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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而非----流风回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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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伺候自己的人,却不知所踪。
莫不是知道自己以下犯上,罪不可赦,所以跑了?
端靖冷哼一声,自行起身更衣。
宇文非,你最好不要再惹本王生气。
你敢做,却不敢当么?
第十一章
端靖推门而出,见总管已候在门外,躬身行礼:“王爷……”
话音未落,便被端靖厉声打断:“宇文非何在?”
总管一愣,急忙回报道:“王爷,宇文非随先头部队出发,至沿途行馆打理,此刻已在路上了。”
这绝对是一个出乎端靖意料之外的回答。
宇文非,随军出发了?
“他重伤初愈,如何经得起车马奔波?为何派他前往?”
总管惶恐道:“今天一早,宇文非来找老奴,要求随军伺候王爷。老奴心想,王爷是他伺候惯的,军旅劳顿,也亏得他这般有心,王爷才好省心些,老奴就擅自答应了。请王爷恕罪。”
端靖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多了个宇文非,究竟是省心还是操心,尚未可知!
一路行来,行馆都收拾妥当。
饭菜固然是新鲜准备的,连浴桶里的热水,都是刚好可以入浴的温度。
确确实实是宇文非的作风。
但他总是先走一步,始终没有与端靖碰面。
端靖常常揣测,不知宇文非打算躲多久?
见面之后,会怎样为自己开脱?
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不知不觉间,端靖已将宇文非当作势均力敌的对手,再不敢轻慢以待。
同样不知不觉地,除了军机大事之外,端靖心心念念的,全是宇文非。
再见宇文非,是在塔城城内。
碎叶失陷。双河被困。塔城,已是中原与外族交锋的最前沿。
大军方至,需稍作休整。
端靖回到房内,正欲歇息,却看见宇文非已在床边跪得端端正正,像是俯首认罪的样子。
端靖微觉诧异,不想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不知动的是什么脑筋。
当下并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沐浴更衣。
磨蹭半天出来,宇文非依然跪在原地,不言不动。
端靖心下恼怒。
宇文非作此姿态,莫非是想逼他沉不住气么?
他会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端靖也不多言,径自上床睡了。
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
半梦半醒中,总想着宇文非还跪在床边,为何竟无半点声息?
好几次,几乎按捺不住想要起身探视,都被自己狠狠地骂了回去:
端靖,你怎地这般没出息!
连一个小小的宇文非,都比不上么?!
好不容易,捱到起床时分。
睁开眼,就看到宇文非跪得笔直的身影,竟是一整晚都不曾挪动。
细看之下,只见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唇也冻得发紫了。
端靖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明知他用的是苦肉计,也只得认了。
“起来吧!”端靖没好气地踢了宇文非一脚。
“才好了几天,别又折腾出病来。”
宇文非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端靖。
过了许久,方才静静地落下两行泪来。
第十二章
书房里,众将领正在商定作战方案。
以孙伟将军为代表的一方认为,当务之急是先解双河之困。万一双河失陷,再加上之前陷落的碎叶,敌方将有两城在握,形势对我方极为不利。
以张烈将军为首的另一方则主张先取碎叶。因双河城防坚固,兵将众多,粮草充足,坚守十天半月不成问题。而敌军主力都在双河境内,碎叶城内必定城防空虚,正可出奇兵而取之。如此则我方尽占两城,而敌方受困于野。接下来无论是攻是守,我方都占尽优势。
双方正争执不下时,端靖与宇文非一起进入书房。
众将纷纷行礼,并将争议提请端靖亲王决定。
听过双方意见,又问了双河的布防情况,端靖仔细斟酌后,决定还是先取碎叶。
突厥骑兵骁勇善战,若是正面冲突,我方必处劣势。
但若论攻城、守城、强弓、劲弩,塞外蛮族就远不是中原之师的对手。
先攻碎叶,正是扬长避短之策。
端靖的分析合情合理,孙伟等人也就不再固执。
反倒是张烈将军有了顾虑:“王爷,碎叶若能顺利拿下,事情自然圆满。但若久攻不下,敌方主力弃双河而救碎叶,则我方背腹受敌,岂不危险?”
此节端靖自然也曾想过,遂从容答道:“碎叶方经战火,城防已破,仓促间如何能修缮妥当?我军大军压上,当无久攻不下之理。同时塔城可发兵佯攻双河,敌军主力必受牵制,救援不及。”
计划至此已定。
端靖与张烈率大军攻打碎叶。孙伟率余部佯攻双河。
众将纷纷领命,各自下去布置。
经过端靖身边时,张烈将军朗声笑道:“王爷果然好大的面子,竟能从丞相那里借来宇文公子。当初我问他要了好几次,他可是死活都不肯放人哪!”
端靖顿时大窘,呐呐无言。
张烈将军驻守边关,战功赫赫,为人端直,端靖向来敬重。
不想他竟然也为宇文非着迷。
再看众将神情坦然,丝毫不以为异,便知此事已是公开的秘密。
若是以前,他必定痛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从当朝丞相,至驻边大将,都沉迷于一个美貌少年,实非朝廷之福。
如今他自己也深陷其中,方知此事身不由己。
不由恼怒宇文非太会卖弄风情,惹得这许多人为他神魂颠倒。
回头看宇文非,只见他安安静静的垂首站着,事不关己一般,更是气恼。
明明是他来招惹自己的,此刻却作这无辜的样子给谁看?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又不好开口,端靖怒哼一声,竟拂袖而去。
宇文非歉然一笑,急急地跟去了。
留下惶恐疑惑的众人,不知王爷何以突然发怒。
第十三章
兵戈相见之处,凶险异常。
端靖气恼之余,毕竟担心宇文非安危,遂命他留在塔城等候,不必随自己去碎叶。
这番好意,宇文非却坚辞不受。
“哪有让王爷以身涉险,却令奴才苟且偷生的道理?”
端靖劝他不动,恼道:“我执掌兵权至今,不知经过多少大小战役,是你能比的么?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宇文非微笑道:“奴才自是不敢与王爷相比。但奴才也曾学过些马上功夫,虽不敢妄谈杀敌,只求自保应是无虞,断不至于拖累王爷。”
听他这般说,端靖不再多言,心里却着实疑惑。
宇文非明明是个书童,看起来就是文文弱弱的样子,怎么会去学什么马上功夫?
一定又是宇文拓的主意。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翌日出发,端靖披挂起金色战甲,骑在马上,显得神威凛凛。
宇文非也换上了玄色战袍,骑了匹黑色战马。
那战袍从头盔、铠甲,至披风、战靴,通体都是黑色,在阳光下竟没有一点反光。
一片墨色中,唯一的雪白就是宇文非俊俏的小脸。
往日斯文柔弱的宇文非,此刻却透出几分逼人的英气来,令端靖倍觉陌生。
然而大战当前,端靖无暇顾及这些细节,点齐兵马,便上路了。
碎叶城果然如端靖所料那般不堪一击。
不过一日光景,守军便支撑不住,颓势尽现。
眼见城墙上射下的箭支稀稀拉拉的少了下来,端靖下令大军压上,强攻城门。
正当此刻,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卷起暴风般的尘土,缓缓向这边移来。
又过了片刻,地面也传来隆隆的震动。
探子来报:突厥主力舍弃双河,全军开拔,直指碎叶!
端靖的脸色变了。
突厥军舍双河而就碎叶,乃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且不说之前数日的围攻付之东流,一旦孙伟所部尾随攻击,甚至双河守军出城追击,他都将背面受敌,伤亡必定惨重。
不想敌军统帅,竟敢出此险招!
而这一招,恰恰打中了我方的软肋。
碎叶不破,我军将被腹受敌。
即使城破,一时三刻间,十万大军如何来得及入城?
即使入城,这破败的城门又如何御敌?
无论如何,一场面对面的硬仗是无法避免了。
这确确实实,是他最不愿看见的局面。
第十四章
苦心思索间,忽闻一声闷响,碎叶城门已破,士兵们争先恐后的杀了进去。
端靖精神一振。
事情远不到绝望的地步。眼下便是转机。
若是处置得当,或可力挽狂澜。
端靖传令下去:
轻步兵首先入城,肃清城墙上敌军。
弓兵列队等候,尾随步兵入城,尽快占据城墙制高点。
强弩兵随时备战,待突厥大军进入射程,即全力狙击,务必将敌军阻于三百步之外。
重步兵随时备战,掩护强弩兵。
骑兵往两翼展开,以防敌军突袭。
号令一声声的传开去,每一条都被有条不紊的执行。
远处的扬尘愈见逼近,隐隐可以看见飞扬的帅旗。
端靖手心渐渐渗出冷汗。
这一战,较量的是胆识,是速度。
论胆识,他的确低估了对手。
论速度,我军又是否可以占到上风?
城墙上喊杀声渐低,可见我军已控制了局面。
弓兵迅速跟进,但要全部就位,尚需时间。
而敌军已攻至眼前。
一声号令,万弩齐发。
顿时间人嚎马嘶,冲在前头的突厥骑兵纷纷中箭坠马。
数万人马,就被这密集的箭雨阻于三百步之外,动弹不得。
便有几个冲破箭阵的,也被重步兵的长矛挑于马下。
目前看来,我军占尽优势。
但端靖忧虑不减。
此刻胜局,全靠强弩支撑。
强弩比之弓箭,射程远,可连发,威力固然巨大,对箭支的消耗却也十分惊人。
究竟能支撑多久,尚未可知。
正当此时,城墙上传来消息:
弓兵就位。
端靖松了口气,命弓兵继续狙击,强弩兵撤回城内,重步兵收缩防守,骑兵护住两翼。
弓箭的威力的确逊于强弩,虽居高临下,也阻截不了敌军的攻势。
突厥大军渐渐逼近二百步以内。
正面冲突,一触即发。
宇文非策马靠近张烈道:“将军,大战在即,此处危险,请将军护送王爷入城。”
张烈点头应允,又道:“阵前不可无帅。此处便交由宇文公子指挥了。可有问题么?”
宇文非微笑道:“来的是老朋友了。末将心中自有分寸。”
张烈举目看着不远处写着“斛律”两字的帅旗,仰天笑道:“果然是老朋友。如此便烦劳宇文公子了。”
端靖全心关注战局,不知张烈和宇文非已商议妥当。
众人拥他入城时,端靖还不知所为何事,奇道:“张将军,你这是?”
张烈肃然道:“此地危险,请王爷至城头观战。”
端靖顿时惊怒:“大战将至,阵前怎能无帅?你我如何可以离开?!”
只听张烈朗声道:“众将士听着!从此刻起,大军由宇文将军统帅。众人需谨遵号令,不得有误!”
众人齐声答应,只有端靖不敢置信:“张将军!军机大事,岂容儿戏?!宇文非他……”
张烈却不待他说完,便催促道:“王爷快走!”
言毕便挥鞭策马。
端靖被百余名亲兵簇拥着,身不由己,只得往城中行去。
破败的城门在身后缓缓阖上。
宇文非在阵中站定,横枪立马,竟现出一种山停岳峙般的气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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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大军在距城门二百步处停下,避开弓箭的射程,不再前进。城墙上的弓兵,见状也停止了攻击。
两军静静的对峙,只待主帅一声令下。
突厥帅旗之下,斛律安紧张得摒住呼吸。
对面黑袍黑马的将领,会不会就是他找了整整一年的那个人?
一年前,他借两国谈判之机,扣留了宇文丞相和太子,以作要挟。
然而,当天晚上,两人就被救走。
实施到一半的计划,意外夭折。
他永远记得,那个全身黑袍的将领,单枪匹马,直闯连营,如入无人之境。
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行踪。慌乱中,刀枪弓箭都落到自己人身上,死伤无数。
十里连营,竟被他一个人闹得人仰马翻。
宇文丞相和太子,也被乘乱救了出去。
这是斛律安毕生最大的耻辱。
想他挂帅以来,战无不克,攻无不胜,是何等的威风!
不意竟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事后他暗自发誓,定要会一会那黑袍人,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经过多方打探,却无人知晓此人的来历。
那一夜鲜血淋漓的惨败,那一抹纯黑的身影,就此成为他难以磨灭的伤痛。
不想今日,他又出现了。
无论当年还是此刻,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知道,就是他,一定是他!
普天之下,再没有哪个人,能给他这样强烈的压迫感。
而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此而已。
斛律安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
多么想冲上前去,与他一决高下!
然而理智却命令他留在原地。
他身为主帅,决定着手下数万儿郎的生死,万万冲动不得。
更何况,当年千军万马,十里连营,都留不住他一个人。
如今,他身后还有十万大军,要想动他,更是难如登天!
身后的大军中,渐渐起了骚动。
斛律安知道,经过当年一战的将士,和他一样认出了那个噩梦中的主角。
军心至此,不战已败。
斛律安仰天长叹一声,下令撤军。
城墙上,端靖紧张得几乎发疯。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张烈居然将军队交给宇文非指挥!
此刻见突厥大军不战而退,端靖更觉不可思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惊疑不定中,只听张烈笑道:“宇文公子果然厉害。斛律安见到他便怕了。”
端靖讶然:“斛律安怕宇文非?为什么?”
张烈奇道:“当年斛律安在宇文公子手下输得很惨哪!王爷莫非不知?”
端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张烈更觉奇怪:“王爷既然不知此事,又怎会向丞相借来宇文非?”
端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家妹妹争风吃醋,容不得宇文非,他才会向宇文拓要人。
于是支吾两声,便向张烈追问宇文非的事。
说到此事,张烈便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将宇文拓与太子如何落入敌手,众人如何设法营救,宇文非如何单身闯阵,自己如何乘乱救人等等,一一说了。
端靖听得目瞪口呆,道:“丞相与太子被俘之事,当时震动朝野,无人不知。但次日得救,人人都道是张将军所为,为何丝毫不提宇文非其人?”
张烈笑道:“宇文公子不愿公开身份,所以此事并未上奏朝廷。但是驻守边关的众将士都是知道的。”
端靖依然难以置信:“本王一直以为他是宇文丞相的书童。原来他竟是武将出身?”
张烈摇头道:“宇文公子当非武将。论马上功夫,他确有独到之处。但是贴身肉搏,绝对不堪一击,比常人还不如。没有哪个武将,身子会这般单薄。”
端靖只觉得惊吓一个接一个,几乎招架不住:“端靖既非武将,将军何以安排他独自闯营?这不是叫他送死么?”
一直笑嘻嘻的张烈,此刻也神情严肃:“王爷当知,那般情形下,负责掩护之人,原本就是有去无回。宇文公子坚持孤身前往,说他护主不力,理当就戮。除此之外,再不要连累其他人枉送性命。”
端靖叹道:“他竟能活着回来,真是老天垂怜。”
张烈正色道:“老天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事!多亏宇文公子大慈悲,大智慧,才得以死里逃生。”
此话却说得玄了。端靖双眉一扬,静候下文。
第十六章
当日宇文非为了轻装疾行,仅着一件薄铠。
反倒是那匹战马,前胸后腹之间的要害都用厚厚的钢片护了个严严实实。
众人原先都不明白,他作此安排是何道理?
若要轻装,为何又给战马披上重铠?
若为安全,他自己又为何不着重装?
直到宇文非奇迹般的脱险回来,才有人隐隐明白他的用心。
宇文非不愿拖累别人涉险,连自己的战马,也不忍连累。所以宁愿牺牲一部分速度,换得战马平安。是为大慈悲。
面对千军万马,一人之力何其渺小。万一战马负伤,宇文非身陷重围,那便是插翅难逃。唯有仰仗马力,方有一线生机。是为大智慧。
事实证明,宇文非救了战马,也救了自己。
当日他身受十余处刀箭之伤,昏迷不醒,多亏那匹战马长途奔驰,将他送回营中。
经过全力救治,宇文非终于捡回一条小命。
是役,我方伤亡不足十人。
张烈感佩宇文非大智大勇,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几次三番向宇文拓提出,要留宇文非在军中效力,却都被婉言拒绝,一直深以为憾。
端靖恍然明白,张烈日前所说的要人不成,原来是这个意思。
如此看来,自己的一番怒气,发得好没来由。
突厥大军已退,城外的士兵也渐渐撤回城内。
碎叶官邸内,端靖与张烈已褪下战甲,把酒言欢。
宇文非也换回了月白的儒衫,正从外面进来。
端靖凝视他半晌,突然起身道:“宇文非,今日之战,你功不可没。本王敬你一杯!”
宇文非一惊,急忙跪下谢恩,双手接过酒杯。
只见高举的双手颤抖着,最后竟握持不住,酒杯落在地上,“锵”的一声,摔得粉碎。
宇文非惨白着脸,连声告罪。
张烈却直跳了起来:“宇文公子,你受伤了?”
被他一问,端靖也顿觉有异,立刻着急起来:“宇文非,你何时受的伤?伤在那里?”
宇文非嗫喏片刻,似是难以启齿。
张烈担心不过,也不避嫌,上前一把扯开宇文非的衣服,自行检查起来。
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呼出声!
宇文非纤弱雪白的肩膀上,赫然浮现出两枚青紫色的淤痕。
“这……这是?”张烈张口结舌。
看这痕迹,分明是指力所伤。可是宇文非明明不曾与人交手,肩上怎会出现这样的伤痕?
宇文非垂首不答。
端靖明白其中原委,心里钝钝的痛了起来。
这是他当初对宇文非用刑时,留下的伤。
指力刚猛,伤及筋骨,表面却不留痕迹。
是以太医只诊治了鞭伤掌伤,却遗漏了肩上的伤。
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这件事。
只是这些天来,宇文非一直行动如常。
这伤,究竟是何时复发的?
第十七章
宇文非耐不住两人逼问,只得从实招来。
自从随军出发之后,车马劳顿,他的肩膀就开始隐隐作痛。
起初还可以勉强活动,到了今日,几乎已经抬不起手了。
就连握住那杆长枪,都很勉强。
闻听此言,端靖和张烈一齐铁青了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静默了半晌,端靖方才挣扎着发出声音:“既然如此,你怎敢……怎敢……”
张烈也终于回过神来,大吼道:“你连枪都拿不稳,竟敢在城外和斛律安对峙?你不要命了么?!”
见他们这般激动,宇文非反而轻笑起来。
“宇文非虽不才,背后总还有十万大军。比之当年诸葛先生的空城计,到底是稳妥了许多。”
见两人还是满脸的不赞同,宇文非敛容叹道:“今日若不设法逼斛律安退兵,不知又有多少热血儿郎要命丧沙场?两相计较,宇文非自然愿意赌上一赌。”
张烈又愣了片刻,终于摇头道:“宇文公子胸怀苍生大爱,确非凡夫俗子所能及。”
端靖紧绷着脸,也不说话,一把扯起宇文非,拖回房里去了。
这一次,张烈已经习惯了端靖突然发作的脾气,也不惊讶,只是走回桌前,继续自饮自酌。
端靖将宇文非用力摔在床上,狠狠地的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却不说一个字。
此刻他心里实在是气恼已极。
宇文非,你这般不顾惜自己,是在故意惩罚我么?
你愿意为宇文拓搏命,愿意为天下苍生涉险。
那为了我呢?你为什么不为我保重自己?
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对你……
这番心事,要他怎么说得出口?
万般复杂的情绪在胸中激荡,最终化作一声仰天长啸。
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窒闷。
骂他么?他这般气度胸怀,其实令自己心折,叫他从何骂起?
打他么?他那单薄的身子还带着伤,更是不堪一击。
长啸既了,心中稍觉舒畅。
低头看见宇文非惊慌的神情,端靖知道自己举止失态,吓着了宇文非,却也不愿解释,径自扭头而去。
刚才转身,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肢。
接着,便是宇文非带着哽咽的声音:“王爷,奴才知错了,求王爷不要生奴才的气。”
端靖脚步一顿,叹道:“你知错?你做得很好啊!又有哪里错了?”
宇文非轻声道:“害王爷担心,就是奴才的错了。”
端靖闻言,怒火重炽,一把甩开宇文非,返身逼近他面前,压低了声音咆哮:“担心?原来你也知道我会担心?”
宇文非别开眼不敢看他,只是低声道:“奴才知错了。”
端靖伸手捏住宇文非的下颌,逼他看向自己,一字字的问:“你知错了?那你后悔么?会改么?再来一次的话,还会这么做么?”
宇文非抿着唇一言不发,眼里却泛着泪光。
端靖深深地看着那双眼睛。
虽然有泪光,虽然透着歉意和哀求,却掩盖不了其中不可动摇的坚定。
端靖无奈的叹了口气。
相识至今,多少看破一些宇文非的伪装。
他看起来像是春天娇嫩的花瓣,骨子里却坚韧得胜过雪地里的老竹子。
自己着实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就这么放过他,又怎么甘心?
第十八章
宇文非含泪乞怜的样子,实在楚楚动人。
端靖心中一动,突然欺身压上他,轻笑道:“你既然知错,本王便不罚你了。”
宇文非被他突乎其来的举动弄得满面绯红,颤声道:“谢王爷开恩。”
端靖的笑容越发邪恶起来:“非但如此,你退敌有功,本王还要赏你呢!”
不待宇文非开口,端靖已抱起他,向内室走去。
“今晚,就让本王来‘伺候’你一回吧!”
聪明如宇文非,自然知道这“伺候”两字,所指为何。
惊慌之下,想要挣扎,又哪里是端靖的对手?
三两下便被剥得光溜溜的,扔进浴桶里去了。
呛了两口水,又被端靖捞出来。
原来这浴桶不够大,两个人活动不开。
如此折腾一番,宇文非又回到床上。
只是这次赤裸的身躯上挂满了水珠,看起来分外诱人。
端靖的眼神变得深沉而专注。
强健的身躯缓缓下降,压在宇文非略显僵直的身子上。
“害怕么?”端靖贴着宇文非的颈边耳语,引起他一阵轻颤。
端靖轻轻的笑了。“怕什么?你不是很擅长么?”
宇文非轻喘着,承受身上的重压。
听到端靖的问话,他垂下眼睑,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轻抚上端靖的背脊。
一连串近乎酥麻的快感从他的指尖流泻出来。
端靖仰起头,颤栗的承受着。
直到他听到一声呻吟。
一声从自己的口中逸出的,无比淫荡而渴望的呻吟。
端靖猛地清醒过来,继而恼羞成怒。
“宇文非,你果真有一手,是本王小瞧你了。”
言毕,捉过宇文非的双手,反拧到背后握住。
被他这么一摆弄,宇文非浑身动弹不得,神情顿时惊慌起来。
再看端靖的目光在他被迫挺起的胸膛上留连不去,更是又羞又怕,哀声道:“王爷,不要……”
端靖毫不理会,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宇文非美丽的身躯,手指在细腻的肌肤上游移,甚至恶作剧般的轻捻他粉色的|乳头,看它在指间慢慢挺立,成为诱人的嫣红色。
宇文非紧闭双眼,无助的颤抖着,发出细碎的呻吟。
见他这般驯服,端靖满意地一笑,松开对双手的钳制,转而分开他的双腿,将自己的欲望抵住那紧窒的入口。
宇文非浑身一颤,睁开湿润的眼睛,也不挣扎,只是伸手勾住端靖的脖子,献上一个怯生生的吻。
端靖被这奇妙的触感迷住了。
湿湿的,软软的,带着轻微的颤抖。气息交换间,尽是无穷的诱惑。
羞怯的试探仅维持了短短数秒。
当他想撤离时,端靖却不愿放过他。
柔弱的唇瓣被强悍地攫取,反复吸吮舔舐。
不知餍足的唇舌进一步挑开紧闭的牙关,逗弄羞涩的小舌。
宇文非渐渐急促的呻吟被端靖吞入口里,显得模糊不清。
原先极力逃避的舌头,也接受了邀请,给予热烈回应。
这真是一个激烈的,冗长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吻。
舌与舌互相挑衅。
身躯与身躯彼此纠缠。
一吻既了,端靖急促地喘息着,突然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自己仰躺在床上,而宇文非跪在他两腿之间?
然而此刻警觉已经晚了。
熟悉的异物缓慢而又坚定地贯穿他的甬道。
激越的快感瞬间席卷全身。
他又一次落入宇文非的掌握,在颤栗和呐喊中,身不由己地步向高潮。
第十九章
欢爱过后,宇文非力尽神竭,昏昏欲睡。
反倒是同样疲惫的端靖,忍着不适,抱他去沐浴净身。
行走间,粘腻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缓缓下滑,令端靖羞愤欲死。
有那么一刻,真想伸手拧断他的脖子,看他还能不能作怪。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低头看宇文非睡得香甜的小脸,端靖暗暗发誓:
今晚,就再饶你一回。
下一次,绝不会再让你得逞!
直到沐浴干净,两人躺进被窝相拥而眠,宇文非方才悠悠醒来。
被端靖搂在怀里,宇文非对着眼前赤裸坚实的胸膛微笑道:“奴才谢王爷赏赐。”
端靖身子一僵,想起自己之前夸下海口,却又被宇文非吃得干干净净,顿时无地自容。
唯一庆幸的,便是此刻宇文非看不见自己尴尬至极的神情。
想到这里,端靖一言不发,只是报复般的将宇文非的头重重地按进怀里。
宇文非吃吃地笑着,直到渐渐气闷,方才哀声告饶,乖乖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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