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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 by 空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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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旁边看著我,像要打量陌生人,像想看明白我在想什麽。

  你喜欢我吗?

  真是如雷贯耳啊。

  “张健。”他叫我。

  我回过头看著他,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我听到他说:“我想吻你。”

  我看著他半晌,俯过身,把口里的酒渡过去放到他嘴里,吻著让他吞下,在他嘴上轻柔地转,然後在他唇间,我轻声地问:“像这样吗?”

  “嘎……”他吞著口水,喉咙在抖动,亮眼的眸藏著看不清的水雾,显得迷蒙。

  “那这样……”我细细地吻著他,含著他的舌尖慢慢地吸吮。

  他轻声地喘著气,抓住了我的脖子。

  他想更进一步,湿润的唇急切地想要更多……却不得章法,眼睁睁地看著我动作。

  我扯开他时,他反应不及向我的方向倒了一下,有点意犹未尽地看著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像才刚的反应过来,匆匆地撇过头,看著窗外。

  “请问需要点晚餐吗?这是我们今天主厨的推荐,请俩位看一下……”服务生轻声客气地询问。

  雨滴越来越大了,那个人的脖子全红了,我把餐谱打开,点了今天的……主厨推荐。

  利剑30

  利剑30

  安静地吃完饭,外面现在还在下著雨,不能骑车,不远处有酒店的招牌光在闪著闪著……陈东看著流著雨水的街道,抬头吸了口气,“雨挺大的,不知道什麽时候停。”

  他的手机响了,他对著电话那头说:“妈,嗯,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呢……嗯,知道,知道,好……对了,妈,我今晚……今晚不回去了,知道……知道,我不会惹事,你跟爸说一下,好……好……”他挂了手机,看向了我。

  我没看他的脸,伸手拿过手机,背对著他打电话给我家里,我妈接著电话,我说:“今晚不回去了。”

  “在陈东家睡?”我妈问。

  “……”我没发声,只是说:“奶奶睡著了没?”

  “没,等你回来呢,硬撑著。”我妈在说。

  “……”我沈默,突然想回去,把一切了断,可是,那晚的血,那晚的巴掌……在雨夜里让我的内心一片鲜血淋漓看不清前路,我不想回去,暂时不想,我要得到我必须要得到的。

  我硬下心,我会回到他们身边的,只是不是现在。

  “帮我跟她说,先让她睡,我明早会早点回来的。”我躲进巷子里,离陈东远一些,让他听不到我所说的。

  “好,”我妈对於我的外宿,因为对象是陈东,显得没有丝毫担心,“你早点回来,陪她吃早点。”

  “好。”我挂了手机,转过弯,看著陈东亮著眼睛在看著我。

  开了房间,都有淋雨,俩人都湿了。

  我无视陈东,把衣服都脱在了地上,走进了浴室,洗了出来,发现陈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湿衣服还穿在身上。

  我懒得看他,自己先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喝水不?”陈东在浴室门口问,手停在衬衫扣子那里。

  我摇摇头,没开口。

  他上床的时候速度有点慢,腰间的欲巾围得很结实,很工整……他躺在我身边,不看我。

  我也没理他,躺在一边的位置,仰著头看著天花板。

  “张健。”他叫我。

  我没应声。

  “对不起。”他说道。

  我没有说话,让一切沈默。

  他也不再说什麽,耳边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轻轻的呼吸声。

  “对不起有什麽用,事情都过去了。”我打破沈静,冷冷地说。

  “我打了你……”他说,他坐了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带了鞘的刀子,坐到我面前,递给我:“你可以插我一刀。”

  “然後一刀两断?”我嘲笑地问他:“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不,我打了你……”他只是重复著。

  “你不信我能原谅你?”但愿我嘴边的笑容不会显得很讽刺。

  “不信。”他也淡淡地说著。

  我冷哼了一声,把刀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扔到地上,“我有更好的报复方式。”

  我吻上他的颈,注意到他的颤抖,“怕吗?陈东……”

  他的喉咙在动,他问:“张健,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这次我听到自己清楚地对他这麽说,“但是我想跟你上床。”

  他看著我,亮眼的眼睛探入深底,想看明白我,我淡淡地回视著他……他欺近我,说:“张健,你知道的,我拒绝不了你。”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声,但却只看到他慢慢地压了我下来。

  我不喜欢这种姿态,想翻过身覆过他。

  “张健,这次我不会让你痛……”他的话说我停下了动作,不再动弹,我冷笑著,等著他怎麽让我不再痛。

  他吻著我的嘴,学著我先前对待他那样……慢慢吻了下去,颈项,琐骨,胸膛……他按著中间的凹陷吻下去,到了胯部……他停了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我咬著嘴看他,他伸出手把浴布撕开,一把扔到了地上,头埋进了两腿间。

  “呃……”我控制著自己,咬著嘴不想有太大动静。

  湿润的嘴包裹住那里,毫不犹豫地挺立了起来……我哑笑,不再让我痛就是这样?陈东倒是真做足了功课。

  “呜……”他含得深了,有点忍不住,我终於叫出了声。

  那条舌头在舔著,如果可以,我真想问,陈东,这样做你恶不恶心,还是在赎罪?我一把推开了他……坐到他身上,吻上他的嘴。

  他轻微地撇了下头躲闪,我只是坚定地扭过他的头,直直地吻了下去,纠缠著他的舌头……他先是有点抵抗,後来同流合污,凶猛绝不逊於我。

  在他沈醉时我离开了他的唇,从他的上面吻到下面,也把他的那根含进了嘴里,他纠住了我的头发。

  我边含著他的抽抽出出,然後看著他……他只看了眼我,红了脸闭了眼。

  “想要吗?”在他硬得不能再硬时我俯上身对他说。

  他咬著嘴,睁开了眼,迅速地压下了我,把我翻过去,背对著他。

  他在背上吻著,狂烈似火,那热度烫得让我有点难以忍受,他的舌头伸进了後面时,我突然僵倒,回过头死命地盯他。

  “不……”他舔著那里。

  “住手……”我向前爬了一步,被他定住了身体。

  我手软脚软现在不是他对手,他的舌头伸了进去,引起一阵骚动。

  “陈东……”冷汗滴落了枕头里。

  他还在坚持著他的动作,我趴著看著床头,那日光灯的光线刹那在我面前变得模糊一片……“啊……”我把声音埋进了枕头里。

  他慢慢地挺进了去,嘴在我耳边喷著热气,“张健,疼吗?”

  他停了下,然後用手在那里摸著,“没出血。”

  我咬住了牙,不想跟他废话。

  他全根埋进时,倒在我背上呼吸,吻著我的背,只停了不到十秒,然後他像上次一样……再次冲刺了起来,他把我的腰抱起点,把枕头放在下面,边冲著边胡乱地吻著,我忍著忍著到最後不再顾忌,发出了喘息声,尔後他抱得更紧。

  “张健,张健,我拒绝不了你。”朦胧间,我听到他带著哭音对我说。

  外面的雨还在下,人们都隔著玻璃,你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你,我们的心藏在谁也看不清的角落。

  利剑31

  利剑31

  “我们学校开运动会,你来好不好?”他在我耳边说著话,手还摸著我的腰。

  我笑了一下,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看著他,问他:“陈东……我是谁?”

  他笑了,有点傻,“你,张健。”

  “哼哼……”我笑了两声。

  “怎麽?”他说:“你认为我会认错人?”

  我伸直腰,忽略掉疼著的腰跟屁股,站了起来,穿著裤子,“我不是女的。”

  把裤子钮扣扣上,转过身对著他:“知道吗?”

  “我知道。”他的脸暗了暗,却又笑了,他说:“张健,我知道我跟你在上床,这点你可以不用怀疑。”

  我没再说话,把外套拿起,穿上。

  他躺在床上问:“你要走?”他看了看表,“六点,还早。”

  “我要回去陪我奶奶吃饭。”我说著。

  “运动会?”他再问。

  我不想问他,他把我当什麽?我点了点头。

  我要拉门时,他说:“张健,我们是朋友?”

  “是。”我回头看他。

  “我……我有女朋友。”他说。

  我笑了,说:“我知道。”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最残忍的对话往往是在最平常的话里出现的,所以我对陈东的陈述没有丝毫疑义。

  “张健,我错了吗?”他还在问。

  “没错,我们都没错。”我竟然还在笑,我还问他:“你认为我错了吗?”

  他摇头,说:“你没错,你总是懂很多。”

  他像个误入不是他的世界的聪明男孩,他说:“你懂太多,我跟不上你……”他继续说著,用最不关己事的态度说著最关己事的话:“我信任你。”

  我低头笑著,我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我的脸,我却知道自己笑了,然後还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朋友。”他不知道自己的残忍,他只是无知。

  那是一个还没开放的年代,他的反应并不奇怪,他像一个聪明的孩子,接受一切,却不知道他接受一切的涵义,他索取他所要的,一刹那间我觉得自己究竟值不值得,费煞一切能不能得到其实压抑过後的那一丁点所想得到的?

  哦,不,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得到,至少目前不能,我打开门,对著他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陈东,你知道吗?你是我的朋友,并且,我想跟你上床,我们都不需要多想。”

  “嗯。”他看著我,多英俊的脸,多好看的眼睛,他说“嗯”,然後再次确定,“张健,运动会?”

  “给我电话,我一定到。”

  “手机……”他伸到旁边,把手机给我,“这给你……新出来的,我挺喜欢,给你,家里有师兄另送我的一个。”

  他多慨慷,要知道那时候的手机还是稀罕物,并不便宜,我笑,却摇摇头,“你打电话给我……”我关了门,“砰”的一声,我心里弦本就快要摇摇欲坠,这次,算是彻底断干净了。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的伤心,没有很伤心,只有最伤心。

  我在清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抱著自己蹲在地上,笑了……我笑得哭了,掉念自己以前可悲的妄想。

  奶奶吃饭时,摸著我的手,说:“乖孙,你怎麽了?”

  我摇头,还笑了一笑。

  “乖孙,想哭,你就哭,奶奶在这。”她抱著我的头,我哭了,最後一次,为他所哭。

  那天边的云,悄悄地飘过来,多麽平静。

  PS:这其实是一个虐文。

  有人说现实生活比小说更残忍。

  而我所想做的,就是想让小说跟现实一样残忍。

  当然,我们活著时尽量忽视苦痛。

  只是,夜深人静时,千万别醒来,因为,那是个我们最脆弱最痛的时候,醉过去都不要醒来。

  利剑32

  利剑32

  运动会那天,陈东是篮球队前锋,到了时已经开赛,他在底下对著看台上的我挥手,我坐著看著篮框,想著最好能进几个球,别无聊到让我提早离场。

  “张健……”挺甜美的声音在叫我。

  转过头,一头长发,尽管年龄小但举手投足皆得宜的小美女微微笑地亭亭玉立在面前。

  “嗯。”我只是冷冷淡淡打了声招呼,陈东的小女朋友,全市最美的小美人,品行好,才能突出,性格也挺不错,十全十美。

  她习惯了我的冷淡,抿嘴一笑,坐了在我面前,“陈东说你要来,我半天找不著你,没想到你坐後排了。”

  我“嗯”了一声,看著球场不再说话。

  一场球下来,身边的小美女只是为著她的男友喝彩,我这阴阳怪气的人不答理她,她也不在意,旁边的小女伴弄来什麽吃的,给我一份,我没要她也没有不悦,很顺手地给了别人。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跟陈东相配在外人看来简单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陈东一方以88:51大胜对方告捷,小美女笑得矜持,但笑得很美,站起来鼓掌,眼神脉脉地看著在场中挥舞著球衣向观众义气风发示意的陈东……我突然在想,陈东看到她跟我一个站著一个坐著的这个场面,是不是觉得很突兀?一个跟他上床的他以为的好友,一个他心爱的女友?

  真有趣,我替他乐,对著小美女章薇薇笑了一笑,说:“他很不错。”

  章薇薇顺了顺长发,拔到耳後,万足风情,“谢谢。”

  我站起了身,向场外走去,後面她的声音说:“有庆功宴,你等会……”

  “替我向他说声祝贺。”我点了下头,对她说。

  “谢谢。”她说,然後迟疑,“不过……”

  她说:“不过陈东希望你来……”

  她如果知道我跟陈东的龌龊事?会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知道不会,她只是认为我怪胎并且还是陈东的朋友,什麽也不会多想,所以我平静地摇头,说:“我还有事,先走,抱歉。”

  我离开一中的时候,豔阳高照,我搭了公车回家,我奶奶还在阳光下晒著太阳,我蹲她旁边还在睡,我摸了摸她的小手,她朦胧间说:“乖孙,你回来了……”

  我笑了,在她的银发上缠了缠,温柔地说:“回来了,您再睡会,醒来我陪你玩。”

  她安心地再度睡下,我回到客厅,电话“叮叮”作响没人接,等它响到四十八下,我放下手中的电视摇控器,接了电话。

  “张健……”是陈东的声音,“你怎麽就走了?”

  “我就不陪你去吃喝了,我看了比赛,你打得挺好。”

  “谢谢。”他在对面说。

  我没有作声。

  他在说:“那你现在出来,我定了几桌菜,都是哥们一起,你来充个数。”他一如既往地邀请我。

  我说著:“陈东,恭喜。”

  他默不作声,等著我的下句话。

  我停了几秒见他没说话才说:“我不去了。”

  “为什麽?”他声音有点沙哑了。

  “不为什麽……陈东,我跟你是朋友,并不代表我跟你的朋友是朋友。”我这样跟他说著,冷漠并且镇定。

  我对他一向很有说服力,在他一票接触的人里,我像那个掌握真理的人,我说的话他信服,并且对此对我刮目相看。

  这就是可悲的年少里过早成熟的好处?让同龄的人觉得你优秀得让他想靠近?

  所以他接受了我对他的解说,到最後说:“张健,我很希望你在我身边的。”他郁闷地说,我竟然能想像他抚著头,边说话边踢著墙角的情形。

  可是,又能如何?他现在不属於我,或许以後我再努力他也不会对我有我曾对他那样的倾心,我恶劣地对自己笑了一下,然後对他说:“陈东,我挂电话了,恭喜。”

  “叭”一声,电话挂了,他在想什麽?我无所谓,只要知道他在意就可以了。

  利剑33

  利剑33

  家里院子旁边的树林全发芽了,绿意葱葱,我叔开著车回来时沈著眉看不出丝毫喜悦。

  对於张家,这是一个有点风起云涌的年头,开春的市里发生一连串事件,我叔被人推出了台面当了替罪羊,一不小心处理不当,政治生涯毁了不仅,还需面对几十年的牢狱之灾或者是死刑。

  有些事情家里的女人是不需要她们操心的,我妈现在最大的责任是照顾好我奶奶,不让她知道一辈子都谨言慎行的二儿子这次落了马,被人陷害了去。

  我也参加了张家男人们的会议……整个张家,也就我爸,我叔,我三个男人,天大的事出现了,张家的男人需要顶上去。

  我爷爷以前是国民党军官,为了不愿意离开祖国的奶奶,抛弃身份隐身埋名了下来,也成功躲过了最受迫害的那十年,听说这个睿智的长者用韬光养晦保存了父亲兄弟二人,留下家业撒手人寰时是微笑著离开的。

  奶奶是不希望叔叔参加政治的,但他喜欢,她跟父亲只好放了手,叔叔从外地调回来,原本是想依靠张家在本市的势力更加仕途坦荡,可没想到这次……在无旋回的时候已被人陷害了去。

  “家里还有些东西,我去京里一趟。”父亲还是显得沈著。

  “可是……”我叔抚著额,他是麽子,奶奶中年得的,宝贝得很,继承了爷爷对政治的天赋,才三十出头,就已比别人多走远了很长路。

  父亲抽著烟斗,眯著眼睛说:“这次怕是中央的人也插了手,我们也只能到中央去,我记得有个父亲的老校友,文革後还跟父亲联系过,有点交情,这事找他说说有用。”他把烟斗在桌上敲著灰,看著我,“这次那件二十四套要带上京。”

  二十四套玉器是爷爷留下的最得意的收藏,从碗到勺,还有小椅子,小四方桌,全是玉雕成的,雕刻精美得栩栩如生,一共二十四件,堪称举世的无价之宝。

  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套玉器,我从小就在等著父亲把他传给我……我曾为了它动过我父亲不少暗室保险箱,为了它也不知被父亲用棍子追著打过多少次。

  父亲既然要用上了它,必是他深思过後的考量,我点了点头,“好。”

  我叔朝我笑了笑,有点涩然。

  我面无表情,张家的事张家必须解决,这个时候小家子气是来不得的,再不舍得也要舍得。

  “我上京这段时间,下面的时我已经叫人稳妥地打理著,你叔不好出面,有事了老管事会跟你联系……”父亲慢条斯理地吸著烟斗。

  我沈著地说:“我十六岁了,爸爸。”

  “嗯。”父亲笑了笑,“你爷爷十五岁就上了马背,从了戎。”

  “知道。”我端坐著,知道我已必须管事。

  “你跟陈东……也少接触。”父亲慢悠悠地说,每当他这种不动如山的神情时,那已是事态已经危重到生死一刻了,“这次事里,怕是他们家也认识的。”

  陷害的人也跟陈家的老爷子也有交情?他的哪个弟子?还是哪个……?

  “别多想,张健,你要做的就是低调,避免到陈家去,也别跟陈东说这个事,他问什麽你也别说,只是小事,但也要做到十全十美。”父亲说:“乌云没散开时,全都给我收紧了尾巴,懂吗?”

  面对父亲突然沈下的威严的面孔,我叔跟我齐齐答应了一声。

  出了书房时,客厅里母亲拿著电话说:“是陈东……”脸色淡淡,不像平时陈东打电话来时那麽高兴,怕是已经知道了什麽吧。

  我拿过电话,她退了开去,拿著鸡毛惮子继续抖落著家俱,走了开去。

  “什麽事?”

  “今天上了新电影,你赶快出来,我等你。”他那边嘻嘻哈哈传来一票笑声,他的声音显得很雀跃,听得出来很开心。

  利剑34

  利剑34

  “不出来了,你们玩吧。”

  “干嘛?阿姨不准你出来啊,你把电话给她,我帮你求情去。”如阳光一样耀眼的少年啊,只知前路的明亮,却不懂背过身後那如影随行的阴暗。

  想到这,我冷笑,但嘴里还是平静地说,“不去了,这就样。”

  挂了电话,坐在旁边的椅子里,仰著头看著天花板,张家在这里到我是三代了,叔叔还没结婚,不知道咱们家还会不会还有其它孩子?

  电话铃声又刺耳地响起了,我接过,等著那边说话。

  “张健……”是吴将,陈东那边像军师一样的人物,敏锐冷静相当聪明的一人,“陈江生日,你要不要出来?”

  “不了。”好,自己不行,换兄弟出马,这陈东可算是出息了。

  “是我私自打给你的,陈东不知道,他挺在意你的,这不,还在那头发著脾气……”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吴将调笑般说。

  我厌烦聪明人用这种亲密得让你拒绝不了的口气说话,暴脾气涌上心头,冷冷地说:“干我屁事。” 甩了电话。

  他发脾气干我什麽事,他发脾气不得了,老子得配合他,老子的脾气呢?他妈的全世界都得围著他打转。

  电话又在响,我妈在不远处擦著家俱看著我,我只好接起……丫的有完没完了。

  “他妈的张健你别给脸不要脸……”那文弱得像小白兔脾气冲得像狮子的邓晨晨开口就骂,“陈东生日叫你来是看得起你,你少给脸不要脸,上次的事还没完……”

  我冷笑了起来,“他妈的他生日干老子鸟事。”我把电话筒甩了出去,踹翻了桌子,桌子上的花瓶轻脆在摔在地上碎了。

  我妈闷不吭声地走了过来,把桌子扶了起来,收拾著碎片,不向平时那样揪著我耳边大骂不放。

  她只是淡淡地说:“有人生日就去吧。”

  把手里的碎片放到桌子上,走到我跟前替我整理地著衣服,慢慢地说:“如今家里不平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得低调点,路不好走,咱们一家几口的,少了谁都不是个事。”

  “对不起。”我道歉。

  “没什麽。”我妈依旧低著头替我整理著衣襟,“你是咱们家最小的,孩子本来是父母宠著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委屈你了,在外边就忍著点。”

  “我知道。”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嗯。”我妈默默地点了下头,“去抽屉里拿些钱,既然邀请了你,就去,不生事就好。”

  我点了点头,压抑著那如雷鸣电闪汹涌的怒气。

  电话在半小时後叮铃吓铃地响了起来,“张健,你出来好不好?求你了,今天我生日,我想要你来。”陈东在那边低声下气地说。

  “好,我来。”我平静地说。

  “真的?”陈东在那边惊呼。

  “好。”他在那边大叫,“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出去搭公车就到,晚点就到,你现在在电影院?”

  “是……你那边有公车到这块的,是7路车。”陈东在说著我们都知道的常识。

  我挂了电话,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院子门口时,踹了最大的那棵树一脚,那刚出来的嫩叶抖了几抖,飘落下来去年残留下的几片残叶。

  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了你。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张健,冷静点。

  刺痛让我平静了点,回过头去冰箱拿了冰块,拿著布裹了点冰块,一手放在脸上走了出来,妈妈在整理院子,走我面前,摸了下脸笑著说:“今天一看,突然觉得你怎麽就长大了。”

  她擦了擦我的脸说:“长大了挺好,就是别对自己太狠了。”

  “嗯。”我答应著她,抱了抱她,“妈妈,我不会生事。”

  “傻孩子。”从小跟奶奶一起纵容著我的妈妈哭了,这次,她的孩子不能再随心所欲地生活了,成长中总是有挫折磨掉他的棱角的。

  利剑35兼陈东番外

  利剑35

  公车驶过一排一排的梧桐树,它们在春的季节疯狂地长著新的生命,拼命遗忘过去的枯萎,何谈人们的遗忘,连本是无情的树木也逃不过。

  脸上拿著消肿的冰块,公车里的人们看著我,眼睛里有著厌恶,我像个刚斗凶完毕上车的不良少年。

  车站到了,我把快融了的冰块扔进垃圾桶,脸上手上一片冰凉。

  “张健,这边。”阳光下他的脸在闪烁著,那跳动的身躯,那明亮的笑容,即使明知得不到,心也静如死水,却还是动了,该死的动了。

  那是逃不过的孽情,我刹那悲哀得迈不动脚步。

  “张健。”他的笑容缓了下来,往我这边旁跑,我们相隔不过五米,此时却有红灯亮起,一只小手牵住了他,大叫著:“陈东,红灯,慢点。”

  时间过去了,绿色人儿灯光中在走著,我走向他们,漫不经心地说:“对不起,来晚了。”

  於是,时光恢复了正常,一切也就都忍了下来了。

  那尤如魔障的情惑也消失了。

  在年轻的时候,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想得到他,却得不到,然後你就残忍地告诉自己,得不到,你死了这条死,你要逼自己死心,但是然後鲜血直流也忘不了,然後你就告诉自己,时间会替你遗忘,你只有在以後的时间里等著自己痊愈这恶毒的爱的伤,当然,如果在跟他没一刀两断之前,你总是希翼做那麽两件事让他一辈子都记得你,就算他不爱你。

  我对陈东先前是这麽想的,得不到他,我要恶毒地在他心中留一辈子,让他死了都忘不了我。

  只是世事变化无常,爱情像根针,刺得你活得不舒坦,但它不是全部;憎恨像柄剑,伤中你的心,疼的也只有你自己,但它也不是全部。

  “没事吧?”陈东在问,有点担心,随後把手里的零食递给了我。

  “陈东,只晚了十分锺,票不退了,我们进吧。”旁边的人在叫著。

  “走……”他搭上了我的肩膀,“赶紧进去。”

  走著时他在我耳边悄语:“看见飘飘身边的那女孩没有?听说也是才貌兼备的女孩。”

  我维持著面无表情,淡淡说:“要找後备女友?”

  “靠……”他笑骂,“我是叫你留心。”

  “嗯。”我看了那女孩两眼。

  陈东眼色变了变,笑容却沈了下来,不再说话。

  电影看到一半,他不再跟他的小女友窃窃私语,凑过我面前:“你喜欢那女孩?”

  “没感觉。”我盯著大屏幕,随口说。

  “哦……”他随便应了声,我依稀听见他松了口气,也许是幻觉。

  “这给你。”我把裤子里掏出来的绵盒丢给了他。

  他看了一眼,然後塞进了口袋,趁著电影此时的黑色底幕,他伸过手来轻轻捏了我的手。

  灯光一闪,恢复了亮度,他的手拿开了。

  我清楚地听到我的心在此刻冷笑了。

  从第一次上床後,我就在忍耐,这次,也是一样的忍耐,尽管我想……我真的想杀了他,我平静地想,我想杀了他,但我不能。

  热血沸腾的年纪的情绪是当不了真的,我努力说服自己,别让自己後悔,我调匀著呼吸,此时他在我耳边说:“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张健……”陈东继续跟小女友谈话後,坐在我一旁沈默了许多的吴将稍稍偏过头说:“你知道吗?我们这帮人里,陈东最偏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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