁止动用官中的财税修造庙宇道观。天子脚下,谁人去敢犯这个禁令?几十年前害了天下大乱的覆辙,又有谁会去重走一遍?当今的大府可没这个胆子。”
“就是因为前朝造得什么上清感应宫罢?”唐辉回忆着少年时从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在小学时的历史书的最后一编里,就有过这么一段。前朝得国不正,亡国之君又崇信道教,搜刮百姓,因而失国,所以今朝以前朝为鉴,不再动用官中的财税来建寺造观。整部浅显的历史教科书上,都是述说道君陷民水火之昏庸,今上吊民伐罪之英伟。向所有的学生们灌输了如今洪武天子起兵的合理性和正当性。
沈胜历史学得不好,上课时睡觉的时候居多,也没兴趣钻研什么陈年旧事,“管他什么宫,现在也无关紧要了。”
唐辉侧着头,看着忙忙碌碌的工地,突然对沈胜道:“喂,你说一下把不同教派的几百个神灵都聚在一起,难道不会他们打架?!”
“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佛祖、老君和夫子,都能在一间殿里排座次。就不带这些胡教神明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沈胜大小笑着,“据说十字教在泰西的圣地,也有几件圣物。等到日后蒸汽船造出来后,再远的距离都是等闲,到那时,将那些圣物直接‘请’来。放到这里,世间神明济济一堂,也是一段难得的盛举!”
第二十一章 传承(四)
大宋洪武三十年九月廿一。乙丑。
凛冬将至,而西山脚下的一处院落中,却有夏日炎炎。
巨大的钢铁机械正安置在院落中,紧贴着中心的水井。黝黑的机器,从外观上看不出有多少特别。但唐辉看着这台凝聚了他多年血汗的造物,现在的心情,却是比成亲的那一天掀开新妇盖头时还要紧张。自半年多前又一台原型机的锅炉爆炸之后,经过半年的改进,他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巨大的锅炉中的火焰熊熊燃烧,在煮沸锅炉中的存水之余,也将热量散布到院子的每一处角落。两名肤色黝黑的天竺奴工赤裸着上半身,汗水在他们身上汇成了河流,但两人仍在奋力挥舞着铁铲,将一铲铲的煤块送进炉膛中。
炽热的蒸汽从锅炉中喷出,通过铜质管道送入蒸汽机中,推动着这台钢铁怪兽发出隆隆的吼声。蒸汽机的顺利运转,一面飞轮被曲柄连杆带动,飞速的旋转着。
唐辉、赵师弘、吴陆、沈胜等人,站在院落一角,在他们的身前还有一堵临时搭起的护墙,用来抵挡锅炉可能的爆炸。唐辉本想表示自己绝对的信心。站在蒸汽机旁,但硬是给赵师弘拉了回来,一名能独立开发蒸汽机的工程师可比什么蒸汽机金贵得多,赵师弘半点风险都不会让他去冒。
蒸汽机轰隆隆的从院中井内抽取着清凉澄澈的地下水。飞轮和曲柄连杆往复循环,晶亮的水流从管口喷涌而出,溅满了整个院子,最后沿着地势,顺着流入了院墙边的排水沟。
水流潺潺如泉,终于见到了投资成果的赵师弘对唐辉笑道:“这可比用水桶打水要方便多了,再造得精巧些,就可以拿出去卖了。”
唐辉摇摇头,他是个严谨的性格,心中的喜意并没有表露出来,“这只是初步成功……还没有在船上做过实验。”
“就算是初步成功,我也已经很满意了。”赵师弘真的很满意。现阶段,只要能跟工程院的产品打个平手,已经让他高兴得不能自已。他的投资并不算多,真正起到帮助作用的还是现在的这处宅邸。唐辉的确是个天才,以一人对一队,照样,“工程院阎卓大工四个月前好不容易拿出来的蒸汽机,也不过是在滦州煤矿中用来抽水。我已经看过了,真的是只能用来抽水,根本用不到船上。”
沈胜惊讶道:“大王,你到底什么时候去的滦州?”
唐辉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究竟那台机器究竟是什么结构?”
“从结构上看,与这一台差了许多。但我对机械一窍不通。也看不出哪里的问题。”赵师弘想了想,问道,“要不要我去想办法将图纸弄来。”
唐辉考虑了一阵,摇了摇头,“算了,不过是个抽水机。我的发明可是能上船的,没必要让大王你冒风险。”
现在工程院发明的只能用来给矿井抽水的蒸汽机,唐辉从来就没放在眼里。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船舶和轨道车辆的动力上。而洪武天子用实封伯爵之位来悬赏的蒸汽机,也是注明是用来作为驱动船舶行进的动力。所以机械大工阎卓虽然在半年前,拿出来一台实用化很高的试制品,但到现在为止却没能弄上船去。
“那什么时候能上船进行实验?”赵师弘问道。
“只要船只能配合的上,这两天就能上船做实验了。”唐辉说道:“不过,一旦蒸汽机上船那就再瞒不了人了。而且还得先将那艘使用蒸汽动力的明轮船打造出来才行,不然也是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个摆设罢了。”
赵师弘却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会进宫向皇爷爷提起此事。去向工程院报备,让他们派人来验收……一个大夫应该是跑不了的。”
在研究开发蒸汽机的过程中,只要有一点进步,都是可以拿到一定的赏赐。凭着蒸汽机上机械传动用的曲柄连杆和飞轮,就已经不比阎卓发明锅炉的功劳差多少。
赵师弘站起身,对唐辉和沈胜道。“你两人就等着好消息罢!”
※※※
半个月后。寒霜已经降临。
清晨,阎卓按时起床,走进了院中。他抬头看了看竖在院子中的金属杆,那其实是个气压计,杆顶密封的玻璃盏内指示气压的木造小人,比起前两日的阴雨天,要高上了几个刻度,“今天的天气看起来不错,应该不会下雨。”阎卓自言自语着。
低气压主阴雨,高气压主晴日。对于大气压力的波动可以预示气象的变化,大宋的科学家们很早以前就有了认识。虽然在家中放一个注满水银的气压计效果更好,但立在外面,如同是个广告,当年阎卓还没成名的时候,便在故乡的家中竖起了一具,给他拉来了不少赞助。
阎卓的两名学生疾步走进院子,“老师,比赛时间快到了!”
“你们等等!”阎卓丢下一句,便回屋去更衣。对着镜子亲手佩戴好机械大工的金质徽章,他大踏步的走出房间,对着自己的学生们,“走罢!”
作为当时仅有的三名机械大工程师之一,阎卓对自己的发明有着足够的信心。能获得实封伯爵悬赏的只有一人,他绝不会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因为就在一个月前,他刚刚改进了蒸汽机的结构,使得其能够上船使用。对于他今天的对手,阎卓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他得到了岐王赵师弘的资助。要不是有岐王在他背后,也根本不会有今天的这个闹剧。
位于京城东南角的工程院。属于机械学会的高大厂房内外,已经云集了多达两百余人的观众。虽然是秘密测试,但对于消息灵通之人,这根本算不上一个秘密。陆游、宁易很早就到了,他们对蒸汽机很感兴趣,同时,对今天胜负的结果更感兴趣。谁让其中一方的资助人是岐王赵师弘。两人换了便服,潜藏在厂房外的人群中。
“不知要怎么测试?”两人一边看着厂房中,两方安装调试机器,一边交头接耳。
“应该就是按着天子悬赏上的那几条。稳定、适用、易修理,同时还可以大批制造。当然,成本越低越好。”
有了稳定性,机器就不会三天两头损坏。实用性,为了能让战舰不受风力影响,实用性的蒸汽机至少能拖动千料左右的船只,或是带动有轨马车。而易修理,也是为了防止蒸汽机在远洋损坏时,能及时顺利的修理。因为需要用到蒸汽机的地方很多,也便必须拥有大批量制造的可能性。
“但这几条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定下分数的。”
正说着,陆游、宁易的肩膀突然间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身子一震。猛然回头,却见是秦王赵伯铭,顿时吃了一惊。“大王,你不是大清早就入宫去了吗?”
“我是刚刚出宫来。”赵伯铭对着两人轻声道,“我也是方才在父皇那里听说了此事,才特意赶过来的。还开始比了吗?”
“正在组装呢,还要一阵子。”陆游也是轻声问着赵伯铭:“大王,你觉得哪个能赢?”
赵伯铭对着两台蒸汽机左右看了半天,最后才道:“更有才华的那一方。”
“说跟没说一样。”宁易嘟囔了一句。三人都是熟不拘礼,闲谈时也没那么多忌讳。
“我倒是觉得阎大工能赢。”陆游说道,“也许唐辉的蒸汽机某一个项测试能胜过,但整体性应该是阎大工更强。”
“这样的公开对决根本不应该做。若是今天哪一方败了,那他名声就完了!”
“并不是说在对决中失败了就没用了。唐辉能凭自己个人的力量,就造出实用型不差的蒸汽机,水平不比阎大工稍差。父皇也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这么一个人才。”
陆游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同意。又指了指厂房内的前台,“大王,不坐到里面去吗?”
“用不着,在这里看看就够了!”
就在赵伯铭三人低声说话的时候,唐辉已经结束了一切的组装和调试,走到了赵师弘和沈胜的那一边。
“有把握没有?!”赵师弘低声问着。
“把握?”唐辉冷笑了一声,“不,我赢定了!……我造的蒸汽机比工程院的要更加省煤。如果是放在煤矿里抽水,那无关紧要,但若是用在长途运输中,煤炭用得越省,那就代表船只走得越远……”
※※※
赵伯铭和宁易、陆游从工程院里出来,三人都无意继续参观后续的实验。虽然胜负依然没有决出,真正要评判两种型号蒸汽机的优缺点,分出高下来,至少还要测试几个月的时间。但在前面的几个实验中,已经表明了唐辉的发明的确更胜一筹。这名以一己之力,就压倒了由一个大工带领的研究团队的年轻机械师,在今天的测试上便已经一举成名。
秦王的马车此时正停在工程院外,三人上了车后,宁易随即敲了敲马车车厢壁,对车夫道:“回府!”
清脆的几声鞭响之后,马车掉头离开。
寂静笼罩这车厢,三人沉默的坐在马车中。对于横空而出的赵师弘,让宁易和陆游都有些觉得不妙。虽然唐辉的成功,除了资金以外,与赵师弘的关系并不大。但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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