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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风拂面 by黑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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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风拂面 by:黑燿
「你說廢了是什麼意思?」
結結巴巴地開口詢問,男孩渾身顫抖,只覺得像是掉入冰窖般,刺骨的寒冷。
男人口氣平穩地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怎麼會……」
男孩倒退了一步,又一步。指甲隨著握緊的拳頭嵌進掌心的肉裡。
「長老們太過份了……太過份了……」
「別哭!」
「啊?」突來的喝叱,男孩不解地抬頭。朦朧的視線,這才發現淚水已經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
「哭就是認輸的表現。你認輸了嗎?」
面前的男人看來比平時又更巨大了幾分,雙手交盤胸前,接著是嚴厲地伲鼏枴!
用力抹去代表軟弱的淚珠,男孩緊咬牙關,怒瞪著男人。
「當當然洠в校 埂
想要他認輸?門都洠в校
1)
杜閔薰難得在正午時分走向學校的偅門。一般來說,這時候的他應該正舒舒服服的窩在社團辦公室內,在冷氣發出轟隆隆噪音的陪伴下,愉快地愜意地進入夢鄉。
要不是那八百年洠б娒妫瑓s在昨晚突然打電話來說要「共進午餐」的國中死黨柳望月,誰也洠懥恳谪W陽把頭髮曬得比火焰還燙的正中午離開冷氣房。
說起那死小子,在即將考高中的時候突然失去蹤影,搬家也洠ㄖ宦暎F在竟然還神通廣大地查到自己新辦不到兩個月的手機號碼,還說什麼兩人唸的是同一所大學……
下學期過了一半,都快要升三年級了,自己怎麼從來洠г趯W校遇見過那混小子??
杜閔薰牽了牽嘴角,兩手插在褲袋裡,模樣閒散地朝偅門走去,一邊不雅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幾位原本走在附近偷覷著他陽光男孩頗為俊朗外型的女孩見狀,都不約而同低垂下頭快步走開,臉上依稀帶有幻想破滅的懊惱。
這聲音!?
原本洠Ь虿拭驳亩砰h薰突然直起身子,兩手從褲袋抽出,加快了腳步。愈是接近目標,清脆的聲音愈是明顯,杜閔薰的心也隨之怦怦直跳。
來到偅門附近的網球場邊,杜閔薰驚異地發現竟有人頂著炙熱的大太陽對打。面對他這邊的人,在刺眼的陽光下,杜閔薰稍微玻鹧郏l覺那是網球社四年級的學長老喬吳喬鴻,一年多前曾在大專賽前的甄選中碰頭,實力不錯,不過遇上他當然只有求饒的份,記得當時是以直落三將他解決掉。
至於背對的那個人左手持拍?杜閔薰注意到那人雙手的肌肉同樣發達,臆測他平時必定是兩手持拍均衡使用,對他的興趣也越發提高。
吳喬鴻發了記力道不甚強勁的球。
應該往右邊回擊吧。杜閔薰心想。
網球樱锨蚺陌l出響亮的聲音,洠氲侥侨司挂苑磁膶⑶虼蚧貐菃跳櫟奈恢茫妳菃跳櫫⒓刺で皽蕚浣忧颍砰h薰心中一陣嘆息,還來不及眨_視線,球落地彈起,吳喬鴻竟然漏了這看似容易接擊的一球。只見場中的他發怔地回頭看著繼續滾動的球好一會兒,而後轉過來朝對手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老天,學弟,你的控球實在……才剛說別禮讓我,你就教我連續三次完全無法回擊。」
那人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洠в谢卦挕!
吳喬鴻敚'手。「算啦,反正今天打得已經夠久了,就到這裡吧,我先回去了。」
將方才回球的迴旋角度、落地位置看在眼裡的杜閔薰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覺得整顆頭漲得發疼,胸口也逐漸燃起教他受不住,一種名之為興奮的火焰。除了網球之外,從未有過的衝動讓杜閔薰在腦袋還來不及咿D之下,衝上前去抓著做為圍牆用的鐵網晃了幾下,同時大喊道:「喂!你!」見那背影完全洠в蟹磻砰h薰更用力地晃著鐵網,也不管此舉讓塵土碎屑撲簌簌掉了一身。「我叫做杜閔薰,你叫什麼名字?」
終於回過頭了……
未被頭帶束著的幾撮瀏海被邉舆^後大量冒出的汗水潤溼,在回頭的瞬間甩出幾顆晶瑩反射著陽光的水珠。微紅的雙頰,稍稍失去血色的薄唇,還有帶著怒意的眼睛。他瞪著杜閔薰幾秒,而後開口道:「吵死了,你這三角眼。」
從來洠诉@樣叫他,杜閔薰一時意會不過,楞了下。「你說什麼?」眼見那人轉身就要離開,杜閔薰用力捶起鐵網,左腳也順勢用力一踢。「喂!等一下,別走!你叫什麼名字?嘿!嘿!喂!」
「吵死」
那人不耐地回頭正準備開罵,斜地裡突然冒出一句話:「他叫韓宸風,會計系一年級,和我年紀一樣,不過是我們兩人的學弟啦!」
杜閔薰和那人同時轉頭朝出聲的方向望去,更異口同聲地喚道:
「柳望月!」
(2)
「好久不見……」
杜閔薰看著眼前穿著一件描繪開心笑臉的過大T恤,單肩背了個背包,頭髮亂得像是才剛睡醒或被狂風掃過的男孩,以稍微不可置信地口吻喃喃說道:「柳望月你……」
柳望月揚眉一笑。「怎麼?看起來不像?我有改變那麼多嗎?」
「洠в小苟砰h薰心中微微嘀咕。這段時間不見,這小子是到了怎樣的環境?雖然長相洠Ф啻蟾淖儯刹坏獗硪桓耐找话逡谎鄣难b扮,變得相當隨意,就連笑容似乎都有些痞痞的。
柳望月走近了些,對韓宸風摚Я讼率执蛘泻簦嵴咄耆珱'搭理他,他不以為意地轉頭對杜閔薰續道:「想說你一定中途流連在網球場這兒,乾脆自己過來找你了。結果還洠Э拷涂吹侥阆癔傋右粯釉隍}擾韓宸風。」
杜閔薰假裝不滿地皺了下眉頭。「颍龜_?你說那什麼話!啊……對了……你們兩個……認識?」他看了下被柳望月稱為韓宸風的男孩。
「洠уe。」
「不認識,洠莻榮幸。」
韓宸風與柳望月同時回道。當柳望月聽見韓宸風作此回答時,哼了聲:「欸,韓宸風,你很不夠意思耶。走啦走啦!還有你也是,閔薰,一起走吧!」
「嗄?去哪?」柳望月突如其來的招喚,讓杜閔薰摸不著頭緒。
「你忘啦?咱們要共進午餐的,不是嗎?」柳望月眼角瞥見走到背包置放處的韓宸風拿著球拍和自己的枺鳎荒槻桓信d趣地準備朝另一個出口走去,趕緊喊道:「喂!韓宸風!你可別逃掉!他要你一起過來。」
韓宸風將毛巾甩到肩上,頭也不回地說道:「煩死人了,你告訴他,我才邉油辏瑳'食慾。」
柳望月看了杜閔薰一眼,轉身追上韓宸風,邊道:「誰要你午餐洠С跃蛠砭毲颍毻炅瞬耪f洠硲j。」
「我又不像你這麼愛吃。」韓宸風不屑地回嘴。
柳望月完全洠в斜凰づχ瘩g道:「我哪愛吃?我挑得很耶!」
韓宸風此時終於停步回頭看了柳望月一眼,不發一語,而後轉身啐道:「真煩!跟你講話氣伲冀档土耍乙厝_澡休息了。」
誰知韓宸風轉身之際,柳望月迅速地彎身一把抓過他的球拍,拔腿就往學校的偅門衝去。
「柳望月!你做什麼!?」柳望月的小孩子行徑讓韓宸風完全無法預測,眼見柳望月越跑越遠,他也只能徒然在後頭怒吼。
遠遠地,只見柳望月朝他招了招手,欠揍的笑容讓韓宸風立時握緊了拳頭。
「哈,可惜你只有在打網球時腦筋動得快,平常怎麼跟我比?想要回枺鳎透一厝ァih薰,那小子知道路,你就跟著他過來吧!」
杜閔薰看見韓宸風緩緩轉頭看他,繃緊的臉毫不掩飾他的怒氣,杜閔薰別無他法,只得摸摸頭,朝他呵呵乾笑幾聲。
***
俊朗高挑的男子收拾韓宸風面前見底的餐盤,眼睛帶笑地詢問道:「怎麼了,幹嘛生悶氣?」
「我氣什麼?問你撿回來那隻。」韓宸風抬頭對上男子的眼神,驀地發覺他其實什麼都看在眼裡,了然於心。
柳望月聽了韓宸風的話,自然要為自己辯解一番。「撿?搞清楚,是他自己要跟。當初我可是打算自己上台北唸書的。」
韓宸風偏過頭,冷哼道:「既然如此,你幹什麼死賴在暘哥這兒?」
若不是有個人賴皮黏人的功夫一級棒,他當時怎可能只因為美食當前就屈服的?柳望月心中不服氣,和韓宸風拌嘴又是樂在其中,揚起唇角,開始拿韓宸風當舌戰的對象。
正當杜閔薰表情有點呆滯地望著爭論主睿訜o俚頭的兩人,一個盛裝食物的精緻的玻璃杯突然出現在眼前。杜閔薰抬起頭。
「你叫杜閔薰是吧?這是他們兩人友好的表現,請別太介意。」將玻璃杯拿到他面前的俊俏男子爽朗地笑道。
「啊?不不會……」杜閔薰結巴地回道。事實上讓他呆滯的原因,有一半是出自眼前帶著無害笑容的男子。
為什麼洠в腥耸孪染娌唬嵝阉绮拖聫N的人,會是兩年多前當紅時從演藝圈急流勇退,擁有亞洲天王外號的左暘風??
杜閔薰想起自己看到風采依舊,卻穿著小碎花圍裙開門對他們說「歡迎」的左暘風時,那副張大嘴呆瓜的模樣如果被V8拍下來,一定可以入選為歡笑一籮筐的年度最爆笑影帶。
只要想到與一般人性傾向不同的自己竟然在最仰慕的偶像前敚С瞿欠N白痴樣,杜閔薰懊惱地呻吟一聲,又垂下頭,很希望地上有個洞能讓他學某種動物一樣把頭藏起來。
左暘風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洠氲搅鴰Щ氐呐笥堰@麼有趣。身材比柳柳和宸風都高壯些,留著三分頭,帶點慵懶味道的俊臉,頗有當模特兒的本錢。但在自己眼中,他和柳柳、宸風都還算是孩子。
說來是蠻可愛的孩子哩!尤其是一開始發現自己的嘴張得足以塞進顆大肉包,趕緊椋贤瑫r倏地脹紅的臉,和昨晚柳柳被抓包偷吃規定一天只能吃一塊的手製黑森林蛋糕時,那張浮現紅雲的羞澀臉龐,還真有得比。
當然柳柳在他眼中是世界無敵可愛的。
〃Birds of a feather flock together〃,物以類聚,難怪聽柳柳說兩人從國小到國中一直是形影不離的死黨。看見杜閔薰沈浸在自我嫌惡中完全洠ё⒁庾约河昧υ谒媲盎蝿拥牟AП髸L捏了下自己強撐著保持平靜的臉,懷疑再過不久就要開始抽筋了。
最後,左暘風終於決定直接開口:「這是剛做好的拢憧纯春喜缓峡谖丁!闺m然觀察杜閔薰的反應很好玩,但自己拿手的拢桨兹艿魠s也可惜。
杜閔薰猛地抬起頭,傻傻地接過。「謝謝。」透明的玻璃杯清楚呈現巧克力與香草兩種顏色的層層交疊,最上頭點綴有巧克力薄脆餅。這種無聲散發著「專業氣息」的拢彩亲髸L親手做的?
「柳柳,來吃拢e凤L,你也是。」
左暘風向舌戰功力平分秋色的兩人輕聲一喚,原本說得興起的柳望月立刻轉向,滿臉歡愉地朝左暘風奔過來。將柳望月所有反應看在眼裡的杜閔薰差點被噎住,一時間有種鈴聲響起柳望月這隻小狗兒便會流下口水的錯覺。
左暘風微笑地將另一杯拢f給柳望月,而後眼望韓宸風。韓宸風抿抿嘴,搖了下頭。左暘風見狀,微微一笑。「也好,剩下的留作晚飯後的甜點吧。」
「也就是說,柳望月你現在和這位……呃,左先生同居中?」杜閔薰將自己差點兒咬到舌頭怪罪給接樱鶝雎}代有點兒不聽使喚的牙齒和舌頭。
左暘風微笑道:「你直接叫我左暘風或左大哥就可以了。」
那雙讓杜閔薰高中時代魂牽夢縈的桃花眼又再次電得他腦筋停止咦鳌6砰h薰甩甩頭,決定轉移目標保持自己的冷靜。柳望月正奇怪他甩頭的舉動,倒是左暘風忙不迭摀住嘴,也摀住差點爆出的笑聲。
杜閔薰張望一下,看見韓宸風正拿起自己的背包球具,便開口問道:「那學弟他是……」
聞言韓宸風冷冷地朝杜閔薰瞥了眼,一聲不吭地將背包上肩。
與其和低能兒拌嘴,或冷眼看人發花痴,還不如回去打打球,或沖澡睡個午覺比較實在。
「宸風別走。」
韓宸風才要往門邊走,手臂卻被拉住,回頭看到原本背對他的左暘風像有預知能力般,趕前一步阻止他的離去。當然,一臉無辜的笑著。
「幹什麼,我現在不爽聊天抬槓,洠н@心情啦。」他想甩開左暘風的手,卻反而被左暘風一把拉回沙發邊,耳中只聽左暘風低沈沈地笑了聲,對杜閔薰介紹道:「宸風是我小弟,還未上學就開始學網球。閔薰,聽說你也是從小就打網球?」
韓宸風本來滿心不悅,聽左暘風這麼一說,眼睛閃過道亮光。「學長也打網球?」
摻了好奇、興奮、期待的語氣,彷彿突然被施魔法沾染了生氣而發光的臉龐,與先前毫不平易近人的冷漠完全兩樣。杜閔薰才正咀嚼著左暘風所謂兩人是兄弟的事實,就見那張臉忽然放大十倍,敚г谧约貉矍啊!
見談起網球變了個人似的韓宸風差點把杜閔薰嚇著,柳望月伸手把韓宸風推開些許,邊道:「我和閔薰從國小到國中同班九年。告訴你,閔薰的技術可好得很!」柳望月與有榮焉地得意起來。「不過邭馐澜鐭o敵差,我記得他每次參加大型比賽的前夕,一定會發生倒楣的事情。國小連續兩年,他都在比賽前一天食物中毒住院;國一那年車禍;國二更誇張,計程車竟然載錯地方,結果錯過比賽時間……好像受了什麼裕洹拐f到這兒,柳望月悶笑著,話中完全洠в型榈囊馕丁!
反正自己這種時常遭受奇怪阻礙的命咴缫殉蔀橹檎叩男Ρ砰h薰自嘲一笑:「柳望月你不知,我本來想在高中畢業之前至少要成功參加一次大型比賽,結果竟然在前一天晚上出門買宵夜的時候遇到飆車族。看到這個疤了洠В俊顾麑⒆笫值男渥永咝駰l怪蟲的粗疤從上臂蜿蜒攀上左肩。「縫了二十幾針,在醫院躺一個星期,比賽當然又棄權了。」
高中時洠в性俾摻j,頭一次知道這傷疤存在的柳望月收起嘻笑神色,皺眉道:「對打球洠в杏绊憜幔俊埂
杜閔薰摚率忠聞e擔心。「那時當然有影響,現在早洠栴}啦!」只有想起時才會在惡寒中感覺左肩還耄щ'作痛著。不過自己慣用右手,除了偶爾雙手握拍,對打球倒真洠в卸啻笥绊憽!
「學長。」韓宸風突然喚道。「下午有課嗎?」
幾乎要陷入往事回憶中的杜閔薰倏地清醒,不假思索地開口:「洠А埂
「那就走!」不待他說完,韓宸風立刻用強硬的口吻說道。
「啊?」杜閔薰楞楞看著面前神色固執的韓宸風,覺得自己的腦筋咿D似乎跟不太上韓宸風的速度。
韓宸風將球拍朝杜閔薰面前一敚В冻鰝自兩人中午見面以來頭一次展開的笑容,兩個明顯的梨窩讓杜閔薰頓時產生「他和左暘風果真是兄弟」的想法。「打球去!」只見笑起來像薰風拂面的韓宸風再次強眨嘏呐那蚓摺T诳吹蕉砰h薰無意識地點頭同時,他笑得更加燦爛。
(3)
由于杜闵熏将球拍放在宿舍里,便先由左旸风开车载他前往宿舍换装拿球具,韩宸风及柳望月则缓步往先前三人碰面的网球场前进。
见韩宸风走在自己旁边却不吭一声,先前朝杜闵熏展现的那个笑容昙花一现,老早又被小气地收藏了起来,柳望月吐口长长的气,也不管韩宸风有没有专心听,自顾自地开口道:「闵熏和你有一点很像……只要拿起球拍,站在球场上,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他还是闵熏,却也不是闵熏。」
柳望月话说得像在绕口令,韩宸风微微皱了下眉头,依旧紧闭着嘴。
不爱多言是韩宸风的习惯,虽然交际应酬的能力是韩家子弟从小就得培养的,但韩宸风就是无法和其它人热络起来,就算柳望月将左旸风死皮赖脸的功夫学全了,照样没辄。
在球场以外的地方,韩宸风像块放在冷冻库的石头,又冷又硬。柳望月虽然和韩宸风认识不到一年,但早在与左旸风「同居」之初,便从他口中得知他有个怪别扭,问十句话回不到一句的小弟。
话说回来,其实左旸风与韩宸风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左旸风成名前,在家并不得宠,很早就包袱款款到外头自力更生,也因此会结识柳望月及他的监护人兼衣食父母秋絮一个个性温柔却非没脾气的人,与老成持重的韩家长子韩檠风之间有段长达十多年、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目前正与恋人韩檠风在南德置产准备定居。
两人走在一起半句话也不说着实奇怪,得不到对方的响应,柳望月抓抓后脑,还是得想法子挤出话题来。突然灵光乍现,他转而兴奋地拍了下韩宸风的肩,说道:「喂,韩宸风,看在咱们交情好,我事先警告你,闵熏有个超厉害的“杀无赦球”,我好久没见到了,不过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引他使用出这个必杀技。你可要先有个心理准备喔!」
待他和闵熏交手后,一定会感谢自己这么句重要的提醒。
「谁跟你交情好?」
什么“杀无赦球”?韩宸风本来不以为意,却猛然觉得自己隐约曾听过这个名词,微偏过头本打算再问个清楚,不过见到柳望月低哼着曲子相当轻松惬意的侧脸,韩宸风咬了咬下唇,将头调回正面。
到了球场,两人发现场上已有人先用了去。见韩宸风不发一语望着场中,柳望月用手肘顶顶他,笑道:「认识现在打球的人?」
韩宸风垂下眼睫,一边往休息区走去,一边咕哝道:「球品有点差的人。」
「哪个?」柳望月看见目前对打着的两人,一个看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蛮清秀的男孩,另一个的长相有点“糙老”,脸上的皮肤似乎历尽风霜,眼角则有些上扬。
韩宸风把背包和球拍放在长椅上后,坐下来系紧鞋带。「两个都是,那个狐狸眼,还有另一个娘娘腔都是。」
柳望月噗地笑出声。「韩宸风你不开口则已,一说话就很毒喔!狐狸眼这种形容是很贴切啦,不过我看另外那个动作一点儿都不娘娘腔啊!」
「我看过他们在这届大专赛的表现。」
韩宸风不再多言,径自转起手腕略做活动。
柳望月同样在长椅上坐下来,注视韩宸风手指屈伸的动作,好半晌终开口问道:「欸,韩宸风,老实说,我有点搞不懂,我有哪个地方得罪过你吗?你干嘛都不给我好脸色看?」
「你什么地方得罪过我?」这句话终于让韩宸风停下动作,转过头正对柳望月,和左旸风如出一辙的漂亮黑眸此时完全没有一丝笑意,刀般冰冷的眼神让柳望月有些畏缩地将身子挪开些。「你什么地方得罪过我?你问问自己?」
柳望月不放心地又朝旁边挪了点,摸摸鼻子,略做沉吟,抬眼看向韩宸风,嘿嘿干笑两声,问道:「你……不会是……还记恨着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加入网球社吧?」
「你不但没加入网球社,还每星期准时到美食研究社报到。」韩宸风低骂道:「叛徒。」
柳望月笑得很尴尬,韩宸风会那么在意这件事,真教他始料未及。「唉呀,别这么小鼻子小眼睛嘛!我只有大一上学期的体育修过网球,根本是半调子,你想要找partner,也不该找上我啊!」
「我看得起你,你还有什么不满?」韩宸风冷哼道。「更何况旸哥做的菜就够好吃了,你干嘛还加入食研社?」
「NoNoNo!」柳望月伸出食指在韩宸风面前晃了几下。「你知道左旸风六月的时候要到美国整整两个礼拜吗?为了防止到时候饿死找不到合口味的菜,我当然要未雨绸缪,先为自己打算打算。美其名食研社,其实就是烹饪社。我可是很努力要学会做菜的哩!」
「是喔……」韩宸风停顿了一会儿,却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揪起柳望月的T恤领口。「你诓我!?你上学期就加入食研社了,我敢赌旸哥那时候完全没有出国的打算。」
柳望月脑筋动得飞快,就是找不到借口教韩宸风「息怒」。
便在此时,旁边突地响起杜闵熏清亮的声音。「嘿!没等太久吧?」
韩宸风放开手,柳望月趁机七手八脚爬到提着球袋站在休息区入口的杜闵熏身旁,笑得非常谄媚。「闵熏,我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爱你……」
「我说,亲爱的柳柳,你这话不怕我吃醋?」戴墨镜穿著休闲衫完全不像已过而立之年的左旸风出现在杜闵熏身后,将柳望月捞起同时这么低笑道。
「咦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柳望月的确因为左旸风的现身而吓了一跳。
「我载闵熏去宿舍,当然也要载他过来啰。」
「这儿来往人这么多,大庭广众的,你不怕像上次一样被个怪人骚扰……?」虽然距离那件事发生已有半年之久,柳望月对亲眼目睹的状况还是记忆犹新。
左旸风一把揽住柳望月的肩,笑道:「真令人感动,你在为我担心吗,柳柳?」
「并不是。」柳望月一面否认,一面用手肘顶了顶左旸风的胸口,不过此举和过去数不清的情况完全没两样。只要左旸风想黏在柳望月旁边,就算柳望月使尽各种方法挣扎,也甩不开左旸风这块超级橡皮糖。
两人这番举动在旁人眼里当然是“相亲相爱”的表现。杜闵熏不明原因地又红了一张脸,拿着袋子举步正要移往韩宸风的位置,韩宸风却在此时大步上前,轻拨开左旸风揽着柳望月的手,回身前顺势往柳望月的肩膀重捶了下。
「啊!痛痛痛……很痛耶!」柳望月喊道。
「亲热也要看场合。」韩宸风冷冷说完,转身走开。接过杜闵熏手中的提袋,拿往放着自己物品的长椅处。
留在原地的柳望月则觉得非常冤枉,用带有怨恨的含泪眼神看向只在一旁耸肩微笑的始作俑者左旸风。
「唷唷,我说是谁在场边这么吵,原来是杜闵熏你啊?」
没预期听到死对头讨厌的声音,杜闵熏肩膀一僵,朝网球场中看去,在见到拿着球拍对他露出讥刺笑容的江振东时,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江振东外表看来比实际年龄大的哲学系大三生让杜闵熏讨厌的程度已到了能避就避,避不过就得自我催眠忽视对方言行的地步。
「旁边这位也打网球的学弟是谁呀?」江振东注意到已拿起球拍,同样做运动装扮的韩宸风,涎着脸笑问道。
杜闵熏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倒是斜地里冒出句嗲到让人浑身上下不舒服直起寒颤的撒娇:「唉唷!人家告诉过你,你怎么忘了勒?」柳望月认为长相颇清秀的男生正噘着嘴,满脸受到委屈似的解释道:「就人家系上那个韩宸风嘛!」
除了老早知道对方底细的韩宸风外,就算先前曾听到韩宸风赠送何种称呼给那男孩的柳望月,乍见这般言行,也不禁倒抽口气,朝后退了步,被左旸风伸出两手握住双臂撑着。
「马的。」左旸风表情没多大变化,却也在柳望月耳边压低着嗓音笑骂了声。「早知道现在会这么冷,中午就别弄圣代来吃了。」
柳望月虽然还处在震惊中尚未完全回复,却赶紧伸手摀住左旸风的嘴,以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道:「喂,别说脏话,要注意形象,形象。」
柳望月退了步,左旸风笑骂了句脏话,那么杜闵熏的反应是……?
先是卡搭一声,接着是喀啦啦一连串的碰撞声。原来杜闵熏虽然心仪的对象与自己同性,却不代表能够完全接受男孩子说话口吻比女性更娇柔,惊愕当下浑然忘了握紧手中的球拍,让它直落地上,而正要弯身捡起时,脚步没踩稳,竟朝旁边滑倒,将球场管理员暂时摆在一边的两排半身高的铁架全部撞倒。韩宸风见状虽想过去抢救,却迟了一步。只见杜闵熏毫无形象可言地跌坐在倾覆的铁架间。
「怎么了?杜闵熏你还是这么虚啊?不会是拉肚子拉成习惯了吧?」江振东的口吻有着浓浓的讥笑。
这边厢杜闵熏已在韩宸风、柳望月两人的协助下,手握球拍,步履稍微颠簸地站起来。
想起练习赛友谊赛时都不是对手的江振东不但用小人招数让他在这届大专赛前狂泻肚子,再次延续多年来比赛缺席的传统,现在竟然还以此作文章取笑他,就算杜闵熏平时个性再好,也要忍不住发飙起来,更何况他现在球拍在握,浑身热血沸腾。
站稳步伐后,杜闵熏直视江振东,道:「来场双打吧!」
江振东嘻嘻一笑,好似听不懂杜闵熏的话。「什么?」
杜闵熏往场中走去。「好久没跟学长讨教了,刚好我和韩宸风头一次搭档,正需要对手练习。学长,你该不会害怕吧?」
这一激将法,原本就是江振东最难以抵挡的。当下鼻子重重哼气,说道:「谁怕谁!?要比就来比。清源过来,咱们来把他们电得金细细。」他向原本作为单打练习对象的男孩唤道。
「可是那个韩宸风……」与韩宸风同系的男孩黄清源满脸犹豫,但在江振东用力瞪视下,大气不敢喘一下,赶忙绕个弯跑到江振东旁边。
韩宸风这时也走到杜闵熏身边,对他说道:「你白痴啊?我完全没看你打过球,怎么搭档?冲动也不是这种冲动法。」
「你担心吗?」
杜闵熏突然伸手在他脸颊上轻拂了下,韩宸风蓦地怔住,见和先前比起来有些地方不同,却说不太上来到底有何异样的杜闵熏舔舔下唇,低道:「别担心,我看过你和老乔中午打的最后那球。凭你的控球,加上我的速度和力道,五分钟内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实力上的差距!」
杜闵熏真的实力坚强,还是个只会说大话呛声的人?
韩宸风见杜闵熏扬起一边的唇角,带点害羞的微笑随着彷佛燃起火焰的明亮双眸,转而为含有邪恶与嘲弄意味,自信满点的笑容,不由得跟着胸口一热。
「好!去痛宰他们!」
(4)
来到位于活动中心二楼的自然保育社社团办公室前,韩宸风朝门内张望,正巧看见杜闵熏张大了嘴懒洋洋地打个呵欠,而后少了骨头似的整个人瘫在椅上。
确定整间社办只有杜闵熏一人,韩宸风便直接走进去,招呼道:「学长。」
杜闵熏看向门口。「是你啊?你怎么找过来的?」他伸个懒腰。
「柳望月告诉我,学长中午都在保育社休息。」韩宸风朝杜闵熏走近。
「这小子很诡异喔!我没跟他说过这个习惯,他怎么知道?」杜闵熏抓抓头。
韩宸风微低头审视坐在椅上眼神迷蒙似乎脑子并不完全清楚的杜闵熏,对于前一天他竟在球场上举起球拍挥出攻城掠地、霸气十足的球风,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从杜闵熏因为天气炎热而捋得高高的袖子下方,依稀可见位于左上臂的那条明显疤痕。韩宸风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思绪回到昨天那场每当想起就令他心跳加速的球局……
***
「雁行阵?为什么?我是左手持拍,你是右手,不是刚好适合用平行阵?」听见杜闵熏的决定,韩宸风皱了下眉头。
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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