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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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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庄主他……”白霜吞吐,不知该如何启口。 
“咦?”少年困惑地歪着小脑袋,明亮的眼里纯粹无污垢。 
白霜咽了咽口水,娇瞪一眼。“反正……奴婢绝不让少主出门。都这么晚了,你若不睡,明早定无精神了。” 
“霜姐姐……”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白霜坚决摇头。庄主他……他对少主…… 
她一脸固执,风尘儿无奈地叹气。“好姐姐,你松手吧,我不去便是了。” 
“当真?”白霜不信。 
风尘儿只好松开了按门的手,转身向大猫小猫走去,白霜这才放开了拽他衣服的手。 
在大猫身边坐下,轻轻抚摸它的皮毛,大猫立即醒来,睁着虎目,不解地望向主人。 
风尘儿偎在它身边,喃喃了几句,大猫双耳一竖,低吼几声。 
白霜在一旁看得莫明,不禁上前问:“少主,你明日再和大猫儿爷玩吧,现已晚了。” 
“嗯,好的,我这就去睡。”站起,伸了个懒腰,他打着瞌睡向内室走去。 
白霜疑惑,蹲下身子,摸摸大猫。 
大猫似乎很享受她的抚摸,抖了抖身子,白霜疼爱地摇摇头,正欲起身时,忽然,大猫扑了上去,将她按倒在地,她惊叫一声,同时,风尘儿跑出内室。 
被大猫扑倒在地动弹不得,白霜惊惶失措。“哎呀,大猫儿爷又调皮了,好主儿,快叫它放开奴婢。” 
风尘儿却笑如春风,神采飞扬。 
“霜姐姐,你就陪大猫儿玩一下吧。我去找爹爹……” 
“哎?”白霜大惊失色。这个少主人……他……他竟是如此可恶! 
朝白霜愠怒的脸望了望,风尘儿略带歉意。“霜姐姐,莫担心,尘儿很快便会回房的。” 
开了门,他跨出去前不忘叮咛大猫。“不许欺负霜姐姐哦!” 
大猫兴奋地吼一声,他这才放心地出门。 
被制的白霜哭笑不得。她的好主子,只怕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猫儿爷……”她哀求。“行行好,您就放过奴婢吧!” 
大猫伸舌,在她脸上舔了一记,她脸色一变,刹时,满脸口水,欲哭无泪呀! 
一直趴在一旁的小猫睁只眼,闭只眼,事不关己。 
父亲的房间与他的很近,他们住在同一个院落里,房门相对,只是两房中间隔了一个场子,走上两三百步,便可到达父亲的房门口。 
立在门外,风尘儿深呼吸了几次,抬头望夜空中的明月,调节情绪,尽量不让心跳得过快。 
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进来。” 
他的心控制不住地又开始乱跳了。他懊恼,真个病了呢!光听声音,他……他便失常! 
低着头,推门而入。 
一个没注意,忽地撞上一具坚硬的胸膛。他吃了痛,捂着额,抬头,望进一双如深潭的黑瞳内。 
风冷邪瞥了他一眼,转身进屋。风尘儿略感失落,无言地关上门,跟进去。父亲的背影,一贯的孤冷呢。 
房中,燃着与他房里一样香气的瑞脑。他踌躇地立在几案前,而风冷邪坐在案后,翻阅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没有交谈,寂静一片。 
风尘儿不安地打量父亲的房间。他虽与父亲同住在一个院里,但甚少进父亲的房间,再则,父亲常年不在,诺大的院落,他一个住来十分的寂寞。 
父亲的房间与他的人一样,毫无温度,冷冰冰的陈设,无任何情感。 
他立着,看着,莫名的伤感了。 
仿佛过了许久,男人冷淡地开口:“有事?” 
他回神,心口闷闷,专注地望向男人。 
男人不羁地坐着,手中已无公文。 
他出神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男人又问:“有事?” 
他掀掀长长的睫毛。“日间,爹爹……可有听到尘儿问夫子的话?” 
风冷邪起身,修长的身体来到风尘儿的面前,不算高的风尘儿只及他的肩,风冷邪伸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风尘儿敏感地一缩。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咦?”风尘儿仰头,心鹿直跳,不知不觉中两腮桃红,他喃喃。“尘儿……是否病了呢?” 
宽厚的大掌倏地按在他乱跳的心口,他惊呼一声,想躲开,但风冷邪更快地揽住他,将他锁在怀中。 
心跳一阵急过一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难受地呻吟一声,不由地,眼中雾水一声,甚是可怜地瞅着父亲。 
风冷邪无动于衷,埋首在他发间,吸取他幽淡的体香。 
被男人抱在怀中,整个人熏熏然,神智飘忽欲飞。 
“爹爹……”他揪着男人的衣襟,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昏昏沉沉地,他……他似乎病得更厉害了。 
风冷邪将他揽腰抱起,他无力挣扎,由他将他抱至软卧上,像一滩水般,倒在丝绒上,双手无力地抓着领口,急促地呼吸,眼角渗出泪水。 
风冷邪坐在软卧边缘,展开双臂,撑在他身两侧,伏下身,低头,薄唇如轻絮般地拂过他的眉心,他的眼,他的颊…… 
风尘儿眨眨眼,窒闷的心似乎缓上几分,鼻息间尽是男人成熟魅人的气息。 
“很难受?”男人破天荒地开口问他? 
说不清自身的感受,风尘儿不语。 
抚了抚他的发丝,男人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唐夫子可有教你诗词?”他问。 
风尘儿困惑地点点头。“有。” 
风冷邪扬扬嘴角,又问:“可知‘春心荡漾’四字的含义?” 
春心荡漾?! 
风尘儿忽地捂住脸,浑身燥热。他……他……难道此时的他便是春心……荡漾了?可,可那是只发生在男女之间的呀!山庄里,婢女众多,花容月貌的不在少数,他看着,只觉她们赏心悦目,但并不会生了爱慕之心,与婢女们相处,极为自然。唯独……对自己的父亲,他……无法自处!小时,常常躲在一角,专心的望着冰冷孤傲的父亲,长大了,见着的次数少了,便开始思念。今次父亲归来,自己的心境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望着父亲,他……心慌,酸甜交加,不见他,又闷气,失神,这种心情……难道真是夫子曾讲过的“春心荡漾”?可他又怎能对自己的爹爹有遐想? 
不,不,他只是……一直孺慕着爹爹呀! 
他的娇酣模样,风冷邪看在眼里,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远离他。 
风尘儿松开手,寻找父亲的身影。窗口,立了一条颀长的身影,背对着他,显得极为冷漠。 
他心一窒,难受地蹙眉。 
爹爹……为何不多加解释?他的心,仍闷得慌呀! 
原本是想向父亲问个清楚的,但如今,他直将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困惑的迷境! 
“爹爹为何不多再解释一些呢?”他轻问。 
立在窗边的人转过身,负手而立,冷语。“我已解释过了。” 
“……尘儿不懂。”他坐起身,摇头。 
风冷邪无情地扬扬眉。“那是你的事。” 
风尘儿讶然,怔忡地望着那覆了寒霜的男人。戚楚的眼神,使人疼惜,偏风冷邪无情冷硬,被这么一双忧愁的眼望着,竟能不动声色。 
门,被轻轻敲响。 
风冷邪双眼一锐利,问:“谁?” 
“奴婢白霜。”门外是女子平平的声音。 
“……进来。”风冷邪道。 
风尘儿抹了把脸。门被推开了,步入白霜妙曼的身姿,她手中端着茶水,风尘儿见了,小声叫了一声:“霜姐姐……” 
白霜看向他,没有应声,风尘儿心中叫苦。霜姐姐定是生他的气了。他走向她,细声问:“大猫没有欺负霜姐姐吧?” 
白霜面无表情。 
她似乎气得不轻呢!被他摆了一道,偏她又担心他,才端着热茶来看看? 
自觉歉意,他向她伸手。“我口渴了,好姐姐给杯茶吧。” 
白霜犹豫了下,递给他一杯。风尘儿忙接过来,一口饮尽。 
“谢谢霜姐姐。” 
白霜嗔咛一声,摆好茶具,便离去了。 
风尘儿吁了口气,望向看着一切的父亲。“我……我该回去睡觉了。” 
理了理情绪,既然从父亲的口中得不到更多的解释,他只好作罢,回去自己再好好想想。 
沮丧地开门,正欲离去时,风冷邪却从背后抱住了他,他一震。 
“尘儿……”低哑的嗓音竟出自一向冷漠的男人之口。 
风尘儿惊悸地发颤。他……很少会唤他的名儿…… 
“风家人——从不逃避!”下一刻,他的声音清冷得如寒剑的啸鸣。 
风尘儿一震。 
他……他有逃避吗?他逃避了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何要……如此责备他? 
眼一酸,他哽咽。“尘儿……没有逃避!尘儿不懂,不懂呀!” 
空气中,隐隐飘浮着叹息声。是为他的单纯而叹息? 
风冷邪放开了他,他擦擦湿润的眼,欲走,迎面却扑来一阵冷风,风冷邪闪电似地拉住他,将他拉进怀中,纵身一跃,飘至房内,“当当当——”门口的地板上嵌了一排暗器。 
风尘儿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待弄清楚时,人已被风冷邪紧紧护在怀中,他一惊,房中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 
“嗖嗖嗖——”,几条黑影闪进房内,执着白森森的刀剑,袭向风冷邪。 
风冷邪冷冷一笑,眼眸中迸射出阴冷之光,一手揽着风尘儿,一手见招拆招,如光似电地穿梭于数名刺客之间。 
刺客发狠,招招致命,不约而同地击向他怀中的人。 
风尘儿紧紧抓着风冷邪的衣服,面露痛苦之色。 
风冷邪从袖中弹出一条如蛇般灵活的白绫带,将他与风尘儿护昨密不透风,那白绫带看似无伤杀之力,但与刺客的刀剑相触时,竟发出金属相撞的“叮铛”声? 
白绫一闪,划过一名刺客的咽喉,那刺客惊叫一声,脖子处喷出殷红的血,瞬间倒地不起。风冷邪冷哼一声,气一展,原本只有三寸宽的白绫带突地舒展,扩至半米宽,薄如蝉忌,似透非透,隐隐泛着寒光。 
刺客们心一寒,停滞数秒,蝉忌般的白绫刷过,又有三名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最后一名刺客,那刺客全身伤口,握刀的手满是鲜血,吞天口水,他惊恐如瞪死神般的瞪着一身寒气的风冷邪。 
风冷邪瞟了他一眼,手一震,白绫带瞬间收缩,刹那间缩短变细,“琤”的一声,那白绫带竟变成了一把弹性极佳的三尺七长的银剑?! 
“飘雨剑?!”刺客惊心动魄,恐怖异常。 
飘雨飞花逐明月,封喉见血惊修罗! 
飘雨剑千变万化,千姿百态,随主人的内力深厚展现不同形态,它可如天边一道银链,可如指尖一根针,可如悬梁一白绫……它的神奇,无人能预侧。而近来,江湖传言,飘雨剑被“御风山庄”的庄主风冷邪所得?! 
风冷邪以剑胜名于江湖,手中握有飘雨剑,简直是如虎添翼! 
刺客冷汗直冒,死白了一双鼠眼,瞪着那泛着嗜血之光的长剑。 
“说——”风冷邪长剑一指,冷酷地逼问,“何人指使尔等?” 
刺客骇然,惊惧地向他掷刀,风冷邪一闪,躲过。刺客飞身要逃,却被门外闪进的四条人影所制。 
风冷邪长袖一甩,“飘雨剑”如烟般地消失在他的袖里。风雷电火四人铁青着脸,制住了刺客后,一齐下跪。“属下等救驾来迟。” 
风冷邪抱着风尘儿,坐于紫檀嵌玉宝座上,冷飕飕地下令。“拖下去——” 
无法动弹的刺客只感到地狱之门已为他开启了。 
四人领旨,正欲带刺客去地牢严打拷问时,风尘儿“哇”地痛嚎一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染红了风冷邪的衣服。 
众人一惊,动作一滞。 
风冷邪的脸上布满寒霜,一把按住风尘儿的脉门,脸色大变,厉声喊道:“叫医者!” 
风立即施展绝佳轻功,闪身寻人去了。 
风尘儿痛苦地皱了五官,口中不断呕血,风冷邪手掌按在他的胸口,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少主人——中毒了?! 
其他几人震撼。 
雷迅速地在刺客身上搜了一遍,但一无所获!火和电在死去的刺客身上搜索,不一会儿,他们白着脸,无言地摇摇头。 
被风冷邪严密保护着的风尘儿,怎会中毒? 
医者——“御风山庄”的大夫很快地赶来了,三十开外,一脸严肃,炯炯有神的眼,没有看其他人,手脚利落地来到风冷邪身前,按上风尘儿的脉门,须臾,他皱了一双剑眉,脸色更严肃了。 
从药箱中翻出一粒药丹,快速地送入风尘儿的口中,风尘儿五腑六脏虽疼痛难忍,但神智仍是清醒的,松开咬紧的牙关,将腥臭的药丸吞了下去。 
医者又拿针灸,在他的几大要|穴扎了几针,他似乎没那么痛苦了,精神无法支持太久,昏睡过去了。 
“如何?”风冷邪问。 
医者瞥了他一眼。“暂时保住性命。但——若拿不到解药,两个月内毒发便无药可救了。” 
风冷邪寒彻。“你也无法解毒?” 
“无法。”医者摇摇头。其他人立即一脸凝重。风冷邪以袖擦净了风尘儿嘴边的血渍,墨黑的眼更深沉了。 
医者环视了一番房间,扫到案桌上的茶具,他走了过去,审视了许久,道:“茶杯上,有毒!此毒无色无味,但人的唇只要一沾上,便会中毒,同时,杯口上会泛黄。” 
风冷邪眼中寒光一闪。 
白、霜!? 
第六章 
“御风山庄”的少主人中毒了?! 
而下毒之人是——贴身侍女白霜?! 
白霜是两年前,总管安排在少主身边的。当一直照顾少主的嬷嬷去世后,少主的起居生活便由白霜照应了。白霜虽只有十七八岁,但本事却不小。庄主常年不在山庄里,他与少主所住的“孤剑院”,让白霜打理得井然有序。白霜对少主忠心不地,照顾有加,更是把少主当弟弟一样疼爱。如此一个没有心机的普通侍女,为何要毒害少主? 
跪于冷硬的地板上,白霜惨白着脸,她,否认。“奴婢——没有毒害少主!” 
天,灰蒙,没有一丝光亮。屋内,烛火通明。风冷邪坐在紫檀宝座上,怀中是昏睡的风尘儿。他的白衣上,晕染的是风尘儿呕出的鲜血,他,从亥时到子时,未曾变换过姿势。抱着风尘儿,如拥至宝。 
房间,另外有六人。立于风冷邪身两侧的风雷电火,站在一旁的总管,以及跪于地上全身冰冷得发抖的白霜。 
男人们严竣的表情,在听到白霜的辩白后,更寒厉了。 
白霜无力地辩词,显得极为苍白,虽然如此,她仍是将心中的话道出,她的声音在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奴婢服侍少主两年了……少主美好不失纯真,他如无价之宝,奴婢衷心的珍惜着他。我虽卑微,但爱主之心天心可鉴!亥时之前,奴婢未曾离开过少主的房间,大猫儿爷一直压着奴婢,调皮的不许奴婢出房门一步。当事发后,奴婢仍被压制着,少主命大猫儿爷不许奴婢阻止他找庄主,大猫儿爷素来听少主的话。请……庄主明查……” 
总管皱了皱眉。的确,当少主中毒之后,庄主下令寻找折霜时,护卫发现她正被大猫压制着在少主的房中,无法动弹。 
可,又有谁能证明白霜的言词属实?少主昏迷无法对证,白霜侍奉少主两年了,与大猫小猫混得极熟,或许她在送完茶后,回房,与大猫戏玩? 
她的动机是什么?她……会是仇家所安排的棋子? 
风冷邪全身散发出寒彻之气,冷眸如两道利剑,刺向跪于地上的少女。少女目光袒旦,并不惧怕地迎上那锋锐的利剑。 
一抹冷笑,悄然爬上风冷邪冰寒的脸,他开口,其他人屏息凝听。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一句铿锵有力,却冷酷无情的话,判了白霜的死刑! 
慢慢地,白霜垂下了眼,她磕头,颤声。“奴婢……没有怨言!只求……庄主能揪出……真正的凶手!还奴婢……一个清白……” 
总管摇了摇头,木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风雷等人一身寒气,无一丝怜悯之心。 
风冷邪挥了挥手,门口等待命令的护卫立即进门,拖起了白霜。 
“……” 
一丝微弱的呻吟声在凝冻的空气中划出波痕。 
风冷邪立即低头。 
风尘儿满头大汗,无力的小手颤抖地揪着父亲的衣襟,虚弱地张着口:“不……不要……杀……霜……姐姐……” 
声音虽低,但在场功力深厚的男人们都清楚地听到了。 
风冷邪凝视着他,不言不语。 
护卫压着白霜,等候主人重新发落。 
含着泪水,风尘儿张开眼,模糊地直视前方,他刚刚虽闭着眼,但神智已婚渐清醒,房内人的话,他听得清楚,却无力插上一句。当听到父亲无情的下令时,他着急地强迫自己发出声音阻止。 
白霜泪滚滚而下,嘶哑地哭了。 
少主!可怜的少主,心善的少主啊…… 
风冷邪握住了风尘儿冰凉的小手,风尘儿轻咳了几声,祈求地望着国办不再冰冷,但也谈不上温和的脸,他道:“霜姐姐……所言属实!我那时……的确要大猫……压着她……” 
风冷邪瞟了眼垂泪中的白霜。 
“我想找爹爹……问些话……可霜姐姐……不让去,所以……才叫大猫压着她……爹爹定是奇怪,被压制的霜姐姐……何以能……为我们端茶?” 
是的,若事实如白霜所言,那么端茶进门的白霜又是何人? 
有些支持不住,风尘儿合上眼,微弱地喃喃。“那个人……不是霜姐姐!当时……怕她生气……尘儿……没有注意,霜姐姐……右手有疤……那个人……没有……没有……当时……没有细想……” 
他喃喃着再次昏睡过去,但终于揭了谜底了! 
有人易容成白霜的模样! 
混江湖的,谁不知易容术?!然而,再高明的易容术也会有疏漏的时候。白霜右手上有疤,若不是亲近的人是很难察觉的。风尘儿与她朝夕相处,自是知道。当假白霜递给他喝时,他虽疑惑,但一心怕白霜生气,故尔忽略了。再则,他对江湖完全陌生,自是不知有易容术这种技能!他只能提出疑问,却想不透。 
风冷邪几人,老江湖了,一听他的话,便一清二楚了。 
白霜——算是捡了条命! 
但死罪可饶,活罪难免!在未水落石出之前,她暂且关进地牢。 
白霜拖下去了,房内,又是一片寂然。 
风冷邪轻轻地摩挲着风尘儿无血色的颊。 
今晚的刺客,只不过是一个警告!若敌方真想至他们于死地,会派更厉害的杀手来,而不是几只三脚猫!至于毒害风尘儿…… 
凝重的脸一僵,剑眉不禁一锁。 
总管望着风冷邪一身的血,不禁道:“庄主……先换件衣裳吧。” 
风冷邪恍若未闻,盯着怀中的孩子,一动不动。 
总管隐隐一叹,立在一旁,默然。 
风雷等人关注着主人,主人未发话,他们只有静候。 
凌晨,总是凉意的。 
火进内室,取了一条毛毯,递给主人,风冷邪无言地接过来,包住怀中的少年。 
一刻,两刻,直到寅时,房门被打开了,进来医者满是露水的身影。 
“灵山‘几度慈心’白涟君现居于华山。”他花了数个时辰,终于查清了江湖上闻名遐迩的神医踪迹。 
风冷邪精神一振,快速下令:“发拜帖!” 
夕阳几度,断肠片片飞红,慈心谁怜? 
几度慈心,慈心几度?白涟君虽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但他的无情不下于风冷邪!常言道,行医者慈悲为怀,遇伤则治,遇病则医。然而,白涟君却完全背道而驰!他虽有一身绝学,但诊治的病人却聊聊无几。这聊聊无几中的皆是那即将跨入地狱之门的人,恰巧遇上了白涟君心情欠佳时,随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不错!白涟君只有心情不好时,才会救人!但,他心情欠佳的时候实在太少太少!通常,他是心情愉快的!用不完的金钱,数不清的红粉知己,一生风流,美酒在手,美人在怀,如此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岂有不快之时? 
风尘儿身上的毒,医者只能拖无法治。毒之厉害,唯有白涟君可解? 
而白涟君,一个只有几度慈心的无情之人,会为他医治? 
一切,唯有相见之后而定吧? 
车轮“轱辘”,官道上,平稳而飞快地急驰着一辆高档的马车。 
从马车的造型外观可看出,此马车非平常人所能有,它浑身紫红,漆色均匀高贵深沉,由四驹相并而拉,快而平稳。马车前后,分别有两骑。行在前面的两名青年衣着一青一紫,后面的两名一红一蓝,一行车马,行在大道上,扬起无数灰尘,快速地向西行。 
宽大的车厢内,横卧了两只成年白虎,两只巨虎仅占了车厢的三分之一,充足的空间,摆有固定的茶几,暗格,丝被,在折虎的左侧,柔软的丝绒铺上,睡卧着一脸色苍白但极为秀美的羸弱少年。少年的身上盖着柔软的翠色毛毯,包裹在毛毯下的身体形态优美。少年的身旁,坐着一名浑身淡漠的俊美男子。他轻拨着小火炉,使车厢内更暖和,如冰魄般的眼不时地瞟向昏睡中的少年。 
安静的车厢内,慵懒的白虎打着呵欠,其中一只将巨头转向昏睡中的少年,伸舌怜惜地舔舔他雪白的颊。 
一记利眼扫射过来,灵敏的白虎竖了毛,抬眼对上男子如冰似剑的利眼,它打了个颤,不甘不愿地收了舌头,缩回头。 
男子从暗格里抽出丝巾,在少年湿漉的颊上擦了擦,少年因他的动作动了动紧蹙的秀眉,男人的手顿了顿。 
咛嘤一声,少年悠悠转醒,茫然的眼,缓慢地眨着,清澈的眼珠子,天真而纯净地环视着四周。 
当看到两只白虎时,他泛出一抹清莲般的笑,白虎瞪着虎目,轻吼几声。 
少年慢慢地转头,看到凝视他的男人,他从毛毯中伸出手,男人立即握住他冰凉的小手。 
“爹爹……”风尘儿轻唤男人。 
风冷邪轻柔地将他抱入怀中,让他舒服地靠在怀中。“饿了?” 
风尘儿摇摇头。“我们……在哪里?” 
“马车上。” 
马车?风尘儿好奇地转眼再次打量诺大的车厢。他从未坐过马车呢!在书上看过不少图形,但从不知马车内竟宽敞得如一个小房间,车驶得很平衡,并不会感到颠簸。 
“少主醒了?”声音从不远处的帘子后传来,同时,帘子被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掀开,出现一名面目肃清的男子。透过帘缝,可窥视到帘后亦是一个车间,有小炉子,上面正熬着药,帘子一掀开,药香立即贯进来。 
原来,这宽大的马车是分了前后两车厢的。前面的可容纳两人坐卧,后面的如一华丽的小房间,容纳址人不成问题。 
风尘儿窝在风冷邪的怀中,突然出现的人全在陌生。 
那个瞥了一眼,放下帘子,之后传来倒水的声音,片刻,帘子又被掀开了。 
“药——”他将碗递了进去,风冷邪稳稳接过后,他又放下了帘子。 
刚熬的药,火烫,但风冷邪似毫无知觉般,稳当地端在手里。 
闻到浓浓的药味,风尘儿皱了皱鼻子。 
将药吹凉了之后,风冷邪盛了一勺药,递到风尘儿的嘴边,尽管怕死了苦涩的药汁,在父亲紧迫的盯视下,仍是一小口一皱眉地喝下去了。 
辛苦地喝完药后,他吐着小舌,趋赶着苦味。 
风冷邪将药碗搁在有磁性的小桌上后,从抽屉里取了一粒软糖,寒进他的小口内。 
“唔——”贪嘴地含着甜丝丝的糖,他感激地望着父亲。 
风冷邪的脸依旧冰冷冷的,但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手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手心。 
手翠以来 一阵阵热气,风尘儿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悄然地合拢手,将男人的手指包容住,男人抬了一下眼,没有抽离,任他握着。 
心,开始迷乱。 
风尘儿呻吟一声,将脸埋进男人的怀中,在他的胸膛上磨蹭了几下。 
风冷邪垂下眼,揽他的手臂紧了紧,低头轻吻他的发丝。 
“我们……去哪里?”闷在男人的怀中,他小声地问。 
“华山。” 
“华山?”风尘儿露出半张小脸。“五岳中的那个华山吗?” 
“嗯。”男人将视线落在少年憧憬的小脸上。 
风尘儿轻叹一声。真好,他从未出过远门呢。十五年来,他活动的范围唯有“御风山庄”,父亲不允许他出山庄一步,他虽不清楚为何,但仍是听话的呆在山庄里。每每夫子谈及中原大地的册山水水时,他总是特别向往。夫子一见到他向往的神色时,便会隐隐一叹,巧妙地转了话题。 
“华山——美吗?”他问着常年在外的父亲。 
风冷邪略怔了下,扯扯嘴角。“——不知道。” 
“咦?”风尘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风冷邪面无表情微侧过脸。风尘儿眨眨清澈如水的大眼,盯着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男人斜眼,冰魄般的眼对上他的,风尘儿轻扬嘴角,闷笑着埋进男人的怀中,男人皱了剑眉。 
“咳咳——”一时的舒适,忘了身中剧毒,而在放松的时候,身体不客气地抽痛起来。 
“唔——”风尘儿手一紧,抓着你亲的手不放,看来药起作用,与毒抗衡,令身体不适。 
风冷邪的剑眉拧得更拢了,静卧在一旁的折虎不禁凑上前。 
缓过气后,风尘儿感到大猫小猫的接近,便转头,朝它们一笑。“放心……我没事……” 
大猫呜咽几声。风尘儿柔和了眼,眼中有泪光。想起大猫和小猫的母亲于三年前去世。当初那只被他误认为巨猫的白虎,是父亲从小便相随的伙伴,但虎命且短,时间到了,便走了。它死的时候,小猫大猫虎啸了很久。他看了,忍不住泪潸潸。生命何其匆匆?嬷嬷伴了他十几载,终是被神召唤了去。如今自己…… 
他幽幽地望向父亲。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冷着脸,生硬地道:“你不会有事。” 
风尘儿禁不住,泪窜了出来,蠕动唇角。“我……我想呆在你身边……一直……” 
风冷邪幽暗了眼,将风尘儿的手放在唇边摩挲。“你想呆,就活下去。” 
“爹爹……”泪似乎更多了。 
温热的唇倏地落在他的眼上,男人吻去了他的泪,他忘了掉泪,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望着,望着,困意袭来,他缓缓地闭上眼,只感到唇上有轻絮抚过,不舍了含了一下,便失去意识了。 
外间,医者靠坐着,一直注视着帘缝的眼闪了闪,严肃的脸上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车外,青山绿水,春色盎然。 
华山山脚下,临溪小榭。 
“几度慈心”白涟君非常的不开心! 
一个月!足足一个月,他的心情如那雷电交加的天气,极度的恶劣。 
过去的二十五载中,从未有如今这般,心情恶劣到恨不得将所有濒临死亡的病人全救活! 
原本,他有着挥霍不完的金钱,喝不完的美酒,多如过江之鲫的美女——但近来不知为何,频频丢钱!钱丢了,上馆子便喝不到美酒!心闷之余,想找个美人解解闷时,美人却总被别的寻欢客人所包! 
没钱,没酒,没美人,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手中拿着一张紫红色的帖子,反复地看了看,白衣男子随手将之往桌上一丢,修长的身体往窗边的躺椅上一靠,伴着窗外的浪漫春花,清朗地声音骤起: 
“池塘水绿风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重头歌韵响(王争)琮,入破舞腰红乱旋。 
玉钩栏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屋外,马蹄声,马车轮转声,陆续传来。 
屋内,躺在椅上的人掀了掀眼皮,继续假寐。 
近了,再近了,马蹄声,车轮声,尽在小榭前消失。一干人马停在溪边小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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